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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安之动了动手指,缓缓地点头,“嗯,他其实是……”
然后。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两个字。
“三叔。”
晏家最完美的晏三爷,晏老太太最疼爱的孩子,居然是庄家的幕后人。
他将不少人都当做了棋子……
他很聪明。总是能将自己的不堪,隐藏在所有的完美之中。
在这场争夺世子之位上,他很早便开始布局。
其实,从前世的事情里,晏锦便多少猜到了一些,关于三叔的事情。
昔日。她的父亲去世后,二叔继承了世子之位。旋氏也为此得意了不少日子。可是,二叔似乎对世子之位不太感兴趣。二叔唯一满意的,便是每个月的能多领些银子,多了一些而已。
多了银子,便能买花木了。
但是,二叔的好日子却没过多久。
关于二叔不好的谣言,一波接着一波,连祖父都对二叔生了大气,在下朝回来的路上,指着二叔的鼻子骂:逆子,畜生。我就是死,也不会将侯位传给你。
晏锦从前未曾多想这里面的关系,因为她那时总觉得身边一团乱。
可现在想起来,三叔当真是布的一手好局。
父亲死了之后,若三叔当时继承世子之位,一定会被周围的人认为他无情无义。所以他按兵不动,让二叔继承了世子之位。所有的谣言和难听的话,自然都朝着二叔来了。
二叔背了’没良心‘的黑锅。
和父亲从前交好的人,包括父亲的恩师陆存……他们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到了她二叔的身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二叔身上。
那样的二叔,自然不可能继承侯位。
虽然,她去世的时候,二叔尚是世子,而三叔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但是,若按照谣言对二叔的中伤的程度来看……二叔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只要二叔坚持不下去了,只要再将二叔逼疯或者逼的他不愿再活……到时候,三叔便可以顺应众人的意思,坐上世子之位。
毕竟晏家四位爷,已经去了两位。而剩下的两位之中,一位是最恶毒最无用的晏二爷,一位是最完美最仁慈最善良的三爷……
来日,晏三爷会继承侯位,也是名正言顺……
晏老太爷没准还会觉得自己眼光好,找了一个好孩子来扶持以后的晏家。
而晏老太太向来偏心,她不喜因替自己挡热水和炭火被毁容的大儿子,因为大儿子那张脸,记载了她幼稚的过去。她不喜二儿子沉迷在花木之中,因为二儿子嫌她太过于爱慕虚荣。而四儿子,又并非她亲生……
所以,这些年来,晏老太太唯独宠爱三儿子晏季景。就算三儿子娶了她最不喜欢的姑娘给她做儿媳,她也没有对三儿子有半分改观。
在晏老太太的眼里,一切都是舒氏这个狐媚子的错……
她的三儿子,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男子。
晏锦想着想着,便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越是完美的人,越是不可信他们的表面。
难怪当年十三先生也总说。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她当初就是没有看透这一点,所以昔日她起初恨的人是旋氏是二叔。可现在想来,她当初的眼孔是多么的浅薄!
“长姐。我是不是查错了?”晏安之在听了晏锦的话后,依旧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怎么会是三叔呢?”
在晏安之的记忆里,三叔是个温润如玉的人。
他笑起来的时候极好看,晏安之觉得三叔博学多才,不嫌弃三婶出身卑微,更不嫌弃义父蠢笨。这样的人。真的很完美,找不到一点缺点。
他以前还暗地里羡慕过晏钰鹤。有这样的父亲,该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啊!
晏安之将手放在小桌上,然后慢慢的收起,最后握成了一个拳头。“当年,我病了,义父在军营还未回来。下人们都不愿意帮我请大夫,我那时害怕极了,我以为我会活活的疼死。后来,是三叔来义父的书房找书的时候发现了我,是他帮我请的大夫……他不嫌弃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将我背回了院子里。”
“怎么可能会是他……”晏安之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真相对于他而言。太过于残忍了。
他是那么的相信那个人……怎么可以他最信任的人。
晏安之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晚上,他疼的死去活来。却没有人愿意帮他找大夫的时候。
他睁开眼,周围是堆满了书的书架,他疼的满头大汗,却发现义父不在他身边,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明明很小心了,很小心的照顾好自己不生病。可这场大病却来的毫无征兆。
那一刻,眼前越来越模糊。他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在那时,他又不甘心。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他还未替义父送终,他还未报答义父。
晏安之眼泪从眼角慢慢的滑落,在他模模糊糊的时候,晏季景出现了。
他还记得那一日,晏季景身上有着淡淡的花香,那香味可真好闻啊!
