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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端然行一甩帕大礼,说:“侧福晋李氏见过福晋,福晋万安!”
亦蕊忙招呼她起身,安排落座,由于昨夜之事,却不敢正眼瞧她。
那李氏昨夜等不到胤禛,却等到了一个就寝明月楼的消息,已是黯然神伤。早上又在亦蕊门前等了好半天,甚至看到那盖着红喜帕的汤药,被送进了明月楼中。除了苦笑和自怜,李氏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方式以排遣。此时,她见亦蕊居上坐忸怩不安,略一思索便已明了,当即跪下,说:“请福晋恕罪!”
亦蕊一惊,起座亲自将她扶起,说:“李福晋何罪之有?倒是我……唉”
李氏说:“由于妾身昨夜身体不适,无法侍奉四阿哥。大婚之夜,就违了妇德中的‘顺’字,请福晋恕罪!”
亦蕊心下释然,歉疚一扫而空,拉着李氏的手问:“真的吗?”
李氏点点头。二人重新落座,亦蕊虽对李氏之歉消散,却多了个对胤禛的心结。难道是因为李氏不服侍他,才来找我吗?不由地,让亦蕊多打量了几眼李氏。丰韵娉婷,眉目如画,唯一不足之处便是肤色略黄,不够白皙。举止端止,进退有度,语如莺啼,笑如桃花。举手投足、谈笑风生间,大家之风可溢,这份大方和恬静,令亦蕊自愧不如。
坐了半个时辰,李氏起身行礼,道:“打扰姐姐许久,妹妹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向姐姐请安!”
亦蕊忙说:“之前叙了岁数,姐姐比我长三岁,我应该是妹妹才对!”
李氏福身不敢起来,说:“福晋身份贵重,应该是姐姐才对。若唤我姐姐,恐怕妾身会折福的。”
亦蕊话被堵了回去,睁睁地看着李氏离开明月楼。
云雁、彩娟分别来收拾茶盏,凝秋与亦蕊说:“这李福晋,可不简单啊!”
亦蕊说:“何以见得?”
凝秋说:“昨夜发生的事,换云格格的话,早已翻天覆地。就算一般人,也应有些情绪。我看那李福晋,淡然自处,甚至连眼睛都不见红肿。可见性格坚韧,城府极深。”
凝秋的话,虽亦蕊不全信,但在李氏面前,的确感到一种压力不知如何形容。哪怕是皇上或妃嫔娘娘都不曾给过的?
云雁更说:“你看她,劝慰福晋就劝吧,偏说自己身体不适,好像是让给咱们似的。听说四阿哥昨夜连明月都没进,那喜帕恐怕都是她自个挑的吧!”
亦蕊摇摇头,笑笑,自不是语。
第14章 均沾雨露煞人心
这日,亦蕊去永和宫向德妃请安,远远地却看见了刚离开的宋氏。
凝秋笑着说:“这宋格格来得真早啊,却不知见着德妃没?”宋氏是荣妃的人,德妃一向不怠见,她来永和宫十有五六都是见不上德妃一面的。
今天的永和宫,宁静的有点可怕,亦蕊施完礼后,便在左首坐下。德妃看起来严肃得有点吓人,好一会,她才挤出一点笑容来,说:“最近身体怎么样?”这句生硬而无力,听不出一点关怀之意。
亦蕊回道:“多谢额娘关心!儿臣近来身体无恙。”
德妃似乎有点慌乱,揭开茶盏轻轻吹动的茶沫,唇角逸出一句话:“前几日,翰林院事纳兰揆叙向皇上递折子,推举你家兄扎合为宫廷侍卫首领,你可知?”纳兰原是朝中权贵大族,家族首领纳兰明珠虽以贪污罪下狱,但明珠党羽众多,纷纷上书,康熙不帝不得不放了他,保宫削权处置。可见,明珠一党在朝中势力。
亦蕊听出德妃不快,诚惶诚恐地答道:“儿臣许久未同娘家联系,不知内情。”
“啪”一声,一个茶盏掼落在地,德妃重重地喘着气,看得出,她在让自己极力平静。随后,她说:“你已是四阿哥的人,往后让你娘家少和纳兰家来往,免得人家说闲话。”其实,最重要的一句话,德妃没说出来。纳兰明珠是惠妃的堂哥,惠妃为四妃之首,与荣妃一起主持六宫之事,与她作对之处不少。虽前朝不得干政,但她知明珠党皆觉得她出身低微,不配为妃,未来定是胤祯成大事之障碍,她绝对不允许有纳兰家的细作混在身边。
亦蕊不知如此多的内情,却也知纳兰家与惠妃的关系,当下便应声道:“儿臣当即体书回家,让哥哥辞了这个差事,并交待阿玛避嫌。”
“嗯!”德妃微微地点点头,说:“另外,本宫听说李氏入门后还未能侍寝,是么?”
