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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走了,又走了……
阮碧玉伤心得落了泪,明明知道,她留不住他,尤其喝了酒的情况下,她更是留不住他。不管在外面闹得有多么不成样子,他对她,始终谦谦有礼。
明知是痴心妄想,她还是忍不住觊觎,幻想有一天,他能忘了另外一个女子,能许诺她点儿什么,比如一段情,比如一段缘,纯粹男女间的,哪怕是地下式的,她也心甘情愿,她卑微的,偷偷地喜欢着他,爱着他。
这姐弟不象姐弟,情人不象情人,亲人不象亲人的关系,她有点儿腻了,可她不敢造次,不敢越雷池,更不敢,让他看出来,她怕他一转身,再也不回来了。
她宁愿,他别对自己这么好。
她忽然奔回客厅,衣帽钩上,他的外套还在。
他的衣服上,沾着淡淡的烟草香,还有一股子强烈的男性气息,她紧紧抱在怀里,坐在地板上,失声痛哭。
立维走出来,凉风习习,更深露重,他才发觉,他的衣服忘在楼上了。
算了,忘了就忘了吧。
他钻进车里,发动引擎,车子漂亮得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上了路。
脑袋还是有些昏沉,他隐隐地想,以后,还是少来吧,他不能耽误她。
笔直的街道,两侧是繁华的灯火,而他,更加觉得寂寞了。
第二日早上,不到七点钟,他回了南池子,父母正在餐厅吃早点,简单的豆浆,油条,包子。
钟夫人看到儿了,显然吃了一惊,这一大早赶过来,还是头一遭,而且这气色,差极了。
钟泽栋看了儿了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一大早就这副德性,丧气!他不理儿了,埋头喝着豆浆。
钟夫人关心地问:“还没吃早饭呢吧,坐下一起吃。”
~~还有更,今儿争取加油,啊啊啊。
第二百六十三章
立维规规矩矩坐下了,可那脸上,没有一点儿笑模样儿。言酯駡簟夫人把碗筷摆到他眼前,他也没拿,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早上他在欧陆苑醒来,其实,他基本上没睡什么觉,一直被煎熬着,她终于离他近了一大步,按说,他该高兴,盼了这么些年,终于有结果了。
高兴?他咬牙,不带这样的,他们,就不该逼她;更不该逼他,这样子的接受她——他和她成什么了廓?
他起床洗漱,直接开车过来这边,明明没有什么事,可他就是觉得,他得来一趟。
……夫人担心地看着儿子,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这事儿,搁谁头上,谁心里能舒坦?
立维抿了抿唇,沉着一张和父亲有几分相似的脸膛,终于冷声吐出四个字:“我要退婚!”
钟泽栋猛地一抬头,瞪着眼珠子:“你再说一遍。”
“立维!”夫人喝止道。
可他不管不顾了似的:“我要退婚,我不想娶她!杰”
钟泽栋“嘭”一声把碗摔在桌上,气狠狠地喝道:“混账,这个结果,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立维梗着脖子不说话。
夫人严肃地说:“你不想娶她,我问你,你想娶谁?”
“……”
“为什么不说话?”
“……”
“我问你,那是不是你的真心话?”
“妈!”
“儿子啊,你舍不得安安是不是?妈就知道,你舍不得她。”
立维握了握拳。
“得不到,你想要,拼命想要,妈妈不能看着我的儿子,这么难过,所以我和你陈叔,联合演了这场戏。可反过头来,你这是在,怪妈妈了?”
“我没有怪您。”
“那刚才的话,以后不要再说,那是随随便便说得出口的吗?”
立维不语。
夫人又说:“安安为什么这么倔,一再表示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以为,她仅仅是记恨她父亲才反抗的吗?不是的,还不是因为你,这些年你在外面拈花惹草,她已经有那样一个父亲了,她经历了什么,她不幸福,她心里积累了阴影,所以,她怕自己的未来,和她母亲的结局一样。这些,立维,你想过吗?”
立维闭了闭眼,他当然知道。她说他和高樵,是一类人。
可他又难以否认,无从启齿,因为表面上看,是那样的。
夫人语重心长道:“你和安安马上要订婚了,你趁早,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们,一早清理干净,以后,踏踏实实和安安过日子,妈妈相信我的儿子,一定能做到的。”
立维抚了抚眉心,只觉得很累:“妈,我想问您一件事。”
“你说。”
“就因为我喜欢她,我看中了她,所以您就一门心思撮合我们?还有爷爷奶奶那边,也一致赞成。难道您们就,没有考虑别的?”
