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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她?”
“我也去!”,云飞说。
“xx医院”,尚飞说,“周末吧,周末我们大家一起去?”
“不,我跟云飞今天下午就去!”
我急于看到芷惠,只是这样一种心情,作为朋友、作为一个喜欢着她的人、作为一个令她做出疯狂行为的人,我不能够用一种旁观者的舒缓的心情等待。我要去告诉她,亚飞的死不是她的错;我要去告诉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要去告诉她,真心的希望她快点走出心灵的阴影。
“好吧,我不拦着你们了,只是我请不到假。”,尚飞说,“否则,我应该陪你们去。”
“你去上班吧,那个医院我知道,由我陪着肖雨不会有问题的!”,云飞说。
大多数的时间都用来聊天了,吃完饭就一点半多了。尚飞匆匆的走了,云飞和我也出发前往xx医院。
倒了一次车,大约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就到了那家医院。
在旁边的水果超市买了些水果,我们向里面走去。这个时候,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昔日的让人心醉神迷的女孩子究竟变成了何种模样,不知道她是否会认出我这个“罪魁祸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在平添一份沉重的心理负担。
问了登记处,我们直接往楼上走去。
302号房间,站在门口,我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怯惧。手举起来,碰触到门的时候又缩了回来。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云飞抢上前敲响了门。
等待,我秉住呼吸。
“不用担心!”,云飞握了握我的手轻声说。
我很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幸亏是两个人一起来了,如果是我自己说不定会落荒而逃吧。
“亚飞,亚飞来了,我去开门!”,芷惠的声音流露着急切。
我的心一酸,眼泪差点儿流了出来。这个痴情的女孩子啊,上天怎么忍心如此的对待她呢!
“小惠乖,好好等着,我去开门!”,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难道她的妈妈在这里?不是听说雇了专门的看护么?如果是她的妈妈,我还要不要进去呢?他们肯定不希望见到我!可是,怎么办呢,总不能掉头回去,对芷惠的心意难道就如此的微小么?不管了,随便会怎么样吧,勇敢的抬起头面对一切,即使是一场暴风骤雨!
我用力的抓紧装水果的塑料袋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门。
门开了,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芷惠。她穿着粉色的睡衣,头发有点凌乱,似乎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脸色略微的有些苍白,眼神有些朦胧。她的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戴着宽边眼镜,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一个气质很好的中年妇女,浅蓝色的长裙和白色的薄毛衫,样子跟芷惠有七八分接近;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穿着朴素,模样倒也清秀。
果然她的父母都在呢,看着他们冰冷的眼神,我的心咯噔一下。
“亚飞,亚飞,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呀,想你想的都生病了!”,芷惠突然抓住我的手委屈的说。
她真的疯了!
我唯一的一丝幻想破灭了,听她喊我亚飞,心里像是有一根刺。
无奈的感觉
“小惠,你看清楚了,他不是杨亚飞!”,她的爸爸冷冷的说。
“对,小惠,他才是害死杨亚飞的凶手!”,她的妈妈声音里带着刀子。
我不能为自己辩驳,也无从辩驳,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地承受。
“叔叔,阿姨,你们不能那么说,肖雨已经很痛苦了,这样的结果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也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的!”,云飞低声说。
“爸妈,你们错了,他是亚飞!”,芷惠往屋子里拉我,“你们不许对他这么凶,他不是故意不来看我的。对巴,亚飞?”
“小惠,他是肖雨,是那个夺走了亚飞的不要脸的男人!不对,他根本算不上是个男人!”,芷惠妈妈恨声说,“听妈妈的话,把他赶出去!”
“叔叔阿姨,我可以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这一切不是肖雨的错,你们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云飞说,“我们今天是专门来看芷惠的,你们让我们进去跟她呆会儿,说不定对她会有帮助呢!”
芷惠始终都认定我是亚飞,使劲的往屋子里拽我。
听了云飞的话,她的爸爸妈妈终于不说话的走到里面坐下,算是默认我们可以进去了。
我跟亚飞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坐在芷惠的旁边。
“小玲,赶紧去倒水!”,芷惠笑着对那个女看护说,“要菊花茶,多加点儿冰糖,那是亚飞最喜欢的!”
