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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不是汤燕犀在给他白眼,而是Yancy的眼珠儿都留给了那边那个女孩儿。
这情形有些有趣,他便也顺着Y的视线看过去。
安澄在反抗,可是她却没大声求救,而是兀自独力挣扎。只可惜她是以一敌三,寡不敌众,更要紧的是她是头发被扯住,使不上力。
“不去干预一下么?”少年仿佛觉得有些意趣,悄悄觑着汤燕犀的侧脸:“都是华人,你从来不会袖手旁观。”
他的语声约略泄露了一点笑意,汤燕犀这才转过头来,沉静如井的眼毫无温度。
“楚闲,你果然很闲。”
楚闲无声地笑:“我没说别的,我只是眼见为实。”
眼看安澄渐落下风,被扯着头发就要再扯进洗手间里去,后果更难预料。楚闲也忍不住收了笑:“放任下去,怕要出事。”
汤燕犀微微扬起下颌,像是对楚闲说,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竟然不喊。”
楚闲长眉一扬:“难道你在等她呼救,才出去英雄救美?”
汤燕犀蹙眉,轻轻白他一眼:“她美在何处?”
楚闲张了张嘴,“这个么……总之我觉得现在你出去救她,正是时机。”
汤燕犀却莫名地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楚闲急了,向他背影低喊:“你真不管么?燕犀,这不是你一向的所为。”
汤燕犀径自朝前去,没回头,只淡淡回一句:“……你想去,那你去好了。”
话音轻落,汤燕犀身影已经转过楼梯,人影已远。
楚闲无奈,叹了口气,只好自己走向女生洗手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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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我就知道,一定是他
洗手间里,顾静嫣将报告摔在安澄脸上。纸张四散落下,像是被掰断了的蝶翼,彷徨飘散。
“还嘴硬?还敢说不是故意引起Y的注意?那你怎么连报告都跟Y写得跟他一模一样?”
白纸从脸颊滑下,安澄抬起眼,目光倏然一冷。
头皮还在火辣辣的疼,可是这疼却最终都化成了心底的一声冷笑。
“所以这件事是他告诉你,而你是为了他来向我兴师问罪的?”
顾静嫣愣住,没想到现在已经这样狼狈了的安澄还能表现出这样的冷静。她张了张嘴:“……你个欠教训的丫头,这跟Y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又要赖上Y?”
“可是如果不是他自己说,你有机会知道他论文里都写了些什么吗?”
之前跳楼的那一幕,难道还不够说明,顾静嫣虽然看似聪明伶俐,可是事实上根本就没办法看透Y么?Y那样的一个表面完美无缺的男生,写错了论文是丢脸的事,如果不是他自己肯说出来,外人可能根本就没机会知道!
想到这里,安澄止不住的冷笑:“我懂了,今天的这件事,其实还是他的主意。”
昨天她叫了他“歪同学”,他今天怎么可能只当没看见似的就那么擦肩而过了?他当然会教训她,只不过不想脏他自己的手罢了。
安澄笑,笑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知道这个世界有恶,可是却没想到,在16岁这样一个年纪,竟然就已经有人坏到了如此地步。
偏偏,这样的恶人却披了一副温润如玉,华贵如月的皮囊。
这样一个人,面对她的时候,竟然还能双眸清澈如泉。
她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他在世界历史教室里对她意外绽开的那抹笑……那笑里也曾有一瞬的妖艳和温暖,曾经烫过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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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这个死丫头,你还敢在我面前溜号?”
顾静嫣眼睁睁看着安澄仿佛神游,在这样的境地之下竟然嘴角莫名挂上一抹如梦似幻、却又含着淡淡哀伤的笑,登时火就不打一处来。她上前一把捏住安澄的下颌:“还不跪下给我道歉?!”
安澄被压着手臂,冷笑抬头:“我安澄跪天地、跪先人、跪神佛。你,算个什么东西?!”
艾米、贝西和黛尔大吼着上前死死向下压安澄:“你个嘴硬的丫头,叫你还敢嘴硬?!”
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敲响,有人在外面问:“你们在做什么?”
那声音除了安澄之外的几个女生都听出来了,贝西凑近顾静嫣耳边:“……楚闲。”
顾静嫣不在乎地冷笑一声,朝门外道:“这是女生厕所,女生在里面自然是做女生的事。男生敲女生的厕所门又算什么?难道你还想进来么?”
