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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氏的心又立刻提了起来,看着叶琢。
叶琢极自信地道:“杜公子既然敢去,而且还跟我说祖父他们一定没事,我想应该就不会有问。他说这话,自然是有一定的倚仗。”
关氏点了点头。
叶琢的话,她一向信服。叶琢说没事,而且一点没有担心叶予期他们的样子,想来就不会有事。
姜氏一生唯叶予章马首是瞻,平时没什么主张。听叶琢这样说,她虽说仍是不放心,但也说不出什么别的来。倒是一直坐在旁边的叶琳,忽然问了一句:“叶琢,你跟那杜公子……”
叶琢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目光犀利地看向叶琳。这目光把叶琳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叶琢,再不是以前那个任她欺负的小姑娘了。她现在极有本事,能让掌握自己命运的祖父和父亲都上竿子巴结。要是惹恼了她,不光自己,便是刚刚过上好日子的母亲都要被祖父、祖母怪罪。
再说,前段时间因为叶琢进了聂府,镇上的一家富户便上门来向她求亲,这门亲事无论家境还是那家儿子的人才,都让她十分满意。而她能说到这门亲事,可都全靠了叶琢。
她赶紧结结巴巴地道:“琢儿你别生气,我就这么一问,也是关心你……”
“关心个屁。”关氏早已火冒三丈,“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自己妹妹死里逃生回来,你不说问候两句,反而迫不及待地给她身上泼脏水,什么玩意?”
“大老太太,您这样说就不对了。不管怎么样,叶琢总是跟那杜公子在外面呆了一天,又是下河救人又是淋雨的,这男男女女呆在一块,又衣衫单薄,杜公子自然应该为叶琢的清白负责。我家琳儿这样问,有什么不对?难道不是关心她不成?”王姨娘坐在一旁边笑道。
对于局势,她倒比姜氏拎得清。原先叶琢进了聂府,二房的人要巴结她自然不假。但她从聂府回来了,虽说后来聂家管家亲自上门送原石示好,似乎她跟聂家的关系不错的样子。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明显聂家人对她不满,想要取她性命。这样的人,还有利用价值吗?怕是应该远离才对吧?
她就想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公公和丈夫,为什么不马上跟大房划清界线,还要东奔西走,跑到聂府去拿生命冒险。在她看来,这完全不符合公公的个性。
所以她现在完全不怕叶琢,只恨不得她口出恶言,像关氏一样的跟她们大闹一场才好刚才关氏和姜氏大打出手,有一半都是她有意挑唆的。只有闹起来了,二房才有借口去官府跟大房一刀两断,将自家人的性命保存下来。
至于叶琢说有杜浩然出面,叶家人都没事的话,她却是不信。
杜浩然一介平民,有聂家在身后撑腰他才是有些地位;聂家要是不理他,他跟那街上的一堆牛屎也就差不多。更何况,现在还跟聂家为敌就凭他,与聂家为敌,还不知怎么死呢。
因此,她说这话,也是有奚落叶琢的意思在里面。郑曼文被休了之后不但过得不凄惨,日子反倒越过越滋润,还嫁了杨建修那样品貌地位都极出色的男子,王姨娘一想起就恨得牙痒痒。她恨不得郑氏母女俩人都立刻倒大霉才好。
“我的女儿,不需要你来关心。”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大家转头一看,却是郑曼文。
今天的郑曼文,穿着银朱红细云锦广绫合欢长衣,上罩宝石青织银丝牡丹团花褙子,头上钗环玉绕,身后簇立着几个极体面的丫鬟婆子,端的是雍容华贵,极尽风采。
叶琢见郑曼文一进门目光就投到自己身上,眼睛里全是关切,心里暖暖的,连忙上前叫了一声:“娘。”
“曼文你来了。”关氏也招呼道。
郑曼文冲关氏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却掠过了姜氏和王姨娘等人。
“大胆民妇,见了县令夫人为何不上前行礼?”郑曼文身后的一个婆子忽然冲着姜氏等人大声喝道。
“什么?”姜氏以前在郑曼文前面,那是摆尽了婆婆的派头,想怎样就怎样,威风得很。却不想这会儿却有人让她跟郑曼文行礼,这怎么可能?!
