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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扯扯嘴角，努力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在赵嘉言眼里，那么柔弱的少年，为了救他，甘愿牺牲自己！美少年脸色发白地倒在肮脏的垫子上，忍耐着无比的痛楚，却努力安慰着他！清澈的眼睛安静地望着他，桃花般的嘴角，是天使般的迷蒙微笑！
赵嘉言望着这一幕，眼眶和脸蛋一起红了。
体育老师急忙赶过来，询问：“怎么了？同学有没有受伤？”
他点点头：“的确受伤了。”屁股有点疼。
“老，老师，我带他去医务室吧！”赵嘉言在一旁急忙道。边说边在老师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李默怀。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中一只黑色的印着对勾的运动鞋，在急切地跨出一步后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干得不错，”系统罕见的夸奖道，“牺牲自己，救了同学，又是剧情人物，获得了大量好感度。”
他顿时觉得这一跤摔得值！
“呵，”系统高贵冷艳地笑了，“继续说这个赵嘉言——”
“在他还是个正太的时候，他的母亲给他父亲戴了无数顶绿帽子之后，卷着家里的钱，跑了。”
“……”他对这个世界的人物设定已经麻木了。
“他的父亲是个典型的东北男人，妻子背叛他之后理所当然的开始了酗酒，并且在喝醉之后对他进行丧心病狂的家暴，把他打得伤痕累累。在清醒的时候……”
他先是不由提起一颗心，接着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依然会对他进行丧心病狂的家暴，把他打得伤痕累累。”
“……”他真的还太嫩了。
“没有哪个单位会容忍一个终日酗酒的员工。他父亲的工作单位很快撸了他，他父亲没有了收入，于是……”
他脆弱的小心肝再次提起，“那兽父又做了什么？”把儿子卖了换酒喝吗？
“于是他父亲酗酒越发严重，日夜对他进行丧心病狂的家暴，把他打得伤痕累累。”
他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柔柔地化作点点红梅。
“请您原谅我的词穷，”系统的语调是那么无辜，“作者对他父亲的设定只有这句话，连外貌描写都省略掉了。我已经在尽力满足在座各位的凌虐欲了。”
“请您不要误会我的苦心，”系统此时的声音特别正直，“强调赵嘉言的身世只是为了让您更好地把握剧情。”
“……”他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凄苦的身世铸就了赵嘉言自卑的性格，虽然从未掉出全校前三，但这丝毫没有帮助他捡起自信，相反让他更加无助，因为中学知识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简单，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别人考试会有这么多题做错，他认为是别人不屑于和他竞争。”
“……”这让某人情何以堪。
“终日拖着如破碎的！布娃娃般的！身躯！他无从倾诉，家暴是那么难以启齿，然而，每个人都渴望被肯定，被重视，被呵护和关怀。说白了，赵嘉言，他，缺爱。”
“……那我该怎么做呢？”虽然他感到一阵阵发冷，但既然被要求做一朵白莲花，那他注定要去超度，哦，不，是帮助他。
“身上残忍的伤痛正是导致赵嘉言在翻双杠时摔倒的真正原因，而并非表象所看到的运动神经差或者缺乏练习之类。但他无法开口向人解释这一原因。如果他的伤口不能痊愈，或者身上再添新伤的话，体育技能测评就会不合格。所以您的任务是：治愈他——无论是身还是心，保证他免受迫害，通过体育技能测评。”
“哦……”
“您似乎对此热情不高，”系统开始谆谆劝导，“需要提醒您的是，系统不会向您发布和剧情无关的任务，与赵嘉言搞好关系，俘虏他的心，他将会在之后的剧情中多次强力地援助您。”
“强力的援助？”难道赵嘉言后来会变得很厉害？
5第五章
“强力的援助？”难道赵嘉言后来会变得很厉害？
“是的，在不久的将来他用一年时间念完大学，一年取得硕士学位，再一年取得博士学位，同年，他用一篇震惊学界的里程碑级论文攻克了博士后。”
