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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薇薇搀着佟暖向外走，担忧道“你这样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没事。”
“要不这样吧，我家就在楼上，有简单的消□□水。就算去医院，你的伤口也需要先处理一下吧。”
佟暖低头不做声，过了一会儿才说：
“那麻烦你了。”
“没关系。都是中国人！”夏薇薇特豪爽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在这有没有监护人或者朋友什么的？需不需要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佟暖沉吟了一会，从包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老师……”
“你这地址是哪里？”她问夏薇薇。
回到家开灯之后夏薇薇才看清楚佟暖伤得有多重，脸上，手臂，背上腿上全是青紫和血迹。
幸好她死命护包的同时护住了肚子和心肺。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怎么这么傻，一个包值多少钱？至于你拿命去拼吗？抢了可以再买，命丢了就什么都没了。”
佟暖嘶了一声，酒精擦在伤口上确实痛。
夏薇薇帮佟暖做了简单的处理。
“bang……bang……bang”有人在用力地敲门。
“可能是你朋友来了。”
夏薇薇走去把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心中一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
可是那人根本没看她一眼，满面忧虑地冲到佟暖面前。
“小暖，你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要不是因为知道他是男的，夏薇薇单听他的声音，会以为他在哭。
“老师，没事。”
“没事怎么会受伤？”董慕辰的声音激动起来。
佟暖眼神闪烁，不说话，他看向夏薇薇，“你说。”
佟暖偷偷给夏薇薇使眼色，夏薇薇当没看见，幻想男友好不容易注意到她的存在，她怎么能不表现一下呢。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大概是有两个人抢了她的包，她不肯给，她追了他们两条街，然后抢了回来。我看到的时候，她把包搂在怀里躺在地上，那两人正在打她。”
董慕辰听完脸色越来越沉。
“你是傻子吗，为了个包连命都不要。如果伤的是手，你是不是连钢琴都要放弃？”他冲佟暖吼道。
佟暖抬头惊讶地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夏薇薇也被这一吼给吼懵了。她看着董慕辰，原来温润君子发起飙来杀伤力这么强。
“我就算丢了命也不能把包弄丢。”佟暖哭着说。
“因为温栎在里面，我和温栎的回忆都在里面。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老师……呜呜……丢了它我会马上就死掉的……温栎已经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佟暖绝望的哭声撕扯着房间内三个人的心，夏薇薇不知不觉被感染得流下泪来，想走过去安慰安慰佟暖。
董慕辰把佟暖抱进怀里，这一次夏薇薇真的看见了他眼角的泪水。可惜该看见的人却没看见。
他哑着声音说：“小暖，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该那样吼你，对不起。”
那天晚上董慕辰一直抱着佟暖，像哄孩子一样，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任她放肆哭泣，直到在他怀中睡着。
“今晚可能要麻烦你收留她一晚了。”董慕辰虽然是在跟夏薇薇说话，眼睛却依然看着刚刚被他抱去床上，小心翼翼放好的佟暖。
夏薇薇看着他的侧脸，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酸涩嫉妒，羡慕渴望什么都有。
“没关系，我们都是中国人。相互帮助应该的。”夏薇薇若无其事地说。
“谢谢，我明天早上来接她。”
“好。”
那天之后夏薇薇和佟暖成了朋友，她介绍佟暖去自己工作的中餐厅工作。她知道了佟暖在什么学校读书，也打探到了董慕辰的工作和住址。
三人经常混在一起。
夏薇薇觉得那个时候的佟暖和现在的佟暖简直不是一个人。
那时候的她像个橱窗里的洋娃娃，没什么表情和生气，沉郁得让人心疼，常常自己一发就是半天呆。
