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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也有话跟你说。”青雀嘻嘻一笑,“咱俩心有灵犀啊。”
; ; ; ;阿原心中一动,脸红了。青雀笑着站起身,“爹,娘,四哥是贵客,我陪他到院子里走走。”莫二郎、祁氏一迭声答应,青雀冲着弟弟妹妹们笑笑,和阿原并肩走出屋。
; ; ; ;“哎,你管管薛大小姐,她好像觊觎我的美色。”阿原很委屈,“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都害羞了。”
; ; ; ;“美色,天生就是给人欣赏的。”青雀安慰他,“否则,岂不是暴殄天物?”
; ; ; ;阿原漆黑如墨的双眸盯着青雀,目光中有孩子气的委屈,还有不平的控诉,和毫无保留的信任之情。青雀心中忽觉得异常温暖,当年皇帝要把自己留在宫里养育,他正是用这目光盯着皇帝,让皇帝改了心思的啊。
; ; ; ;“好了,跟你闹着玩的。”青雀柔声道:“阿扬还是个孩子,父母兄长都疼爱纵容她,性子未免过于天真,丝毫不知掩饰自己。你生的好看,谁不喜欢?阿扬只是比旁人直率些罢了。”
; ; ; ;“男人也是有名节的。”阿原庄重说道。
; ; ; ;青雀见他神色认真,微微笑起来,“如此,往后我不带阿扬见你也就是了。阿原,你是亲王,她是阳武侯府大小姐,本也不必相见。”
; ; ; ;阿原好似长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 ; ; ;才刚刚放松些,青雀轻飘飘的一句话,他又紧张起来了。青雀诚恳的跟他商量,“沈复父子即将弃市,沈家妇孺即刻流放,我养父养母便是住在外头,也没什么危险了。阿原,我想在棋盘街置栋小宅子,安顿我爹娘和弟妹。”
; ; ; ;“不妥。”阿原温和反对,“沈复此人阴险狡诈,万一留有后手呢?咱们岂不被动。况且,往后你或许会有别的敌人。”
; ; ; ;青雀神色一滞。往后或许会有别的敌人?是的,很可能会有,而且势力强大,手段卑劣,并不容易对付。
; ; ; ;阿原低声道:“咱俩打小便投缘,很要好。青雀,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总是跟你在一起的。”
; ; ; ;他的声音清亮中透着柔情,青雀听到耳中,忽然有些心慌。
; ; ; ;这天青雀辞别莫二郎一家,带着薛扬到太白楼,叫了一桌子薛扬爱吃的菜肴。薛扬有些闷闷不乐,“姐姐,只有咱们两个,好不冷清。”青雀笑咪咪,“我爹我娘不爱出来,青苗、青树、青林都要温书,那就只有咱俩了呀。你若嫌冷清,要不差人回阳武侯府说一声,把小阿挥带过来?”
; ; ; ;薛扬少气无力的摇头,“不用了。”
; ; ; ;从太白楼出来,青雀亲自把薛扬送到阳武侯府门口,才依依惜别。青雀没有提出拜见“姑母”,薛扬也没有邀请她进去坐坐。
; ; ; ;青雀回到祁宅,纳闷的想着,“一个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个是同母异父的妹妹,为什么同父异母的那个我半分不喜欢,同母异父的这个却总会心生怜惜?我见了邓之屏并没什么,见了阿扬,心就很软。若是拒绝邓之屏,根本觉得就是理所当然;可拒绝了阿扬,却是万分不舍。”
; ; ; ;大概在我心里,娘还是比爹亲近吧。青雀幽幽叹了口气,心中颇觉怅惘。
; ; ; ;青雀言出必践,果然暗中设法保住已经出家的沈茗,使他免遭刑部、大理寺拘捕。至于其余的沈家人,该弃市的弃市,该流放的流放,没什么可说的。
; ; ; ;沈家妇孺被军士押解出京的时候,沈茉病倒在床,并没有出面相送。邓之屏虽是心中牵挂,也没敢抛头露面,只命侍女送去了三百两银子——一半给曾氏防身,一半打点了押解的军士。
; ; ; ;曾氏已经苍老的不像样,她的儿媳妇们、孙子孙女们也是衣衫褴褛,面容憔悴。这么一拨人被盔甲鲜明的军士押着,凄凄惶惶的上了路,路人都表示同情,“可怜啊。”
; ; ; ;知道详情之后,却纷纷唾弃,“贪污军饷,通敌卖国,活该落到这一步!不亏!”“平时过惯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了吧?花的都是军饷!”“老天有眼,现世现报!”
