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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去太子府多有不便,不如去我府上,你意下如何?”欧阳元朗看着柳曼槐,话里多了几分恳求,“就当我求你,替他看看吧!”
“我担心自己的医术会误了太子殿下。”柳曼槐心中有些挣扎。
“无妨,只要你尽力就好!”欧阳元朗说着拉了拉柳曼槐的大衾,“走吧,我们这就回去,我让人去将皇兄请来府上。”
柳曼槐迟疑了一下,唤上司空玉泽,随欧阳元朗一起出了府。
☆、第二百九十六章 施针太子
马车在厉王府门前停了下来,三人刚下马车,那管家就报,“王爷,太子殿下已经到了,正在花厅等着。”
欧阳元朗一愣,并未料到欧阳元青会来得这么快,看看一旁的柳曼槐,突然又有些了然,自己想见她都有些急切,何况是太子皇兄?
此刻,欧阳元青正端坐在花厅中,低垂着眼眸把玩着手中茶盏,默默站在一旁的君无君浩一眼便能看出他的指节微微有些泛白。
跟随主子这么多年,他们早就能从主子一个细微的动作中揣测出他的心情。此刻,欧阳元青看似淡然,内心却极不平静。
欧阳元朗的人赶赴太子府传了消息之后,欧阳元青竟然策马赶往厉王府,哪里有平素的淡定。
脚步声传来,夹杂着欧阳元朗说话的声音,“柳小姐,这边请。”
欧阳元青抬起头,直直望向花厅外。一个熟悉的身影跟在欧阳元朗身后,袅袅婷婷地走近了,冬日的暖阳照在她身上,这一刻,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及她身上的光华。
“皇兄,你来了。”欧阳元朗迈进花厅,蹙了下眉,“这么冷的天,怎么倒把门帘卷上了。”
君无君浩低头不语,主子坐在那里不让放下卷帘,唯一的原因便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多看那女子两眼,这样的心思,他们能说什么?
“无妨,屋里点着火盆呢。”欧阳元青看了随后进屋的柳曼槐,轻轻唤了一声,“柳小姐。”
这一声,很自然地便带了几分酸涩,甚至带了几分沧桑。如果说从前,明知道她的身份却只能藏在心底,今日因着欧阳元朗,却是在她面前将自己的明知给摆在了明面。
但,明知又如何呢?让她知道自己明知又如何?已经都回不去了!
“太子殿下!”柳曼槐淡淡福身施礼,脸上无波无澜。
司空玉泽接过她的大衾放在一旁,欧阳元朗亲手放下了卷帘。
“司空,你先为太子殿下把把脉吧。”柳曼槐坐在欧阳元朗身侧,示意司空玉泽上前。
欧阳元青一愣,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却也不多言,伸出了自己的手。能得她如此相对已是不易,自己还想奢求什么。
司空玉泽上前施礼,两个指头搭在欧阳元青手腕上,眉渐渐蹙了起来。
须臾片刻,他转身看着柳曼槐,欲言又止。
柳曼槐眉心一动,尚未开口,欧阳元朗先说了话,“如何?很严重么?”
司空玉泽不答,只是拧着眉心看着柳曼槐。
“本宫的身子本宫心中有数,你但说无妨。”欧阳元青拿起茶盏,浅浅啄了一口。
“主子,属下学艺不精,还是你亲自给太子殿下看看吧。”司空玉泽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说,而是恳请柳曼槐亲自把脉。
柳曼槐抬起头,扫了君无君浩一眼,“你们身上应该备有太子殿下救急的丹药吧,可否拿出两粒来?”
君无一滞,慌忙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丹药上前奉上,“主子自那年落下心悸呕血的毛病后,一直在服这个药。”
“司空,你把了脉,便能开出药方。且不管我怎么想,你按你的想法写出方子来。”柳曼槐接过药,抛了一粒给司空玉泽,“好好查查这药,有什么问题也写出来。”
“是,主子!”司空玉泽接了过去,在桌前坐下,提笔写了起来。
柳曼槐站起身,走到欧阳元青身旁,垂眸拉过他的手腕,软软的手指,温热的触感,竟让欧阳元青情不自强轻颤了一下。
那些年每日她都会为自己请平安脉,如今却恍如隔世。
良久,柳曼槐放开了欧阳元青,走到桌前,也不看那捏碎了丹药冥思苦想的司空玉泽,而是径直将丹药掰开,细细查验了一番,随即提笔唰唰地写着,不时勾勾画画,但唇角却一直紧紧抿着。
终于,柳曼槐停了下来。司空玉泽连忙拿了自己的方子与她的比对,一边看一边点头,眼里都是佩服之色。
“柳小姐,皇兄他到底是什么病?”欧阳元朗打破了沉默。
“太子殿下原本身子就比常人弱,忧思太重,导致心悸吐血,本就未及时治愈。更有人在这救命的丹药中悄悄加入了少许天仙藤和蜈蚣,以及朱砂。这药初服的确可以急救,但时间长了,便会在人体内集聚起毒素,变成杀人不见血的毒药。”
柳曼槐抬起头,眼里一片清明,并无半点隐瞒。
“柳小姐,求你救我家主子!”柳曼槐话音刚落,君无君浩便上前跪在她面前,“请你一定要救他!”