话音未落,钟泽栋一拍桌子:“糊涂,这样的话,你也问得出口。”
立维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母亲:“妈,我想知道,您是怎么考虑的?联姻和订亲,字面意思一个样,可内里,含义不同!我不想我的婚姻,掺杂了些别的。”
夫人微微变色,可仍然很平静,她顿了顿才说:“立维啊,谈到这个问题,开诚布公了也好,妈妈不能瞒你,你指的那些,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都考虑到了。是,安安的爸爸和妈妈,不是寻常的人,但这不是首要考虑的问题。”她牢牢盯着儿子,看着他眼中的疑惑:“因为你想要她,非她不娶;因为妈妈也疼她,妈妈也喜欢她,这喜欢不是假的;因为她的品行,配得上咱们钟家。这些因素,才是首要考虑的,所以我觉得,这亲事,做得。其次,才是她背后的地位。说起来,于公于私,一半一半,我们和陈家联姻也好,订亲也好,有何不可呢?”
立维好半响没说话,心里那根绷直的弦,在慢慢松懈。即便是他们家只为了安安背后的势力,他能怎么样,反抗到底?不能,他做不到。
母亲说对了,他舍不得她,从头到尾,他舍不得。
心里虽好受了一些,可还是很伤。
他缓缓站起来:“我走了。”
夫人送他出来,一边走一边说:“有时间就陪陪她,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多好沟通啊。再说小的时候,你们吵架绊嘴的,无论多凶多厉害,安安也没不理你吧。”
立维不由撇撇嘴,是没不理他,可这能一样吗。
“妈,我一会儿要出差走了,哪有时间陪她。”
“出差?去哪儿?”夫人心里一动。
“上海。”他闷声,心里多少,不想走,可不能不走。
夫人笑了:“出差好呀,出差带上安安,反正她歇着也是歇着,顺便出去散散心也好,你们还能相互做个伴儿,两全齐美。”
立维眼前,就是一亮,嘴上却说:“我去工作,又不是游山玩水。”
夫人笑骂道:“你一天24小时工作?就你那性子,八小时就拘得受不了了。”
立维嘀咕道:“您也太可怕了,这么了解儿子。”
“你是我生的,我不了解你,还了解谁。”
“妈,我们的事,您就不要管啦。”
“好,不管啦,以后哇,你归你媳妇儿管。”夫人笑得大度,笑得开怀。
立维的耳根,悄悄爬上一股子热。
“妈,您甭送了,回去陪我爸吃饭吧。”
看着他上了车,刚要关车门,夫人忽然想起什么:“立维……”
“嗯?”
“昨儿见了你爷爷奶奶,我们合计了一下,29号的全家聚会,难得一大家子凑在一起,你带安安过来,就算给你们办了订婚宴了,至于婚期,你奶奶看了黄历,觉得腊月里有好日子,具体哪天,等回头再跟陈家商定。29号,别忘了。”
立维心里,就是一蹦,太快了吧,心跳有些剧烈。
“知道了。”他仓促地扔下一句,关了车门,一溜烟跑了。
“这小子!”夫人望着车屁股,一边微笑一边琢磨着,她喜欢安安不假,可她更喜欢的,是自己儿子。
即便再难,她也得成全她儿子。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下个月,等忙完宝诗的婚礼,就该操持儿子的了。言酯駡簟。
她咂咂嘴,这往外聘姑娘,和给儿子娶媳妇,感觉就是不一样。霍家那边,早已忙得人仰马翻了,说是一切从简、从简,还是忙得要命。而这边,倒还算清静,只需配合着那边就行了。
立维坐在车里,沉思地看着手机,想着母亲的话,带安安去上海?他无所谓,可关键是,人家乐意跟他去吗?
想起来,立维有些泄气,胸口发堵。
算了,反正两三天就回来了廓。
可是……立维挠挠头。
手机恰在这时响了,是高樵,立维恨得有些牙痒。
“喂!”他没好气道。
高樵乐了:“哟嘿,打搅你美梦了,起床气?”
“我五点就起床了好不好!”
高樵故作吃惊:“哟哟……起那么早,你舍得离开那么温暖、那么香艳的被窝?杰”
立维不耐:“你TM就俗人一个,一个小家雀儿安知你钟大爷的心事!”
