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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白颦眉负手,淡声道:“我让胡亥劝谏秦政修建阿房宫,被扶苏拦下,秦政服用丹药之事,他也劝谏,就是连焚书之事他也有诸多不同意,费了我一番功夫,才让秦政答应,是在太碍眼了,原先是我小看了他,现在看来于我成事上,又太多阻碍,你放心,只要你下手了,我自会派人送你安全离开咸阳,去安全的地方。”
看见宛歌一直没什么反应,他回眸淡淡一笑,明确指出她的想法:“你不想对他下毒?”
他语气柔和,忽然问出来然宛歌一愣,差点把手里的小瓶都丢了。她有些慌乱,寻找逃避此事的借口:“我不敢……扶苏一向警惕,我怕会被他发现。”
陆离白瞅了她一眼,状似无意:“你昨日深夜遥他赏月,他都答应了,加上你这次又舍命为他挡下匕首,难道他还是半点都不信你?”
宛歌脑子一懵,那时候她有心把侍女支开,扶苏这样出来,这应该有所准备,陆离白本不应该发现,可是他到底还是知道了,又是怎么知道此事的?诧异间,就听得他淡声道:“我知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扶苏那时候和你在楼上独自呆了好几个时辰,华阳宫里的嚒嚒一直守在楼下不让人靠近,唯恐打搅了你们,想来长公子府此时少有不知道此事的人。”
宛歌:“……”
陆离白垂眸看了她,笑容看起来尤其温暖,声音循循善诱:“扶苏的确不错,如果不是因为国仇家恨,你嫁给他我很放心。他又能力有才貌,又未娶亲,咸阳为他动心的女子的确不少。”
宛歌此刻如果不知道陆离白再说什么,她就是傻了,她冷汗直冒,面上却只能笑:“兄长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陆离白看着她,声音像是询问,也像是肯定:“你喜欢他,所以才为他挡下匕首,就算自己死也不想他死,而不是认定那些是我的人。是不是?”
宛歌心底冰凉,手指都在颤抖,她深吸一口气,摇头:“我不喜欢他,此次只是我太过自负,太相信自己判断。”
陆离白问:“他有哪里不好?”
宛歌心里一沉,下意识就回答:“我想要一个一心一意的夫君,扶苏不会对我一心一意,哪怕他现在没有,那以后呢,我才不想和别人分享的夫君。”
陆离白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只再问:“你们没做什么?”
宛歌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冷静道;“没有。”
话语一落,宛歌忽然感觉手腕一紧,就被陆离白直接拽了过去,接着把不由分说的把她袖子往上卷。宛歌知道他想做什么,眼睛深深的看着他,没有阻止,陆离白果然在半路停住,看到她手臂内侧一点朱砂,抓在她臂上的手指有轻微的松动。
那是守宫砂,这身体自带的,宛歌刚刚看见,曾经使劲的想把它擦掉,结果自然是失败的。为此曾大呼神奇。宛歌悄悄的打量他,既然守宫砂还在,也是肯定了她的说法,打消了一些陆离白的顾虑。
陆离白摩挲了哪一点朱砂,之后手又朝着她胸口袭来,宛歌被吓了一跳,立刻就蹦开了。陆离白似乎有些疑虑,真的被他挣脱而出,看着自己空了手臂,再看了看眼前白着一张脸的宛歌。他终于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对,扶苏不是良人,做戏依旧罢了,你不可对他动心。”
宛歌心跳个不停,只有面上努力维持一派镇定:“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
陆离白看了她一会,眼中情绪明明暗暗,最后就落到她手里的瓷瓶上:“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让人带你离开。”
宛歌白着一张脸,腿部抵着桌案,维持着身体的重量,不至于让她软下去,她咬了咬几无血色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个笑:“好,我回去以后,兄长记得也早点回来。”
陆离白目光似乎柔了柔,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只要秦政扶苏一死,不会超过三年,那时我哪里都不会再去,就在回家陪你。”
陆离白离开时候,宛歌整个人几乎无法抑制软倒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过去面对陆离白的时候心里压力就够大了,今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缓了好一会,她呼吸才平复下来,就认认真真的研究起他给的瓷瓶,里头是一些白色粉末,闻过去的时候有浓烈的香味,在这些遮掩下,宛歌不清楚里头的成分,但是陆离白的话说的很清楚。
这些是毒药。
宛歌一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她本不想和陆离白这么快摊牌,知晓一些动向对扶苏也有好处,但是这时候却没办法,是时候做结了。
