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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薄晏第一个想法是她又临阵退缩了,等到晚上八点还是音讯全无,他又怕她出事。
景薄晏有些急了,他后悔没让人看住她,下楼取车,自己去了绿町别墅。
早就知道她住在那里,有几次也在外面停驻过,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地址,可是不同于上几次,这次他下了车,在人家门口大转转。
看了看墙的高度,他掰掰手腕,往后退了退,一个助跑竟然跳起来上了墙!
轻飘飘的从墙上跳下去,先扔了个石头探探路,没有发现类似大狼狗的生物,他敏锐的目光探查着摄像头的位置,小心的回避前行。
其实,根本不需要前进了。
二楼的某扇窗里,女人的倩影印在薄纱窗帘上,衣着清凉长发及腰,像极了顾云初的样子。
喉咙一紧,他捏着大衣的下摆正想过去,忽然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叠上来,开始还能分得清,后来竟然扭在一起慢慢消失……
景薄晏手紧紧捏着大衣,指关节一片青白,他到处看了看,找了一个拳头大的鹅卵石对着窗花扔过去。
别墅的玻璃都是经过钢化的,非常坚硬,除了发出声音外竟然都没碎,可这也把屋里的人吓坏了,女人小声尖叫着,男人摸了衣服爬起来,大声说:“什么人?”
景薄晏的眼睛里一片深黑,他漠然的转身,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车里,他给白禾打电话,通知高层全部来公司加班!
谁也没发现他的心不在焉,更何况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策划部总监吸引。
原来,策划部总监一直坚持这次招标应该让创世参加,总工部总监却反对,嫌弃创世班子基础不行,这几年没少出事,而且经济实力大不如从前,俩个人越吵越激烈,都快打起来了。
景薄晏手里夹着烟漠然的看着他们,没有制止也没有呵斥。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
果然,一个烟灰缸忽然砸到策划部总监头上,虽然偏了,但是烟灰还是呛了一头一脸,特别的狼狈。
策划总监脸上挂不住了,他在公司服务2年,是个老资历,本来就不太服气景薄晏,现在直接反驳,“景总,是你让我们各抒己见的,我发表我的看法有什么不对,你这是人身侮辱,我要到劳动仲裁部门去告你。”
景薄晏黑眸沉沉,看着他一个劲儿冷笑,“创世没少给你好处吧,据说替你把孩子留学的学费都付清了,别看创世做工程不行,送礼可是一等一大手笔。”
那人冷汗都出来了,大着舌头狡辩:“你无凭无据,这是侮辱。”
“放心,证据都在那里搁着呢,随时可以交给有关部门。”目光根本不屑看他,只是淡淡的扫过众人,“世博园这个项目代表着什么你们心里都清楚,对一个国家来说那就是经济文化等综合方面在全世界面前的一个展示,对建筑行业来说就是中国建筑人对世界建筑行业的一个挑战,我们拿下的是大轮廓建设,里面大大小小2多个展览馆,我们却拿下了不到三分之一,很多大国根本不相信我们的实力,这次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我们景氏出品的建筑从设计到建造哪一方面都要超越他们。创世是干什么的,施工队伍偷工减料出了一个个豆腐渣工程,设计团队因循守旧还屡次爆出抄袭事件,这样的公司你们确定能拿到世博园去打造世界第一流的建筑?”
大家都知道创世,这几年它在建筑界可不是一般的臭,景薄晏句句在理,先不说敢不敢,根本就无法反驳。
停了一会儿,景薄晏冷肃的眸子再次扫过在场的每个人,“都给我听着,这次我们的竞标要的是团队一流质量一流,竞标的那几家公司我都深入的了解过,相当不错,水平资历都相当,差就差在价格上,这次的标底要是有人敢给我泄露,别说景氏,我保证连渝城也让他呆不下去,散会。
众人逃命似的跑出会议室,只留下景薄晏一个人还坐在偌大的会议桌前。
又点上一根烟,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满嘴的苦味渗透到心脏里,苦到发疼。
想喝水,抓起杯子却发现是空的,他生气的摔出去,杯子挺结实,骨碌碌滚到了左然郴的脚边。
左然郴弯腰把杯子捡起来,长腿一跨几步到了他身边,把杯子放下,他蹙眉认真的说:“它是无罪的,你连个辩护的机会都不给它就判了死刑,这不公平。”
微微抬眉,景薄晏一脸**,“所谓公平不就是在你们这些大状的嘴里进进出出吗?”
