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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子……”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欧阳元青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你刚刚摔伤,虽然没有伤及骨头和內腑,但头部也磕出了血,还需要多休息,多说无益。”莫寻雁打断他的话,欲扶着他躺下。
“那你陪我。”欧阳元青拉着她不放,“你施针累了,也该歇会儿。”
莫寻雁犹豫片刻,终是和衣躺在了他身旁,和往日不同,虽然被他拉着手,可她的身子再不像往日那般自然放松。
欧阳元青知她一时难以接受,可想到她能躺在自己身边,已经非常满足,目光温柔地胶着在她身上,身子主动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两人之间完全还能再躺下个人。
两人就这般各自想着心事,直到彼此都闭了眼,呼吸渐渐绵长,一同睡了过去。
晚膳,欧阳元青和莫寻雁是在树屋里用的。
晚膳后,欧阳元青没有像以前那样闹着要莫寻雁陪他翻花绳,也没有吵着要去崖顶看风景,那些痴傻的时候最爱做的事情,他今日都不想做,他只是靠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莫寻雁收拾东西。
在牧马山住了一年多,莫寻雁在山间寻了不少药材,也自己炼制了不少丹药,离开之际,她自然要分类带走。
莫寻雁坐在桌前收着丹药,她的神情如此专注,仿佛周围再无旁人。
☆、第一百零九章 共度患难
桌上如豆的烛火在她身上映出一层淡淡的橘黄,那双让人过目难忘的美眸在烛光下闪着光,好像她整个人都散发出迷离的光芒。
欧阳元青看向莫寻雁的眼里是掩不住的欢喜和浓浓的情愫,和以前痴傻时的喜欢和依恋不同,这样的眼神蕴着一个男子对女子的情愫,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莫寻雁偶尔抬头触及到他的目光,脸上不自觉地一热,飞起一朵可疑的红云,连忙低下头去,惹得欧阳元青唇角弯得更高,眼里的温柔更甚。
给欧阳元青送药来的孤诺站在树屋门口看着这一幕,脸上写满了落寞。跟在他身后端着红糖水的孤希则看着他,脸上写着颓败。
这夜,君无压低声音,让君浩记录,“殿下恢复,不再痴傻,对郡主真情流露。”
两日后,六人及一众隐卫向西凉山出发。
前几日,一路平安。
从第十日开始,沿途的人烟越来越稀少,村镇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到了第十三日黄昏时分,眼看离西凉山只有大约两日的行程,一行人却遭遇了伏击。
欧阳元青的隐卫大约有五十余人,刺客却有两三百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的隐卫便已经倒下了数十人。
因为敌我力量悬殊太大,混战中,欧阳元青的马车被毁,欧阳元青揽着莫寻雁飞身出来。
“殿下,郡主,他们人太多,你们骑上一匹马向西凉山去吧,属下等为你们断后!”君无砍断马车上的缰绳,将那拉车的马递给欧阳元青。
“想跑?!做梦!”就在这时,一声冷笑响起,只见两队骑着马的刺客在两个方向一字排开,将通往西凉山的官道前后彻底堵死。
眼看突围无望,孤诺、孤希、君无和君浩在外围护着两个主子,欧阳元青揽着莫寻雁与刺客交手。
虽然欧阳元青的武功不及君无君浩,更不及孤诺孤希,但为了怀中的女子,他显然也拼尽了全力。
莫寻雁紧紧攥着手中香囊,不时在自己和欧阳元青身边洒着软骨散。两人提前服了解药,这软骨散对他们来说是无害的。
眼见近身的人根本无法伤及欧阳元青,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刺客眼眸一闪,手一挥,他身后数十名骑马的刺客纷纷从背上取下弓箭,对准欧阳元青等人开弓拉箭。
箭雨袭来,众人既要防着身前的刺客,又要应对流箭,场面愈加混乱。
欧阳元青拉着莫寻雁避开了几支流箭,却陷入几个刺客的包围之中,君无等人分身无术,也无法上前相助。
莫寻雁手中的软骨散刚刚扔出去,却发现身后又袭来一阵箭雨,其中一支箭正对着欧阳元青的胸口而来。
“走!”莫寻雁使出浑身力气将欧阳元青向旁边一推,自己生生被那流箭射穿了左肩。
与此同时,一个刺客上前一步,先是一剑刺在莫寻雁手臂上,接着狠狠一掌,拍在莫寻雁身上,直接将她拍下了山崖。
“雁子,不!”欧阳元青回身看着这一幕,惨叫一声,急痛攻心,根本没有思考,对着山崖下直直跳了下去。
“殿下!”