顾静嫣一边说,一边向手下使眼色,叫她们将安澄拖进厕间去。
门外,楚闲也微微一眯眼。他退后两步:“我数到十就会踹门。该穿好裙子的就赶紧穿好,到时候别说我没有提前告知过。”
“你敢!”顾静嫣也不示弱:“这是女生厕所,你要是敢踹门进来,我保证会让你看见你不该看的!这是M国,你懂的,这方面的责任该有多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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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早已学会收起所有的奢望和幻想
门外的楚闲也约略犹豫。
就在此时,楼梯上忽然传来一串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奔跑声。脚步声略有些节奏纷乱。
楚闲回头望去,只见是华裔教导主任范太太正捂着肚子跑上楼来。
范太太也没想到楚闲会站在女厕所门口,愣了愣,费劲地问:“……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门内的顾静嫣等人也听见了外头的动静。
一听竟然是教导主任的声音,四个女生登时有些惊慌失措。范太太是华裔,所以尽管这里是M国的高中,可是范太太还是带着亚裔教导主任特有的严厉,平素学生们都很怕她。
情况突发,楚闲也有些尴尬,正在犹豫该怎么解释,可是范太太却显然没有耐心等他说完,而是急着上前去转洗手间的门锁。
一转是上锁的,范太太一脸的失望和震惊,忍不住嘀咕:“怎么整栋楼的女厕所都被上锁了?是要修理么,可是没人通知我啊……”
楚闲听得也一愣,可是这时门还是从里面打开了。
顾静嫣和三个手下有些灰头土脸地走出来,正眼都不敢看范太太。
范太太显然很急,也顾不上细想根由,便赶紧冲进了厕间去……
洗手间门口,顾静嫣跟楚闲眼神相撞。碍着厕所里的范太太,两人谁也没说话,只各自都给了对方一个冷冷的打量。
顾静嫣四人走开后,范太太不久也酣畅地出来了。出门来见楚闲还在门口候着,不觉有些眼神古怪地打量了几眼才离去。
又过了两分钟,安澄才垂着头从厕间里走出来。诧异看一眼立在门外的楚闲,尴尬地赶紧走到洗手台前,掬水将被扯乱的头发重又拢顺。
这里是女厕所,楚闲不方便直眉直眼地向里看,只好扭头望向一旁,只轻声问:“你还好么?”
安澄心下生起暖意,伸手洗把脸,让自己尽量平静地回答:“我没事。”
。
走出洗手间,无论是顾静嫣等人还是范太太都已没了踪影。长廊里只立着身姿清逸的男生。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都落在他面上、眼底,他的微笑里便有了金灿灿的星光在闪耀。
相似身高和气质的男生,却带给她截然不同的感受。
她面上有些发烧,垂首轻轻鞠躬:“……多谢你。”
楚闲小心打量安澄的脸,虽见她鼻尖红红的,却意外没看见她眼角曾有泪痕。
这么说,受了那样的欺负,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孩子,竟然没有哭?
楚闲上前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楚闲。”
安澄仰头:“贤人的贤?”
楚闲大笑:“嗯,原本是的。长辈的期许。不过我自己给改成了‘闲’。”
安澄微微惊讶,随即便也明白一字更改背后的意思,便忍不住微微一笑:“……我、我叫——安澄。”
不是杜心澄,永远地不是了。
在改名这件事上,与眼前这个陌生的男生却意外有了小小的共鸣。
楚闲点头,陪着安澄并肩走回教室的方向。
“安澄,之前你为什么都不喊?”他微微眯起眼来,隔着长廊形成夹角的两扇窗,隐约从玻璃的反光里看见了一个隐在墙角的身影,“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呼救,说不定就会有人来救你呢。”
安澄迷惑抬头,却散淡一笑:“我、我不需要等、等人来救我。我其实、其实可以自己扛。”
这陌生的校园,原本也没有她可以依赖的人啊。
她早已学会,收起所有的奢望和幻想。
路,要自己走呵……
。。
☆、19、别以为我不知道
楚闲陪安澄走到楼梯口,楚闲侧首问她:“你下午第一节是什么课?”
