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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我不想学了！”
“不行。”
“为什么！”杨拂晓现在嗓音有些沙沙的哑，“我会不会游泳跟你有关系吗？”
“有，”顾青城直接揽着她的腰，“你会游泳，我就不用面对‘你妈妈和老婆都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一个’这种无聊透顶的问题了。”
杨拂晓完全呆住。
就在她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顾青城直接拖着她下了水。
这句话，曾经许慕珩对她软磨硬泡要带着她去游泳馆的时候，也曾经说过，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只要是她一嚎许慕珩就舍不得把她丢到水里去呛水，直到最后都是十分无奈地看着她抱着游泳圈浮在浅水区。
而这一次，在泳池里泡到虚脱，终于学会了游泳。
…………
杨拂晓从游泳馆出来的时候，绝对是顾青城给半抱着出来的，方树看见了有一丝讶异，很快敛了，给顾青城开了车门。
杨拂晓整个人都好像是霜打的茄子，真正是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别说是顾青城抱着她，就算是真的许慕珩死而复生来抱着她，她浑身上下也就只能转转眼珠了。
方树之前有按照顾青城的吩咐准备了吃的东西，顾青城拆开一个虾肉堡凑到她嘴边。
杨拂晓看着顾青城的侧脸，忽然就想起来刚刚在游泳池内，她攀着他的身躯，手指几乎是将他腰腹胸背的肌肉抓了个遍，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让在水池上的梁宇凡都直摇头，评价说：“太激烈了。”
杨拂晓不知道顾青城和梁宇凡是否达成了某种协议，只觉得现在听人说话都好像是隔着一层水膜，周遭一切都不真实，唯有躺在床上才是真实的。
顾青城幽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恰巧与她的视线相对接，只不过因为杨拂晓稍微跑了一下神。
“张嘴。”
杨拂晓：“……”
让堂堂的顾大总裁来喂吃的东西？
呵呵，杨拂晓自认为还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就算是拼尽了自己的力气，也要自己吃。
兴许真的是饿了，吃了一个虾肉堡又吃了两个烤鸡翅，抽空的力气便回来了。
等到了入住的酒店，杨拂晓说：“那顾先生，我先进去了。”
看着杨拂晓进了房，顾青城转身吩咐方树：“去查一下方达酒店最近的股市走向，做一个统计图给我。”
顾青城顿了顿，接着说：“另外，放出去消息，下周的航班回C市，帮我打电话给梁宇凡，晚上一起吃晚餐。”
“是。”
…………
杨拂晓在房间里睡了一整天。
真的是一整天，是前一天下午进入房间睡的，到第二天临近傍晚，还没有出来。
一直到夜晚十一点，顾青城参加过一个宴会之后回来，解开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问身边的方树：“人还没起来？”
“没有，”方树说，“我之前打电话给杨小姐，她听起来还是特别困的样子，我就没有打扰她，只让餐饮部的服务生送了午餐上去。”
顾青城皱了皱眉，直接走到杨拂晓的房间门口，按了两下门铃，又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方树也察觉到有点问题，便拿出手机来给杨拂晓打电话，却一直都是提示音，滴滴滴的让人心烦意乱。
顾青城狠狠的转动了两下门把，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而且在方达酒店的安保措施一直都做的十分好，如果没有刷卡，除非你把门给卸掉，否则绝对开不了锁。
“找前台的人去拿副卡。”
方树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转身离开，不过半分钟，客房部副经理就已经飞快的跑过来，“顾总，对不起，这真的是我们照顾不周……”
顾青城倚着墙，吐了一口烟气，眉头深簇，“少废话。”
副经理赶忙拿了副卡，滴的一声房门打开，让开门的位置，让身后顾青城先进。