“好……好强大……”他目瞪口呆。博士什么的绝对是能够让他仰望的存在，“那他的专业到底是什么呢？”
“临床医学。他在取得博士学位前已经被梅佑医学中心请去做特聘专家。”
“哇……”他连连惊叹，又觉得不太对，“扮演白莲花的危险系数那么高吗？需要一个医学专家多次的强力援助？”
“也不能单纯地说是危险。”
“那是……？”
“男科以及肛肠科。”
他一个踉跄。
“你，你没事吧……”感觉到手臂上扶着的人儿脚步不稳，赵嘉言顾不得自己一身的伤痛，急忙紧紧的扶好他，看着少年微微蹙起秀气的眉，赵嘉言的心脏都不禁随之狠狠抽紧！
“没事，谢谢，你疼不疼？”
他，他竟然还反过来问我疼不疼！唉，都怪自己，这么笨，竟然连翻个双杠都要摔下来，还连累了他……赵嘉言清楚的记得，自己摔下来的时候，离自己最近的不是现在手里扶着的人儿，而是另一个双手环胸，冷漠讥笑的同学！
李默怀，李默怀，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啊！赵嘉言内心泛起一丝苦涩的甜蜜！
“扣扣——”“有人吗？”
推开门，医务室没人。
赵嘉言找到跌打药水，愧疚地小声说：“你，你哪里疼，我给你上药吧！”
他屁股有那么点疼，但估计连乌青都没呢，“我没事，你身上有伤，我来帮你处理一下吧。”
“啊！你怎么知道？”赵嘉言一开口，就知道坏了。然而李默怀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你的伤口严重影响到翻双杠的动作了。”
是了，那么细心温柔的人儿，肯定已经发现我的痛苦了！他，他竟是如此细致地关心着我，不顾自己的疼痛，却先为我治疗！
“让我帮你处理一下吧。”有着天使般漂亮脸蛋的少年轻柔地在他耳畔说着话，轻轻压着他的肩膀坐到椅子上，白葱般的双手小心翼翼解开他的校服纽扣。
“轰——”赵嘉言脸蛋陡然间爆红，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我，我自己脱……”
骚年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医务室里在上演一出逼良为女昌呢。
当赵嘉言脱掉上衣后，对这方面有着专业鉴定能力的雇佣兵先生也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句“兽父”！
肚子上一大块淤青，皮下淤血显出密密麻麻的红斑，显然是用脚毫不留情大力踹出来的；估计内伤跑不了；背上肩上是纵横交错的血条，那是被人抽出来的，有的结痂了，有的还泛着鲜艳的红色，赵嘉言为此在衣服最里穿了一件贴身背心，白色的背心上粘着黄色的血小板和血清。
“会感染的。”少年温柔的声音在赵嘉言背后响起，似乎夹杂着怜惜的叹气，“给你消毒，可能有点疼。”
悄悄握紧双拳，默默等待着承受对方或惊讶或厌恶或追问的少年，听到这清泉般的嗓音后，心灵突然就那么平静下来！即便在微凉的秋季脱光了上衣，赵嘉言却仍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大龄雇佣兵先生永远不会明白，这哄小孩的语气被用在缺爱的同龄人之间，听起来有多么温油治愈！
当从未被关照过的后背第一次被细致地上药并用干净的纱布裹上，穿回衣服后，赵嘉言定定看着转到自己面前，单膝半蹲着卷起自己宽松校裤为自己上药的人儿，咬了咬下唇，“李默怀，”他用复杂的情感轻念着眼前人儿的名字，“你不问吗？”
我哪还用问，我啥都知道。不过他可不能把这话说出来，要吓到小孩子的，反正如今是——他幽幽道：“你不想说，我不会问。”
光洁无暇的肌肤，小扇子般轻轻颤动的睫毛，淡粉色桃花般的唇瓣，白皙的、纤细合度的脖颈，一双温柔灵动的如兰似玉的双手！——眼前这个人一定是上帝派到尘世的天使，拯救凡人的苦难，否则怎么会如此善良！如此温柔！如此完美呢！他用力睁着泛红的眼睛，似乎要把眼前人儿的模样刻进记忆的最深处！
那一刻，脑功率异常强大的脑补帝赵嘉言觉得，在被遗忘了十五年后，自己的名字终于被健忘的上帝写进了记事本！
“恭喜您，成功对剧情人物赵嘉言使用白莲技能——治愈术，获得目标20点感激度，提升人物赵嘉言好感度。”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他愣了愣，技能？感激度？好感度？这都是些什么，看来有空的时候要好好问问系统，究竟有多少东西没有和他说明白。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
“……赵嘉言，你在听吗？”俊丽的少年抬起头，安静地看着他，“赵嘉言？”
