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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莫瞪眼,恶狠狠的嚷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谁规定两个男人不能睡一起了?”
有一粗野的男子高声道:“小兄弟,你莫不是被骗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走进客栈的时候花小莫跟一人擦肩而过,白宸抬手放在他的左肩位置,挡住了那人的贴近,强势的独占和保护,这种气场太过暧昧,在他们眼里花小莫那小身板最多十一二岁,多半是遭受白宸所强,逼不得已。
白宸抬眸,淡淡的扫视一圈,浑身散发着蚀骨的寒意,强大恐怖的威压一点点释放出来,众人只觉劲风扑面,巨大的气力袭来,不由得警惕的站起身做出对敌的姿势。
“你们要一群人打他一个吗?”花小莫把毛帽取下来,捋了捋被压扁的头发,冷眼一扫:“以多欺少是君子所为?”
众人看到留着奇怪头发的少年,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才是弱势的一方好吧!
客栈老板偷偷擦去脸上的汗水,清咳一声,几个小二就立刻上去插话,多半是聊苍茫山的事,那些人很快就听的入神。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打破,又恢复成之前的热闹场面。
“他们是不是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啊?”花小莫边走边压低声音说。
白宸看他一眼,未承认也未否认。
天字号房的华丽让花小莫看的眼花缭乱,像个乡巴佬一样摸摸这摸摸那。
兴奋劲一过去,花小莫就立刻让小二准备木桶和热水,来这里之后就没洗过澡,身上好痒。
隔着屏风,花小莫坐大木桶里边拿浴巾搓澡嘴里边哼着跑调的曲子,一张老脸已经被他扔到犄角旮旯去了,至于节操,节操能当饭吃吗?
泡在热水里感觉很舒服,花小莫长吁一口气,浇水的动作也越发地欢快。
外面白宸泡了一杯清茶悠闲自在的品着,薄薄的一张屏风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少年舒服的哼声落入他的耳中,似乎连寒冷的空气都燥热了几分。
门外敲门声响起,白宸拂袖,从敞开的门外走进来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摸下巴】:儿子,最近JJ走禁欲路线,你的菊花可能要保养一段时间了。
小莫【皮笑肉不笑】:每天不来几发菊花就痒
作者【脸抽抽】:哎哟,我头疼,先撤了。
☆、11
乔译掩上门脚步轻快的走过去,笑的灿烂,眉眼齐齐飞扬:“白宸,一路上是不是春风几度啊?”
正在洗头发的花小莫听到声音,手中的动作慢慢放轻最后没了声音。
白宸淡淡道:“她在哪?”
“你说金云啊。”乔译拉长声音暧昧的笑道:“出门左拐,往前一直走,最后一间就是她的房间。”
屏风后面花小莫撅嘴,才几天不见就想了,心里没来由的郁闷,手中的浴巾被他扔进木桶里溅起大片的水花。
白宸听到动静启唇吐出一字:“冷?”
“不冷,很暖和。”花小莫连忙浇水。
晃了晃折扇,乔译夸张的露出惊讶的表情:“哟呵,原来小弟弟在里面沐浴啊。”
“乔译。”白宸冷冷的声音响起。
“说说而已,都是男子,有什么可看的。”乔译不以为然,视线却一个劲往屏风那里瞟。
白宸淡声道:“探了?”
“山上设有幻阵,旁人根本上不了山顶,我昨夜差点被困在山里面。”乔译咬牙,手里的纸扇被他捏的咯吱响:“白宸,我说我差点被困在那里面!”
白宸颔首:“嗯。”
乔译用手扶额,装出沉痛的语气道:“我们好歹也相识了十多年,白宸,我就没见你笑过。”
白宸抿着的嘴角缓缓咧开一个很小的弧度,而后又消失不见。
“我不明白金云怎么就看上你了。”乔译嗤之以鼻:“除了比我好看一点点,武功强一点点,其他的哪点都比不上我。”
白宸只抬头瞥他一眼,又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正在给身上浇水的花小莫没听清乔译后半句话,不然准会激动的光着身子跑出来问个明白。
乔译折扇一挥,很风度翩翩的笑问:“你把那少年带身边,可曾查过他的底细?”
沉吟了一会,白宸道:“名字,花小莫。”
乔译挑眉:“还有?”
白宸抿唇沉默了。
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白宸,乔译不敢置信的摇摇头,他朝屏风那里问道:“花小莫,你多大了?”