叫小玲的女孩子看了看坐在一边的芷惠的父母,见他们没有任何表示,赶紧给我跟云飞各倒了一杯茶水,又放了些冰糖,放到了前面的桌子上。
“小玲,你先出去一下,一会儿我们叫你!”,芷惠的妈妈说。
小玲应声走了,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五个人。
“亚飞,你这些天去了哪里了,到处都找不到你,手机也不开?”,大滴的眼泪滑落。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告诉她我不是亚飞,还是假装作自己就是亚飞?
“芷惠,你看看我是谁?”,云飞大声地说。
芷惠把目光转向了云飞,然后一声尖叫,“肖雨,你怎么还有脸来?”
“芷惠,你再看看,我不是肖雨,我是云飞——郑云飞,你不记得了?”
“不对,你就是肖雨,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芷惠突然扬手给了云飞一巴掌。
“如果打我能让你出了心头的那口气,你就再使劲儿的多打我几巴掌吧!”,云飞一点儿也没有生气。
芷惠果然又挥出了左手,我站起来想要告诉她我才是肖雨,被云飞制止了。
然而,就在她的手将要落在云飞脸上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她仔细的打量着云飞,慢慢的收回了在半空的手。
“你不是肖雨,肖雨很白,你却很黑;肖雨的眼睛能勾魂儿,你的很大却真挚;肖雨是个妖精,你没有那种味道。”,她喃喃的说,“可是,你是谁呢?”
“我是云飞——郑云飞!”,云飞笑着说,“我们是老同学啊,以前经常一起活动的。”
“郑云飞,郑云飞?不知道是谁!”,她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眼睛骨碌碌转动着,看的出是在搜索记忆。
她的爸爸妈妈眼睛里燃起的那一丝希望再次暗了下去。
下一瞬间,芷惠突然转过来,死死的盯着我,“你是谁,快说为什么假扮亚飞,你把亚飞怎么样了?”
“我是肖雨,芷惠,亚飞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让我转告你——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我轻轻的说,“你能做到吗?”
“不可能,亚飞不可能让别人转告我,他明明知道没有了他我哪里还有幸福和快乐!”,芷惠伤心的说,“都是肖雨那个该死的妖精,他迷惑了亚飞,抢走了我的亚飞!”
我苦笑,即使是疯了,她心心念念所不能忘记的还是对我的恨。
“亚飞,亚飞你快点回来吧,否则我会活不下去的!”,芷惠坐在床上,不停的念叨着,似乎已经忘记了我们。
我跟云飞相视一眼,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到小惠这个样子,你是不是高兴了?”,芷惠的妈妈对着我说。
“阿姨,我怎么可能高兴呢,芷惠那么漂亮可人的女孩子变成现在这样,我除了心疼就只有心疼!”
“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们不会被你这张妖精嘴脸迷惑的!你恼恨小惠害你失去了工作,所以用这种方式报复。但是如果不是你们做出那种道德沦丧的事情,小惠怎么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芷惠妈妈流着泪说。
“阿姨,我从来都没有恨过芷会,更不会去报复。是的,她的确因为愤怒做出了一些伤害到我的事情,但是我完全可以理解。所以,我选择一个人悄悄的离开,想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苦疼,希望我跟亚飞的纠缠可以有个终结,也希望亚飞和芷惠可以最终走到一起。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亚飞会做出傻事,芷惠也因此受到了刺激!”
“巧舌如簧,谁知道是不是你把杨亚飞那个混蛋逼上了绝路,小惠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妖精!”