亦蕊心下一惊,自李氏大婚至今,已有近两月。虽身为四阿哥福晋已两年,但这两上月才真正做了夫妻,胤禛与她新婚燕尔,百般恩爱,夜夜宿于明月楼。刚开始,她还违心地劝胤禛去李氏那,但均被胤禛的甜言蜜语所顶回。再后来,连对李氏小小的愧疚之心也荡然无存了。此时,听得德妃问起,不由大窘。
只听德妃继续说道:“皇家讲究雨露均沾,才能绵延子嗣。你身为嫡福晋,更要平衡众姐妹的恩宠,当然,更要做出表率。”
亦蕊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为自己辩白道:“儿臣提过了,但四阿哥不听!”
德妃冷笑道:“那个男人不爱新鲜,就看女人怎么做了。”
见亦蕊吱吱唔唔地也不应声,德妃一甩帕子,道:“你别管了,反正从今夜起,三日,你不准再让四阿哥留在明月楼,本宫自会安排。”
亦蕊噙着泪,顺从中带着不甘道:“是!”
那夜,胤禛兴冲冲地回来,他想告诉亦蕊,刚刚去了永和宫与额娘二人共进晚膳。席间,德妃对他嘘寒问暖,居然一句胤祯也没提及,这直是十五年来头一遭啊。最后,德妃还赠他一壶“文君酒”。胤禛迫不及待地要与亦蕊一起品共此酒,聊聊司马相如与卓文如这对美满夫妻的故事。谁料,明月楼的门紧紧地关着,云雁和小祥子一边一个好言拦着他,说亦蕊已然睡下了。胤禛觉得奇怪,不管一切推门进去,却见亦蕊衣冠整齐,呆呆坐于床沿。胤禛没有细看,将酒壶放在桌上,房内无酒杯就随意拿了两茶盅充事,遂斟了两杯。“好酒,好酒,酒味醇和,又不失浓香甘冽,且回味悠长!”胤禛先干了一杯,将另一杯递到亦蕊面前。亦蕊像看不到般,却又一个劲地逃避他的眼神,胤禛扳起她的下巴,这才发现,她的妆容已被泪水弄花。胤禛一把搂住她,心疼地说:“出什么事了?谁让我的蕊儿受委屈了?”
亦蕊一把挣开,低低说道:“今夜蕊儿身体不适,请四阿哥留宿绯烟居。”
胤禛以为她又闹情绪,嬉笑道:“爷喜欢明月楼,还就要在这了。”
没想亦蕊竟跪了下去,略带哭腔道:“请四阿哥留宿绯烟居。”
胤禛这才知并玩笑,顿时也严肃起来,说:“你就不怕爷去了绯烟居不回来了吗?”
亦蕊哇一声哭了出来,摇摇头,又点点头,自己都不知在做什么。
胤禛一口饮尽杯中酒,将她扶起,用帕巾轻拭她的泪颊,说:“你今天见过额娘了,对吗?”
亦蕊不吭声,胤禛怒瞪在一旁垂手侍立的凝秋,喝问:“你来说!”
凝秋急忙答道:“德妃娘娘教导福晋,要雨露均沾,四阿哥三日不可来明月楼。”
“她说不来,我便不来么?”胤禛话语中,有些控制不住的怒意。
凝秋从容答道:“四阿哥自然可以来,但福晋估计又要受教了。”
胤禛顿了顿,轻抚亦蕊的乌发,温柔一吻,说:“蕊儿,既如此,我三日后再来看你。”说完,他轻轻放开了亦蕊,走时见桌面上那壶“文君酒”,却觉得是那么可笑,把怒意全发在壶了,一碎了之。
离开明月楼,胤禛大步往听潮轩走去。小成子点醒道:“四阿哥,您不是该去绯烟居么?”