“十三十四吧。”花小莫拧浴巾的手一顿,不确定的回道:“也有可能是十五。”
乔译嘴角开始抽筋。
白宸薄唇抿紧了几分。
“家在何处,是否还有兄弟姐妹?”
“孤儿。”
白宸摩擦杯盏边缘的动作略缓,漆黑的眼眸似乎比平时更加深邃。
“你可喜欢白宸?”乔译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宸,心里嗤笑,装吧。
屏风后面没有声音,随后便传出来一声惊呼。
乔译就觉风过,眼前的人没了踪影,他合上折扇用力敲击额头。
白宸绕过屏风就看到少年衣不遮体的趴在地上,拿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再次见到那朵红艳的花蕾,白宸一时间忘了该做什么,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胸口,直到耳边响起少年埋怨的声音:“能不能先扶我起来?”
白宸蹲下身子把少年抱起来,手心触碰的柔软细腻让他身子一震,陌生的感觉冲撞进心里,他不易察觉的紧绷了几分。
“冷死了。”花小莫哆嗦着手当着白宸的面穿衣服,在木桶里的时候不觉得冷,一离开,好家伙,起码有零下十几度。
所以他才会被冻的打寒颤,一个没站稳滑了一跤。
把好几层衣服裹身上,花小莫这才觉得暖和了一点点,拿干布擦了擦头发,扭头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他奇怪的问:“咦,你怎么还在这?”压根没想过自己一|丝|不|挂|的站白辰面前有什么不妥。
白宸抿着唇角,抬头看了一眼少年,目光从少年红扑扑的脸蛋上扫过,最后又停在蒙了一层雾霭的明眸上。
他叫白辰清冷如昔的眸子注视着,不知怎的,心跳霎时快了几分,花小莫下意识的舔唇:“你看我做什么?”
白辰依旧只是清淡的视线瞧了一眼花小莫,径自往外面走。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嘛,我也不是玻璃心。”花小莫碎碎念的跟上去。
乔译看到跟在白宸后面走过来的少年,眼睛一亮:“小莫儿,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随你。”花小莫大方的摆手,称呼而已。
“我说怎么看着不对劲。”乔译突然一拍折扇,了然道:“小莫儿,你变漂亮了。”
花小莫白眼一翻,差点背过气去,嘴上硬是维持着淡定的笑容:“呵呵,有么?”他又不是妖精,几天时间就能变漂亮,忽悠谁呢!
白宸将杯盏添了茶水送到花小莫嘴边,花小莫两只手缩在袖子里也懒的拿出来就低头凑过去顺着杯沿喝了一口。
这一幕让乔译惊的下巴差点都掉地上,难怪金云那女人说她的大师兄变了。。。。
连着喝了几口热茶,花小莫搓了把脸坐在白宸身边的椅子上,抖着腿打量乔译。
乔译也在打量他,两人大眼看小眼。
“小莫儿,前刻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乔译调侃的笑道:“你对白宸有没有存那份心思?”
当着两个当事人的面问出这么直白的问题,也就乔译这种大脑缺根筋的人能做得出来。
花小莫身子一僵,硬着脖子反驳:“胡说,都是男子,怎么可能。。。。”后半句话直接被白辰投过来的一个眼神给毙掉了。
虽然还是面瘫脸,但他总觉得刚才在白辰的脸上察觉到了一丝不悦。
本能的,不想在白宸脸上看到那个表情,花小莫自暴自弃的闭了闭眼:“我喜欢跟他睡觉。”身边睡着个隐藏的大BOSS,天塌下来他都可以躲后面。
啪
乔译手中的折扇掉在地上,指指白宸又指指花小莫,震惊的连嘴巴都合不拢,他清楚白辰的为人,性情淡薄,连大美人金云都没正眼看过,他一度怀疑白辰有难言之隐,因此之前那句话纯粹是玩笑。
想到这里,乔译看着白辰的眼神充满敬佩,敢情是好这口,不动则以,一动就是天翻地覆。
花小莫说出那番话时眸子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的信任和依赖。
而始终留有一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白辰却看的清楚,明知那番话没有什么暗昧,却仍然觉得胸腔被莫名而来的暖流充溢。
陌生的感觉,他没有排斥。
他居住了二十余年的地方是龙渊谷深处的一处茅屋,整日与花花草草,毒虫蛇蚁接触,极少与外人往来,唯有一支玉笛相伴。
过去的岁月加起来的颜色都不及这几日与少年相处来的丰富,往日平静不起波澜的心仿佛有什么正在一点点破开迸裂而出。
覆在玉笛上的手指微微弯曲,顿了顿才取出玉笛,笛声自唇边荡漾开来,高山流水般低沉优美的旋律扬起,渗透出一种古老悠远的韵味。