“主子!”
君无、孤诺四人瞋目案剑,像疯了一样大开杀戒,欲要逼近山崖。奈何刺客将他们团团围住,根本不给他们上前援救的机会。
“去,看看那两人有没有摔下去,若是没有,补上几下。”马背上,刺客的首领得意地狞笑着。
“是!”几个人策马来到山崖边,俯身向下看着。虽是万丈深渊,早已看不见欧阳元青和莫寻雁的身影,但这几个家伙依然举着弓箭对着崖下一阵乱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尽快脱身,才能下去寻找殿下和郡主。”君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趁移动到孤诺身边的时候,对孤诺低语。
“集中你所有剩下的人,我们往后撤,唯有让他们以为我们打不过逃跑了去,才能脱身。不过,此处离西凉山已经不远,定要让人及时前去通知世子。”
自莫寻雁掉下山崖的那一刻,孤诺已经双眼血红,此刻他浑身上下沾满的血渍,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刺客的,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杀神。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君无孤诺带着剩下的人突围成功,沿着来时的路撤退了。
马背上的刺客首领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着,“不用追了,全部下到山崖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片刻功夫,刺客们拿出铁索钩爪,沿着崖壁慢慢向崖下滑行。
待他们全部下往崖底的时候,地上伪装中剑身亡的君浩悄悄站了起来,飞身向着西凉山方向掠去。
再说莫寻雁被拍下山崖的那一瞬,她迅速点了自己的穴道,机智地伸出并未受伤的右手,尽量在空中去抓那些从面前一晃而过的树木,减缓下落的速度。
她在心中计算着,也做好了随时抽掉腰间银针的准备。在这个时候,她必须确保自己活着。
就在这时,莫寻雁听到一声悲鸣,那是欧阳元青在大喊她的名字,随即,仰面下落的她看到一道身影从崖上飞出,对着自己的方向扑了下来。
虽然没有看清五官,但莫寻雁很肯定,这不管一切冲出来的便是欧阳元青。那一刻,她的心里暖暖的,鼻子酸酸的,嘴里喃喃自语,“阿元,你这个傻子。”
欧阳元青从跳下山崖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不管不顾,生死也好,身份也好,治病也好,在他心里,都不再重要。
他只知道,他的雁子为了他身中流箭,为了他被人拍下了山崖,他要找到她,要和她在一起,同生共死,绝不分开。
他像疯了一样,对着下方的一个淡淡身影扑了过去。他知道,那就是他的雁子啊。他手中的长剑不时在崖壁上飞舞,只为了给自己增加助力,能落得更快一些。
终于,在即将到达崖底的时候,欧阳元青一把抓住了莫寻雁。
“雁子。”欧阳元青将莫寻雁揽在怀里,用尽全身力气一个翻转,自己翻在她身下,两人一起落到了崖底的山石上。
砰的一下,欧阳元青晕了过去。虽然在两人即将触地之时,莫寻雁双手抱住了他的后脑,可这强大的冲力,坚硬的石头地面,还是让他在剧烈的撞击中受了内伤,嘴角渗出血渍。
“阿元!”莫寻雁用左手撑起身子,轻轻拍着欧阳元青的脸,不觉中眼睛有些湿润,“你怎么这么傻?”
见欧阳元青没有反应,莫寻雁从怀里摸出丹药,喂到他口中,左手在他心脏的位置不断按压,“阿元,你快醒醒。”
过了一会儿,欧阳元青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身是血的莫寻雁,猛地直起身子,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将她紧紧拥进怀里,“雁子!”
“阿元,你还能站起来么?我们先离开这里,那些刺客应该很快就会下来找我们!”见他转醒,莫寻雁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好,我们走!”欧阳元青在莫寻雁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两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决定向一处丛林走去。
莫寻雁一边走,一边往地上抛洒了些药粉,两人的足迹和血渍随即消失。
两人进了丛林,七弯八拐,总算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崖洞。莫寻雁扶着欧阳元青走到最里面,在黑暗中停了下来。
“雁子,你的伤……”欧阳元青看着她下垂无力的左臂,心疼得无法呼吸,“我先帮你把箭拔出来!”
