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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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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正并没去搭讪任何人,只是点了根烟站在街对面抽着,眼睛有意无意地飘着陈家大门。就在这时,陈妻走了出来,路旁一位大婶与她打招呼,两人停了下来就唠起了嗑。大婶的嗓门很大,我们站在街对面也听得很清楚两人的对话。

大婶:“小晴,那贼抓到没?”

小晴是陈妻的小名,她全名叫王晴。在口供中有记录,我亲自整理的,所以记得。

只听王晴叹气道:“唉,别提了,就没指望。派出所几曾能抓到过贼的?来两人问问话,拍了几张照就完事走人了。今早电话打过去问,回复就是‘在查’,肯定后面没下文了。”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这种偷盗案确实大都这流程,遇上惯偷蹲点作案就走人了,那要抓到贼是很有难度的。余光瞥了梁正一眼,见他没什么不郁之色,也就安了心。

再听那边,大婶又在嚷着道:“哎呀,小晴,你脖子上的挂件难道也被偷了?”

王晴面色一变,笑得有些勉强回:“没,那个是放家里了,今天没戴。”

“哦,还以为那只白玉佛也被偷了,那可就不吉利了。这东西最好一直戴着才有福泽。”大婶还要啰嗦,王晴推脱着说:“阿婶,家里没米了,我要去超市买点回来,就先不跟你聊啦。”说完两人就道了别分走。

梁正突然手碰了碰我胳膊,我转眸一看,见他手上拿了一根红绳穿着的白玉观音像挂件,只听他道:“戴上了去探那大婶口风。”

凝了眼那观音挂件,晃去多余的思绪,我会意地将挂件挂脖子上就几步追过去喊:“阿姨留步。”

大婶回过头来,把我打量了下狐疑地问:“丫头有什么事吗?”

我笑得温和上前,解释道:“刚才正好在旁边听见您说什么观音要一直戴着有福泽,觉得您一定是懂这些的人,就想问您打听假如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绳子突然断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寓意啊?”

大婶仔细看了看我脖颈上露在外的红绳,八卦地问:“你戴的是什么啊?”

我也不介意地掏出塞在领子里的挂件,“那,您快给我看看,绳子是后来我重新换的。”说着话时我一直盯着大婶的神色,在看到白玉佛挂件时明显一怔,再看我的眼神带了讶异:“丫头,你也有这种挂件啊。”她凑近过来用手摸了摸,摇摇头道:“你这质地好像没陈家媳妇的好,不过丫头啊,你不知道男戴观音女戴佛吗?最好还是别戴了,绳断估计也是上头在提醒你,最近多注意些。”

我假装懵懂:“还有这说法?我还真不知道,已经戴了一年多了。对了,刚才您说陈家媳妇也戴了个这样的挂件?她是佛还是观音呢?”

“她的是佛啦,没什么问题。她那白玉要比你这更纯正些,据说是小陈花了大价钱从城里买回来的。之前她一直都戴着可看得贵气了,前两天她家遭贼,亏得没被偷掉,要不损失可大了啊,现在估计是不敢戴出来藏着了吧。”

“啊,还有这事?有偷掉什么吗?”我故作吃惊地问。

到了大婶这年纪,都喜欢说说别家的闲事,所以她不疑有它地道:“不太清楚啊,就听陈家媳妇说抽屉里几千块现金没了,这两天在家跟小陈吵呢。”

探问可结束了,我随意寒暄了几句就找借口走了。

绕了一圈到梁正的车旁,开车门坐进去,把脖子上的挂件取下来还给了他。见他随手塞在衣兜里后问:“如何?”

我把打探来的讯息复述了一遍,意外他竟又问:“你怎么看?”微默了下推辞道:“我是负责整理资料的,对案情分析不太擅长。”梁正平静地看了我数秒,“不要紧,你就说你的观点可以了。”

如此我只能分析:“从表面来看,陈氏王晴似乎没理由隐瞒白玉佛像可能被盗的事实。但据大婶说那白玉佛买来很贵,王晴出门必戴,现在不戴是因为藏起来了,这理由显得有些牵强。加上刚才大婶在问起王晴挂件时,双拳微握,脸上表情变化明显,这都是紧张的表现。所以很可能陈氏夫妇被盗走的不光是三千块钱,还包括她那价值不菲的白玉佛挂件。”顿了顿,“或者还有其它。”

