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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你这是做什么?”
急急的将白璎珞拉了起来,又一边挥手示意梨花等人退出了内殿,六公主拉着白璎珞走到软榻边坐下,有些惋惜的说道:“璎珞,予哥哥的心意,便是傻子也看得出,如今,只是一根簪子罢了,便是收下又如何?回头予哥哥若是知道你拒绝了,便是嘴上什么都不说,心里怕是也会难过的。”
紧咬着嘴唇,白璎珞抬眼看着六公主道:“那,林世子送簪子给璎珞,是什么缘故呢?昨儿并不是璎珞的好日子,璎珞和林世子非亲非故,也没有熟悉到可以随意送礼物的地步,不是吗?”
“还不是因为……因为……”
嗫喏着,六公主的一双眼睛紧紧的注视着白璎珞,似是不相信以白璎珞的聪慧和林之予这些日子的表现,她看不出林之予对她的情意。
“因为林世子有些许喜欢璎珞,可对?”
白璎珞不加掩饰的问出了口。
六公主点了点头。
第070章谣言
内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白璎珞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低垂着头看着茶叶在水里浮起落下,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氤氲起来的热气使得白璎珞的面孔有些雾气,六公主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结识近半年,在六公主的眼里,白璎珞怕是这京城里最好相处的女孩儿。
她大方柔婉不做作,她温柔善良性情直,在六公主的心里,甚至待白璎珞比相识了十几年的林之湄都要好些。
所以,当知晓林之予心里有些喜欢白璎珞的时候,六公主竟有些理应如此的期待,她希望,她自小仰望着的予哥哥,能给璎珞幸福。
可就在刚才,白璎珞语调清和的说:“我是靖安侯府的孤女,而他,是北宁伯府的世子,公主,你觉得,我们是匹配的吗?倘若换做是你,你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个对他完全没有助益的媳妇儿吗?”
一瞬间,六公主有些明白白璎珞这些日子若有若无的抗拒了。
再明白了这些,六公主便愈发心疼白璎珞,这些日子,两人如姐妹般相处,她是多么希望,那个如寒风中绽放在墙角的小花一般坚韧的白璎珞,能得到一个真心待她,愿意一生守护她的人,可如今,唯一的可能,竟也似是要破灭了。
“璎珞……”
话语中有些无法平静的浮躁,六公主长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是我想多了,我一直觉得,你那么好,值得这天下间任何一个男子倾心以待。如今才发现,我是活在自己编织出来的一个美好幻境里了,对不起……”
放下茶碗,暖暖的掌心覆在六公主的手上,白璎珞笑着摇了摇头,“公主,我知道你待我好,我都知道。可是,我和林世子,没有可能,所以,以后公主便莫要费心了,免得,造成了不必要的误解。”
六公主肯定的点了点头。
话说开了,白璎珞和六公主便没有了之前几日的淡淡疏离,两人说笑了会儿,便用了午膳各自去歇息了。
才艺课结束,白璎珞也再未去云柔殿逗留,便径直出宫回府了。
六公主回到内殿,看着静静的躺在梳妆台上的锦盒,打开来拿出那只羊脂玉簪,一时怔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有宫婢通传,说太子和林之予到了,六公主才盖上锦盒,起身出了内殿。
“太子哥哥,予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林之予自进了正殿后便一直张望着内殿的方向,见六公主独自一人出来,眼神中已有了几分了然的落寞,六公主注意到,心内感叹着造化弄人,却也故作不知一般的,上前拽着太子和林之予各自坐下,一边亲热的问了起来。
“湄儿进宫来谢恩,朝宁华宫去了,一会儿定然要来这儿寻你说话的,所以,我们便来这儿等她。”
太子笑道。
六公主点了点头,一旁,梨花和桃花已捧着茶水点心送了上来,说了会儿话,林之湄便到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林之予和林之湄起身告辞,太子颔首应下,出了云柔殿,便径直回东宫去了。
本想着见了白璎珞,自有机会问问她可喜欢那只羊脂玉簪,可未见到人,林之予的心里,便满是失落。
兄妹二人朝内宫门处走着,方走了没几步,身后,却传来了六公主的唤声。
“予哥哥,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看了林之湄一眼,林之湄了然的朝前去,继而踩着脚踏钻进了马车,六公主回过头来,从袖笼里掏出那个锦盒递给了林之予。
林之予只觉得呼吸一滞,胳膊像是冻住了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僵持了好一会儿,林之予才接过锦盒,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予哥哥,我看的出,璎珞对你其实也是有好感的。可是,璎珞的身世,注定不会是你的良配,既如此,不若挥剑斩情丝,彼此的心里还痛快些,你说呢?”