45。第 45 章
若说一开始,宛歌还不清楚扶苏会不会因为她的坦白保护她,但是现在扶苏对她有所愧疚,想来还是不会让她死在陆离白的手里的。 而且扶苏不可能对此毫无察觉,他之前没此做什么,现在也不会因为她的坦白而改变什么。想到这里,她打开了那瓶子,直接就把那药粉全部洒在门边的盆栽里。顺便把瓷瓶冲洗了一次,直接统统浇了盆栽。最后把瓷瓶直接狠狠的丢到窗外,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放下心来。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很累,但是沾了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感觉到眼泪浸湿了枕头,她低低抽泣,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如此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一夜睡睡醒醒,再清醒过来时候,外头已经阳光明媚,她的心却是一阵一阵的泛冷。
到了最后,她渐渐没了力气,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睡了回去。
。
扶苏此时就坐在案前,看着底下站着的秋雁,唇角有及浅的笑意:“他刚刚来过了?宛歌什么反应。”
秋雁低声答道:“争吵过几句,现在姑娘重新睡下了。”
扶苏不意外,指尖搭在茶盏上,一手撑着颐,轻笑了一声:“恩,别叫她起来,让她再睡一会。”
秋雁看了看扶苏的神色,他看起来心情颇好,犹豫了片刻,她还是道:“姑娘房间里的一个盆栽忽然枯了,另外……”秋雁上前几步,把帕子包裹的东西递给扶苏,“另外,婢子在姑娘后院发现了这个,时间和那人离开相差无几。”
扶苏随手打开帕子,发现里头是打碎的器具,上头还带着隐隐的香粉味。扶苏用帕子的一角捻起碎片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长眉微敛,之后又不知想到什么,眉眼舒张,看起来心情倒比之前更好了一些:“我知道了,回去的时候把那盆栽烧了,另外……
扶苏话音未落,外头忽然来了一个人,说是宛歌姑娘求见。扶苏听罢,收起原先放在案上的书,就从上头下来:“盆栽烧了,另外宛歌房里的那人……”他想了想,淡声吩咐,“找个理由放出去,别让她知道。
宛歌去见扶苏时候,她眼睛是肿的,声音是哑的,脸色也及其苍白,比昨日的状态看起来差了一倍不止,看着她这幅模样,扶苏微微皱了眉,秋雁只说她睡下了,可看她这模样分明是哭过。把私印递给他时,声音还透着几分疲惫:“昨天我看到这个东西,觉得应该挺重要的,不知道可以给谁,只能自己送来了。”
那是自己的私印,想不到她会发现的这么快。宛歌递过他的私印时,扶苏看见她手上都没什么血色,看着身体状态并不太好,他的目光略深。其实陆离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宛歌的做法却是更加出乎他的意料。
他调开那些守卫本不是为了试探宛歌,只是想看看陆离白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扶苏现在忽然觉得,陆离白是什么反应他觉得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宛歌做的这样一个选择,他觉得很开心。
他沉默片刻,把私印捏在手心里,抬头看着她,目光沉沉:“以后这些事情,你可以去找秋雁。”
扶苏就听着宛歌轻轻的“哦”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放在心上。
宛歌过来交还扶苏印章的时候,本是打算与他摊牌陆离白的事情的。她故意露出这么多破绽,扶苏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知处于什么原因,一直没问,他也就这样含糊试探。
但是现在不可以了,陆离白给了药,她全部喂了那个盆栽,扶苏如果没事,陆离白对她的信任估计也就到头了。可以说,她是彻底和陆离白决裂了。
但是如今面对扶苏,宛歌忽然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沉默的站着,扶苏道也没催促什么,而是撑着颐,目光落在眼前的竹简上,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在看书。
这话应该怎么起头,宛歌纠结了好一会,决定现用自己的玉如意起个头,立刻就想去解脖子上的玉如意:“我发现我的如意上有字,不知是什么……”
宛歌摸了摸脖子没摸着,就去仔仔细细的探了探自己的袖子,没有注意到扶苏唇上一闪而过的笑意。次次都来问他是什么字,莫非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先生了不成?许久不见宛歌出声,不由的抬起来脸,问她:“什么?”
