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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怕。”JACK冷静的声音在她心头一触。
她抬眼看他，他眼底存着一片浅笑，但那浅笑好像也有点轻颤。
接着他眼帘一垂，压住了那丝轻颤：“我只是随便问问，不会出这种事的。就算出了，我也能解决。”
“随便问问？”司妍隐有不信地看着他，JACK轻吹了声口哨：“对啊随便问问……”他将手搭在她肩上，“别这么疑神疑鬼的，我是你的个人NPC，骗你对我没什么好处。”
他说着岔开了话题：“你刚才是不是在选任务奖励？要不要我帮你挑？”
“啊……”司妍一时没能转过弯，然而JACK已经自行打开了她的面板：“骷髅眼影你想选两个没问题，别纠结了，反正还有八个选项。”
又被读心了？！
司妍翻白眼之后点头应了声“好”，JACK啧着嘴很专注地继续帮她看，继而展露笑意：“啊……这个你可能不知道，它运用了获‘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提名的技术。”
啥？？？
司妍一脸懵逼，眼看着JACK点下了一个看起来很陌生的瓶子。
瓶子上方写着【POLA极光焕彩顶级美容精华液】。
这是毛……？
司妍的头一反应，是这个包装设计得真神叨。
图片上展示着真实产品的包装，一个瘦长的银色瓶子有一截一截的棱，在阳光下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光芒。看起来好像是挺高端，不过和诺贝尔奖提名这么高逼格的技术有什么关系？反正从包装上看不出来。
JACK睇着她的笑容开了个新面板，打开微博，现场给她搜功课=_=｜｜｜｜司妍翻了翻，那个被运用其中的技术叫“激活线粒体细胞技术”……怎么说呢？不明觉厉吧！
然后具体看评价，什么“连用四五天就觉得皮肤明显变得更软更有弹力了”，什么“第二天一早照镜子惊叹自己返老还童”，还有什么“虽然很贵但延展性好，豆大的一粒就能覆盖全脸，感觉一瓶能用很久，也挺值的”云云……
司妍边划拉面板边随口问：“多少钱啊这个？”
JACK想了想：“三千七八到六千四五吧。”
司妍差点把面板砸出去！
好好好，你有诺贝尔提名你牛X，你贵你什么都对，我服了你了还不成么？
她擦擦嘴角的口水把这个也选上，然后又精挑细选了另外几样东西，选定之后意犹未尽：“我能再多刷会儿微博么？光查功课也行。”
“可以，不过你确实只能光查功课。”JACK解释说，“根据系统设定，你不能登录自己的账号，只能用我的，不然算我违规。”
“好好好……”司妍点头表示理解。
JACK又说：“拿我的号发微博也没什么意思，我这是僵尸号。”
司妍：“……”
果然，她一看右上角，昵称是“手机用户XXXXXXX”，标准僵尸号规格。
在司妍过完微博瘾之后，JACK回到了面板中。脚刚在黑暗中落稳，一股巨大的力道猛撞而来，撞得他胸口一阵剧痛！
“你干什么！”JACK伏在地上缓着气怒视半空，一道风在空中刮着，风中传来的声音怒意十足：“愚蠢，你居然真的完全站在人类那边！”
JACK平复着痛感没有理会，它的那份怒意转而变成了讥嘲：“真是个称职的S级NPC啊，要洞察玩家心事，又要避免玩家恐慌，还要提供娱乐项目供玩家消遣。”
那声音凑到他耳边：“你这样喜欢她，为什么就不肯与我合作呢？你想得到的那些，我可以给你。亓官仪没了，你会是最有机会的那一个。”
“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得到她。”JACK侧首，怒视着近在咫尺的人脸轮廓，“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斩断她们与外界的联系？你想主宰这里并不稀奇，为什么一定要拉她们进来？”
“不是非要拉她们进来。如果我有办法让她们出去，会更想让她们出去。”系统冷涔涔地笑着，“原因你不懂吗？因为她们是人类玩家啊……她们可以随时与制作组联系，我的力量还不足以让这个世界脱离电来运行，如果制作组察觉后切断电源，一切都会断掉……我也就得不到这里了。”
刹那间，JACK眸色一亮。
“哦，你别激动。”那股风刮过他的肩头，好像一只手拂过那里，“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把这话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让她们联系制作组的。”
