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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司徒来接我。”何永乐优雅起身,摆摆手示意。
婀娜的身姿消失,安澜收回视线,唇角那抹清冷的笑容扬起,像冰像雪,没有温度。
安平的六十寿宴,可以说,安家废了不少心血,豁出了老本。
除了邀请帝都贵圈中的人,还有来自a国各地的有头有脸的人,所以为了方便来宾留宿,安家自然为他们安排了住宿的地方。
为了显示安家的重视与尊重,安家并没有让客人住在酒店,而是把安家一栋独立的别墅作为客房,让客人居住。
作为一名国际知名的医生,楚衍在帝都的消息不知何时传到了安平的耳中,理所当然的,他自然收到了安家的邀请函。
向来厌恶这种浮华奢靡的宴会,楚衍本欲不想出席,意外得知安澜也会来之后,他便改变了主意。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花祭夜的要求。
他们都调查过安澜与安家的关系,花祭夜对安澜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楚衍不认为这种感觉会莫名而来,安澜和花祭夜之间肯定有某种关系,他自然想要调查清楚,略微思索了一番,便出现在了安家。
照理说,一个医生,应该入不了那些所谓的富商贵贾的眼,但楚衍却是一个例外,因为他与f国皇室的神秘关系,成为人人拉拢的对象。
静默独坐,幽深犀利的眸如同鹰隼一样,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右手擎一杯红酒,暗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轻轻摇晃,致命嗜血的妖娆颓然其中。
神秘尊贵,给人一种望尘莫及的高不可攀的感觉。
纵然人人想要巴结,但楚衍性子太冷,而且传说楚衍喜怒无常,所以无人敢靠近。
唇角那一抹讽刺至极的笑,迷乱了眼,寒凉了心。
在这种无聊的宴会中,他之所以没有离去,是因为他想见的人还没有见到。
应该说,他在等安澜。
一位侍者匆匆而过,留下一股迷迭香的幽香。
楚衍暗了暗眸子,顺着侍者的行迹而望去,只见他站在了一个角落里,微微躬身,恭敬至极。
灯光晦暗不明,他并不能看清角落里的人,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五个女人。
这种豪门名流宴会,最不缺的便是各种黑暗和手段。
迷迭香的味道,掺杂着轻微的催情气息。虽然很淡,或许一般人不能轻易分辨出来,但对整天与各种药物打交道的楚衍来说,绝对敏感至极。
这种迷迭香气,如果单独闻到对人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要是闻过的人喝了酒,就会从内升起一股火热的感觉,甚至会神志不清,症状看上去就像喝醉了一样。
*
“安澜小姐,安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安澜没有推辞,直接起身跟着侍者离开。安平会让她过去,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必要推辞。
安澜离开后,裴翠秋也起身离开了原地,空留下安娜和秦若,两人突然笑得狰狞无比。
“若儿,真的没问题吗?”安娜有些不放心的询问,两次见到安澜的强悍,安娜早就有了心理阴影,如果不万分确认,她总会不安心。
“肯定没问题,我们只要等着就好。”秦若说得信誓旦旦,那种迷迭香,是她让凯文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的,效果自然是没的说,用在安澜身上,她很放心。
安澜跟在侍者身后,那浓郁的迷迭香气,让她颦蹙眉头,这种味道太过浓郁,她甚至觉得有些恶心。
压下心中的不适,安澜没有说话,只是清澈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一个侍者,在身上喷如此浓郁的香水,这本就不合逻辑,如果不是有人授意,一个侍者,为何会这么做呢?
