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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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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念安收腿往凳子后面一缩,皱着清秀的脸庞,粉嫩嫩的小手揉着被踢得地方,“爷爷,有人踢我!”

“……”叶生面露窘色,急忙收回脚,扭头就朝谢徵看去佯装在交谈,躲避了叶父探寻的目光。

“是错觉吧,”谢徵朝儿子说道,顺便在桌下捏了捏叶生的小手把玩,“怎么会有人隔着老远踢你,你说是不是?”

念安果断摇头,“真的有人踢我,还疼着呢!”

男人斜了眼叶生,勾起唇角,“那你裤子上有脚印么?”

念安低头去看,亮如白昼的水晶灯下,裤管干干净净的,连疼痛都快消失不见了,他一脸疑惑。

“这就是错觉,大概碰到桌脚了。”

看着谢徵这般忽悠儿子,叶生可耻地想亲亲这个一大一小。而叶父则冷呵声,安慰念安这可怜的小孙儿。

这时老李已经将镯子递过去了,叶家国也未出言制止。

“我对翡翠没什么研究,哪里说得不对李先生也别介意。”谢徵在接过镯子之前说道。

老李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当他是在跟自己客套,忙笑着到:“没事,随便看看,我是粗人一个人不懂这些。”

而叶父微诧,谢徵绝对不属于没什么研究的那层。因为他开口就用了‘翡翠’二字。事实上,翡翠是玉的一种,但并不是所有的玉都能称之为翡翠。一个没什么研究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将细化分类说的这么绝对。

他已经将那温凉的镯子接过来,迎着灯光凝眸打量,质地纯净细腻,很是通透。

却有不解,他眸子在手镯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掂了掂重量,屈指敲打翠体,音质清脆。

“玻璃种?”他声音比方才弹翠体的响声还要清泠透彻,很是悦耳。

老李一脸赞赏地点头,朝谢徵竖起大拇指。然后又转头对叶家国道,“牛!”

叶家国则眯眼瞅向谢徵手里的东西,没经手的东西他不发表意见,这镯子有点棘手,是不是玻璃种真不好说。

男人继续用拇指与食指夹着那镯身,不算太厚,而且里面用K金镶嵌了层,反光面托底。谢徵在看见这镯子表面的花纹时眸子微紧,“冒昧问一句,多少入的?”

老李比划了个手势,倒也没明说。

“三十?”谢徵挑眉。

老李面露得意,“300。”说着还补上一句,“差点没拍下来。”

谢徵仔细瞧着这镯子,老李则和叶父讲起拍镯子的经过,那叫一个腥风血雨、激动人心啊。

“你还真懂这个?”叶生很是吃惊,以前都没听他说过。

男人将手里的镯子丢给叶生,“现在知道也不晚。”

叶生只觉得很通透漂亮,就是壁面的花纹有些太过于繁复,反倒失了些说不出的韵味。她凑到男人耳边,小声问道,“这么点东西,真值300万?”

谢徵右手覆盖在叶生的左手上,略显凉意的指腹在她左手戴着的婚戒上摩挲,“说这话的时候,考虑过你无名指的感受么,嗯?”

叶生突然间觉得他说得好对,她无言以对。

那边正聊完的老李满是激动,“谢先生,您觉得这个价格值不值?”

谢徵觉得不值,这破玩意儿30万都还嫌贵了,居然有人傻到花300万去拍个并不怎么好的冰种。而方才听到他和叶父的谈话,一口一个‘高档透水玻璃种’、‘飘蓝’,他倒是不介意说实话,只是叶父的态度是怎样的,他得照顾一下。

他将镯子递了回去,深邃的五官在灯下显得格外清艳俊美,笑道,“黄金有价玉无价,再过个几十年远不止这个价格了。”

老李一听就乐呵了,直夸谢徵眼力好,离开前还不停地羡慕叶家国,‘叶老哥这个女婿真的是万里挑一没的说’!