六公主快人快语的说道。
侧过头看着远处的梅苑,林之予的眼神中,有些淡淡的伤痛,只不过,那丝狼狈一闪而过,六公主还未看清,林之予的面色已一瞬间恢复正常。
“没事,我心里自有计较……”
点了点头,林之予抬手亲昵的拍了拍六公主的头,“太阳落了山,便越发冷了,你快些回去吧,免得着了凉要吃药,到时候又该哭鼻子了……”
说完,林之予冲六公主点了点头。
见她走远了,林之予脸上的笑容才敛了下来,转身走到马车前,一跃坐在了车门边。
“世子爷,您进马车坐吧,风吹着冷……”
赶车的小太监见林之予不动身,有些惶恐的劝道。
“赶车吧……”
林之予靠在车壁一角,懒洋洋的抱着胳膊发话道。
不敢再多话,小太监扬鞭一挥,马车疾驰着朝宫外驶去。
凛冽的寒风从脸上滑过,林之予的眼中,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想着方才六公主说过的话,林之予却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脸上透着无穷的坚毅。
之后几日,白璎珞再未见到林之予,而六公主,也不似从前一般在白璎珞耳边予哥哥长予哥哥短的念叨了,一切,都似是恢复到了白璎珞不认识林之予之前的平静。
可是,渐渐的,白璎珞却觉得,芯澜阁的几个宫婢,看自己的眼光,却像是带着几丝探究的好奇,每当自己出现,她们目光相接,仿若都在无声的说“就是她吗”“真的是她”。
本以为是自己杯弓蛇影的多想了,可那日午后,听到窦绣巧几人在殿内所悄声说着的闲话,白璎珞的眸光,却渐渐的冷了下来。
殿外冬雪飘飞,殿内温暖如春,虽是隔着一扇门,可那些冰冷的话语,却毫不留情的溢了出来。
“怎么不可能?我娘说过,这世上最捉摸不透的就是人心了,别看她平日里在皇后娘娘和六公主面前小心谨慎,在夫子们跟前又百般乖巧,可暗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谁知道?咱们可都被她表现出来的假象给蒙蔽了……”
其中一位小姐悄声说着,白璎珞不用看也知道,她定然是一脸的鄙夷和不屑,而话语中的“她”,自然是不在场的自己。
“不可能吧?我听祖母说,她自小身子就弱不禁风的,长这么大,都没出过几次门,京城里这么多大户人家,虽都知道靖安侯府有位六小姐,可见过的却没几个人呢。更何况,北宁伯世子还是外男,怕是没那么容易瞧见的。”
白璎珞分辨出,这是孙妍彤的声音。
尽管两人如今已经不大说话了,可孙妍彤的这番话,却实打实是在帮白璎珞,白璎珞的心里很感激。
“我看不尽然……”
窦绣巧开口道:“靖安侯袭爵,老侯爷过寿,靖安侯府的热闹,哪一回漏过北宁伯府了?两人见过面,难道还敲锣打鼓的告诉满大街的人去知道不成?那些咱们虽然是不知道的,可如今,白璎珞借着六公主的幌子,已经接近北宁伯世子好多次了,梅苑踏雪赏梅,御花园相伴散步,云柔殿谈笑风生,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是有目共睹的。”
“就是,北宁伯世子那样的才俊,满京城打着灯笼也难找的,我听说,好多人家都上门去求亲,想要把女儿嫁到北宁伯府去呢,白璎珞虽是侯门小姐,可到底克死了爹娘,一介孤女而已,想要高攀北宁伯世子,真是不自量力……”
几个女孩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将白璎珞说的极为不堪,话里行间,都深信不疑是白璎珞不顾廉耻的勾引了北宁伯世子,为的,就是嫁进北宁伯府做世子妃。
白璎珞站在原地,一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可还未等她想好要如何应对,大门被一脚踢开,六公主一把拉住白璎珞迈进殿门,面色铁青的冲面前花容失色的几人吼道:“有种就当着面说,人前温婉如花人后搬弄是非,算什么闺门小姐?你们比那街上的长舌妇都还不要脸,真让人觉得恶心……”
六公主这一番话说的有些粗鲁,着实有些失了皇家的体面,可这个当空,哪还有人顾得上寻她的不是,当即,被训斥了的五个女孩儿,都满脸通红,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请罪。
殿内闹哄哄的一团糟,却一下子寂静下来,再回头去看,墨柘夫子正背着手站在门边,可脸上,却没了往日满是褶皱的笑容。
课程结束,墨柘夫子摆了摆手,挥退了殿内的众人,目光却仍旧专注的看着面前的棋局。
直到殿内再无旁人,墨柘夫子将手里的几枚棋子丢进棋盒,抬眼看着白璎珞慈声问道:“心里可委屈吗?”
