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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月升一怔,闻远已经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轻松背起了她,一步一步往上走。
螺旋上升的阶梯,像没有尽头似的,可月升却知道,目的地很快就要到了。
记得闻远第一次背她的时候,还是被逼无奈,只想着和这姑娘以后再无瓜葛,便仅靠双臂圈住她的腿,却不碰着她,手掌从后绕过来,抓住自己腰间的衣带,然后稳稳当当的站起来。
这一次,闻远依旧用这个姿势背着她,却不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更好地守护心头的珍宝。
“月升,只要你不厌烦于我,我这一生都不会放手的。”闻远在心里低声道。
百层阶梯,哪怕是自己徒步而上都很辛苦,更何况闻远身上还背着个姑娘,就算是武功高强的闻远也累得够呛,爬了十几层便满头大汗。
他心底的想法,月升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两个人的路,一个人走当然辛苦。但若是两人相互扶持,携手同行,哪怕再艰苦,也能披荆斩棘,到达彼岸。这么久了,再多风浪都走过来了,闻远仍在坚持,月升怎么舍得放手呢?
想着,她伸手轻轻擦去了闻远脸上的汗珠:“你累了便放我下来,我们一起走上去。”
闻远忍不住唇角上扬,浑身仿佛被神光洗涤过一遍,疲累全消:“好,我走不动了便放你下来。”
话音刚落,闻远就健步如飞地往上爬,一口气又爬了二十几层才缓下速度来。
顶层越来越近了,闻远喘着粗气,停了一会儿,月升伸手立刻给他擦汗,连她的衣袖都湿透了。
“放我下来吧,就快到了,我陪你一起走上去。”
闻远定了定神,笑道:“好,等我背不动你了就让你下去,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说着,闻远紧了紧手臂,继续往上爬。
离顶楼已经非常近了,闻远每上一步,都觉得视线开阔了一层,尽管双腿已经非常疲累,可他却越发开怀,仿佛沉寂已久的蚕蛹,很快就要破茧成蝶。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下一章有亲亲~
☆、11。21独家发表
终于,原本一望无际的楼梯到了顶,视野由红色雕花的屋顶换成了窗外广阔的蓝天,闻远小心地放下月升,把随身携带的手帕铺在地上,扶着月升坐下,自己也随意在地上坐着。
两人靠着墙,看着对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曲月升忍不住调侃:“你不是常说要无好无恶,无喜无怒么?这会子到笑得开心了。”
闻远不但不窘迫,反而坦然点头:“能跟月升一起登上望海楼,我很高兴。”
曲月升闹了个脸颊微红,已然笑出了声:“你最近嘴巴像是抹了蜜似的,总是说好听的哄我,竟一点儿也不像个出家人——你猜我们那儿管你这样的人叫什么?”
闻远一怔:“闻远只是陈述心中真实所想,并非哄你——我这样的人叫什么?”
“叫老司机,哈哈哈哈……”曲月升说着,自顾自地笑弯了腰。
“……”
闻远敏而好学:“敢问月升,为谓‘老司机’?”
曲月升回忆了那些年在寝室开过的车,以及班上男生讲过的段子,忽然有了想法。
她抽出闻远随身携带的折扇,像古代才子似的风流地打开,摇头晃脑道:“秋名山上行人稀,常有车手较高低。如今车道依旧在,不见当年老司机。”
这更让闻远一头雾水了:“月升,你这首打油诗我到是闻所未闻,可也未有解释‘老司机’之意啊。”
“你要是听过就奇怪了——”曲月升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笑弯了眼睛:“老司机的意思呢,大概就是指某个行业的老手,对各种规则、技术都十分老道的人。唔……你对佛理见解颇深,自然也算佛门老司机了。”
闻远恍然大悟,一脸正经的拱手行礼,当真像个迂腐的书生:“原来如此,在下受教了。”
不过事后,闻远托腮思考了很久——什么叫“我们那儿?”,月升不是跟他一样是京城人士么?
