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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婠婠也踢了萧瑛？”程氏吓了一跳，自己这个小姑的闺女儿甄婠，从小那是什么性子，程氏看得可是真真的。怎么也不像是会踢人的。
“别瞎说，你婠表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程氏那是不相信的。婠婠这个丫头从小冷淡，就是对小姑也不甚亲近。不过上回见她来，倒是亲近了不少，还带着娇娇玩儿来着。
不过这样也不代表小丫头忽然之间从一个文弱的小姑娘变得跟自家闺女似的刁蛮任性了？
“娘，我可没有胡说，婠婠跟小嫣都帮着我踢了萧瑛好几脚呢，我可都瞧见了。不信你问问薇姐儿，她可都看见了。这个死丫头，看我被萧瑛这个臭丫头欺负也不帮我，胆子也太小了。现在想想婠婠也挺好了，比她以前那假正经清高的模样要顺眼多了。娘，您可不知道，婠婠踢起人来可厉害了！”
程氏立即被气笑了，哪有姑娘家踢人厉害还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了？“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这件事情你可别在别人面前说。以免你婠表妹被你小姑教训。”
“小姑才舍不得教训婠婠呢。”林妙蕊嘟哝了一句，被程氏伺候的正舒服的，忽而程氏手一重，她叫地跟杀猪似的。
好不容易擦好药了才消停下来。
“对了娘亲，祖母可有说什么？”她睁大眼睛，抬起头来望着自家娘亲。作为姑娘家，打架总不是好事儿。祖母一向治家严谨，这会儿她怕是逃不掉了。想到这里，林妙蕊精致的额头顿时皱了起来。一双漂亮的杏眼眼巴巴的望着自家娘亲。
那意思，就是想瞒着老太太了？当然林妙蕊年纪虽小，却知道这事儿闹的大了，想要瞒住祖母是不可能了。
不过想想，她又觉得她可不怕，这次可是她占理的。是那个萧瑛无理取闹。
一会儿丫鬟进来说姑奶奶带着表姑娘表少爷们过来了。程氏忙起身去迎接，林氏就牵着甄婠，身后跟着三个俊俏的小公子自己进来了。
到了帘子处，林氏吩咐三个儿子站在那里等着，林妙蕊虽然年幼，但是毕竟已经七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是规矩。
林氏乃是林家幺女，又是老太太的心尖尖儿，未出嫁的时候就跟两个嫂子处的好，如今都是做娘的人了，这件事情不管对错，女儿受了伤，若是设身处地的想，林氏也能知道程氏的心情。
因而进来就挽着她的手：“蕊丫头怎么样了？”
程氏年长林氏许多，可以说是看着林氏长大了，当初娇滴滴的小姑娘，如今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了，程氏有些感慨，不过想到自家闺女儿，程氏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丫头，做了错事还偏不承认。我是拿她没有办法了。这丫头与你亲近，你帮我劝劝吧。”
林氏笑了，“嫂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过这次蕊丫头虽然冲动些，却不能怪她。”
程氏一愣，知道小姑子这回来定然是去老太太那里说好话去了，程氏无奈，“偏就你惯着她。”
甄婠一进来就向林妙蕊的床边走去。小小的姑娘像是一个团子一个裹在被子里面，是蚕丝凉被，露出乳白色的寝衣。小姑娘脸上却满是得意。
“蕊表姐，你怎么样了？”
“我能有什么事情？那个萧瑛可惨了。婠婠，你那几脚踢得可真狠，我当时正抓着她的头发，萧瑛的脸都红了。”甄婠一听，不由老脸一红。
原本这件事情萧瑛就是不占理，不过甄婠内里子并不是一个年幼无知的五岁小姑娘，自然是知道若是两个姑娘打起来了，就算是萧瑛无理，两个人都是有错处的。
因此当时见两人打起来了，甄婠还真是有立即去喊大人的冲动。不过望着萧瑛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况且以蕊表姐的性子未必会吃亏。前世萧瑛可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这一世她可不想嫁给萧清越了，跟萧瑛自然是扯不上关系了。那么前世的仇难道就不报了吗？所以甄婠才狠狠的踢了她几脚，也不知道被她瞧见了没有。
这个萧瑛可是很记仇的。
不过就算是瞧见了，那又有什么关系。甄婠记得这个萧瑛前世也不过就是跟在玉若郡主身后。圣上忌惮襄王，不过萧清越身上却流着一半文家的血脉。