她又气又怒,坐在那里怒视着郑曼文,希望自己余威尚在。
第一百九十六章问话
孰料郑曼文只低声问叶琢话,就仿佛没听见她的下人和姜氏之间的对话,更没看见姜氏的眼神似的。
屋里的空气为之一凝。
叶琢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便站在一旁也不再作声。她知道郑曼文和姜氏、王姨娘之间的恩怨。此时母亲想摆摆威风,压压姜氏和王姨娘,发泄一下心头的怨气,她自然不会大煞风景,出来和稀泥。那个婆子,没得到郑曼文的示意,决不会自作主张地跳出来为难主母的故人。
姜氏和王姨娘都不是你对她们好,她们就会对心存感激的人。一旦你失势,她们恐怕第一个上来踩你。这样的人,也只能用权势来威压。郑曼文做得再正确不过了。
想到这里,叶琢也有些感慨。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郑曼文变了很多,终于不再一味地只知道刚硬了。这是好事,她的第二段婚姻一定会因此而更加幸福。
王姨娘看到自已的婆婆加姨母脸色又红又色,难堪之极,这才徐徐站了起来,笑道:“这位嬷嬷,你可知道这里坐着的都是什么人?”她指着关氏道,“像这位叶家大老太太,可是叶琢姑娘的祖母,你家夫人,还得尊称她一声伯母。要她行礼,怕这不是你家夫人的意思吧?”
她知道郑曼文感激关氏对叶琢好,把她当成长辈一样看待,万不会让她给自己行大礼的。既然关氏不需行礼,凭什么只要姜氏和她们母女行礼?
却不想她这话声刚落,关氏就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衣衫便福了下去:“民妇关氏,拜见县令夫人。”
“伯母,快别这样。”郑曼文哪想到关氏来这一招?连忙上前亲自扶起关氏,并未让她当真拜下去。
“夫人。”关氏却正色道。“规矩就是规矩。街头的林婆子还跟聂家有亲呢,说起来也是大皇子的远亲。难道她见了大皇子,也摆出长辈的身份,不行礼不成?要是人人都凭着与夫人有故,就不行礼,这置我朝规矩礼仪于何地?再说,你本是郑家人,现在进了杨家门,与叶家一无亲,二无戚。我们连林婆子那样的身份都没有,凭什么不行礼?”
“祖母这话说得极对。母亲,礼不可废。你既然做了朝庭命官的夫人。代表的就是朝庭命官的体面地位。如果下面的人对您都心存不敬,必然也不把县令大人放在眼里。所以这规矩,不得不讲。”叶琢也道。
本来叶予章和叶家明在外为她奔波,她不应该在此为难姜氏。但姜氏和郑曼文,却是头一次以现在的身份对上。如果这一开头就不立下规矩。让姜氏认清事实,找准她的位置,恐怕以后还会继续无礼,甚至在别的场合让郑曼文难堪。这事传出去,对杨建修的声望也会有影响。没准还会影响他们夫妻的感情。所以这个势,不得不立。
看到关氏如此给郑曼文体面。那位婆子顿时对关氏敬重了几分,同时又将目光投到了王姨娘身上。
这婆子姓陈,原是杨建修亲母的丫鬟。嫁给了在杨家做管事的下人。杨建修兄弟俩小时候被继母虐待,多得这婆子夫妇俩的暗中照拂。杨建修在当官之后把他们要了出去,一直放在身边帮着管家。
所以,陈婆子在斗争方便也是极有经验的。叶家的事,她一清二楚。此时看着王姨娘道:“你是谁?”
“我?”王姨娘没想到关氏如此力挺郑曼文。这位婆子又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心里颇有些后悔为讨姜氏的欢心。兀自强出头,讪笑道,“我是叶琢姑娘的姐姐叶琳的母亲。”这是她最拿得出手的身份了,别的,都上不得台面。
“你就是王姨娘?”陈婆子猛地沉下脸来,“一个小妾,县令夫人到来都敢坐在那里不动,还敢出言挤兑我家夫人。看来这叶家二房还真不把我家大人放在眼里。老婆子见到大人,一定将此事据实以禀。”
说完她转过身去,对郑曼文道:“夫人,咱们是否到姑娘的房里去坐?”
