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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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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华以沫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尘儿不好奇我来荣雪宫作甚?”华以沫撑着自己的头,望向眼观鼻鼻观心的苏尘儿,开口道。

“我问了,你可会说?”苏尘儿听到声音,才抬起眼道。

华以沫唔了一声,似是思忖了会,方才语气烦恼道:“尘儿总是这般晓事明理,倒失了许多乐趣呢。”

苏尘儿顿了顿,眼神明亮地望着华以沫:“我知道你是来寻人,至于是谁……与我无关。”

“尘儿还是这般冷情。”华以沫轻笑起来,“这荣雪宫,其实倒真的适合尘儿啊。”

苏尘儿对这话题显然没有什么兴趣,沉默着不再接话。华以沫也不恼,兀自打量起来。

一刻后。

脚步声响起。

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身影缓缓从通道里闪现,然后一步步走向大殿正中的一把雕刻大气繁复的椅子,一个转身,衣袖一挥,便悠然入了座。

“鬼医?”

同样清冷如雪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

☆、荣雪之行(四)

华以沫和苏尘儿望着眼前一身白衣翩跹的女子,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对方脸上。

一张精致的白玉面具遮盖了自额头到鼻下的大半部分面容,只余下尖削的下颔,自面具底下延伸出来。而滑润的面具上,左颊处雕刻着一朵小巧细腻的雪花。此时,那面具里透出来的深邃目光,正冷冷地打量着坐在位置上的两人。

“江湖传闻鬼医已久,众人皆不得其面目。不曾想如今竟拨冗来了我荣雪宫,不知是何用意?”白渊沉吟着开了口。

华以沫注视着那双眼睛,缓缓开口道:“我有一事,想来询问。”

“荣雪宫与阁下素不相识,为何我要回答于你?”座上人儿斜靠在椅子上,望着华以沫道,“更何况,不久之前,你方阻饶我荣雪宫追杀叛徒,并出手伤了鬼判使者。”

“那不过一场误会,宫主何必如此介怀。”华以沫轻笑,“我虽久居鬼医窟,江湖之事,却也知晓一二。素问荣雪宫皆痛恶薄幸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可是如此?”

白渊顿了顿,方点了头。

“既如此,我所问之事,正是关乎于此,才前来相问,希望宫主成全。”华以沫淡淡道。

白渊一时沉默下来。

片刻,白渊方开口道:“若要相告,也并非不可以。只是你伤荣雪宫之人在先,于情于理,也不能单单应了你的话。”

华以沫听出了对方言下之意,点点头:“自然。宫主想要如何,但说无妨。”

“我要你应我三个条件,如何?”

“噢?”华以沫轻轻挑了挑眉,“不过一个问题,宫主一开口便是三个条件,打的可是好算盘。”

“我并未求你答应。你若不应,我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了,也不与你为难。请便。”话落,伸出手,朝门外摊着,做出了送客的姿势。

“宫主也太没有耐心,我应下便是。”华以沫眼底闪过一道光芒,嘴上却依旧笑盈盈道,“不知宫主欲何为?”

“嗯。”白渊这才收回手,淡淡道,“既如此,请随我来。”

说着,白渊站了起来,一头极长的青丝垂在脚踝,如同一匹上好的绸缎一般,随着行走轻晃。

白渊领着两人在荣雪宫里行走,苏尘儿忽然低声朝华以沫道:“这般便轻易应下,真的好么?”

华以沫脚步微微一顿,偏头望向苏尘儿,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有些事,我非知道不可。”

苏尘儿垂下眼去,微微叹了口气。

三人几个辗转,渐渐越走越偏僻,最后来到了一扇铜门前。

铜门上,雕刻着诡异的浮雕,熊熊大火从下面蹿起,仿佛灼烧着世间万物,有凄厉扭曲的人面在火舌下挣扎,压抑的气息透门而出。而门匾之上,四个大字扭转成狰狞的弧度,赫然刻着“峥嵘幻境”。

“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峥嵘幻境。”白渊转身望向两人,缓缓道,“一困鬼神,二困魔佛,三困世间万生。这里,是荣雪宫惩戒之所,也是用以消除个人业障之地。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进去后会遇到什么,是生是死,皆看你们各自造化。”顿了顿,白渊继续道,“有的人,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有的人,出来了,却也疯了。鬼医,非说我没有提醒你,像你这般业障深重之人,所历经得必定更为困苦,你现在反悔来来得及,有机会离开。”

“峥嵘幻境么?”华以沫低声重复道,她凝视着铜门上的浮雕,面色有些凝重,眼底却坚定如石,“这般有趣的地方,我倒要好好闯上一闯。”

“很好。”白渊转头,望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苏尘儿,“若我没有认错的话,这位想必是阮家堡的苏姑娘罢?”