因而整个皇室如今亲近的也不过只有萧清越罢了。萧瑛算个什么东西？后来顺德皇帝继位，太后文氏归天，萧清越的地位这才有所下降。毕竟顺德皇帝的母族乃是姜氏，自然是要拉拢自己母族的势力。
而文家，也跟着败落下来。
甄婠跟林氏瞧过了林妙蕊，总算是放心了，这一次甄婠的三个哥哥也跟了来。他们虽然不能进内室，不过听母亲和妹妹说表妹无事，顿时也放下心来。
“娘，那个萧瑛真有那么厉害，还能跟蕊妹妹打起来？”甄锦珽尤其不相信，他这个表妹，可是自三岁就以泼辣著名的。因而三兄弟见着她几乎都是躲着的。如今竟然栽在了萧瑛的手里？
也就是说那个萧瑛跟自家表妹是棋逢对手？
“别胡说！”林氏狠狠的瞪了甄锦珽一眼。小小少年不以为意。老大甄锦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表妹无事就好。”老三也跟着点了点头，“不过若是表妹受了委屈，我们兄弟三人可以去给表妹报仇！妹妹你说是不是？”老四甄锦珽犹不消停。
这语气，是跃跃欲试了。
“你们这三个臭小子！”程氏听见三个外甥心疼自家闺女儿，心里也是高兴。那边吩咐大女儿留下来照顾小女儿，自己要招待小姑子母子五人。
“得了，咱们出去吧，我们家丫头可是个厉害的，轻易不会吃亏，若往后真是吃亏了，有三个表兄在也是吃不了亏的。”得了程氏的表扬，三兄弟顿时雄赳赳气昂昂的，看得林氏又好气又好笑。
到了晚间，林氏母子五人离开了永安侯府，回了护国公府。
另一厢襄王府里面，萧清越背脊挺得笔直的跪在祠堂里，这次因为没有护住妹妹萧瑛才受的罚。不过想起前世这个庶出妹妹的刁蛮任性，萧清越并未觉得自己有错。
只不过他想着甄婠似乎也牵扯了进来，他想起小姑娘精致玉白的模样，那个时候她的发髻都有些散乱，微微有些意外。其实甄婠这一世的表现都出乎萧清越的意外。虽说他前世并不十分关注这个妻子。
可是人到底都是有感情的动物，他虽然待她冷淡，却不代表他真的瞧不见她。她那样的性子。萧清越觉得她就该寻个知冷知热的，才能捂化她的那颗心。却不想她竟然看上自己？
萧清越见多了皇族的尔虞我诈，你算计我，我算计你，自然以为甄婠算计了他才嫁给了他。后来才知道不是的。那个时候他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是她算计他，岂不是说她是真心爱慕他？
可是瞧着甄婠进门之后的表现，又不像？
难不成是心里有了旁人？算计错了？又不对。想到这个，萧清越心里竟然有些酸酸的，那一夜喝了酒，便要了身边的那个丫鬟。其实他一直知道那丫鬟是有这个心思的。
不过因为母亲的事情，萧清越并不喜欢侍妾。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心里或许是有旁人的，萧清越就跟赌气一般的，又要了她身边的丫鬟。可是她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萧清越觉得许又是他错了？可是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觉得自己错了。如今想起来，自己更是错的离谱。而前世那个第一个爬上他的床的丫鬟就在他重生回来不久就寻了个机会处理掉了。
刘氏小家出身，就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没了那个丫鬟，自然会有新的。因此刘氏并不在乎。萧清越身边的丫鬟又换了，这一次是个比上次那个更漂亮的。
萧清越冷眼瞧着，他如今年纪还小，若是再大些，怕是她坐不住。且先留着，反正若是老东西不死，刘氏必然会一直找人膈应他。倒不如先留着这个，省得她又费心思再换一个。
“少爷，您吃点东西吧，都跪了一个时辰了！”一个女子娇柔婉转的声音传过来。这哪里是伺候人的？分明就是吃人的。萧清越内里子可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公子，前世他可活了二十多岁，将近三十。
哪里还能看不透？
☆、第三十一章
萧清越想起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小模样，忽然之间想不明白，前世自己为何冷着这个正妻，却碰了两个妾侍。这样一来跟那个老东西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能够重活一世，萧清越眸子微微眯了眯，应该要有所改变，才能够不辜负重生一世。
“你下去吧。”萧清越头都没有回一下，冷冷的对那丫鬟说道。那丫鬟并不气馁。继续娇滴滴道：“世子爷~”声音拖得有些长，萧清越忽然之间皱起了眉头。
