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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伯煊看着夏天穿着黑高跟迈着从容的步伐,手中拎着公文包走向她的新岗位。
他坐在车里,时而骄傲,时而感慨万千。
而穿着一身蓝黑色修身套装的夏天,在和别人擦肩而过得体微笑时,心里想的是……
那年,他为了庆祝自己考大学,为了让自己生完孩子恢复自信,他送了她一件大衣。
今天,他送了自己这一身套装,送自己迈入全新的职场。
——
“你好,赵处长。”这个处长,年龄四十岁上下,看起来不喜欢废话,从今天起,她直属他的管辖。
“你好,夏天同志。”这个夏天,很年轻,副处级,前途不可估量。
当夏天拿着名单,站在当年第一批参加高考的毕业生们面前,她的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掀起了点儿波澜。
只是表情未变而已。
夏天微侧身,介绍她身边的三位道:
“在接下来几个月的集训中,这是教你们外交礼仪的徐老师,这位是下午开始最先给你们讲课的钱指导员。
还有这一位,如果大家经常看新闻应该会觉得很熟悉,希望你们能考核及格,那么他将会成为你们的前辈、张老师。”
“下面我开始点名……李爽、丁剑、王丽杰……廖莎莎……”
这份名单里,有近二十名是她北大外语系的同学。
夏天面对丁剑复杂的眼神只是一扫而过,也没有和眼神中满是兴奋的廖莎莎对视。
她站在上百名全国各地被选拔上来的优等生们面前,她只清楚一点,高翻团队,将在她的带领下,尽快入职、站在第一线。
夏天看向那一双双斗志昂扬的眼睛:
“教员来自一线,教材出自实战,要求非常严格,不断进行考核!
各位,我奉劝你们,不要把多余的心思,用在考虑那极高的曝光率上。
记住,架设沟通桥梁,传递中国立场,这才是你们的使命!”
第七七十零章她没变、他还在(三更)
廖莎莎觉得夏天变了。
一天下来,那是一个干练、严厉、嘴边儿挂着公式化笑容的夏天。
难道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吗?
改变了那个曾经躺在她宿舍床上说笑的夏天?改变了一个对谁都很真诚的人?改变了她们的友情岁月?
如果夏天私下真的还是这样,那在廖莎莎心里的答案就是:今时今日的夏天,因地位变了而造成的。
曾经她们是同学、朋友,现在是她的直属领导,是副处级,是高出她们这些毕业生一大截的那个女强人。
……
终于熬到了培训完,廖莎莎站在单位门口,正等着那个改变的夏天。
“夏天姐?夏天姐,这里!”如果她还是那副样子,那么她就改口,改口叫夏天。
夏天抬头挺胸那从容的步伐变了,她隔着很远看到廖莎莎后,步伐变慢了,手里的公文包甩动的节奏也不再是有规律的。
她笑了,笑的露出脸颊两侧的酒窝。
她回身先看看身后有没有单位的人,然后又由慢变快紧走几步:
“莎莎?你怎么也来这了?我以为你得去其他部门呢?你志向不是这啊?”
廖莎莎小丫头之前受的委屈,有点儿忍不住了。
她急道:“我以为你变了,你看你下午对我那种态度,吓死我了!”
夏天闷头乐,看鞋尖儿:“你总错,我能不骂你吗?知不知道好赖?”随后笑看廖莎莎,微微矮着点儿身子,探头看廖莎莎那小表情:
“至于吗?说实话,我也不太习惯当你们领导。不过我想这种初次的体验,我要慢慢习惯,你们也是。”
夏天看到廖莎莎认真的回看她,而不是躲避她的眼神了,耸了耸肩。两手摊开无奈道:
“我那职位必须率先垂范。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私下里咱们该怎么着怎么着。啊?”
“那我请你吃饭,当欢迎你回来。对了。你回来都没告诉我,就忽然站在我面前了,也太不够意思了!”
面对嘟嘟囔囔的小丫头,夏天倒是挺干脆,而且把话点开了说:
“我要说不去。你会不会认为我之前说的都是废话?都是敷衍?所以说嘛,做人累。可我还真不能去,莎莎,不是冲你,现在外面下雹子我都得回家。”
说到这,夏天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我才回来三天,我儿子上厕所躲着我,在我面前害羞。我闺女只要有事儿,甭管大事小情,她就是想要钱买零食都找她爸爸。
明白吗?他们和我不如从前亲了。我急,我得尽快修补赶超他们爸爸!小丫头,等你结婚就知道了,我先走了。”
廖莎莎挥手摆动,她想叫住追赶公交车的夏天,她还有重要的事儿没问吶……
夏天穿着西服套装、小黑高跟,一根筋的猛跑,一心一意的想坐上209路公交车。
夏天恨恨地想,都“势利眼”!