杨拂晓的房间和方树的房间是一样的标准间，并不是顾青城的套间，进了门，里面装饰摆设就一览无余了。
床上的被子是散乱的，但是却没有人。
顾青城向前走了一步，啪嗒轻微的一声，地板装上有薄薄的一层水。
方树脑中警铃大作，“顾总，浴室！”
36 你终于给我托梦了
顾青城将手中的烟蒂丢在地面上，火星接触到水，轻微嘶了一声刹那间熄灭。
浴室的推拉门并没有完全关上，留了一条缝隙，房间内的水就是从里面溢出来的。
方树猜想的没错，水没有关，哗啦啦的向下流，杨拂晓果然在浴缸内，赤裸的身体起起伏伏，手臂搭在浴缸边上。
不过，浴室内并没有预料之中热气腾腾的水汽，相反有些潮冷。
杨拂晓黑色长发完全散落在水中，漂浮纠缠着好像是黑色的水草，与洁白如玉的赤裸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方树轻咳了一声，止住脚步，顺便把后面要跟进来的副经理给挡在了外面。
顾青城三步上前，一只手探过来摸了摸杨拂晓的额头，另外一只手触了一下水温，冰凉。
“杨拂晓！”
杨拂晓呼吸平缓，有些微弱，听见叫声之后眼皮微微动了动，外面的光线投在视网膜上，适应了亮光，口中喃喃出两个字。
顾青城从后面拉过一条浴巾裹住她赤裸的身体，揽着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来，转身从浴室出去。
外面的副经理有点胆颤心惊的，毕竟这位是大老板的贵客，之前梁宇凡曾经再三叮嘱过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情，纵然是经历过不少风浪，在这种节骨眼上也有点慌张。
相比较方树就镇定的多，已经打电话让司机在外面等候了，转身把杨拂晓的衣服收拾了一套装进袋子里，转身顾青城已经抱着杨拂晓出来了。
方树向前一步，“楼下车子在等了。”
“好。”
方树把顾青城送到车内，手中衣服的袋子塞进车里，“这是杨小姐的衣服。”
顾青城接过，抬起头来，“你知道后续怎么处理么？”
“知道。”
杨拂晓不知道泡了多长时间的澡，身上冰冷，相反额头却烧的厉害，前面的司机摇上前后座之间的遮挡板，顾青城把裹着杨拂晓身上的浴巾给扯了，把刚刚方树准备的衣服都给倒出来，给她穿了，手指触碰到她光滑冰凉的肌肤，忍不住就用上了几分力气，快到医院的时候，就不禁起了一身的燥火。
顾青城的动作粗鲁根本就没有怜香惜玉，杨拂晓被折腾的也是醒了，半睁着眼睛，目光迷蒙。
顾青城摸着她身上的温度，也算是高烧了。
杨拂晓手指动了动，向前伸，忽然勾住了顾青城的小指，叫了一声：“慕珩。”
顾青城嚯的抬起双眸，牢牢地锁住杨拂晓的面庞，越靠越近，“你说什么？”
杨拂晓眼角有笑意，忽然抬手，手指头抚了一下他的眉心，“许慕珩，我说许慕珩，你终于给我托梦了。”
别人都说，人死后，一定会给生前最亲近的人托梦，但是三年的时间，许慕珩从来都没有入过她的梦，杨拂晓一度以为，许慕珩最亲近的人并不是她，还灰心丧气了很长时间。
顾青城轻笑了一声，直接伸手掐了一下杨拂晓的脸，掐出一个指印，倾身过来，扳过她的下巴，“再仔细看看清楚了。”
37 伺候
杨拂晓果真就如同顾青城所说，凑近了，仔仔细细地看顾青城的脸，还伸出手来揪了揪他的耳朵。
再怎么仔细看，也是许慕珩。
杨拂晓直接伸出双臂搂住了顾青城的腰，咯咯的笑了两声：“我看清楚了，你就是许慕珩，不过，你是假的，等我醒了你就不见了，我知道我现在在做梦。”
说着，她就直接掐了一下顾青城的胳膊，是那种捏着一点皮肉，用指甲掐的，是杨拂晓曾经在针对许慕珩的时候特别研究出来的一种最疼的掐法。
“你看，你以前都会嗷嗷叫的，现在也都不会觉得疼。”
顾青城深深蹙着眉头：“那你为什么不掐你自己？”
杨拂晓眨了眨眼睛：“因为你说过的啊，你是男人嘛，你皮糙肉厚的，多掐几下也不要紧。”
说完，杨拂晓就把脸埋在顾青城胸前，双臂紧紧的搂着他。
顾青城侧首低下头，凑近了在她耳廓上吻了一下，特别注意了一下杨拂晓脸上细微的表情。
不过，杨拂晓现在眯起眼睛，明明高烧的脑子都快要糊掉了，偏偏一副自以为很了解的样子，搂着顾青城不撒手，看来是真的把他当成是睡梦中的许慕珩了。
车子停下，前面的司机说：“顾总，医院到了。”
顾青城索性便不再与杨拂晓纠缠在这个问题上，直接拉着她下了车。
在夜晚，是挂的急诊，在急诊室里医生给量了温度，高烧三十九度八。
坐诊的是一个中年女医生，开了药，让顾青城去拿药，“如果再不送过来，就把脑子都给烧坏了，都是成年人了，都不懂得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