; ; ; ;沈复父子弃市的那一天,沈茉在病床上吐了血,邓之屏哭着命人“快请大夫”,慌乱成一团。沈茉死死抓住邓之屏的手,眼中流出浑浊的泪水,“你外祖父,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
; ; ; ;如果不是因为替自己鸣不平,父亲本没有必要出手害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啊。如果没害那个小女孩儿,沈家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 ; ; ;邓之屏惊恐的捂住沈茉的嘴,低声哀求,“娘,您别胡乱说话!外祖父的罪名那么重,跟您有什么干系?”
; ; ; ;他不止吃空饷、畏敌避战,还行刺亲王、意图谋反!您说他全是为了您,这话也太骇人听闻了。祸从口出,哪怕只是为了我和翰哥儿,您说话也要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可不敢再这么胡说八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 ; ; ;“咱们在邓家已是举步维艰,您就别再……”邓之屏话说到半中间,掩面而泣。
; ; ; ;沈茉无声的痛哭着,眼泪流成了河。父亲,哥哥,你们全是被我害死的,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沈家。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到地下见你们呀。
; ; ; ;菜市口,监斩官令牌落地,刽子手高高举起沉重的鬼头刀,猛的劈落!鬼头刀锋利无比,斩金切玉,刀头落下,人头落地。
; ; ; ;青雀静静站在巷口,望着眼前这残忍血腥的一幕。同样是流血,同样是死去,血染征袍、战死沙场是光荣,在菜市口被砍头,却是耻辱。沈复,这是你应得的下场。
; ; ; ;张祜站在她身边,轻声劝她,“青雀,回罢。”见她呆呆的站着不动,忍不住牵住她的小手,要带她离开这弥漫着血腥杀气的地方。
; ; ; ;“不必劳烦祜哥哥。”清亮的男子声音响起。
; ; ; ;张祜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晋王青衣青帽站在面前,打扮的好似平民模样,正冷冷看着自己。
; ; ; ;“她小时候,我常这般拉着她。”张祜迎上晋王的目光,声音缓慢而清晰。
; ; ; ;“她已不是小姑娘了。”晋王毫不退让,“多谢祜哥哥对她的照看。不过,小时候的事,请祜哥哥忘了吧。”
; ; ; ;张祜咪起眼睛,“请问,贾家小姐在宫中如何了?”皇帝陛下早已为你择配,宫里现放着个贾淑宁,你有什么资格招惹青雀?
; ; ; ;晋王嗤之以鼻,“贾氏如何,与我何干。祜哥哥,我母亲喜欢青雀,拿当她亲闺女疼爱。”
第82章初长成
张祜脸色蓦的发白;眼神幽冷。宸妃和师娘是亲姐妹;怎会不喜欢青雀?不对,不应该再称呼宸妃,她已高升;如今是贵妃了。邵贵妃;一直以来都是喜欢青雀的。
自己的母亲却是……张祜想起往事,眼眸中闪过难以名状的痛楚之色。那么活泼可爱的小青鸟;那么招人待见的小青鸟,却被自己的母亲交还给宁国公府,以致小青鸟伤痕累累、险些丧命。
母亲一直觉得很抱歉,又十分委屈;“邓家的妞妞,邓家来索要,我如何能不还?”父亲是同情母亲的,阿佑哭了出来,“便是道理上该还,您耍耍赖又怎么了?明知邓家没安好心!”……………原本详和安宁的英国公府,亲人之间出现了争执。
张祜转过头看着发呆的青雀,若有所思。青雀打小便盼着亲娘的认可,在她心目中,娘是很重要的吧?自己和晋王相比,单是在这一点上,已是落了下风。
可是,青雀如同一只苍鹰,是要展翅高飞的。宫殿虽然华丽,却会拘束她、困住她,让她的才华和抱负无法施展。青雀需要一个能和她一起策马驰骋的人,一个能和她一起并肩作战的人,那个人,应该是我!
她还在杨集的时候,我已经认识她了。她身穿大红袄,手提红缨枪的小模样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她狡黠的笑容,伶俐的口齿,一连串的成语,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我和她是打小的交情,旁人无论如何比不过!