“你有办法,对么?”欧阳元朗对此并不吃惊,这些年欧阳元青的身子每况愈下,兄弟二人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父皇亲自命人所制的丹药竟然也有问题。
“太子殿下体内的毒已经深入骨髓,若是只靠药石,效果会很慢。”柳曼槐的视线掠过欧阳元青,却见他淡然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半点悲伤和怨恨,心里不由得疼了一下。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这般的命运,说起来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可是,有谁知道他活得这般辛苦?活得这般不易?
“除了药石,还有什么法子?!”欧阳元朗眼里闪过一丝急迫。这几年他与欧阳元青惺惺相惜,兄弟情深,他是真的不愿欧阳元青出事。
“银针。”柳曼槐言简意赅。
“你可愿意为他施针?你曾经施针救过我,也仅靠区区银针就扼制了军中的疫症,你的针法,自然是最好的!”欧阳元朗立即反应过来,可又担心柳曼槐不愿意。毕竟,施针需要除掉衣衫……
“柳小姐,请你为殿下施针!”君无君浩一听,再次恳求,当初那三年,她没少为欧阳元青施针,他们自然也知道她的厉害。
“只施针一次并不能将毒素全部排出体外。”司空玉泽在一旁蹙了蹙眉,“主子怕是很难每日都来给太子殿下施针吧。”
众人一愣,抬眼看着柳曼槐。是啊,她如今的身份如何可能每日都来见欧阳元青?欧阳英睿若是知道了,怎么想?
“君无君浩,等下我会为太子殿下施针,你们在一旁好好看着,以后,便由你们为他祛毒。”柳曼槐说着站起身来,平静地看着欧阳元青,“太子殿下,请你坐到长塌上,将上衣脱了吧。”
欧阳元青猛地抬眼看着她,眼中瞬间闪过各种情绪,只是一瞬的迟疑,他开始解自己的盘扣。
柳曼槐转过身去,“君无君浩,将火盆都放到你家主子身边去。”
“是!”
“司空,准备好,等下将我所说都记录下来。”
“好!”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停了下来,欧阳元青的声音有一丝干涩,“可以开始了。”
柳曼槐转过身,欧阳元青坐在那里,半褪的衣衫层层叠叠堆砌在他的腰间,身子散发出一丝略带苍白和羸弱的光泽。
“请太子殿下闭目打坐,气运丹田,抱守归一。”柳曼槐说着摸出布包摊开,取了银针,手一扬,飞入欧阳元青体内。
她一边飞针一边低语,“天突,一寸,水突,一寸,云门,两寸……”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欧阳元青上身的各大穴位便已经扎满了银针。
柳曼槐催动内力,隔空拨针,口中念叨着拨动的顺序。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司空玉泽奋笔疾书,将她说的每个字都记录了下来。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欧阳元青的嘴角慢慢渗出了黑血,额头冒出一层薄汗,不少银针刺入的地方也有污血流出。
柳曼槐见他脸色苍白,有些支撑不住,随即手一挥,无数的银针从欧阳元青身上飞出,卷入她的衣袖,她轻轻抖了抖,银针散落在桌上,底端都是黑色。
欧阳元青身子猛地一颤,咳出黑血,君无君浩慌忙上前,将他扶住。欧阳元朗也冲过去,低喝了一声,“皇兄!”