胤禛白了他一眼,说:“大胆,敢管起爷的事来。”但心知该做的总是要做,摇一摇头,转往绯烟居方向了。
到了二进院,左手绯烟居,右手采凤苑。小成子正要去绯烟居通报,胤禛淡淡地说:“慢!”说罢,他凝神回望,透过正殿,似乎能看见明月楼飞檐一角。
此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小成子来报:“琴声是从采凤苑里传出的。”只见采凤苑正门缓缓开启,满苑挂着小小灯盏,如繁星般点缀院落。台阶上用大红锦锻布就,宋氏身着月白纱银丝绣花蝶纹素裙,腰间盈盈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条,正斜腿倚坐在上,怀中抱着一具琵琶。此时她已止住琶声,轻柔地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胤禛却有几月未曾见她,却不想她竟纤瘦如斯。宋氏放下琵琶站起,缓缓向胤禛走去:“四爷,您可曾还记得苦命的云姐姐么?”回忆旧时昵称,胤禛不由有些痴了,宋氏冲他一笑,轻柔却熟稔地替他整理衣袖与腰带。这一笑,如同母亲般的温暖的感觉,是胤禛一生缺乏的。宋氏受罚时,仪态尽失,使得胤禛无法接受她。而今,不仅尽复其观,好似更甚从前。不知不觉中,胤禛被宋氏牵入了内室,当晚,留宿采凤苑。
第二日,从不向亦蕊请安的宋氏竟自大摇大摆地来了,偏与李氏也正明月楼。
宋氏向亦蕊行了礼,便坐下了,待抿了口茶后,才恍然大悟般说:“呀,原来李福晋也在此啊!昨夜服侍四阿哥疲惫,竟没瞅着妹妹。”说罢,微微躬了躬身,就算行了礼了。
宋氏说:“姐姐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的。四阿哥喜欢听我唱曲,我知妹妹屋中有不少藏书,想来借上几本,不知可否?”
亦蕊强抑住酸溜溜的感觉,说:“当然可以,姐姐选可心的去便是。”
宋氏站了起来,挥着帕子,“啧啧”赞道:“妹妹这明月楼布置真是精致,我那采凤苑真是简陋不堪了。”
亦蕊知道她又故态复萌,爱搭不理地说:“那姐姐喜欢什么拿去便是?”
宋氏说:“姐姐想要,你这个明月楼……”亦蕊见她如此张狂,不禁有些错愕和愤怒。宋氏见她脸色突变,知目的达到,指着相应的物事说:“要这对花瓶和这套笔砚!”
亦蕊还未吭声,彩娟却已沉不出气说道:“其他物事就罢了,花瓶是小姐的陪嫁,笔砚是四阿哥用惯的,怎可给你拿去?”
宋氏还不罢休,笑道:“妹妹不会如此小气吧!”
“并非小气!”李氏起身朗声说道,“我反而觉得宋妹妹你过份了点,君子不夺人所好,如此浅显的道理,妹妹你不会不懂吧!”
宋氏气急,亦蕊在她眼中一向是块软泥,只是前段时间她失了宠爱,但她有信心,定能让四阿哥对她一如既往。而李氏,连侍寝都不曾的女人,她宋云惠更不看在眼里。只是从未想过,李仪琳竟然如此直言,让她无话可辩。
只听李氏又说:“海定阁中,嫡福晋为尊,你我虽年长,也得喊她一句姐姐,否则随时可治你一条以下犯目之罪。”
宋氏诡辩道:“都是一家人,叙年资排辈,有何不对。”
李氏轻笑道:“若论年资,我比你大上几个月,似乎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姐姐吧!”
宋氏哑然,一时间也没想去如何求证。
李氏朗声喝道:“无论伺候四阿哥时长,位份摆在那里,礼数需周全。若你不服,可以去额娘、皇阿玛那里说理,福晋和我定当奉陪。”
宋氏似乎被她镇住了,恭顺地低下头,再无二话。
胤禛似乎将那雨露均沾几字听了进去,这一日晚便宿在了绯烟居。可是,之后的日子里,胤禛却夜夜在听潮轩渡过,他心里清楚,打开听潮轩的窗户,就能见到明月楼的灯火,略感安慰。他并没有去见亦蕊,似乎心中有个疙瘩未能解开。
两月过后,云薇来报,宋格格有喜,已请太医确认过了。
胤禛忙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赶去,此时屋子里已站满了一堆人,亦蕊亦在其中。
宋氏远远就看见胤禛,伸出手去抓住他,似哭似喜说:“四爷,云儿终于有了你的孩子了。”
胤禛轻轻搂她在怀,一屋子的奴婢皆跪下,道:“恭喜四阿哥,恭喜宋格格。”
胤禛却没有笑,他紧张地回头寻找着亦蕊。
亦蕊站在屋子阴暗的角落里,面无表情,但从那紧紧抿着的嘴唇和那微微颤抖的手,胤禛却读到了很多。可他却没有看到,另一个女人,李怡琳笑容下掩藏的失望。
第15章 露水不与艳阳争
自宋氏怀了孩子,各宫都送来了贺礼。据说康熙得蒙喜报,说了三声:“好!好!好!”亲赐白玉清灵芝式玉如意一对,用于安枕之用。
荣妃走进采凤苑时,宋氏正斜着身子歪在榻上,云薇手持银签子,将切好的甜瓜一块块仔细地喂入她嘴里,而云惜在一旁用羽毛扇扇着风。荣妃轻轻一笑说:“宋格格好自在啊!”说罢,在屋内拣了张圆凳坐了下来。
宋氏这才发觉荣妃进屋,用一手支着腰,“艰难”地坐了起来,恭声道:“不知荣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这帮奴才,怎么也不通禀,也好让亲迎娘娘啊!”
