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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血液带着腥味,沾在了她的手上。
晏锦一时傻了眼。
其中一个更是让她有些惊住。那个人浑身都是黑色,在夜色中,她只能见到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将四处逃散的小太监一一杀之。
马车上挂着的灯笼光线很暗,但她过了许久,才瞧清楚了,那个人头发卷曲,全身上下隐藏在了夜幕之中。
“小姐,得罪,了。”他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白色的牙齿。
不过,他显然不是大燕朝的人,说话不禁不流利,连发音都有些怪异。
下一刻,晏锦只觉得脖子一疼,眼前便一片黑暗。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十三先生正捧着书坐在灯下,昏昏欲睡。
晏锦吃力的抬起头,却听十三先生说,“不要问发生了什么,你只要记得,好好活着,便好。”
过了一年,她才知道,她没有被送去京公公的身边,并不是晏老太爷反悔。而是因为,有人动手杀了京公公的人,阻止了这场事情。
若当夜,她被送到京公公哪里,等待她的,将是最可怕的东西。
京公公事后没有计较,是因为虞家变卖了大宅,将最后的家底,悉数送到了京公公的手中。
晏锦想起自己那已经年迈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顿时便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她一直以为,父亲去世了,她被嫁去苏家,便是最坏的结局。
却不想,原来还有更坏的事情等着她。
或许,从一开始,京公公在意的,便不是她。世上女子再多,也不如金银来的重要。
京公公之所以会答应晏老太爷收下她,无非就是给虞家布了一个不得不入的局。
毕竟,虞家的家产,让任何人都眼红。
至于她这个人……
在他们的眼里,不过只是一个玩物而已。
要和不要,都是无所谓的。
之后的日子里,再多的痛苦和折磨,她都硬抗了过来。或许是因为十三先生那句,要好好的活着,她便拼着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
再后来。她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愿意闭上眼睛。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她不可以就这样死了……
哪怕周围的吵闹声中。一群人说她没救了,她依旧还是想活着。
那时,她才十九岁……若去了黄泉,她没有脸面见自己的父母。
晏锦今日听到晏安之说起昆仑奴的时候,便想到那个夜里阻拦她去京公公府上的人。
当时,十三先生同小虞氏不愿让她提起,她便乖乖的没有多问。
可是现在想来。却有太多的疑问。
因为那件事情过后不久,她的四叔便去世了。
自觉告诉她。四叔的死,或许和那件事情有关。
昆仑奴……晏安之这次救的那两位,是前世和她有关系的那位吗?
晏锦想着,便揉了揉眉心。
快走到玉堂馆的时候。晏锦才对身边的窦妈妈道,“窦妈妈你去库房里找些补身子的药材,还有一些时兴的料子,等会一起给安之送去。还有,你再拿一千两,交给他。”
“小姐,你是说,拿一千两给安少爷吗?”窦妈妈在听到晏锦的吩咐后,有些微怔。“可……这似乎也太多了些。”
一千两对窦妈妈而言,无疑是个不小的数目。
刚才,晏锦已经拿了一百两给晏安之了。现在又要拿一千两给晏安之,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安之需要这些银子。”晏锦想了想,又道,“东院如今的管事,可是赵管事?”
窦妈妈赶紧点头。“是赵家那位,他人可靠。太太用着也放心。”
“嗯,你去告诉他,安之这次做的事情,让他帮忙照看着。”晏锦想到晏安之刚才的模样,眉头微微一蹙,“那个孩子要出面处理事情不方面。”
晏锦从前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她现在做的事情,让窦妈妈都有些不摸着头脑。
四房那位,是晏四爷从外捡回来的,而且身体又带有残疾。晏锦对他好,也不至于要好到任何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吧?
