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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因为贱。”
“也不全是,虽然有时贱的老子想抽死你,”叶水川看着他,“你长得不错,想上你的人挺多,看热闹的更多,所以宁逍经常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你的名字,我举个例子,假如你是那种讨厌罗嗦的人,而你有个追求者,你不喜欢他,恨不得把他踹到一边去,但他是那种不会放弃的人,弄到最后你的朋友、甚至从酒吧刚刚认识才聊了一两句的人都忍不住说几句‘那么喜欢你,干脆把他上了’或者‘你什么时候上了他’之类的,你什么感觉?”
祈乐想也不想:“那我肯定越来越烦他,万一真上了,他们又会问上他什么感觉,爽吗之类的,话题没完没了只会更烦,我又不傻。”
叶水川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你们绝对没做过,何况宁逍身边从来不缺人,更不会找你了。”
祈乐稍微放心,奇怪的问:“他既然烦我,为什么同意我住进去?想让我知难而退?”
“不是,和宁逍合租的那人找了个伴,搬走与人家同居了,宁逍本来想把那间也租了,落得清静,结果那人在搬家前就告诉了你,所以你下手快,赶在宁逍之前把房子租了签下合同,我记得你当时还高兴的哭了。”
“……”祈乐说,“最后一句不用提了谢谢,那变态什么反应?”
“他不屑呗,继续玩他的,后来见你自愿给他收拾屋子、做饭外加洗衣服,也就默许了,反正不用白不用,”叶水川撇嘴,“丢人。”
祈乐拍胸口:“那也总比和他做过强,省得老子想起来恶心……等等,你说他身边从不缺人,这事我知道吗?”
“嗯。”
祈乐指指头上的纱布:“我每次都要弄到这么惨?”
“不,你只是伤心,毕竟你们还不是情侣,可这次和宁逍上床的是那小贱人,”叶水川想起这件事就生气,“那贱人平时一口一个小远哥叫着,和你的关系特别好,你有什么心事也都和他说,基本就把他当亲人了,可他呢,他竟然背着你和宁逍上床!”
祈乐见他的火气越来越大,急忙安慰:“行了反正我不记得,君子成人之美,他们相爱就让他们在一起吧。”
叶水川嗤笑:“哪有爱,宁逍只是玩玩,不出两个礼拜绝对就把他甩了。”
“哦,那是他们的事,和我没关。”祈乐把情报整理一遍,他和宁逍不是情侣,等他出院把房子一退,从此各不相干,实在太好了!
叶水川见他这种反应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是兴奋的说:“对了,宁逍吻你并被你揍了一拳轰出医院的事已经传开了,宁逍这次面子丢大了。”
易航的眼睛噌的亮了,笑呵呵的抬头:“你也被吻了?”
“只是碰了一下,”祈乐斜眼看过去,“老子当时狠狠揍了他一拳,你呢?”
易航一呆,从桌上摸来一个苹果,继续可怜的闷头啃。
祈乐看向叶水川:“消息是谁传的?”
“我!”
祈乐:“……”
叶水川满脸兴奋:“你好不容易帅气一把,当然得让他们都知道!”
“……”祈乐问,“你之后就没发现有点小问题?”
“是有问题,现在一群人等着看戏,看你怎么求宁逍原谅,他们又开赌局了,赌你恢复记忆后什么时候去,大部分人押当天,还有人说隔天,反正最长的不超过三天,”叶水川生气,“他们都不觉得你帅吗?关注点严重有问题!”
有那么多蠢事做铺垫,一般人都会这么考虑吧……祈乐忽然想起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严重怀疑,他弄到今天的地步很有可能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精英男说他身边没正常人,也许可能大概……是真的?他扯扯嘴角:“什么叫又开赌局?”
“他们经常开,上次是你被骗到山上苦等两天回来生病,他们赌你病后会不会彻底放弃,结果全押你不会,最后不了了之。”
“……”
“我告诉你小远,这次你给老子争气点!”叶水川逼视他,“你可不能干巴巴的去求他原谅,太丢人了!”
祈乐面无表情:“放心,只要我没恢复记忆就不会求他,哦,如果他们哪天开个我失忆后会不会再次爱上他的赌局,记得押不会,到时候咱们四六分,我六你四。”
叶水川爽快的同意:“好,只要你别像以前那么没出息就成。”
祈乐觉得这人是挺向着他,他想到来显的字,好奇的问:“我平时叫你哥?”