本以为墨柘夫子这般年纪,早已不注意这些事了,却不料,原来他早都看在眼中听在耳朵里了。
白璎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谣言止于智者,璎珞问心无愧。”
“哈哈……好一个问心无愧,如今看来,倒是老夫我多虑了。”
心情大悦,墨柘夫子捡着棋子,和白璎珞讲了几件自己年轻时遇到的事,背后隐含着的含义,白璎珞也都了然,原本心里充斥着不忿,都被老人的关怀话语所取代。
从芯澜阁出来,西边的天边,还残余着几道淡红色的亮光,眼看,整个天际就要被灰蒙蒙的阴霾所取代。
加快脚下的步伐,白璎珞赶到内宫门处,钻进马车出了宫。
回到靖安侯府,带着流苏往承欢居走,刚进了游廊走了没几步,迎面,便遇上了白璎芸,似是特意来迎自己的。
“白璎珞,你可真不要脸……”
浑然不顾身边还有流苏和喜雁在,白璎芸瞪着白璎珞厉声喝道。
第071章端倪
再回到兰心阁,饶是白璎珞被墨柘夫子宽慰的话语所温暖,方才白璎芸那一番话,也足以让白璎珞如坠冰窟一般的浑身战栗。
“小姐,你怎么了……”
见白璎珞被气的不轻,流莺一脸不解的过来问,一旁,流苏却连连摆手,示意流莺去小厨房端碗姜汤过来。
流莺温顺的点了点头朝外去了,屋里顿时只剩沉香和流苏二人,白璎珞抬眼看了她们一眼,待到她们走到身前,开口问道:“你们,也都听说了?”
进了门,流苏便给沉香使了眼色,此刻白璎珞问起,沉香也不好装糊涂,便点了点头。
有些喟然的长叹了口气,白璎珞也不问府里都在传些什么,只有些无力的吩咐道:“这几日,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你们多注意庆安堂和茗雅轩那边,看看祖父祖母和大伯父大伯母他们有没有什么动静,这样的话,他们便是听见了也不会多问多说,可总会有苗头显露出来。如今,我不能上赶着去辩解,可是,若是……咱们也好早做准备。”
“是,奴婢记住了。”
沉声应下,流苏和沉香对看了一眼,两人服侍着白璎珞更衣梳洗,之后,起身去了茗雅轩。
薛氏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常,对白璎珞也一如既往的亲和,还让丫鬟从她的小库房里取出了一对小巧精致的手炉,叮嘱她早起进宫的时候务必捧在怀里,免得坐在马车里吹到冷风着了凉。
再到庆安堂,白老太太面上微见不喜,只言语隐晦的问了几句林之湄的脾气品性如何,可白璎珞知道,祖母想问的,其实是自己在宫里是否遇见过林之予。
故作听不出祖母的言下之意,白璎珞如往常一般的活泼俏皮,将在宫里几次遇见林之予兄妹二人的情形都说了出来,对林之湄有嫡亲的兄长疼宠满是羡慕。
当白老太太问及白璎珞,北宁伯世子是个怎样的人时,白璎珞蹙了蹙鼻子,凑到白老太太耳边低语了几句,说完,却一脸的惶恐,仿佛生怕受到祖母的责怪一般。
白老太太心内长出了一口气,一边,却将白璎珞拢在了怀里,“这也怨不得你,本就是她行的不正,便是你不说,祖母也早就知道了的。”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白老太太,白璎珞本以为,白璎芸私下见了北宁伯世子的事,偌大的靖安侯府知晓的人不会多,如今看来,却真是自己想错了。
连不理事的白老太太都知晓了,那薛氏身为靖安侯府的女主人,想必也早就心内有数了。
自己虽见过几次林之予,可到底身边还有太子和六公主等人,而白璎芸,却是巴巴的上赶着往他跟前凑,到底是谁不顾廉耻,旁人不知,自己家的人却是心里清楚的吧?
