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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派以左英正为首得到重用,而武官派,兵部尚书却以年迈昏庸,无法再担此重任为由,已向皇帝提交了致仕请谏,皇帝搀留再三,无果,只得准其致仕,然后指派兵部右侍郎司马修任兵部尚书。
再来,傅老将军进京面圣,得到皇帝褒奖,加封为左柱国将军,官拜一品,并赐宅子田庄,其余赏赐更是多不胜数。其余边军将领也各有封赏升阶,而知义,咳咳…………如晴厚着脸问老太太,“这轻车都慰是什么官职来着?”请原谅她的孤漏寡闻,她只听说有什么将军,总督,总兵官、千夫长之类的武将职称,而这轻车督慰实是找不着北儿。
老太太今天心情大好,对如晴这白痴的问题并未不耐烦,细细地解释了来,“只是立了功的勋官而已,一种勋官称号,并无实职,不过多了傣禄和好听的名声而已。”
如晴听得似懂非懂,又问:“那二哥哥实际的职称是什么?”
“总兵官。”
“呃………这总兵官是几品官?”听着好像挺大的。
老太太瞟她一眼,似是无耐,“总兵官并无品秩。我朝镇守边区的统兵官有总兵和副总兵,无定员。总兵官本为差遣的名称,无品级,遇有战事,总兵佩将印出战,事毕缴还,在庆元时期,便渐成常驻武官。其统辖兵士、编制定员、位阶皆无一定。”
如晴听得似懂非懂,“那,到底几品官呢?”
老太太又细细解释:“总兵官总镇军为正兵,是主管一省(或地区)军务的最高武官。副总兵分领三千为奇兵,游击分领三千往来防御为游兵,参将分守各路东西策应为援兵。总兵底下有参将、游击、都司、千总、百总、把总。”
虽然未明说,但在参将之上,参将是从三品,知义这个临时总兵官,可以统领万余人,相当于现代一个师的兵力了。
得知知义会回家看望老父,方敬澜激动不已,已命李氏为其准备接风洗尘,劲竹院里里外外打扫得纤尘不染,并且什么花样都上了,如晴一一数着负责采买的婆子递交上来的采购清单,不由乍舌,正是国丧期呀,忌荤腥,这些大鱼大肉的,不怕被抓小辩子?
老太太淡淡扫了眼,淡淡地道:“这齐贵媳妇一直跟随我多年,自知这里面的名堂,小心些亦无大碍。再来,这只是齐州城,离京城还远着呢,新帝忙着抓权树威信,哪还管得着这些?”
如晴却不大赞同,“可是那些言官可不会这么想呀?”那些言官,尤其是谏官,官位虽低,却是嫉恶如仇,最爱捉京中权贵们的小辩子,一旦被他们抓住,定不会善罢某休。不是这些言官们真的清廉一心为朝庭着想,而是权贵们成天吃着大鱼大肉,可他们只能喝汤,谁叫太祖皇帝吝啬,那些大臣们的奉禄都是极低的,想要养活一家子极其不容易,并且太祖皇帝还规定,朝中四品以上大员,不得经商,而这些言官,也不会经商,又不屑务农,只会摇他们的笔杆子,当然眼红嫉恨那些权贵们,一边吃着皇粮纳贡,一边大肆经商,赚得盆满钵满,肥得流油呢?而他们却苦哈哈地不得不保持着清廉形像……………
老太太呵呵一笑,“你老子即不是皇亲国戚勋门权贵,又不是了不得的大官,又远在齐州城,他们哪里管得着?再说了,这些腥荤都是去庄子里采买来,晚上才会运回来,哪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跑来盯梢的?”
如晴点头,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呀!
很快,在如晴巴着指头数呀数,一直数到第六天时,知义总算回府了。
若不是顾忌着国丧期,估计方敬澜还会请戏班子来轮番演唱一番,可惜,碰着国丧期,也只得低调再低调,不敢宴客,不敢大摆酒席,只得在内院里偷偷摸摸地摆了几大桌,供自家人团团坐着一番享乐。
经过战场上血雨腥风的洗礼,再经过四年漫长时间的改变,大同那充满肃穆又战事嫔纷风沙满天的边关城墙,早已把知义由青涩小青年铸造成威武气慨的顶天男儿。
如晴首先第一个跳到知义面前,激动地叫了声:“二哥哥。”
当一身黑衣劲装的知义望着如晴,过了会才道:“原来是四妹妹,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见如晴梳着可爱的双丫髻,齐额刘海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闪烁着明亮的星光,似被这一双如子夜般的眸子吸引,知义忍不住又道:“这些年来可有令祖母头痛?”