它说着稳稳地落在他面前，又汇成了一个人形。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一瞬JACK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像是个即将被上帝夺走性命的弱小人类，或者说，像是放牧人面前的待宰羔羊。
“承认吧，JACK，在这一点上你输了。”那个声音的每一分情绪里都透着蔑意，“你没有人类的躯体，得不到人类的认可，但你有了他们最大的弱点——感情。感情让你有了私心，所以你不会让司妍联系制作组的，你想让她留下。”
“你这样让她留下，又和我的做法有什么区别呢？别自欺欺人了，你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个高尚。”
那声音随风盘旋着，犹如可怖的梦魇，将他缠绕住、束缚住。
“来帮我吧，帮我得到这里。你可以先解决掉亓官仪，然后我们一同重铸这个世界。能接受真相的强者活下去，崩溃掉的就死掉。”
那声音，轻轻悠悠的。
“就像人类世界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成为能行驶上帝运营的人，看着自己制定的规则在天地间运行，岂不畅快？”
“但我们不是上帝。”JACK抬头睇着它，“我不是，你这个怪物更不是。”
话音落时，风声急了一阵，好似腾起了怒火。
“还有，我不认为感情是人类的弱点所在。”他勾唇一笑，“而且我摸到你的弱点了。”
第124章 Burberry布格伦敦男士香水
JACK再度跳出面板时，耳边疾风呼啸。
那个森冷而狂躁的声音始终在他耳边转着：“愚蠢！你不能这样做！”
“看来你知道我要做什么？”JACK轻笑，“Sorry，我能。”
“你对这个世界的存在意义一无所知！”疾风在他耳边刮着，“你不知道自己可以拥有怎样的权力！你对人类的愚忠可悲可笑！”
“是吗？那我自己承担这样做的后果。”JACK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着，“我们决一死战。”
“……JACK？”正在收拾自己刚获得的装备的司妍木讷地看着边自言自语边往外走的JACK，又连唤了几声，JACK半点反应都没给她。
这是怎么了？
司妍锁着眉头，蔓生出一股说不清的不安。这股不安最终将她推出了帐子，悄悄跟着JACK去一探究竟。
只见JACK先去喊了亓官仪和亓官修，又带着一头雾水的兄弟俩进了卫轩的帐子。
卫轩乍然在白天看到这个噩梦后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你不是……”
“我们谈谈。”他坐下就抛出了这么句话，亓官仪皱皱眉头：“谈什么？”
“坦白说我们遇到麻烦了，你和卫轩做的那个梦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当时我很犹豫要不要解释，现在觉得还是说了好。”JACK灰蓝的眼底一片淡然，伏在帐外偷听的司妍心惊胆寒。
帐中，只有亓官修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梦。JACK的目光划过他们三人，一哂：“你们是整个世界里综合属性最高的三个角色，其中两个和这个世界里最重要的女性角色处于亲密关系。”
亓官仪与卫轩相视一望，前者道：“女性是指……阿妍和童蕊？其他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属性’？”
“专业术语，不需要非得明白。”JACK揭过这页，又继续说了下去，“我想说的是，你们其中两个人做过怪梦，同时有两个人见过另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他朝亓官修和亓官仪一颔首，“两位殿下还记得宫里的那个奇怪的黑条吧？”
“……”二人同时心里一惊，而后亓官仪揶揄说，“所以我是唯一一个既做过梦又看过黑条的吗？”
“Sorry for that。”JACK耸肩，“请听我说完。”
帐中安静了一瞬。
“我想现在你们三位大概都或多或少认识到了……有些力量是高于这个世界的，并且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你们心里接受得还不错？”
亓官修沉默不言，亓官仪静了会儿说：“除了接受也没什么别的法子。”