“我没有看过dv里面的内容。”夏薇薇把dv放在桌子上。
“还有，崔霈姗今天找小暖了。”
一直处于放空僵硬姿势的温栎终于有了反应。
“崔霈姗？”
“嗯，她把你和温家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小暖。”
“什么？”温栎震惊。
“小暖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温栎沉默，他终于读懂了佟暖说过几天去找他时看着他的眼神。
内疚，心痛还有爱！
“温栎，你有没有想过和小暖的未来？”
温栎闻言脸色复杂地看向夏薇薇。“夏小姐难道有什么好主意？”
“原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夏薇薇既无奈又觉得讽刺，枉她自己还一直遮遮掩掩，殊不知她最不想让知道的人，早就已经知道了。
被蒙在鼓里的其实是她自己。
“小兔身边的人，我自然全部都要调查清楚。”
既然身份被戳穿，那么谈话也不必拐弯抹角了。
“温栎，你难道没有想过，对付温家，你用错了方法吗？“
“什么意思？”
温栎隐约知道夏薇薇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一味地避他们的锋芒，就从没想过釜底抽薪吗？”
想过，怎么没想过？
不仅想过，现在还正在进行着。
只是要推倒根基这么深的家族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
“你恨温家？”夏薇薇把前后事情想通之后，自然不难得知温栎和温家之间的关联。
10岁被温家带回的孩子对温家能有多少感情？温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温家主家，再加上佟暖的事情。种种迹象都表明温栎和温家不和。
温栎没有说话。
“如果是恨，你就更应该回到温家，夺回所有主动权，然后再将温家一朝倾覆。”
夏薇薇坚定道。
“这是你保护小暖最好的方式，而不是让小暖跟着你一起面对未知的危险。就算保护得再好，你也总有失误的时候。”
“四大家族的家主，每一个都心狠手辣，但就凭你和小暖现在还安然无恙得风生水起这一点，我看得出来温熙枫对你已经极尽容忍。”
温栎有些出神，极尽容忍吗？
“夏小姐，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没有。”
夏薇薇想起一双明亮干净和一双枯槁无神的眼睛。
“我要让四大家族的联姻制度解体。”
她恨恨道。
“你放心，现在家族里的新一辈都会支持我们。”
让他又回到那个冰冷的牢笼里去吗？
那他之前的坚持算什么？对温熙枫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呢？
“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没有一点关系。”
“除非我死，绝不再踏进温家一步。”
他从没想过回去那个不人不鬼的地方。
可温栎不得不承认，夏薇薇说的话很有道理，他不能总是被动地保护佟暖。虽然他已经有资本主动出击。但要对抗四大家族，还有一些不切实际。
也许拼死一搏，他有可能赢，但也会元气大伤，两败俱伤的结局他不想要。
他不会让佟暖跟自己过穷困潦倒的生活。也不会让自己的朋友陷入困局。
如果不是万无一失，他不会冒险。
“温栎，你要知道你的敌人不是只有温家，四大家族是一股绳子。牵动一家，另外三家就会立刻支援。”
“现在我代表夏家，你代表温家，崔家是四大家族中最弱小的，不足为惧。所以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家族中最强的关家。我会回到夏家多探听一些关于关家的事情。只要关家先毁掉联姻制度，我们就成功了80％。”
夏薇薇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给温栎时间慢慢考量。
“你考虑得怎么样？”她看着温栎问道。
“好。”温栎点头。“我答应你。”
夏薇薇走后，温栎拿起桌子上的dv，手指轻轻摩挲着银白的机身。
良久，他才按下启动键。
“温栎，今天是我们爱的记录片拍摄第一天，先来个吻做纪念吧。来，嘟嘴。。。。”
佟暖把镜头转向温栎，他有点听话又有点嫌弃地闭着眼睛嘟起嘴唇，样子像个别扭的小男生，特别可爱。
佟暖也凑到镜头里面。在温栎的唇上啄了一下。
“他是我帅帅的男朋友，未来最体贴的老公，叫温栎。”佟暖对着镜头介绍道。
“到你啦。”佟暖用手指戳了戳旁边木然呆愣的某人。
“他是一只小兔子，是我的专属宠物，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那我叫什么名字啊，这个也要说。”佟暖爱慕地看着温栎，撒娇道。
温栎把佟暖抱到自己的腿上，镜头因为佟暖的晃动而模糊了一会。