等人走远了,叶父哼了声,却问谢徵,“怎么看出来的?”他不得不承认谢徵真不愧是谢家人,做事强势,处事圆滑。

“我们家也做奢侈品,不过是惯用的伎俩罢了。将冰种翡翠做得很薄,再用K金镶嵌形成反光面托底,这样,冰种翡翠看起来就会像玻璃种一样,”谢徵轻笑,“而冰种透光度理论上是不及玻璃种,他这块虽然看起来里面还算干净,白棉依旧有。”

叶父眼里已经有了些赞同,点了下搁在桌面的食指,示意他继续。

“再者,虽然这镯子整体很通透明净,但没有强的荧光。”谢徵说起来思绪清晰,头头是道, “表面雕刻纹饰太浮夸,透水做的不好,在我们家这种品级的,不会出现在市面上。”

“可以。”叶父此刻已然是赞许,“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反倒是把你们家这些老本也继承下来了。”

谢徵明显能感觉到叶父看他的时候眼神变了,他语调依旧如常,回复的很简单,“人不能忘本。”

确实,这是他们谢家的老本。但他父亲不爱做奢侈品,这些都是早些年跟在谢老身边学的。

这边正打开了话匣子,叶父与谢徵交流着,毕竟叶父对谢家不外传的玉石鉴定和制作有些感兴趣。

“爸,妈。”

闻言,满脸笑意的叶生蓦然脸色一愣,就见沈承安笑容满面地朝这边走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雾草,没时间说作者的话了,我被《极乐净土》洗脑了,码不了字,一码字脑袋里就是《极乐净土》,求取B站看MMD

☆、049

049

沈承安端着杯红酒过来的时候;萧心慈一直雍容温和的表情一扫而空,叶父也变了脸色。

他浑然不在意地拉开念安旁边的凳子,入座将酒杯放在手边。朝念安笑道,“小安也来了。”

念安脸色一变,跳下凳子,朝叶生那边跑去,却跳到谢徵的身上。

“小孩子真皮。”沈承安喝了口醇香的酒水,视线落在叶生精致漂亮的脸蛋上,“也是小生你教得好。”

这种场合下,叶生自然不会作出回应。

反倒是萧心慈出声打破了桌上的沉静,“你把小婉一个人放在家里?”

“对,”沈承安点头,一脸温柔体贴的笑,“她自己不愿意来,我有什么办法。”

“她都七个月了,你不在家陪她?”叶婉现在并没有住在沈家,暂时在沈承安外面的房子里,家里就一个保姆,而且那保姆和沈承安关系不清不楚的。

萧心慈目光如刃,恨不能用视线杀死他似的,声音压得很低,“别忘了,这次是你自己求叶婉和你复婚的,你就这个态度?”

“我也可以让她求着和我复婚,”他笑得很是恣意,又尝了口红酒,“但我是个男人,要给她留点面子。”

“混账东西!”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叶父一直克制的脾气,包括现在。

“我混账?”沈承安笑的更开心,不知道的还以这边一家子其乐融融,却不知道沈承安下一句便是,“我能有谢徵混账么?”

谢徵和叶生一句话都没回应,因为拍卖会开始了。

桌上的气氛一直低沉,叶父对沈承安和谢徵这名义上的两个女婿没一个满意的,一个不如一个,到沈承安这里就更不是东西了,谢徵虽然不咋地但至少对叶生是一心一意。

沈承安让穿着碎花旗袍的服务员将桌上的红酒开了,体贴地给在座的人都倒上一杯,“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偏见,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谢徵你说是不是?”

叶生冷笑,声音不大,但他们几个正好可以听清。“这句话不是用在你身上的。”

谢徵抬手将叶生唇角沾到的一根细小的头发丝拈走,这才朝沈承安瞥了眼,“哪来的错觉,让你认为我会搭理你?”

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了,桌面上陷入短暂沉默的微妙。谢徵随即招手唤来服务员,他要了一份果汁和一壶茶。

第一件商品很快以二十三万被拍走,价格不算太低。场面还算热闹,虽然谢徵对这不怎么感兴趣,但还是会与叶父喝茶交流几句。

后来叶父就跟谢徵猜最后的成交价,各有胜负,金银玉器方面确实是谢徵更胜一筹。叶父也对他另眼相待,聊得话题就更广了。

而被当做衣服晾在一边的沈承安却没有丝毫不愉快,就像是在听他们交流似。桌面出现了一副奇怪和谐的场面,直到谢徵打开拍卖物品的单子。

“爸这次突然出院,是来看看;还是有中意的?”谢徵翻了两三页,展示的产品里有几件确实还可以,当做收藏是个不错的选择。

叶父对谢徵这声‘爸’还是不太愿意接受,此刻只当忽略,“随便看看。”

“那有没有瞧着比较适合收藏的?”谢徵说完,笑着接了句,“生生是您的女儿,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您一样喜欢收藏。”

这次不待叶父开口,坐在旁边的萧心慈抿嘴笑了,“小生这孩子不喜欢收藏,她就爱画画。”

叶生本来靠在男人肩头想偷偷睡一觉的,却突然间被人叫了名字,眼神还朦胧着就听见萧心慈又补道。

“小生画过最多的人,大概就是你了。”

“……萧阿姨,你可不能这样啊!”叶生红着脸。

“你以前卧室的那个衣柜里,”萧心慈描着的柳叶眉笑弯成月牙,“都藏着些什么自己不知道么?”

