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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萌一怔,还以为燕泽在问自己,抬眼一看,燕泽是对着郭盖说话,郭盖也十分诧异燕泽会这么说,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道:“我想进,我的水平不够……红鹰也不肯要我啊!”
“你是耿云名下俱乐部的人?”燕泽问。
郭盖被燕泽接二连三莫名其妙的问话问懵了,就点头说是。
“耿云为什么不加入红鹰?”
郝萌愣住,郭盖也呆了一呆。
燕泽道:“耿云的实力不错,名气也有,红鹰不可能不给他发出邀请,为什么耿云没有加入红鹰?”
郭盖结结巴巴的道:“耿云是老雀圣的徒弟,老雀圣思想古板,咳,我是说重情重义,是不可能离开赛队转队的。耿云的脾气和老雀圣一模一样,肯定也不会转队。”
燕泽“哦”了一声,只是郝萌却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一点不以为然。
他不认为郭盖说的话是对的?为什么?
郭盖却像是非要证明自己的论点不可,一个劲儿的说:“是真的!之前我还没加入俱乐部的时候,和金铁壁还是兄弟,亲眼看到红鹰赛队的闫坤英来找耿云,不过没说几句话就走了。后来又听说了,红鹰早在几年前就想挖耿云过去,耿云都拒绝了。金铁壁和耿云是亲戚,这事儿他最清楚,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金铁壁。”
郝萌心想,这耿云名下的俱乐部出了郭盖一个叛徒就很不容易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这么轻易地中美人计,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就陷进去了。不过耿云这么多年都不肯去红鹰,也是有点性格。
当然了,也许是因为田庆福也不许他去红鹰,要说雀坛里爱惜羽毛最看重名声那一拨人,田庆福肯定能算一个。田庆福的关门弟子,要是为了前途回头就奔向红鹰的怀抱,也是坏田庆福的名声。
不过现在田庆福都不在了,耿云也没有转队红鹰,也说明了耿云本身的意志。
郭盖似乎觉得卖自己俱乐部的情报能让夕阳红的人对他刮目相看,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对郝萌道:“还有你,可千万别和耿云遇上。”
郝萌一时奇怪:“我得罪过他吗?”
“你的牌章像丁垣,现在整个职业圈的人都知道了!你也知道丁垣谋杀了老雀圣,耿云就这么一个老师,情同父子,这就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恨屋及乌,看到你能不迁怒嘛。”
方大海眉头一皱:“谁说丁垣谋杀了老雀圣?”
小燕子俱乐部的人都是听过郝萌说过丁垣的事情的,也接受了郝萌的说法,发自肺腑的相信着丁垣是被冤枉的,听郭盖这么说,方大海当时就不高兴了。
郭盖莫名其妙:“这不都结案了?”
郝萌忙岔开话头:“耿云真这么恨丁垣啊?”他对耿云的最后印象,就是耿云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就差没拿把刀当庭捅死他了。
耿云和田庆福的关系,就像郝萌和毛一胡,徐碧娥和徐无鬼,都是手把手教到大的。平白无故老师被人害死了,自然顺不过气。
郝萌心里唏嘘着,心里想着这案子要是不查清楚,和耿云之间的结就永远没法解开。他正想说话,一抬眼却看见燕泽若有所思的表情。
郝萌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很没来由,但是他几乎是立刻就猜到燕泽脑子里在想什么。
燕泽恰好也抬眼看过来,二人目光对上,都是微微一怔,彼此心里似乎都能窥见对方的想法,一时间有些深思。
方大海推了一把郝萌:“你俩这眉来眼去看啥呢?”
郝萌这才回神,心里有了计较,就和和气气的拍了拍郭盖的肩膀,道:“郭盖兄弟,你既然这么一心为娆姐着想,就算我们俱乐部半个朋友。”
“这哪是半个朋友,说半个太见外了!”郭盖把自己的胸脯锤的咚咚作响:“一个!整个!全身心的朋友!”
“行行行,八九十个都没关系。”郝萌说:“以后要是有耿云的什么情报,麻烦还给透露一下。”
“要我当奸细呀!”郭盖很快反应过来,狐疑的问道:“你们要打听耿云的消息干嘛?”