“行。”郑曼文一把拉住叶琢,“走吧,赶紧地泡个热水澡,再给大夫好好看看。这要落下病根,可不是玩的。”
“是啊,赶紧去。”关氏忙道。
她自然知道陈婆子为何有这样的提议。
如果姜氏硬是坐在那里不动,郑曼文还真不好把她怎么样。照理说,有民妇对县令夫人无理,她是可以让下人捆绑起来送到衙门去,或是当场叫人打板子的。但一来叶予章现在在为叶琢奔走,二来姜氏终究是叶琢的亲祖母,彼此的关系纠缠不清。郑曼文真要那样做,传出去也不好听。
所以,现在只能不理她们,把她们对县令夫人无礼的事坐实,以后让杨建修为难一下叶家二房就是了。
以前便是个龚书办都把二房的人唬成那样,现在郑曼文把县令夫人的谱一摆,姜氏和王姨娘还真有些慌神。再一想要是真得罪了郑曼文,叶予章回来那还不咆哮发怒,要给她们苦头吃?所以见郑曼文转身就要出去,姜氏忙站起身来,几步上前福了一福,嘴里高声道:“民妇姜氏,拜见县令夫人。”
王姨娘也赶紧跟在后面照做了一遍。
郑曼文脚下缓了一缓,转过身来看着地上的姜氏和王姨娘,并不作声。好一会儿,待姜氏有些耐不住了,她这才道:“起来吧。”说完转身就走。
这时余嫂早已将沐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郑曼文尽管心忧丈夫和叶予期的安危,但知道再担心也于事无补,便也不提这话,亲自给叶琢洗头洗澡,之后又请大夫给叶琢和秋月都拿了脉,开了驱寒的药看着叶琢喝了,这才放下心来。
“琢儿,杜公子……他有什么表示?”关氏这才问道。此时姜氏和王姨娘早已回去了,叶琢的房里只剩了她和郑曼文。
郑曼文也关切地看着叶琢。
王姨娘那话虽然混帐,却也是实情。
原来在聂府中了春药,叶琢在杜浩然面前便吃了些亏,只是碍于聂微月,叶家人才没有逼着杜浩然表态,对叶琢负责。这一次,杜浩然把叶琢从河里救起来,难免有肢体接触。再加上叶琢湿着身子曲线尽露,被杜浩然看了去,杜浩然总得对这事有什么表示吧?
当然,最主要的是大家对杜浩然十分满意。这小伙子人品端正,又有本事,相貌也不错,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配叶琢都正好合适。再加上他似乎又没有亲人,入赘叶家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祖母,娘,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叶琢严肃起来。
“怎么了?难道你还看不上杜公子?琢儿啊,祖母虽没什么见识,好歹也吃了几十年的饭,看人还是不会错的。依我说,咱们这镇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杜公子这么出色的人了。这杜公子,配你最合适。”关氏劝道。
“祖母,杜公子的身份,似乎很不一般,那不是我这样的身份能配得上的。你们总不愿意我去给人作妾吧?”
“不一般?不是说他是平民出身吗?他要是出身好,怎么不在家里做少爷,跑出来帮人赌石?这不会是杜公子不愿意娶你找的借口吧?”
“呃。”叶琢听关氏这样说,还真有些挠头。如果杜浩然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她还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至于杜浩然说他不久于人世的话,她心里下意识地有些抗拒,更不愿意把这话说出来。
“琢儿,你是不是没看上杜公子?”郑曼文也开口问道。她自己受了婚姻的苦,所以并不想逼叶琢嫁给不中意的男人。
“也不是。”叶琢也不想说违心的话。在她看来杜浩然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他身份不复杂,而且喜欢她,她对这门亲事也不会抗拒在这种小镇上,要找一个像杜浩然这样,品貌才华都与她相匹配的人,那是相当的有难度。而不成亲又不现实。关氏和郑曼文,能允许她不成亲吗?再说,老姑娘不是那么好当的,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指指定定,各种处境都会变得很艰难。
“那杜公子这事,你是怎么想的?”郑曼文又问。
“祖母,娘,如果没有杜公子相救,你们现在就看不到我了。咱们这个时候不应该感激杜公子的救命之恩,反而要逼他对我负责任吗?”叶琢正色道。
关氏和郑曼文的表情一滞,都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
“杜公子不提这事,咱们就只拿他当救命恩人看待,别的什么也别问。就这样!”