“我!”叶生巴掌大的白玉盘子脸此刻抹了胭脂般,染了层粉红很是诱人,她羞得将脸埋在臂弯里。

这孩子气的动作一下子逗乐了众人,谢徵好心地给她顺顺后背,却被她一爪子挥开。

“呵,”他继续将被打开的手抚在她后背上,轻轻地顺啊顺,低沉的嗓音里全是笑,“我又没说要回叶家看那些画,你紧张什么?”

“要是没有这心思,你怎么可能会说出这话!”叶生抬起脑袋,明媚的眸子瞪着他,“你人都是我的了,我紧张什么!”

她底气十足地说完后又趴回臂弯,在桌面上装睡觉。

男人失笑,温柔的眼底快沁出水来,她怎么就这么喜欢撩他。屈指在她眉心一弹,朝萧心慈和叶父笑道,“她以前也这样么,害羞就喜欢装死?”

“可不就是,”叶父病态的脸上也扬起笑,显得精神了不少,“她就这点出息了。”

叶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很多叶生小时候的事,说道叶母的时候难免会一顿神伤,看向谢徵的时候视线也格外冷沉,却没在只是指责。

不多时,就剩下最后一件压轴的拍卖品。

新疆和田玉玉观音。

“这个还挺合适的。”沈承安突然开了口,“爸,要拍吗?”

叶父压根没理会他,反倒是朝谢徵看去,“你觉得值多少?”

“一千五六。”这个价格还算保守,谢徵以前在谢老爷子放这些玩意儿的屋子里看见过两三个,都有些年头了,本身价值都非常高。

“你觉得多少能拿下?”

这话里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谢徵不答反问,“爸觉得我愿意出多少拍下来。”

叶家国横眉不悦,摆手拒绝,“不用。”

谢徵了然地点头,这玉观音是没有低价直接拍的,现在已经三百三十五万,每次都是一万一万的往上加。

本来单看新疆和田玉就足以吸引这些富商权贵,而且造型是一座玉观音,在中国神话与佛教文化里,这种东西都象征着吉祥和好运,有钱人的心理不在乎钱。

没多久,价格就破了一千。然后在一千一百五十万的时候停下,叶家国举牌出了一千两百万。

此刻的会厅里,每一次加价都会陷入落根针都能听见声音的沉静,出完价九十沸反盈天的议论与热闹。

这笔数目已经不小了,今天慈善拍卖的大头就在这儿了。

却一直有人与叶父较劲,已经到了一千八了。

沈承安有些好奇地朝与叶父较劲的那方看去,然后怪异地抽了口气,“爸,咱别加了。”

他都看出来的,叶父又怎么能看不出来。对面一直加价的那个年轻男人并没有见过,每一次加价眼皮都不眨一下,对金钱像是没有概念般,显然是来帮人代拍的。

叶生早就醒来了,她从看见那座玉观音的时候就知道父亲肯定会拍,她母亲生前喜欢这个。

价格一直到两千六百万,现场已经白热化了。

拍卖的主持人则一改先前的说词,推脱场面太过激烈热闹,先休息调整一下,十分钟后再开始。

这十分钟里,不少人过来和叶父交谈,有说让他一定要拿下的,也有说话两千六百万等以后可以买一座更好的。

而自叶母过世到现在,叶父一直在收玉观音,不是玉的质地不够精良,就是雕刻不够精细,从未遇今天拍卖的这一座,很完美。

有侍者将玉观音从陌生男人那边端到叶父这边,引不少人来欣赏赞叹。

沈承安是理科男,读的工商管理,对这些玩意儿本来就不感兴趣,在他看来两千六百万用在这上面的,都是神经病。遂说道,“两千六百万是一笔大数目了,拍这个不划算吧。”

叶父只扫了他一眼,继续看玉观音。“你说呢?”

