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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莲点点头,“哦,既然这样,我便不与蛮西姑娘客气了。”
蛮西干笑,心道你不必客气,我回头出门吃,好歹还有肉。
看她吃的津津有味,骆伽忍不住要嘲笑她,啧啧有声一脸感叹的道,“你说说你,现在一顿饭得吃多少?你吃的东西没长在自己身上,怕是都长在娃娃身上了,他长得太结实可不好,回头你生的时候是要吃大亏的。”
他这话一落,谢珩煦眼皮一掀扫了他一眼,那一眼如刀子,刮的骆伽一个哆嗦。
蒂莲嗤笑,“你敢诅咒我们母子,回头我和孩子若是一个意外,保管拉你垫背。”
骆伽撇撇嘴,他自然相信,便是谢珩煦也饶不了他。
话虽是这么说,但蒂莲却也深以为骆伽说的有道理,她如今不过两个多月,便既能吃又能睡,虽然担心的发胖迹象并未出现,可这样下去的确对身体和孩子都不太好,还是应当控制的。
这样想着,便放下了碗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换魂术
见她不再吃,谢珩煦也停了碗筷,一旁的丫鬟便上前收拾。
骆伽眼巴巴瞧着一桌子好菜被端走,不由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
蒂莲持着帕子拭去唇角的油渍,见蛮西一直盯着谢珩煦看,不由心下一动,浅笑开口。
“近几日忙着国丧之事,却是有许久未见到蛮西姑娘了。”,事实上不止是国丧这几日,在这之前蛮西也有数日没有在荣国公府露面了。
她一个异族女子,按理说在京城是没什么去处可呆的才对。
“我。。。。”,蛮西犹豫的看了她一眼,垂下眼闷声道,“我与故友相逢,这几日皆住在他府上。”
骆伽神色不明睨了她一眼,冲蒂莲使了个颜色。
蒂莲清浅一笑,了悟的点点头,“蛮西姑娘是我荣国公府的客人,你没有出事我便放心了。不过这几日子煦皆未服用蛮西姑娘的药,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所影响?”
蛮西闻言朱唇抿出一抹笑意,神思复杂的看了眼谢珩煦,“他如今,不用再服我的药了。。。。”
蒂莲有些迷惑的瞧着她,“哦?不是说那镇魂蛊得用药固本么?为何突然又说不必再用药了?”
“如今已经不用再用药固本,镇魂蛊已经适应了他的身体。”,蛮西轻缓说完,忽然起身道,“我今日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他。”
言罢也不等蒂莲开口,转身径直离去。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骆伽抬手挠了挠眉梢,回头看蒂莲,却见她神色平静,不由挑眉道,“这丫头可是越来越古怪了,她一个异族女子,在京城能有什么故友。”
蒂莲浅笑,月眸轻眨道,“怎么没有?安帝不算是么?”
骆伽杏眼微眯,支着胳膊看谢珩煦,口中却与蒂莲道,“派去南苗的人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如今已有近三月了,想来是该回返了。”
“我瞧着。”,骆伽微沉凝,“蛮西那丫头似是没那么坏,不知能不能在她身上套出什么?”
蒂莲不以为意,淡淡勾唇,“不必,她想说时,自然会说的。”,而且她能够查清楚的事情,也不指望从她口里得到答案。
蒂莲预料的没错,这日入夜谢珩源便独自来了凌登居,带来了前往南苗的人送回的书信。
撵了伺候的人皆出去,三人围坐在桌边,蒂莲将信纸拆开与谢珩煦一同看。
看到一半,面色便黑了下来,谢珩煦一把将信纸盖住,凤眸黑沉沉透着阴郁,看向身边面色苍白的蒂莲,不由抿唇安抚道,“莲儿,不必担心,我能克住这蛊虫。”
蒂莲眼下的心绪早已乱了,她怔怔看了谢珩煦一眼,喃喃失语,“换魂。。。,意思是,子煦。。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安帝。
谢珩源不苟言笑的面色眼下也有些阴沉,他忧虑的看着二人,低沉道,“换魂术是南苗人的上古禁术,施此法者因做下有违天道之事,不止会折寿,死后还会被万虫腐蚀,魂飞魄散不得超生。南苗人最重诺言与咒术,因着这诅咒太过阴毒,已经是数百年没有人再用这禁术了,若不是安帝以南苗一族的生死胁迫,蛮西怕是也不会肯动用这禁术。”
见蒂莲的神色惨白冰冷,谢珩煦不由心下不安,倾身将她揽入怀里,面色冷厉道,“笑话,什么歪门子邪道的东西,简直危言耸听!莲儿别信它!”