“我这不是都进职业圈了嘛,以后准备把职业目标定在和顶尖那批明星选手竞争上。耿云也是我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之一,”郝萌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说什么职业机密,你就说说他最近在干啥,生活起居就行,谈恋爱也可以跟我说说,这样行不行?你要是能做到,我在娆姐面前帮你说好话。”
郭盖满脑子里大概除了恋爱什么都没有,前面还很怀疑的听郝萌说,听到最后一句,神情陡然一变,笑呵呵的道:“生活起居嘛,没事儿,我回头多跟金铁壁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保管告诉你。你也要说到做到,”他一抹自己油光水滑的头发,“在应娆小姐面前多多替我美言。”
郝萌立刻答应下来,两人一拍即合,等窦豆订的午饭到了,大家坐在大厅里吃午饭,郝萌拉着燕泽到了训练室里。
他说:“你刚才什么意思?怀疑耿云有问题?”
“你看出来了?”燕泽挑眉。
“我一看你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郝萌得意道:“但是你怎么怀疑到耿云身上了?”
“我没有怀疑他。”燕泽道:“我只是觉得不正常。”
“有什么……”郝萌还没说完“不正常”三个字,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却是徐碧娥的声音,徐碧娥在电话那头吼道:“我在俱乐部楼下,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郝萌把电话拿远了一点,对着燕泽无声的用口型说道“徐碧娥”的名字。
燕泽直接夺过了郝萌的手机放在自己耳边,不知道徐碧娥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燕泽听了一会儿,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郝萌,道:“下去吧。”
郝萌问:“我怎么听徐碧娥的声音怪怪的。”
“你的机会来了。”燕泽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现在他有求于你,你可以提条件。”
等两个人下了楼,就看见在小燕子俱乐部楼下,一个电线杆子面前,站着穿着蓝毛衣的徐碧娥,他两手都揣在裤兜里,埋头踢地上的小石子儿。
郝萌喊了一声:“徐碧娥。”
徐碧娥转过头,他的模样比起几天前憔悴了不少,眼底都是青黑色,像是有几天没睡觉了,头发也没好好梳,马尾乱糟糟的。
他看了一眼郝萌,又很忌惮的看了看站在郝萌身后的燕泽,欲言又止。
郝萌问:“你找我有什么事?”顿了顿,他又道:“你这几天失眠啊?徐师伯骂你了?”
一提徐无鬼,徐碧娥的表情变了变,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你师父毛一胡的牌章,你学到了几成?”
“我?”郝萌说:“三四成吧。”
“怎么会?”徐碧娥失声叫道。
“我开玩笑的,不能说一模一样,七八成还是有的,到底怎么啦?你这么紧张。”
徐碧娥思考良久,才艰难的开口道:“你能不能模仿你师父的牌章……不,你扮成你师父毛一胡的样子,和我师父打一场牌。”
郝萌:“啊?”
“我师父病了,病的很严重。”徐碧娥别过头,“他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了,那天看到了你……他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和毛一胡打的那一场,毛一胡故意输他的那张牌。”
“他一直想争执一个结果,谁更厉害。可惜毛一胡后来消失了,他没有这个机会。”
“我师父快要死了,本来这辈子就只能抱着这个遗憾过了,可是你出现,所以现在又不一样,如果你扮成毛一胡的样子和他打一场牌,他就能了却一桩心愿。反正他现在神智已经认不清楚身边人。”
“郝萌,你很想我加入夕阳红吧?”徐碧娥突然看向他,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他说:“其实第一次我就知道你的打算,说句老实话,我本来打定主意,就算你提出来,耍赖也好,跑路也好,我肯定不会加入任何赛队。但如果你帮了我这一回,完成我师父这个遗愿,我答应你,加入夕阳红,并且会用尽我的最大努力,帮助夕阳红走到最后。”
郝萌蹙眉,但看见这样的徐碧娥,他又突然生出诸多感慨,仿佛在徐碧娥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徐碧娥道:“求你了,如果你不答应,他这一辈子,都会不甘心的。”
第65章 时光
“求你了,如果你不答应,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风停了下来,地上被徐碧娥踢出去的石子儿滴溜溜打了个转,掉进了地砖的缝隙里面。
郝萌抬起头:“好,我答应你。”不等徐碧娥开口说话,他就继续说道:“就像你说的,我扮成我师父和徐师伯打这么一局,完了以后,无论输赢,你都自愿成为夕阳红的一员。”
“没问题。”徐碧娥想也没想就一口应承下来。
“这回你别想干完就耍赖跑路,”郝萌和他打着商量,“这可是拿着你师父的名声作保证。”
“你放心。”徐碧娥似乎和不满意郝萌这样怀疑他,道:“我说到做到。”
“ok。”郝萌打了个响指,对燕泽说:“那咱回吧。”
“你不是答应我了?”徐碧娥大惊失色,“怎么出尔反尔?”
