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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紧邻台阶,沿着台阶向上是一方宽阔的高台,高台上放着七把深红色木椅,中间是一个巨大方形香鼎。众弟子见云逸御剑而来,都围上来,纷纷问道:“云逸小师叔,今天临时召开昆仑弟子大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听说是拜师会,可是上个月不是刚举行过拜师会吗?今天是谁要拜师啊?”
云逸一脸严肃的说道:“今天是掌门师尊收徒,就是我身后的这位。”说着将雷生从身后拉到众人面前。
雷生有点紧张地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方雷生。”
几个年长的弟子说道:“你虽年纪比我们小,但昆仑山很重视等级辈分,我们以后还得恭敬地尊称你为小师叔呢。:
云逸在一旁说道:“好啦,你们别打趣雷生了,大家以后都是同门,雷生以后还要拜托大家多照顾。”
年长的弟子说道:“是。初瑶小师叔来了吗?”
云逸指着不远处说道:“那里吧,每次来这里,初瑶都会找其他女弟子聊天。”仔细一看,果然是一群与初瑶年龄相仿的女弟子正围着初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时钟声响起,掌门道渊真人和六大长老御剑而来,停在高台上。广场上的弟子瞬间站起队形,恢复安静。道渊真人对台下的雷生说道:“雷生,上前!”雷生听令,沿着台阶走上高台。道渊真人站在高台中央,朗声对台下众弟子说道:“今日召开大会主要为两件事,第一件是宣布一项新的昆仑门规,凡昆仑弟子,未经掌门和长老会同意,不得私下比武,违者严处,自今日起本规定记入昆仑门规第一百二十四条。第二件事昆仑现任掌门道渊收徒,昆仑列仙见证,今日收方雷生为昆仑第八十二代弟子。”接着对雷生说道:“雷生,现在可以行拜师礼了。”
雷生跪在道渊真人面前,叩首八拜,之后道渊真人从袖中取出一颗用黄色丝线编织缠绕的红色玉石递给雷生,说道:“雷生,今日起你就是昆仑弟子,为师送你这颗赤玉石,希望你日后能保持赤子之心,造福天下苍生!”
雷生接过赤玉石,再次叩首说道:“多谢师尊!”
“好啦,起来吧。”道渊真人将雷生扶起,接着看向六大长老,说道:“散会吧。”
台下弟子听到散会,纷纷议论起来:“昆仑门规又多了一条,以前门规中不是有一条是比武伤到同门者会受严处,现在可好,连比武都要经过长老会同意,这个规定不会是因为那个刚入门的方雷生吧。”
“谁知道?”
“可能吧,不知道他什么来历。”
正在众人议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云清走进人群,厉声说道:“有时间在这议论,不如回去练功增加自身修为。”
众弟子见是云清,纷纷行礼,说道:“见过云清师叔!”云清平日教授众弟子剑术,年纪虽只有二十出头,为人却老练严肃,所以众弟子都很害怕他,行过礼后,大家就四下散去。
道渊真人将雷生交给云逸说道:“云逸,今日你带雷生熟悉昆仑山,之后安排雷生与今年新入门弟子一起学习,之前落下的课程就由云逸你负责抽时间给雷生补上。”
“是,师尊!”
云逸带着雷生,初瑶紧跟在旁,每到一处,都是三个人的身影,从一重天到六重天,每个角落都留下三人的身影与欢笑,山中无历日,六年时间转瞬即逝,昔日的小男孩转眼间已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
第5章 火鼠拦路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云逸、雷生和初瑶像往常一样聚在六重天后山前的亭子里,初瑶将晚上捉到的荧光蛾集中到水晶瓶里,蓝绿色的荧光照亮整个亭子。初瑶将水晶瓶放到亭子中间的石桌上,胳膊也趴在上面,双手支起头,专注的看着瓶中的荧光蛾,荧光映在初瑶美丽的脸上又多了一层艳丽,初瑶转头对雷生说道:“雷生,你看,这荧光蛾是不是很漂亮?”
雷生点点头:“嗯,很美。”
初瑶把脸凑到水晶瓶跟前,接着问道:“我呢?是不是也很漂亮?”
雷生又点点头:“嗯,一样美。”
初瑶开心的笑起来,又对云逸问道:“大师兄,你觉得呢?”
云逸玩笑似得说道:“你跟荧光蛾有可比性吗?”
