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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问问医院，不相关的人怎么都站在这，是想着用这种办法传播病毒，杀人灭口吗？”柳情冷着脸，神气活现地藐视着在场的众人，还用白皙的手掌在鼻前扇了扇，最后半掩着口鼻。
就像这群人真的自带病毒细菌。
☆、213 威风赫赫的柳情
“你……”那位女同学被气得差点朝柳情冲过来，被她的同伴拉住了，然后那同学在她耳边嘀咕了什么，那女同学面上闪过畏惧，之后再怒，也不敢在柳情面前放肆了。
王丘焰面色也极其不好看，他拄着拐杖走到柳情跟前，面容是青少年时期冲动时故作凶恶的狰狞：“你别太得意，还是先搞清楚，我和柳甜爱这次为什么会打起来吧，有你好看的！”
警告完后，他自以为帅气地甩头走人，殊不知他现在又是拐杖又是鼻青脸肿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还滑稽得很！
甚至，在经过柳情身边时，被十二伸出去的脚，很“不小心”地绊了下，行动不便的他立马摔了个狗屎吃。
有人“噗嗤”一声笑了，而笑得如此光明正大的，自然是十二无疑。
“王家小少爷。”柳情连低头瞧上一眼都没，淡漠地说道，“知道错了说声‘对不起’就行了，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一旁的护（和谐）士赶忙叫怒气横生的王丘焰扶起来，王丘焰恶狠狠地瞪着柳情的侧脸：“你给我等着！”
然后，一瘸一拐的他，走得风生水起。
柳情暗自嗤笑，对这种“有你好看，给我等着”之类的话，表示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不过他前面那两句话，多多少少还是引起了柳情的注意，只是当前这种情况，她不会傻得表现出来，傲然地站在那，轻描淡写地朝那些还傻站着的、来看望王丘焰的同学，包括那位之前还敢跟柳情呛声的女同学扫去一眼，全都一致地低下头。
之后有人推了推其他人，大家反应过来，忙准备跟上王丘焰离开这里。
“上次要脱人衣服的，是你吧？”
有位打扮得很非主流的女生赫然站住，绷直的身子明显是在害怕。
柳情并没有特意转头看她，仍是看着前方，可话里话外都是对其的警告：“再有下次，我让你们全光着身子跑大街，听清楚了？”
女生紧张地抿着唇，最后什么都没说地匆匆离去。
小的都走光了，柳情这才施舍地看向那位想走又不敢走的老师，柳情还破天荒地对她微微一笑：“老师是吧？”
“诶，柳、柳小姐有什么事？”老女人虽然还努力装作严谨的模样，可哆嗦的声音和哆嗦的手，可见她此时心里并不好受。
“没什么，只是希望，如果老师想对学生做什么处分的话，我希望是在情况调查清楚，并且，”柳情加重了后面的话，“确认了真正要处分的学生是哪位才好！”
“是，当然了，呵呵……”老女人尴尬地笑了两声，见柳情面无表情，她的笑声就更显刺耳了。
她咽了下口水，依然扯出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那，我、我先走了。”
她拎紧手提包，同样低着头，脚程的速度丝毫不输给刚那几位学生。
不干不净的人都走了之后，楚子望重回柳情身后：“柳小姐，还要告吗？”
“告！”柳情异常坚决，“查清楚都有谁，一个都别放过。”
以前贫困时，无权无势只能任人欺负时，必须隐忍那没办法，可现在，说她狐假虎威也好，说她是偷来的也好，总之，她手中有保护自己的力量，这力量就算不属于她，至少目前由她来分配，她为什么不能用来保护自己的家人。
“是，我马上去办。”楚子望没有任何异议，他也不觉得柳情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推了推眼镜，将柳情交给十二，自己暂时走开去处理这些事情。
见这边没什么事了，医院的保全，护士和赶来的医生也都退散了，除了负责柳甜爱的医生，临走前，让柳甜爱的看护过一会送柳甜爱去做检查。
本来拥挤得旁人根本无法通行的走道，一下子都散光了，只剩下五个人，要是平时在这狭窄的走道五个人也不算少了，可有了刚才的对比，五个人就可忽略不计了。
柳情从刚才的高度紧绷中稍稍放松——在心里。
别看她对付那些人时威风赫赫，冷酷绝情，实则还不都是装出来的，只是隐藏得好，没让人发现她发颤的双脚罢了。
好在演得很成功，敌人都被吓跑了，后续的报复可以全权放手给楚子望处理，不用再自己“出面”真是太好了。
她定了定神，再以同样淡然冷艳的神情转身，朝最后的处理目标看去，也就是整出这些事的妹妹。
