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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也算兴尽而归了,多亏了前世的经验,这才能不至于吃太多的亏。
杀价除了口才,最重要的就是打心理战了,彼此互相激流暗涌,彼此博弈厮杀,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而且陈芸也没有拖太久的时间,等到下午时,正好捡了百味堂的林大夫坐诊,老大夫百无聊赖的坐在宽大的桌子前打着瞌睡,看着在门口停下来的陈芸,也没有起身招呼。
他的诊费在符祥县出了名的贵,好在手艺也好,多年来也积攒了好些口碑,但是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找他看诊,既安心好得快,又有面子。
此时看着陈芸一个村妇打扮,赶着驴车的妇人,一心只觉得她可能付不起高昂的诊费,便不主动列入潜在顾客行列。
“麻烦大夫帮我夫君看一看,他脑袋磕在了板车上,晕了过去。”
陈芸拖着谢奕从板车上下来,进了医馆后,就赶紧介绍谢奕的情况,让大夫诊脉。
“诊脉十两银子,开药再另计。”
林大夫身边的小徒弟,先问价格,望着陈芸的目光中带着一点的鄙夷,乡下人也敢找他们百味堂的林大夫看诊,付得起费用吗?
“劳烦大夫赶紧诊脉吧,只要能治好就行,我付得起费用。”
陈芸也没有觉得人家问诊先问钱有什么不对,又不是现代有财政支持,国民医疗系统制度完善的医院,人家这里的医馆相当于私立医院,医生自负盈亏,她不能让人家赚不到钱啊。
林大夫用眼神制止了小徒弟继续谈诊费的问题,他经常出入本地达官贵人的府上,也是见多识广的,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人并不是寻常人出身的。
把谢奕安排到床榻上,林大夫坐在床边沉吟良久。他果然号的一手好脉息,很快就发现了谢奕昏迷的原因,扒拉着他的眼皮翻了翻,根源就是又再次撞到了后脑勺。
原先那里就撞到过,淤血未散,现在旧伤处又添上了心伤,幸好谢奕年轻,体力和体质都还不错哦,这才能抗住了,不然换个年纪大些的,绝对不能这么折腾。
“不算太严重,下午时人就能醒。我开两副药让他先吃两天养一养,不过脑后的淤血什么时候都化完了不好说,总归至少要半个月,慢慢养着才能都化干净。”
大夫诊完脉后,看着陈芸认真负责的道。
陈芸赶紧答应下来,看着大夫挺有把握的样子,也就不是很担心了,反正不影生活的话,等人醒了再回去养伤也来得及。
从医馆里拿着药出来,陈芸又带着谢奕在城中心找了家客栈住下来,初到异地,人生地不熟的,可不能在这种小地方上掉链子。
药费加上房费,刚好八十两用光,陈芸在客栈里扒拉着剩下的二十两银子,有点犯愁。
这个时候,交通不发达,也没有靠谱的信息渠道,他们要赶回京都只能去买马,马在这个时代,是挺值钱的东西,而且一般人购买也要渠道。
所以大部分人家,都只能买得起驴子,用驴子拉车,作为短途代步。
他们能当的真的有限了,身上陈芸掂量着,怕惹眼短期内当铺是不能再去了,二十两银子够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房费,但是买一匹马至少还需要百八十两的银子。
谢奕直到晚上才醒过来,一说话或者移动身体,就觉得头晕恶心欲吐,比之前的反应要严重很多。
“你有了?赶紧老实交代,孩子是谁的?”
陈芸用帕子擦了擦谢奕头上冒出来的汗,为了转换下气氛,顺便减压,嘴里依然故意道。
“死鬼,人家清清白白跟了你,你说孩子还能是谁的。”
谢奕苍白着脸,倒是挺捧场,真的捧着肚子,做出一股幽怨的样子,把陈芸逗的手里的药碗都差点打翻。
她托了小二在后厨帮她熬药,一口一口的喂了他喝上。
“好好喝药,养好身子,不要亏着肚子里我的大胖儿子。你之前写了那么多份的休书还在我那里存着呢,若是生不出儿子来,就把你休掉。”
陈芸为谢奕擦着嘴角淌出来的药汁,看他乖乖喝完了药,便继续逗他。
谢奕一听说休书,脸上的表情就不乐意起来了,委屈脸望着陈芸,当初被陈芸逼着写休书休掉自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
想想谢奕也觉得不可思议,当初在陈芸手上,他真的没少被她折磨,结果还是死心塌地的喜欢上她。
“我什么时候写了休书啊?为什么要休掉你?”