值夜班被吵醒原本就心情不好，也不怪这个医生牢骚几句了，何况，确实是大人了没照顾好自己。
“……快点去拿药啊，你还愣着干什么？”
顾青城：“……”
一共开了三种点滴药瓶，在休息室里，值班的女护士在给杨拂晓扎针的时候，因为是刚来的女护士，还没有多少经验，再加上杨拂晓的血管细颜色浅，用酒精棉球擦了几次，针头都没有扎进血管，跑了针。
女护士出了一脑门的汗，特别是对上身后的冰山顾青城那张阎罗王般冰冷的眼神，拿着针到另外一边，“不好意思，我换只手。”
等扎好了针，顾青城扶着昏昏沉沉的杨拂晓靠后坐，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给她垫在腰后。
杨拂晓有些脱水，嘴唇都已经干的翘皮了，顾青城便接了一杯温水，凑到杨拂晓唇边给她喝了两口。
从小到大都没有伺候过人，这一次还真的是服务到家了。
等到方树来的时候，就看见顾青城正交叠双腿靠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微眯着双眼。
方树走过来，“顾总，酒店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顾青城点了点头，盯着已经快要见底的点滴瓶，“你去叫那个值班室的护士来换药。”
三瓶药，三个半小时，从将近十二点到凌晨三点，才从医院回了酒店。
杨拂晓刚刚在输液的时候也算是补觉了，现在清醒过来，看见面前的顾青城和方树，有点惊讶，脑子一转，便想到了。
她是在下午睡醒之后觉得浑身乏力，然后就扶着墙去浴室里想要泡个热水澡解乏，结果在浴室里昏昏沉沉的很长时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那种昏沉乏力的感觉，是发烧了。
“谢谢顾总。”
“只一句谢谢就算了？”
杨拂晓现在苍白的脸上显出病态的潮红，瞪了顾青城一眼，“都是在游泳池泡了一天的冷水，后来想泡热水澡，结果……”
说到这儿，杨拂晓忽然就打住了，恍然间意识到现在自己在跟谁说话，立即就换了另外的口气，“对不起，顾总，这一次你是我的大恩人，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忘不了你。”
顾青城挑眉：“下辈子？”
38 顾总好走，顾总晚安
杨拂晓立刻改口，郑重其事地点头：“这辈子。”
顾青城看着杨拂晓这信誓旦旦的样子，向上勾了勾唇角，向身后的方树打了个手势，“那边怎么样？”
“酒店的热水系统出了故障，杨小姐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刚开始是热水，随后成了凉水，酒店后勤部没有人值班，直到一个小时后有人投诉才检查热水系统，”方树说，“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梁先生，正在处理中。”
杨拂晓听着，她这一次发烧，还算是歪打正着了？
其实，杨拂晓也明白，梁宇凡放掉这边优渥的薪资条件，跟随着顾青城去亚寰的可能性并不大，除非两人原本就有点渊源。所以，现在想要挖人，第一就是开更高的薪资更好的条件，第二就是在这边制造出来一些事端。
“顾……”
她转过头来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恰巧看见顾青城刚刚打了个哈欠的模样，眼眶微红，有点泛着泪光，有点萌萌的感觉，让杨拂晓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一个小黄人的形象。
“噗。”
杨拂晓夸张的咧了一下嘴角，急忙转过来，用轻咳遮掩已经冲出嗓子眼的笑声。
“有问题？”
杨拂晓忙不迭地摇头：“没有。”
顾青城从方树手里接过刚刚在医院拿的药，直接扔给杨拂晓：“记得吃药。”
杨拂晓看着顾青城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比如说……背后的文胸按扣……
好像是扣错位了吧。
她这才回想起来，她昏睡之前是在浴缸里的，浑身赤裸了！
难道是顾青城给她穿的衣服？
“顾总！”
顾青城闻言顿下脚步，转过来看向杨拂晓，“嗯？”
到嘴边的话就一下子偃旗息鼓了，杨拂晓摆了摆手，一副标准化的微笑：“没什么，顾总好走，顾总晚安。”
…………
周五。
顾青城已经在房间外等了三分钟，但是里面的杨拂晓还没动静。