宛歌从脖子摸到了袖子,并没有摸出自己的玉如意,这才恍然想起昨日睡觉觉得有些硌得慌,就把它放在床边了,今日起的匆忙,也未曾带过来。她咳嗽一声,收了手:“忘记带了,我回去拿过来,公子等下。”
扶苏今天心情好,直接从桌案上起来,淡声道:“等等,我和你去拿。”
闻言,宛歌的脚步硬生生顿住,吃惊的看着从上头下来的扶苏。他似乎觉得自己这句话什么问题,施施然就越过她推了门出去,声音和姿态都分外自然:“走吧。”
宛歌莫名其妙的看着扶苏的背影,琢磨着他今日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宛歌仔细得瞧着他的侧脸,看得出扶苏今日心情看起来不错,眉眼似乎都比往常看起来柔和了一些,只是扶苏一路没说话,宛歌也不知说什么,过了片刻,扶苏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也略了偏了头过来。
她的心跳一顿,在扶苏察觉到她目光前,立刻别了过脸。
很快的,宛歌发现扶苏并不是在看她,他的目光就落在前头的一个地方,那里正有有一群人围着,皆是静默无声,连扶苏和宛歌过来了还未察觉,最后还是后头过来的人一人,喊了一句:“公子。”才纷纷拉回了他们的思绪,这才齐齐的转了身,模样看起来有些惶恐,脸色具白。
扶苏没在意他们是失礼之举,只是皱眉看着被他们围的水泄不通的地方:“怎么了?”
先前率先喊了一句“长公子”的内侍犹豫了片刻,还是对着扶苏做了一揖,答道:“……此地有人想不开,怕冲撞了公子和姑娘,请公子和姑娘不要靠近。”
他们挡住的地方是一口井,便是当时支玉出事的那口,但是扶苏已经把井封了,想到这里,宛歌心里头也是一顿,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一张脸来,支玉死的事情她让不得不在意,即便扶苏放了一马,陆离白也不会放过,因为他们已经没有用处,又知道太多的秘密。
被发现细作,没有办法能活下去。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快速闪过,宛歌只愣了一会,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白着脸道,声音也有些颤抖:“……死的是谁?”
内侍犹豫了片刻,还是回答:“石春,是姑娘院里的一个粗使丫头。”
听到这里,宛歌的脸色蓦然白了下来,立刻就想去扒开人群确认。心里头一个猜测呼之欲出,那时陆离白刚刚走,支玉就死了。宛歌静静的握着拳,唯恐出现在眼前就是自己认识的那张脸。然而,宛歌并未靠近几步,忽然感觉到手腕一紧,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拽住,扶苏的声音低沉的响在头顶,沉吟道:“害怕就不要去看了。”
听到扶苏的声音,她有些发愣,不知不觉间就被他拽出人群来。
扶苏已经把她重新拽了回去,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声音略低:“你不是要去拿你的玉如意么?”
宛歌低着头,看着扶苏的衣袂一摇一晃,他的手就握着自己的手腕,隔着衣服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温暖透入,温柔又坚定,只是她脑海里那个名字几乎就要炸开,整个脑袋都有些嗡嗡作响。
宛歌并不知道那个侍女叫什么名字,此刻希望是她,也希望不是她。若说支玉的死,她半是害怕半是伤心,那么现在真是只剩下害怕了。
扶苏偏头看了看她,他能看得出宛歌现在的害怕,石春死他也有些没料到,那次支玉死宛歌反应有些大,他本来这次不准备让宛歌看见的。奈何时间有些太快,他没做好准备,宛歌还是看见了。扶苏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看着宛歌这样白着脸害怕,思索一会,放轻了一些声音:“不是有字要问么,哪些看不懂?”一说完,他就皱了皱眉,直能感觉自己这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可是一时间却也说不出来。
宛歌一路沉默着回了房,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如意,不发一言的抵在扶苏手里,动作十分僵硬,看着就和丢了魂似的。
扶苏接了过来,对着阳光辨认了一下,眉头轻皱。他摩挲过上头的痕迹,摇头:“这不是秦的字,也不是故六国的文字,我也辨认不出。”
听到这里,宛歌心中一顿:“……六国的字,你都认得?”