“这毒血吐出来是好事,不用紧张。将他身上的血渍擦去,便可以穿衣了。”柳曼槐抬手擦擦额上的细汗,拿过司空玉泽的记录认真检查。
“柳小姐,这针法太过精妙,属下无法做到。”君无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来。
柳曼槐淡淡一笑,将司空玉泽的记录递给君无,“按这个顺序将银针刺入相应穴位,再逐一用手拨动即可。只要你找准了穴位,每日花上一个时辰,效果也是一样的。”
“多谢柳小姐!”君无连忙将那记录放入怀里。
“他不懂医,如何找得准穴位?”欧阳元朗有些不放心。
“属下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倒是久病成医了。何况,当年常见柳小姐施针,这穴位属下还是不会弄错的。”君无这话一说出口,众人突然就沉默了。
“回去后按这个药方煎药,直到施针不再出黑血方可停药。”柳曼槐再次坐下,重新写了药方递给君无。
君王还来不及道谢,屋外有人来传,“王爷,睿王爷来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又出事了
欧阳元朗一愣,起身去迎。
欧阳元青的手滞了一下,反倒放慢了速度。
柳曼槐和司空玉泽也同时站了起来。
卷帘一撩,欧阳英睿已带着华池华藏进来,他一眼看到衣衫半开的欧阳元青,看到柳曼槐身前的那一堆银针,眸光一闪,唇角一勾,径直走到柳曼槐身边,揽过她的腰,“槐儿,怎么没给我说一声,自己就出门了?”
没等柳曼槐说话,欧阳元朗接过话去,“皇叔,皇侄今儿个去你府上拜见,没想到你一大早就去烟雨楼看你的红颜知己去了。皇侄冒昧,邀了柳小姐来厉王府小坐,正好皇兄也来了,便劳烦柳小姐给皇兄把脉施针,你不会不高兴吧?”
欧阳元青也系好了盘扣,下了长塌,对着欧阳英睿施礼,“皇叔!”
“爷怎么会不高兴?槐儿是你们的皇婶,给元青看看病那不过是举手之劳。”欧阳英睿避开烟雨楼这个话题,只将柳曼槐摁到椅子上坐下,“累了吧?看你这样子,又消耗了不少内力。”
“我不累。”柳曼槐轻轻摇头。
“你每次都这么说,不知道我会心疼么?”欧阳英睿宠溺地揉揉柳曼槐的头,将手放在她肩膀上,将自己的内力输送过去,柳曼槐微阖了眼睛。
欧阳元青黯然地低垂了眼帘,不去看那两人。时至今日,他的心依然完全被眼前这个女子所占据,哪怕他曾经各种努力,想要忘却,想要放下,皆是徒劳。
可是,即使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她,她的一切却再也与他无关。她的人生已经都被欧阳英睿所占据,她的身边只有欧阳英睿的位置,其他任何人,包括曾经与她无比亲近的自己,也再无半点立足之地。
君无君浩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心里也漫起层层苦涩。即使,他们无法与欧阳元青感同身受,可这些年看着曾经差一点成为夫妻的两人渐行渐远,他们也不好受。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君浩希望那一日自己从来不曾去请过孟含薇,而君无则希望那一日在柳曼槐决定离开客栈的时候,自己出手拦下了她,而不是任由她将孟含薇送上了欧阳元青的床榻。
是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哪怕是僭越,他们也要阻止柳曼槐的离开,阻止孟含薇的到来,哪怕是欧阳元青与柳曼槐在一起会死,他们也希望看到他开开心心、幸福地死,而不是像今日这般没有灵魂、行尸走肉地活着。
欧阳元朗也只是沉默地看着两人,眸光幽深,表情淡然,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有司空玉泽对这两人的亲昵早就见惯不怪,自顾自地埋头在那里收拾银针。
片刻之后,柳曼槐的脸色红润了不少,疲态消失,欧阳英睿放开了她,这才回头看着欧阳元朗和欧阳元青,“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兄怎么没留你们?”
“不过是父皇的一个妃子自寻短见,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还要我们去操办丧事?”欧阳元朗嗤了一声,显然对于苏茉香的死不以为意。
“父皇今日早朝已经下了诏书,苏妃昨日不慎摔倒滑胎,血崩而亡,按礼制厚葬。”欧阳元青声音平淡,昨夜他回府后又查到不少事情,方知当日害雁子在众人面前晕倒、被查出有孕的便是苏茉香,故而对于她的死也没有半点感伤。
“陪伴他这么多年,又有了他的子嗣,皇兄是该厚葬她。”欧阳英睿笑了笑,侧脸看见司空玉泽已经将银针都收好,布包交还了柳曼槐,随即低头看着柳曼槐,“槐儿,你还想坐会儿,还是回府?”
“叨扰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柳曼槐说着站起来,对着欧阳元青和欧阳元朗福身,“太子殿下,厉王殿下,民女告辞了,你们多保重!”