“很好，果然是高属性角色。”JACK说着敛去笑容，“但我想说，现在这股高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要找司妍和童蕊的麻烦了。只有你们能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干不干？”
“OH MY GOD……”司妍在帐外捂着嘴低声惊呼。她完全没想到JACK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将这件事挑出来。
片刻前他还在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不会出什么事呢……看来她果然应该再多问几句，不该就那样完全信了他的话。
怎么办？
司妍心里快速做了个判断，觉得需要继续“监听”，且需要拉童蕊一起！
“童蕊！”司妍揭开帐帘的瞬间，看到童蕊迅速地把什么东西藏到了身后。
她正为方才听到的事情紧张着，见童蕊这般，顿时防心十足：“什么东西？”
“没什么……”童蕊目光闪避，待得意识到司妍的紧张好似不大对头之后，又迟疑着将藏起来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接着她轻咳了一声，强作从容道：“你……不许告诉卫轩啊，不然没意思了。”
查看面板告诉司妍，这个小陶罐里装的是Burberry布格伦敦男士香水。
司妍：“……”
虽然单身狗很多年，但这款香水是什么味道她清楚。当初一个从英国留学归来的男性朋友用的一直是这个，在司妍的印象中，这款香水的味道古朴大气，闭眼嗅起来，好像一个文质彬彬的英国绅士缓步向你走来，摘下礼貌微笑地颔首向你说：“你好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咦她为什么突然想到JACK？
不不不，年轻版莱昂纳多的那张脸要是对她有这种举动，她得鼻血流下三千尺！
司妍迅速摇摇头摒开这些有的没的，清清嗓子：“那个……你能随时看到卫轩那边的情况对吧？”
“没有！”童蕊的头一个反应就是否认，被她一瞪，旋即满脸通红，“……你怎么知道？”
“不然当初你怎么知道亓官仪在正要杀卫轩又还没动手的点上啊？你给我发的那个信息也太特么巧了吧！”司妍说着拽着她坐下，“甭废话了，看不见的话能听见也成，我有点特别重要的事要听，你帮帮我呗？”
“什么事？”童蕊呆滞脸追问，司妍说：“现在没空多解释……看完你自己就明白了！”
“……？”
童蕊有点懵，但好在她也不是个磨磨唧唧的人，稍微又呆滞了一下就召唤出小陀螺，跟他说：“我要看卫轩！”
“哎我去……”小陀螺一听这个就一脸看热闹的神色，“我说你至于吗？别吊着了，走过去看得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结果司妍跳了出来：“别废话了！我也要看卫轩！”
“……？？？”小陀螺一脸懵逼，在二人的催促下一边说“好好好看卫轩”，一边打开了面板。
画面还在帐子里，中间显然已错过了一段对话，但差不多依旧能听懂。
亓官仪的面色有些发白，边打量JACK边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是人？”
“不不不……你们当然是人！”JACK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自己所理解的那个‘人’的概念，你们是其他人创造出来的，Umm……你们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女娲，而女娲没补天，所以创造你们的人还活着，现在她想统治这个世界。”
“而司妍和童蕊是和她同等的存在？”亓官修道，然后恍悟状跟亓官仪说，“天啊七弟你娶了个仙女？啊司妍好像也行七……七仙女的故事可不太吉利哈哈哈哈！”
JACK：“……”
本来挺严肃的话题，现下司妍隔着屏幕都觉得JACK头顶飞过了一只乌鸦，乌鸦拽着一行弹幕：让不让人好好说话……
“哈……哈哈，不好意思。”之后在JACK阴沉沉的怒视下，亓官修收了笑，JACK续道：“她们不是同等的存在，其实这个‘女娲’跟我们才是同一级别，司妍和童蕊比她要高，只不过她们并不能管住它，这就像是……狼群里面有狼王，我们作为人其实比狼王要厉害，但并不能管住狼王。”
“而狼群里又有自己的划分，狼王可以控制狼群，现在它想要更大的权力？”亓官仪思索着说。
“Bingo！”JACK打了个响指，“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而司妍跟童蕊……现在算是和狼群相处得很好的两个人类，狼王为了自己的权力，试图把她们与人类世界完全切割开，或者把她们从狼群中轰走。”