“嗯,圈子里嘛,要好的大都是哥哥弟弟称呼。”
祈乐了然,估摸娃娃脸和伪娘也可能是这种关系。
叶水川一直陪他到傍晚,他还有饭局,不能和他一起吃饭,把衣服从包里拿给他便离开了,祈乐将他送到门口,走回把弄脏的病服脱了,随便拎起一件背心穿上,吩咐特护买饭,然后和易航一起吃。易航问:“你真的快出院了?我怎么办?”
“和你家男人二人世界呗,”祈乐说着一顿,“我觉得吧,照这种事态发展下去,你出院后就不止是接吻那么简单了。”
“……”易航深深的觉得菊花要不保,顿时打滚,“这不是真的啊啊啊!”他还未说完,只听房门传来熟悉的咔嚓声,立刻惊悚的回头,下意识拎起一袋益母草。
祈乐也看过去,只见两名护士簇拥着一个男人走进来,诚惶诚恐:“先生,怎么样?”
男人托着一个八卦,低头看看:“有恶灵,阴气挺重。”他后退几步,在门口徘徊,嘴里碎碎念。
“……”祈乐一点点扭头,极小声的开口,近乎咬牙切齿,“老子说什么来着?她们驱邪了吧,他娘的还连累老子和你一起遭殃,你明知这不是家正常的医院,能按常理推断吗?”
易航:“=口=”
7
7、神棍 。。。
二人战战兢兢盯着门口,那男人穿着普通,看着挺年轻,正聚精会神研究什么。两名护士站在屋内没有打扰他,其中一人问:“不是应该年纪越大,道行越深吗?”
“放心吧,”另一位解释,“这是我朋友介绍的,据说是一位易经大师的得意门生,年轻有为,不随便帮忙。”
先前那人点头,继续看着。
祈乐和易航听得清楚,更加肝颤,他们好不容易还能继续活着,难道这就要被超度了吗?易航脸色煞白,已经完全傻了,祈乐则盯着护士:“我要去投诉,这里是医院,怎么能搞这种迷信的东西?”
其中一个护士干咳:“他就是随便看看,没别的意思,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没坏处。”
祈乐不为所动:“我不信,你们快把他带走,否则我就……”他还未说完门外那人便进来了,刚好听到这句,盯着他:“你不信?”
“……”祈乐说,“你们继续。”
他拉过被:“我要睡觉,你们总不能吵到病人休息吧?”
两位护士见他不再难为,自然高兴,便将道士请到门口,易航早在那人进屋时便已用被子把自己盖住,这时露出两只眼睛,小声问:“这就完了?你倒是给力点啊!”
祈乐冷眼看他:“有本事你去。”
易航顿时闭嘴,二人默默盯着那边,只听道士沉声说:“恶灵太多,挂几道符吧,每间挂一道,不出三天恶灵就消了,小的10块,大的20,这是医院,血腥太浓,浊气重,时间一长就失效了,”他耐心解释,“小的能维持半年,大的一年,你们要小的还是大的?”
护士商量一下,觉得她们人多,平摊后用不了多少钱,就说:“要大的。”
道士于是掏出符握在手里默念几句,递给她们,最后拿起一张从头卷到尾,弄成和香烟大小一样,放在门框上:“这样就不怕被看到了,免得被人撕下来。”
护士把钱给他,要送他出去,那人摇头:“你们放符吧,我这边还有点事。”
那两个护士也不好说什么,转身走了,病房一时只剩他们三人,祈乐和易航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只见那人缓缓把视线转到他们身上,慢步过来。易航的脸色刷的全白了,祈乐故作镇定:“……你想干什么?”
“我看你刚才妥协,就知道其实你也信这些东西,”道士把一张纸条放在床上,“如果有需要,记得联系我。”他说完便走,还不忘随手关门。
易航捏着被子哆嗦:“这就完了?还是说有那道符放着,咱们不出三天就会魂飞魄散?”
祈乐不答,看着床上的纸,那上面写着“大师”,接着附带一串号码,他捏起,只觉这张纸很薄,应该是随手从什么地方撕的,他好奇的翻到背面,底端有一行字,虽然由于裁剪只剩上半截,但仍能让人看出写的是什么——你还在为痔疮而烦恼吗?