“碧娥姐姐,”郝萌无奈,“我要扮成我师父,那也得回头准备准备吧。就算你师父神志不清,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再怎么也不会把萝卜看成土豆,你总得给我时间变个装什么的。况且还有我的牌章,我师父虽然教了我,可我的牌章是自成一体的,要完全模仿,必须回去好好琢磨一下。不说多了,你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总有,对不对?”郝萌道:“明天一早,我去找你师父,怎么样?”
徐碧娥皱了皱眉,正要说话,见燕泽在一边轻描淡写的开口道:“现在去也没关系,徐无鬼如果认出来,你要负全责。”他说:“这样你接受,我们没意见。”
“……好。”徐碧娥咬牙道:“明天早上九点,你来我们家,我会把师父从医院接出来。郝萌,”他又走到郝萌面前,特别严肃的嘱咐:“你最好装的像一点,我给你这么宽松的时间,不是让你被认出来的。这点事你都做不好的话,我看你趁早还是别在职业圈混了,懂?!”他说完这话,马上扭头就走,走着走着就小跑起来,迅速消失在街角,让郝萌即将出口的反驳都无从说起。
郝萌看向燕泽:“他躲啥啊?这有鬼吗?”
燕泽微笑道:“这里只有我。”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郝萌摆了摆手,想着又为难起来,“虽然跟我师父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真要让我假扮他,其实有点难。”
“有什么难的。”燕泽回头往俱乐部楼上走。
郝萌赶紧跟了上去,说:“真的难。要是扮个其他人吧,可能还比较容易,但我师父这个人呢,性格比较难捉摸,风格比较复杂,不按常路出牌,属于天才的思维,普通人接近不了。我这跟他呆了这么多年都没搞清楚他整天心里在想啥,这角色性格都揣测不出来,我怎么假扮?一眼就被识破了怎么办?”
“这和角色性格没什么关系。”燕泽懒洋洋的开口,“是你的演技太烂了。”
“你也觉得我的演技太烂了?”郝萌心有戚戚,“其实不是演技太烂,是我本来就不擅长说谎,我一说谎,心慌气短脑子发麻,说什么话都不清楚,成天想着会不会被人戳穿,而且还特别不谨慎,有时候圆了前边,就忘了后边,很容易被人发现问题……”他说着说着发现燕泽停下脚步,站在比他高一级的台阶上,静静地看着他。
郝萌:“你看我干什么?”
燕泽幽黑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说:“你对说谎有这么刻骨铭心的体验,一定是很有经验了。”他突然凑近一步,鼻尖都要逼到郝萌面前,挑唇问道:“你也对我说过谎吗?”
“怎、怎么可能!”郝萌一下子后退一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避开燕泽犀利的目光,他说:“我都说了,我不擅长说谎,再说谁在你面前说谎,那不是自取灭亡是什么?”
他心虚的不得了,见燕泽“哦”了一声,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道:“随便问问,你紧张干什么?”