左然郴看着他左手在右手的圈圈里进出,蹙起眉,把杯子放在他手里,“好猥琐,你真成了中年怪蜀黍了。”
“谢谢夸奖。”景薄晏站起来,顺手把杯子又塞给他。
左然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手指在上面弹了弹,杯子发出叮咚的响声,他似乎玩上瘾,偏身坐在会议桌上长腿支地,玩的不亦乐乎。
拉着他往外走,“行了你,吃饭去。”
左然郴站起来,嘴角挂着挖苦的笑,“不是为了女人茶饭不想吗?你确定能吃的下去?”
景薄晏把大衣一抖,“不吃饭哪有力气睡服她?”
玩着手里的钥匙圈,左然郴微微拧着眉说:“当年我的师父跟我说,用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事情的真像,要学会用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去感知分析,这样才能得到理性的判断。”
景薄晏看着电梯的红灯冷峭的说:“怪不得你师父早早谢顶,感情用头发去判断的。”
左然郴知道他心情不好就不和他计较,“我的意思你懂。”
拍了拍左然郴的肩膀,景薄晏笑着说:“左儿,你的意思我懂,我也没相信我眼睛看到的,只是有些事情我没有做好,现在正在自我反省。”
左然郴心说你这是自我反醒吗,简直是让反省大家。
过了一会儿,景薄晏扬起嘴角,看着电梯的金属壁好像在自言自语,“我和他们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左然郴盯着金属壁里他的眼睛,“我只是想知道这场战争你让不让郑小六参加。”——————
简慕白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到顾云初母子在搭积木。
顾云初穿着普通的家居服,纯黑的颜色更显得皮肤白嫩光滑,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垂在脑后,小脸儿不施脂粉,透着远离喧嚣的宁静,还是初见时候的干净模样。
好像她一点都没变,变得人是自己吗?
慢慢蹲下,手指捏着一块积木来回摩擦,一时间时光让他的心柔软起来,忽然觉得爷爷让他回来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是多么的可耻。
就在一个小时前,在创世的办公室。他焦头烂额的闯进去,“爷爷,大事不好了。”
简老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你多少次了,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这样毛躁,你二叔像你这个年纪可已经在美国华尔街杀出了名堂。”
简慕白最讨厌他这个调调,明明现在受制于景薄晏,还时不时夸夸他,人家反正也不认这个爹,再优秀跟你有毛关系呀。
喝了一口茶,才继续问:“出了什么事?”
“我们在景氏收买的人已经被景薄晏控制了,估计这次竞标真没我们创世什么事儿了。”简慕白很烦躁,这次为了世博园的工程他可是下了血本,本来想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让老头子刮目相看,却没有想到功亏于溃,白花了那么多钱。
老头子纵横商场多年,俩手准备这种事还是知道的,他沉声问:“不是还有别人吗?这些人难道只拿钱不管事?”
“钱都退回来了,现在没人敢在风口浪尖上兴风。”
老头子这才感觉到危机,他眯着苍老的眼睛心却没在公事上,景薄晏,这名字可真刺耳。
“爷爷,爷爷。”简慕白叫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回答。
“吵什么吵。这次世博园的工程我们势在必得,别忘了我们还有秘密武器。”
看着老头子阴鸷的目光,简慕白也感觉到了寒意,他期期艾艾的问道:“爷爷,你真的要……”
“怎么,你不舍得?”斜起一只眼睛,深刻皱纹包裹里的眼睛射出的光芒就像一头狼。
“不舍”二字滚到了舌头尖又落下去,简慕白看着爷爷没说话。
冷哼了一声,老头子教训孙子,“女人如衣服,更何况还是一件你不穿的脏衣服,既然还有利用的价值,为何不用。”
简慕白像嚼青橄榄一样咀嚼着老头子的话,道理不错可就是有些不舒服,想来成大事的人都要有非一般人有的阴狠,就比如眼前的爷爷,听说当年连二叔的女朋友也抢,真够绝的。
见简慕白还在犹豫不决,老头子重重的把茶杯一放,“还没想清楚?”