街上路过的行人听到笛声皆不受控制的放缓脚步,忘却身外之事,只抬头看向那扇半掩着的窗户,神情沉醉痴迷。
花小莫听的有些痴了,耳边笛音宛若一片羽毛撩拨着心魂,丝丝缕缕闯进心扉,经历过的一切都被勾了出来,抛弃,乞讨,挨饿受冻,受辱。。。。。
恍惚之间觉得哪里不对劲,然而倦意涌了上来,抗拒不了丝毫,他趴桌子上合上眼沉沉睡去。
完了,白辰这小子竟然动用了“尘梦”,一旁的乔译脸色铁青,集中的内力如同一盘散沙快速流失,他的眼中闪过几丝挣扎和懊恼,随后便渐渐空洞,也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笛声停下来,白辰伸出食指放在花小莫的眉心处,清冷的声音仿佛从遥远之处袭来,虚幻飘渺:
“你。。。究竟从何处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12
花小莫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出生到无端穿越,前半生的一切都逐一播放了一遍,那种身心疲惫的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迷糊中仿佛有个声音在耳畔低声孜孜不倦的唤着什么。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白辰还是维持着不变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乔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含糊不清的咕哝一声,蜷起身子又往暖和的被窝里使劲的缩了缩。
“什么时辰了?”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喉咙疼痛,就像是嗓子因为某种原因给扯破了。
“嗯?”似是入了迷,男子听到声音微侧目,狭长的眸子里带有尚未褪去的困惑和一丝茫然,几瞬息之后才恢复一贯的清俊。
白辰的反应让花小莫彻底懵了,我擦!面瘫竟然露出迷茫蠢呆的表情。
一定是还没睡醒,花小莫嘀嘀咕咕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就看到一声不响站在他床头的白辰正拿幽深到看不见底的眼眸望着他。
咕噜咕噜咽着口水,花小莫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并无。”在短暂的缄默之后,白辰清冷的声音吐出,神色复杂的凝视着花小莫。
被子里的双手握在一起,花小莫眼神飘来飘去:“我怎么突然睡着了?”
白辰低垂着眸子淡淡道:“疲倦。”
话一落下,花小莫就可耻的打了个哈欠,好吧,他是很疲倦,从穿过来之后就一直在不停的赶路。
“我再睡会,晚上吃饭的时候叫我。”花小莫懒洋洋的蹭了蹭被子,好困,感觉怎么睡都不够。
耳边少年渐渐均匀的呼吸响起,白辰垂在两侧的手动了动,走过去把被角掖好,在房中点燃一根只有小手指长的白色物体,淡淡的烟雾缭绕,扩散至整个房间。白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他便推开门离开。
深夜,床上熟睡中的花小莫突然睁开眼,机械的掀开被子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离开客栈走在空寂的街道上,迎风而来的大雪吹在他的脸上,身上,瘦小单薄的身子似是随时都会被隐没,唯有脸上的神情麻木,毫无知觉。
片片雪花中一只黑色的小虫子很不起眼,扑扇着小翅膀试图唤醒少年,却没有成功。
小虫子一路跟着少年来到苍茫山脚下,一人一虫上了山。
大约一炷香时辰之后,山里传来一声清亮悲惨的长啸。
冰天雪地里花小莫凄惨着脸嚎叫,睡在床上的他怎么会站在大山里?他梦游了么?
雪花大片大片的飘落着;厚厚的积雪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银白色晃人眼目的光芒,山中鸦雀声全无,恬静的有点阴森。
四周孤零零的几颗枯树被厚厚的白雪压着弯下来,投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孤冷。
花小莫抽抽鼻子,大黑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连他这个主人都不管不顾,还有白辰。。。。
回去一定要当面质问,花小莫掉头往回走,可身后的鞋印竟然诡异的没了,他不由得睁大了双眼,难道之前是飞进来的?