“阿姨,你这么说太冤枉肖雨了,他也是个很善良的人,一直把亚飞当成最好的朋友,不论怎样都不会希望亚飞死的,况且他从见到芷惠那一刻起就喜欢上了她,又怎么可能会故意伤害芷惠呢!”,云飞站起来说。
“你叫郑云飞是吧?以前听我们小惠提起过,好像你也被那个妖精给迷住了吧!你这么帮他说话,不会是你们合谋算计了杨亚飞吧?”,芷惠的妈妈上下打量着云飞,“这是怎么了,放着好好的人生道路不走,偏偏认定了歪道!”
“阿姨,你这么说过分了!”,云飞提高了声音,“爱情是没有性别的,亚飞喜欢肖雨有什么错?他的死已经给肖雨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让他不停的自责!我跟亚飞是好哥们,跟肖雨是好朋友,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好好的。是的,我喜欢着肖雨,可是他不是你们嘴中的妖精,他拒绝了我,所以我们只能作好朋友。”
“不要吵了!”,芷惠的爸爸突然站起来厉声说,“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不敢保证不动手打人了!”
云飞还想说什么,被我拉住了。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衷心的希望芷惠可以很快的好起来!”,在门口,我给他们深深的鞠了个躬。
我跟云飞走下了楼梯,身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那个声音像一枚重锤敲击在我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并不是全然的没有心理准备,因为理解他们的苦,因为明白他们的心情,所以无法为自己说辞,然而这种丝毫不能辩驳的痛苦并没有减少半分。
我看看云飞,他的眉头拧成了麻花状。
“理解他们吧,如果自己的女儿变成了那样子,没有谁能够保持理智和清醒!”
“我理解,可是他们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怎么也不能跟市井小民一样蛮不讲理吧,尤其是芷惠的母亲,说话那么难听!”
“这就是母亲跟父亲的区别,孩子出了事情他们一样的伤心和痛苦,可是母亲更倾向于向外界发泄和报复!”
“可是也不能不问原由的把罪过都推到你的头上啊!”
“这些都是小事情,如果可以让他们好受些,打我一顿也没什么!”
“肖雨,你不能这样,总想着自己承担一切,你会受不了的!”
“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我耸耸肩,给他一个笑脸。
“你笑的比哭还难看,我看了都心疼!”
“我们赶紧回去吧,如果晚了会堵车的!”,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否则也许真的会哭。
走出医院门口,看了看时间刚好四点一刻,不知不觉竟然在这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原来被人骂跟作其他令人开心的事情一样,都可以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
物似人已非
这个时候,太阳的距离已经是比较远了,阳光照在身上似乎没有了任何力量。轻风阵阵,竟然有些寒意升起,我使劲的紧了紧衣服的领子。
“冷了?”,云飞轻声问。
“有点儿,不过很奇怪!”,我说,“现在并不是最冷的时候,天气还这么好,我却已经把过冬的衣服穿上了!”
“你是不是瘦了阿?”,云飞问。
我先是一愣,继而恍然。
“不会的,我的胃口一向很好,何况在薛涛家还经常吃肉,按理说应该胖了才对!”,我自顾的说,“嗯,应该是胖了吧,人家都说瘦人耐寒。这么看来,我还真是没心没肺啊!”
“不许胡说!”,云飞有些严肃,“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细腻最懂得为别人着想的人了!”
“真心话?”,我斜视着他。
“我骗你赚钱啊?”,云飞有些生气的样子,“肖雨,你是怎么了,被芷惠的爸爸妈妈刺激坏了脑袋还是被风带走了魂魄?”
“你才是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么,莫名其妙的说这种话!”,我冲口而出。
“你看看你刚才的样子,一脸的放荡!如果是心里委屈,你大可以说出来,跟我见什么外!”
我黯然,自己放荡了么,跟云飞见外了么?
我不知道,委屈肯定是有的,伤心也不少,还有痛苦和自责。可是,放荡就毫不相干了,且带着一种伤人的味道。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不过,你真的明白放荡意味着什么吗?这个词也许不应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尤其是针对我!”
他一怔,眼中的自责一闪而过。
“肖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似乎觉得这并不足够解释刚才的不择言,他接着说,“我是看到你的那种神色——那种自暴自弃和轻佻的神色,很生气才胡言乱语的!”
