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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好饿。”细微的声音传来,沐婉兮顺着声音发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妇人倚靠在墙边,怀中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面黄肌瘦,此刻正抬着头,望着妇人,一双眸子中,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妇人伸出干枯的爪子,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妞妞别闹,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沐婉兮眉头紧蹙:“宁青,灵州城内难道没有食物了吗?”
宁青想了想道:“城中的食物是够的,只是因为瘟疫爆发,大多数家庭失去了顶梁柱,失去了经济来源,所以很多人都没法获得食物来源,加上店铺大多数都关了,很多贫穷家庭都无法寻觅到食物,以往还可以出城挖点野菜什么的,可是现在封城了,所以很多人都只有挨饿,这也是为什么灵州城内会如此凋零的缘故。”
“暗一,你去找萧老爷子。”沐婉兮转过身看向暗一,“告诉萧老爷子,请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灵州城内可以吃的东西聚集在一出,将灵州城内所有的人统一登记,按人头发放食物。”
“是,郡主。”暗一想也不想的就点头离去。
暗五跟宁青则是继续跟着沐婉兮走,沐婉兮没到一处,就会提出一些建议,暗五干脆拿个小本子一一记下来,等到回去的时候,给萧城主,让萧城主按照郡主吩咐的去做。
萧老爷子看着暗一,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郡主让属下来通知老爷子,请老爷子将灵州城内所有的吃食聚集在一起,将城中的所有人登记在册,按照人头,由官府统一发放食物。”
“为何要老夫去做?”萧老爷子诧异的问道。
“灵州城做主的不是老爷子吗?”暗一疑惑的问道,“除了老爷子,谁还能做到?”
萧老爷子嘴角抽了抽,那个小狐狸,才来不到一日,居然就看出来了,整个灵州城做主的是他,不由得喟叹,老了,他真是老了,连个小丫头都不如了。
“萧彧。”
“父亲。”
“按照郡主说的去做,将城中粮食聚集在一块,另外着人将城中百姓登记在册,一个人都不能遗漏,关键时刻,先撑过这段时间再说。”
“是,孩儿立刻去做。”
萧彧快步离去,萧老爷子叫住欲离去的暗一,问道:“这位郡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暗一沉默了片刻,道:“一个很有原则,不算坏人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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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改变
萧老爷子原本对沐婉兮的偏见很大,因为他认为一个女子,惹得男子不顾一切,那就是祸水,更何况凌熠辰是有着大报负的人,沐婉兮这样能左右他决定的女子,并不适合自己的外孙,可是如今,萧老爷子发现,自己是看不懂这个女孩子了!
沐婉兮从来到灵州之后,一直很忙碌,每日早出晚归,照顾病人,视察食物的发放,甚至亲自去鼓励那些百姓,还狐假虎威的借用凌熠辰的名声,告诉百姓,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原本死气沉沉的灵州城,竟然因为沐婉兮的到来,显得朝气勃勃。
“郡主姐姐。”几名少年跑到沐婉兮的面前,“郡主姐姐,这条街我们已经打扫干净了,还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阿牛,二狗,小胖,你们是男子汉了,所以要照顾弱小,照顾好身边的弟弟妹妹们,知道吗?”沐婉兮柔声的开口,“所以接下来,你们就需要帮姐姐照顾弟弟妹妹们,做得到吗?”
“做得到!”
“很好!”沐婉兮点点头,“去吧。”
“是,郡主姐姐。”
“郡主,今日所有人的汤药都派送了。”
“可有遗漏?”沐婉兮忙碌中抬头问道。
“没有,都派送了,今日的食物也都派送了,郡主,是不是让大家出来走走,然后让人去消毒?”萧林认真的问道。
“嗯,前去消毒的人,需要注意,不能放过任何地方。”沐婉兮小声的吩咐着,随后带着大夫去了重症区,虽然每个人都有做防护设施,可是这是瘟疫,感染了瘟疫是很要命的!
“爷爷。”
“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说过,你现在最好是不要出现在人前。”萧老爷子微微蹙眉,不悦的开口。
“爷爷,那个人就是表哥喜欢的女子吗?她……不怕死吗?”带着斗笠的女子轻声问道。
“是人都怕死!”萧老爷子语重心长的开口,“若是在灵州城中的不是熠辰,只怕你求她来,她都不会来。”
女子迟疑了片刻,才缓缓的开口:“熠辰表哥如何了?”