不信?蒂莲苦笑,她自己不正是穿越而来的?怎么能不信呢?事关谢珩煦,由不得她不信。
蒂莲深吸着气缓和住心神,看向谢珩源一字一句道,“怎么破?”
谢珩源闻言眉心紧蹙,垂下目摇摇头,“这还要问蛮西了。”
蒂莲只觉得心下预感很不妙。她一直以为是安帝要控制谢珩煦,万万没想到,他想要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居然想和子煦换了身体,他成为谢珩煦,或许还会以谢家的兵力造反,再次为王。
若真是那样,自己怕是到死也想不到,枕边人其实已经换了。
“他真是疯了。。。。”,蒂莲喃喃失语,紧紧握住谢珩煦的手偎在他怀里,“子煦,若是再晚些日知道真相,我不敢想。。。。”
谢珩煦薄唇紧抿,轻轻抚着她的背,“莲儿别怕,既然知道了,即使是真的,我也绝不让他得逞。你和孩子,都有我来守护,谁都夺不走。”
正此时房门自外被敲响,骆伽压低的声音传来,“蒂莲,云侯来了。”
屋内三人对视一眼,这个时辰,天都黑了,云世礼还专门过来,怕是也收到了关于这镇魂蛊真正意义的消息。
谢珩源上前去开门,骆伽当先而入,跟在他身后的云世礼裹着黑色披风,进门后便将帏帽摘下,反手将门重新掩上。
二人跟着谢珩源入座,屋内一阵静默,四个男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向垂目细思的蒂莲,她的面色苍白眉心紧蹙,却是难得一见的愁虑神情。
“不如我来逼问那个丫头,给她下了令人痛不欲生的药,不怕她不按我们说的做。”,骆伽眉心一厉,当先开口。
云世礼看了他一眼,温声道,“她为了自己的族人可以犯这魂飞魄散的诅咒,难道会怕区区毒药么?只要南苗一族一日被安帝握在手中,蛮西便不敢背叛他,哪怕是丢了性命。”
骆伽闻言顿时泄气,不由拍了拍大腿,咬牙道,“若是蛮西如今已经在安帝身上种植了另外一只镇魂蛊,可如何是好?这下可真是不能让他死了。”
镇魂蛊数百年只生一对,公母同生同死,安帝身上若是真的被下了蛊,他若死了,谢珩煦也活不成。
素手紧紧抓住谢珩煦的衣袖,蒂莲失色的盈唇微颤,“我还让骆伽,在他身上下了毒。。。这毒。。,是没有解药的!”
言至此,她简直心碎欲裂,只觉的心口如若空了,“子煦。。。,子煦。。。”
“别怕。”,收紧手臂将她抱紧,谢珩煦修眉倒竖凌厉的看向骆伽,“不是说那蛊虫是为了封住我的神窍吗?如今已恢复如常!说明那蛊虫已经不起作用了!不是被你的毒药克死了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安帝的诡思
骆伽面露犹豫,“原先我本也以为是我的毒克了那蛊虫,加之你心毅过人才挣脱了桎梏。。。。不过眼下知道了镇魂蛊的真实用途,我亦说不清了。。。。。”
云世礼浅叹一声,蹙眉道,“这蛊术与施蛊人相生相连,若是蛊术失败,蛮西早该被反噬了。看来镇魂蛊还在你体内,只是不知为何会失控,这其中的谜团,还是该蛮西来解释才对。”
“她如今都遍寻不到踪迹,如何押她来解释?”,骆伽不耐的道。
谢珩煦的脸色沉的发黑,他看向谢珩源,沉声道,“大哥,这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祖母那处亦先瞒着,别叫她老人家再为我费心了。”
眼下一时间也解决不清晰这件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谢珩源点头认同,看向神情低落忧怀的蒂莲,不由蹙了蹙眉安抚道,“莲儿,我会派人在京城内寻蛮西的下落,你不要太过着急。”
云世礼亦颌首接话道,“我猜她多半是在宫里,会找机给玉嫔递消息,让她留意着安帝的异状。”
此时已至深夜,几人不好再久留,纷纷起身离去。
屋内只剩夫妻二人,反倒一阵缄默冷清。
谢珩煦垂目看向怀里的妻子,不由叹了口气伸指抚平她眉心的褶皱,扶着她起身往内室去。
“莲儿,既然最坏的结果还没有发生,便代表这是好消息,至少我们提早知道了安帝的诡思,便能让这件事情的结果转变,不是么?”