轻轻扯动唇角,安澜眉目低敛,有些人,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宴会进行过半,没有见到想见的人,楚衍已经有几分不耐。迷迭香的气味飘过,他烦躁的起身,打算离去。
转身的瞬间,不经意看到安澜的身影,本欲离开的想法就此打住,他不动声色地寻着那抹倩影而去。
把安澜带到会场中央,安平和许霞玲并肩而站,一个道貌岸然,一个刻意温婉。
侍者颔首开口,“先生,夫人,安澜小姐到了。”
安平摆手示意,侍者恭敬退开。
“刘总,这位是安澜,我的大女儿。”安平笑呵呵地对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人介绍,话语的讨好意味,不言而喻。
刘总赤裸灼热的眼神落在安澜身上,眸中的欲望似是烈火般灼热,他频频点头,垂涎三尺,“不错不错!果然姿色过人,国色天香……”
“刘总喜欢就好。”许霞玲迫不及待地应声,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安澜送到刘总怀中。
许霞玲招手,一位侍者端着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放着两杯香槟,两杯红酒。
迷迭香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安澜只觉得浓郁得作呕。
冷眸一扫,依旧是那个带领她过来的侍者。
“澜澜,来敬刘总一杯。”许霞玲率先端起一杯红酒,不顾安澜的意愿,硬是放在安澜手中。
“是啊,澜澜,刘总不常来帝都,我们尽尽地主之谊是必要的。”安平这话说得冠冕堂皇,阴鸷的眼睛落在安澜身上,半是威胁,半是诱哄。
然,安澜是谁,如何会受他威胁。
只见安澜轻轻摇晃着酒杯,任由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如血一样的妖娆。
她突然笑了,笑得冰冷而没有一丝温度。
“安平,我以为你应该会了解我,没想到你还真是无知的可以!你以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就会给你面子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你不了解安澜,安澜上校的性子应该听说过吧,你觉得她会受你威胁么?”
安平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致,他脸上横肉抖动,显然是气的不轻。
“安澜,不要忘了,你还是安家的人,你身上流着安家的血!”
“是么?那么我可真是感到耻辱!”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她晃来晃去,放在鼻下轻轻嗅了一下,恍如天际梵音一样,轻叹一声,“好酒。”
看到安澜把酒杯送到唇边,一直在暗处悄悄窥探的秦若和安娜好一阵激动,她们期盼着安澜喝下,哪怕只有一口也好。
然而,安澜却只是嗅了一下,随即移开。
秦若捏着手指,心有不甘,“就差一点!”
安娜也一阵巨大的失落。
看到安澜没有打算喝下去的想法,楚衍悬在嗓间的心,顿时落了下去。
特制的迷迭香气味,加上红酒,混合后的效果,觉得令人难以想象。
“安总,看来你这大女儿很叛逆啊。”刘总幽幽感叹,话语中听不出喜怒,只是那充满了邪恶欲望的眼神却不曾减弱分毫。
也对,如果太温顺的小绵羊,征服起来就没有意思了,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征服了,温顺了,才有意思,不是么!
刘总的话,让安平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尴尬的笑笑,“刘总见笑了,这女儿都让我给惯坏了……”
安澜冷笑,惯坏了?说得是她么?安平你还真有脸说出来!
“是啊!我父亲把我惯坏了,所以我连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中了。”
安澜的话,每一句都让安平和许霞玲恨不得扑上去打死她,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又不好发作,只能窝在心中强忍着。
只是,他们似乎忘记了,纵然一个人都没有,他们也不是安澜的对手。
银狐队长,怎么能够轻易让他们得逞呢!
趁着安平给刘总赔礼道歉的时刻,许霞玲快速伏在安澜耳边,小声说道,“安澜,想想安宁,不要为了一时之快,而让自己后悔!”
安澜微微侧目,目光冰冷,“威胁我?”
“不,只是善意提醒。”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安澜逼近许霞玲,那种冰冷的气息,仿佛雪花落在肌肤融化的刹那,刺骨寒冷。
许霞玲的心猛然颤动了一下,对上安澜那双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她瑟缩了,后悔了,那次经历不经意间窜入脑海,冷刹那间袭遍全身。
“你……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猜猜看……”
冰瓷般的手指落在了许霞玲的脖颈之上,珠玉一般,却带着刺骨的寒凉。
“想不想重温一下过往的记忆,我相信应该还是很美好的……”安澜的话,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音,许霞玲顿时脸色大变,刻意伪装出来的温婉端庄被惊恐所取代。
内心奔涌而出的恐惧,让她尖叫出声,“啊——”
许霞玲的尖叫声,惹得众人侧目而视。
诧异,不解,嘲讽……
各种眼神落在了几人身上,尤其是刘总,淫邪的眼神质问安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安家惹到了什么人吗?”
