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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我当时明明看到了，那份结婚协议上注明了一年的期限……”秦优璇双脚一软，跌坐到椅子上。
目光惊愕的看向唐年。
他是律师，最清楚单寒桀这样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欺婚。
“小璇，我看过那份结婚协议，确实没有任何期限的设定，倘若你们没有另外的补充协议，或是其他足够的证据，你们的婚姻确实会一直受法律保护，要解除关系，只能双方协议离婚。”
唐年脸色颇为凝重的道。
“……”
秦优璇一怔，眸光微闪。
补充协议……
她只签过一份结婚协议，根本没有什么补充协议。
只是结婚协议的后续上附着一份离婚协议，上面很清楚的注明了他们的婚姻关系会在一年之后自动解除。
她两份文件都签了，也亲眼看见单寒桀把文件收了起来，怎么可能会无效……
“结婚协议需要公证，离婚协议也同样，少奶奶，你结婚时签署的那份离婚协议，在当天就已经撕毁，所谓的一年期限，从来就不存在。”
耀冷静的启唇，每一个字都敲在了秦优璇的心尖上。
单寒桀从头到尾都设了一个局，让她以为自己一年之后就会获得自由。
而事实，他从来没有打算放她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优璇伸手抓住椅子的扶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紧紧的咬着唇。
在她希望他们的婚姻永远不要结束的时候，他让她一直以为他们只有一年的时间。
好不容易，她决定离开，放弃一切从新开始，他又拿出一纸婚约彻底的将她捆绑……
从遇见他的第一眼前，她的人生，始终在他的掌心之上。
“关于这个问题，恐怕属下不方便回答，少奶奶的所有证件，都是桀少亲自保管，如果少奶奶要离开，恐怕要亲自去见桀少。”耀恭敬的俯身。
正文 493。第493章 我从来没骗过你
“属下这次来，是想请少奶奶去个地方，有个人想要见你。”
“……”
秦优璇沉默了。
从椅子上站起身，静静的站着，澄亮的猫眸定定的看着耀刚毅的脸。
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他说的不是假话，单寒桀不要她了，却根本没有打算放她走……
他到底想做什么？
“少奶奶，桀少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耀欲言又止，看向的秦优璇的目光带着恳求，“有些事情，恐怕换一个人来说，会更合适。”
“……”
秦优璇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没出息。
他这么决绝的松开了她的手，她听见他不好的消息，不是应该觉得心里很痛快。
可事实是，她只觉得心痛。
她不知道巫擎到底对他做什么，可是单寒桀昨天发狂的状态她亲眼看见了，那样血腥、那样狂乱……
“唐伯伯，今天辛苦你了。”
“没关系，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律师事务所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唐年看了一眼耀，确定他会保护秦优璇，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少奶奶这边请。”要恭敬的俯身，见秦优璇提步，才连忙跟了上去。
……
“唰——”
车子稳稳的停在第一精神病院。
这是F市最大的精神病院。
耀让她来这里做什么？
秦优璇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他，耀只是抿着唇，神色稍显凝重，什么话都没有说。
率先关上车门，带着秦优璇往里走。
刚走到住院大楼前，就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秦优璇脚步一顿，眯起眸。
“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再见，美女，约吗？”
大楼前的休憩凉亭，第五择闲邪肆的身影靠在最靠近出口的立柱，挑着眉看向朝着这边走来的秦优璇。
银白的子瞳透着妖异的光泽，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欠揍的轻佻。
一身黑色的西装，将他高贵的气息烘托到极致。
深邃的五官带着西方式的俊美，非常养眼。
偏生眉眼的那份不正经，生生破坏了美感。
“如果我知道我要来见的人是你，我想我会提前买一把匕首，时刻做好割了你舌头的心理准备。”
秦优璇打量了他一眼，敛起眸。
转过身，看向耀。
耀立时颔首，“少奶奶，择闲少爷一直是桀少的主治医生，由他给你解释桀少的情况，是最合适的人选。”