蒂莲素来不是个悲观的女子,她前世在商场上闯出一定的地位,什么大风大浪都曾经历过。
今次这件事,正是因为涉及到了谢珩煦,才会让她慌了神,不过也只是一时半刻,眼下她坚韧的本性与睿智的头脑已经灵敏的为她想出了数种解决问题的方法,思来想去,蒂莲的心定了下来。
直到二人依偎着上了榻,蒂莲才轻轻挽住谢珩煦的腰间,低喃道,“子煦,是我心急则乱失了稳重,这事,便是没有办法,我亦要寻到办法。等蛮西回来,我一定能够说服她。”
坚韧不屈睿智多谋,万事沉稳笃定尽在掌握,这世间只有他的莲儿才能有这份毅心与能力。
谢珩煦欣慰浅笑,揽着她轻轻吻了吻,“我相信你,只要莲儿肯,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我谢珩煦,也决不允许旁人意图分离我们。”
静谧黑夜,二人相依相偎,说尽世间不离不弃的美满。
翌日晨起,骆伽风风火火的过凌登居,道了一声要出门去,便没了踪影,蒂莲也并未多问。
过了片刻,蒂莲与谢珩煦正在用膳,青篍便掀了帘子引刘君尘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青衣武服的江歌。
“姐姐!”,江蓠进门便大唤一声,喜气洋洋的扑到蒂莲身边坐下,像只小狗儿般恨不能扑到她怀里,明亮的眸仿若星子,满满都是濡慕之情。
如今蒂莲嫁了人,江歌也大了,自然不能终日往荣国公府跑,此次之前他却是许久未亲近姐姐了,便是国丧那两日在宫里时,也因着要为太皇太后守陵,并未见到蒂莲的面。
故而虽然因着宫里那些传言恼怒,却只能等到太皇太后入皇陵后,才来见蒂莲。
“歌儿,国丧已过,你今日为何没有去国子监?”,蒂莲浅笑嗔了一声,示意青篍为他摆一副碗筷。
对于别人或许计较,但对于江歌,蒂莲自幼便宠惯他,作为姐姐,她从来不吝啬与江歌分享美食。
江歌满心欢喜的过来见她,却被她不轻不重的训了一句,不由委屈的鼓了鼓腮,一边接过青篍取来的碗筷,一边嘀咕道,“不过就一日,实在太想念姐姐,明日我便会回国子监了。”
见他这副闷声无奈的样子,蒂莲不由失笑,江歌这孩子也算是龙子凤孙,但江洛修素来对他不怎么管束,使得这孩子性子越来越野,平素里只爱舞刀弄枪,对于骑马涉猎的热衷要比读书写字上心,当年若非有她拘着,江歌说不定大字都不识几个。
这一点,倒是与谢珩煦当年颇像。想到此处,蒂莲不由笑睨了身边的谢珩煦一眼,转头便听江歌愤声道。
“那日在宫里我听说姐姐被人欺负了,着实气坏了我,天杀的这个李家,果然不是什么好狗!”
含在口中的汤顿了顿,半晌才缓缓咽下去,蒂莲侧目看向江歌,无奈道,“歌儿,你在国子监就学了些出言不逊吗?堂堂左相府嫡子,长公主的爱子,如何能满口都是污秽言语,不许再这样说话!“,这样与李家那些匪贼出身的人又有何异?
江歌对此不以为意,他到底在京城横行霸道惯了,自然便跋扈张扬一些,与人说话也从来学不会谦和二字。
于是也不接蒂莲的话,兀自气道,“姐姐,可恨皇帝舅舅居然只是罚了李琦三个月俸禄,简直是做出来唬人的!我日后再也不敬重他了!”
他如今大了,安帝对蒂莲的心思,江歌也知道了几分,故而也渐渐跟安帝疏远了,连带夏侯霖云都走动的稀疏了。
蒂莲暗自叹了口气,温声道,“大人的事情,你不要跟着掺合了,姐姐自有分寸,你乖乖读书习武日后能接替江家门楣,便是姐姐对你最大的期许了。”
江歌皱了皱鼻子,不满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见蒂莲不与理会,不由泄气道,“江家是三代相门,可姐姐也知道,我不是为相的料子,还不如让大哥继承爹的衣钵,就不要拘束我了吧。”,言至此看了谢珩煦一眼,嘀咕道,“我便是日后和姐夫一样,能带兵打仗上战杀敌,也算是光耀门楣啊。”
蒂莲懒得理他,就江歌这个性子,一点就着像个炮仗,他还没有谢珩煦三分沉得住气呢。
不止她这样想,连一旁一直未语的刘君尘都忍不住笑了。
江歌一脸羞恼的看向他,“你笑什么?莫非本公子瞧着不是大将之才么?”
