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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确定我妈妈是被秦若推出去的吗?”时隔五年,她必须百分百确认,任何一分犹豫,都可能让她悔恨终生。
“的确是秦若没错。当时我虽然害怕,却还有理智。而秦若那个时候已经小有名气了,我不会记错的。”
静静地听女人诉说,安澜的手骨捏的泛白,她死死克制着心中翻涌的恨意,以及眸中奔涌出来的戾气。
秦若……
原来,我们还有这样的仇恨呢!
陈司令默默地把纸巾给女人,女人搵泪,眼眶通红。
亲眼见到一个美丽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没有人能够心思坦然,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人。
最初事情发生后,她整夜整夜的夜不能寐,虽然时隔多年,依旧会不时被噩梦惊醒。
把事实告诉花情的女儿也好,花情的遗愿,她也算是完成了。
自从那次可怕的事件以后,她便成了虔诚的基督教徒。每天祷告,祈祷花情在天堂安乐,祈祷自己可以遇到花情的女儿。
如今,上帝听到自己的祷告,她便放心了。
在胸前虔诚的画了一个十字,女人低低吟声,“阿门——”
浮华尘世,千百人生,浮沉百世,终归于平寂。
女人抽抽噎噎,陈司令唉声叹气,只有安澜,平静宛若湖面明镜,微波荡不起涟漪。
一顿午餐,吃得十分压抑。
陈司令把女人送回家,而安澜驱车去了墓地。
祁英墓园,她来这里多少次,已经数不过来了,却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表面平静,内里翻涌。
如果有一天她压抑不住了,帝都会不会天翻地覆她不知道,但秦若一定会痛不欲生。
天蓝蓝,风轻轻。
绿荫萦绕,百里之外生意盎然,幽静和静谧,让灵魂在此安息。
屈膝跪下,手指触摸冰冷墓碑上的女子,岁月风霜的侵袭,眉目依旧温柔。
“妈妈,您安息吧!澜澜一定不会让您白白丢失生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秦若算什么,总有一天,澜澜会亲自让她在天堂向您道歉。”
身体挺直,仿佛青竹一样,我自岿然不动。
如竹挺拔,如松坚韧,如山稳重,如兰清幽。
这便是安澜,天地间一个遗世独立的女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双膝麻木,丝丝冰冷的寒气如同蛇信子一眼,从膝盖渗透到骨髓深处。
手扶着墓碑艰难起身,淡漠的眸凝出浅浅的哀伤,她竟然有些不舍了。
“妈妈,澜澜改天再来看您。”
突然想起黎明峰的墓地好像也在祁英墓园,她突然想要看看能够让叶辰歌愧疚不可自拔的黎明峰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
没有指导,安澜却好似来过一样,凭着直觉,径自来到黎明峰的墓前。
下意识地回望花情的墓地,竟然发现相隔不远。
唇角紧抿,眉目清冽。
墓碑上黎明峰的照片很清晰,那时他只有二十四岁,看上去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似幽蓝如皓月。
眉目间荡漾出浅笑,很温和。
“您好,我是安澜。或许您不认识我,如果有一天你在天堂见到秦若,不要责怪叶辰歌,这一切都是安澜所为,希望您能够谅解。”
话语渺渺,薄凉梭梭。
墓碑旁散落了几瓣玫瑰花瓣,很新鲜,应该掉落不久。
安澜敏感,发现了。屈下身体,修长的手指捻起花瓣,仔细地观看,随即放在鼻下轻嗅了一下。
虽然这里被收拾得很干净,但安澜还是发现了,在这里发生过争执。
而玫瑰花瓣,就是在争执中留下的。
安澜不知道有谁会带着玫瑰花来墓地,也不知道那人是来看望谁的,目之所及,悠远缥缈,摇摇头,与自己无关,便离开了这里。
只是安澜不知道,大约两个小时前,这里发生了一场争执。争执的主角就是她的丈夫叶辰歌和秦若。
*
叶辰歌本不想管秦若,可凯文的短信说秦若在黎明峰的墓前胡闹,他可以不管秦若,却不能不管黎明峰。
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祁英墓园,他徒步上来后,入眼的一幕便是秦若抱着黎明峰的墓碑哭得歇斯底里。
说实话,叶辰歌不知道秦若哭什么,他也没有太多的耐心分给她,只是哭声太过厌烦,未过去,他就心烦意乱了。
看到叶辰歌过来,凯文远远地就迎了上去。
“叶少,ruolise真的是……”凯文无力地看了那边的秦若一眼,觉得十分头疼。
叶辰歌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走过去,站在秦若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匍匐在地上的秦若,面无表情,应该说是面容冷厉。
“起来!”
