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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阳抿了抿唇,道:“我听到过十二叔和爹爹说话,皇祖父是爹爹的爹爹,但他把爹爹给关起来了。爹爹是好人,他有很多兄弟的,皇祖父不关其他叔叔伯伯,就关爹爹。我不喜欢他。”
常润之轻轻一笑,眨了眨眼睛道:“嗯,他把你爹爹关起来,娘也不喜欢他。”
刘景阳顿时弯了眼睛。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常润之“嘘”了一声,刘景阳忙不迭点头:“我不说。”
顿了顿,刘景阳又问道:“娘,他对爹爹那么不好,为什么我们还要听他的话?爹爹出远门,也是因为他让爹爹去,爹爹才去的。”
“因为他是皇上。”常润之心里默叹一声:“因为他是主宰天下生杀大权的皇上。”
刘景阳偏头问道:“他很厉害吗?我看他今天一直躺在一张椅子上,动都不能怎么动……为什么大家还要怕他呢?”
“唔,别人怕不怕他,娘不知道。但阳阳你要记住,不管他怎么样,他是你的亲爷爷,是你爹爹的爹爹。你是晚辈,不管长辈怎么对你,你对长辈的基本的礼貌不能丢掉。不能因为你不喜欢他,就不尊重他。”
刘景阳有些不服气,他想说今天他很懂礼貌,明明是皇祖父不搭理他。
正感到委屈时,刘景阳就感觉到娘亲温暖的双手捧起了他的小脸。
他听见他娘说:“今天不是你的错。皇祖父老了,脾气也不好,就像陵儿一样,生气了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阳阳不要放在心上。”
“……哦。”刘景阳有些害羞,眼睛左右来回不断地看。
常润之顿时笑了一声,放开他的小脸,道:“下次如果你再见到皇祖父,不要因为他说了什么话就生气。你把他看做生气时候的陵儿好了,陵儿生气的时候说的话,你会记住吗?”
“不会。”
“那不就是了?”常润之道:“在你皇祖父面前,你就做个规矩的孙子,他说什么你应着就行。”
刘景阳道:“那我以后不能问他问题了?”
“唔……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爹爹和娘亲啊。”常润之道。
“那我想问,皇祖父为什么把爹爹和娘亲关起来?是因为爹爹不乖吗?可我和弟弟不乖,爹爹从没关过我们,为什么皇祖父要把爹爹乖起来呢?因为爹爹长大了,讲道理讲不通所以只能关起来吗?可为什么爹爹不乖,皇祖父不在他小的时候就同他讲道理呢……”
刘景阳憋了一天,这会儿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一大堆“为什么”喷薄而出,把常润之问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他说了句“爹爹一直很好的,我觉得爹爹很乖的”作为结语,然后目光灼灼地等待着常润之的解惑。
这原本是他问元武帝的问题,这下可好,这问题甩在她面前了。
常润之不禁扶额。
她想,她有些理解元武帝当时闭眼不搭理他的心情了。
处于求知欲望旺盛年纪的孩子,还真是不容易打发啊……
常润之告诉刘景阳道:“皇祖父关你爹爹,牵涉很多方面原因,这些你长大之后会理解的。不过其中一个原因,你可以知道。”
“那是什么?”刘景阳忙问道。
“你皇祖父说,你爹爹不敬他。你皇祖父认为你爹爹不孝顺,所以把他给关了起来作为惩罚。”常润之一本正经地道:“所以阳阳以后可一定要孝顺爹爹,虽然爹爹不会把阳阳关起来,但你不能不敬他哦。”
第三百零八章 娘家(180月票加更)
总算是敷衍过了大儿子的十万个为什么,常润之头昏脑涨地回了自己房间。
多希望这会儿阿桐在她身边啊……好歹能帮她承担一下火力。
常润之无奈地笑了笑。
在接下来等待刘桐回京的时间里,常润之回了几次娘家。
安远侯府的匾额早就换下来了,但家这个地方,不会因为添了或减了一块招牌就变了。
小韩氏还是那般风火性子,对常润之的“苦尽甘来”颇觉欣慰。
老太太年纪大了,最近一年开始有些耳背,在她跟前说话声音得大点儿才成。
在小韩氏的做主下,府里已经是各院算各院的开支了,住是还住在一起,但已等同于分了家。
三位儿媳妇对此都表示了满意。
小韩氏现在心下最大的事儿,就是庶子常鸥的婚事。
这孩子如今已是个高壮青年了,因为练武勤奋的关系,个子长得高不说,浑身上下肌肉鼓鼓的,武夫形象简直一目了然。
常润之从中官胡同出来后,他便去了九皇子府,见过常润之后,人就从安远伯府消失了。
因为他时常闹失踪,家里也习惯了他几日不归家,所以一开始没有在意。
直到前几天收到他的书信,他说他往燕北去投军了,家里人才反应过来这孩子是真的跑了。
可这时候派人去追,显然是追不回他来的。
钱姨娘自然是觉得昏天黑地的,小韩氏也颇为尴尬。
毕竟他是主母,庶子跑了,也是她没看好人。
而且现在正在为常鸥议亲的阶段,这孩子任性一跑,这婚事儿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小韩氏最近就正为这事儿烦心。
常润之回娘家,小韩氏便立刻扯了她倒苦水。
这苦水,她已经同自己亲女儿倒过了,可常沐之也没旁的办法。
她同瑞王提过这事儿,瑞王只说年轻小子,愿意去闯荡是好事儿,便没了旁的话。
如今常沐之只能希望常鸥一路往燕北能顺利些,到了燕北投军,人家能看在他是瑞王小舅子的份儿上,照顾他一二。
安远伯府别看降了爵,现在却是门庭若市之景。
谁看不出来朝中大势,如今,瑞王是那顶尖儿的人?