“毒已经解了,病情也控制住了,她的方法很管用,如今熠辰已经能出门走动了,只是不能太过劳累。”萧老爷子不得不佩服的说道,他以为沐婉兮是个任性不懂事的小丫头,或者说是个吃不得苦头的人,可是沐婉兮的所作所为改变了他的看法!这个姑娘,配得上熠辰。
凌熠辰因为染上瘟疫,被隔离在院子中,沐婉兮就亲自去慰问那些感染了瘟疫的患者,给他们喂药,换药,鼓励他们,期间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丝毫没有一点嫌弃或者说害怕,那些患者如今看到沐婉兮都会笑着打招呼。
“郡主,我们的药材有些不够用了。”宁青眉头紧蹙,颇为担忧的开口。
“宁大人,如果我料得不错的话,王爷的人,应该要回来了。”沐婉兮轻声说道,“十天的时间,足够他们凑一批药材过来了,宁大人去城门口等着吧,不用担心有人能劫走这批药材,有冷大哥的人护卫,想必是没有问题,更何况城中的情况一点都没有泄露出去,外面的人只怕就等着灵州暴乱或者等着王爷的死讯呢。”
宁青面色一僵,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属下立刻去办。”
“另外,城中的动物捕杀干净了吗?”沐婉兮不放心的问道。
“已经捕杀干净了,尸体也已经烧毁了,只是郡主,那些动物都是能吃的,城中的粮食并不充足,为何不让众人吃点肉呢,反而要焚烧掉?”宁青很是不解。
“若是你知道那些动物就是瘟疫传播的途径,你还会想吃吗?贪一时口舌之欲,别的送了自己的性命。”沐婉兮淡淡的看了一眼宁青,继续帮病患处理身上已经溃烂的伤口,一边吩咐照顾重病患的照顾者,“记住,要时常帮他翻身,小心伤口不要沾上水。”
“是,郡主。”
“郡主,谢谢你。”患者激动的看着沐婉兮,“若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支撑下去。”
“你要感谢的可不是我,是大家,有大家齐心协力的帮忙,情况才好转起来,也要感谢王爷,是王爷的英明领导,才能控制疫情的扩散。”沐婉兮笑着说道,并不把功劳放在自己的头上。
“王爷是好人!”众人千恩万谢,感激不尽,刚开始瑞王到达的时候,他们也是充满期望,以为可以摆脱瘟疫,可是没过多久,瑞王也被感染上了瘟疫,瞬间就觉得所有的期望都破灭了。
只是上天依然是眷顾他们灵州城的,没有过多久,昭宁郡主就来了,带来了药材跟大夫,让他们不用为每日没有大夫没有药焦愁,甚至还每日配送食物,这完全是给了他们信心去战胜瘟疫。
每日看到这位美丽的女子,穿梭在一个个感染了瘟疫的病患之间,他们有的是惊讶与感激,明明连那些救死扶伤的大夫,都不敢靠近他们,可是身为尊贵的郡主却愿意亲自来照顾他们,询问他们的情况,这是多么大的荣幸!
“郡主姐姐,您府中缺人吗?”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拉着沐婉兮的衣摆,好奇的问道。
沐婉兮低头看着扎着羊角鞭的小姑娘,笑容温婉和善:“怎么了?”
“郡主姐姐,小丫想报答郡主姐姐,可是小丫没有钱,所以小丫想给郡主姐姐做丫鬟,报答郡主姐姐。”小丫仰着一张清秀的小脸,渴望的看着沐婉兮,“郡主姐姐救了小丫的父母和弟弟,娘亲说了,做人要知恩图报,小丫必须得报答郡主姐姐。”
沐婉兮扬眉一笑:“救死扶伤乃是大夫的天职,更何况这是我职责所在,王爷跟郡主姐姐要为灵州城的每一个百姓负责,小丫不用去姐姐身边做丫鬟。”
“不,小丫一定要跟着郡主姐姐。”小丫倔强的开口,“郡主姐姐,您别看小丫小,小丫能做很多事情,小丫会做饭,会洗衣服,会劈材,会挑水,小丫会的东西可多了,郡主姐姐,你放心,小丫绝对不是吃闲饭的人!”