如晴点头,一双大眼紧紧盯着知义古桐色的脸,“妹子一向乖巧懂事,人见人爱,奶奶肯定疼我。倒是二哥哥你,长高了,长壮了,却长黑了。没以前那般英俊了,不过,却越发威武了。”
知义莞尔,忍不住摸了她柔软的乌发,淡淡一笑,“是呀,长黑了。倒是四妹妹,却是这般明亮。”
如晴嘻嘻一笑,“那是奶奶把我养的好的缘故。”见方敬澜李氏等人已朝这边大步走了过来,连忙退到一旁,“爹爹来了。”
方敬澜揽着儿子的肩,细细打量着,不注欣慰地笑着,不注地说着:“总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如晴心想,老爹这般能说会道,这会儿居然就这么几句话,估计是太过激动了,所以找不着话来说了。
反倒是李氏,却是问寒问暖,俨然是继母关心继子的仁厚慈爱。
解了禁足令的如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仍是不掩身上的傲气,与知义四年未见,仿佛没有隔亥般,很是热情地说着:“四年不见,哥哥越发英气逼人。此次二哥荣归家门,是我方府的福气,亦是妹子的福气,等会儿妹妹定要多敬二哥几杯,以慰多年虚置的兄妹之情。”
如美忿忿地瞪了如善一眼,暗骂她的虚伪又巧言令色,但自己却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好听的话来,最后急中生智,道:“二哥哥总算回来了,想妹子想的好苦。”她原想按着李氏的要求与指示,奔到知义怀里一番痛哭的,但知义仍是千年不变的棺材脸,甚至比以前更加寒意袭人,不得不打消原来的计划,只是拧了帕子一个劲儿地哭。
可惜她的哭功和她娘一个样,嚎啕了几声后,自觉技不如人,就自动消声。
知廉朝知义拱手,喏嚅着声道,“二哥总算回来了,多年不见,二哥已有这番成就,小弟在此先恭贺二哥。”暗自拿自己与知义这些年的成就相比,知廉低下了头去,声音颓然,喏喏地不再有声响。
知义见着多年不见的老父都一副冷淡模样,但对这个庶弟,却稍稍有了好看的脸色,他深深看了知廉,淡淡地道:“你我所走门路不同,我这份功名是用血肉之躯杀将出来,而你那份功名,却得靠笔杆子。相信你的笔杆子使的好,自是不会差过我去。”
知廉猛然抬头,望着知义清冷的眸光,心中惊疑,他这是在讽刺,还是安慰自己?
方敬澜想着两个儿子都这般成就,偏知廉却让他操碎了心,闻得知义的话,不由冷哼了一声,道:“你三弟最近几年越发不上进了,只知沉迷声色,不务正业。去年参加秋闱,偏他不争气,名落孙山。若等下次科考,又得平白多熬几年。若再是不思进取,干脆也脱了衣赏换绒装与你一并上战场去,死了倒还干净。”
知廉被骂得越发抬不起头来,知义则道:“父亲又爱说赌气话了。”
方敬澜说的当然只是赌气话,但想到这几年来确实被知廉做的荒唐事气得险些发晕,这会儿见他一副萎靡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道:“若再是不务正业,我铁定逐你出家门。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知廉头垂的更低了。
如晴有些同情地望着他,这个三哥,她没什么好的映像,但也没什么太坏的偏见,有张姨娘那般望子成龙到走火入魔的母亲,也确是他的灾难与压力吧。
但是,有这样高压母亲,及奉行不打不成材的父亲,知廉的日子确实过的艰难,他不能像现代子女那般,可以奋起反抗什么的,在这里,他除了忍着受着,也别无可选,甚至顶句嘴都要被冠上大孽不道之不孝罪名。
如善无法忍受如美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忍不住道:“爹爹,此次秋闱不及弟,也不能全怪哥哥,谁叫那芹香居然拿坏掉的东西与哥哥吃,哥哥读书熬夜本就身子弱,如何经受得住,大夫也是瞧过了,那芹香给哥哥吃的羹汤里头,居然放了巴豆。”然后一双美目阴限地剜了李氏及如美。
如美不屑地别过脸,李氏以绣帕遮唇,轻轻淡淡地道:“那芹香确实可恨,居然那般粗心,不过善丫头也莫恼,我已狠狠处置了那丫头。再是不甘,却也只能怪天意弄人。不过,若不是知廉在考试头一晚上和那丫头鬼混到深夜,那丫头如何会累得连巴豆黄豆分不清?”