“确定不是最合适骗我的人选？”秦优璇冷嘲了一声。
她还没有忘记，在她最恨不得靳岚死的时候，是第五择闲出手救了靳岚。
“我可从来没骗过你，骗你的人，现在正躺在里面，你不进去看看？好歹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真是绝情。”
第五择闲啧啧道，妖异的白瞳直勾勾的看着秦优璇，等着她的反应。
“……他怎么了？”
秦优璇下意识的问出声，话落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他现在的死活，关她什么事。
“你不用这样，我听耀说，桀出事的时候你就在现场，难道你就不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第五择闲耸耸肩。
正文 494。第494章 没病也会憋出病
“……”
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单寒桀根本不给她机会，就将她隔出了他的世界。
因为一段莫名其妙的影片。
“跟我来吧。”
第五择闲显得很淡漠，转身走在前面，脚步很快，丝毫没有考虑过秦优璇会不会跟不上。
等他回过头，发现她明明追的很吃力，却没有开口让他走慢点时，忍不住挑了挑眉，重新看待了这只差点害死单寒桀的小野猫。
“他在里面？”
秦优璇站在一间精神科的活动室前，抬头看了一眼第五择闲。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拉开了门上的挡光板，示意秦优璇上前。
“……”
秦优璇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本能的踮起脚，靠近挡光板的位置。
朝着里面看。
原以为会看见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单寒桀，事实是，活动室根本没有他的影子。
里面，是一群孩子在玩耍。
秦优璇气愤的眯起眸，正当她以为第五择闲在耍她的时候，目光忽然被角落里的一个小男孩吸引了。
很漂亮的一个小男孩，只是很安静的坐在角落，冷眼的看着旁边的人。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自己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秦优璇手心蓦地一紧，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起整间活动室。
不算大的空间，里面又一下安全的活动器械，关了大概有二十个人，都是孩子。
两岁到十岁不等。
有男有女。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眸光都很怪异。
或是专注于某件玩具，或是特别安静的坐在……
偶尔有几个调皮的捣乱，想要离开活动室，都会被里面的护士呵斥，甚至是鞭打，直到安静下来……
还会一边打，一边呵斥。
“一群神经病还不安分，让你们跑出去，整个医院还不都乱套了，都给我坐好，听见没有……”
几个护士挥鞭恐吓着，推着车派药。
不同的药丸握着孩子的手里，就像不同颜色的糖果。
护士刚派完药，还没来得及给他们端水，就已经有孩子把药丸往嘴里塞。
挨在一起的几个孩子甚至还会为了几颗颜色不一样的药丸动起手。
最后的结果，是有人吃了过量的药，有人根本没有吃到……
秦优璇的心，一瞬间揪紧。
凌乱的衣衫，流着口水鼻涕的脸庞，还有一双双呆滞无神的眸眼，深深的刻进秦优璇的脑海。
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瞥见几个脾气不好的护士又在鞭打那些孩子，明显是在拿病人撒气，秦优璇气愤的伸手去推门。
手刚碰到门把，就被人抓住了。
“你放开我，这些人太不负责了，他们根本算不上专业的看护人员！”
秦优璇瞪着抓住她手的第五择闲，愤怒的大吼。
一开始她不懂第五择闲到底让她看什么，直到最后她才看明白，这间活动室里的孩子精神应该都有问题。
这么小的年纪，他们就不能肆意的在阳光下奔跑，只能停留在一间小小的活动室，忍受磨难一般的生活。
试图反抗的时候，还会被人毒打。
日复一日，就算是没病，都会憋出病。
正文 495。第495章 能活着，就是万幸
还不说那些药……
精神抑制的药，吃多了，就算没病也会吃出病。
这根本不算医院，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第五择闲显得很冷漠，冷冷的瞥了一眼愤慨的秦优璇，眼底掠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攥着她的手臂，就拉着她离开。
一直走到无人的廊道，才松开手。