张祜本是轻轻牵着青雀的手,这会儿却加大力气,紧紧的握着。晋王把他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目光中有了恼怒之意。他抬了抬手,身边的便装亲卫忙走上前,低声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青雀被张祜握紧了小手,转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张祜,“祜哥哥,怎么了?”她方才在发呆,张祜、阿原话又说的语气温和、波澜不惊,她并没在意。
张祜身材颀长,形容昳丽,温雅濯濯如春月柳。青雀绰约多姿,明艳照人,如繁华夏日里枝头最美丽的繁花。两人一为俊男,一为美女,俊男拉着美女的小手,看上去颇为亲密。这份亲密落到阿原眼里,刺痛了他的双眸,更刺痛了他的心。
阿原低低吩咐了一句什么,亲卫会意,“是,王爷。”故意嚣张的甩开膀子,大摇大摆走着,“让开,让开!别挡着道!”走过阿原身边时“撞”了一下,阿原立足不稳,惊呼出声。
“哎,你怎么了?”青雀听到声音,目光从张祜身上转上阿原身上,见他好像要摔倒似的,忙撒开张祜的手,奔过去扶他,“多大的人了,还不会走道儿!”
阿原被她扶着,浅浅而笑,“我会走道儿!你若不信,我走给你瞧瞧。”青雀白了他一眼,“笨一点没什么,就怕明明很笨,还死不承认!”阿原并没有开口反驳,只是含笑看着她,眼神温柔而羞涩。
美丽少年,明媚少女,隽永美好的如诗如画。张祜看在眼里,心头起了异样的感觉,小青雀,你和他竟是这般熟稔了么。
“走啊,都到我家去!”青雀热忱邀请,“今儿个师娘肯定要为我庆祝的,酒菜一准儿丰盛。咱们烫上芙蓉酿,一醉方休!”
师娘有多心疼青雀,就有多痛恨伤害青雀的沈家父女。今天沈复父子在菜市口被砍头,师娘一大早就兴奋的不行,亲自张罗酒菜去了。
张祜和阿原自然没有异议,三人一起去了校场口胡同祁宅。
这三人一回来,家里立即热闹的不行。林啸天响亮叫过“姐姐,表哥,祜哥哥”,拉过青雀说悄悄话,“姐,你们今儿个要喝酒?也算上我一个,行不?”青雀笑咪咪捏捏他的小脸蛋,“师娘说行,就行。”林啸天斜了她一眼,不满的撅起小嘴。
阿原笑着恭喜觉迟和心慈,“小姨,小姨丈,恐怕很快便能认祖归宗了。父亲昨日心绪极好,我趁机提起亲戚少,有孤单之感。父亲便说,要为我寻访亲人。”
觉迟和心慈都是大喜。觉迟是不必说了,老父亲、家族,他都是心心念念、魂牵梦绕。心慈呢,因为自己的缘故丈夫、儿子一直不能回归林家,她心里其实是很内疚的。现在听说或许很快能认祖归宗,自然喜之不禁。
张祜也微笑道恭喜,“当年送林师父和林师母出京城的时候,便知道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觉迟笑着拱手道谢,“承你吉言。”
因着这大好消息,林啸天也被允许坐到席上,青雀替他斟了杯李子酒,“好弟弟,这酒味道最好,最适合你。”林啸天笑嘻嘻端起酒杯,惬意的小口小口抿着,无比珍惜,无比满足。
席间,阿原特意提起,“莫伯父一家还是住在晋王府为好,不须搬家。青树、青林都要读书,王府有专门的侍读,有利学业。”
师爹师娘都笑着夸他,“阿原想的周到。”林啸天则是板着小脸,一本正经,“表哥,真懂事!”青雀疑惑瞅瞅他,“你不会是为了要吃我娘炖的肉吧?”看不出来,阿原你这么贪吃。
阿原脸颊飞上胭脂色,含笑不语。张祜微笑着饮尽杯中酒,心中微晒。晋王,青雀不在的时候,难道你还会专门去看莫二郎一家,特地去吃青雀养母做的饭食么。
“青雀,阿佑明年春天便要出嫁了。”张祜无意中提起,“她这段时日整天被关在家里绣嫁妆,总是抱怨闷的慌。”
张佑,许配给了吏部杜尚书的长子杜亦中,已经放过大定,婚期定在次年阳春三月。
“阿佑姐姐闷的慌啊。”青雀眨眨大眼睛,“那,我去看看她,陪她玩玩?”