“她叫佟暖，是天上最温暖的太阳，是注定陪我慢慢变老的女人。”
温栎深情地注视着佟暖，两人笑得灿烂，满满的甜蜜。
“呵，好傻。”看着这段视频，温栎声音沙哑地自言自语。
以前他在佟暖的威逼利诱下真的做了好多傻傻的却暖心的事情。
看了一会儿，温栎知道视频快到结束的时间了。
在床上，佟暖笑意盈盈地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温栎，温栎正在给她揉腿。
坐着弹琴太久，小腿那里会特别酸。
“还疼吗？”温栎低声问。
“唔。。。。。”佟暖摇摇头，继续花痴地看着温栎。
温栎也回视她，然后慢慢爬到她面前，
“你总这样看着我，我就想吃掉你。”
说完就扑到佟暖身上，抱着她痒痒她。
“啊。。。。不要，等一下”佟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
“还开着dv呢。少儿不宜的画面别拍进去了。”
当时佟暖就是拍到这里就离开了。温栎以为dv放到这里也会停下来。
没想到dv继续运转着。画面忽然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佟暖站在美国科蒂斯大学门口，她说：“温栎，我已经到美国了。这就是我要待上五年的地方。温栎，离开你82个小时。我早已经开始疯狂的想你了。你呢。。。。”
接着画面转到佟暖的宿舍，她还是那么爱红眼睛，蜷坐在床上，眼底一片厚重的青影对着镜头可怜兮兮的说：“温栎，我想你，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呆下去了。
我数你的名字数到一百遍你就出现好不好。”说着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你不是我的机器猫吗？你快出来带我走。呜呜呜呜…”
“温栎，温栎，温栎…呜呜。”佟暖一遍一遍数着温栎的名字。
温栎的鼻子一酸。按下暂停键，平复了好久才鼓起勇气继续看下去。
佟暖在dv里给温栎讲解她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睡觉之前在镜头里对着温栎说晚安。
她好像把dv当成了温栎的替身。
画面突然变成黑屏，接着有微弱的光芒闪现出来。一点一点。温栎看出来那是生日上的蜡烛。佟暖的面容在烛光的照亮下渐渐清晰。
“小栎栎，祝你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今年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
“你总是说我对你不公平，每次都是你唱歌哄我睡觉，每年过生日你都故意许愿让我唱歌给你听，可我唱歌真的很难听啊。”
“不过今年，我要唱首歌给听不到的你，温栎，祝你生日快乐。”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哼你爱的歌会痛
看你的信会痛
连沉默也痛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
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后悔不贴心会痛
恨不懂你会痛
想见不能见最痛”
佟暖用她自认为超级难听的声音唱着，唱着情歌流着泪。
“我发誓不再说谎了，多爱你就会抱你多紧的，我的微笑都假了，灵魂像漂浮着，你在就好了……。”
佟暖哽咽着不成调。
温栎关掉视频，不敢继续看下去，眼泪早已经模糊了所有的视线。
他把dv抱进怀里，躺在沙发上，一遍一遍喊着佟暖的名字。
笨兔子，虽然你唱得真的很难听，但这却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
佟暖下飞机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高中她和温栎曾住过的别墅。
小区的保安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全部都是新面孔。
“你是哪栋楼的？”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保安问。
小区里，大半夜回来的人，基本都是开车刷卡进来，像佟暖这样孤零零一个人拉着行李箱，打车回来的人不多。
佟暖告诉了他别墅的地址，那个保安还佯装巡逻跟在她身后，直到佟暖开门进去，他才离开。实在是因为佟暖给的那个地址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个房子大概有七八年没人住了吧，从她和温栎读大学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里面是不是早已落满了尘土？