好在，对方没再像她刚来那会那样，低着头把自己当木偶，但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又是什么意思？
从柳情一改以往巴不得让自己更惨一点的作风，反过来为自己出头后，柳甜爱就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这个姐姐。
这几年里，没有人为她出过头，以至于她堂堂柳二小姐，沦落到校园里一个小小角色都能欺负她的地步，以至于曾经的名门淑女，要像个小太妹一样伪装自己，不让人看出自己的脆弱。
连她的母亲都不管她了，还能指望什么！
可是刚刚这个姐姐为她出头了，再不问缘由不管对错的情况下，坚定地选择站在她这边。
这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从那群人一开始的毫无顾忌到后面吓得退散就能知道，她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但为什么是柳甜心，为什么在她对人生感到无比绝望，想着如何毁灭的时候，是柳甜心站了出来？
她该感激？
可她会变成这样，也是这个姐姐一手造成的！
所以，柳情看向柳甜爱时，她的目光是极其复杂和矛盾的，里头相互冲击的似疯狂又似死寂的情感，让柳情心头微微一震。
她觉得柳甜爱的这种眼神有点熟悉，曾经她对着镜子时，就看到过这样的自己。
或许她该改一改之前完全想置身事外，不参合柳家家事的打算？
心里怎么盘算都好，柳情面上并没有显现什么，只是冷着脸来到柳甜爱跟前。
随着她的靠近，坐着的柳甜爱必须得仰起头来看她，看她这样，以为接下来该被训斥的是自己，柳甜爱全身绷得死紧，阴沉地瞪着柳情，那仿佛要战斗的样子，似乎只要柳情说什么，她就随时可以反击。
柳情忽然想起那次在金质学院里，她们得以从教导处出来，临走前，这个妹妹别扭地跟她道谢的样子，哪怕是后来阎家山庄举行宴会她来参加，都没有现在这种歇斯底里要跟你拼命的模样。
她在心里叹气，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受伤了就不要乱跑，你是怕医生失业，想多给他们点事情做？”
柳甜爱呆怔：“……”
怎么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柳情也不在乎她有没有回应自己，给看护一个眼色，让她先送柳甜爱回病房休息，柳甜爱一走，柳情就转身冷然地看着十二。
十二被看得一颤：“不是我打她的！”
“……”柳情很无语，“你在说什么？”
十二小心地观察着柳情的脸色，刚刚她真以为柳情是要找她发泄怒气：“那、您是有话要问我？”
跟在柳情身边好一段时间了，多少了解一点。
“我想知道，柳甜爱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二眨眨眼：“您不是不想知道的吗？”
被直接说出来，柳情略囧地瞪她一眼，随即严肃地说道：“我那是不想探听别人的隐私，现在不同，我得知己知彼，才不会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从那个王丘焰，到王珍育，这一切总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在蔓延着，柳情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几次生死较量挺过来的。
咳，虽然不想知道的原因跟她此时说的有点出路，可现在想知道的原因却是千真万确的。
十二又观察了下柳情，确认她是真的想知道后，稍稍沉淀整理下后，才道：“要不我们找地方坐一下，喝点什么，然后慢慢聊？”
柳情狐疑地瞅着她：“你渴了直说！”
十二：“……”
两人最终还是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咖啡馆，这个时候的时间段大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咖啡馆里并没有什么人，很清静。
“这件事在当年闹得挺轰动的，毕竟不说柳家那时候的地位，站在尖端的阎家，更是这个圈里的人每时每刻关注的重点目标，要换做是别的，说不定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十二说着，喝了口咖啡：“这里的咖啡不怎么样。”
柳情瞥她一眼：“白开水更好，更解渴。”
十二马上投降地接着说：“这事已经是三年多近四年前的事了……”
柳甜爱很崇拜阎封，这也没什么，阎家两兄弟都很出色，可相对阎戈这种只会让人害怕的，温润如玉的阎封确实更会让小女生崇拜。