大概是她口误了吧。
幸好闻远不纠结于此,歇息片刻便站了起来,他心想着月升也应该缓过劲儿来了,便把手伸向她:“千辛万苦才能站在这诏城的最高处,快起来看看吧。”
“好。”月升借闻远的力量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一抬头便看见了漆红的门窗。
她走过去推开门,视线竟与蓝天齐平。她低下头,好一派壮丽景色,山川水泽,庙宇楼阁,房屋院落,尽在脚下。
“好美啊。”曲月升感叹。
大片大片的房屋院落连绵起伏,从高处俯视,竟然像一个整体似的,在山川水泽中连线成面的穿梭,隐隐勾勒出一个“卍”字的形状,弯折处竟直指一条亮如银盘的大河。
月升以前听二娘说过,南泱国就是因国中央有一条大湖而得名,湖周围群山环绕,层峰叠嶂,景色非常优美,大概就是指这条河了吧?
闻远指了指远处的大河,适时解释:“这是诏城的母亲河——西洱河,因整个大河的形状像人的耳朵而得名。但西洱河终究是书本上的学名,到了诏城,人们都称呼它为‘洱海’。”
“可这分明是一条内陆河啊,为何叫洱海?”
闻远微微一笑:“诏城身居内陆,人们免不了对大海有向往,而西洱河水域辽阔,风光迤逦,恰好满足了当地人对大海的幻想,便顺理成章的有了洱海的美称。”
久闻崇音寺依山傍水,风水比之东篱国的皇宫也不妨多让。既然“水”已经有了,那么“山”……曲月升扭头一看,身后便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她数了数,竟然一共有十八座大雪山相连,浩浩荡荡,气势磅礴。
此刻她站得高了,稍稍抬头就能看见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由衷感叹:“什么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今天才算是真正见识了。”
闻远轻笑:“我们现在站的地方,以前是一片海,跟身后的大雪山相连,因千百年地质变化,海水干枯形成了平原。诏城的祖先在这里定居,便形成了现在这般特色的民族风情。”
月升闻言一诧,脚下的房屋院落成片相连,树木郁郁葱葱,万万也想不到在它们出现之前,竟然曾经被深埋在一片大海之下。
闻远上前两步,自然地牵起了月升的手:“即使再艰难,沧海也能成桑田,诏城子民用自己智慧在一片干涸的残骸中建立起一个世外桃源,而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是一些无谓的流言蜚语,又何足挂齿。月升,你说对么?”
闻远低头,让月升可以平视他。灰褐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地光芒,让人看一眼,就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曲月升尴尬地笑了笑,挣脱他的手,转身看向后面的雪山:“怎么忽然说这些?”
闻远追上她的脚步,执着地再次牵起她的手,正色道:“从路过九龙浴佛池之后,你的神情就一直不对,还想瞒着我么?”
原来早就被看穿了,曲月升低叹一口气:“可摆在我们面前的不是流言蜚语,是佛祖。为了我,你要放弃走了二十几年的修佛之路,多年辛苦,一朝消散,连我都不确定是不是值得。”
闻远忽然轻笑一声:“月升,我才夸过你有佛缘,如今怎么又说傻话了?”
曲月升抬头,疑惑地望着他。
“佛讲因果,不论得失。”
曲月升身子一僵,努力扯动嘴角,大概是个笑容把:“到底是你佛法高深。”
闻远摇头,问:“月升,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天到灵觉寺时,我拒绝为你引渡,你是怎么说服我的?”
他只提一句,当时的情境便像放电影似的出现在曲月升眼前。她这才发现,原来闻远的一举一动,一点一滴,早已潜移默化的进驻了她的新房,不需要过度回忆,有关他的一切便信手拈来。
当时的闻远圣僧佛心坚定,好生无情,张口便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一本正经地拒绝了月升。她软磨硬泡,闻远却只管双手合十,自言佛性不足,难以为人师表。害的她记得抓耳挠腮,想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借口。
当时,月升说:“圣僧出手相救,是佛祖给我的恩典,也是指引,是佛祖要让圣僧与我相遇的。”
闻远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灰褐色的眼眸里不再是看透世间的苍凉,而是包含着深情与希冀的温柔:“月升,你现在不相信佛祖了么?”
“我……”曲月升一怔,想别过脸去,却被闻远捧着脸,轻柔地一点一点掰了回来。
“月升,我承认你是我还俗的主要原因,但却不是全部的原因。还俗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我不会后悔的。相信我,好么?”