冰冷的话语,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秦若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清晰可见的颤抖。
“想要闹完全可以到大街上,在这里没有记者可以看到,无论你闹得多么大,也没有人知道国际巨星秦若是个不折不扣的泼妇。”
这话,真的是恶毒到了极致。
凯文明显不乐意,他想要开口制止叶辰歌,却被叶辰歌冷厉凌冽的眼神瞪了回去。
如此强大的气场,他绝对不敢随意反驳。
“你在这里闹给谁看?我还是黎明峰?”叶辰歌蹲下,冰冷的声音响彻在秦若的头顶,“如果是黎明峰的话,那么他是不可能过来安慰你的。如果给我看,很抱歉,我不会给你鼓掌。”
秦若伏动的身形颤抖了一下,她慢慢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眶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然而,叶辰歌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也不会怜香惜玉,在他面前装柔弱,只会让他更加厌恶。
“辰歌……”她伸手,想要拉扯叶辰歌,却被叶辰歌不动声色地躲开。
“起来!”
秦若边哭边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我起不来了……”
凯文立即上前想要扶她,却被她打掉。
“辰歌,我要你扶……”蛮横却又娇软。
如要要是一般男人听到这样的声音,肯定会心生不忍,然叶辰歌却不是一般人。
除了安澜,他不会对任何女人心软。
见到叶辰歌不耐,凯文十分有眼力,他立即蹲下身扶着秦若,“ruolise不要闹了,赶紧起来吧……”
“不……我要辰歌……”秦若奋力挣扎,凯文用力把她禁锢,叶辰歌只是冷眼相看。
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叶辰歌轻扯唇角,嘲讽意味十足。
轻轻斜睨一眼,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直接走人。
看到叶辰歌走了,秦若再闹也没有意义,她被凯文揽住肩头扶着,不甘的对着叶辰歌的背影呼喊,“辰歌……”
叶辰歌恍若未闻,一步一步地下山。
叶辰歌虽然没有亲自带着秦若下山,但他亲自过来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秦若喝得有些过火,但绝对没有达到醉得找不着北的地步。
她目前的情形,大部分都是装的。
脚步踉跄,脸色绯红,胡言乱语,眼泪婆娑,这样的表现,对一个国际巨星来说,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
墓园脚下,叶辰歌坐在阿斯顿马丁上,冷眼看着秦若,唇角的嘲讽让他多了几许邪肆。
“这边……”凯文带着秦若往自己的车上走。
半路上,秦若却突然抱着一块石碑,就是不走。
她直直地望着那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哭闹不止,“我要跟辰歌坐一起……”
“叶少不会让你上车的……”凯文把秦若往上提了提,硬是拉着她往自己的车上走。
“轰!”
汽车发动,叶辰歌直接无视了秦若,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消失在原地,只有卷起浅浅烟尘,消散的空气中。
叶辰歌离开,秦若便再也没有闹的兴致。
她甩开凯文的手,扶了扶耳畔的发,哭声顿止。
“走吧!”
拉开副驾驶座车门,优雅地坐进去,从储物格中取出化妆镜仔细观看自己的眼睛。
手指轻轻触碰眼角,拂去眼角的细尘,她左右细看。
凯文发动车子,秦若立即命令道,“跟着辰歌。”
红色的法拉利紧跟在黑色的阿斯顿之后,进入市区,便招来了记者的目光。
秦若实在是太受关注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镁光灯之下,她的一颦一簇,都是记者们笔下的完美素材。
后视镜中低调的大众鬼鬼祟祟地跟着,叶辰歌感觉敏锐,他冷冷勾唇,“雕虫小技!”