……
周围窃窃私语的讨论,像蜜蜂一样,在大厅中嗡嗡直响。
“还想威胁我吗?”安澜依旧淡漠,仿佛被众人围观的人不是她而已。
“安澜——”安平不知从何处跑过来,他厉声喝道,安澜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便移开了视线。
“安平,想要威胁我,你觉得自己有资本吗?”
“放手!”安平呵斥。
安澜仿若未闻,手中力度不减。
“放手?给我一个理由!”
帝都豪门各种秘辛都有,每个家族都有那么一点见不得人的事。然,在一个隆重的生日宴会上,当着众位帝都豪门贵胄的面闹这么一出的,却是古往今来第一次。
见过安澜的人,为安家唏嘘不已,抱着看戏的心态,欣赏这一场闹剧。没有见过安澜的人,从安平和许霞玲的只言片语中,断章取义,对安澜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裴翠秋得到消息,立即跑过来,看到安澜掐着许霞玲的脖子,美眸中闪过一抹冷厉。
“老大!”声音高亢,在纷杂的会场中显得尤为清晰。
老大?一个女人喊另外一个女人老大?
这是怎么回事?
“联系安宁,如果安宁出事,让安家分分钟消失!”冰冷的声音,狂妄的口气,却让人觉得似乎她天生就该如此。
“是!”裴翠秋立即联系安宁,与此同时,她使用了银狐特战队特殊的联系方式,让他们待命。
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感叹了一句,“真狂妄!”
安澜的确有狂妄的资本,因为她是银狐队长,凭借一己之力,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在特种兵界留下神话般传说的人。
“安平,不要以为我身上流着安家肮脏的血液,就会放纵你们为所欲为。你们最好期盼着安宁毫发无伤,如果安宁少了一根头发,后果自己想象。不要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如果不相信的话,完全可以试试。正好,今天有不少人在场,都可以作证呢!”
安澜的话,一字一字地传出去,像是敲击的鼓点一点,重重地落在了安家人的心上,在场的听到的人,也不免感慨良多。
这到底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对着与自己流淌着同样血液的亲人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安澜上校果真是安澜上校呢,的确是够冷血,够无情!
“许女士,七年前你对我做的一切,一点一滴我没有忘记,或许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聊聊人生,来算算过去的旧账了。”安澜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每个人神色各异,看着安澜的眼色,晦暗不明。
许霞玲脸色苍白,不知是因为吓得还是因为窒息而呼吸困难。
“安澜!”安城黑着脸,想要上前把许霞玲救出来,可又害怕安澜的实力,在距离安澜五步远的地方站住。
安娜看到许霞玲被安澜掐着,不期然想起那次经历,她吓得躲在秦若身后,不敢上前。
如果许霞玲知道她宠爱的女儿因为害怕而不敢露面的话,只怕心寒得能够结冰了吧!
有些时候,自作多情,掏心掏肺地对待别人,最后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人家还不领情的话,那可真是够讥讽的。
“安澜,放开我妈,有事冲我来!”安城黑着脸对安澜怒吼,然而安澜一脸淡定,对安城的怒气充耳不闻。
“急什么,早晚会轮到你的。”
秦若双手环胸,她抱臂看着那一场闹剧,询问身后的安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妈想要把安澜送到刘总的床上,却没想到安澜会来这么一招。”安娜愤怒的跺跺脚,咬牙切齿,一脸不甘愿。
她怎么能够甘愿呢!按照计划,人前颜面尽失的应该是安澜,怎么会反过来,颜面尽失的变成了安家的当家夫人呢!
这一反差,放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秦若眸中闪过一抹狰狞的恶意,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然后走到一边静静地看着,唇角得意而又嘲讽的笑意泄露了她的情绪。
安澜,闹出这么大的一场闹剧,最后看你怎么收场,叶家人又会怎么接受你。
楚衍不知何时站在了秦若和安娜身后,他悄无声息的,彷如鬼魅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冷声开口,“好看吗?”
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安娜吓得哆嗦了一下,秦若却镇定不少。
蓦然转身,撞如一双幽深如古井的深邃冰蓝色眸中,仿佛大海一样神秘,难以窥探。
“你是谁?”安娜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惊恐的望着眼前冷漠似冰的楚衍,战战兢兢。
似乎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秦若无比镇定,她抱着手臂,上下打量楚衍,“请问,我们见过吗?”