苏尘儿望向白渊,点了点头,默认了。

“原来江湖传言是真,你果然为了阮君炎将自己换给了鬼医。”白渊沉吟道,“苏姑娘情深意重,虽手无缚鸡之力,白渊也还是敬你一分,并不需要你也入内。”

一声轻笑响起。

“这可不行噢,宫主。”华以沫望向苏尘儿,话语带笑道,“这般共患难的事,尘儿在我身旁,我方安心许多。尘儿想必也愿与我一同前往。尘儿觉得呢?”

苏尘儿抬眼望向含笑望着自己的华以沫,那张混合着清纯与魅惑的脸上神色灿然,毫无之前凝重之意,仿佛眼前不过是一处寻常地方一般。苏尘儿只沉默了一瞬,还是顺着华以沫的话轻轻点下了头:“自当听从吩咐。”

白渊闻言,也不再阻止,开口道:“既如此,两位便请罢。”

华以沫点点头,扯过苏尘儿垂落身侧的手,转头低声在她耳边轻笑道:“尘儿,若我把命留在里面,可要记得为我收尸。”

苏尘儿也不抬眼看华以沫,只望着铜门轻轻答道:“好。”

华以沫脸上笑意更甚。

“嗡——”

铜门推开。华以沫拉着苏尘儿,缓步走了进去。

白渊看着眼前铜门复又关了上。

她静静地站在门前,伫立了许久,一时不知在想些什么。

近半个时辰后,白渊方才轻轻甩了甩手,转身离开了。

峥嵘幻境。

甫一踏入,两人眼前便白雾缭绕,丝毫无法看清三米之外的事物。

华以沫脸色平静,拉着苏尘儿复又往前缓步行去。

只一踏步,周围情景忽变。

所有白雾瞬间往身上涌来,手上一空,便再也感觉不到那抹温热。

“尘儿?”华以沫轻声唤了句。

“尘儿……尘儿……尘儿……”

四周回荡起华以沫的声音,空荡得分外寂寥。

华以沫轻轻皱了皱眉,知晓峥嵘幻境已经被触动,索性放弃了找寻苏尘儿的打算,凝神往前小心走去。

在华以沫走出约莫十来步之后,眼前白雾忽然消散开来。映入眼帘的,是茵茵绿草,潺潺溪水,一幅田园风光的模样。

华以沫忽然脑中有什么模糊开来啊,一晃神,待回过神来时,不知为何只觉得口渴难耐,于是走到溪边,蹲□子去掬溪水。

溪水入喉,甘甜凉爽。华以沫却觉得腹内更为干渴,又掬了一把。

唇齿之间忽然一股浓烈的铁锈味传来,华以沫一惊,低头看去,手心间原本清澄的溪水已是血红模样。

华以沫手下意识一甩,便将手里的血水甩了出去,落进了清澈的小溪里。顿时,那抹鲜红缓缓晕染开去,逐渐将整条溪水染得血红。

华以沫怔怔地站起来,忽然感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连忙一个侧身避过。

一个举着柴刀的男子赤着双目,朝华以沫撕心裂肺地吼道:“是你!你这个凶手!你杀了他们!”

“你在胡说些什么?”华以沫皱皱眉,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嘈杂的呼救声。

华以沫转头望去,不知何时小溪边躺满了尸体,那些人皆双目圆瞪,面色发青,鲜血顺着青草一路流到溪边,染红了整条溪水。

“都是你杀的。都是你杀的。”那个拿着柴刀的布衣男子形似疯癫,目眦欲裂地重新往华以沫扑来。

华以沫又一个侧身躲过。身后忽然又传来一道劲风袭来。华以沫转头,身后不知何时已涌来一大帮男女老少,手里拿着各种工具武器,脸色愤恨地砍杀过来。

华以沫脸一沉,避不过,手上银针一闪,已一把飞往人群之中。

一时间,一个个人倒下去,只是后面的人依旧踩着尸体冲上来。不过是些普通的百姓,华以沫一挥手,便有成片的人倒下,毫无招架之力。血从人身上不断涌出来,渐渐将青草地染得一片血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到后来,华以沫已忘记自己是第几次撒针,眼前一片血红颜色,连神智都有些恍惚。触目只有堆得极高的尸体,与依旧不管不顾冲上来的人。

手渐渐酸软,眼前也开始模糊。那些人影憧憧,晃得无法看清。只有下意识地抬手,放针。华以沫的神情渐趋麻木。

下一瞬,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华以沫回神用掌往后一劈,将人震得吐血倒地,自己却也向前趔趄了一步,唇角溢出血来。

只这一停顿,眼前的人群已涌到身前,一把菜刀罩头便往华以沫头顶砍来!