前座的阿莱卟哧一声就乐了,高樵也是一阵大笑:“啧啧……这口气,孙子呐,我是你大爷。”
“我没大爷!有什么屁,赶紧的放。”
“我可是听说了,你丫的终于修成正果了,眼巴巴瞧了这么多年,没白等,不容易!”
立维有些腻烦,心想这谁啊,碎嘴糟糠的,传得这么快。他讽刺道:“我怎么了我,总比你这个花花公子强吧,我只忠于一个人。”
“得啦,你上面说忠于一个人,可下面呢,嗯?你敢说,你至今没开过荤,还是原装货?”高樵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立维抽紧了下巴,立即按掉电话,这家伙,真无聊,说话尽没把门的。
没过一会儿,高樵的电话又追了过来。
“干嘛?”
“哎,你前几天不是说,要借我手底下的人一用吗,到底干什么呀?用就赶紧的,我这儿马上要启动一个大工程了,过几天就腾不下手来了。”
立维说:“等我出差回来再说吧,就三两天的时间。”
他阖上电话,算了算日子,距离订婚那天,不到十天了。
心情嘛,委实有些复杂。
他到底没给陈安打电话,心里还较着那股劲儿,另外也赶不及了,上午十点的飞机,他必须得走。
头进安检门时,他给她拨了电话,嘟嘟了几声后,陈安接了。
他简短地说:“我十点的飞机,去上海出差。”
“唔。”
“两三天就回来。”
“唔。”
他眯了眯眼,沉默了几秒,那头,也在沉默着。他拿捏不准,她是什么心情,还是巴不得自己,赶紧滚蛋吧。
他有些心烦。
“等我回来。”
“唔。”
瞧瞧,连口气都不带换的,他脸上的肌肉有点儿抽。
算了,管她心情好还是不好呢,不管了,爱谁谁吧。
他直接关了机,随手扔给了身后的阿莱。
陈安在家里窝了两天,却不太清静,表哥,二哥,宝诗……都纷纷打来电话道喜。母亲董鹤芬和钟夫人一起来过,在她这坐了小半天的时间,絮絮的说这说那,她只是听着,也没记住说了些什么内容。晚上奶奶也来了电话,让她明早回那边。
她忽然之间,方寸大乱,有些无所适从,似乎,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了,她愣愣的,有些傻乎乎的,除了点头就是摇头,竟不会说话了。要嫁人了吗?仿佛做梦一样,云里雾里。
第三天,她早早开车去了奶奶家,一迈进院里,就感觉到气氛不一样,家里多了两个佣人,有一个她认识,是父亲那边派过来的,忙进忙出的,但每个人脸上,都笑意盈盈的。
张阿姨给她端了一碗红枣莲子羹,就去忙乎了,奶奶笑呵呵地看着她,陈安红着脸,跺了跺脚。
喝完了粥,没一会儿工夫,钟奶奶和钟夫人过来了,甚至母亲董鹤芬也来了。
一屋子的女人,坐在正房里,喝着茶,说说笑笑,然后张阿姨进来说,轧好的棉花套送来了。
钟夫人笑道:“那咱就开始吧。”
众人都说好,陈安睁着一对无措的眸子,不知道要干什么。
夫人喜滋滋拉着她的手说:“今儿呀,双好日子,天气也好,给新人做喜被。”
“春夏秋冬的被子,还有褥子。”
“一人一套,省得日后你们打架。”
“……”
陈安成了调侃的对象,红着脸,和几个女人一起去了后院,在***大火炕上,铺开阵仗。
钟奶奶,钟夫人,自家奶奶,还有母亲,四个女人戴上老花镜,从一堆丝绸被面和里料中,研究和甄选着料子和颜色。
陈奶奶说:“按老礼儿,今儿做一套,后天做一套。今儿呀,还是给我的孙女先做吧。”
钟奶奶笑眯眯的:“成,就怕委屈了你的宝贝孙女似的,你也甭担心,日后呀,小维一准不会欺负她。”
钟夫人笑:“安安的,是吧……我瞅瞅,男的被面是龙凤成祥,女的是花开富贵……先挑几床花开富贵的吧。”
又个女人又开始拨拉着料子,然后在大炕上铺开来……张阿姨也不敢插手,这亲妈和亲婆婆都上阵了,自然用不上她,她在旁边穿针递线的,打着下手……
四个女人,加起来小三百岁,趴在炕上,戴着花镜,一针一线的,认认真真的,把心意、希望和祝福一点点缝合进去。
陈安心里,有种隐隐的辛酸和痛楚。原来这并不是父亲一个人的主意,他们集体的,几乎是迫不急待的,希望她嫁给钟立维。
她一人,力单势孤,怎么能拗得过!
