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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过头吩咐华泽:“动作轻点儿,别吵着姑娘了。”
华泽连忙应声,看了看院落布局,指了西厢房问道:“殿下,属下和魏紫住那儿可以吗?”
刘桐呐呐不成言,华泽追问了一句“殿下”,却见刘桐眼眶微红。
“殿下……”华泽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忐忑。
刘桐抹了把脸,笑了声道:“这两天我把正屋给收拾了一下,两边儿厢房都没整理过,东厢房用来搁东西了,你们要愿意,就住西厢房吧。”
华泽顿时点头应是,魏紫挑拣了几样补品,寻着灶房的方向去了,一边说道:“殿下,奴婢给姑娘煮点儿粥水喝。”
外间的动作虽然轻,但常润之还是有所察觉。她坐起身披了衣裳仔细听了听,明显感觉到有旁的人在说话。
怔了下,常润之推开门。
正端了温水搁在门外的魏紫闻声回头,咧嘴对常润之笑道:“姑娘醒了吗?正好洗漱可以用早饭了。”
“魏紫?”常润之诧异道:“你怎么会……”
魏紫嘻嘻笑道:“姑娘需要奴婢,奴婢自然就来了,喏,地方都收拾好了,今后就和姑娘同居一院儿了。”
魏紫动作很麻利,迅速上前伺候着常润之洗漱,又端上了热着的粥品。
“太太准备了许多补品,姑娘每日吃上一点儿,省着点儿吃应当能吃到坐月子那会儿了。”
常润之已经醒过神来,闻言问魏紫道:“圣上也知道我有孕的消息?”
“嗯,知道。”魏紫点头:“瑞王妃亲自去宫中,求的圣上,让派人进来服侍姑娘的。奴婢和华泽也是捡了个便宜。”
常润之失笑:“这算是哪门子便宜。”
“奴婢倒觉得挺好,不用待在外面提心吊胆的。有姑娘在,奴婢就有主心骨。”魏紫道:“何况华泽说了,殿下这是一时被困,总有出去的时候。他要跟着殿下挣前程呢,这会儿可不得好好表现表现。”
常润之更觉好笑,点点她的头:“你呀……”又问她道:“你家小子也带来了?”
“带来了,正在外边儿和小公子玩儿呢。”魏紫笑道:“早膳外边儿已经送过来了,奴婢瞧着菜色算不上新鲜,便给姑娘做了碗粥。姑娘别嫌弃,快喝吧。”
常润之倒也觉得有些饿了,当即端了碗吃起来。
魏紫则去了里屋,如同往常一般收拾被褥。瞧见屋内家具陈设略有不妥,也动手给折腾了一二。
出来时常润之已经用完早饭了,魏紫同常润之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便直言道:“姑娘,奴婢觉得每日三餐,让人送现成做好的吃食来不大好,毕竟姑娘有身孕,随时都会饿。这院子里有灶房,倒不如让人每日送些新鲜的肉食蔬果和柴火,想吃什么,奴婢也好给姑娘做。”
常润之叹了声:“这院门一锁,旁的人也进不来,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从咱们这附近过。这几天送饭菜来和倒夜香的,都没开过口……便是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咱们问问不就知道了?”魏紫倒是很乐观,一副忙着停不下来的模样:“姑娘歇着吧,奴婢去刷碗,待会儿再和华泽收拾收拾。奴婢瞧着东厢房那边儿堆了蛮多东西的,有现在能用的,奴婢给弄出来。这屋子陈设也太单调了,瞧着冷飕飕的。”
常润之也不拦着她。
她这个大丫鬟,没嫁人之前就是个风火性子,嫁了人了,也没见怎么收敛。好在她只是行事雷厉风行,做人做事倒还是细致的。
落难之时她能主动请缨来照顾她,对魏紫的这份心,常润之记在心里了。
有了华泽和魏紫的加入,小院儿收拾起来更加方便了。
刘景阳也有了个小伙伴,两人玩在一处,常润之在一边儿看着,也不耽误功夫。
过得五六日,原本颓败的小院儿焕然一新。
歪着的白果树仍旧枝繁叶茂,但它下方的土地却已经干干净净,干燥的枯叶被收集起来做柴,已经被沤腐的烂叶子,则留在泥地里。