“不是,爷爷,我只是觉得像二叔那种人能把顾云初放在眼里吗?”
老头子古怪的看了简慕白一眼,含义复杂,“会的,他一定会。现在,顾云初已经成了他的死穴,你要做的是回家跟你媳妇说明白,让她按照你说的做。”
“爷爷……”
他一路上把车开到最快,不断的用顾云初给的耻辱来刺激自己,当含满恨意走下车,他以为说出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却不想,面对着眼前宁静如画的伊人,他却开不了口,更不舍让她去做那种事。
089:站到摄像头下面去(第二更)
顾云初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就当这个人不存在。
“云初……”他组织着言语,想说些软和的话。
从他出现,悠悠就像窥见饿狼的小羊羔浑身瑟缩又充满了警惕,当他拿着积木的时候,他忽然就爆发了,冲上去一口咬在简慕白的手背上。
“悠悠,快放开。”顾云初大喊,
悠悠咬的很紧,简慕白几次都甩不脱他,血液从牙齿的凹槽里流出来,他的手背一片深红。
另一只手掐住了悠悠的脖子,他发疯似的大吼,“小崽子,想死吗?松口。”
顾云初扒住他的手上去抓挠他,“简慕白你放开他,他还是个孩子。”
悠悠终于松了口,小小的身体却被甩出去老远撞在墙上,顾云初跑过去抱住他,上下抚摸着,“有没有受伤?”
抹着手上的血简慕,那一点点温情消失在疼痛中,他扯唇冷笑:“顾云初,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会变成傻子吗?”
顾云初紧紧搂住悠悠,用身体护住他,“简慕白,难道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简慕白双眼赤红,他捂着伤口吼道:“就是这个小狼崽子,一生下来就像个讨债的,你记得他一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吗?那也是因为他咬我,我把他摔在地上,只差一点点就摔死了。”
顾云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时间都难以接受,“简慕白,你有什么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这样一个幼小的孩子?”
简慕白上前捏住顾云初的下巴,他贪婪的看着她,“啧啧,伤害你,我不舍得。但是看着你痛苦,我才真的开心,当你儿子成了傻子的时候,顾云初,我高兴的差点笑破了肚皮。”
顾云初水润乌黑的大眼睛里血红一片,放在悠悠身上的手抓起一块儿大积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在简慕白的头上。
积木是塑料的,看着大却没有分量,但是这个动作却彻底把简慕白惹恼了,他脸上有块肌肉明显的跳动了一下,俊脸显得狰狞,流血的手也慢慢握成拳头,咬着牙带着湛湛的恨意,他说道:“顾云初,别怪我心狠,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顾云初冷笑:“是,是我吓了眼,错把你当良人,你根本就是一头狼。”
“我说过,我有今天都是你逼的,顾云初,你以为你痛苦吗,我比你痛苦一百倍。”俊脸更加扭曲,额头上的青筋跳动蜿蜒,就像一条小蛇。
悠悠的眼睛下从刚才开始就没再回避简慕白,黑色通透的瞳仁深处,昭昭重现着简慕白昨日的罪恶。
“放我们走。”顾云初嘶吼。
简慕白这才想起正事,仿佛扳回一城,他有恢复了贵公子的飞流倜傥,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背上的血,他阴沉的问:“你想和我离婚?”
顾云初用力点头,“离婚,马上。”
她这么痛快的回答让简慕白心里很不舒服,他恶狠狠的说:“好,我成全你,不过是有条件的。”
“我不会要你一分钱,你还有什么条件?”
慢慢把沾血的纸巾揉搓成团,简慕白似笑非笑看着她,自以为煎熬了她一段时间后才说:“是个你特别擅长的条件,陪男人睡。”
顾云初眯起眸子,男人的身影在她瞳孔里也变了形状,她有些迷,对面的人还是她爱过的阳光大男孩简慕白吗?就算俩个人的婚姻有问题,也不至于让他的人性都扭曲成这样呀。
“怎么不说话?被我这个提议给荡漾到了?你猜猜陪着谁睡?”