梁正笑了,却是话题转了别处:“张继果然没给我推荐错人,他指你行为逻辑分析能力极强,堪比刑侦队任何一名同事。”

心头一跳,蹙起了眉。

一年里,从没听过与以前有关的事和人。从梁正嘴里说出那个名字时,我很是愣了愣。

第182章白玉佛(2)

思绪偏转。眼下这个竹镇派出所的文职工作,就是张继替我安排的。一年前,我从……孤岛回归现实,站在小区楼下很久,也迈不进步子。六楼的那个屋子,住了两年,却在某个时间点被那个人入侵,屋内无处不是他的影子。包括画廊,也推不开那扇门。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需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日何夕,君无陌路。

决定了不再回首,就将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摒弃吧。是该联系房东将两间屋子退掉了。

回转身时我眯起了眼,张继站在不远处,一如既往肃色的脸。

有想过他从最后那场殇战里全身而退,但没想过他会来找我。不过是大半个月,就彷如隔世,面对算是熟识的人也觉得陌生异常。

张继走到近处问我:“这么多天你人在哪?”

不由失笑,张继到底还是张继,无论何时他都公事公办,默看着他片刻问:“可以不说吗?你应该知道徐江伦死了,案件了结了。”

他深谙的双眸定了定,居然真的不问转身走向路边的警车,但站到车门旁又回头:“你有什么打算?”我沉念想了想,向他要求:“可以帮我吗?”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开这个口,在当时情境下,我唯一认识的人只有他了。

曾挚爱的画画,在历经千帆后,变得不再重要,也不想再手执画笔,因为心不沉静了。除去画,我还能做什么?翻罗脑中各种,好像除了犯罪心理,再没其它特长。

后来张继把我介绍到了这个竹镇的派出所,当了一名文职,负责案件资料的整理归档。头两个月,张继会偶尔打一个电话过来询问适应情况,之后或许因为又忙起了别的案件,就没再联络过了。

没想时隔大半年,竟然是从这个陌生的梁正口中听到再提张继之名;更没想到他来竹镇,居然还得了张继的推荐,那老李让我协助他是偶然还是事先安排?

我的狐疑没有表露于脸上,但长久沉默却让梁正一副了然于心状的神色。心中一沉,又暗自否定,他不可能会知道我的过去,张继不是多嘴之人。

果然听到他说:“张继虽然没解释你为何行为逻辑能力超于常人,但能得他特别推荐,定有过人之处。我也不瞒你,这次来你们竹镇表面以考察之名,实际是循着一条线而来的。在这正式向你提出:我需要你的协助。”

我沉吟半响开口而问:“有张继号码吗?”

梁正愣了愣,转而失笑了问:“你这是反过来不信我?”

我没作声,在某些事后,与人距离成了我原则,即便是工作一年有余的同事,我都与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信任这东西,心里孤凉的讽笑了下,已离我远去。

梁正也干脆,掏出手机搜到张继的号码直接拨通了递过来。我接到手中推开车门走到确定梁正听不见的旁处,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后被接起,熟悉又陌生的沉冷声在对面询问:“梁哥,什么事?”

微默,开口:“是我。”

那头沉默。

我开门见山而问:“是你将我推荐给梁正的吗?”

张继应答:“是。”

“为什么?我以为你明白,所以才安排了小镇上这个文职的工作给我。”

张继:“沉寂的时间还不够吗?”

我蹙起眉不语。

他又道:“梁哥要办的事也没什么难度,你能帮就帮,不想帮就拒了。我只做个引荐,他是循当年黑竹沟的一条线去的。”

再坐进车里,将手机还给了梁正。他问:“如何?张继那得到答案了吗?”

听着那口吻我飘了眼他,之前还觉得他与张继一般冷肃,这时滋生出一种邪冷的感觉,那眉宇间也敛着阴沉。不是他藏得深,而是在此之前我不关注也就没去分析他。

偏转过头,凝着他脸道:“张继说你是循着黑竹沟的线来竹镇的。”

梁正笑:“看来你已有了决定。”我顿了顿,颔首。

梁正启动车子,边开边道:“听闻过三年半前的黑竹沟一案吗?”我不动声色地摇头。他道:“也是,过去这么久后来那案子又一直压着,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我简单跟你说下吧。”

紧接着从镇上到派出所这段路,梁正简单扼要的把关于黑竹沟的案件给我陈述了遍,这个版本要比我当初曾听过的要具体一些,但内容大同小异。等车子停下时,我问:“所以你来的目的是查陈氏那被盗走的白玉佛?”