她几乎不敢想,那天在和父亲彻底崩裂后,就那么一秒,她为什么会扑进钟夫人怀里痛哭呢?因为对这份亲情绝望了,她迫不及待想抓住另一份亲情?
但她却忘了,另一份亲情,是钟立维给予的。
可是眼前,这阵势,这温暖,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让她实实在在感受到,她是被关爱的,她是被需要的。
她悄悄退出屋子,来到院里,阳光真的很好,暖暖的照在身上。
第二百六十五章
廊子前面,一拉溜的盆栽菊花,开得五颜六色,大团小簇的,奶奶最喜欢的,就是这些菊花了。言酯駡簟。
这个季节,本应渐渐萧条了,可在这个院子里,却象春天似的,姹紫嫣红,生机盎然,还有几只蜜蜂,在花间嗡嗡地闹着,春天,真的是春天呢。
陈安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晃了晃脖子。
眸光不经意间一转,看到月洞门进来一个女人,陈安立时愣了一下,她很快低下头去,伸出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花梗,然后一盆盆辨认着,这盆是案头菊,旁边那盆是金绣球……
女人走近,在陈安身边驻了脚步,“安安。”她轻声唤道。
陈安没有动,也没有应声,可身体,立刻绷得紧紧的。
陆丽萍讪讪的:“安安啊,恭喜你和立维了,阿姨希望你们能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陈安看了她一眼,嘴角动了动,终于说道:“如果您是出自真心的,那么谢谢。”
陆丽萍着实给噎了一下,有些急赤白脸,真是的,这死丫头,她好心好意地恭维她吧,她却不领情。她不痛快,难道她就痛快了?
她停顿了一下,缓了缓神又说:“你爸在前院等你,他有话和你说。”说完停也不停的,迈步进了屋子。
陈安有些抵触,父亲找她?陈德明来了诔?
她站了一站,也跟着进了屋,心里象堵了一团棉花似的,她的东西,她不愿意让自己不喜欢的人沾染,哪怕碰一碰也不行。
陆丽萍硬着头皮进来,感觉有一撮沙子硌着心瓣,极不舒服,明知里面,有她更不想看见的人,明知这事已成定局,可她,还得微笑着面对;出于礼节,还得过来转上一转。
偏偏冤家路窄,这第一眼,她看到的就是董鹤芬,那个叱咤风云的美丽女人,此时卸下了工作的状态,几乎半个身子伏在织锦缎面上,完全一副和蔼的慈母样子,那认真的神态,那笨拙的捏针姿势,在陆丽萍眼里,形成强烈的对比,却看得她心间剜肉一般生疼。
即便是疼痛,她还是挪不开眼球,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样近距离的接近,几乎是第一次。
董鹤芬仿佛没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似的,依然一板一眼的,专注于手里的活计。
虎视眈眈的儿媳妇,置若罔闻的董鹤芬,满腹心事的陆丽萍……只消一眼,钟夫人就将这些全部看在眼里,她心里一叹,有些感慨。
陈老太太先开了口:“怎么才来?”口吻里有微微的责备。
陆丽萍面上扯起三分笑,她笑着回道:“妈,我一吃了早饭就过来了,这紧赶慢赶的,还是来晚啦……哎哟,一条被子都快齐活了啊?”
钟夫人马上回道:“不是你来晚了,而是我们开工早了,每天计划做什么,我们拉了详细清单,照方子抓紧准备,每天的任务,不比工作轻松……”
董鹤芬接了话茬儿:“正梅,咱可先说好了啊,就是万事俱备了,我这也不能提前放人,我的女儿呀,我还想多留些日子呢。”
钟夫人笑:“我又不是专制的恶婆婆,还怕我虐待你女儿不成?”
董鹤芬打趣道:“你要是恶婆婆,我干脆,不让我女儿嫁给你家儿子了!”
钟夫人故意挤兑她:“只怕最不依的,是我家儿子呢!”
钟老太太也笑呵呵地凑趣:“别人都能等得急,只有小维等不及哟。”
一屋子的女人,立时哄堂大笑,陈安红了脸,眼睛却一直盯着陆丽萍——她看上去,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