刚回国时,单位车接车送。
昨晚才跟叶伯煊和好。今早车送,坐在他车上,刚给了他几个笑模样,他晚上又不来接了!
好命苦!夏天崴了一下脚。崴脚也爬上了209……
马路对面的廖莎莎闭了下眼睛,她都快要看不下去眼了,这还是那个优雅干练的女强人吗?
廖莎莎喃喃道:“我晚上到底要不要去老莫吃饭啊?夏天认不认识徐老三啊?”
“莎莎?”丁剑在身后忽然出现。
廖莎莎轻拍着胸口,秀眉拧起,
“丁剑,拜托叫我全名。别这么深情,咱俩不熟!
同事、同学、丁剑,再见!”洒脱地跑走。
两年时间,廖莎莎成熟了,她越来越听她爸爸的话了。
徐才子此时一身八十年代最新款西装、衬衣,一本正经的坐在餐桌边儿。
他眼睛盯着“布拉吉”连衣裙、外罩纯白小围裙的女服务员,心里却在琢磨着廖莎莎、那个漂亮小妞。
他觉得兜兜转转十多年,原来真命天女是兄弟媳妇的校友,早知道真爱就在身边,早让夏天帮忙撺掇了。
可苦了他打光棍十多年!
供她上学也成啊!
……
叶伯煊穿了件黑色衬衣还跑的满头大汗,进了饭店包房,直接扯过张毅手中的钢笔,打开文件急速扫了几遍,唰唰唰“叶伯煊”三个大字签上:“我走了啊!”
张毅不乐意了,他是叶家长工啊?这老板怎么不请他吃口饭?
“嗳?你这可有当昏君的潜能啊!至不至于?急那样?”
叶伯煊回身站住了脚,纳闷问道:“你怎么不认为我是返回军区加班开会?”
张毅不是好眼神上下扫了一遍叶伯煊:“从单位下班你捯饬自己干嘛使地啊?还换上便装说要加班?好意思吗你!你浑身散发着野狼气息!”
叶伯煊尴尬:“丫欠揍!”对着张毅屁股下的椅子,上去就是一脚,踹的张毅笑的特别荡漾:“来,伯煊,不请吃饭不得喝口酒?喝了这杯,哥们给你践行!”
“滚蛋,有酒味儿,你找才子,当我请客。”
张毅掐腰站在包厢门那,看着匆匆上车开车离开的叶伯煊,他替哥们打心眼里高兴,伯煊啊,终于结束苦行僧的生活了。
又想到徐才子也在约会,得,敢情他成了闲人一个,去皮鞋厂吧,女儿在皮鞋厂做作业,他,发呆陪着媳妇。
……
没有时间啰嗦;
没有耐心老实的等着;
只要你还爱着我,我会把我自己送给你、我的亲爱的。
……
夏爱国疑惑:“甜甜听说你外公接走孩子们了,她自己装个小包,饭都没吃,去那面了。你咋来这接她了?”
叶伯煊那笑容,笑的幅度晃的夏爱国一愣一愣的。
“没事儿,走岔道了,爹,明个儿我们下班来这溜达,你进院吧!”
……
而调头离开猛踩油门的叶伯煊,他笑的意气风发,他忽然一巴掌拍向方向盘:
“我媳妇,就是不矫情!翻篇儿就算过!”
……
夏天搂着两个孩子写字:
“妈妈讲过皮卡丘吧?皮卡丘怎么走路?先迈这条腿、乒,再迈这条腿、乓,乒乓乒乓打枪呢,就是爸爸。”
夏天、闹闹、小碗儿一齐回头看着叶伯煊,叶伯煊笑容一顿,夏天斜睨了他一眼后,才转过头继续温柔的教着孩子们:“爸爸是大兵,就是兵字了!”
……
她咋觉得今天的叶伯煊吃错药了?笑的耍�
夏天披着长发,她和叶伯煊都坐在那张没有孩子们的双人床上。
她,像一朵含苞欲放的小牡丹。
他,风流倜傥、丰神俊朗。
第七七1章与狼狂欢(一更求月票)
夏天穿着米白色的睡衣,侧低着头,脸色绯红一片,她用眼角余光偷瞟了一眼落地钟。
九点?吖?