不过,窦妈妈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到明面上来。
因为在小虞氏的心中,晏锦做任何事情都是对的。
果然,天色一暗小虞氏便来玉堂馆找晏锦了。
赵管事的事情被小虞氏知道后,小虞氏还担心赵管事办不好,又派了几个人去帮忙。她如今手里掌握了晏家不少实权,所以,小虞氏同晏锦商议之后,更是将以前对晏安之不敬的下人,赶出了晏家。
因为晏锦的关照,晏安之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他院子里的下人对他经常视而不见,有时还会当着他的面,讽刺他是个瘸子。但是,他的院子里的下人被换了一波之后,那些丫鬟和小厮,便对他毕恭毕敬,不敢再有一丝马虎。
最重要的是,他不过跟晏锦提起,想要帮那个小姑娘。晏锦便让东院管事亲自过来帮他处理这件事情,这让晏安之惊的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等赵管事走了之后,晏安之更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晏四爷去边疆的时候他没有哭,周围的人欺负他的时候他没有哭,下人们打骂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可是晏锦对他好,将他当做亲弟弟后,他却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这样的残废,何德何能。
因为赵管事的插手,这件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不过与此同时,晏家宅子里却又发生了另一件事情。
三少爷晏谷殊和苏七少爷玩扳手腕,不慎被苏七少爷折断了手臂。但是私下,晏安之听人说起,说是晏谷殊是被苏七抓住,活活的折断了两只手臂。
说是扳手腕,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晏安之听闻是苏七做的这件事情后,十分的担心晏锦。
他拔腿跑便跑玉堂馆找晏锦的时候,却在院外遇见了一脸铁青的苏行容。
第056章:强行送礼
苏行容挑眉,他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瘸子。
晏安之见苏行容打量自己,赶紧低头躲避苏行容的目光。
他记得晏锦的话,遇见苏家的人,一定要避的远远的。
于是,晏安之转身,想重新绕路去玉堂馆,却被身后的苏行容喊住,“瘸子,站住。”
晏安之不得不停下脚步,却不敢转身看着苏行容。
他觉得,苏家的人,果然如传言一般,狠毒。
晏谷殊无论做错什么,他们也不该断了晏谷殊的手臂,而且还是在晏家。
毕竟,那个孩子,尚不足七岁。
苏行容慢慢地走到晏安之的身前,瞧着晏安之畸形的腿,淡淡地说,“你跑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晏安之将头垂的更低,依旧不肯说话。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说多错多。
不如不言。
“原本以为你是个瘸子,却不想你还是个傻子。”苏行容退后一步,将手里的琉璃珠子递给了晏安之,“你将这个东西,带给素素,知道了吗?”
晏安之听了之后,惊的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便是苏行容有些邪气的笑容,和挺拔的身姿。
“拿着……”苏行容见晏安之像个呆子一样站着,面上略微有些不悦。
若不是这段日子,晏锦称病不愿见他。也不愿见晏宁裕,他又怎么会让这个傻子做这件事情。
晏安之见苏行容咄咄逼人,便将双手放在身后。固执的摇头,“苏公子……我不去玉堂馆的。”
他年纪尚小又太过于稚嫩,连撒谎的时候,都不知该如何掩饰自己的神色。
苏行容瞧着晏安之面色红的厉害,便知道晏安之是在撒谎,于是忍不住好笑,“你在怕什么?你认为折磨晏谷殊的事情。是我做的?”
晏安之看了一眼苏行容,他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目光却在同苏行容讲,不是你又是谁。
苏行容觉得有些头疼,他揉了揉额头,“我是想过要帮宁裕教训这个孩子。可是我没想到他那么小,还不足十岁。这件事情,根本不是我动的手,我苏行容这辈子,不会亲自动手欺负孩子……所以你,我也不会欺负你,明白了吗?”
当时,他也是被晏锦气的糊涂了,才会对苏七说出那样的话。
而且之前。他便听晏宁裕无意中提起,季姨娘这些年来,一直给晏锦脸色。晏谷殊是季姨娘的孩子。对付季姨娘这样的人,只要伤了晏谷殊便可。
他也是想帮晏锦出气……
可谁知这个该死的丫头,居然对他避而不见,对外还称她病了。
苏行容见晏安之一直像个木头一样不说话,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将心里的怒气尽量的压了下去。“你将这个珠子,带给她。”
结果。晏安之看着苏行容手里的珠子一会,转身拔腿便跑。
他的腿脚行动本就不便,再加上想要快速的逃离,结果刚跑出几步后便摔倒在地。
苏行容怔住,不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长的有那么可怕吗?