井口周围被华泽围了栅栏,修缮了井口上方的汲水轱辘。
整个小院儿的地让刘桐给翻了一遍,把烂叶子往地底深处埋。
院门口到主屋的地方,则二人合力用石头铺了一条能走的路。
院子各角落的老鼠、蟑螂、蜘蛛也都被华泽给清扫干净,撵出去了,刘桐跟在华泽后边儿,清理蜘蛛网,发现有虫蛀或皲裂的地方,则做个标记,等把屋子拾掇干净之后,再来一一处理。
常润之打点了人送进来的东西,除了些能久放的,都让魏紫给起了出来,一一布置了屋子里的缺漏,让整个院子变得更像是一个家。
刘桐这几日学了许多。
晚间时他忍不住同常润之感叹道:“家务之事,倒的确费神费力。要不是华泽二人帮忙,单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这地方收拾成现在这样。”
常润之摸摸他的头,赞他一声“辛苦”,寻思着自己也歇了好几日了,也该做点儿事松松筋骨。
第二百六十五章 自给
魏紫的提议,常润之细细想了几天。
中官胡同这个地方,隶属宫中管辖。因算是宫中内务范畴,所以一般来说,都该是归后宫手执凤印的皇后所辖理。从前的话,就应该是贵妃所掌之地。
只是贵妃因太子之事禁足,后宫大权也被夺,虽说没有被废贵妃位,但想来她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如今这处地方,应当是归内务司盯着的。
而内务司……里头多是太子的人。
想到这儿,常润之就不免叹一声气。
第一次东西能送进来,是因为事发突然,太子还没有来得及下令阻止,让她钻了个空子;第二次华泽魏紫进来顺带了东西,也因为有圣上口谕顶着,太子方才不敢拦。
现在身为阶下囚的他们若是提意见,依太子的性子,能同意才怪。
常润之一直隐而不提此事,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怕就怕太子不仅不同意,反而意识到吃喝对他们的重要性,趁机捏了这条路,在吃喝上予他们为难。
于是在这日吃午饭时,她便将这个担忧提了出来。
刘桐道:“你的担心没错,太子睚眦必报,定不会让我们过得舒坦。”
“那可怎么办?”魏紫道:“这中官胡同里,总有太子顾及不到的地方吧?能瞒着他的眼线,和这里头的人打好交道,拜托他们吗?”
“说起来,中官胡同占地也不算小,一半儿是住人的,一半儿据说是菜地来着。”华泽严肃道:“中官胡同只许进,很少有人能从中官胡同出来,每月只运些许粮食进来,要吃肉菜,内务司并不供应。所以中官胡同自己辟了菜地的,倒也能自给自足。”
“那就不缺菜种。”魏紫道:“能弄些菜种来吗?这院子虽然不大,但种点儿新鲜蔬菜,也是可以的。”
“你会?”刘桐问道。
魏紫点头:“奴婢的爹曾在农庄做过活,奴婢小时候跟着他学过下菜种,也知道一些应季的蔬菜。哦,养鸡也会一些。”
刘桐想象着院子里母鸡带着小鸡穿梭在菜地里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寒颤。
常润之喝了汤,按着胸口等着那种闷闷的感觉下去,方才开口道:“既如此,那就先问问送饭菜的那人,能否给点儿新鲜蔬菜吧。看看他的反应。”
实施这个行动的是华泽。临近晚饭前,送饭菜的人来了,敲了敲院门,从院门口旁边的小洞里将装了饭菜的新食盒递进来,又伸手等着人将中午的食盒递还给他。
刘桐站在华泽旁边,看着那人的手。
骨节粗大,手掌粗糙,一看就是干惯了粗重活的。
从开的小洞看出去,来人穿了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裳。
若是眼线或被收买的人,应当不至于那么寒碜。
华泽看向刘桐,刘桐点了点头,华泽便出声道:“院外的大哥,能否问您打听个事儿?”
伸进院门的手顿了顿,收了回去,一个粗噶的声音道:“问吧。”
能交流就有门儿。
华泽搓了搓手:“大哥,不知道负责我们这院儿吃喝的是哪位大人?能否给我们点儿新鲜蔬果?”
门外的人沉默了会儿方才道:“要什么?”