“那间病房里的孩子都是被父母遗弃的问题儿童，他们有的患有交流障碍，有的有暴力倾向，有的根本就是智障……一部分是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一部分是因为后天患上了精神病被送到这里，如果没有医院的收留，他们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更不用说治疗。”
“可是那些看护人员……”
“这些算客气的，只是受点皮肉伤，遇上变态的，这些孩子要忍受的，还不止这些。”
没有家人父母，根本不会有人理会这些孩子的死活，就算出了意外，医院内部为了降低影响，也会相互包庇。
这样的情况下，能活着，已经是万幸。
第五择闲眸光深谙，隐隐透着一丝阴骘。
“桀七岁之后，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你、你说什么？”
秦优璇身体一僵，蓦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脚步一软，身子往后退，整个人都抵到的墙面上，一双猫眸瞪成了铜铃。
“是不是很难想象，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人，不管是他的能力，还是精神状态。”第五择闲的口气，透着一丝嘲讽。
“……”
秦优璇眼眶发红，一下子根本消化不了。
哑着声，说不出话。
“你也看见了，这种地方，就算没病送进来，住久了也会住出问题，桀在这里十年，居然还能神智清晰，连我都觉得是个奇迹。”
第五择闲转过身，提步朝着大楼外走去。
秦优璇看着他的背影，迟疑了几秒，才跟了上去。
径直的走出医院，穿过了一条街，走到咖啡厅里。
“想喝点什么？”第五择闲将单子推到秦优璇面前。
秦优璇看都没有看，直接抬起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杯黑咖啡，不加糖，谢谢。”第五择闲慵懒的掀起眸，将单子一合，递给旁边的服务员。
等服务员离开了之后，才挑眉看向着急的秦优璇。
“不是恨他，急什么。”
“……”
秦优璇猫眸一怔，抓住衣摆的手有些紧。
不等她说话，第五择闲就幽幽的启唇。
“桀是私生子，在他七岁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那一眼，让他失去了母亲，当着他的面，他父亲让一群保镖侮辱了他母亲，一直到死，桀都亲眼看着。”
第五择闲的声音很冷漠，语气平缓的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平铺直述的说出被时间掩埋的真相。
“砰——”
秦优璇身体一抖，膝盖重重的撞上了桌角，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惊骇来形容。
简直无法相信，居然有人可以残忍到这种程度。
当着一个孩子面……
正文 496。第496章 单家的内斗
秦优璇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手不自觉的揪住了自己的衣襟，用力的喘气。
“那天过后，桀就被送往了精神病院，因为他患上了严重的精神抑郁，并且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只要一看见穿着老式制服的保镖，就会发狂。”
“……”
秦优璇紧紧地咬着牙。
换成是谁经历这样的事情，都会变成这样。
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我被绑架的那幢别墅，是不是跟他妈妈出事的地方很像？”秦优璇眸光一紧，一道白光从脑海里闪过。
现在回想起来，单寒桀似乎从一进那个地方就不对劲了。
她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幢新别墅，要用这么老式的装修格局，现在想了想，或许，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我去那幢别墅查看过，如果我没猜错，那幢别墅的所有布置，都是冲着桀来的，包括安排的演员，还是你的视频……”
“那不是我！”秦优璇激动的打断了他的话，双手紧紧的握成拳，“视频里的那个女人不是我，如果我真的要害他，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是不是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很清楚桀的底线在哪里，这一招，用的非常漂亮！”
第五择闲白色的瞳仁划过一抹危光。
“那他现在……”
“这是两位的咖啡。”
服务员端着咖啡上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秦优璇靠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面前的黑咖啡。
香味四溢，却透着苦涩。