晏季景抱着自己,然后探了一下鼻翼的气息,将自己背在了背上。
从书房到他院子的路,并不远。
晏季景背着他走的很快,他一边走的时候,一边轻声道,“安之,再忍忍,大夫等会就来了。再忍忍,嗯?你能听见三叔说话吗?”
晏安之疼的理智不清了,他却依旧听到了那个人问他,’你能听见三叔说话吗?’
三叔啊!
多好的称呼。
他在晏季景的背上,发出轻轻的声音,“嗯。”
晏安之忘记自己是怎么被疼晕过去的,只是等他醒来的时候,义父已经坐在他的身边了。
后来,他才知道。
他身边的小厮,在他的饭菜了下了药。那个小厮想折磨他,所以买的药,是用来折磨人的,而不是像鹤顶红这样的剧毒。
若不是晏季景救了他,他会活活的疼死在书房之中。
因为,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义父忙着在军营里训练军队。他不想义父和晏老太太发生争吵,所以只是让义父处罚了小厮,便不要再查下去了。
他不想义父分心,害义父没有好前程。
可现在,晏安之想起来,眼里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长姐,我不信。”晏安之大约是明白了,为何向来性子和善的他,会突然被人下毒。而那一天,很少来四房院子里走动的晏季景,又为何恰好出现在那个时候。
他喜欢义父,而义父也宠溺他。
因为,晏三爷晏季景救了他,义父便更想偿还晏三爷的恩情。
于是,义父帮晏三爷做了不少事情。
以至于后来义父要去边疆的时候,千叮万嘱的告诉他,不要和三叔走的太近。
他不知道义父说那些话,是因为不喜晏三爷,还是义父不想再欠三房的人情。
但是,因为义父的嘱咐,哪怕他再喜欢晏三爷,他也没有再去过三房的地盘。
晏锦见晏安之哭的厉害,她从袖口里掏出一方锦帕后,微微一怔。
这是沈砚山的东西,她一直带在身上想要找机会还给沈砚山。
可是最近好像没什么机会。
晏锦抽了抽嘴角,将帕子放进袖口后,又重新拿了一方出来递给了晏安之,“有句话不是叫,最在乎的人,伤的最深吗?”
第131章:人心如蛇蝎
晏安之没有从晏锦的手里接过锦帕,而是用双手粗鲁的将脸上的眼泪抹掉。
他双眼通红的看着晏锦,嗓音有些沙哑,“长姐,我不会让他伤到我的。”
哪怕,那个人曾是他很信任的人。
其实晏锦说的一点也没错。
这个世上,伤人最深的,永远是自己信任的人。
他们的一个眼神,一句普通话,都会被自己放在心上。
晏安之想起自己学棋的初衷,无非是想将自己变成和晏三爷那样博学的人……
他学东西比常人吃力,智力往往也跟不上同龄人。可晏安之没有放弃过,因为佩服,因为信任……所以他想成为和晏三爷一样的人。
他把那个人当做了崇拜的人。
可现在看起来,他的这双眼睛,是瞎的多么离谱。
所谓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温和有礼……这些都是晏三爷做出来的表面现象而已。
“若给四叔瞧见你哭肿的眼,他还会以为我欺负了你。”晏锦故作担心的叹了一口气,“你说四叔会不会跟我父亲说,让父亲来训斥我?”