“好!”莫寻雁没有拒绝,若再这样下去,她的肩膀可就废了。
“你忍忍!”欧阳元青噙着眼泪,在黑暗中将那箭簇两头折断,用尽全力在莫寻雁肩上一拍,箭从她体内飞了出来。
莫寻雁闷哼一声,身子忍不住颤栗了一下。欧阳元青抱着她,在黑暗中流了泪。
从身上摸出火折子,欧阳元青接过莫寻雁的药,迅速为她处理和包扎伤口。看着那血窟窿,他的手止不住颤抖。
“我没事,把火熄了吧,别让刺客找了来。”莫寻雁脸色苍白,却撑着站起来,疾步走到崖洞外洒了很多奇怪的药粉。
进到洞里,莫寻雁在自己和欧阳元青躺着的地方也洒了一圈药粉,只不过与她刚才在外面洒的有些不同。
不一会儿,嘶嘶的声音响起,接着,好像整个丛林的蛇都出动了,全部爬到这个洞里来了。
那蜂拥而至的蛇群数量越来越多,它们在彼此的身体上爬行蠕动,不但让人毛骨悚然,还有些要作呕的感觉。只是,蛇群不管怎么蠕动,都被莫寻雁后来洒的药粉挡在了两人躺的圈子之外。
“别怕,它们不会攻击我们。”莫寻雁在欧阳元青身边坐下,用左手拉过他的手腕,为他把脉,又喂了他好几粒丹药。
“雁子,疼么?”欧阳元青将她抱着,低声呢喃,“谁让你替我挡箭的?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受伤,我的心多疼?”
☆、第一百一十章 等待救援
“傻瓜,只要你没事就好。”莫寻雁靠在他怀里,也吞了几粒丹药,声音透着无力。
在流箭飞来的那一瞬,她来不及思考,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便扑了上去。
也许是相伴近三年,守护欧阳元青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也许是不愿自己这几年的努力功亏一篑,也许是她心里不忍见他出事,也许三者有之。
不管是为什么,那一刻,莫寻雁只想着将他推开,只想着不能让他死。
“可我不许你有事!”欧阳元青声音哽咽,话语里带着一丝后怕,“雁子,我不能没有你!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你答应过我,要一直陪着我的!”
“阿元,我不会有事,会一直陪着你……”莫寻雁这一刻也生出几分淡淡的情愫来。
这十余天赶路,两人白日同乘一辆马车,夜里同室而眠,却再也没有同塌过。虽然看上去依然和以前一样亲近,可莫寻雁潜意识里总是躲着欧阳元青。
欧阳元青知道她性子清冷惯了,也知道清醒后的自己对她来说是个成年男子,要她一时半会儿放下女儿家的矜持接受自己,很难做到。
但欧阳元青相信莫寻雁的心中是有自己的,这些年的陪伴,点点滴滴,她早已把自己放在了心里。所以,他不逼她立即接受已经康复的自己,他愿意一切顺其自然,时间还长,她总有回应的那一天。
而今生死关头,潜意识做出的选择,恰是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欧阳元青在心疼震撼的同时,也有强烈的欢喜,他的雁子是在意他的,在意到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他伤。
此刻听她说出“会一直陪着你”,欧阳元青心中更是涌起万千情绪,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黑暗中只觉得那双美眸便是自己生命中最亮的星辰。
情不自禁地,欧阳元青的头低了下去,唇落在那双百看不厌的眸子上。
莫寻雁一愣,那柔软的唇瓣,轻轻触碰在她的眼帘上,却像一团火将她整个人点燃。而抱着她的欧阳元青显然比她更为炙热,那唇瓣柔柔的,顺着她的眼帘,到她的鼻翼,慢慢滑落下来。
“雁子……”欧阳元青一边轻轻吻着,一边低声呢喃,说不尽道不完的情意,都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莫寻雁欲将他推开,却全身发软,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黑暗中彼此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就在那唇瓣即将覆上她的唇瓣时,莫寻雁怀里突然钻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对着两人轻轻地“喵”了一声。
黑暗中,那绿色的猫眼一下就让莫寻雁清醒了过来,她一把将“铃铛”抱住,低下头,将发烫的脸埋在它身上,“都把你给忘了,还好你还在!”