刘君尘强忍着压下上扬的唇角,干咳一声道,“三公子自然是英武有为的,相信在战场上磨练一年两载,定能独当一面。”,这话却是拐弯抹角的安慰江歌。
然而听在江歌耳中,已经很顺耳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宋氏妇孺(一)
江歌在荣国公府待到晌午,又缠着陪蒂莲用过午膳,看她是时候该歇息,便告辞离府。
刘君尘与他一路离开,二人说说笑笑,到得府门处却听得一阵喧闹。
“我真的没有瞎说,拜托你们替我向三少夫人传话,她一定会见我的,求求两位小哥了,我给你们跪下了!”
“娘。。。。”
“这位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不是我们不替您传话,而是我家国公夫人交代了,我家三少夫人近日身子不适,任何人来都不许通传的,您快起来,别让我们为难啊。”
江歌站住脚步,遥遥望着府门处引起喧哗的几人,是四个门卫在拦着两个女子,还能听到稚嫩的孩童哭声,不由蹙眉看向刘君尘,“这又是些什么人,怎么谁都能烦到姐姐!”
刘君尘已经了悟了府门外来人的身份,不由心下长叹一声,无奈的看着江歌,温缓道,“三公子,一会子您只管回府便是,这些琐事便交给属下来处理,您千万莫要插手。”
江歌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却也心下明白,姐姐的事情由刘君尘来处理,是最让人放心的,便皱着眉点了点头,负手往府门处去,跨过府门目不斜视的便要离开。
刘君尘跟在他身后,看他步下台阶翻身上了小厮牵来的马,便舒了口气。
“刘先生,刘先生!你帮帮我,求求你想江小姐传个话,让我见见她吧,求求你。。。。”
原先跪在府门外的妇人见他出来,惊喜交加膝行两步拽住他的袍角,哭喊着哀求。
刘君尘眉心一蹙,低头看她,又扫了眼怀抱婴孩跪在她身后低泣的女子,只觉得脑仁抽疼,俯身去扶扯着她袍角的妇人。
“宋夫人,您先起身说话吧,不要在此处喧哗,人多眼杂,会让人讹传荣国公府的名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晟越的母亲宋夫人,还有被他抛弃的妻儿,红玉和嘉哥儿。
江歌本是要策马离去,此时听到刘君尘这声‘宋夫人’,不由一把扯住缰绳,坐在马背上转头,眉心紧蹙定定打量了面前这两个女子,年轻些的他是从未见过,不过被刘君尘架起来的那中年妇人,正是多年前住在相府的宋夫人没错。
“宋夫人?!”,江歌一眼瞧见她,自然便想起了宋晟越,更理所当然联想到了李琦和他的妹妹李婧。
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哈笑一声,朗声冷嘲道,“真是许久未见了,本公子还以为再也瞧不见你们母子,怎么次次见到,都是有求于姐姐?怎么,我姐姐是你们母子就救命稻草?她便该着要替你们解决一切麻烦吗?!”
见他扬鞭便要下马,刘君尘眉心狠狠一抽,紧着跨前一步拦到马前,“三公子忘了答应属下的话?您是不相信属下能为姑娘分忧吗?”
这话重了,刘君尘到底是蒂莲身边最得力之人,江歌自然不能下了他的面子。
于是顿住了要下马的动作,却是气怒到脸色发青,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是凌厉的瞪着那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个女人。
刘君尘舒了口气,沉声道,“三公子先回相府吧,交给属下来处理,三公子放心。”
江歌绷着脸,半晌冷哼一声,“刘先生,我爹和我,都不希望再看到姐姐再费任何心,她如今需要安心养胎,您明白吗?”
刘君尘垂手低头,“属下明白,三公子慢走。”
送走了江歌,刘君尘着实松了很大一口气,他明白这位相府嫡子,脾气最是暴躁,一旦怒火涌起,连皇帝的面子都敢驳,更不要说软弱妇孺。
反身看向身后的婆媳祖孙,刘君尘揉了揉眉心,叹息道,“宋夫人,咱们进府说话吧。”
刘君尘当然不会让宋夫人见蒂莲,因为他知道,不论是因着什么缘由,蒂莲对于这个妇人,总是无限度的宽容与关怀。
带着宋夫人三人到了荣国公府内一处花厅,刘君尘挥退了厅内的侍女,客气的请宋夫人入座。
见他面色温和有礼,宋夫人抿着干涩的唇小心坐下,期冀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