如善滞了滞,忍不住怒道:“太太倒是把责任推脱得一干二净,可谁不知芹香那丫头是太太指派到我二哥房里的?”
李氏模眉倒竖,正待发作,然如美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二姐姐这话我可不爱听,那芹香是太太从外边人伢子手上买来的,看着机伶乖巧,这才拨到三哥房里供其使唤,可谁知道,三哥哥却把人家给使唤到床上去?”
如善气得俏脸铁青,正待冷笑反驳,但方敬澜却大吼一声,“够了,都给我住嘴。”他瞪着如美,喝道:“小小年纪居然这般说话,为父平时是如何教你的?平时不见你斯文卖弄学问,却尽说些粗俗不堪的浑话。”然后又转身瞪了如善,“府里头就你事儿最多,一会儿这作不公一会儿那儿不平,全府上下都得围你一人转,你才舒畅?想想先前做的那些没脸的事,你还有脸在我面前闹腾?”
如美如善俱被骂得不服气,却也不敢再吱声,相互用眼睛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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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4…3001:21只看该作者
186#。
131姐妹争宠,甚至躺着也中枪
李氏装作没瞧到她们的小动作,对知义和谒地笑道:“哎,你也真是的,一去这么多年,却连个信都不回,害你爹和我快担心死了,足足操碎了心,急白了头。心想着若你真有三长两短,我要如何向你九泉之下的母亲交代?所幸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总算挣得功名,功成名就的回来,若你母亲泉下有知,亦是欣慰了。”
知义道:“让姨母操心了。”
李氏道:“说什么客气话,你是姐姐的孩子当然也是我的孩子,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去呢?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多往些时日吧,我早已让人好生打整你的院子,也安派了几个丫头过去。那些丫头都是前不久才从外边买来的,不过都是经过细心的,你尽管使唤便是。”
一旁的如善忍不住笑吟吟地道:“太太对二哥可真够好的。先前太太给哥哥统共配的两个丫头,只不过经简单了就塞到我哥哥屋里头,而指派给二哥的丫头却是经过细心。相信二哥用起来定是格外的舒适。定无后顾之忧了。”
李氏蹙眉,声音略带恼怒:“善丫头的意思是,我偏心?”
如善一脸乖巧天真,“女儿不敢的,只是羡慕二哥哥的好福气而已。”
如美在一旁大声道:“二哥可是正儿八经的方府嫡次子,再来二哥荣耀归来,与三哥哥的待遇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闭嘴。”方敬澜蓦地大喝,瞪着如美,额上青筋暴露,“小小年纪便这般尖酸刻薄,究竟与谁学的?”然后又转过头来瞪着如善,“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如美忿忿不平,如善却是面色一白,不敢置信地望着方敬澜。
方敬澜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对知义道:“你祖母还在里头等你,快去给她老人家多磕几个头去,这些年来,为你的安危,你祖母可没少操心。”
李氏也在一旁笑道:“可不是,自从你去了边关,咱们全家呀,都开始烧香拜佛了。每个月里头,无论再忙,都得带你妹子去庙里烧香许愿,拜托菩萨保佑你,而你果真平安归来,我向庙里撒的那些钱,也算是值了。”
方敬澜瞟了她一眼,大有不满。李氏瞪回去,虽然她有夸大之嫌,但她确是经常去庙里上香许愿,并撒了大把香油钱的。
如晴装作没瞧到,来到知义面前,道:“二哥哥快呀,奶奶定是等的望眼欲穿了。”
老太太见到知义,一番老泪纵横言于溢表,捧着知义的脸,又是欣慰又是心疼,“长高了,长壮实了,长黑了,不过却更有精神劲儿。只是,怎么这么多疤痕,身上肯定也有吧,来,让我瞧瞧?”