还有这次代陛下前往秦天山祭天的九皇子。
这两位,其妻家,可都是安远伯府啊!
自从瑞王归京后,安远伯府就热闹了起来。
九皇子被封荣郡王,代陛下祭天的消息传出来后,安远伯府的热闹更是达到了一个顶峰,每天送礼递帖子的人可不要太多。
小韩氏对此简直疲于应对,干脆以老太太不好热闹,喜欢清静为由,闭门谢客。
常润之尽心倾听着小韩氏的抱怨,不时出声安慰她一二,末了笑道:“母亲这不是闭门谢客了吗?既然都把客人挡在外头了,这不是解决了吗?”
“解决什么呀,小四的婚事儿还没影儿呢!”小韩氏无奈地摇头道:“我是闭门谢客了,可我还得出门去打听谁家有适龄的待嫁姑娘啊……谁家没有个亲戚朋友的?我这一递帖子出去,保管上门的时候,好几家的夫人都在了。”
小韩氏头疼地揉着额头,虽说瞧着疲累,但眉梢眼底都有种隐隐压抑着的意气风发。
是啊,瑞王得势,将来若是瑞王真的登基继位了,那常家……可就出了位皇后了啊。
那可是小韩氏的亲女儿!
难怪整个府里,就连下人们都有一种有别于往日的精神气儿。
常润之笑道:“母亲也别太着急了,小四性子还不定呢,咱们慢慢相看也行。”
“也只能这样了。”
小韩氏应了声,招呼常润之喝了茶,又让她带了孩子去瞧她姨娘。
大概是这三年里,岳氏一直担忧着被关在中官胡同里的女儿女婿和外孙子,整个人瞧上去清减了不少。小韩氏也说,岳氏忧思重,这是心病,大夫也没办法。
常润之迎着岳氏走了过去,将她半揽在怀里,只觉得她清瘦得很,鼻子顿时红了。
“姨娘,您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怎么不爱惜自己身体呢。”常润之说话的声音里略带鼻音:“您瞧我,非但没瘦,反而胖了呢。”
岳氏应着声,却是摸摸她的手,心疼道:“手糙了。”
“没事儿,能养回来的。”常润之笑道,又叮嘱岳氏道:“姨娘,您以后可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的,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真的。您看,您把自己累瘦了,难过的不还是我吗?”