刚晚上九点……
她提醒自己,今晚就算逃不过累个半死,明早六点钟也得起床。
时隔几年,她得给外公做顿早饭,还要看看她带回家的文件,送孩子们去幼儿园。
夏天不自觉地揉了揉崴伤的脚,还得给车加油,她可不撵公交车了,求谁不如求自己,上下班不便。
……
就在夏天思想开着小差的时候,叶伯煊已经做完了准备工作,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添土、埋种子、发芽、期待享受一夜疲乏过后那丝浸入骨子里的舒爽、慵懒。
低哑的声音,唇间喷出的热气,炙热的双眸,他探身凑到夏天的面前,眼中满是不羁的挑逗、野性。
叶伯煊轻捏住夏天的尖下巴,迫使夏天和他对视,他眼神锁住夏天那双如水双眸,似轻叹、似魅惑,那张薄唇又似近乎无情:“看我,只能看我。”
夏天愣了一瞬,她没听话,因为她不怕。
夏天狭长的凤眼微眯,眼神上下扫了一眼叶伯煊,很具有不服、迎接挑战的意味。
只不过,也只是当了几秒钟的女将军。
她忽然凤眼圆睁,又收住眼底的吃惊忽闪了两下,嗓子发干,舔了舔唇。
古铜色肌肤、肌理分明的健壮身体,她这小体格,打多少场网球也白扯……
他是什么时候脱掉的格子睡衣?
叶伯煊眼神闪动了一下,他迅速地浅啄了一下夏天亮晶晶的红唇,一只大手扶住夏天的脊背,而另一只手已经研磨触碰到了夏天的腰间。
叶伯煊喟叹,昨夜他就发现了,夏天的小腹处变的比从前紧实光滑。
他的掌纹先是留恋般地熨烫在夏天的腹部,随后又一路辗转、轻叩着夏天的肌肤,扶摇直上。
夏天忽然笑出了声:“别。别闹,痒痒!”夏天支撑不住自己,她觉得腰已经支撑不住她的重量,软倒在了床上。
为了躲开叶伯煊那双紧紧追随发热的大掌。她侧着身歪倒。
是不是真痒?
为何躲避?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有多久了,叶伯煊记不清楚那些夜夜了,他才知道他想念这如银铃般的笑声、想的心疼、想的神魂颠倒。
那笑声是从夏天的心底发出,她如同世间的精灵,她挣扎、躲着。红晕中带着羞涩,清纯的模样、飘扬的声音,一袭黑发散落在床头……
琉璃映日月,静逐游丝眉。
“是痒吗?嗯?天儿,告诉我?”
叶伯煊吻着夏天的耳朵、脸蛋儿、下巴、脖子,最后落到了唇上。
他蜻蜓点水般灼烧着身下的精灵,他喃喃出声,索要着毫无意义的答案,可他想问,他也痒。夏天的回答,解渴也解痒。
夏天小声呢喃,她神志不清,不懂为何自己要回应,她傻傻地回道:“还热。”
叶伯煊手指犹如有节奏一般,游移在夏天的肌肤上,他温柔地索取着那七百多个夜夜想念的红唇。
甜、腻、腻的几乎要将他融化。
屏风山水画,一片翠竹葱。红木的床榻上,是两具纠缠的身影。女人轻软的惊呼声,男人满足珍惜也懂得了感恩。
阔别两年。他们在交融那一刻,眼神交汇,十指相扣。
他感觉到了她的排斥、抗拒、紧致,她也是真的感到酸了、涨到怅然。酸到疼了。
他疼惜的用脸颊轻抚着夏天的头发,夏天的一滴泪滑落进鬓发。
……
疼吗?
疼。
疼为什么不放手?
因为舍不得。
亦如他们的婚姻,夹杂着太多主观的“我愿意”和“舍不得”,所以疼,也一辈子不撒手。
——
叶伯煊搂着昏昏沉沉的夏天,他用下巴蹭了蹭夏天的头顶:“你衣服呢?属熊瞎子的?走一个地方丢一箱衣裳?”