苏尘儿学识渊博,对江湖传言里的峥嵘幻境也知晓颇多,虽未曾得见,却隐约明白其原理仍是八卦五行,并借由各种幻境逼迫出人内心最为薄弱的一面。因此一陷入白雾之中,苏尘儿并未选择往前走,反而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原地坐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开始沉静心神。

“小尘儿。小尘儿。”

耳边忽然传来声声熟悉呼唤。

那声音,相隔多年,犹如往昔般清楚,苏尘儿置于膝盖的手微微一颤。

睁眼,入目的早已不是那些缭绕白雾,而是一间熟悉的房间。

岁月恍惚如梭,一瞬间奔涌而来。

“小尘儿,又躲在书房用功呢。”一个有些拉碴胡子的男子俯□来,望着书桌上的墨字,笑道,“小尘儿的字愈发好了呢。”

苏尘儿这才发现自己手中执了毛笔,想起这是在家里,难怪看着熟悉。而这,正是自己的书房。

“别发呆了,快出来用膳罢,等会爹爹有事要出去一趟。”男子拍了拍苏尘儿的脑袋道。

苏尘儿心底忽然闪过一丝不安,伸手执了男子的衣袖,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爹爹要去哪里?”

“爹爹要去杀大坏蛋啊。”苏远朝苏尘儿笑笑,“不过很快便回来,尘儿好好读书写字,在家等着爹爹。爹爹回来给你带糖葫芦吃。”

那刚毅的脸上神情温柔,漆黑的眼睛含笑望着苏尘儿,如同以往每一次般宠溺温情。

世人眼里的大侠,在自己眼里,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温柔父亲。

苏尘儿坐在饭桌旁,望着苏远一步步离去的背影时,心底的惶恐越甚,突然站了起来,开始往外跑去。

不行。不行。一定要追上爹爹。

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

作者有话要说:嗯,要铺展开一些两人以往的事了~~当然,JQ什么的,会有噢~~~嘿嘿

☆、荣雪之行(五)

华以沫见菜刀劈头盖脸而来,脚方退了一步,便被躺在地上的一个小孩死命抱了住。那小孩嘴里不断涌着血,张嘴咬住了华以沫的脚踝。华以沫一时来不及再退,只得头往旁边一侧,那并不甚锋利的菜刀重重地落在肩头处。

华以沫只觉一股剧痛袭来,脑中本就紧绷的弦顿时断裂,身子一软,便朝地上倒去。

“以沫,以沫?”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在华以沫耳边响起。

华以沫艰难地睁开眼来。

“以沫,怎得睡着了,小心冻着。”一盏油灯闪着昏暗的光,眼前女子的脸庞在光晕里模糊开来。

华以沫微微转了转身,只觉得整个身子僵硬得一扭便会发出咔咔的响声来,脖子更是酸涩得厉害。她闷哼一声,张口朝身旁女子道:“沫儿睡着了么?”

话语软软糯糯,带着清脆的童音。一双迷蒙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灵动逼人。此刻泛着水雾望向女子,同时纠结地伸出小手抚着自己的脖子。

“嗯,若是困了,便去床上睡罢。”女子伸出手,帮女孩动作轻柔地按了几下。

华以沫揉了揉眼睛,看到眼前女子手中火红的嫁衣,方才想起来,原来刚才姐姐正在进行最后的绣工,而自己本陪在身边,想等她一起上床睡觉,不曾想看着看着,竟打盹了过去。

“那,姐姐要什么时候睡觉呢?”华以沫睁着大眼睛望向华清扬问道。

华清扬唇边绽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道:“姐姐这便陪以沫去睡觉,好不好?”