把这个小东西吓成这样。
哪知晏安之迅速的站起来,连头也不该回,继续朝着前面逃跑。
他的动作快速,瞧着根本不像是个瘸子。
苏行容无奈的摇头,将手里的琉璃珠子举高,瞧了一会。
这珠子的颜色,像极了晏锦的那双眼,清澈又有灵气。他记了那双眼睛太久了,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配的上那双眼睛的首饰。
他费了不少力气,才觅得这串珠子。
结果,还是没有送到晏锦的手里。
苏行容觉得有些遗憾,又瞧了一眼晏安之跑去的方向,微微一笑。
他送的东西,晏锦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另一边,晏安之一直朝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才敢停下脚步。
他气喘吁吁的看了一眼身后,见苏行容没有追过来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晏安之很清楚的记得,晏锦说起苏行容的时候,一副唯恐避之的神色。晏锦不喜欢苏行容,那么他对这个苏行容便也没有任何好感。
晏安之伸出手,用袖口将额头上的汗水拭掉之后,才试着慢慢的平复气息。
从眼前的这条路,其实也可以绕去玉堂馆,只是要多走一会罢了。
他刚站稳了身子,准备绕路去玉堂馆。
突然,空中似乎一黑,然后晏安之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飞过。
他抬起头来瞧了瞧四周,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
可是刚才的那种感觉,让晏安之觉得十分可怕,像是什么猛兽出现在他的眼前一般。
他将颤抖的手放在胸口,安慰自己,“不要怕……晏安之,那是你的错觉,是你的错觉。”
晏安之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绕路。
等走到玉堂馆的时候,他便远远的瞧见,晏锦站在院外,抬头瞧着天空,似乎在瞧什么东西。
他忍不住也抬起头来,瞧了一眼灰色的天空,有些疑惑的走到晏锦身边,“长姐,你在瞧什么?”
难道,又要落雪了吗?
晏安之的出现,让晏锦不得不收回目光,“好像,有鹰……白色的,纯白色的。”
“白色的鹰?那是什么鹰?”晏安之听晏锦说后,不禁开始想,自己曾在书中,是否有看过这样的老鹰。
不过最让晏安之觉得好奇的便是,是哪家贵族饲养的鹰,居然敢放出来在空中让它随意的飞翔。
驯养鹰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而且许多鹰都野性难寻,被放出来会若是伤了不该伤的人,那么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毕竟住在京城中的人。非富即贵,那一个都不是好欺负的。
晏锦低头,没有再继续瞧天空,过了半响又犹豫着说,“又好像是黑色……纯黑色。”
晏安之:“……”
这几日晏宁裕和苏行容都有来拜访她过,但是她如今已有十岁,和苏行容见面便有些男女授受不亲。
虽然晏老太太对此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却一点也不想见到苏行容。
那个人给她带来的。只有灾难和那些不幸的回忆。
前几日,晏谷殊的手臂被苏七折断,便是最好的证明。
晏宁裕想帮旋氏出气,不止让许嬷嬷那双腿残了。更是借着苏家的手,断了晏谷殊的手臂。
之前,苏行容问她可会模仿别人的笔迹,怕也是在为了晏宁裕试探她。
晏谷兰在祠堂里收到的纸条,估计是出自旋氏之手。晏宁裕知道她不能模仿晏谷殊的字迹后,便也会告诉旋氏。
再加上晏绮宁陷害她的时候,晏谷兰帮着她说了旋氏的不是。
这下,旋氏同季姨娘的仇恨,怕是彻底的结下了。
谁也不会放过谁。
晏锦瞧了瞧自己的这双手。淡淡一笑。
她只要瞧过他人的笔迹,便有信心可以模仿的八分像。
不过这些,她是不打算告诉外人的。
晏安之见晏锦不说话。便试探着问,“长姐,苏公子可有为难你?”
“未曾。”晏锦回过神来,便邀晏安之进了玉堂馆。她让下人上了点心后,才继续问晏安之,“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
晏安之露出心有余悸的样子。“方才,我在玉堂馆外。遇见了苏大公子了。”
晏锦捧着茶盏,有些怔住,“他为难你了?”