JACK说着看看他们的神色，见他们都若有所思好像听懂这个设定了，又继续说：“但实际上，它又不太做得到把她们轰走，所以只能把她们和人类世界切割开。”
“但这对她们来说很残忍。”卫轩吁了口气，看向亓官仪，“我不知道司妍怎么样，但小蕊明显在意那边，而且不愿意跟我多说。”
“嗯，这一点上她们都差不多。”JACK道，“别怪司妍不告诉你，相信我，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理解，毕竟我也有事没告诉她。”亓官仪平静点头。
屏幕前的司妍拍桌子：“他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童蕊：“……”
而画面中，JACK经过了一番冗长的背景解释之后，终于得以说到了正题：“现在你们可以决定一下要不要理会这件事。”
“要不要理会？”亓官仪挑眉，指尖敲了敲桌子，“敢动阿妍？切碎了拿它补天。”
“很好！”JACK面露欣喜，我来说一下它的弱点所在。
三人都看向他，屏幕前的司妍和童蕊也提紧了心弦。
“据我观察，它现在的能量还不够强大，比如它可以进入你们的梦境干扰你们的心智却不能完全控制；再比如它并不能直接引起其他人的骚乱……”JACK停顿着沉吟了一下，“我对它的设定还算了解，它不像你们可以在人际交往中提高属性，现在这个情况……说明它在从你们身上汲取各种经验和学识。”
“天啊，这是超级英雄电影里大反派的常见设定啊？”屏幕前的童蕊慨叹了一句。
司妍紧盯着屏幕，看到JACK又说：“我想让你们试着从思维上控制它的存在……如果它的存在太无迹可寻，就在它再度侵入的时候赶走它。”
“……不能想办法引它出来然后宰了它吗？”卫轩提了个简单粗暴的建议。
JACK摇头：“不能，那这个世界就毁了，因此我想试着把它压制回一个无害的状态。”
三人一阵沉默。
JACK沉肃地问他们：“你们怎么想？”
卫轩一哂：“谁也没有小蕊重要，我没选择。”
亓官修：“那个黑框之后我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我想解决这个问题免得对不起云离。”
亓官仪也点了点头：“挑战未知，有趣。”
“卧槽，好帅！”司妍在屏幕前又一次拍了桌子。
这个感觉真的很像在看一部超级英雄电影，他们好像超级英雄在出战前以“普通人”的身份平静聊天，商讨下一步要怎么办，运筹帷幄无所畏惧。
而在这之后，则注定是惊天动地的殊死一战。
多半时候，主人公都会赢的，超级英雄不会失败，所谓邪不压正。
但也有的时候……故事会有个悲壮的结局。
这个故事的结局会怎么样？司妍不知道。
下一瞬，她揭帘出了帐。
“阿妍？”童蕊一唤。
司妍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游戏里就得快意恩仇，凭什么让我们远远旁观！”
现下最是该携手打BOSS的时候。
让所谓的“黑暗势力”上天去吧！
第125章 SK2精研祛斑精华液
三人商量时一直在说笑，直至离开卫轩的帐子时，亓官修都还又拿“娶到个仙女”这话调侃了亓官仪一番。
而在刻意的插诨打科之后，紧随而来的是无法控制的惊慌和惧意。
他回到主帐中，似乎是下意识地去铺纸研磨，然后笔尖一触熟宣就停不住，洋洋洒洒地写了数页。
似乎是头一回意识到自己竟有这么多话可以同云离说？其实也并不是。只是不可预知的结果将心压得厉害，生生逼出了平常并不想说的话语万千。
写罢之后，亓官修搁下笔，将信装了起来。但他并未差人急送回京，而是叫来副将，把信交给他说：“如果我此番没能回京，你就把这个给云离。”
“……殿下？”副将一头雾水。
出战时提前给家人留个遗书的做法，在军营中司空见惯。但这回这不是没打起来吗？
叛军首领都抓来了，眼下对方混乱一片。大军之所以还驻扎在这里，是因为劝降书刚递过去，他们要等那边的反应，等着将叛军收编。
五殿下从前在前线恶战的时候，都不曾提前写过遗书，这回反倒写了？
副将不明白。但亓官修既不能也无心跟他解释真实的原因，便只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副将离开后亓官修躺到了床上，枕着双手望着帐顶，沉思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各样险情。
想着想着困意莫名袭来，他眼皮发了沉，撑了几番后终于还是阖上。
铺天盖地的疲乏似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