顾云初还是没说话,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他,她想看透他这身画皮之内还有没有心。
被她看的不自在起来,简慕白把目光胡乱转悠,再英俊也显得猥琐,舔舔嘴唇,他彻底失去耐性,“景薄晏,我二叔,你二哥,你们早滚过很多回了吧,他搞你的时候你叫他什么?二叔?二哥?老公?还是薄晏?”
啪,顾云初一个耳光打在简慕白的脸上,她手指颤抖,声音也颤抖,“简慕白,你侮辱的岂止是我,还有你自己。”
捂着火辣辣的脸皮,简慕白嘶吼:“我早就给你侮辱过了,顾云初,别***给我装清高,老子最烦你这调调,现在马上给我换衣服。”
“简慕白,你能不能再无耻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不换?要我换是不是?”说着,简慕白动手撕开她的家居服扣子。
顾云初拽着衣襟,再次感到天崩体陷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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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纳酒店门口,景薄晏把车停在暗处,他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叼在唇边,手里却把玩着打火机,几次擦火,却没有点燃。
阿齐一直偏头看着他,目光虔诚崇拜,静静等着他的命令。
最终,香烟被点燃,火红的光头在白色薄烟中一闪一闪,印在漆黑的眼眸里,就像那里面有火在烧。
敛眉,抿唇,他对阿齐微微点了点头。
靠谱的阿齐也点点头,末了还跟拉车门的景薄晏说“先生,小心。”
下了车,寒风扑面而来,烟灰被刮得四散,景薄晏眯起眼睛,他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烟灰,按照手机短信上的房号走了进去。
不轻不重敲了三声后他便不动,手插在口袋里静静站着。
顾云初在听到敲门声后心里更慌,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
男人的头微微抬起,正和她的眸子撞在一起,不过是分别了几天,可她却又恍若隔年的感觉。这一眼,有委屈有害怕有悲哀有愤怒,可也就是那么一瞬,就好像是一场错觉,男人的眼睛深邃冰寒,没有一点温度。
“你,你来了。”因为害怕,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大手撑着门,景薄晏对她微微一笑,某种口香糖的清新薄荷味萦绕在他身边,有点陌生。
景薄晏很少嚼口香糖,至少她没有见过。
越过她的肩头,他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儿,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他没有什么温度的问:“想明白了,这次要脱衣服?”
看着他这个凉薄嘲讽的笑,她的心在滴血,真想一把把他推出去,可是简慕白的话一次次在耳边提醒“顾云初,如果拍不到你和他做的视频,你就永远见不到你儿子!”
回头看了看针孔摄像头的方向,她猛然脱下了身上的大衣。
景薄晏的眼瞳一缩,生生给惊、艳到。
顾云初是谁?她是一个长裙长发素淡柔和的老师,什么时候玩过这种制服you惑?
黑眸定定的落在扣子根本扣不上的衬衫胸口,再往下是纤细的小腰和小腹,包裹不住大腿的裙子,景薄晏的喉结动了动,表情却更加岑冷。
踢上身后的房门,他慢慢踱到茶几前,伸手捻起一个烟灰缸。
顾云初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眸子眯了眯,他用力一掷,摄像头顿时被打爆。
景总烟灰缸神功盖世,好!
顾云初吓得目瞪口呆,原来他知道这房间有摄像头,那么他也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可是他砸了,悠悠,悠悠该怎么办?
黑眸定定看着她,“顾云初,你还记得那天我在船上跟你说的话吗,你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信任我?”
脑子里全部被悠悠占满,她耳边仿佛能听到孩子绝望的嘶吼,一步步后退,她觉得此刻的景薄晏像个恶魔,切断了她唯一的生路。
她苍白着脸抗拒的样子,像一只被扯断线的风筝,离他越来越远。
他抓住她,“跟我走。”
顾云初退后,几乎赤果的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不,我不能走,”
忽视视觉上的you惑,景薄晏沉声问:“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是悠悠,他在简慕白的手里,他……”有些话还是难以启齿,在她面前,顾云初顾忌的太多。
脱下身上的大衣把她包住,他粗糙的大拇指划过她的眉毛,“顾云初,你要明白,在渝城,甚至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威胁的了我,但是我希望是感情的威胁,比如,二哥不给我买那条裙子我就不吃饭,二哥不陪我看电影我就不吃饭,是这种。你不是任何人的工具,我也不允许你成为任何人的工具,我们要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