方向盘快速转到,阿斯顿马丁一个完美的漂移,如同一只猎豹窜入车流中,下一秒便消失了。
想要跟踪偷拍叶辰歌,至少也要有国际赛车手的实力才可。
那些记者,注定白忙一场。
☆、055花家家主
有时候安澜想,她嫁给叶辰歌,到底是不是一场错误。
叶奶奶的冷嘲热讽,秦若不死心,想方设法破坏。
每次到叶家,叶奶奶不喜,秦若跟随,老爷子维护,各种讽刺和刻薄,还有各种争吵,这样的日子,她真的很煎熬。
这样一场不被祝福的婚姻,她觉得很累,真的很累。
有时,夜深人静时,她也在想,如果结束这样一段婚姻,是不是会好些?
然而,这种想法她也只能想想。
踏上婚姻这条路的时候,她就没有退路了。
安家还在,秦若还在,她的妈妈无辜丢掉性命,她和妹妹在地狱中浮沉多年,她们经受苦楚,凭什么他们享受人生,谁来为她们的苦难埋单?
安澜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她不是圣母,她学不会以德报怨。
别人让她痛了,她也会还回去。
手指十分有节奏地敲打桌面,她在地狱中浮沉太久,是该上岸了。
“老大!”裴翠秋跑进来,有些迫切地开口,“快看这个!”
她把平板电脑放在安澜面前,“有媒体爆料安家要重新开始航运业,正式开始时间是后天。”
说起这个,裴翠秋有些愤愤,她一掌拍在桌面上,咬牙道,“想当初,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截断了安家的非法航运,这会儿他们又明目张胆地开张了,真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啊……”
安澜的视线停留在画面上,久久没有移动。
既然他们如此迫不及待,让航运再次开启的话,那么她就送他们一份大礼。
“裴翠秋!”
突如而来的呼呵,裴翠秋条件反射似的敬礼,“到!”
安澜清冷一笑,“亲手摧毁了安家航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起航,心中不甘,是不是?”
“是!”
“很好。我也不甘心。”
裴翠秋,“……”
“那老大,你想怎么做?”
“既然安家明目张胆的挑衅,我们不送上一份大礼,怎么说得过去呢?”安澜渣渣眼睛,裴翠秋顿时觉得一阵阴风袭来。
“所以呢?”她突然想为安家哀叹几分钟,被安澜盯上了,只能怪他们倒霉。
不过,安家这是咎由自取,活该如此。
“安家不是后天正式下海么,今晚你带领几个人把安家的轮船全部破坏,顺手送上点其他东西也是可以的。
后天,我带着搜查令直接过去,想必有人会很高兴看到这一幕的。”
“是!”
裴翠秋离开,安澜立即拨通了陈司令的电话。
她把自己的计划大体说了一遍,陈司令虽然不太赞同她这么做,却也没有阻止。
唇角轻轻扯动,冰冷无情的话语溢出,“安平,礼物太大,可千万不要受之不起啊……”
*
是夜,安澜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呆。
叶辰歌收拾完餐桌,看到自己的妻子神思飞到了九霄云外,不由得轻笑一声,走过去把她抱在怀中。
“怎么了?”
安澜慵懒地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他的怀中,把脸埋在他宽阔而壮实的胸口。
清冽的男性气息窜入鼻尖,十分好闻。
“看新闻了吗?”脑袋在叶辰歌怀中拱了拱,安澜闷声到,鼻音软软糯糯,清冷中带着一丝柔和,十分好听。
叶辰歌的手轻轻抚顺怀中妻子的情丝,阵阵幽香绕鼻,丝滑顺柔,他有些爱不释手了。
“安家航运要重新运行的新闻?”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随即而来的便是觉得安家只是跳梁小丑罢了。
一个在民众心中失去信誉的企业,无论他们再投入,也不会成功的。
混迹商海多年,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安澜把整个身体都蜷缩在叶辰歌怀中,像只小猫咪一样寻求最舒适的地方。
她懒懒道,“安家想要重新开始航运这条路,我只送他四个字,天方夜谭。”
听到安澜这么说,叶辰歌突然一笑。
也对,他的妻子千方百计让安家航运破产,怎么可能会放任它继续发展呢!
有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妻,叶先生表示很无奈。
“打算怎么做?”俯身亲吻,清浅的吻落在安澜的额角和唇角。
一下一下,十分刺激感官。
叶辰歌很喜欢吻她,从最初的不习惯,到现在她已经麻木了。
微微仰头,撞入那双悠然宠溺的眸中,她举起手,恶作剧似的覆在叶辰歌的眼睛上,遮掩了那深邃的视线。
“当然是让安家再也无法翻身了!”