按照楚闲的本意,是要一路送安澄去教室的。女孩子刚经历了刚刚的事,心理正是正孤单脆弱的当儿,有个人多陪一会儿也是好的。
安澄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刚刚那代表噩梦的洗手间。
下午第一节课不在这层楼,甚至都不在这栋楼。
楚闲见她回望,以为她又是后怕,于是轻轻走过来挡住了她视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安澄却轻轻摇头:“谢、谢谢你。我,我想再去下洗手间。”
楚闲不由得挑眉。
安澄忙解释:“就,就只是上个厕所……”她按了按胃,脸上浮起一层赧红:“有、有点闹肚子。”
楚闲倒也释然。刚经历过刚刚的紧张,她一定是肠胃痉。挛了。
安澄小小的脸上挤满了尴尬:“楚闲,你、你先走吧,我自己没、没关系。”
楚闲虽然有些不放心,可是也只能点头笑笑:“好吧。”
摊开后向她:“手机给我。”
“哦?”安澄愣了下,还是将手机掏出来放进了他掌心。
楚闲微笑点头,接过手机径直输入了他自己的号码,拨打过去,接通了才按断。然后将手机交回安澄手里:“这个是我号码。记着,如果待会儿有任何不适,就拨这个号码,我会立即出现。”
安澄深点头:“……谢、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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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闲目送安澄小跑进那间女厕,站了两分钟,这才转身含笑甩甩头离去。
他未曾想到,他转身的刹那,女厕门口伸出安澄的脑袋,远远目送他背影。
直到确定楚闲是真的下楼去了,安澄才深吸一口气走出女厕的门。
她前后左右看看四方的位置,随后目光锁定了与女厕形成90°角的那段长廊。悄然吸气,两拳在身侧攥紧,她悄无声响地走了过去。
如果她刚刚没猜错,顾静嫣就是受了Y的挑唆才来教训她,那么那个始作俑者一定就在附近。
——他怎么会不来亲自看看胜利战果呢?
可是那一段走廊所有能隐身的角落她都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她走到窗边,俯瞰整座大楼。
大楼是“凹”字形,从一条边可以看见另外两条边的走廊的楼梯。如果他下楼,总逃不过她的视野。
她观察了几分钟,又深吸口气,走到向上的楼梯口。
再向上,就是天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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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天台,风流过耳鬓。
随着风的涌来,角落里一大片黑色的飞鸟受了惊吓一般,呼啦地四散飞去。
一霎时之间,黑色的羽翼仿佛遮蔽了阳光,眼前的世界忽地陷入黑暗。
好在飞鸟惊去,阳光随即穿过黑羽的迷障,千万条金线与黑羽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幅技法高深的乱针刺绣。继而,黑羽渐逝,阳光愈烈。
半空中有一片黑色的羽毛,飘飘摇摇,在安澄眼前落下,跌落在她脚尖前。
她垂首快速地看一眼,便连忙朝前望去。
一种嶙峋的存在感,就在前方,无声且不容忽视地,正聚集在她脸上。
就在那一片黑羽与阳光交织起来的、迷幻一般的画面里,那个一身银灰的少年正长身而立。在他身周,黑羽翩飞,金光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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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讨厌我,就够了
一路追踪上来,想到要即将面对面,安澄都没有害怕过;可是不知为何,这一瞬,她却呼吸一停。
心脏重新恢复跳动之后,接下来便跳得宛如几十面大鼓一起擂响。
他却没说话,目光只轻蔑从她面上滑开,扬手放飞了本来蹲在他掌心的黑鸟。
安澄张了张嘴,此情此景却无法说出本来想说的话,反倒忍不住先问了句:“……那些鸟,都、都是你养的?”
他不意外,也不热衷,只是错开目光去,两手叉进裤袋,俯看楼下的世界。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安澄恼得咬牙,更后悔自己干嘛说这样有搭讪嫌疑的话,便吸口气:“我、我就是想说,养乌鸦这、这事儿,也就你、你干得出来。你的宠、宠物,跟你真的挺、挺配的。”
汤燕犀无声转过眸来,寒凉地盯着她。
“原来你又是来自找苦吃的。看来刚刚的教训还不够。”
一提刚刚,安澄心内的火腾地便撒开。她攥紧了拳头冷笑:“别、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他淡漠地迎上她的怒视:“知道了,又怎样?”