佟暖站在三米远的地方，在路灯映照的昏暗灯光里，看着房子的轮廓。
她最甜蜜的爱恋和最开心的时光都藏在这间屋子里。
那里有温栎，有董慕辰，有四男一女，有无穷无尽无可替代的欢乐。
“咔。。。。”钥匙扭转时光的声音。
佟暖轻轻推开门。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斑驳进来，屋子里一片寂静。
佟暖仿佛看到一扇透明的阶梯，伸向天际深处。她缓缓踩上去。听见了最令她心动的声音。
“佟暖，做我女朋友吧，如果你答应，就来我的怀抱”
☆、第16章 初遇
那年佟暖十七岁，温栎十九岁。
初恋在不太懵懂却仍旧青涩的年纪开出出了最美的花。
佟暖坐在别墅门口等着她未知的钢琴老师，突然冒出来的温栎堂而皇之地陪着她。
她手里拿着温栎刚刚替她买回来的小笼包，两人一人低头专注地吃，一人跨在自行车上假装四处看，实则偶尔偷瞄佟暖一眼。
这个小区在b市属于高档级别，里面的风景犹如森林公园般。
月亮露出了头，树丛中亮着绿色和白色交织的灯光。
不时有住户从他们身边经过。
都忍不住异样地看他们一眼。
“唉。。。现在的学生，不好好学习都跑去谈恋爱了。”
听到这句话俩人默契地对看一眼，然后飞快地挪开视线。
佟暖的脸有些微微发热，温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真对不起，今天事情太多了，等很久了吗？”董慕辰一边开车门一边说。
温栎黑着脸不理会，佟暖赶紧站起来，不停地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老师，我刚刚到。”
温栎嗤了一声，佟暖脸更热了。
“先进去吧。”
外面太黑了，佟暖压根没看清自己的老师长什么样。
进屋之后，她一眼就看到放在客厅里的白色三角钢琴，忘我地跑了过去，珍视地抚摸着反光铮亮的琴盖。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碰过钢琴了。
“老师，我能弹吗？”她期待地看向董慕辰。
这才看清老师的面容，他和身边的男孩一样秀色可餐，只是一个比较冷漠，一个那样温和。
“当然可以。”董慕辰笑着对她说。
佟暖开心地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又问：“老师，我可以把它放在你的钢琴上吗？”
“可以，不过那是什么？”
她笑得更甜了，将水晶钢琴抱在怀里，想到自己的启蒙老师满心欢喜和自豪，“是我的幸运物，我的启蒙老师送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您应该认识啊，就是她让我来找您的。”
“认识。”
佟暖将水晶钢琴放在钢琴上，晶莹剔透的水晶在灯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站在旁边的两人都清晰的看到上面镌刻的小字：“李清婉，青年组第一名。”
温栎和董慕辰对看一眼，原本静谧的客厅响起流畅动听的钢琴声。
“莫扎特的c大调奏鸣曲第三乐章。”董慕辰说琴曲的名字。
佟暖的手很漂亮，青葱玉手，浑然一体。
她的手自由欢快地交替在每个琴键上，带出美妙的音符。
闭着眼睛的她，脑中全是李清婉弹钢琴时的优雅的模样。
她总是在无意识地模仿她的偶像。
一气呵成，佟暖睁开眼睛，收回手文静地置于腿上。
“啪啪啪。。。。”董慕辰拍掌，“虽然还不太熟练，不过已经很好了。这首曲子你弹了多久？”
“这首曲子是去年老师和我一起过年的时候教我的，也是她教我的最后一首曲子。”之后老师就很少和她联系了。佟暖低着头，语气有些哀怨。
“你和李老师的感情似乎很好？”
“恩。”佟暖抬起头来，笑颜如花。“她不仅是老师，还是。。。。”她歪着头想了一下，说出四个字。“亦师亦母。”
“噗。。。。。。哈哈哈。”董慕辰成功地被这四个字逗笑了。连温栎的脸上也泛起微薄的笑意。
佟暖疑惑，有那么好笑吗？她说的都是实话。李老师就是她干妈啊。难道让她说亦师亦妈吗？
“你叫什么名字。”
她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朝着董慕辰鞠了一躬，“老师好，我叫佟暖。”
“李老师跟我说了。你别叫我老师，我也还是学生呢。你叫我辰哥就好了。”
“啊？”佟暖还没这么叫过人，别扭半天才挤出辰哥两个字。
“辰，辰哥。”
“你对以后有什么安排？”
“我？”佟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嗯。。。先要努力考进李老师提过的中央音乐学院，然后把钢琴当我毕生的事业。”佟暖一脸坚定。
“做任何事情都需要精益求精才能有所成就。钢琴也是，一定要坚持到底。”董慕辰点头。
“你在b市有亲人吗？”
佟暖摇摇头。
“那你先住在这里吧，这别墅很大，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