华泽便道:“当季的蔬果就行。”
又是等了会儿,门外的人才说:“等着吧。”
手又伸了进来,华泽便将食盒提手交到了他手上。
在他接过食盒,从小洞中拿出去的时候,华泽趁机弯腰,不经意地扫了眼那人的长相,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笑着道:“多谢大哥。”
那人应当没有察觉,不一会儿后便听到远离了的脚步声。
“怎么样?”刘桐问道。
华泽回他说:“那人身形佝偻,应当有一定岁数了。且他一只眼用布罩罩着,应当是眼有残疾。”
能进中官胡同的,几乎都是宦官。偶尔会有宫女进来,不过这样的情况不多。
中官胡同里的宦官,有患了恶疾的,有残疾的,也有犯了罪被贬到这儿来的。
被贬的,多半就是这里管事儿的了。就比如刘桐和常润之初来那日那个接引他们的总管太监,那就是个原本宫中有点儿势力,却得罪了人被弄到中官胡同里的公公。
至于患了恶疾或者残疾的,自然不受人待见。
就是不知道这个负责给他们送一日三餐的,是从哪儿得到了这项差事。
第二日一早,总管太监来开了院门,推了一板新鲜蔬菜进来。
那独眼太监手提着食盒,跟着后面。
华泽愣了下,忙上前与人套近乎。
总管太监还是那副一点儿不热络的模样,华泽递银子给他,他倒也收着,只是态度上仍旧不冷不热的。
独眼太监将食盒交给上前来的魏紫,魏紫快人快语问道:“麻烦两位公公了,不知道能否每日都送上一些蔬菜啊?若是有菜种的话,奴家也可以在这院儿中自个儿种菜。”
总管太监掀了眼皮看了她一眼:“养鸡也养吗?”
魏紫愣了下,忙点头道:“也可以养的。”
总管太监便淡淡回了句“等着”,招呼独眼太监一道走了。
院门照旧被锁上了。
小院儿不大,这点儿动静,常润之和刘桐也都听了个完全。
魏紫回来感叹道:“中官胡同里,倒也有那么两个善人。”
刘桐一边给常润之盛粥,一边道:“等他们下次来,问问他们这里头的具体情况。若是太子真有心要算计,咱们心里也好有个谱。”
常润之点点头,想了想道:“我带来的银子还有不少,要打点的话,应当够了。”
魏紫纳闷道:“不是说这儿只进不出吗?这些公公们要银子做什么?”
常润之莞尔:“哪有那么白就是白,黑就是黑的地儿?说是只进不出,暗地里打点好了,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出来的啊。反正中官胡同里常有人患恶疾去世,找人顶了姓名也是可行的。这可不得需要银子吗?”
魏紫顿时道:“那殿下和姑娘……”
常润之好笑地看着她。
魏紫顿时停住话头,讪笑两声:“是奴婢想岔了……殿下进中官胡同,满朝皆知,这里头估计还有陛下派来监视殿下的人,这种方法用不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算是最好的了。”常润之道:“咱们暂时能安定下来。希望后面不会再生变数吧。”
第二百六十六章 缘由
隔了一天,院门再次被总管太监打开。
按照魏紫的需要,菜种和小鸡仔都送来了。总管太监另外还让人扛了几袋子晒干的豆子。
魏紫连声道谢,总管太监面上表情丝毫不动。
华泽跟上来与他寒暄,问起这中官胡同里的事,总管太监也不答,兀自吩咐人放下东西,便出了院门落了锁。
华泽倒没有气馁,等到送饭菜的时候到了,华泽便与那独眼太监聊了起来。
相比那总管太监,独眼太监平常瞧着不吭声,但有人与他说话,他倒是很乐意和人交流的。
再加上收了华泽的银子,他说起中官胡同的事儿来,就更加坦诚。
华泽收集了第一手资料,转头便说给两位主子听。
为什么这中官胡同里的太监,对他们的态度不冷不热,却并没有为难他们,反而显得对他们多有照顾呢?
这是因为中官胡同从来没有进来过皇亲贵胄,遇上刘桐这样的事儿,算是头一遭。
脑子还清楚的人都在观望着,猜测刘桐有没有复起的时候。
因为猜不了个准数,所以大家即便不亲近,也不会上赶着来欺负人。若是能施点儿小恩小惠的,只要不损自己个儿利益,大家都是愿意的。
独眼太监还道,就是送饭食这个差事,都有人抢着来干。他是因为巴结了总管太监,塞了好处,所以才能来这儿的。
之前刘桐和华泽都没有出声说话,他也就不敢开口。后来华泽先开口与他打交道了,他才敢出声。
中官胡同有个大厨房,负责这里头还活着的人每日的饭食,大家到了饭点儿,都会自己去那里用膳。因为刘桐是被锁在了这院子里,所以不会算他们的人数。但送来这边儿的饭菜,也是那儿做的。大家默认给另开了个灶台,煮的饭食要更精致些。
华泽道:“安厚说,从那边儿过来,要走上一盏茶的功夫。这会儿夏天,饭菜送过来倒是不会凉,但等过些时候天气凉了,估计饭菜送来味道就要差些了。”
安厚是那独眼太监的名字,至于总管太监,姓曾名全德。
刘桐叹了一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华泽问道:“殿下,咱们下一步怎么做?”