沐婉兮摸了摸小丫的脑袋,明明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可是贫穷跟灾难却让这个孩子早熟,同时也感叹,穷人家的孩子果然是早当家,十一二岁的年轻就已经什么都会了,想自己十一二岁的时候,还整天缠着母亲玩,虽然母亲不怎么理会她,而她也大多时候是跟沐雪柔一起玩。
“跟在我身边会很辛苦的。”沐婉兮轻声开口,“也会很危险,不会像在灵州这么安稳,随时都可能会死,比瘟疫还可怕,即使是那样,小丫也要跟着我走吗?”
沐婉兮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来,她虽然贵为郡主,可是身边却危险重重,相府里面也不安生,若不是有冬儿跟秋儿这两个会武功的丫鬟在,只怕她的槿兰苑休想过安生的日子。
小丫歪着头想了想:“郡主姐姐,你每天都生活得那么辛苦吗?”
“是的,每天都过得很辛苦,随时都可能会死,小丫也还要跟着我吗?”沐婉兮摸着小丫的脑袋问道,知难而退,也是人之常情,人都是怕死的,就像她一样,也是怕死的。
“那小丫就更要跟在郡主姐姐的身边了,郡主姐姐你放心,小丫以后会保护你的,小丫力气很大的!”说着小丫握着拳头举起来,“隔壁的大牛都不是小丫的对手呢!”
沐婉兮嘴角抽了抽,这丫头竟然拿自己跟小孩子打架来比喻她遇到的那些坏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小丫不怕死吗?”
“小丫怕,可是就算怕,小丫也要保护郡主姐姐,更何况,爹娘都答应小丫了,说只要郡主姐姐愿意带小丫走,他们都会为我高兴的!”说完小丫转过头去看一对夫妇。
沐婉兮顺着小丫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一对老实巴交的夫妇,正对着她行礼:“郡主。”
“两位不必多礼,小丫还小,不明白人心险恶,跟着我实在太过危险……”
“郡主,您就收下她吧。”小妇人拉过小丫,爱怜的摸着小丫的脑袋,“这孩子天生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力大无比,同龄的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玩,她跟着郡主,我们也放心,求郡主收下她吧。”
沐婉兮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夫妻俩见沐婉兮点头,赶紧的拉过小丫:“小丫,快给郡主磕头,郡主已经答应收下你了,以后就是你的主子了。”
小丫规规矩矩的跪下,对着沐婉兮磕了三个响头:“谢谢郡主姐姐。”
“在疫情控制后,我才会离开灵州城,这些天,你就陪在你的父母身边,待我离开的时候,你再跟我一起走吧。”
“嗯,小丫记住了。”
沐婉兮笑着拍拍小丫的脑袋,随即转身去做其他的事情,小丫则是愉快的跑到沐婉兮的身边帮忙,由于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所以小丫也知道护理的程序,恰到好处的给沐婉兮递上需要的东西。
沐婉兮赞赏的看了一眼小丫,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小丫的脸上却是扬起兴奋的笑容,好似能为沐婉兮做事,都觉得十分的幸福。
沐婉兮一直忙到夜色渐浓,凌熠辰亲自来接她时,才发觉时间已经很晚了,看着瑞王殿下难看的脸色,沐婉兮尴尬一笑:“熠辰,你怎么回来了,你病还没有好……”
“本王不来接你,只怕你都不知道回去了。”凌熠辰冷哼一声道。
沐婉兮净手后,这才走到瑞王的身边,拉着瑞王的手:“手有些凉,可别着凉了,若是着凉了,会很难办的,回吧。”
“恩。宁青说,又一批药材到了。”
“到了就好,瘟疫逐渐被控制下来,就等着根治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帝都了。”
“是啊,只要瘟疫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帝都了,兮儿,回到帝都,就做我的王妃吧。”凌熠辰握着沐婉兮的手,轻声说道。
“好。”感觉到凌熠辰的紧张,沐婉兮回握住凌熠辰的手,两人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
凌熠辰感觉到手心的温度,原本难看的脸色终于好转了,用自己的大手包裹着沐婉兮的小手,眼底浮现淡淡的暖色,突然间发现,这场瘟疫来得真好,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加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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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
帝都之中,四皇子府,四皇子一脸阴晴不定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良久都没有说话,跪着的人止不住的颤抖,汗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板上,也不敢抬手去擦一下。
“四殿下,这是怎么了?”秦无双扭着腰肢走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风情万种的问道。
“本皇子要的消息,三日内送到本皇子的面前,否则的话……”四皇子阴冷的看了一眼跪着的人,“你就不用活着了,滚下去。”
“是,属下告退。”
秦无双看着那人退出去,这才走到四皇子的身边,旋身坐在四皇子的腿上:“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犯得着吗?”