他的眼睛,有令人安定的力量,曲月升完全被吸引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自处,便眼看着闻远俯下身来,轻轻含住了她的双唇。
她猛地瞪大双眼,本能地往后靠,却被闻远先行一步扣住了后脑。
“不行,这里是……”佛门圣地四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闻远堵住了唇。
他轻轻咬了一口月升的唇瓣,然后细细的舔噬,慢慢的吮吸。曲月升呆呆地眨了一下眼,震惊地无以复加。闻远稍作犹豫,然后坚定地勾住月升的小舌,在她口腔里来回翻搅,攻城略地。
曲月升又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可惜闻远手上用了巧劲,不会弄疼她,也不会让她挣脱,只能任由着他勾住自己的香舌,轻咬吮吸。又快又狠的攻击让她的意志土崩瓦解,只能紧紧纠着闻远的衣领,很快就溃不成军,任由他为所欲为。
闻远得了趣,越发得寸进尺,只是没想到敌人不仅意志薄弱,连战斗力也不高,他在柔软的唇瓣上没享受多久,月升已经气喘吁吁。
终究是怕小丫头难受,闻远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唇,一手仍扣住她的后脑,另一手抱住她的柳腰,低声道:“望海楼不算。”
被吻得稀里糊涂的曲月升抬起头,乌溜溜的小鹿眼晶亮晶亮:“不算什么?”
“望海楼不属于崇音寺,不算佛门圣地,可以……”闻远忽然住了嘴。其实谈情说爱,尚且不如行动来得有说服力不是么?于是他低下头,再次吻了下去。
月升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却看清了灰褐色双眸里盛着的满满情意。
也许该相信他的。
只要相信他就好。
这两句话就像魔咒一样,赶走了所有的彷徨与不安。月升轻轻闭上眼,朱唇微启,嘴角压抑的笑靥就如含苞待放的花蕾,春风一来,万树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老司机要开车啦,明天我们就要回东篱国咯~
☆、11。21独家发表
自崇音寺传经回来之后,闻远又带月升在诏城好好赏游了一番,体会当地特有的民族风情,月升玩得乐不思蜀,拖了许久才确定归程。
有了来时屁股快被颠成八瓣儿的惨痛教训,月升这回死也不肯骑马走了,闻远只好把计划的陆路改成了水路,从洱海顺流而下,出了南泱国再转官道回京城。
诏城身居内陆,罕见水源,因此也鲜少有船舶航行,当地人用竹筏便可畅游洱海。
这诏城的竹筏嘛,也比起东篱国也要精致小巧得多,连行船的工具都有所不同,东篱国用木桨,南泱国则用长篙。船家仍然是个女子,二十七八的样子,头上的穗子长长垂下。
船家姐为了方便在水中划篙,把裤腿卷起,露出匀称的麦色小腿。她把手中的长篙往水中用力一插,水中竟然丝毫不起波澜。一张口,地道的吴侬软语自口中道出:“客官是要坐船伐?”
闻远拱了拱手,礼貌道:“这位金花姐姐,不知你的竹筏可否送我们出城?”
“没得问题!”船家姐高声道,手上迅速抽出长篙,把竹筏稳稳停在岸边:“介位阿鹏哥和小金花,快上来噻!”
闻远颔首,拉着月升小心地踩上了竹筏,还没完全站定,小小的竹筏便在洱海中徜徉了起来,曲月升吓得连忙抓紧闻远的衣袖。
船家姐笑道:“介位小金花莫要害怕,奴家的船稳着嘞!”
曲月升嘿嘿一笑:“这位姐姐莫要介意,我不熟水性,又是第一次坐竹筏,总归有些害怕。”
船家姐一边划着竹篙一边笑道:“没得事嘞,洱海风平浪静得很。”
曲月升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闻远适时伸出手来,让她稳稳地扶着。
船家姐见曲月升还是害怕,爽朗道:“光看个大河,没得啷意思,奴家见小金花长得可爱,不若给你唱个小曲儿,随意听呷噻?”