初瑶心有不甘的接着问道:“那跟人间的女子相比呢?大师兄去过人间这么多次肯定遇到过很多女子,我跟她们比怎么样?”
云逸摆出说教的态度说道:“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不好好练功修炼,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外表只是一副空皮囊,莫要执着于表象,知道吗?”
初瑶小声嘀咕着:“大道理我也懂,可是夸我两句又不会怎样?”
云逸:“初瑶,你在嘀咕什么呢?”
初瑶忙抬头笑道:“我在说过两天就是雷生十七岁生辰,到时怎么庆祝呢?”
雷生坐在凉亭的围栏上说道:“那天是我养父母捡到我的日子,后来他们就把那天当作我的生辰来庆祝。”
初瑶接着说道:“那天刚好也是你入昆仑的日子,既然有那么多事情在同一天发生,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
雷生心里默默地想着:“那天也是我与冰滢相遇的日子,不知她现在怎么样?应该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初瑶见雷生沉默,忙安慰道:“雷生,你是不是想念你的亲人了?”
雷生微微一笑,算作回答。
云逸左手伸出,一件白色披风从神墟(注:神墟,修仙之人随身存放物品的地方,由意念形成,只有本人可从中存取物品,外人不可窥见,法力越高,神墟越大。)中取出,对雷生说道:“这是我上次经过炎火之山抓到一只火鼠,用它的皮毛制成火浣布做的披风,现在送给雷生,当做生辰礼物。”
雷生忙摇头:“这怎么可以,我知道火浣布很珍贵,上次大师兄还因为火鼠受伤,这披风我不能接受。”
云逸走过去将白色披风放到雷生手里,说道:“大师兄给的,你就拿着,这样以后进出昆仑山就不用忍受炎火炙烤之苦,而且大师兄已经通过昆仑出山考核,有能力保护自己。”
雷生看着云逸眼中不容拒绝的神情,点头道:“谢谢,大师兄。”
初瑶在一旁看到,忙伸手问:“大师兄,我的呢?”
云逸看着初瑶,说道:“什么你的?这火浣披风只做了雷生一人的。”
初瑶收回手:“大师兄偏心!”
云逸解释:“初瑶,你本身是九尾天狐,炎火根本伤不到你,火浣披风也用不到。”
初瑶不听解释还是生气的嘟起嘴,忽然,一根翠绿的发钗出现在眼前,初瑶眼前一亮,拿起发钗仔细看着,发钗通体翠绿,一端用细小玉环坠着一只蝴蝶,轻轻晃动,蝴蝶像活了一样飞舞着。
云逸说道:“这个叫玉盛,是人间女子流行的一种发饰,上次去人间办事,见到就买了一个。”
初瑶立刻美滋滋的拿着玉盛伸到云逸面前,说道:“大师兄,帮我戴上。”
云逸接过玉盛将它小心的插在初瑶的黑色长发上,初瑶开心的一蹦一跳,跑到亭子旁的潭水旁,趁着月光看水中倒影,心里美个不停。
夜已深,云逸和初瑶都回房休息,雷生将火浣披风收于神墟中,看着空中明月,闻着手上连心草发出的阵阵幽香,自言自语:“这六年来,每次思念你都会在梦中梦到,尤其是最近几年,梦到的次数越来越多,只是梦中你的模样却越来越模糊,是不是你的样子跟小时候很不一样了?分别快六年了,你也一定经常想起我吧?你说过,我们两人每人一个连心草手环,通过它我们可以感知到对方,这几日我能感觉到远方你的不安,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过几日就是我的十七岁生辰,生辰之后便是昆仑山一年一度的出山考核,今年师尊准我参加,我定会通过,到时我一定去找你。”夜晚的凉风吹过,雷生倚在亭子一角的木柱上慢慢睡着。
远方的华胥国内,第一缕阳光照到神女殿的殿顶,迎来新的一天。静心庐内,冰滢嘴里喊着:“别走,你是谁?”接着从梦中惊醒,冰滢从床上坐起,揉揉脑袋说道:“又做这个梦了。”冰滢穿戴收拾整齐,走出卧房,看到母亲已经将早饭摆在桌上,打招呼道:“母亲,早!”母亲见冰滢面色有些憔悴说道:“怎么面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吗?”