晏锦低声的哀呼,声音有些楚楚可怜,“千万别这样啊……爹又会让我练字的……手很疼的。”
晏锦的话,让晏安之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
最近大伯父似乎很在意长姐晏锦的字。虽然在他的眼里,晏锦的字已经接近完美了。可大伯父说,做人要谦虚。让长姐多学几种字体来练手。
大伯父很想将长姐培养成琴棋书画精通的人,可奈何长姐……除了字写的好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长处了。
尤其是长姐的棋艺……
不是一点点的差,而是惨不忍睹。
晏安之没有见过晏锦画画和弹琴,所以不敢多言。不过最近大伯父好似也发现了‘真相’,所以一直逼着晏锦练字。
很多时候,晏安之都听身边的人说起。晏锦又在大爷的书房内练字。
晏安之看着晏锦,露出一个笑容。“长姐,你待我真好。”
其实,他不应该绝望的。
他身边还有义父、大伯父、大伯母,甚至还有将他当做亲生弟弟一般对待的晏锦。他是应该知足的。
晏安之更知道。他要保护好身边的人。
这是一个身为男儿的职责。
“是吗?”晏锦眨了眨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或许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吧!”
晏安之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只是晏安之没有发现,晏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眼神,是十分认真的。
她前世,的确是欠了晏安之。
四叔会离世,多少和父亲的事情有点关系。而晏安之后来不知为何。被人冤枉杀了四叔,背上了忘恩负义的名声。
当时,晏安之跪在母亲小虞氏的身前。一直否认自己做过那件事情。
再后来,晏安之派身边的阿哒和阿水救了她。
若不是晏安之,她怕早就到了京公公的手里,不知会受尽多少折磨。
晏安之将放在桌上的手摊平之后,才轻声道,“这次二叔去的并不是凉州……唔。其实应该说,二叔被骗了。”
“嗯。”晏锦挑了挑眉。“二叔是去了平阳吗?”
晏安之抬起头来,一脸错愕的看着晏锦,“长姐,您怎么知道?”
晏锦将放在不远处的新米指给晏安之看,“二叔带回来的新米,和顾家米铺卖的新米,一样。”
无论是色泽,还是干湿度,都是分毫不差。
显然,这两种米,是一个米铺里出来的。
所以,她才敢断定,这次二叔根本没有去凉州,而是去了平阳城,甚至在顾家的宅子里住了一段时间。
晏安之看着晏锦的神色,带了几分敬佩,“长姐,您可真厉害。”
晏锦笑眯了眼,摆了摆手,“可里面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呀!安之,你可查到了?”
她只能猜出来个大概,却猜不全这整件事情。
晏惠卿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她才会让晏绮宁背了黑锅。而晏锦若去查这件事情,会发现晏二爷去了凉州……
晏二爷会在凉州听到这些消息,再告诉旋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现在,晏二爷没去凉州。
那么沈苍苍的事情,是谁告诉旋氏的呢?
她现在还猜不出来。
毕竟,她还真的不会占卜,算不出每个人的最近做了什么事情。
“嗯,这次二叔会突然去凉州,是有人提起了罗家现在似乎缺银子。”晏安之淡淡地说,“可后来二叔的马车还未到凉州,便遇见了顾家的人。顾家的人告诉二叔,说罗先生此时在顾家。所以二叔不得不改了行程,去了平阳。”
晏锦抬了抬纤秀的眉,“可二叔,没有提起他去平阳的事情!”
晏安之乖巧的点了点头,“应该是有人让他不要说出来吧!庄家的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向来孤傲的罗家人,低了头。罗家那边放出缺银子的消息后,罗先生便被顾家的人接走了。二叔会在去凉州的路上遇见顾家的人,也是他们故意设的局。”
这件事情,二叔如同前世一样,又被人算计了。
二叔向来喜花木,对凉州的罗氏一族更是敬佩。二叔总是会将罗家一族的人挂在嘴上,这次在听到向来孤傲的罗家人低头了,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去凉州。
可二叔怎么也没想到,罗家人低头,不过是被人逼迫了而已。
顾家将罗先生请到了平阳。又告诉二叔说罗先生在顾家。二叔肯定会赶去平阳见罗先生,好将罗先生请到晏家来。
至于顾家想要让二叔保密,那么就再简单不过了。
顾家随便说个喜欢低调处事。或者罗先生说不喜被人知道行踪……二叔便会听他们的吩咐。
毕竟,能遇见罗先生的喜悦,已经让他的理智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况且,顾家的七太太是晏家的大姑奶奶。二叔自然是相信自己的亲人的!