夏天困的眼皮都睁不开。累的胳膊也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回道:“我之后又去了一批留学生,有个家在农村的小姑娘,唔,学数学的,那地儿早晚温差大。”
叶伯煊懂了,敢情他媳妇把自己的东西都做好人好事儿了,大掌搓了搓夏天细腻的脸蛋儿,夏天烦躁,却没力气喊。
她惹不起躲得起,小猫一般往下挪了挪,缩成了个团儿:“困。”留下这个字,这次彻底昏睡了过去。
夏天睡了,上下蹿的叶伯煊一身火气,那“火候”压都快压不住,可……五次了,后半夜两点多……
——
早起打着太极拳的宋外公回头,停下了打拳的动作,拿着王妈递过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拍了拍叶伯煊的肩膀:
“要珍惜好日子。女人啊,温柔的拒绝,有时候可比严厉的斥责,更让人痛不欲生。”
留下了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宋老爷子摇了摇头,背着手往餐厅走。
他那个老伴儿,狠,扔下他独活了这么多年,最后那几年还不搭理他。
宋老爷子坚信,如果那个年代也能离婚,他那个小家碧玉的媳妇,一定敢扯着孩子们离他而去。
怨了他一辈子,到走都没原谅他。女人狠起来,能掐住男人心理的七寸。
……
夏天套衬衫,顾不上检查自己满身手指印子,急了,越急越系不上衬衣扣子,叶伯煊进屋就看见这幅忙乱的画面,优哉游哉地讨要道:
“没给我买块手表?”
夏天穿鞋,随口回道:“没有看上眼的,没我想象中厚实、粗矿。”整理头发往卫生间跑,叶伯煊亦步亦趋地跟着。
夏天洗脸时,从镜子里看到叶伯煊那探究的眼神,其实叶伯煊是迷恋。
她赶紧继续表白道:
“我托人了,到时候有合适的捎过来。我想给你买电磁诱导式充电,LED发光,超长夜光,户外特种系列那种,野外恶劣环境潜水200米,没光时你都能翻看地图,你听听,多高大上!等着吧!”
还得等几年,没出呢!
她先给叶伯煊画了个大饼,说完就一脑袋扎进了脸盆里,手上跟变魔术似的,两分钟,头发扎完,脸上擦了雪花膏,全部收拾完毕。
“闹闹、小碗儿,妈妈得上班,赶时间,明天,明天早上一定一定送你们。让你爸爸送哈,对不起了宝贝们。”
夏天腋下夹着公文包,对着两个孩子的脸蛋儿一人一口,正要跑走,被叶伯煊一把拽住,把着她的脑袋硬灌了一杯牛奶。
“外公的司机送你。我送他们,下班去接你。”
第七七2章老友重逢(二更求月票)
“爸爸再见。”闹闹潇潇洒洒地跳下车,挥了挥手。
“爸爸,我爱你。”小碗儿甜蜜蜜的搂住叶伯煊的脖子,对着她爸爸的脸颊亲了一口。
最近俩娃都跟他们妈妈学的,妈妈天天对他们说“爱”字,妈妈打了个好样儿,他们有样学样,早上离开也对曾外祖父说爱来着。
叶伯煊大掌拍了拍小碗儿的后背,给小碗儿抱下了车,对着孩子们挥了挥手:
“你们最棒。晚上爸爸和妈妈来接你们。”
……
什么是幸福?
叶伯煊觉得他就是那个最好的例子。
头一天晚上有到达极致凤凰的夫妻生活;
早上睁眼,小媳妇在他怀里睡的像个孩子;
家里不缺吃喝;
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给他带来烦恼困惑以及快乐;
经营的事业是自己最希望实现的理想生活。
他没什么缺的,他必须感恩。
他越是幸福,越是应该学会珍惜,懂得把握幸福的每一分每一秒。
叶伯煊到了单位,他今天给同事们的感受就是更有魅力了,多了一丝慵懒,眼神更加深邃,脸色也不再是又臭又硬。
尤其是跟着他的小参谋不再战战兢兢,因为今天部长该严肃严肃,该让大家会议期间外出上趟厕所也是可以的。
……
夏天觉得她这身骨头都不能要了,整个儿基本错位。
廖莎莎觉得今日的夏天因为昨天她的提醒,而变得不再那么严厉,有了一丝温和。
她们这些培训生昨天稍微有错处,像面试官一样坐在最前面的夏天会马上用犀利的眼神扫她们。
那眼神里射出的目光就像在讽刺她们是臭石头,笨的无可救药似的。
可今天嘛,她会用钢笔敲着文件,抬头扫一眼说一句:
“再来一遍。”
……
叶伯煊两手搓了搓脸,高强度的会议还是挺费精神头,李参谋敲门喊报告:“部长。吃饭时间了。”
“你们去,我中午外出。”
……
叶伯煊中午时分,利用午休时间开车去了百货大楼。
他一路开过来看着外面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没觉得饿。倒是心情不错。
他只要一想起昨晚没接着夏天,夏天自己拎着个小包就跑到外公那了,心热的不得了。
昨天那是什么情况,早上可刚给他两个笑模样,前天晚上才刚刚算谈妥。那丫头都没说出个一二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