哪怕他坐在轮椅上！
因为从小和柳甜心不合，所以小时候开始，柳甜爱缠着的人不是爸妈不是姐姐，而是阎封，但阎封似乎只把她当妹妹看待，且因为种种原因，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或许，柳甜爱对他的心思，会随着长大慢慢淡化，会随着以后出社会了，见识到更多的人后找到她的真命天子，可在她还没真正的成长起来时，她喜欢阎封的这件事，就给她带来了毁灭性的伤害。
☆、214 柳甜爱的过去
214
她被同学唆使，喜欢一个人就要得到他，真不行就拖上床让他负责。
柳甜爱倒没想让阎封负责，可她想要有阎封的孩子，十七八岁的女孩想法都比较天真，也很能为爱疯狂，她觉得就算阎封不接受她，她能拥有他的孩子就足够了。
反正柳家的钱财，也足够她养大一个孩子绰绰有余了。
她接受了同学的提议，也接受了同学给她的特别的药。
但问题来了，阎封看着像个温润自带仙气的公子，可身为阎家子弟，还是阎戈敬重的大哥，坐在轮椅上那么多年，依然能让整个宅院的人服从，靠得可不是他的好脾气。
为了计划能够成功不让阎封有所怀疑，她的打算是大不了两人都吃了那药，岂料，阎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那药最终她吃了，他没吃。
其实阎封当时也只是怀疑她有问题，却不知道她有勇气做这种事情，房间里有摄像头他一早就知道，还以为是她为了让他负责特意放了，在发现事情不对时，他已经第一时间掐断了摄像头，但仍旧晚了。
虽然没有照到特别大的尺寸，可仅仅那些暧昧不清的画面，就足够让大家揣摩到真相，就在柳甜心以某种名义举办的宴会的大屏幕上转播。
事情发生时，身为姐姐的柳甜心并未替柳甜爱辩解什么，而柳甜爱的那个同学，更在事发后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哪怕后来，阎封帮其澄清，这事是柳甜爱遭受到陷害导致，并以雷霆的手段帮其镇压下去，所以除了一开始那几天，后来都被三缄其口，没人敢随意地提起此事。
可不提，不代表他们私底下不会想，柳甜爱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再没有家人帮忙的情况下，她活得比一些贫困生还不如。
“所以她才和柳甜心……我是说，和以前的我有那么深的矛盾？”柳情听了大概，心情很是沉重地问道。
“她们……额，我是说你们，从小感情就不深，不知为什么，柳夫人比较偏爱于你，像要补偿什么似得加倍宠爱你，也因此忽略了你妹妹很多，又加上这件事，事发时你……非但没有帮忙，还有点落井下石，她后来只是远离柳家，已经算心胸宽阔了。”
十二说这些事，心里还有点忿忿不平，她一直都不喜欢柳甜心本人的，虽说阎家的人也算不上好人，可最起码还有点道德底线，这柳甜心可就……
柳情越听越疑惑：“好，就算柳……我是说我以前冷漠无情，可我母亲呢，她也对甜爱的事不闻不问，偏心也不会偏到这种程度吧？”
从几次交流下来，古慧琴对柳甜爱也是很疼爱的。
“这事说来也巧了，柳夫人身体一直不太好，柳先生，也就是你父亲过世后，更是每况愈下，事发时，她突然发病，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月才出来，一个月里对女儿不闻不问，换做你是柳甜爱，你怎么想？等柳夫人出院后知道了，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加上她又一向舍不得责怪柳甜心，对柳甜心当时的做法没有任何责怪，柳甜爱就……很少再回柳家了。”
大概对柳家亲人，心死了吧！这话，十二没说，柳情却能明白。
怪不得她被欺负了也不愿回柳家去，怪不得她看见自己总是阴阳怪气，姐妹冷漠得跟仇敌似得，怪不得她宁愿找阎戈这个还算不上姐夫的男人帮忙，也不想找古慧琴。
毕竟，在当时还是阎家出面压下了这件事，否则她在那时，非被逼得自尽不可。
可是……柳情眉头微蹙，面色严肃：“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主导，以阎家的本事不可能查不出来，是谁？”
说得多了，正在喝咖啡润喉的十二，听到这个问题差点喷了。
她将将把嘴里了的咽下去，再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擦嘴，再次抱怨这咖啡：“我们下次别来这家了，真的一点都不好喝！”
柳情没有对可怜的咖啡发表什么意见，她只是用她那双傲冷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而已。