冰滢做到桌前,回道:“可能昨晚睡得晚了。”
母亲将粥盛好放到冰滢面前,说道:“马上都要定亲的人,已经是大姑娘了,要懂得照顾自己。”
冰滢边喝粥边说道:“我才十六岁,不用这么早定亲吧?而且我也想多陪陪母亲呢。”
母亲看着冰滢说道:“十六岁已经不小了,按照我们华胥国的传统,女子十六便可定亲,况且你与之夏是青梅竹马,之夏又是个好孩子,这次的华胥比武之夏夺得第一,华胥圣女与华胥第一武士成亲也华胥国的传统。”
冰滢小声嘀咕道:“传统?!传统也可以改变啊!您还不是一样不遵传统,现在又要求我照着传统定亲!”
“你说什么?”
“没什么。”冰滢担心又惹母亲生气,急忙低头吃饭。
母亲接着说道:“过两天就是你跟之夏定亲的日子,我跟火长老已经商量过了,华胥国很久没办喜事,这次的定亲仪式就办的隆重些,之夏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呢?前两天还看见你在绣定亲腰带,准备好了吗?”
冰滢点点头:“快绣好了。”冰滢不想听母亲继续唠叨定亲的事,忙岔开话题说道:“临街药铺有几种草药快用完了,我答应悬壶爷爷今天去采草药,吃完早饭就去山上。”
母亲皱着眉头说:“既然答应就早去早回,这两天这些事就安排其他人,你专心准备定亲的事。”
冰滢放下碗筷,拿起药篓跑出门外,回头冲母亲笑道:“知道啦,我先出去喽。”说完一蹦一跳朝雷泽湖方向跑去。母亲华安薇在门外看着冰滢的背影,心里叹息道:“希望这样安排可以保冰儿一世平安。”
冰滢走在路上,开心的想着,终于出来了,近来一直在准备定亲的事,真是烦死了,虽然之夏哥哥对自己很好,可是要成亲的话,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少些什么,少什么呢?是十岁之前的记忆吗?自十岁时大病一场,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哎,好压抑的感觉,要找个倾听者倾诉心事,小精灵要离,这六年来,每次有事都会跟要离讲,虽不是每次都能出个好主意,但说完之后心情都会好很多。正想着,迎面走来一位魁梧英俊的男子,正是之夏。冰滢想装作没看见绕路走,可是这沿河大街岔路口少,最近的一条路口就是刚路过的跨河青石桥,犹豫间之夏已看到冰滢,笑着走近说道:“冰滢,这是要去哪里?”
冰滢心想该面对的事情早晚要面对,今天既然遇到之夏,就把事情说清楚,随迎着之夏说道:“之夏哥哥,我有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情?”
“之夏哥哥,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还小,定亲不是太早了吗?”冰滢委婉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今年年满十八,冰滢你也十六啦,按照华胥国的传统,现在定亲已经不早了。”
“我是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像兄妹一样,我们是不是还要多了解一下彼此?”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什么事都一清二楚啊,以前我把你当妹妹一样宠着,以后就是作为妻子一样爱着。”
“不是,我是说既然我们以后要成亲,可我总觉得现在我们之间少点什么?”
“所以现在要先定亲啊。”
“之夏哥哥,你没明白我在讲什么。”
“我明白,这几天我一直觉得你有心事,心情不好,安薇大人已经跟我说过,这是定亲前的焦虑症,冰滢,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之夏哥哥……”冰滢不知再如何解释。
之夏看到冰滢身后的药篓,说道:“你要去采药吧,早去早回,我也有事情要办,明天见。”说完拍拍冰滢肩膀,朝反方向离去。冰滢看着之夏的背影,有些气馁,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之夏哥哥这里是解释不通了,啊!天哪,怎么办呀?还是去找要离好了。”
冰滢熟悉山路,一会儿到了华胥山腰的雷泽湖边,跟以往一样坐到湖边一根斜伸出来的大树枝丫上,一身黄衣的小精灵要离从雷泽湖深处飞出,也停到树干上,看着愁眉不展的冰滢,要离问道:“冰滢,怎么啦?愁眉苦脸的。”
“还不是定亲的事,我心里快憋闷出病来啦,要离,你说怎么办?”