心里暗自想着,再回想起白璎芸方才那些恶毒气人的辱骂,白璎珞也渐渐的有些释怀,不会再如方才一般觉得憋屈了。
用罢晚膳回到兰心阁,白璎珞的面色便有些舒畅了,让流苏几人提着的心都渐渐的回落下来。
沐浴完躺回暖炕,感受着身下渐渐弥漫起来的暖意,白璎珞的心里一片清明。
尽管身边有白璎芸和窦绣巧这样让人觉得可气的人,可依旧有祖母和墨柘夫子这般真心关怀自己的人,人无完人,谁也不可能做到让所有的人喜欢自己。
更何况,能重活一世,见到疼爱自己的爹娘和姐姐,知晓他们如今平安健康,对白璎珞而言,这已是最大的满足,那些流言蜚语,便再难伤害到她。
如今,已是最好的了,将来若是有机缘,能和爹娘重聚一堂,这便是此生最大的圆满了吧?
幻想着许多美好的事,白璎珞的眼皮渐渐的合了起来,再一睁眼,天已经大亮了。
外头大雪纷飞,不一会儿,天地间便一片白茫茫的了,白璎珞捧着手炉朝门外走,一边,还絮絮叨叨的交待着流苏,“今儿是腊八,晚膳时候,一大家子人定要团聚在庆安堂的。白日无事的时候,你们几个便都轮流回家去坐坐,陪陪你们爹娘,说几句话也好,啊?还有,一会儿送去兰心阁的腊八粥,院子里的小丫鬟,也都一人分一碗,哪怕少也要吃几口,讨个吉利……”
“我的好小姐,这些事,奴婢都会安排妥当的,您就别费心了。”
跟在白璎珞身边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性子,流苏又岂能不知,眼见昨天的阴霾已经尽数烟消云散,流苏也放下了心,搀着将白璎珞扶上车,看着马车驶出了巷子口,才转身疾步回了兰心阁。
腊八节,满城飘香,就连大雪带来的雾气,都似是多了几分香气,绵软了许多。
进了宫,六公主也是一脸的欢喜,只不过,却不是因为腊八节,而是因为三日后,是她的及笄礼。
内务府月前就开始忙碌着为六公主的及笄礼做准备,腊月十二,芯澜阁那边一整日的课程全部取消,宫里已经布置的喜气洋洋。
及笄礼在皇后娘娘的宁华宫举行,白璎珞赶到的时候,窦绣巧几人已经都到了,见白璎珞到来,一身素色狐裘显得身姿曼妙楚楚动人,窦绣巧不忿的别过了头,白璎珞只做不知,解下狐裘递给一旁候着的宫婢,上前走到窦绣巧身边坐了下来。
繁缛的流程,从前大姐白璎萍及笄时,白璎珞便已见识过了,如今六公主的及笄礼,因为是皇家公主的缘故,比白璎萍的及笄礼更加严谨纷繁许多。
只见六公主不停的跪拜起身,更衣簪发,趁人不备,六公主就会转头从白璎珞皱皱脸,惹得白璎珞暗笑不已。
而终于礼成的时候,一身大红色华丽裙装的六公主,已褪去了身上的那丝青涩,多了几分少女该有的旖旎娇媚,让人不忍移目。
“公主,你今儿真漂亮……”
发自肺腑的赞叹着,白璎珞跟着六公主朝云柔殿走,六公主转过头看了白璎珞一眼,盛气凌人的问道:“本公主哪日不漂亮,嗯?”
说罢,不等白璎珞答话,六公主已经娇笑出口,衬着鬓间一朵碗口大的花,愈发显得人比花娇。
午时的宴席摆在宁华宫,六公主露了一次脸,便拉着白璎珞躲回了云柔殿。
两人惬意的吃着喝着,聊着开心的事,突然,六公主有些感伤的说道:“璎珞,咱们能这么开心的相伴左右的日子,怕是没几天了。”
闻言,白璎珞也有些黯然。
按着旧例,过了腊月二十五,嘉元帝就要封印了,整个国中的官员百姓都要开始准备过年了,到那时,芯澜阁的课程必定也要结束了。
等开了年过完了正月十五,宫里怕是就要忙忙碌碌的为六公主出嫁做准备了,两人再想如现在一般惬意自如,怕是不可能了。
长吁短叹了几句,殿内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重起来,白璎珞吸了口气,绽开一个笑脸看着六公主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公主从前不是说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