荣妃笑道:“哪敢啊,看您这样子,谁信只怀了一个多月么?分明是快临盆的架势嘛!”
宋氏赶忙起身,走到荣妃身侧,谄笑地说:“太医交待说头三个月要小心,儿臣是担心有所闪失,皇阿玛与四阿哥怪罪!”
荣妃冷冷说道:“儿臣?!你是个未入宗人府名册的侍妾,也配自称儿臣?”
“是是是,奴婢知罪!”宋氏连声道,心里却忿忿不平,这可是四阿哥的长子呢,若是个阿哥,必封我个侧福晋。
听说荣妃还不罢休,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我延禧宫出来的奴才,居然敢用皇上来压本宫!”
宋氏忙说:“不敢不敢,云薇,快将甜瓜端来,让荣妃消消气。”
闻着甜瓜特有的香气,荣妃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意,说:“不错,是新疆进贡的甜瓜。”话音刚落,一盆甜瓜已打落在地,荣妃怒气冲冲站起身来,说:“居然让本宫拣区区奴婢的剩食来吃,本宫定要治采凤苑奴才们以下犯上之罪。”
顿时,一屋子的人齐齐跪了下来,口呼恕罪之声齐天。
荣妃向门口走去,在门槛前,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找不到一丝乌云停留的痕迹,说:“恭喜宋格格怀得贵子,这八个月你得好生注意着,小心小阿哥的安全!”若是在外面的人听到这话,只觉得是一派恭贺之言。但屋内一众奴才看得清清楚楚,那张端庄华贵的脸上布满的杀气。
宋氏一阵瘫软,再也站不起来。
这日戌时,胤禛正欲就寝,得人来报,宋氏肚中如攒针般疼痛,无法克制。他匆匆来到采凤苑,却见宋氏正在床上捂着肚子打滚,云薇云惜正护着她,怕她有所闪失,太医早已来到,在一旁垂手侍立。胤禛铁青着脸,询问太医:“宋格格这是怎么了?前几日不是还说胎象稳和吗?”
太医还来不及回话,只听宋氏一阵尖利的呼唤:“四爷,云儿不行了,快痛死了,我们的孩子要被人害死了!”说罢,竟晕眩过去。
太医忙取出随身薄荷油,放置她鼻下,许久,宋氏悠悠缓气来,泪眼相向。胤禛坐在宋氏边上,太医说道:“格格脉象无奇,如此症状,微臣觉得可能是格格受了惊吓或有心结滞窒。”
“那就是没病!对么?”胤禛徐徐说道。
太医想了想,点点头,又说:“心病难治,心药难寻。”
胤禛回头看了看宋氏,唇边露出一抹讥讽,说:“待孩子出世,封你个庶福晋便是。你好好将养着吧!”说罢,轻轻挣脱宋氏的手,起身便走。
宋氏看着胤禛离去的身影,泪流满面。
第二天,又是戌时,胤禛正在听潮轩中看书,又接到了宋氏肚痛的急报。他心中暗讽,不就是想让他过去么?庶福晋之位已许,她还想要什么?
一会儿,门开了,居然是亦蕊来了,她磨蹭地往书桌前走去,悄声行礼道:“妾身给四阿哥请安!”
胤禛“唔”一声,不动声色,心下却暗自欢喜。自临幸过宋氏和李氏后,不知为何,他不敢再去找亦蕊。特别是宋氏怀孕后,他觉得自己亏欠亦蕊更多。对,是背叛者,他们之间承诺的背叛者,这个想法似乎有些好笑。容不得他多想,只听亦蕊说道:“采凤苑来人通报,宋格格身体不适,请四阿哥前去探视。”
胤禛心一下凉了下来,月余不见,她见到自己就没有二话么,又要拉他去别的女子身边。
亦蕊见胤禛不答话,以为他默许了,又福了一福,说:“四阿哥有请!”
胤禛冷冰冰地说:“要去你去,爷不去!”说完,把手中书册一丢,直直地看着亦蕊。
亦蕊见他如此冷漠,心下委屈,大大眼睛里慢慢积起了泪水,很快汇成小溪流沿面滑下。胤禛心一软,音调也柔和了许,说:“哭什么?”
亦蕊呜咽道:“是蕊儿的错,是蕊儿的错,都是……”说话间,她已软身在地。
胤禛见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忙绕到桌前,扶住她仍颤抖不已的肩膀。她身上蓝翎百花穿蝶衣是一个月前新做的,那时两人恩爱,胤禛特地夸她这身衣服剪裁得宜,宽窄适度。而今却显示得过于宽松。而她的小脸也越发尖瘦苍白,唇上一道道白色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