谢奕眨着眼睛,看起来无辜又纯良,装作没有恢复记忆的样子。
其实他昏迷后清醒过来时,已经都记起了一切的,但是黑历史什么,完全不用再提了,还是把如烟往事俱忘却吧。
“弄弄清楚,是我休你,是我给你的休书,你自己手抄了二三十份呢。兹有恶夫谢氏……”
陈芸听着谢奕的话,知道大概他还没有恢复记忆,便也不太计较。反正谢奕目前看着也没有影响到生活,等到回了京都再让姐姐帮他找个御医诊断下看看,实在恢复不了,也不强求了。
她乐滋滋的想着休书里的句子,关键还是谢奕自己写的,也觉得相当有才,便一字字的默背着,只是没说几句,就被谢奕挣扎着起身覆盖住嘴,因为动作太大,又捂着嘴开始反胃。
看着谢奕又恶心想吐,陈芸不逗他了,赶紧重新让他躺着。
唉,变成林黛玉一样的谢二,陈芸真的已经无奈了。
“为了给你治病,我已经把你的玉佩都当了,咱们去京都买马的钱还没有呢,你身子这么娇弱,又不好生养,又没用又费钱,每一条都够我休你好多次了。赶紧把病养好了去给我赚钱,赚不来钱一天抽你一百次。”
陈芸想起来就喋喋不休抱怨着,谢奕自知理亏,但是被说的这么百无一用,他也觉得没面子啊,低声嚷嚷道,“怎么不好生养啊,你试试啊,绝对让你三年抱俩!”
“呸,你先起的了床再说。”
陈芸使劲儿捏了一下谢奕的脸,直把谢奕捏的俊脸变形,这才罢休。
谢奕一直在客栈养了五天,这才能下床走动,不再恶心呕吐了,摸着脑后的包,也像是小了很多的样子,可见林大夫开的药倒是真的很不错。
若不是现在急着回京都,陈芸都想让人打一副仁心仁术的锦旗给他了。
“喏,拿着这个匕首去当铺,上面镶着的红宝很值钱,宝刀淬炼的也很锋利,少了一百两你不绝对不松口,装作不当要走的样子,或者可以换一匹马。”
陈芸自己当过一次了,为了防止再次被认出来,在异地,她的背景来历不能深究的,到时候惹来了有心人的注意,反而是麻烦。
嘴里之前撂狠话让谢奕去赚钱,但是他一个书生,又不能去搬砖,做不了力气活,去抄抄书什么的,也就最多得三两个小钱,时间久利润低,要想得到块钱,只能靠当铺了。
就和前世的信用卡一样,要想在身无分文,工资没发的情况下活下去,就只能透支信用卡。
谢奕皱着眉,接过匕首却迟迟的没有答应,而且捧着匕首的样子有点难过。
他知道这把匕首陈芸一直都带在身上的,很是珍惜爱护,像是极心爱之物。而且她之前用这把匕首杀了陈大狗。
这把匕首对于陈芸来说,既是防身利器,又是极有来历的宝贝,如今却因为一匹马就要当了。
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谢奕,从来没有为银钱烦心过,如今突然遭遇了一次逃难般的生涯,倒是银钱上捉襟见肋起来,还连累阿芸要当掉最珍爱之物。
“没关系啦,良珂再重要也是一把死物而已,我们如今能尽快的赶回京都才最重要。等回去了,再让人来赎回匕首就是了。”
回了京都自己的地盘上,到时候他们就能够如鱼得水了,想什么办法不能重新把匕首弄回来啊,因而陈芸倒是割舍的痛快。
“恩,到时候我一定要帮你把它找回来。”
谢奕眼睛有点红通通的,发誓般的说道。
到底是他委屈了阿芸,他一个男人这么没用,处处拖累着她,谢奕也觉得内心不太好受,只能将来对阿芸更好才能报答美人恩了。
他抚摸着匕首,小巧的手柄,刀鞘上镶着做工精细,闪闪发亮的红宝,匕首握着沉甸甸的,有点冰凉的感觉,最上面的柄上,用古文写了良珂二字,大概便是匕首的名字了。
牢记了匕首的样子,谢奕决定回京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赎回它。
另外,他之前总是只会挑珠宝首饰这种凡物来增给陈芸当礼物,谢奕突然想到,陈芸拿着良珂时闪闪发亮的眼睛,和收到珍贵又美丽的首饰,根本就不一样。
谢奕这才突如其来的感觉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他之前送礼太不走心了,根本就是只顾着自己的心意,自以为是,用自己的想法来取悦她。并不是所有的美人,都最爱珠宝首饰的,他用心的程度还不够啊。
实际上,他尽管喜欢阿芸,但是日常相处,还是站在谢公子的角度去对待陈芸,而没有在了解她的基础上,真正的去接纳和包容独一无二的她。
难怪之前他们一直迟迟的毫无进展……
谢奕若有所思的出了门,等了大半日,他兴高采烈的回来了,终于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钱呢?”