我默不作声,虽然明白他是因为很关心我,就像是父母的恨铁不成钢。可是,放荡那两个字是一根无法轻易抹掉的毒刺,尤其是对我这样保守的人。
“肖雨,我知道你自己错了,我十二分心意向你道歉,你原谅我的口不择言,好么?”,他停下脚步,抓住我的双手说。
“没什么,我知道你是出于对我的关心,所以不会怪责你的!”,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也不要往心上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么?”
“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云飞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回到尚飞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到了门口,我们才想起来,忘记跟尚飞要房子的钥匙。进不了屋子,我们只好重新到了楼下。
“找个地方坐会儿?”,云飞问。
“不要了,我们就在附近溜达溜达,估计尚飞很快就回来了。”
我们走出小区门口,往旁边的一条看起来很是繁华的巷子走去。
刚刚走了一半,我的手机就响了。
拿出来一看,尚飞的短信,原来他已经回来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到。
我冲云飞笑笑说,“尚飞的短信,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早知道他这么快,我们在门口等一会儿不就好了!”
“不要管他,我们走到尽头再回来!”,云飞皱了下眉头说。
“那样不好,我们并不是真的没有回来,何必让他等呢!”,我说,“何况,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并不打算买什么东西,不是吗?”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们就回去吧!”,云飞说,“那个臭小子就是算定了你好说话,所以才不发短信给我。”
我不由的笑了,原来云飞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因为尚飞发短信给我而不是给他怄气了。
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璐璐的声音,“尚飞,肖雨回你短信了吗,说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呢,估计在公交车上,没看到吧!”
“要不给老大打个电话?”,说话的是西飞。
“不用了,给他打电话也不会立刻回来,我们还是等等吧!”,尚飞说,“不过,我想他们应该快回来了,不到两点就去了!”
“怕是赶上堵车了!”,璐璐说,“我还是给云飞打个电话问问!”
“怎么停下了,他们不是正等着么?”,我奇怪的看看云飞。
“我就是要让尚飞那个臭小子看看,是不是一打电话我们就能立刻出现!”,云飞拿出手机说。
我再次的笑了,如此可爱的个性。
电话响了,云飞立刻接听。
“喂,璐璐吗,我们就在门口了!”,这个傻瓜,没等对方说话自己先开口了。
门开了,开门的正是璐璐。
“林尚飞,你这个臭小子,我哪里得罪你了,死活不愿意给我打电话!”,云飞一进门就说,“你看,这不是一打电话我们就立刻到了!”
“我正想问你呢,怎么这么巧?”,尚飞立刻还击,“为什么你知道我不让给你打电话?你是哪路大仙不成?”
“我呸,还大仙,我要是大仙先教训你这个臭小子一顿!”,云飞说,“就让你找个这个世界上最丑最凶的老婆!”
“可惜你不是大仙,所以,不要痴人说梦了!”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一见面什么没说先吵开了?”,璐璐大声说。
“让他们两个吵吵吧,这么长时间不在一起了,难免十分想念!”,西飞笑呵呵的说。
“谁会想念他!”,异口同声。
“干什么抢我的话?”,相视一眼,还是异口同声。
西飞和璐璐不由得哈哈大笑,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脑子里尽是亚飞过去的一言一笑。
“你们还真是有默契!”,璐璐边笑边说。
“谁跟……”,说了两个字,两个人同时住嘴,各自用力的坐到了沙发上。
似乎是被感染了,也似乎是吵架只是一种见面的方式,总之云飞和尚飞竟也都露出了笑容。我的悲伤一阵阵的翻腾上来,压都压不住。
他们这么快就已经把亚飞忘记了,还真是世态炎凉阿!
亚飞的信(1)
“怎么了,肖雨?”,云飞第一个注意到我的不对劲儿。
“没什么,就是看你们这么开心,没来由的一阵伤感!”,我低声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似乎无时无刻不被哀伤缠绕!”
“不对,你骗人,刚才进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云飞立刻说道。
“肖雨,亚飞已经去了,你就是伤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