要是这次行动成功的话,在航运业,安家的确再也无法翻身。
薄凉的唇落在如水晶一般莹润的唇上,轻轻啃咬噬舔,舌尖试探着前进。
檀口中馨甜的味道让他欲罢不能。
邀请小舌翩然起舞,五分钟的深吻,安澜气喘吁吁,面颊绯红。
“呵呵……”叶辰歌轻笑,从胸腔中发出的笑声,震得耳膜疼。
安澜轻捶他一下,“无耻!”
“有没有齿,你没感觉吗?”手指挑起安澜的下巴,叶辰歌邪肆挑眉,“要不要感受一下,到底有没有齿?”
安澜,“……”
几个月的相处,叶辰歌流氓无耻的本性越来越表露无遗。
人前道貌岸然,风度翩翩,云端高阳,人后就是一只不知脸皮为何物的禽兽!
叶辰歌作势就要吻上去,安澜立即拒绝。
“说正事!”
本来叶辰歌就是想戏弄她,安澜反应剧烈,叶辰歌心情很好。
他的妻,性子太清冷,能够发怒生气也好。
“好,说正事。”叶辰歌妥协。
整理了一下衣襟,安澜抬眸,正好撞入那双含笑的深眸中。
脸刹那红如晚霞,两人单独在一起,叶辰歌的手从来都不是中规中矩的,这次依旧不例外。
安澜挣脱他的怀抱,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敛去脸上的娇羞,顿时严肃认真起来。
“裴翠秋会让安家轮船上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而等到后天,我会带着搜查令亲自查封。第二次爆料出来,即使秦王许三家联合施压,安家也不会逃过这一劫。”
只怕,那个时候,不用法官判决,人民已经对安家失去信心了吧!
要是秦王许三家再次力保安家的话,那得要掂量以后自己家族的利益了。
叶辰歌听了,重新捞过安澜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需要我帮忙吗?”
“你说呢?”不问反答,把皮球重新踢回去。
“需要?”伏在耳边,话语低沉,却带着几分揶揄。
安澜白了他一眼,“不需要!”
有些赌气了。
“嗯!需要。”
安澜,“……”
夜色很美好,竹影摇曳,潋滟盛辉。
*
九月十号。
帝都各家知名媒体齐聚海滨。
国际巨星秦若和歌坛小天王张硕莅临演艺,为安家航运重新起航造势。
秦王许三家的继承人秦文彬、王蒙、许和昱担任嘉宾,出席剪裁。
安家有多么重视这次航运重启,光从场面就可以看出来了。
帝都安家低迷了一阵子,终于看上去好像咸鱼翻身一样,只要翻过来,就可以畅游海洋了。
许霞玲和安娜母女再次露出得意张扬的笑容。
在豪门圈子中这一段时间,她们受尽了白眼,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安城跟在安平身后应酬,穿梭在人群中,意气风发。
不远处的酒店中,安澜用望远镜观看着海滨的场景。
唇角扬起,冷清而淡漠。
“就只有几分钟的高兴时间了,安平,希望我的礼物你会喜欢。”
放下望远镜,安澜到更衣室中换上了一身飒爽的军装。
裴翠秋这时进来。
“老大!”
“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裴翠秋点点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立即开口道,“老大,我有件事忘了说。”
手中动作未停,安澜问,“什么事?”
“昨天晚上,我发现另外有人在安家轮船上。刚开始时,我以为是安家的巡逻的保安,过后悄悄过去看了看,那些人所经过的地方,都造成了不同程度的破坏。还有,我们只在轮船上塞上了几箱枪械,而那些人却放了不少毒品。”
“确定是哪方势力了吗?”
裴翠秋低头,“暂时没有。”
时间太紧迫,她根本没有时间全力追查。
安澜摆手,“先放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方是友非敌,是敌非友,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只要不妨碍我们的计划和行动,暂时任由他们去。”
“是!”裴翠秋神色一凛。
“去看看蓝标准备好了没?”把银针收起,手腕虚虚一晃,好像魔术一般,便消失在手中。
检查好武器,放在大腿两侧的皮带中,黑色的棒球帽戴在头上,标准的安澜作战装束。
在制定地点待命的银狐队员,正在往脸上互相涂抹油彩。
裴翠秋过来,油彩已经涂抹完毕。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