知义别扭地制止老太太,道:“还多亏了四妹妹给我缝制的牛皮软甲,不然,孙儿与您老人家早就天人相隔了。”
一时之间,屋内诸人神色各异,老太太道:“她是妹妹,你是哥哥,妹子替哥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也是天经地义,你也不必谢她。她还把你给我的熊掌私自作主给了靖王世子呢。”然后又瞪了如晴一眼。
如晴低头,知义淡淡一笑,“那改天孙子再给您猎几只回来。”
“还是算了吧,佛祖有云:当积德行善,少杀生,少造孽。你也是,虽是保卫国士,上场杀敌自是不可避免手染血腥,却也不得随意猎杀动物。你可知,这些畜生也是有生命的。当少杀不杀,多多积德行善,定能让佛祖保佑,逢凶化吉。”
知义肃目,“祖母教训的是,孙子记下了。”
老太太欣慰地点头,又细细嘱咐了些事项,下人又来报,时辰不早,一家人便围在一起用饭。
知义话仍然很少,不过每句话都命中核心,说到边关战事,“却是凶险万分,蒙古人天生善骑射,我军自是不敌。所幸我穿有四妹妹做的牛皮软甲,却是躲过不少厄难。”然后以感激的目光望着如晴。
如晴原本还觉颇为自豪,但见这么多双目光盯着,也颇为好意思,小小声地解释,“二哥也不要太过谢我。其实,妹子,妹子也是有私心的。”
老太太朗声道:“你有什么私心来着?让我猜猜,”老太太面目慈爱,“定是想着知义挣了功名,你这个做妹子的也跟着沾光。我说的有道理吧?”
方敬澜父子莞尔一笑,李氏等人则勉强露出笑容,李氏瞪了如美一眼,这个成天只知与如善置气争斗的笨丫头,正事不做,闲事有余。
如晴脸蛋儿通红,越发不好意思,她抓抓头,道:“我这肚子里的小九九,什么都瞒不过奶奶。”
众人哄笑,老太太笑骂,“好个没脸没皮的,我还会以为你会自夸什么兄妹情深的话来,想不到却是这般功利心重,你二哥听了岂不寒心?”
如晴傻乎乎地道:“二哥哥真的会寒心吗?”
知义摇头,“怎会?妹妹这番心意,却是求都求不到的。我那些袍泽对我可是又羡又嫉的。直嫉我有这么个心灵手巧的妹妹。”
如晴越发不好意思来,她认真地望着知义,道:“二哥哥切莫这般夸我,哥哥在前边保疆卫土,欲血沙场,妹子却在家里坐享其成,锦衣玉食,力所能及替哥哥做些有助益的事,只是妹子的一片心意而已,不关乎其他,妹子只望哥哥能平安归来,便已心满意足。”
方敬澜捋着胡须地微笑,眼里欣慰不已,夸了如晴的懂事体贴,然后又拿如晴作榜样,教训了如善及如美,“你们听听,如晴比你们还小,却懂得关心兄长,为家族着想。真枉你们空长岁数,却不懂事,成天只知道斗气使性子,为些鸡毛蒜皮小事吵闹不休。若有如晴的一半乖巧,为父也已心满意足。”
如善低眉垂目,乖巧地回道:“爹爹教训的是。听爹爹这么一说,女儿还真枉为姐姐,居然连四妹妹一半都不及。女儿还真是惭愧,先前做了些不好的事,惹得爹爹操碎了心。”
如美冷笑一声,小声道“巧言令色,两面三刀。”李氏连忙揪了她一把,这才撇着唇,不甘不愿地道:“爹爹说的是,女儿记下了。日后定也向四妹妹学习。”一双美目恨恨地剜向如晴。
如晴感叹,还真是躺着也中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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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4…3001:22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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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如晴感叹:如善功力越发精进,李氏退步
知义又道:“爹也别总是责骂三妹,三妹虽粗心了些,却也是性情中人。与三妹妹相处不多,却也深知其为人,爹爹可别因为一些小事就让我们兄妹姊妹起了间隙。”
如美瞬间惊呆了,见知义仍是一副处惊不变的神情,忽然感动了,眼睛也跟着湿润了。
如晴最是怕如美把枪口对准她,闻言也跟着附和,直把如美说得独一无二,害得如美又飘飘然起来。刚才对如晴的那一丁点怨恨之心早已抛之九霄云外。反而为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而愧疚。然后兄妹三人又一个劲儿地相互说好话,方敬澜见他们这般谦和,不住地微笑,但发现知廉的黯淡及如善的僵硬神色,又清咳了声,对知义道:“其实,你三弟仍是很关心你的。”然后脚底下暗自踢了知廉和如善。
知廉心事重重的,陡然被方敬澜踢了一脚,虽明白父亲的深意,却只苦笑一声,看了知义一眼,又低头。
而如善得到父亲的暗示,心头又升起了喜悦,对知义道,“还是大哥和二哥争气,不像我,这些年来,一直不懂事,做了好多让爹爹生气的事,没少让爹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