“见过与否,很重要吗?”眸中的嘲讽一闪而过,楚衍淡淡道,“秦小姐,以后我不想听到你跟叶辰歌的绯闻,也不想听到任何对安澜不利的传言,如果有,后果自己想象。”
楚衍的话说得很直白,一字一句,像是冰凌一样,不带温度却包含警告意味。
秦若轻抚额头上垂落下的几缕发丝,漫不经心地询问,“你跟安澜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与你没有关系。但是,不要让我知道你想要找安澜的麻烦,那只能说你在为自己找不痛快。”楚衍单手斜插在裤兜里,冰蓝色的眸薄凉无比,他冷冷地睨着秦若,仿佛在看一只渺小的蝼蚁。
今天的这一番话,算是警告,也算是提前告知。
楚衍说完便离开了,秦若盯着楚衍的背影若有所思,妖娆的眸子狰狞无比,拳头捏紧,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她恍若未闻。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许霞玲快被掐死了”,安澜冷冷地看了一眼,这才松开手,好像扔垃圾一样随手把许霞玲扔在地上,厌恶无比。
安城快步走去过,扶起大口呼吸的许霞玲。
周围窃窃私语声不断,安澜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安家人,唇角嘲讽的笑意不减。
叶辰歌回来后就看到这么一幕:许霞玲瘫倒在地上,安平恶狠狠地瞪着安澜,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一般,而安澜在人群中被围观,面不改色,众人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沉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围观的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叶辰歌上前,自然地把安澜抱在怀中。
安澜仿佛失去了力气一样靠在他的怀中,似乎叶辰歌就是她最后的依靠和支撑。
叶辰歌的到来,他亲密地护着安澜的动作,让得理不饶人的刘总变了脸色。
一个念头顿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顿时吓得他两股颤颤。
刘总虽然不是帝都人,但帝都叶少的名声,相信只要是a国人,自然都听过。sk集团总裁,最高长官继承人,帝都叶家的太子爷,无论哪一个身份,动动手指,都够让人喝一壶。
叶辰歌结婚的消息,刘总自然知道,叶辰歌妻子的名字叫安澜,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一时没有跟安家联系起来罢了。
刘总此刻后悔地要死,如果不是他贪图美色,一时心思不坚定受了许霞玲的蛊惑,或许就不会这么凄惨了吧?
刘总知道,得罪了叶少,他的结局也就注定了。纵然现在叶少还没有动手,但是他的结局,绝对可以想象了。
叶辰歌冷眸睨着刘总,没有一言一辞,就让他吓得胆战心惊。
“我叶辰歌的妻子,也有人敢欺负?”这话绝对霸道强势无比,众人默默感叹,叶辰歌的妻子,就算借他们几个雄心豹子胆,也没有人敢明面上欺负她啊,除非是觉得自己的日子太舒坦了,想要为自己找不自在罢了。
此时的安澜褪去了强势,乖巧的窝在叶辰歌怀中,清冷的眸子看着安家的人,仿佛在看小丑一样。
这个时候,她觉得背后有个可以依靠的人,真的很好。
“安平,我说过要送你一个永生难忘的礼物,让安家成为帝都的笑柄,这个礼物不错吧?”安澜突然笑了,好像月中仙子一样,美得让人难以移开眼睛,“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还有更大的礼物送上。”
纵然安平心中恨得要死,可当着叶辰歌的面,他不得不打落牙齿吞入腹中,浑浊的眼神如同淬毒的利刃一样,带着嗜血的冷意。
他沉默着,纵然他想过用安澜来与刘总交换利益,但是他没想到,安澜会当场反击,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偷鸡不成蚀把米,安平现在真的是有苦难言了。
然而安澜并不打算放过他。
“时过七年,安平,有些旧账,当着这么多证人的面,我们可以清算一下了。”话音落下,裴翠秋不知从哪里出来,同时带着一个平板电脑。
她在电脑上点了几下,然后利用一种简易特殊的投影,那些多年不见天日的黑幕,顿时暴露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