“我没紧张。”郝萌强调,“你是质疑我的思想品德,我在生气。”
“哟,这是跟谁撒娇呢?谁惹萌萌生气了?”楼下传来女人的声音,应娆提着包,款款的走上楼来。
“娆姐,”郝萌说:“你来啦,友情提示,郭盖在上面。”
应娆立刻显出厌烦的神情,道:“我去把他赶走,你们也上来吧。”
两分钟后,郭盖抱着他给应娆献殷勤的围巾,差点被拴在训练室的猫妮卡咬了屁股,灰溜溜的离开了。
大厅里,方大海吃完了饭,也听郝萌说完了话,就道:“那取了个娘炮名字的小子真这么说的?让你和他师父打一局就行了?那果断没问题啊!”他还不忘出馊主意,“你还可以趁机捞一笔,我估计他们师徒也攒下不少家底,你再顺便提点要求呗。毕竟你现在是新秀冠军,出场费不低。”
郝萌道:“这能不能扮好还是个问题,现在要让我扮别人,我没做过。”
“如果扮的是亲近的人,应该会轻松一点?”窦豆问:“萌哥,你要不参考一下我爷爷他们,都是一个年代的人。”
“我师父和徐无鬼认识的时候还小,”郝萌道:“你爷爷没有参考价值。而且我师父绝对是和你爷爷完全不一样的人,最重要的是我也不知道他描述自己是真是假,说不定自我美化不少,这我要是装出来,根本不是这样可就玩完了。”
唐霄龙说:“老夫可以为你请鬼。”
“请鬼什么意思?”燕阳问。
唐霄龙高深莫测的双手合十:“让他师父的亡灵上他的身。”
郝萌:“……”
“您饶了我吧。”郝萌道:“别折腾了。”
“不管怎么说,都要试一下。”应娆脱下外套,熟练地挽起袖子,“说说你师父长什么样子,你认识的你师父,还有你师父自我描述的样子都说说。”
“说这个有什么用?”郝萌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一动,“娆姐……”
“我姐姐是化妆高手。”应秀秀从沙发上跳下来,剥开一只棒棒糖含在嘴里,囫囵道:“这次给你上妆,不收费。别的事情我们帮不了你,外形上嘛,只能尽量靠近了。哥哥,”应秀秀比了个大拇指,“你要加油!”
新年刚过不久后的春天,天气还很寒冷,前些天出了点太阳,这几天又是一连阴天,风吹的呼呼作响,能把街边的广告牌吹翻。
许多老人熬不过冬天就去世了,熬过了冬天,就代表熬过了新的一岁,但“熬”这个词,本来就有一种挣扎的无奈。
徐碧娥坐在楼道门口,看着门口的地砖发呆。地砖的缝隙里长了一颗幼草,嫩绿的新色,新的一年到来了。
生老病死,兴衰枯荣,都是自然规律,但是人活在世界上,只要不是一个人,总会有留恋,有牵挂。活着的人怀念死了的人,死了的人却再也没有任何想法了。
总得说来还是留下来的人更不舍一些。
徐碧娥呆呆的看着这株草,眼里既复杂又难过,又有一点无能为力的烦躁。他抬起脚,想碾平这地砖上长出来的杂草,刚抬起脚,又放了回去,低头看手表。
快到九点了。
太阳在厚厚的云层里若隐若现,吝啬的投下一丝丝金光,却把黑漆漆的屋子照亮了一点点,这一点点,却衬的屋子更加冷清了。
徐碧娥从小板凳上站起来,他捏了捏拳,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楼道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这楼里都是年轻人,早早地上班去了,这个点还在楼道走动的人很少。又是冷清静谧的此刻,听起来尤为清晰。
他走到门边,恰好看到燕泽走了过来,他身上似乎还带着外头清晨的露珠微寒,漫不经心的微笑着,不过徐碧娥的目光却落在燕泽身后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白色的短袄,白色的裤子,像是一身劲装,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做的,一眼看上去有种粗粝感,洗的发旧微黄。他歪戴着一顶毡帽,帽子把整个头发都收了进去,粗眉大眼,五官深刻,脸上却是笑嘻嘻的,十分不正经的样子,跟在燕泽身后脚步轻快,隔着几十年的岁月欣然走来。
徐碧娥有一瞬间愕然。
他突然想到了徐无鬼总是对他说起这辈子遇到过最强最讨厌的一个对手,徐无鬼说:“那老狗只有一身衣服,以为自己穿白很潇洒,其实颜色发黄,穷酸!帽子歪带,造作!长得其丑无比自认第一,还要装模作样拿一个葫芦打酒,虚荣!”
听得多了,徐碧娥也就习惯了,他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脑子里一个激灵,过去徐无鬼对他说的那些话,突然就全部在心里过了一遍,以至于当他看到这人的时候,竟然有一种乍见老友的熟悉亲切。
这一身白的年轻人装扮古怪,像是旧时电影里贩夫走卒的打扮,徐碧娥眼尖的发现这人腰间也带了一只葫芦,沉甸甸的,把布腰带都拽松了一点,他笑嘻嘻的看着徐碧娥,用熟悉的嗓音热络的和徐碧娥打招呼:“小兄弟,徐老鬼今天约我打牌,你见过他没有?”
徐碧娥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下去。
这人是郝萌?!
这熟悉的声音是郝萌没错,徐碧娥仔细打量对方的脸,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