顾家对二叔不错,又是送新米,又是送罗先生到他身边……
可二叔显然忘了,天上不会掉馅饼。
顾家凭什么要帮他?而且。大姑奶奶虽和二叔是嫡亲兄妹,可大姑奶奶跟二叔的感情。却不算太好……
顾家七少爷当初会娶大姑奶奶,也是因为三叔救了顾家的七少爷。
大姑奶奶嫁的好,在顾家有了一定的地位,她该感激的人应该是三叔。
晏锦想到这里。眼里露出一丝错愕,“难道,大姑当年嫁到顾家的时候,三叔便开始布局了?”
她说完之后,觉得心里像是瞬间冷成了一团。
那时,她还未出生。
母亲也只是刚有了身孕,有了她夭折的大哥……
可就是在那个时候,三叔便开始未雨绸缪。
难怪,前世父亲会输的那么惨。四叔会惨死,而二叔被陷入各种丑闻之中。
这个人,太早便开始为自己布置道路了。
晏安之听了。也是微微一愣,半响后才道,“三叔,他的确有这个本事。”
晏季景博学多才,为人更是心思慎密。他那样的人,会在很多年之前布局。也不会太出乎晏安之的意料。
只有想的长远的人,才有更好的未来。
当然。这种人往往也是最残忍的。
他们对身边的人,不折手段。
无论是妻儿还是兄妹,甚至是父母……为了达到目的,他们都能下毒手。
可他们做了最残忍的事情,却能不被周围人发现。因为他们那张温和又儒雅的面具,足已骗过很多人……
若不是晏锦一直坚持让他查庄家和顾家,他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些。
他从未想过,那个温柔的人,其实是最恶毒的。
“罗家那边的消息,你打听过了吗?”晏锦眉头微微一蹙,“我总觉得罗先生,似乎怪怪的。”
刚才罗十二,打断了她和二叔的谈话。
罗十二似乎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和晏季文,是从平阳来的。
他似乎,想要替顾家隐瞒这次的事情。
晏安之笑了笑,“嗯,长姐,我发现庄家的人和罗家的人一直有来往,而且似乎年份也不短了。有十多年这样……当年晋南王火烧凉州,庄家一族从凉州逃难到平阳,会和罗家有来往,也是很正常的。只是……”
晏安之说到这里顿了顿,“罗先生,似乎很厌恶庄家的人……不,与其说是厌恶,不是说是恨之入骨。”
晏锦想起罗十二那张苍白的脸,一时有些怔住。
罗十二明明是听庄家那边人的吩咐,怎么会厌恶?
晏锦想了想道,“为何这样说?”
“之前在平阳,有庄家的人来找罗先生,结果罗先生差点拿剑刺穿那个人。”晏安之微微皱眉,“长姐,罗先生那个身子,想必你也瞧见了……他不能动怒,否则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后来,庄家的人没有和罗先生来往了,而罗先生也住在了顾家。”
顾家和庄家本就是三叔的棋子,连季姨娘和何氏,也参在了其中。
季姨娘?
晏锦微微敛眉。
父亲思念母亲那一日,会喝醉……是因为三叔送了酒来,让父亲发泄。父亲喝醉了,才会让季姨娘爬上他的床,有了他的孩子。
后来,她会和晏绮宁看见父亲的容颜。
也是因为三叔心情不佳,邀父亲喝酒。
一向谨慎的父亲会露出面具后的容颜,是因为喝醉了。但是,她明明记得,父亲的那张面具,更像是被人摘下来的。
晏锦暗暗的抽了一口气,觉得手脚冰凉如雪。
第132章最完美的伪装
真相的背后,往往让人震惊。
此时,晏锦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连最简单的‘呜咽’之声,都不能发出来。
她的对手,比她想象的更可怕,也更强大。
在三叔的眼中,世子之位就如此的重要吗?
权利,不会让他停下脚步。
在这种人的眼里,或许只有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吧!
他们可以牺牲妻儿、父母、兄弟姐妹……
因为他们的心,是冷的。
为了继承清平侯之位,祖父将庶出的伯祖赶出了晏家祖宅。
祖父无情的举动,气的伯祖那一脉,从此以后不肯让子孙的名字,写入晏家的族谱。
祖父性子里的冷漠和薄情,全部都遗传给了三叔。只是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