秦优璇搅了搅，端起来轻啜了一口，苦涩的味道从口腔蔓延到心里……
无声的心疼涌满胸口，她从来没有想过，单寒桀会有这么悲惨的过去。
七岁，她还赖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单寒桀却因为他妈妈的惨死，患上了精神病，被送到精神病院。
她不是秦默的亲生女儿，秦默不疼她，可是也没有亏待过她。
单寒桀的亲生父亲，却亲手将他送进了地狱……
她是缺少了父爱，可是却有一个完整的家。
不像他……
秦优璇根本无法想象，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是怎么在这种周遭都是异样眼光的环境下长大。
“单家的环境复杂，内斗凶狠，手足相残的情况并不少见，为了上位，就是亲生父子也有反目成仇的时候，桀在精神病院生活了十年，能离开那个鬼地方，也是因为单家的内斗。”
第五择闲神态悠闲，轻啜了一口咖啡，才慢悠悠的放下杯子。
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秦优璇，嘴角微微上扬。
“那一年，我是在单家的晚宴上看见他，他就像一头猎豹，潜伏在暗处，等待着时机给敌人致命一击……那种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
“……”
秦优璇重重的放下杯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有些听不下去，“我要去找他。”
“等等。”
第五择闲动作比她快太多，一闪身，就扣住了她的手腕，“你现在去，什么都做不了。”
“……”
“坐下，听我说完。”第五择闲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正文 497。第497章 谁都不会好过
“……”
又是一头狼，在扮猪吃老虎。
秦优璇眸光闪了闪，又坐了回去。
桀骜的猫眸，瞪着他。
她现在只想见到单寒桀，一秒都不想等。
“设局刺激桀的人，跟你说了什么？”第五择闲无视了秦优璇的怒气，直接的问出声。
“……你是说巫擎？”
秦优璇一怔，随即努力的回想。
“他就是个疯子，说的都是莫名其妙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只记得他一直在说，单寒桀跟他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来接他回去的……”
秦优璇话音戛然而止，下一秒，猛地的抬起头，激动的看向第五择闲。
第五择闲明显也想到了，拿出手机，迅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给我去调查当年跟桀在一家精神病院的病人……对，年龄范围和外貌特征一会儿我会传给你，动作要快。”
“那个男人说他叫巫擎，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可是外貌我很确定，根本不用画，只要照着白霍的样子去查。”
秦优璇在旁边，飞快的接话。
“……”
听见她的话，第五择闲的眸光明显呆滞了几秒，随即才继续吩咐。
挂了电话，一直定定的看着她。
“我说错什么了？”秦优璇上下扫了自己两眼，没有什么不对。
伸手摸了摸脸上，也没有沾什么脏东西。
他为什么用这种见鬼的眼神看她？
“你确定那个叫巫擎的男人长的跟白霍一模一样？”良久，第五择闲才幽幽的启唇，眼神透着一抹深邃。
“是，真的很像，只不过气质完全不同，你怎么这么问？”
“我刚认识桀的时候，他的状态很不稳定，基本上没有朋友，身边只有一个白霍会离他近一点，当时的单家局势混乱，为了帮桀上位，我用催眠帮他封锁了他七岁之后的记忆，唯一知道的人，只有白霍。”
一个死人不止死而复生，就连当时的秘密也流传出来了。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玄幻了。
“……连你也觉得白霍没有死？”
“我只相信科学，很多看似诡异又不可思议的事情，排除掉装神弄鬼的成分之后，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得不到解释，我更宁愿称之为奇迹。”
第五择闲语气悠然，又恢复了那抹痞气，“现在桀的记忆已经恢复了，这也是导致他性情大变的缘故，整个单氏集团人人自危，恐怕接下来的日子，谁都不会好过。”
“你不能再帮他催眠一次吗？”
秦优璇咬了咬唇，紧张的追问。
恢复记忆的单寒桀，连她看了都害怕。
“我一直不赞成通过遗忘来解决问题，当年的情况比较特殊，碍于局势必须这么去做，可是现在，这样的做法已经成了桀的软肋，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能瞒多久，再被反复的刺激记忆，恐怕他真的会被逼疯。”
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