十二的心理素质并不弱，她和她的小伙伴们可是按照特工标准训练出来的，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学会厚脸皮，无论柳情怎么看她，她再心虚也得装作没什么事地喝着她的咖啡。
就看谁先败下阵来。
可柳情并没有和她对峙的打算，只看了她一会，就平静却肯定地说道：“是我？”
十二这次是真的把口中的咖啡喷出来了，柳情早做了准备，身子后仰，将面巾纸打开挡在前面，免于被十二喷出来的咖啡渍溅到。
十二咳了几声，然后非常忙碌地开始擦拭自己的桌子，擦完桌面擦咖啡杯，擦完杯子擦自己的衣服，擦完衣服……
“如果你想做这里的服务生，我可以跟这的老板商量一下，听说你的学历还不错，老板应该会收留你！”
柳情眼看着十二都快连地板都擦了，便淡淡地提议，顺手也端起自己到现在还没喝的咖啡尝了一口，皱了皱眉，又轻轻放下了。
果然不好喝！
十二弯腰的动作一顿，哀叹一声，重新坐好。
“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了？”除去语气的冷淡，柳情像个彬彬有礼的姑娘在问。
十二又是一叹，特别夸张的那种：“你是怎么猜到的？”
“真的是我？”十二的回答，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柳情都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内心才好。
猜到这个也不难，要换做别人，十二不至于一直想着转移话题不告诉她，肯定是因为答案跟她有关系，其次是柳甜爱，从她“失忆”回来后，几次相处，两人的关系已经颇为缓和，柳甜爱或许怪姐姐没有在当年帮她甚至落井下石，可并没有多深的恨意，她是个好姑娘，私底下更多的应该是怪自己当年的不应该。
可是今天再见，那浓烈的恨意，只要不是呆子就能感受得出来。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柳甜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能让她如此痛恨的，联想到王丘焰的话，哪怕真相再不堪，也是柳情唯一能串联的东西。
“少奶奶，你都已经忘了以前的事了，又何必再追究这事呢？”十二很是为难，主谋是柳甜心这没什么，反正她本来就不喜欢柳甜心，对方做了什么跟她这种暗卫又有何干。
问题是，她知道眼前这人并不是柳甜心，近来保护柳情都快成了她的习惯，再者说，她对眼前这位骗子已经慢慢改观了不少，她并不想柳情去承担柳甜心的罪名。
可是，她想的这些柳情何曾没有想过，柳情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扮演谁不好，偏偏扮演柳甜心，柳情第一反应就是在心里，第N次的将简行骂成猪头。
但现在的问题是，就算她是假的，柳甜爱这个妹妹是真的，她能像真的柳甜心那样，推柳甜爱入火坑，对其现在的处境不管不顾？
或许是假戏真做，她在柳甜爱被欺负时，总会有种真的是自己妹妹被人欺负的心痛感，那是玄而又玄的玩意，可她就是被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控制住，无法对现在的柳甜爱视而不见。
“假如柳甜爱并不知情的话，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反正本来就不是她做的，她可以有很多种办法，给柳甜爱创造新的环境重新开始，再不会让她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承受各种欺压，“可显然的，她估计已经知道了。”
那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十二点点头：“我猜也是，不然她怎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
紧接着又问：“那少奶奶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
柳情淡漠地……揪了揪发尾，用冷然的声音说着无奈地话：“走一步看一步吧。”
喝完咖啡，十二留下一张写着关于煮咖啡的一些见解的纸条后，跟柳情离开咖啡馆，正要问她的二少奶奶准备往哪去，柳情的手机就响了。
柳情接起，然后就保持着那姿势沉默。
十二原本以为是电话那头的人讲了很长的电话，悄悄凑过去偷听，结果发现手机里头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