“好吧。”关氏点点头,说完看着叶琢,又有些遗憾地道,“祖母只是有些可惜,你说杜公子多好一个人啊,他怎么就……”
“伯母,缘分这东西,还真说不清。”郑曼文打断关氏的话,对她眨了眨眼,“这件事啊,还是别提了。”
“哦,好,不提,不提。”关氏虽然不明白郑曼文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连声应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盘算
“琢儿,你别多想,好好睡一觉。我拿了些燕窝来,叫她们炖着,等你睡醒了就拿给你吃。我跟你祖母在厅里坐着说话,有什么事就让秋菊叫我们。”郑曼文又道。
“嗯,好。”叶琢也感觉很疲倦,想躺一躺,便乖乖地应着。
关氏给叶琢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走到厅里坐下,她便问郑曼文:“你刚才跟我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郑曼文叹了一口气:“你没听出来吗?恐怕是杜公子没看上咱们琢儿,所以琢儿才不让咱们提这件事。”
关氏一呆:“没看上琢儿?这怎么可能?咱家琢儿哪里不好?”
郑曼文摇了摇头:“反正这件事,以后还真是别提了。”
“嗯嗯,不提了。”关氏应着,又愤愤然地道,“他杜浩然不就会赌个石吗?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还看不上咱家琢儿,哼,咱家琢儿还看不上他呢。”
这话说得郑曼文笑了起来。孩子是自家的好,这句话在关氏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在她眼里,这天下再没有比叶琢更好的孩子了。
“对了,你怎么过来了?”关氏奇怪地问。
郑曼文笑道:“赵姐姐那脸上,能藏得住事儿吗?”
关氏也笑了起来:“我倒没想到这茬儿。”
因杨建修跟叶予期去了南云城,关氏怕她一个人在家着急,便让赵氏去陪陪她。却不想倒让郑曼文知道了叶琢的事。
两个人虽然心神不宁,但仍坐在厅里聊了半个时辰的天,眼看着天色不早,已到晚饭时分了,可叶予期他们仍没有回来,两人终于没有了精神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兀自出神。而姜氏,已打发人来问过好几回了。
“祖母,娘,先吃饭吧。祖父他们没那么快回来。”叶琢走了进来。
“我吃不下。”关氏摆了摆手,“你们饿了就先吃。”
“我也吃不下。”郑曼文道,抬起头看着女儿那张美丽的脸,“你怎么就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睡了半个时辰,也够了。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叶琢道。大夫在药里放了安神的药,她刚才倒是睡着了。但终是心里有事,睡了一会儿便醒了。再也睡不着。
郑曼文见叶琢气色比起刚回来时好了很多,遂放心下来,正要叫人端燕窝给叶琢吃。忽听外面有响动,紧接着就听到院子里秋菊惊喜的声音:“老太太,老太爷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关氏猛地站了起来,急急地出去。到了院子一看,可不就是叶予期他们?后面跟着杨建修。叶予章和叶家明。
“没事吧?”关氏迎了上去。
叶予期却没回答她,问道:“琢儿回来了没有?”
“祖父,我在这儿。”叶琢忙迎上去。
叶予期上下打量着叶琢,见她色气和精神状态都不错,脸上笑吟吟的;身上也整整齐齐,没见哪里有包扎的伤口;再看到关氏和郑曼文也没有哭过的痕迹。便知道叶琢没出大事,放下心来,这才转过头来。回答老伴的问题:“我们没事。只远远看到南山城的城墙时,杜公子就骑马赶上来了,说琢儿已平安回家了,让我们回来,他去找聂家谈谈这件事。所以我们就没再往南云城去。直接转头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一家人都没事。关氏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连忙招呼杨建修和叶予章他们,“累了吧?都进来坐。”又叫秋菊,“赶紧地上茶,让余嫂准备饭菜。”
“是。”秋菊转身就跑。
而郑曼文此时已走到杨建修的身边,温柔地看着他问:“累着了吧?”
她对丈夫一听到叶琢出事就积极奔走,没考虑自己的官位与安全跟叶予期去南云城找聂家理论,十分的感动和满意。这样有担当的男子,才是她愿意托付一颗心的人。她原来凑合着过日子的心态,现在完全改变了。
跟在杨建修后面进门的叶家明,看到郑曼文容光焕发,比以前更漂亮更有气质,再听到她温情脉脉地问候杨建修,顿时停下了脚步,一股苦涩的滋味从心底汩汩地冒了出来。
这个女人,以前可是他的。她的笑容,她的柔情,她的美丽,都是属于他的。可现在,她却成了别的男人的妻子,当着他的面对别的男人嘘寒问暖,对他却视而不见。而这一切,还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便是想要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