闻远看了月升一眼,点头道:“那便多谢这位金花姐姐了。”
船家姐见闻远一身儒生打扮,曲月升也衣着不俗,想必是个读书人的世家,便选了一首文雅的小曲儿,操着一口地道的吴侬软语落落大方的唱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自可留……”
诏城的女子大多能歌善舞,用地道的吴侬软语来唱《山居秋暝》,竟然别有一番滋味。曲月升听着听着便入了神,竟然忘记了害怕,欣赏起湖光山色来。
洱海河岸与远处的大雪山相连,阳光照耀在水面上,折射出不同层次的颜色,阳光的橙、天空的蓝、水草的碧、还有自身的墨绿。两岸群山渐渐远去,水面微波荡漾,仿佛千军万马奔涌而来。
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顺着水流安安稳稳出了诏城,终于回到了东篱国的土地上。闻远再次换了一身儒商打扮,雇了一辆马车,载着月升舒舒服服地向京城进发。
大概是走了一天的水路,月升有些不习惯,上了马车便一直蔫蔫的,到了晚上住客栈也一直吃不下东西,闻远只好先哄她睡觉,然后骑着马悄悄地出了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曲月升迷迷糊糊醒来,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她揉了揉眼睛,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好了不少,便上前开门。
闻远把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探了探月升的额头,发现体温正常,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好些了么?”
曲月升倒了一杯水给闻远,自己也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一整杯水:“好多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可能是饿了吧——说起这个,我怎么隐隐闻到一股芝麻的香味,你闻到了么?”
闻远一怔,哑然失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竟然被你发现。”
说着,闻远也不卖关子,把藏在身后的那叠东西摆上了桌:“尝尝看。”
曲月升眼睛一亮,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这炸得金黄金黄的是什么?还洒了芝麻和面酱,是薄饼么?”
她脑补出了后世的印度飞饼,但眼前的薄饼散发出阵阵米香,似乎比印度飞饼还好吃得多。
这馋猫样儿引得闻远轻笑一声,把筷子递给她道:“是诏城有名的小吃,叫烧饵块,当地人喜欢裹酸面儿酱吃,非常美味,可你这丫头怕酸,我就换成了甜面儿酱,快尝尝。”
不等闻远话音落下,月升已经夹了一块塞进嘴里,只听见“嘎嘣”一声,薄饼被咬掉了一半,然后就听见一长串“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可是咱们不是离开诏城了么,哪儿买的啊?”她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问。
“运气好,正好路上碰见便给你买了——这里与南泱国接壤,遇见卖诏城小吃的也不稀奇。”闻远轻描淡写道。
这个不稀奇,里面却大有文章。
闻远知道月升喜欢吃甜食,尤其喜欢糕点上抹黄油撒芝麻,这样吃起来特别香。诏城的好些小吃应该还是合月升胃口的,只是此时二人早已离开诏城,身处东篱国和南泱国接壤之处,当地卖的大多是米饭炊饼之类裹腹的食物,鲜少能找到卖精致糕点的地方。
他便骑马沿着官道一路走一路寻,一个时辰内跑遍了方圆三十里地,都没找到合适的吃食,又只好去了间大点的客栈买了一些红糖,到时候配着黄油一同拌饭,看看能不能引起月升的胃口罢。
闻远正忧愁地驭马往客栈狂奔,耳边猎猎作响的风声竟然隐隐带来一股子熟悉的吴侬软语,他急忙驭马停下,细细听来,竟然真的隐隐听到熟悉的唱词。
“雪山月隐浮云绕,洱海风清碧浪连。古国诏城迷雾霭,佛都塔影耸云端。佛都塔影耸云端……耸云端……”
这吴侬软语与诏城的方言如出一辙,闻远心中一喜,立刻快马往回赶。
寻了许久,闻远终于看见一位老妪孤单地坐在官道必经的路旁,她头戴弯弯如月的洁白包头,打了结的白色穗子伴着花饰短短垂下,正是诏城女子的打扮!口中还在重复唱着诏城民谣。
可算找到了!
闻远立刻下马前往,但见老妪面前架着烧得发黑的铁支架,下面摆着炭火,上面正在烤着小块黄澄澄的薄饼,他立刻掏钱买下,揣着热乎乎的食物马不停蹄地赶回客栈。
月升虽不知这饵块来之不易,但这丫头吃东西的习惯一向良好,一点儿也不肯浪费,而且吃得又很快,不吃完东西绝对不说话——这都是以前跟寝室的姑娘一起在食堂抢饭的后遗症,谁敢边吃边聊天,话不用超过三句,盘子里的肉肯定被别人瓜分光。
闻远见她吃得这么香,心中大为安心:幸好这丫头心思单纯,还真没有大吃一顿解决不了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