是啊,就算知道了,她又能怎样?以顾静嫣对他的死心塌地,就算她上报学校,顾静嫣也绝不会为她作证。她能拿出的不过是主观推测而已。
他黑眸如冰,紧紧凝视着她的反应:“受不了,就赶紧逃离绿藤……趁着,还来得及。”
安澄懊恼得一挥手臂:“被以为我会就这么任你欺负。总、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揭揭、揭穿了你的假面具!”
“随便。”他全无所动,神色连一丝的波动都无。他的反应反倒让她的发狠看起来只剩下虚张声势的皮壳。“可是既然不走,就等于你默认肯付出更大的代价。”
安澄惊讶地盯着他:“你、你别以为我这样就会害怕你!”
他傲慢转头,纯黑的眼瞳光华流转:“让你害怕我?嗤,我没那个兴趣。”
“那、那你要怎样?”
他抬眸无声凝视她十秒,继而薄唇轻勾:“——讨厌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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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让她讨厌他?安澄的心区一角忽然隐秘一撞。
也许她应该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天杀的,她却就是听懂了。
难道他的感受,跟她心里所想的其实是殊途同归么?
——在这世上总有人,让你只想讨厌;绝不想喜欢,绝不想靠近。
讨厌到还想要加倍背书,还要对方也同样地讨厌自己,这样才永远永远都没有走近彼此的可能才好。是不是?
她哼了一声,心下却不知为何哗啦地仿佛释然下来。
她挑眉盯住他:“虽、虽然我没兴趣达、达成你的希望,不、不过,我想你这一件可以如愿。我、我会讨、讨厌你,很讨厌!”
说到这里已经够了,她转身就走。
背后的风声裹挟着飞羽高低飞舞的动静,在那空隙里,他的声音清越却冰冷地追过来:“……这校服,穿在你身上,可真是丑出了我的想象。”
仿佛有千万根黑羽毛一下子都塞进了她的喉咙。
安澄说不出话,却霍地回身,向他竖起了一根手指。
… … … 题外话 … … …【丑出了想象……可是,为什么还要想象?元宵节快乐,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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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天长地久
周末下了雨,雨水像泪痕,串串印在窗玻璃上。
安澄攥着手机坐在窗前,手指划过那些“泪痕”,小心地撑起微笑,与母亲安然通话。
“我一切都好,妈你放心。您呢?您现在又在哪里演出?”
安然是现代舞蹈家,每年总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世界各地巡演。
安然的嗓音透出微微疲惫:“在丹麦,马上就要登台。”
安澄用力地笑:“好……那妈你照顾好自己。还有——忘了爸,再找一个男朋友好不好?”
安然愣住,不顾助理的提醒,小心地攥紧了手机:“傻孩子,你说什么呢?我跟你爸爸,已经是过去式。”
安澄笑,看见雨幕在窗玻璃上贴出的薄膜里,有一个女孩子的倒影,明明在笑,却泪流满面。
“那您倒是给自己找个男朋友啊!如果您找了,那我就承认我胡说。”
妈也许习惯了将她当成个孩子,没想到她其实已经悄悄长大,大到已经懂了一个女人的心思。
安然有些措手不及,只得略显生硬地直接错开了话题:“澄澄……在学校,还习惯么?我听你爸说,给你找了最好的学校。而且汤家的公子也与你同学,当能照顾你。”
安澄垂下头去,鼻子有些堵。
她那天受了欺负回到家后跟爸撒了谎。她说她已经联系了汤燕犀,还说汤燕犀对她很好。
……因为,这是爸和妈希望的样子,那她就让爸和妈放心好了。至于在学校真正遇到的事,她会自己慢慢咽下去,不让他们担心。
她伸手用力抹脸,努力微笑:“是。汤燕犀他对、对我很好,有他在,没、没人敢、敢欺负我。”
“而且我写、写错了报告,他、他还会通知我,还、还帮我改、改正。”
隔着听筒,安然听见女儿又结巴了,不由得皱眉。忍住心疼,她放柔了声音:“澄澄,记着说话的时候别着急,慢慢说。还有,如果实在紧张了,就先停下来,别着急说出来。”
安澄知道自己又让妈担心了,她小心地捂住嘴,不让哽咽声传出来。
她故意隔着听筒大咧咧地笑:“没、没事的妈。这、这里是M、M国啊,就算我结巴,同学们也、也不敢歧视的。否则如、如果我上报学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