“滚！”小丫头皮肤雪白，约莫十岁，腰肢纤细，身材修长，一张精致的瓜子脸顿时变得惨白，晶莹的泪水流了出来，眼角微红，一脸的委屈。却还没有退去。
“怎么？本世子的话你没有听见？再不滚以后都不要进本世子的渠离院。”萧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阴沉，丫鬟自然是知道这位小主子生气了。
她心里却有些不服气，她分明是好心。况且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嫡子，神气什么！
刘侧妃将她买回来的同时，有个同来的姐妹叫做素菊的就跟了二少爷，二少爷为人随和，可这位世子爷虽说身份尊贵，可整天绷着一张脸。这让素兰十分后悔。
因为她生的标致，刘侧妃是花了大价钱的，人人都说她若是照顾世子爷照顾得好，日后世子爷承袭，她少说也是一个庶妃。这可比普通大户人家的妾侍要有地位多了。
虽说贱籍女子不能成为侧妃，就算是王爷的妾侍，说出去都比普通大户人家要有身份。
因此素兰也一直用这样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却不想进了渠离院伺候了几日，却发现世子爷似乎并不喜欢她。
不过素兰一开始并不相信，她知道自己生得好，因而牙婆子价格也叫的高，她曾好几次听见牙婆子在外面跟人吃酒的时候议论，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都看不中她，就是嫌她生的太好。
不过这也让年幼的素兰十分的自得，她觉得，这世上哪有人不喜欢美人儿的？不过牙婆子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吓了一跳，若是她再不被夫人们看中，她就要被卖进勾栏里面。以她的姿色，将来逃不过一个花魁！
那可是一棵老大的摇钱树！素兰年纪虽小，可勾栏院是什么意思，她是知道的。若是进了那里，这辈子就算毁了！
素兰吓坏了，她好几次扮丑，却都适得其反，那些夫人虽然不喜欢太漂亮的，却也看不中相貌太差的。直到襄王府来挑人的时候，她已经打算再做一次尝试，若是她还不挑中，那就扮丑做个烧火丫头也比过被卖进勾栏里。
事实证明，她的运气不错。这不她就被襄王府的刘侧妃相中，亲自挑给世子爷的。
可是素兰并不傻，来了几日之后就察觉出了有些不对了。
这王府的主母应该是正妃，可这襄王府却只有一个刘侧妃。世子爷身份尊贵，虽说有太后娘娘罩着，可回了这襄王府关起门来还不是刘侧妃说了算。
襄王爷不问家事，这刘侧妃却是有自己的儿子的，若是按照这个局势，捡来这爵位谁来继承还说不定呢！
素兰捏紧了素拳，咬了咬银牙。莫不是要看着素兰成为庶妃？以刘侧妃对世子爷的态度，若是二公子承袭，那她这个伺候过世子爷的丫鬟岂不是要……
素兰越想越觉得可怕。她吓得连忙后退了数步，定定的望着跪得笔直的身影，连忙说道：“是，奴婢遵命！”说着转身落荒而逃。
萧清越淡淡的望着前方，他决定这一世要好好对待小妻子，最差不过是跟前世一样的局面。他听说她回娘家之后不久就自缢了，当时心里还自责了许久。不过后来夺嫡形式危急，他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夺嫡失败，就连她的娘家护国公府都遭到了牵连。
说到底是他对不住她。
再想起如今娇小可爱的她，萧清越嘴角竟不觉带了笑容。
萧清越从小在宫里跟着皇子们读书习武，身子骨一向强健，况且这日在辅国公府发生的时候很快就会传出去，刘氏也不敢让萧清越跪太久。只跪了两个时辰，她就忙借襄王的名义命人送他回房了。
襄王不问家事，其实这一切均是刘氏做主。
毕竟若是叫太后知道了，她没准还要有苦头吃。
果然，翌日，太后就借皇上的名义给襄王送了五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来，说是襄王子嗣凋零，王妃早逝，这府里就一个侧妃不像话，把刘氏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她如今还不到三十岁，又不是不能生，什么叫做子嗣凋零？还不是为着她在襄王那儿吹了枕头风，罚了萧清越这个贱种吗？所以太后就急巴巴的要给这个小贱种报仇来了。
刘氏心里恨不得掐死萧清越，可是她再没有见识却也知道这事儿若是要做就要做的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才行。谁不知道太后对这个侄孙儿护的紧，就算是他自己执意要回襄王府，太后无法阻拦。