“啊？啊……！”红着眼眶的男孩一惊，他刚说了什么？该死，我竟然没有注意听！
“请帮我补课吧。”他老脸泛红，努力措辞恭维一个年龄是自己一半不到的未成年，“课堂上有一些（真的只是一些吗）问题我没弄明白，像你这么优秀的好学生一定会做，期中考试马上就要到了，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以身相许，哦不，友爱互助的时刻到了！“好，没问题！”赵嘉言眼睛一亮，顿了顿，又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记得你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啊……真的需要补课吗？”
（天外音：……少年，怪不得你一直都没找到女朋友！）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做法。”系统的声音响起，“既有助于你的考试任务，又可以借此帮他成功躲避掉家暴的摧残，还能抓紧机会刷好感度。”
他苦着脸，每一个主动给自己找家教的差生都是真汉子啊！
和赵嘉言约好从今开始每天放学都去李默怀家补习后，体育课的下课铃也响起了。
下午的英语课对他来说毫无压力。“系统，”在脑海里呼叫系统，语气严肃，“什么是感激度和好感度？你还有多少没有和我说明白？”
“这是系统评定您扮演白莲花角色是否成功的标准。”系统说，“针对每个剧情人物，都能通过完成任务和使用技能等方式，获取目标对您角色的感激度、信任度和怜惜度，这三项数据统称为好感度。”
“这样啊，还有呢？”
“权限不足，无法收缩。”
“……搜索。”
“混蛋！手打的回复吗！”他气得跳脚！
……
6第六章
“果粒橙，喝吗？”少年温润的嗓音。
“啊……好，好……谢谢！”赵嘉言小心翼翼地接过，透明杯子里，橙黄色的液体，悬浮着诱人的颗颗果肉，他望着，不禁有些出神。
“不用太过拘谨，”少年绽开一抹微笑，“应当是我感谢你，抽时间为我补课。”
两个青葱年华的小小少年，并头坐在木质的书桌前，夕阳晚照，楼下街巷里到处充斥着孩子放学回家的嬉闹欢笑声，邻里人家点起煤气灶，油煎带鱼的腥味透过宽大的窗户，袅袅娜娜地飘进屋中，顽皮地逗弄着少年小兽般的灵敏嗅觉，初秋微凉的夕风吹拂过摊开的习题册，信手打开的黄色桌灯，一切的一切，都飘散着一股俗世的写意。
这幅画并不惊艳，那么平常，却感人至深，以至于很多年后，其中的少年回想起来，也仿似近在眼前，令人唏嘘不已。
……
对于学渣来说，题目分为：会的、不会的；对学霸来说，题目分为：会的、超纲的；而对学神来说，则分为：会的，和题目出错的。
“……这道题要运用的定理就是这些，但我不建议用老师上课讲的方法去解。”
“为什么呢，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他困惑地咬着笔杆，看向赵嘉言的方向，却突然之间愣住了。
“繁琐、冗余、重复，”赵嘉言推了推眼镜，笨拙的黑框竟是掩盖不了少年睿智犀利的眼神，“步骤越繁琐，出错的几率越高。”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黑色水笔，在那个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规则可言的多边形上，直直地作了一条垂直平分线，“借这条中线证明这道题，只需要六句。”
说完放下笔，抬头发现对方清澈的眼眸直直地望着自己，赵嘉言一时间手足无措，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他会怎么看我，觉得我自以为是目无尊长吗？
想到这里，赵嘉言羞愧之极，忐忑地用力咬着下唇。
“赵嘉言，你好厉害！”少年充满赞美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赵嘉言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说话的少年，垂在膝上的手被对方温暖细腻的掌心握住，那么坚定、那么信赖！
赵嘉言眼眶不自觉红了：“你难道……不觉得我是个异类吗？”
“不，听我说，你是个天才，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想到面前这个不起眼的羞涩男孩，将来会在某个学术领域绽放出举世瞩目的夺人光彩，他不禁扬起一抹略带父亲感的欣慰笑容。