梁正点头:“这三年半,我一直在追踪那个黑暗组织,而白玉是他们唯一呈露于世的线索。大大小小的白玉流于市场,根源却一直挖不出来,是到近半年才查到一些端倪。”

“你怀疑竹镇可能是那组织的又一个据点?”

梁正邪冷的眼中露出赞意:“你很敏锐。”

不是我敏锐,而是人的任何行为都有动机于目的,既然他梁正放着市政警厅不待要跑到这小镇来,那必然是有重大线索在此处。陈氏王晴身上首现白玉佛,被偷窃了又不敢说出实情,内中必有蹊跷和猫腻。

按理只需把王晴带回派出所再审问一番即可,但梁正怕打草惊蛇决定暂不动这条线。表面仍作领导考察状,对全年竹镇发生的案件进行审核。我私下里问过他为什么不把这些与老李商量,他只冷笑着问:“一个组织要在一个地方扎根,需要什么?”

我立即了然。

既然当初徐江伦能够混入h市警局一手遮天,那现在也自然有势力能渗透进竹镇的这个小小的派出所。恐怕梁正找上我的真正原因另有其它:一是有张继的推荐,我必可排除在那被收买势力之外,梁正需要有人帮他打入进这里;二,我是全所对各类案件最了解的人,可在最短时间内把可疑的案件整理出来。

当夜,梦境不断。

天亮时醒来,浑身疲乏。好似被拨动了一根长久压制的弦,一旦冒出了头,想再压下去就不可能了。当从张继口中听到“黑竹沟”三个字时,不,应该是站在街头,听到王晴与大婶对谈中的“白玉佛”时,就不能平静了。

即使那些事、那个人明明灭灭地刻在不易被翻出的位置,我也在这平静的竹镇学会了安稳、学会了距离、学会了冷静、学会了沉默、也学会了坚忍。辗转中的难忘记忆在百转千回中碎成一地琉璃,我站在风中把它们扫进心底最阴暗的角落,再也没有关系。

注定了有些东西要在平静的心湖中被浮起,也注定了有些事即使一再沉寂,也不会抹去。

可即使明白过去一直就在那,挥不开也抹不去,也没想过真的有一天重重云雾被劈开,无可避免地必须去面对。

我走在寻找楚城的路上,与一些人。

本是协助梁正调查“白玉失窃案”的,没想到将一年以内所有大大小小的案子集中起来,却又找出几起与财物相关的,一经盘查,竟然都有白玉的痕迹出现。

这次梁正假借核查之名将几个当事人都请回派出所里,他亲自做笔录查问。老李几次探问我这些老案子有无特殊情况,我都摇头表示不知。但在审查完毕后,梁正走在深夜的街头,回头就只对我说了两字:楚城。

我当时是整个人都木在那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怎么“白玉案”会牵扯到……楚城?那个地名掩埋在记忆深处,光听梁正这么提及,就如被一根针扎进去,刺疼异常。

梁正并不知我心中的不平静,他说这些损失的财物里大多数都以白玉佛挂件为主,没有大件,但就是那一个小件也价值两三万。原因是原本竹镇并不叫竹镇,而叫白玉镇,不是因为它生产白玉,而是有个古老的传说。

传说很多很多年前,这个镇上发生过瘟疫,死了很多人。直到有位远行者经过此镇,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驱除了瘟疫,人们都十分感激他,想留他下来。他摇摇头说,他是这世间的孤者,有些东西陪他呆了桑田之久,又度过了沧海,舍不下。镇上最年迈的老叟问他为什么这么执着,既然已经穷困潦倒。他说,这些都是他唯一仅剩的,怎么舍得丢掉?