可是她是太后，这府里定然是有她的眼线的。
这点见识刘氏还是有的。不过她倒是巴不得萧清越这个贱种离了这襄王府呢，就算是要去宫中，还怕他那个疼爱他的姑祖母不给他另赐一个爵位吗？偏要跟她的荣儿抢！
在刘氏心里，那襄王妃死得早，这府里又只有她一个女人，自然该什么都留给自己的儿子。
若是她苦心筹谋一辈子，尽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那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刘氏心里也清楚，她这侧妃当得看似风光无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襄王其实谁都不喜欢，不过他需要这么一个女人在这王府里，要听话的，要仰慕他的。很显然，她就很符合这个要求。所以襄王无条件的宠爱她。
只是因为襄王对萧清越这个贱种包括他的娘都没有半点感情。
可是偏偏，这个贱种是嫡出。
刘氏气得把手帕都给捏碎了。其实刘氏生的不是极美，瓜子脸儿，两道弯弯柳叶眉，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却生得十分的温柔明亮，不算太挺的鼻梁，却显得十分柔和，嘴唇有些偏薄，微微抿着，却看上去温柔娇弱，人畜无害。就像是一朵纯洁的小白花儿似的。
年轻的时候，她的容貌要比现在要好几分，嘴唇要比如今小巧玲珑一些，并不显得刻薄，因此被襄王一眼瞧中。她身穿玫红色镶金织花的宫装，其实以她的容貌更适合清淡的颜色和打扮。
不过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她最喜欢的便是喜庆的红色，但是根据大周历律，唯有正室才能穿正红色。那个文氏就是死了也是正室，那个文氏，就是死了，她都不能被扶正。就因为她的身份不够，即使她已经为襄王生了一子一女。不能穿正红色却是刘氏这辈子最大的痛苦。
但是若是等襄王死了，还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世子，那她这一辈子也就白忙活了。
刘氏实在是不甘心。
“侧妃，皇上御赐的五名美人……”
刘氏正在气头上，来人正是她的心腹芷兰，“滚！让她们都给本宫滚！”刘氏尖声吼道，将手边的白玉瓷狠狠的摔在地上。芷兰吓了一跳。“侧妃，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刘氏转过身，狠狠的盯着芷兰，芷兰微微低着头，有些瑟瑟发抖，“侧妃娘娘，那几个，贱人顶着皇上御赐的头衔儿，咱们实在是无可奈何。不如去求求王爷，王爷说不定有法子。”
刘氏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襄王待她虽非真心，却也不算差。让她生了两个儿女，还让这襄王府清净了这些年，刘氏心里不由燃起几分希望。
“娘娘！”芷兰忽然之间拦住了她。刘氏一愣，皱眉望着她。
“娘娘，世子爷跪了两个时辰，膝盖都破皮红肿了，您应该知道那五名美人儿是怎么来的。”刘氏眸中迸射出凶光，芷兰顿时吓得跪了下来，心里不由后悔，自己跟了刘氏这些年，却记不住教训。
不过，良久却不见刘氏有任何的动作。只看见玫红色镶金织花宫装到了眼前，伸出一双手来将她扶了起来。
“你说得对，就算本宫巴不得那个小贱种死，也不能让太后这么觉得。”
“娘娘明白就好，娘娘要记住，这都是为了咱们二公子。”说到儿子，刘氏的眸子深处微微动了动，目光却坚定了许多。“你说得对，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不过却也没有动那个贱种。这件事情却给了我一个警告。太后不想我动他，我不动他便是。若是他自己堕落，可就怪不得我这个庶母了。”
“娘娘英明。”
刘氏刚要抬腿，又转身对芷兰说道：“你跟素兰多走动走动，本宫听说你们俩是同乡？”
芷兰连忙道是，但是事实上，她跟素兰并不是同样，她来自江州，素兰来自扬州。不过既然侧妃娘娘说了，她们是同乡，大不了她就是从扬州来的。
江州跟扬州本来就离得近。刘氏又抬了抬眼皮。“你们孤身在外，本就辛苦，一会儿你跟素兰到我屋里来领赏。既然是同乡，就应该多亲近亲近才是。”
“娘娘说的是。奴婢明白。”刘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来，在芷兰来说却叫她有些不寒而栗。
素兰是扬州来的，这天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