“好——”华以沫欢喜地点头应了,顿了顿,又似想到了什么,奶声奶气地补充道,“姐姐今天也要念诗给沫儿听。”

“嗯。”华清扬点点头赢了,放下手里的嫁衣,打算等妹妹睡着了再把最后一点绣完。她站起来,拉起华以沫的小手,慢慢走到床边,捏了捏华以沫的小脸,道:“以沫乖,到床上去。姐姐去拿诗本。”

华以沫重重地点了点头,脱下外衣挂好,一溜地爬上了床,乖乖躺好,方盖上被子,华清扬已经来到了床边。

“今天晚上沫儿有想听的诗吗?”华清扬手里执着毛诗,跟着上了床,靠坐在华以沫身旁,轻声问道。

华以沫认真地想了想,道:“以沫还想听那首……唔,野,野有什么草,有美,有美一人……然后,然后清扬……兮……”

华清扬听到断断续续的诗句,忍不住笑起来:“是野有蔓草噢。以沫想听是因为诗中有姐姐的名字吗?”

“嗯!”华以沫拉着被子望着华清扬,眼睛亮亮的,“沫儿觉得,姐姐的名字真好听。和姐姐一样温柔呢。”

“甜言蜜语,可是晚上偷吃糖了?”华清扬宠溺地揉了揉华以沫的头发,眼神有一瞬间陷入恍惚,“姐姐倒觉得,以沫的名字,很好听呢。”华清扬的声音轻柔起来,荡漾在静谧的空气里,伸手轻轻拉住了华以沫露在被外的手,“以沫喜欢自己的名字吗?相濡以沫,以沫一定会幸福的。”

“姐姐也是。”华以沫忽然似想到了什么,皱了皱小鼻子,瓮声瓮气道,“虽然沫儿不喜欢夏哥哥,可是如果姐姐喜欢,沫儿就,就勉强喜欢他好了。”

华清扬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唇角勾出幸福的微笑,嗯了一声,然后道:“古灵精怪,那姐姐念咯?”

华以沫连连点头,闭上眼,听着耳边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R坝新荩懵稙彏彙S忻酪蝗耍袢缜逖铩e忮讼嘤觯胱淤申啊!

温柔得像一个不舍醒来的梦。

再醒来时,是被耳边隐约传来的争执声吵醒的。

华以沫揉了揉依旧困顿的双眼,勉强睁了开来,一转头,发现姐姐并没有身影。她皱了皱眉,然后赤着小脚下了床。

不知为何,越靠近房门,心跳便跳的越来越厉害。

房门吱呀被打开了一条缝。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永生难忘的场景。

一把闪着银光的利剑,正刺在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女子心口。

“夏于铭!你……为何这般做?”华清扬温柔的脸上布满痛苦与绝望,唇角有鲜血缓缓涌出。

“我承认,你很漂亮,你的身体也很诱人。”说话的正是夏于铭,那英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讥讽,“只是,再诱人,也抵不过你华家祖传的《华氏十三针》。既然事已至此,别怪我,清扬。”

话音方落,夏于铭将手中的剑更深地刺入华清扬的心口。

滚烫的鲜血沿着剑刃流下来,一滴滴滴打在灰色的地上。而华清扬眼里神光,一点点湮灭黯淡。

那血红,也一滴滴,映在年幼的华以沫眼中。

一滴,一滴,也打在她心底。

苏尘儿迈脚奔跑着,风声呼呼地从小脸上滑过,刮得生疼。

眼前的男子身影却逐渐远去。

自己沉重的喘息声在耳膜处轰鸣,汗水流进眼睛,生涩得仿佛要流下泪来。

然而不过眨眼间,眼前的空茫便刷的拨了开来,耳边忽然响起了打斗声。

苏尘儿一个趔趄,狠狠地摔在地上。抬头间,正望见一张惨白的脸在自己眼前,喉间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苏尘儿吓得整个人往后一缩,手却触到一股温热,转头望去,竟是一只断手横陈在手底。

苏尘儿的小手忍不住颤了颤。心底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

“尘儿,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爹。苏大哥……因为我牺牲了……”

“不,不会的。”苏尘儿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眼望去,才发现眼前尸体纵横,血肉模糊。鲜血蔓延到自己脚下,染得那双粉色的鞋子变得鲜红。

苏尘儿往后一退,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开始蹲□子,一具具开始翻看那些尸体。

有些尸体,脸上被血浸得看不清面容,苏尘儿便咬着牙,抬起手去擦拭对方脸上的血,洁白的衣袖很快也染了红色。

尸体太多,支离破碎地躺在地上。脸上神色皆是怨憎、不甘、以及仇恨,狰狞可怖。苏尘儿颤着手,拖着沉重艰难的步伐,一直,一直,寻找着熟悉的面容。那小小的粉唇早已被牙齿在不知不觉中咬出血来,眼底神色脆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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