后来远行者走了,给老叟留了一块石头,说假如再有病灾,就将它沉在水里,然后把水分给大家喝。那块石头纯白无暇,质地光滑,像及了白玉。于是大家开始传开,说那远行者是白玉佛的化身,专门下凡来行善拯救世人的。为此,大家还以他容貌造了一尊佛,将那白玉石头安埋在佛前石下。

只是到了文革时期,不但这尊佛像被推掉了,那块石头也不知所踪,然后白玉镇被改名为竹镇。但这个传说却流传下来,所以竹镇上的人对白玉佛有特殊的情怀,认为可驱灾避难。

根源并不在这里,根源是……白玉虽然珍贵,但还不至于到稀世珍宝,城市中玉器行里都有售卖白玉佛。若迷玉成风,那竹镇上拥有白玉佛的人会很多,事实却非如此。市面上卖的佛都以弥勒佛和观音为主,而陈氏夫妇被盗走的那块白玉佛却是当年那个远行者的容貌。

第183章白玉佛(3)

镇上曾有一位画师,他把以远行者形象塑成的那尊佛给画了下来,这个年代就久远了。当白玉佛挂件在竹镇出现时,谣言就传开了,说那就是曾经压在佛前石下远行者留下的玉石所雕刻的。请了镇上懂玉石的老人鉴定,确实这种质地的白玉与市面上售卖的不同,它要更坚硬更纯白也更有光泽。

我与梁正去找过这位鉴定玉石的老人,本是想探问白玉石的情况,却在他那看到了一幅画。原来这位老人的先祖就曾是画师,那尊被推掉的佛像跃然纸上。很久没接触过画了,当目光掠及时我就移不开目光。这位画师的画工十分了得,他将佛像的神态画得惟妙惟肖,可吸引我眼球的不是那画师精湛的技艺,而是那佛的样子,准确地说是远行者的容貌。

他不是真正的神佛,只是竹镇祖先们为了感激他救命之恩而有意塑造成佛,所以他是与我们生在不同时代的人。可为何我看着那张脸,会有特殊的熟悉感?

陈氏夫妇嘴巴闭得再牢,也被梁正撬开了。不得不说,梁正确实有他的一套办案方式。原来王晴那块白玉佛是她丈夫小陈托关系从黑市上淘来的,之前王晴久咳治不好,身体很差,自从小陈无意中在牌友那得到风声,托人买回那块白玉佛后,王晴就奇迹般的身体转好了。

媒介人是一个叫“雷哥”的人,也不知梁正用了什么办法,等过几天就告诉我说雷哥找到了,也招了。说白玉佛出自楚城。

可楚城在哪?是位于东湖风景区的那个旅游景点吗?没有人知道,包括那雷哥。

雷哥也只是其中一条下线,他的上面有另外的接头人。每隔半年都会在固定的地点停一辆面包车,车上会有一包货物,而雷哥会开一辆一模一样甚至连拍照也一样的车抵达交接地点。中间他不会见到任何人,只需换一辆车开着再回来而已。当然,他开去的车上必须得有提货的现金。

这个组织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分上线、中线、下线,而三条线又都没直接关联。徐江伦是属于上线还是中线?理性分析,以他那个能力当属于最上线,货源根基。但显然他上面还有人,否则他死后,这个组织焉能再起波澜?

想到徐江伦,就有种故人已逝的悲念从心涌起。不管曾经决裂还是反目,最终他都沉进了那条湖中,连带着罪恶也一同沉没了。那是一场殇战。

在答应梁正参与进“白玉失窃案”时,我其实已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楚城两字会是第一个劈入进生活的,也没想过梁正会连夜带我驱车离开竹镇,甚至连跟老李请假都没来得及,只匆匆拿了一些个人用品。

原因是,梁正让跟着雷哥那条线的那边,有人出事了。

抵达目的地时,首先我看到了张继。目光相触只一瞬,他就大步走过来问梁正:“到底怎么回事?”梁正一路都是寒着脸,只听他沉声道:“当面问吧。”

枫桥旅馆208房,梁正打头敲门,两声之后门就拉开了些,一颗脑袋钻了出来,看清来人立即苦了脸道:“老梁,你总算来了,小六疯了。”

梁正把门推了推,将那人给挤开直接迈入。我因走在最后,所以还在门楣处就听到梁正在问:“陆续,许玖是怎么回事?”

心中微动,陌生的两个名字。等走进房间视界打开后,我心头猛的一跳,那处窗前背站了一个黑色的颀长身影,从发型到身姿到衣装,与他都太像了。

不可能的。全身所有的直觉在否定,可我移不开凝注那背影的视线,直到他转过身。握紧在两侧的拳松开了,微不可察地轻颤。

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五官立体,眼睛黑亮,与那个人不相伯仲,区别在于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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