“继续和他们保持友好的关系,这样交换些东西也方便。”刘桐道:“现在他们对我们还算有些善意,但不可大意。”
刘桐心里仍旧不安,就怕太子趁着他现在境况不好,落井下石。
依着他对太子的了解,这样的事儿,太子是干得出来的。
日子就这样平缓地过着。
魏紫下了菜种,又问安厚要了农家肥,鸡崽子死了一个,其余的都养活了,总共一只公鸡,五只母鸡,正好打鸣的和产蛋的都有。华泽在那白果树下搭了个窝,算是给六只鸡的住处。
农家肥的味道是阳阳从来没体会过的,刚开始的时候他老是捂着鼻子,嚷着臭,时间久了,粪肥的味道散了,阳阳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刘桐逗他,问他在这儿没有好吃的好喝的,开不开心。
阳阳说:“开心啊!爹爹和娘都在,不用好长时间都见不到爹爹。”
刘桐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日晚间,阳阳照例在里侧睡着了,常润之给他打着扇。
刘桐坐在床边椅子上,轻声开口道:“润之,阳阳该是开蒙的年纪了,咱们这儿没有启蒙书册……”
“谁说没有?”常润之手上动作没停,一边道:“我来之后第二日,不是送来了许多东西吗?有一个竹篾编的筐子,里面都是书啊。”
刘桐还真没注意到,忙问道:“是吗?都是些什么书?”
常润之便笑道:“就是给阳阳启蒙的书啊。”
常润之侧头看向刘桐:“我既然打算进来陪你,自然要准备好在这里面要用到的东西,又怎么会忽略了阳阳需要的启蒙书籍?不过,书倒是有,笔墨也足够他用,就是纸张什么的,估计不够。小孩儿练字,耗费纸张得很。”
“没事儿没事儿,到时候不够了,再托人弄些进来。”
刘桐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起身凑到常润之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扇柄:“我来。”
常润之由他去,自己躺了下来,一边道:“之前瞧你忙着,也没提这事儿。那些书是我让大姐姐按着景阡开蒙的时候用的书准备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我们阳阳。那一筐东西魏紫没动,还搁在东厢房,你明个儿拿出来瞧瞧。”
刘桐应了一声,忍不住伸手将常润之抱了个满怀,语气缱绻:“润之,你想得真周到,你怎么那么聪明……”
常润之好笑地推推他:“别腻着我,我热着呢。”
刘桐忙让开,知道孕妇体热,加大了扇扇子的力道。
常润之侧了侧身,与刘桐道:“阳阳年纪还小,咱们现在也不拘教他什么,只需要培养他爱学的兴趣就好。平常没事儿的时候,你这个当爹的多与他说说一些奇闻趣事,引起他的好奇心,再通过这些奇闻趣事,将其中包含的一些道理啊、常识啊什么的告诉他。”
刘桐略有些不解:“那些道理和常识,我完全可以直接告诉他啊。”
“但通过故事所学得的,更让他印象深刻不是吗?”常润之笑道。
刘桐便又问:“那他不学书吗?我同他讲故事,除了这些,他还能学到什么?”
“能学你评论这些奇闻趣事的角度和态度,能通过你描述给他的东西,了解这个世间的模样。”
常润之轻笑了声:“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反对阳阳跟着我来这儿陪你的原因。他的成长人生中,若是少了父亲的陪伴,该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
刘桐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理论,却莫名觉得心潮澎湃。
“这么说来……我要当阳阳的启蒙夫子了?”刘桐笑言道。
常润之哼了一声:“瞧你美的。”
顿了顿,她道:“魏紫家的修明比阳阳小一岁,现在话还说不太清楚。阳阳若是念书习字,修明就得一个人玩儿了。”
魏紫的儿子叫华修明,两岁的小萝卜头,整天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