陈芸伸手,匕首当掉了,银票呢,要是谢奕敢低于一百两出售她的良珂,侮辱她的良珂,她一定要狠狠揍上他一顿不可。
“没有钱。”
谢奕摇了摇头,但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但是我要到了一匹马!”
头一次去当铺当东西,这也算得上是他独一无二的经历了,当铺的大朝奉一眼就看出谢奕是那种没有社会经验的书生,或者落魄家族靠典当来过日子的公子,价格压的非常低。
谢奕知道绝对不能当的价格太低,还要买马上路的,只能硬着头皮,坚持着自己的价格,一言不合做势要走的精髓他还是没有学到位。
他就坐在凳子上安静的对峙,用眼神使劲儿盯着大朝奉,坚持要么给一百两,要么给马。
最终大朝奉答应用匕首换马,手下典当物品后,让人给谢奕牵来了一匹枣红色的牝马。
陈芸跟着谢奕走下客栈的楼梯,在后院的马厩里,看到了他们的马。
“你瞎啊!这么瘦的马怎么坐两个人!”
一看到马,陈芸就立刻回头赏给谢奕两个爆栗子,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的乱揍,这个白痴,眼睛长到头顶上吗?
这匹枣红马又瘦又老,恨不得皮肤都耷拉下来了,就这样的马,换了她的良珂,然后还要骑着马回京都?
“啊……啊,头又疼了,不行了不行了,打死人了啊。”
谢奕被揍的抱头鼠窜,最后使出苦肉计来,喊的声音又大,故意夸张一百倍做出很痛苦的表情来。
“打死你算了啊!我自己一个人回京都!”
陈芸不敢继续打谢奕脑门了,就踢着他的小腿,气的青面獠牙。
这样的男人,谁要就赶紧拿走吧,她是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喵~~~
第74章 回京
74
“可是……我们有马了啊!”
看着陈芸一脸的崩溃, 谢奕捂着脑袋被揍的躲在一边,但是还是偷偷挺起胸膛, 有点开心的道。
不管怎么说,这是他通过努力终于达成的任务啊,当铺的那些人可不好说话。
“还笑,你还笑!”
陈芸又扑过去,两只手不住的掐着他的腰间嫩肉, 还掐脸, 谢奕躲也躲不开,又肉疼,只能左右闪躲着呲牙咧嘴的被欺负。
“唉, 唉, 大庭广众之下,阿芸你不要再动手动脚啊, 你,你再打我,我就……”
谢奕挨不住陈芸扑过去一顿乱掐, 只能试图恩威并重的讲道理。
“你就怎么了?说啊!”
陈芸眼睛一瞪,发现谢奕还敢威胁她了,立马又痛打了他几下,气势汹汹的问着。
“就,就更喜欢你啦!”
谢奕的手突然抓住了陈芸的两只胳膊,固定在腰侧,贼眉鼠眼的瞅了瞅四下无人, 迅速的亲了一下陈芸,笑容如春阳般,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水亮亮的看着她。
科科,抖个机灵就想把事圆过去吗?
陈芸两只胳膊一下子就挣脱出来谢奕的钳制,一个白鹤展翅,就把谢奕的脑袋夹在了自己的臂弯下,夹的他啊啊啊的叫着。
“路上这匹马要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我就把你扔到半路上!”
威胁完后,陈芸把谢奕的脑袋松开,看着他踉跄的退后一步,然后身子一下子撞在了马厩的围栏上。
那匹枣红色的牝马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谢奕被陈芸收拾的像个小鹌鹑一样,适时的一声长啸嘶鸣,感觉像是在笑一样。
谢奕深感没面子,连一匹马都要来嘲笑他,这日子还有没有法过了!
喂,你还敢笑我!