祈乐:“……”
祈乐一点点撕成碎片,丢进垃圾兜:“我怎么觉得他可能是神棍?”
“……啊?”易航一呆,似是看到了希望,“那咱们出去应该没事吧?”
“谁知道,”祈乐盯着房门,有些发怵,“护士说得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现在怎么办?”易航伤心了。
祈乐扭头,视线冰冷:“你去把那道符拿下来扔掉。”
“为什么是我?”
祈乐逼视他:“你说呢?”
“不,我自从醒来到现在已经够惨了,我可不想变成一缕烟飞走。”易航颇为心虚,不去和他对视,低头准备数手指,接着猛然见手上还捏着那袋益母草,立刻拆开倒进杯子里全喝了,倒头一躺,装死。
祈乐:“……”
二人被困在病房里转圈,根本不敢跨过那道门,祈乐问:“特护呢?”
“下班了,禽兽说晚上要亲自照顾我,不需要特护的存在。”
祈乐无语的坐在床上:“那等你家男人回来让他扔。”
易航心想也只能如此,默默窝在床上等,但他们的运气实在不好,精英男今晚加班,他们一直等到九点多才看见那人的身影,易航泪眼汪汪:“亲爱滴……你能把门框上的东西拿下来扔了吗?”
精英看看门框,思考一下,伸手抓了把空气开门一扔,回来摸摸他的头:“乖,好了。”
“……”易航说,“你骗三岁小孩吗?!”
祈乐嘴角一抽:“他没犯病,那上面真有东西。”
精英男微微一怔,到门口仔细摸了摸,接着诧异的把符拿下来,慢慢展开:“这是什么?”
易航哆嗦的把祈乐交代的话说了:“今天有邪教的人来传教,到处贴东西,我害怕,你快点扔出去。”
精英男听他说邪教,又见上面的线条乱七八糟,也觉这不是好东西,团成球开门扔了。屋内的二人顿时如同得了大赦,纷纷跑出向厕所狂奔。
精英男:“……”
祈乐快速解决生理问题,站在洗漱台前洗手,然后准备出去,却在将要迈出时猛地一顿,沉默片刻,伸手摸摸门框。易航刚刚转身便见他拿着一张熟悉的符,立刻吓得叫起来:“你要死了,死了死了,变成一缕烟飞了,飞了飞了……”
“飞你妹!”祈乐打断,“这东西如果真有用,刚才咱们进门时就完蛋了。”他把符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暗道神棍你最好别让我再碰上你,否则老子绝对饶不了你!
二人一起出去,回到病房后齐齐一怔,这里忽然多了数名年轻人,此刻都围在仅剩的空床旁,显然又住进一个病号。
祈乐透过人群的缝隙看了看,不禁挑眉,那床上躺着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年轻人,脸色雪白,正陷入昏迷,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是他学校的学生会会长,虽然他们没说过话,但这人的出镜率太高,所以他认识。现在还没开学,这些估计是暑假留校的人,不过他生前就和他们没交情,死后更加不可能有,他拉过被子,翻身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精英男照例早早离开,祈乐和某人窝在床上吃饭,他把早餐吃完,抽出纸擦嘴,下意识看看旁边,那人还没醒,但他的朋友很早来了,正围在一起聊天。
“楼上楼下都问过了,没人承认养花,他们估计是看见砸到人,所以害怕了,反正花盆不可能凭空出现,我觉得……学长,你醒了?”
那人呻…吟一声:“你们是谁?”
祈乐淡定的看着。
易航:“……”
“学长,你不认识我们?失忆了?”
“什么学长?我和你们根本就,这……这不是我的身体!怎么回事?!”
祈乐:“……”
易航:“=口=”
“学长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真不是我的身体……等等,神爱医院?我昨天还在这里卖了好几道符呢!”
祈乐:“=口=”
易航:“=口=!!!!”
那些人简直快哭了:“什么符?学长你是无神主义者啊!”
场面很快乱了,小护士闻讯赶来,接着听到熟悉的“我是别人”的台词,当下叫道:“快联系精神科!”