“子车一直没有传消息传出来。”四皇子阴冷的开口,“灵州城里的情况,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一点消息都没有吗?”秦无双疑惑的问道,“会不会子车感染了瘟疫,已经没了,或者被隔离了,所以无法传消息出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也有可能是子车的身份暴露了。”四皇子想了想开口。
“谁让你要早早杀了那个女人,留着那个女人等到事成之后再杀也不迟啊。”秦无双魅惑一笑,“可你一冲动就把人杀了。”
“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身为本皇子的女人,居然敢给别的男人生孩子,本皇子没有将她千刀万剐已经算是仁慈了!”四皇子阴狠的开口,他这辈子就恨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哪怕这个女人是他不喜欢的,无论是身还是心,都不能背叛他。
秦无双眼底闪过一抹不屑,随即娇笑:“那灵州城此刻已经是瘟疫横行,瑞王不但感染了瘟疫还中了毒,想活,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要知道,凌熠辰身边可是带着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圣手鬼医!”四皇子想到圣手鬼医就怕出事,这次之所以动灵州城,是因为凌熠辰的外祖家如今就退居灵州城,而灵州城简直可以说是萧家的天下!
想要对凌熠辰动手,那么只有灵州城能让凌熠辰动容,而凌熠辰也如他所料,在得知灵州瘟疫爆发后,自己请命去了灵州!
“圣手鬼医能看病,能制毒,可惜,不一定能治瘟疫,虽然沐婉兮那张单子有些用处,可是根本治不了灵州城的瘟疫……”说到这里,秦无双突然衬起身子,“沐婉兮会医术?”
四皇子微微蹙眉:“据说,圣手鬼医是她的师父。”
“哦,那我就放心了,圣手鬼医都医治不了的,她这个半罐子水,肯定也没用,所以,您啊,就别担心了,就等着听好消息吧,凌熠辰一死,灵州城必定大乱,只要灵州城暴动,那么圣上一怒之下就会灭了灵州城,到时候无论是瑞王还是萧家都将不复存在!”
四皇子听了,顿时眉开眼笑,一个用力,就将秦无双给压在了椅子上:“无双,怎么办,本皇子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无双早就是四爷的人了,四爷不喜欢无双,无双可是会很伤心的。”秦无双媚眼如丝,凭借着自身的优势,修长的双腿自然而然的缠在了四皇子的腰上,胸前的柔软更是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四皇子。
四皇子本就是一个重色之人,虽然看不起秦无双,但是也不介意享受一番**蚀骨的味道,更何况秦无双很会伺候人,每次都让他欲仙欲死,纵然是心里再不愿意碰秦无双,可是身体却总是对秦无双爱不释手,所以面对秦无双的求欢,四皇子从来都不会拒绝。
相对于四皇子府的春风无限,皇宫之中此刻却是阴云密闭,胡公公是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此刻皇上正在盛怒之中!
“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朕养你做什么,问你们,你们居然一问三不知!”老皇帝怒不可遏的吼道。
“萧晋那老不死有没有活着,你们不知道,萧彧那狼崽子死了没,你们也不知道,瑞王怎么样了,你们仍然不知道,你说,你们知道什么?”老皇帝愤怒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
老皇帝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萧家的家主,萧晋,当年老皇帝还是一个年轻的皇子的时候,求娶萧家嫡女,萧婳为妻,可是却被萧晋阻止,说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根本保护不了他的女儿,若不是他用计让萧婳爱上了他,并跟他有了肌肤之亲,萧晋那老匹夫根本就不可能将女儿嫁给他!
所有在他登上皇位的时候,没有封他的正妃萧婳为皇后,而是封了姜家的嫡女,姜氏为皇后,想到当年萧晋气得面色铁青的模样,老皇帝就觉得心头出了一口恶气。
暗卫首领低垂着头,他们也想知道灵州城的情况如何了,只是灵州城一直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