没有印记,放眼望去都是雪,根本找不出下山的路,花小莫揣着一颗破裂的心闭着眼睛随便选了一个方向。
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步的前行着;每走一步,靴子陷进去都只能看到靴子口外面一圈毛,耳边是靴子踩在雪上面的咯吱咯吱声音;一阵寒风吹过,他打了个喷嚏,揉着被冻红的鼻子,埋怨声又一次想了起来,走一段路往回看,一串串的脚印映入眼帘。
但花小莫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雪太大,扑在脸上眼睛上如果不及时抹掉都能模糊视线,凛冽的寒风摇撼着树枝;狂啸怒号,直往衣缝里钻,刺骨的寒冷渗透皮肤里,他几乎是边走边颤抖。
暴风雪愈来愈猛,花小莫浑身冻僵了,连哈气的动作都变得吃力,睫毛上,脸上,头发上,身上都覆盖了一层冰渣子,他站在石阶前,仰头看着仿佛能直通阿鼻地狱的石阶,麻利果断的掉头就跑。
片刻后,花小莫气喘吁吁的再次回到了石阶下面,一屁股坐在积雪上,烦躁的扯了扯湿答答的头发,完了,肯定中迷阵了!白辰发现他失踪了,会不会冒着大雪出来找他,会的吧?一定会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花小莫吸溜鼻涕,站在雪中坐以待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快凝固,花小莫狠狠咬着冻得发紫的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浑浊的大脑才清醒了几分。
继续等待还是走上去?只花了一秒时间 ,花小莫就迈着沉重的脚步踏上了石阶。多年以后他再回想起那一幕的决定还会唏嘘不已,命运这东西真特么玄乎。
石阶并不好走,花小莫几乎是弯着腰一层一层的往上挪动。
同一时间,山的另一边,白辰,乔译,金云三人正施展轻功站在树梢上,面色难看。
七星阵本就极其繁琐,又加了一个幻阵当中最为可怕的六罡阵,他们三人被困于此已大半个时辰,没想到天邪教竟然取了百个纯阴之体的精血来蓄养当作阵眼。
白辰眉头忽然皱紧,他取出玉笛吹奏一个低沉的音阶,两边的乔译跟金云对视了一眼,均都看出了各自眼底的疑问。
笛音已经维持了很久,乔译脸色有些发白,金云脸上冷汗大颗大颗的滴落,再这样下去,他们定会控制不住心神元气大伤。
“大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金云嘴角溢出血丝。
乔译一张脸已经苍白的吓人,他的内力比金云浑厚一点,但也撑不了多久。
在他们二人都快绝望的时候,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从远处飞过来,夹在雪花中几乎被忽略掉,却让白辰原本压抑的心得以缓解。
放下笛子,白辰抿紧唇角,黑色小虫子停在他的手心上快速的扑扇着小翅膀,似是在急切的解释着什么,八条腿同时抓着白辰的手心。
心中的不安如同爆开的竹竿,散尽每个角落,白辰身子轻微摇晃,猛地喷出去一口血。
“大师兄!”
“白辰!”
乔译跟金云二人纷纷惊呼,他们甚至不明白何事能牵动这人的心神,伤及内府。
“你们退后。”
白辰的声音比冰雪更加寒冷,黑眸透着清冽和冷静,染血的嘴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他终究还是疏忽了。
那个少年绝不能有事。。。。
白宸身上的冷气让乔译跟金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们见状犹豫着后退了十几丈远,既要耗费内力抵抗耳边的笛音,又要驱寒,二人的气息早已不再平稳。
一阵阵悦耳轻扬的笛音传开,在这个雪山里游荡,天空被一片奇怪的黑色遮掩,在雪地上投下一片阴影,而后渐渐散开融进大雪中,向着雪山深处飘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宸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一袭白衣也被冰雪打湿,颜色深了几分。
笛音一停,他便施展轻功消失在原地,乔译跟金云沉默着跟了上去。
当白宸站在石阶下面望着石阶上的积雪时,他眯起了黑眸,拿着玉笛的手缓缓紧了力道,面上寒霜更重。
眼前的积雪干净的一尘不染,没有人塌踩过。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抠脚丫】:小莫儿,洗干净菊花
花小莫【掀桌子】:特么的,别光说不做
☆、13(修)
天戌年十月十九
这天对于整个徽城的人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一天,金色的太阳将这片寂寥的银白天地照耀的秀美无瑕。
然而对于天邪教上下教众来说,期盼长久的阳光远不及昨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