“也不是。”晏安之想起苏行容刚才那副,像游戏人间的浪荡子的模样,眉头皱了起来,“长姐,苏公子说,让我把他手里的琉璃珠子,带给你。”
晏锦微微一愣,言语里带着疑惑,“琉璃珠子?”
她想起前几日见苏行容的时候,他的手里一直都把玩着一串琉璃珠子做的手链。苏行容似乎很爱那串链子,这会怎么又想起要送给她了。
当真是奇怪。
晏安之点头,有些拘束的坐着,“而且,苏公子说,三少爷的那件事情,并不是他做的。他不会欺负孩子。”
晏锦听了这话后,有些哭笑不得。
他比晏安之更了解苏行容是什么样子的人,那个人总是有办法,达到他的目的。
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如苏行容说的那般,不是他动的手,但是却一定和他逃不了关系。苏七没有那个胆量,在没人授意时,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信吗?”晏锦想了一会,才轻声问晏安之,“你信他是无辜的吗?”
晏安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晏锦,想了很久才摇头,“长姐,我不信他。”
晏安之隐隐约约觉得,苏行容十分的危险。
苏行容的行为举止,一点也没有世家公子的儒雅,倒是有一身邪气。
那个人,不像是什么好人。
晏锦点了点头,“看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不要眼孔浅显。他是什么样子的人,等以后你便能瞧出来。有句话不是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吗?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嗯,长姐,我都听你的。”晏安之乖巧的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我瞧着苏公子倒是真的想把那串琉璃珠子送你,也不知他会不会用别的办法。”
晏安之的话,让晏锦忍不住眉头一挑。
下一刻,便见春卉慌慌张张打起帘子,对着晏锦紧张地说,“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窦妈妈……窦妈妈她不小心得罪了苏少爷。”
第057章:他已定亲
晏安之微微翕唇,刚到了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他方才想说,其实苏行容也不差……
至少,苏行容在苏家那群少爷里,是最拔尖的。
可春卉的话,好比给了他一个耳光,让他顿时清醒了。
他突然明白了,为何方才晏锦同他讲,想要识人,必定不能眼孔浅显。
晏锦倒是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问道,“嗯?他们在哪里?”
春卉微微一怔,伸出手指着屋外道,“窦妈妈在玉堂馆外跪着呢。”
晏锦点了点头,从软榻上起身后,又让春卉将自己那件白底绿萼梅披风取来,穿好之后便朝着玉堂馆外走去。
晏安之瞧见晏锦镇定的样子,便知方才晏锦为何没有问春卉,窦妈妈到底是怎么得罪苏大公子的。
苏行容想要找她们的麻烦,随随便便找个借口便好。因为,晏家想要巴结苏家,所以只要苏行容不做的太过分,晏老太爷和晏老太太,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完全没有发生来对待。
但晏安之完全想不透,苏行容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为何还要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像是在和谁赌气一样,十足的幼稚。
他虽然想不明白,但是还是跟在晏锦身后,陪着晏锦朝着院外走去。
玉堂馆里种了不少白玉兰树,周围的景色布置的十分别致。因为小虞氏着手添了不少东西进来,玉堂馆内瞧着竟比其他院子,奢华不少。
晏锦走的极慢,颇为照顾晏安之。等走到玉堂馆院外的时候。便瞧见窦妈妈跪在地上,垂着眼。
苏行容依在傍边的玉兰树上,姿势慵懒。他的手里把玩着一串琉璃珠做成的手链,目光如融融春水,不似平日里那般强势,整个人瞧着姿容挺拔。
此时他似乎瞧见晏锦走了过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人。等他看到晏安之的时候。目光一变。刚才的笑意,慢慢地淡了下来。
“我还以为,大小姐会继续避而不见呢。”苏行容的言语里。带了几分得意,“你身子可好些了?”
晏锦沉静地眸子里,依旧是平淡的神色,“苏公子既知我在病中。又何苦再为难我呢?”
“我可没有为难你,我答应过你。不会做为难你的事情。但是……”苏行容将手里的珠子握紧,笑容有些冷,“今夜我就要归家了,临行之前。想同大小姐辞行,这也叫为难吗?”
晏锦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