岳氏连连点头,面露愧疚之色:“是姨娘的不对……”
“没有下次了啊。”常润之的威胁没有什么了力度,却让岳氏不由红了眼眶。
出得中官胡同来,九皇子府也开始有人投拜帖,常润之一律婉拒了,不接待客人。
这还是管家铨大提醒常润之的。一来刘桐代元武帝祭天,府上应该更为低调,不宜张扬;二来毕竟常润之的爵位还没有册封,她已是郡王之妻,却只有皇子妃之尊,在府上待客,多少会让人议论;三来,左右刘桐过不了多久就能回京,等他回京后,新的府邸就会赐下来,到时候在新府邸上待客,总比在这破旧狭小的九皇子府待客要好些。
常润之在心里不由叹息一声。
安闲的日子,眼瞧着又要一去不复返了。
初秋时节,刘桐祭天归来。
祭天行程瑞王安排得很稳当,祭天的过程也比照着礼部官员的提醒,由刘桐一项项完成下来,丝毫无错,整个祭天完成得可谓完美。
刘桐抵达京城的时候,灾后之事也已经处理得妥当了。
地动之事,算是过去了。
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
但有些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不由人来左右了。
比如元武帝。
“再立慎郡王为太子”的话,想必他是不会再说了。
回京后,礼部官员先回宫禀差,刘桐则是先回了府,隔天早朝再向元武帝禀报祭天之事。
翌日,待刘桐向元武帝禀报了祭天之事后,何旦按照元武帝之前就让人拟好的封赏折子,将一样样物品的赏赐念了下去。
末了,何旦照惯例问刘桐道:“郡王殿下可有什么想要向陛下讨要的吗?”
“回父皇,儿臣的确有一事,想请父皇答允。”
何旦一脸尴尬。
这荣郡王,还当真是直肠子,想要什么这就直接开口问陛下要了。
刘桐才不管这些,只道:“父皇,儿臣请旨,替儿臣之妻,求郡王妃爵位。”
第三百零九章 斗气
按惯例,册封郡王时,郡王妃是不会被落下的。
偏偏常润之就这样被落下了。
元武帝这一举动不好说是为什么,但刘桐现在当着众臣之面,向元武帝讨要妻子的爵位的举动,却无疑是在打元武帝的脸。
元武帝瘫坐着,面色很是难看。
因为祭天之事顺利而刚生出的那么点儿喜悦,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元武帝招呼何旦凑近,耳语一阵后,何旦立起身问道:“荣郡王,陛下问你,是否就要这一赏赐,旁的都不需要?”
何旦一边问,一边隐晦地给刘桐眨眼睛。
刘桐面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但还是点点头道:“只此一件,儿臣不求其他。”
元武帝冷笑了声,何旦没法,只能道:“既然荣郡王瞧不上旁的,那陛下前头这些个赏赐,就都收回了。”
刘桐顿时愕然,瑞王也略带惊讶地看向御座。
元武帝这是……当众把脸打回来?
这也太儿戏了吧!堂堂帝王,居然这般胡闹。
刘桐的愕然表情往回收了收,不免嘴角抽抽。
方才那一长串的赏赐名单,刘桐虽然不贪图,却也没想过元武帝会就这般收回去。
也真是为难何总管了,念了那么久,白费了嗓子。
刘桐领了一道册封旨意回府,常润之瞧他模样,总觉得有些灰溜溜的。
“这是怎么了?”常润之好笑道。
刘桐递给常润之册封圣旨,眨巴眨巴眼睛,将元武帝今日在朝堂上的作为给说了。
“父皇今个儿,可真是任性,比陵儿还要胡闹。”刘桐道。
常润之不免想到那日进宫,两个儿子给元武帝难堪的事来,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不由道:“你干嘛在朝上就同陛下说这个。”
常润之扬了扬手里的圣旨,无奈道:“陛下被你当众所求,可不得答应吗?他心里哪儿能痛快。”
“本就该是册封我为郡王的时候就一起册封的,我管他痛不痛快。”刘桐撇嘴道:“他也没让我痛快过。”
常润之闷笑道:“不过说起来,今儿陛下这么行事,当时估计他挺痛快的。”
刘桐也想起何旦代为转述的话,面上顿时古怪,要笑不笑的。
刘桐洗漱一番,和常润之一起去瞧两个儿子。
路上,常润之将之前俩兄弟进宫,让元武帝吃瘪的事儿给详细说了一番。
“我估摸着,今儿陛下这举动,多半有报复你的意思。”常润之笑道:“谁叫你儿子欺负他了?”
刘桐听后却哈哈大笑,搂过常润之道:“不愧是我儿子!”
昨日时间太晚,刘桐回府后就没有见俩孩子。今日他又起早,还是没和孩子们照面。
不知道孩子们见到他,会不会高兴地蹦起来?
尤其是陵儿,会不会忘记他长什么样了?虽然他才离开一个月,但小孩子的记忆,那可真说不好……
刘桐有些紧张,常润之却很从容。
兄弟俩正在一块儿玩儿,准确地说,是阳阳在陪着陵儿玩儿。
陵儿好动的性子还是如此,像个小炮弹一样,钻来钻去的。
阳阳就在他身后跟着他。
刘桐清了清嗓子,唤了声:“陵儿!”