谢奕拍着马匹,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生气的瞪它。
不管怎么说,马也算到位了,陈芸就拖着谢奕去采购了一些路上要带的干粮和水壶,火折子,毯子等备用物品,差不多把剩下的钱都花尽了。
幸好符祥县和京都距离也还可以,打听好了路线,陈芸又去把簪子上面的小块黄金换成碎银子,第二天一大早,两人重新上路。
因为那匹枣红马实在太瘦,两个人乘坐,上路后的速度就特别慢,陈芸只能一路上抽打着谢奕出气,慢慢的往京都赶。
到了中午晚上,两人都是吃着干巴巴的硬包子,馒头扛过去,幸好陈芸还预备了一罐子酱菜。
晚上时,两人夜宿荒山,捡了树枝燃起篝火,两人相对而坐,吃着烤包子加上酸辣酱菜。
包子皮干了后硬邦邦的,谢奕费力的啃着,他中午时就吃的不多,嫌弃太硬太干,毕竟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少爷,吃起苦来还不是很习惯。
但是一整天赶路,到了黄昏时分,陈芸就能听到身后谢奕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唱歌。
“你为什么就能吃的这么香?”
谢奕一口一口秀气的咬着包子,味同嚼蜡般的吞咽着,看着陈芸把酱菜放在包子馅里,一口一口吃的津津有味,很是不解。
要说起来,陈芸平时才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那种人,嫁过来时专门带了一个厨娘,宫里还三不五时的给她送御制的点心,她连米都一定要吃碧梗粳米。
所以谢奕很不解,为什么陈芸看着丝毫不挑剔,像是随时都能够随遇而安呢。
“本来就很香!”
陈芸翻了个白眼,谢奕身上这股骄奢淫逸之气,是没救了的。
当初红军叔叔五千里长征时还啃过树皮草根呢,现在他们吃几个冷掉的包子,还不是小意思吗?
再说了,烤包子配上酱菜,嚼久了味道还挺好的,反正她一口水一口包子的吃着,一点也不觉得干。
“你是不是偷偷买了两种不一样的包子,故意给我最硬最难吃的啊?”
突然,谢奕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顿时脸色发黑,嘴里的包子更是硬的要命,开始担心起陈芸故意来欺负他,把最难吃的给他吃这个可能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陈芸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谢奕伤心的想着。
“嘿,我们交换吃。”
谢奕把手里吃了没几口的包子给了陈芸,硬是从陈芸嘴里,把剩下了一半的包子抢了下来,使劲咬了一大口。
然后,他更加悲伤地发现,其实包子都是一样的味道,陈芸手里的并不比他的好。
情绪一激动之下,刚刚吃下去的那口包子,却没有及时吞下去,而是卡在了嗓子里。
“咳咳……”
谢奕咳嗽的脸红脖子粗,憋得有些不能呼吸了。
陈芸就在看着他自己作死,直到谢奕憋的一阵阵的两眼发黑,这才好心的走过去,在他的后背用力一拍。
谢奕终于喷出了卡在嗓子里的那口包子,捂着胸口,万万想不到自己差点在一个包子身上栽跟头。
“吃呀!”
陈芸笑眯眯的拿着包子往他嘴前送,但是谢奕死活不肯再吃了。
“哼!”
陈芸瞅了他一眼,这也算是个经验吧,下次谢奕再敢这么不知死活,从她嘴里抢吃的,就噎死他!
吃过晚饭,两人躺在简单铺着毯子的草地上,没有枕头,陈芸就躺在谢奕的肚子上。
“啊,天上星星好多!”
这时候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星空,天色如最幽深的幕布,涵盖了地上的所有物。
这一晚,谢奕才算第一次彻底感受到什么叫幕天席地。
陈芸心情尚好,为他简单理顺了京都的谱系关系,谢奕失去记忆了,回到京都也是个麻烦。
“也不知道我们回去后,你爹会不会不让你外放了。好不容易能出京,就遇上了这一出。”
说着说着,陈芸想到回京后的麻烦,也是头大如牛了。
“朝廷的任命文书都下达了,不是儿戏,我爹也不是无视法度的人,肯定还会去滁州的。”
谢奕安抚着陈芸,让她放宽心。
“哎,你什么都忘了还能去做官吗?”
陈芸觉得好神奇,谢奕自己叫啥都忘光了,还能记得治国策吗?他的回答凭什么这么笃定啊。
“能的,这些东西不会忘记。”
谢奕觉得有点心虚,没有直接承认自己的记忆恢复了。
他觉得还是失忆的这段时间,陈芸对他才好起来呢,而且还保证了自己可以和她重新开始。
说起来,谢奕喜滋滋的觉得,自己受了一次伤后,和陈芸的关系有了质的提高,顿觉这场伤的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