少年坐在窗台下，天尽头燃烧着的晚霞，透过窗户，洒下菱形的光，将少年柔软的发梢、动人的眉眼都镀上了一层神圣的流金色，“相信自己，你是正确的。”
“成功使用治愈术，提升剧情人物赵嘉言感激度20点，恭喜您获得人物赵嘉言的好感度。”
多年后，前仆后继的记者赶来采访成名的赵嘉言，当问到其作为一名医界泰斗级人物，是否是个只相信科学事实的无神论者时，赵是这样回答的：“我不相信虚无缥缈的所谓神，但我的生命中真真实实存在着一位天使。”
“今天真是辛苦你啦。”
“不……不辛苦，明天见！”
“明天见，路上小心！”
直到走出李默怀家，赵嘉言依然不敢相信这一天的经历不是一场美好的梦。这就是朋友吗？他的第一个朋友……不，朋友这个词太过单薄，不足以囊括这份感动，李默怀他……他对自己而言是最特殊的！
然而下一刻，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微微地笑了，过去他一直畏惧着甚至厌恶着自己那颗异于常人的脑袋，而今天他却不再痛恨它，甚至可以说是感激它！正是它带给自己优异的成绩，才能让他有机会近距离接触那个美好的人儿，如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地触碰，一颦一笑都足以令自己欣喜若狂。
目送对方的背影渐渐走远，长着一张欺骗性天使脸蛋的大龄少年轻轻地将身后的家门锁上，身形隐没在了民宅间的阴影里。
“很愉快的一天，您完成任务的效率值得称赞，那么现在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他年纪还太小，我担心他走夜路出事。”
“以您的体质来讲，恕我直说，您或许更容易出事。”
“是吗？”他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好吧，或许是我多虑了。”系统的声音很无奈。
“其实……”他低声道。
“您说什么？”
“没什么。”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希望事情不是他所担忧的那样。
“死小子，你还知道回来！”赵嘉言悄悄地打开家门，夹杂着熏人酒气扑面而来的，是如雨点般落在身上的拳脚，满面胡茬的高壮男人口齿不清地咒骂着粗鲁难听的话语，将自己一身的蛮力和愤慨发泄在瘦弱的男孩身上。
“拿来！”男人把少年拽到面前，手向前摊开。
“没有……呜……”赵嘉言话音未落，又遭到毫不留情的一脚，疼痛使他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没有？你敢说没有！连你也不想要我这爹了吧！”
“我……我今天没去打工……”
“被解雇了？哼，我就知道那群黑心老板没一个好东西！都该死……该死……！”男人的怒骂渐渐变成嘟囔，重复着相同的词汇，逐渐醉的不省人事。
地上的男孩喘匀气，捡起笨拙的黑框眼睛戴上，不同与往日的是，镜片下的目光不再满溢着怯懦和自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毅和担当。
“他说明天继续呢……”赵嘉言牵起嘴角，总是逆来顺受的眼底，泛起了淡淡的向往，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怀着希望活着的感觉，真好。
门外，一抹纤细的身影久久凝伫，直到从门缝透出的灯光熄灭，身影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微微一动，阴影里转出一个漂亮的令人惊叹的少年。
“本以为只要让他足够晚回家，他的父亲已经入睡，就可以让他避开家暴，”系统分析道，“却没有考虑到一个酒鬼大有可能不会遵循常人的作息习惯。太过于想当然了。”
“的确。”
“其实您不必太过沮丧，您已经很努力了，但谁也没有料到结果，不是吗？”
“嗯。”
“您还可以尝试其他方法，这个任务并没有立即判定您失败。”
“嗯。”
“您在听吗？”
“嗯。”
“我很为您的状况担忧。”
他脚步顿住，良久，幽幽道：“我没事，也不会放弃的。”
“有您的这句承诺，我就放心了。”
只是，过去他只把拯救赵嘉言视为一个系统交给他的任务而已，而现在，那种不幸家庭强行施加的痛苦和创伤，让他目睹了一颗本该出色的明珠蒙上厚厚一层灰尘，从听到屋内□声响的那一刻起，从自己为了维护赵嘉言自尊心，而没有夺门而入的那一刻起，他，却是开始真心想要把那个孩子救出泥沼了。
7第七章
“课代表大人，快去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