扶苏想了想:“大致。”
听到扶苏这一句,宛歌心中蓦然闪过一个可能:“……我那次,找你辨认的百来字,有没有别国的。”
扶苏瞅了她几眼,扶苏没有隐瞒:“其中有几字是故楚国的。”
听到这个答案,宛歌心中却不知是悲是喜。不由的把自己脸都埋在手心中。虽然确定了想法,可是她现在却更是害怕。
原来,扶苏真的一开始什么都知道了。也是因为这样,对于她莫名其妙的邀约,扶苏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宛歌感觉到自己心突突的跳,忍不住把脸都埋在手心里:“既然如此,公子那时就不想问什么?”
46。第 46 章
扶苏微微一笑,声音倒是柔和:“我不必问,你不是早就做了决定吗?”
宛歌抬起头,目光有些闪烁,她咬了咬嘴唇,几乎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明明白白的问他:“支玉死了,石春也死,我也会么?”
一说完,周围就明显寂静下去。 宛歌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每一个呼吸,能感觉到跳出胸膛的心脏,她双手握着拳,指甲几乎陷在肉里,眼前扶苏的长眉微颦,显然是在思索她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略有犹豫,很久都没有回答。宛歌不禁悲从中来,果然细作活不下去,她一开始不敢和扶苏说,之后越来越拖,即便什么都没做过,这次想也没想就丢了陆离白给她的东西,扶苏也依旧不相信她。
宛歌心中顿时又无限的悲哀,像是奉出的一颗心不被信任被人弃如草芥,像是辛辛苦苦制作的礼物被人狠狠的丢弃在地上,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到什么地步才能换取扶苏的信任。
二条命难道还不够?扶苏难不成以为她那时也是做戏?虽然自己是死不了,但是疼是真的,甚至还是很清晰的疼着,甚至在睡梦中的疼痛都不能消减多少。
宛歌心里头有些嗤笑,忍不住想起他那时候抱起自己时候的场景,扶苏那样温柔的安慰算什么?是在配合自己做戏?
不知道过了多久,扶苏便抬起头瞧着她,模样看起来还是很淡定,声音也很平静:“你说的对,我仔细想过了。”
宛歌心跳一顿,咬了咬嘴唇,别开了脸。
扶苏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平常,平常的就像随口说今日天气不错一样:“此处不宜再住,一时我也不好安排出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人收拾一个偏房出来,你这几日就在住我那。”
若说宛歌先前还有些心如死灰,但是听到扶苏后面这一句之后,她顿时感觉到大脑蓦然放空,整个人一懵,之后脑袋整个就炸开了,再回味了一下扶苏这一番话,顿时瞪目结舌:“什么?”
扶苏的声音很淡定:“你不是害怕么。这里死了两人,过几日我让人拆了重建,改做杂物房,你这几日就先住我那。
宛歌已经彻底茫然了,看着扶苏嘴唇一张一合,总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醒来,只能揉了揉自己额头,待得扶苏停下之后,重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我可能没听清……”
宛歌这迷糊不确定的模样看起有趣,扶苏忍不住似乎笑了笑,又看向那口井的方向,嘱咐:“这些日子,尽量别来这里了。 ”顿了顿,正好看见前头过来的常升,他目光一顿,先唤来几个人帮宛歌帮东西,“现在趁天色还早,先回去收拾吧,去看看你房里还有些什么要整理的,可以一道带过去。”
扶苏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宛歌确认自己果然没听错,整个脑子几乎在嗡嗡作响。应该是因为太过惊讶,让她没有思考的余地,听到他这么说,一边抵着太阳穴,一边就乖乖离开了,脚似乎是踏在棉花上一般有不切实的感觉,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醒过来。
扶苏想的倒是简单,因为陆离白写的那些楚篆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宛歌的态度。宛歌本来应该不认识这些字,如果去了,便是一定问了别人。如此,他才又用了□□试探。当然,陆离白还不敢对他下毒,想来也不过是盐之类的对植物有害,对人却是无妨的东西。但是宛歌那时候心思大乱,并没有想到这层。
结果很显然,宛歌的做法令他失望了,石春身份既已暴漏在宛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