欧阳元青的唇落在莫寻雁头顶,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却也有着许多的欢喜,他的双臂将莫寻雁紧紧圈在怀中,只觉得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从心底不断涌了上来。
而莫寻雁抱着“铃铛”,久久没有抬头。
出发前,她做了一个布袋系在怀里,刺客出现时,她将“铃铛”塞到怀里,再将布袋一绑,把小家伙固定在了怀里。
这些年来,“铃铛”早已成为她和欧阳元青生活中很重要的一员,是两人共同宠爱的小东西,哪怕遇到危险,也不能丢下它。
只是,莫寻雁没想到,这聪慧的小家伙一直躲在布袋中没动静,偏偏在欧阳元青动情想吻自己的时候便钻了出来,及时为自己解了围。
待脸上的红潮褪去,莫寻雁压低了声音,“阿元,你刚才摔下来伤及了內腑,服下丹药后还需打坐调息。这崖洞幽深黑暗,有这么多蛇堵着,刺客想必会把此处当作蛇窟,不会进来寻我们。你就放心打坐好了。”
“那你……”欧阳元青的手轻轻顺着莫寻雁的青丝,那柔软细滑的触感,让他格外贪恋。
“我抱着‘铃铛’歇一会儿,等下若是有人来了,我们不出声自然不会暴露行踪。”
“好,听你的。”欧阳元青放开莫寻雁,坐直了身子,“你靠着我睡吧。这洞里潮湿,你刚刚流了那么多血,不能受凉。”
“嗯。”莫寻雁也没有矫情,在这阴冷的洞子里,她的确觉得有些冷。
感受到身后人儿的靠近,欧阳元青唇角一弯,微阖双眼,开始打坐。
莫寻雁将“铃铛”搂在怀里,也闭了眼。
果不其然,没多久,刺客便下到了崖底,大肆搜索两人的下落。因为莫寻雁的药粉消散了足迹和血渍,那些家伙什么发现都没有。
“头,会不会他们摔下来,被野兽给抓去了?”
“你是猪么?若是野兽抓了去,地上也该有血迹吧!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怎么半点痕迹都没有?!”
“是啊,难不成他们长了翅膀?”
“没有尸体就说明他们还活着,给老子搜!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两百余人在山崖下打起了火把,乱哄哄地四处散开。
欧阳元青和莫寻雁听着渐渐近了的声音,心慢慢悬了起来。
“天啊,这里怎么这么多蛇?”
“我的妈,这是蛇窟吧?”
“快逃,蛇窟里面一定有蛇王!听说蛇王都是身长数丈,力大如牛,一口就能吞下一匹马!”
“逃什么?说不定他们就躲在这里面,要不,我们进去找找?头儿都说了,谁要是发现并宰了他们,谁就赏黄金千两!”
“你白痴啊!这样的蛇窟他们能躲进去么?只怕还没靠近就被蛇群啃成白骨了!”
“是啊,绝对不可能躲在这里面,根本就别想进去!”
“我看,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去别处找找,不然这些蛇要是发了疯爬过来,我们都得死!”
“就是,我们去别地儿看看,可别让其他人捡了便宜。千两黄金我们哥几个分,一人也能分好多呢!”
“走,走,走!别处找去!”
洞外先后来了几拨刺客,全都被骗了过去。
直到夜里,崖下亮起无数火把,刺客来来回回找着,似要将每一寸山石和土地都掀开,要将莫名消失的两个人掀出来。
欧阳元青的心提到了嗓子上,不是因为害怕那些人最终会闯入这“蛇窟”,而是因为莫寻雁已经昏迷了过去,开始发起热来。
他不敢喊,也不敢点燃火折子,他只能将她抱在怀里,乞求她平安无事。
他知道莫寻雁医术高明,也相信她的丹药很灵,但为何那箭拔出了这么久,她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若这样一直流下去,她可还能活?
欧阳元青心乱如麻,不知所措。刚才他还在打坐,却感觉到身后那个人儿突然软了下去,慌乱中回头一看,才发现莫寻雁已经晕了。
这样的情形曾经有过,那两年前往郓城的船上,莫寻雁替他挡刀,后与他双双坠入河中,冲上那芦苇荡。
那时的他啥也不懂,不知道她受了伤要处理伤口,也不知道她伤口溃烂发热有危险,他只是来回用自己的身子去浸泡河水,为她降温,后来若不是被不知名的人救了,也许他们早就死在了一处。
今日,似乎一切又在重演,但明明已经服下了丹药,明明已经处理和包扎了伤口,为何还会这样?
欧阳元青心里密密匝匝的都是恐慌,揽着莫寻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