他极不耐烦地揉了一下眉心，走到门边，敲了一下房门，里面传来杨拂晓“来了来了”的声音，这个时候从旁边的走廊上走过来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女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这是1134号，我来给客人送东西。”
顾青城眯了眯眼睛，“交给我吧，我正好进去。”
房间里面的杨拂晓刚刚从卫生间艰难的爬出来，小腹真的坠的难受，她最讨厌的就是出门在外的时候来大姨妈了。
特别还是方树已经打过两次电话通报时间之后。
她开门看见在外面站着的顾青城，微微愣了一下，“顾总，我知道您很急，但是，能不能再等我……”
顾青城直接把手里的黑色袋子递给杨拂晓，一张俊脸上看不出表情来，“换上一分钟够么？”
“够了，我马上就出来！”
杨拂晓转过身来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拎着黑色的袋子就向卫生间跑，坐在马桶上才反应过来，刚刚顾青城的那句换上……一分钟够么？
换上……
顾青城不是看见这是什么东西了吧？
杨拂晓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不禁扶了一下额头。
又在房间里磨蹭了两分钟，杨拂晓就是有这种强迫症，每到了从一个地方离开之前，必须要再三检查反复确认自己的东西是不是带齐了，导致出门的时候十分慌张，手里的包掉了，俯身捡起来，抬头有点猛，后脑勺一下子撞上了顾青城的下巴。
顾青城闷哼了一声。
杨拂晓直起身，“对不起，顾总，我没有看见你……”
顾青城摆了摆手，破天荒地竟然没有训她，“你已经换好了？”
从后面跟过来的方树刚好听见顾青城这句话，顺嘴问了一句：“换好什么了？”
杨拂晓耳朵上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她低垂了眼睑，心里腹诽：顾大总裁，那你能不能说的再隐晦一点了？
39 你是幕后黑手？
在退房之后经过酒店大厅，从楼梯里忽然浩浩荡荡地下来了一群人，声音有点大，杨拂晓吓了一跳，看过去大概是有三十多个人，嚷嚷着要求退房。
“你们的服务太差劲了，洗到一半水温冷了不说，我在房间里竟然发现一只蜘蛛，天啊，巨型蜘蛛，我都快要吓死了！”
“之前在网上订的时候明明说是有标间的，到现在只留有商务间，多收了我们一半的费用。”
杨拂晓脚步微微停滞了一下，听后面的人说话，再抬眼，顾青城和方树已经走到酒店外的台阶处了。
她赶忙跟上去，只听顾青城问：“台湾那个三十六人旅游团要求退房的事情，梁宇凡是怎么处理的？”
方树说：“董事会已经暂停了梁宇凡的职务，另外派了副总裁暂代处理。”
“嗯，关注一下方达的股市情况。”
上了飞机，杨拂晓要来一份周报看了一下，经济版面有很多都涉及到这一次方达酒店风波，有知情人士透露是从董事会内部几个大股东之间起了纷争，从而波及到梁宇凡这个出色的职业经理人的，梁宇凡是方达连锁酒店的标杆人物，那些董事会的人也都是老糊涂了。不过，经由这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几个事件堆积起来集体爆发，有人猜测，是有幕后黑手在操纵。
杨拂晓看到这句话，眼光不由得就已经看向顾青城。
顾青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过来，杨拂晓赶忙重新低下头来，咽了一口唾沫，装作在专心致志看报纸的样子。
可惜的是，她发觉到顾青城的视线并没有移开了，而是一直盯着她，盯到她头皮发麻，不得已地把报纸放下，重新对视顾青城。
“顾先生。”
“嗯。”
“你是幕后黑手？”
顾青城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再转眼看了一眼杨拂晓：“你觉得呢？”
“那你真的是太牛逼了。”
顾青城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个说的一脸认真的杨拂晓，而坐在另外一边的方树，则是嘴角古怪地抽了抽。
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飞机并没有起飞。
飞机上的乘客也都开始骚动了，杨拂晓从财经报纸上抬起头，反观顾青城则镇定的多，手中杂志又翻动了一页。
果然，见过大场面的人就是不一样。
顾青城合上手中的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