“你就这么不喜欢华之夏?我看之夏人蛮好的,人是仪表堂堂,又是火长老之子,华胥国第一勇士,与你青梅竹马,对你自是好的没话说,我看在华胥国找不出第二个更适合你的人啦。”
“要离,怎么连你也这样说?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之夏当成亲哥哥,不是成亲的对象。”
“那就直接跟他说啊。”
“我说过很多次了,可之夏哥哥就是不明白。”
“那就接受吧,反正这桩婚事是你母亲和五大长老一起安排的,想要逃也很难逃得掉哦。”
“要离!”
“好啦,不开玩笑,冰滢你还在想着梦中的那个男孩?你看清他长什么样子没有?”
“嗯,我昨晚又做了相同的梦,一群漂浮的山,一个跟我一样的小男孩远远地伸出一只手喊我的名字,手上戴着连心草手环,跟以前一样每次想看清他的样子就会醒来。”
“按你这这样说,你梦中的那个小男孩应该就是你种的连心草另一条藤蔓的主人,可惜你都不记得十岁之前的事,也不知道那条连心草手环是怎么到他手上的,可能是你送的,也可能是他抢的。”
“我觉得他不像坏人。”
“那可不一定,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况且你十岁时确实受过重伤才导致失忆。哦,对了,你可以问你母亲嘛,我记得当时是她从华胥山外救你回来的。”
“我早问过啦,母亲只是说我不小心迷路闯出华胥山外受的伤,对其他的事守口如瓶,可我觉得肯定没那么简单。”
“那你想怎么办?”
“我决定了,现在就去找梦中那个人,我想只有他才能解开我心中的疑问,我要找回失去的记忆!”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逃婚?”要离吃惊的瞪着圆眼睛看着冰滢。
“嘘!小声点,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今夜就出发,我要去破解从小到大一直缠绕我的梦,如果不找到答案,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可是天地这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所以现在需要你这个山川河泽精灵帮忙啊,你熟悉山川地理,帮我看一下我梦境里最可能是什么地方。”
“你梦里最有特征的地方是什么?”
“一群漂浮的山!”
“仙山!可世间漂浮的仙山也有很多处,像昆仑山,长留山,姑瑶山,休与山,等等,有没有再具体一点的特征?”
“嗯……对了,这些漂浮的山大大小小重重叠叠,像宝塔一样,有很多重。”
“这样说的话应该就是昆仑山,众多仙山中只有昆仑山有九重,其他仙山都是三三两两飘在空中,没有昆仑山那么壮观。”
“昆仑山?!那是很有名的仙山吗?”
“当然!昆仑山是世间灵气汇集之地,六界修行理想之所,传说是上古时期中央天帝的住所,后一直为仙界所有,昆仑派是习武修仙的大派,一直为仙界之首。”
“这么厉害啊!”
“对啊,你不知道世间正流行这样一句话:出世觅华胥,修仙入昆仑。”
“什么意思?华胥国和昆仑相提并论?两者似乎没什么交集嘛。”
“在世人眼中我们华胥国不问世事,就像世外桃源一样,很多厌烦世间纷争的人都想来华胥国隐居生活呢,所以就有出世觅华胥一说,而昆仑由于历史地理等多方面原因,一直是习武修仙的圣地,再作为仙界之首又担负起除魔卫道的责任,世间很多有志之士都希望能拜入昆仑门下,就是修仙入昆仑喽。”
“那我梦中的那个男子很可能正在昆仑山习武修仙啦。”冰滢稍作停顿,似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说道:“嗯,今夜就行动。”
“等等,冰滢,这件事一定要从长计议,我不是反对你去昆仑山找他,可是你确定你梦中的他是个好人?毕竟你六年前是受重伤回到华胥国,你怎么受的伤?你的伤是否跟他有关?这些都不得而知。”
“所以啊,有这么多未知的事,一定要找到他才会有答案,至于要离你担心的问题,我也想过,这次出去我可以改个名字换一种身份,方便打探消息。可是直觉告诉我,梦中的他是个好人,还很关心我的。”
“好啦,知道你喜欢你的梦哥哥,不用为他辩护啦。”要离在一旁打趣说道。
“什么梦哥哥!什么喜欢啊!我只是跟你说一下我的想法。”冰滢急着解释。
“看看,脸都红了,还说不喜欢你的梦哥哥,这才是你逃婚的真正理由吧,不过你都没见过他怎么就会喜欢上他呢,哈哈……”
“要离,你还说,再说我不理你了。”冰滢假装生气掉过头。
“别生气,我陪你去还不行吗?”巴掌大小的要离飞到冰滢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