谢徵知道这是再问他意见,细看了质地和雕工,确实是件难得的收藏品,“两千六,还不算太离谱,毕竟市场上暂时没有比它更好的。”

叶父点头。

“呵。”沈承安不动声色地轻嗤,眼底深处涌起了笑意。

就在这时,陈厅突然走过来,一起来的还有谢老。

几人客套的打过招呼,便入了座。

陈厅脸色不怎么好,却维持着温和,“叶先生很久没在哪次拍卖会上这么认真,是对这玉观音势在必得了?”

叶父没有直接回答,“是件值得收藏的玩意儿。”

陈厅有些不悦,哼了声后冷言说道,“要知道,这玉是有主人的。”

这句话的暗示就很明显了,要么这玉观音陈厅想要,要么就是比陈厅官职还要大的人想要,不然他一个副厅级没必要来在这边说这种话。

自古以来官商之间就很微妙,叶父是个聪明人,“既然玉有主人,为什么还要来拍卖?”

“慈善拍卖,不拍卖的话怎么给这场活动捐款?”陈厅说到这脸色突然和蔼起来,“说到底也是为了这些贫困家庭的孩子们,叶先生你说是不是。”

叶父点头,都没在说话,陈厅走的时候却留下一句话:“谢老您也是知道这玉观音的,跟亲家好好说说看?”

谢老脸色不愉,高大的身躯花白的头发,身影依旧伟岸。他翻开桌上倒扣的茶杯,叶生连忙给他斟了杯消消气。

老爷子喝完了,将茶杯往桌上重重的一搁,朝谢徵沉声说道:“这玉观音今晚要拍不下来,就别回谢家了。”语毕,老爷子和叶父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陈建伟算个什么东西,自己想借花献佛黑了这玉观音,还敢和他谢家呛,当真是以为谢家人都死完了么?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拍卖继续。

价格在叶父抬到两千九的时候,对面的陌生男人挂着耳机在说话,表情未变,但眼里有些着急。

“两千九万两次。”

没等陌生男人和主持人出声,谢徵开了口。“三千万。”

叶父皱眉,甚至是不解。却听见就在谢徵声音落地的那瞬,对面那个陌生男人接完电话,像是得到了许可般,直接三千一。

其实叶父自己心里最后的底线就是三千,再加上刚才陈厅暗示的很明显,他毕竟只是个商人。

“三千九一次。”

“谢徵,别再加了。”叶父知道他们谢家不差钱,但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谢家自七八年前一次性死了四个人后就不如以前,再加上谢徵也莫名其妙的走了多年。这个时候和当官的结怨,其实并不理智。

谢徵加到了四千后,才回复叶父,“无妨。爷爷说了,拍不下来我就不用回谢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极乐净土》已加入单曲循环,我要抖腿,我要蝴蝶步

☆、050

050

玉观音最后还是被谢徵拍下了,满座尽欢。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管今天拍下的人是谁,都足够主办方乐上一阵子了。不少人过来恭喜谢少拔得头筹,少年得意。明眼人都知道谢徵这是为老丈人拍的,纷纷羡慕叶父有这么个血气方刚的孝顺女婿。

作为晚会的主办方,陈厅纵然心底不情愿却还是一脸笑意地过来和谢徵客套几句,无非是很官方的说辞,谢徵答的就更官方了。

侍者给谢徵与陈厅各倒了一杯酒。谢徵拿起高脚杯的底部,与陈厅碰了碰,他正将杯沿放到唇边准备喝下时,被陈厅打断。

“贤侄的身体没问题么?”陈厅将酒一口喝完,动作很是爽利,然后又关心地补充道,“你肺部的伤这些年都不见好转,要不以茶代酒?”

不止是叶家国和萧心慈惊讶地朝谢徵看去,连叶生同样是不解,他肺部的伤?

谢徵不动声色地拍了下叶生的手背,漂亮修长的手指突然倾斜黄澄澄的酒水在水晶杯里流动,细小的气泡被光线照的有些迷茫。

他似笑非笑地朝陈厅说道,“伯父工作繁忙还要关心后辈,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呵。”

话音落地,他将手一抬,一杯酒水喝的一滴不剩。谢徵轻笑,“以前的伤早就不碍事了,只是刚接手谢家,怕酒后做些错事,就不喝了。”

他说道‘酒后做些错事’的时候特地朝陈厅看着,一双淡漠的眸子格外深沉,与陈厅凌厉的目光想对时,他也不有丝毫避让。

“是么,”陈厅冷笑,声音压低不少,“贤侄这般年轻有为,我一定会好好关照关照。”

“那我先谢过陈厅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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