那两人寒暄了几句,看着欧阳英睿亲自为柳曼槐系好大衾,牵着她走了出去。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反倒在心中愈发清晰起来。
一路上,欧阳英睿半点不提欧阳元青,柳曼槐也只是靠在他怀里闭眼假寐。
回府后,两人开始讨论烟雨楼的事情,得出的结论很一致,如今烟雨楼抢了三重天的生意和风头,某些在幕后的人怕是坐不住了。
“其实这样也好,让他们好好表演,我们正好看看这母后黑手是谁。”欧阳英睿脱了柳曼槐的绣鞋,抱着她坐在火盆前,“今日我已经安排人将烟雨楼和女衣坊都好好地守住了,你不必担心。”
“那个王大人也是右相一派的人么?”柳曼槐问。
“不是,姓王的以前和云康城走得很近,怕是孟良骏要杀鸡给猴看吧。”欧阳英睿沉思了一下,“那日我和右相也说到这个,云康城死后,当初依附他的那些朝臣一度摇摆不定,虽然有的最后依旧死心塌地地追随元凯和孟月浮,但有的却开始动摇,只是,他们尚未在右相和左相之间做出选择。”
“右相支持太子,右相遇刺,这使得想要转而支持太子的人心生犹豫。如今王大人这一死,怕是他们更要衡量衡量自己要跟着谁。”柳曼槐蹙了下眉。
“这些人以前追随云康城,其实就是三皇子党。如今若是不选择太子,便只能选择左相父子了。”
“难道孟良骏有异心?”柳曼槐一惊。
“我和右相都有这个担心。”
“没道理尊上不支持自己的女儿,却去扶持一个外人。就算是皇后不想复国,想让欧阳元凯继位,她也是尊上的血脉,尊上难道坐视孟良骏覆了这皇权?”柳曼槐有些不解。
“槐儿,你还是太心善,在你心里亲情是很重要的,可在陈让墨看来,却不见得。我总觉得对他来说,皇权才是最重要的,亲人、亲情都是可以利用的。既然孟月浮和元凯不想助他复国,不给他君临天下的机会,他断然会选择一心助他的孟良骏。”
“正因为陈让墨早已自宫,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子嗣,孟良骏才会如此死心塌地地追随他。因为,孟良骏很清楚,一旦陈让墨夺了天下,百年之后,还得交给别人来坐这龙椅,而他如此忠心,自然是陈让墨不二的继承人选!”
欧阳英睿从来不觉得陈让墨还有人性,更不觉得孟良骏会心甘情愿为他人做嫁衣。
“如此说来,皇后和欧阳元凯岂不是会有危险?”柳曼槐抬头看着欧阳英睿,“虽然尊上此时可能因皇后不听他的话而有心重用孟良骏,可是,谁又敢保证以后他不会回心转意呢?毕竟,那是他的女儿和外孙啊!我这几次和皇后在一起有仔细观察,她的眼睛的确和尊上很像。”
“孟月浮才是陈让墨的女儿,这一点基本可以肯定。但是,就如你所说,谁也猜不透陈让墨的心思。此番他可能不满孟月浮,可一旦他真的登基,等到他年老之后,或许心理还是会偏向自己的骨血。”
“所以,你的想法不无可能,孟良骏为了避免自己多年的筹谋成空,很可能会暗中对孟月浮和欧阳元凯下手。”欧阳英睿低叹了一声,“野心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那如此说来,三个皇子其实都很危险?!”柳曼槐一想到欧阳元青身上的毒,又有些担忧欧阳元朗了。
“元青和元朗那边,右相已经提醒过了,要他们小心孟良骏父子。而元凯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们都能想到这个问题,孟月浮自然也能想到。所以,时至今日,她和陈让墨也没有完全闹僵,想来她也暗中有所布局,以对付孟良骏。”
“简直是狗咬狗!”柳曼槐摇摇自己被烤得暖暖的脚。
那小巧的玉足一晃一晃的,虽然穿着袜子,也让欧阳英睿想到那夜她赤足站在烛台上舞蹈的样子,一想起那精致的脚踝,他的喉头突然一紧,浑身温度一下就高而来很多。
柳曼槐尚未回过神来,已经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若不是华池在外面咳嗽了一声,估计欧阳英睿又要得寸进尺。
“什么事?”欧阳英睿的声音透着几分不满。
“爷,又出事了!”华池自然知道自己又扰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