祈乐打量,这几名护士中没有昨天那两位,估计换班了。那人也注意到这点,不死心的四处看,接着很快看到祈乐,急忙挣开人群扑过去,紧紧盯着他:“我昨天给过你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号码,我就是那个人!你肯定还记得我!”
“什么纸条?”祈乐装傻,认真看着他,“那啥……你听我劝一句,有病就得治啊。”
那人:“……”
“……混蛋,你等我出来做个小人扎死你!”那人大吼,被医生架着胳膊向外拖,他的朋友急忙跟上,悲痛欲绝:“学长,你是无神主义者啊!”
床上的二人一直跟到门口,默默目送大师远去,易航双眼发亮,看着关闭的电梯门:“四楼!四楼!拐几个弯就到精神科了!”
祈乐抽抽嘴角:“……还回得来吗?”
“如果他够识时务,”易航说着扭头,神秘兮兮,“这医院真的很邪门,你说那小子……是不是得罪神了?”
“……”祈乐进屋换休闲服,“老子受够这里了,我要出院!”
易航惊了:“这似乎要提前几天申请,你出院手续没办,还没结账呢。”
“让我朋友办,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祈乐说着把钱包和手机放进口袋。易航急了,这人一走他就要和禽兽二人世界了,他急忙叫道:“逃院,有人逃院啊啊啊!”
门口恰好有护士经过:“什么逃院?”她看着祈乐,“你?”
祈乐叹气:“我的病服脏了,今天换了件衣服,可我只要去厕所他就说我逃院,他的精神真没问题?这次是逃院,下次万一捅我一刀你们负责吗?”
护士脸色微变:“我一会儿就去联系医生。”
祈乐懒洋洋应了声,见她进了一间病房,摸摸某人的脸,温柔的鼓励:“来,继续喊。”
易航:“=口=”
祈乐哼着小曲,转身就走,易航僵了两秒钟:“我擦,你知道你现在住哪儿吗你就走啊!”他急忙追出,可后者早已从楼梯离开。于是中午叶水川来探病,便得知那人走了,他立刻揪着某人的衣领咆哮:“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你犯病把他杀了吧?!你今天喝益母草了吗?!”
“……”易航弱弱的说,“我马上喝……”
叶水川怀疑的看着他,转念一想这里有那么多医生护士应该没事,便掏手机给小远打电话,结果却发现已关机,不禁思考一阵:“他该不会记忆恢复去找宁逍了吧?”他一拍手,“老子押他当天去,果然押对了!”
易航:“=口=”
叶水川把出院手续的事放在一边,大步向外走,顺便给宁逍打电话让他别为难小远。宁逍静静听他说完,面无表情挂断,眼底带着不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便注定会是这种结果。
那人对他的感情实在太深,所谓放手,无异于一场笑话。
8
8、巧遇 。。。
祈乐的头还缠着绷带,走在路上不可避免的吸引了一些目光,他便先去买了顶鸭舌帽戴着,这才感觉好了很多。彼时正值暑假,街上随处可见学生打扮的人,虽然气温较高,但丝毫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
他双手插在口袋,顺着街道缓步而行,城市依然是他所熟悉的城市,仿佛什么都没改变,但每当路过街边小店,透过落地窗看见里面陌生的人影时,他都知道他已经不是祈乐了,他现在是郑小远,或许是有了这层认知,他总有种淡淡的忧伤,不禁仰天长叹:“物是人非啊……”
几名中学生抱着篮球说说笑笑的越过他,笑声轻轻传过来:“傻X……”
祈乐:“……”
祈乐努力控制自己,心想他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总不能和小孩一般见识,他默默的继续走,很快来到车站,向目的地出发。
近两年父母的工作重心渐渐向外市移,一直两边跑,要不是为了迁就他估计早就搬了,现在他手术失败,他们很可能已经离开。祈乐看着熟悉的小区,挣扎片刻,终究迈了进去,他知道他已经死了,但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
这里环湖而建,右侧是高层,左侧则是精美的别墅区,他穿过花园,顺着湖边的鹅卵石路向左拐,他和顾柏从小认识,两家的家境都不错,关系也一直很好,后来这里建成,两家便一起搬来继续做邻居,之后他和顾柏在这里认识小颖,关系便越来越好,直到大学还经常混在一起,手术的前一个月他和小颖正式交往,如今却……
他叹了口气,从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