刘景陵的动作顿住,往出声的方向望过去,立刻朝常润之冲了过来,大声喊道:“娘!娘!”
他像个小野兽一样,径直要撞到常润之怀里。
常润之立刻伸手双手,确保他撞过来的时候,她能握住他两边肩膀。
这游戏,是刘景陵最近最热衷的。
刘景陵顿时呵呵笑了起来。
这孩子……
常润之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他抱了起来,让他看向刘桐:“陵儿,这是谁?”
刘桐心里忐忑,面上却笑眯眯的,道:“陵儿,我是谁你还记得吗?”
刘景陵歪了歪头,看了看刘桐,又看了看追上来一脸激动的自家大哥,“哇”一声,大声道:“是爹爹!爹爹!”
常润之惊讶,之前陵儿的表现,其实说明他忘记了阿桐的模样。
可这会儿阳阳还没叫阿桐爹爹呢,他怎么知道这是爹爹呢?
常润之便问他:“陵儿怎么认出来的?”
刘景陵很理所当然道:“爹爹的眼睛,和哥哥一样!蓝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有些苦恼:“陵儿没有。”
常润之当即觉得吃惊。
之前刘桐走的时候,她也曾问过刘景陵会不会不记得爹爹长什么样了,当时刘景陵说他会“看大哥”。
常润之一直以为,小儿子所说的“看大哥”,是看大儿子叫人,他据此认人。
没想到小儿子的意思,是看眼睛。
果然成年人,所思所想往往比小孩子复杂吗?
刘桐已经把陵儿给抱了过去,正蹲下身去和阳阳说话。
常润之弯着腰摸了摸陵儿的头,道:“哥哥的眼睛和爹爹像,但陵儿的眼睛和娘像哦。”
刘景陵便高兴起来,手摸向常润之的眼睛:“我和娘像!”
刘桐低低笑了起来。
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用了午饭,刘桐表示下晌要去瑞王府,想了想又道:“父皇虽然把那些个金玉玩物、绫罗绸缎的赏赐给收回去了,但宅邸应该还是会赐下的,毕竟这是礼部规制的事。我去见了五哥之后,去礼部问问。”
常润之讶异道:“这般急做什么?”
“谁让父皇今儿不给我面子的?”刘桐笑道:“我也让他憋闷憋闷。”
常润之无奈摇头,迎上去叮嘱道:“别太过火了。”
“放心,他既然放我出来了,不会又把我关进去的,毕竟这才多久?”刘桐笑道:“何况我只是去礼部问问宅邸之事,既没逾矩,也没犯什么大不敬的罪过,父皇想发落我,这罪名还得思量思量不是?”
常润之觉得刘桐和元武帝这般互相斗气,还挺有些让人无奈的。
既然刘桐有分寸,常润之便不再多劝,目送着他出了府门,往瑞王府的方向去。
瑞王仍旧很忙,江东出了件当地豪强强占耕地的案子,因为涉及到了江东豪族和官员,牵涉颇大,甚至和京中某些官员也有关联。地动之事后,除了推军令,最近瑞王更多关注的便是此案。
刘桐到瑞王府时,瑞王刚召了几个幕僚谈完事。
见刘桐来了,瑞王笑着招呼他道:“才从秦天山回来,休息好了吗?”
刘桐点头道:“路上也没怎么疲累,不碍事的。五哥很忙吗?”
瑞王便将江东的案子说了一遍,道:“查案阻力有些大,应该是京中有人在暗中使力气。”
第三百一十章 利刀
大概是习惯使然,刘桐一听瑞王说案子,便听得有些入迷。
正好此案的卷宗还有一份拓本放在瑞王书桌上,刘桐寻了来看,当即与瑞王就此案的蛛丝马迹开始讨论了起来。
两人整整说了半个多时辰,直到下人来禀报瑞王,说有人来拜访,两人的谈论方才中断。
瑞王让刘桐稍坐片刻,他去见了客人,一会儿后才回来。
刘桐道:“五哥瞧着很忙,朝中最近事情很多吗?”
瑞王叹息道:“都是些杂事,其实也算不上事多。之前不是春闱吗?取了功名的士子,总要找地方安顿下来,可官员职位就那么多,年老致仕的人哪比得过新晋官员的数量?一个个的都在走门道,都想要寻个好位子……”
瑞王摆摆手:“算了,这些都是小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江东侵地的案子。这案子关注的人多,也是因为里头牵涉了江东好些官员。这些人要是真被拉下马来,空出来的官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