“那,阿佑一定高兴坏了。”张祜轻笑,“青雀,她三天两头的提起你,想你想的不得了。”
青雀淘气的吹着牛,“没法子,我又聪明又机灵,而且生性豁达,禀性乐观,故此,人见人爱啊。”
阿原心里发闷。他很想跟青雀说,“咱俩一起去吧。”可青雀去英国公府是为了看望一位即刻出阁的贵族小姐,自己这做亲王的,实在不方便过去添乱。
师爹细心,留意到阿原和张祜这两位客人有些奇怪,若是阿原发自内心的高兴,张祜便似面有不悦。若是张祜微微笑起来,阿原便会眉头微皱。看样子,这两人互相不大喜欢。
“这两个孩子都不错。”送走客人,师爹跟师娘说着悄悄话。师爹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凡接近青雀的男子都格外留意。对阿原和张祜,他是左看右看,觉得阿原也顺眼,张祜也不坏,两个都还过的去。
“没的比。”师娘不同意,“姐姐和阿原都喜欢小青雀,一心要讨回家做媳妇。张祜可不同了,英国公夫人那个样子,指望她对咱家小青鸟和气慈爱?”
有个好婆婆,或是没个好婆婆,差别大了去。小青鸟从前吃了不少苦,嫁人成亲后还不让她投入到慈母怀中,岂不是很残忍。我家小青鸟,值得一个好男人,也值得一个好婆婆。
“倒也是。”觉迟点头。
第二天,青雀专程去了英国公府。英国公夫人才见了她的面,便垂下泪来,“妞妞,伯母对不住你,没脸见你。”青雀微笑,“伯母您说的哪里话。”张佑在旁红了眼圈,拉着青雀上上下下打量过,把青雀拉到怀中。
青雀一脸顽皮,“阿佑姐姐这是想我了呀,受之有愧,受之有愧!阿佑姐姐,咱们到你房中叙话如何?一解相思之苦。”和张佑一起辞别英国公夫人,回了房。
张佑抱着青雀大哭一场,“妞妞,没把我心疼死!”青雀温柔拍着她,柔声安慰,“阿佑姐姐,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莫伤心了。”
等到张佑哭够了,情绪平复下来,两人头挨头说悄悄话,把分别后的情形相互说了个七七八八。张佑很为青雀唏嘘了一番,听青雀问起杜家,又说起未婚夫的事,“杜家是百年世家,一代一代传承下来,根深叶茂。杜亦中相貌、人品都是好的,温良谦恭,勤奋好学,不过有一点,不怎么会融会贯通。”“杜家注重子弟的教养,一百多年来人才辈出,从不曾败落。杜家家风清正,不是四十无子,不许置妾室。有这么一条,似乎可以略微放心些。”
青雀饶有兴趣,“这杜姐夫,听着像司马光一类的人物呀。”张佑啐了一口,“才一见面,便来消遣人!”
司马光守礼,妻子不在家,上司送的侍妾到书房自荐,司马光大惊,“夫人不在,你竟敢擅自前来?快快离了这里!”如果男人是这样的,做妻子的何等省心。
张佑低声说道:“妞妞,当年的事,我娘已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你还怪她不?这几年哥哥一直在辽东,不肯回京,不肯成亲,爹和娘快急死了。”
跟张祜差不多年纪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他可倒好,至今尚未成婚。
“这是哪里话。”青雀客气的表示反对,“伯母本就没有做错,何来怪罪?阿佑姐姐,那时我姓邓,邓家光明正大的来要人,伯母有什么理由不交还?”
张佑眼眶一热,“妞妞,我就知道你有胸怀,有度量!”
张佑捉住青雀的小手央求,“妞妞,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劝劝哥哥吧,让他尽早成亲生子,免得父母日夜忧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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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修改,会伪更。
第83章舒心
张祜是英国公府世子;人品贵重,才华横溢;京城淑女青睐于他的不知凡几。自他十三四岁起;英国公夫妇便开始为他的婚事筹谋;可是一个一个的小姑娘入了他们的眼,然后长大了,嫁人了,他们的宝贝儿子还是无动于衷。
英国公夫妇心里这份着急,可想而知。急归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