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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仙姿-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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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才刚刚开始,剩余的散修开始出尽百宝,傅蕙娘勉强缠上了那已经发疯的男子,并有意带着他越走越远,然后喜出望外滴看向他背后:“援军来了!”

那男子信以为真,下意识望向南方。傅蕙娘淡道:“都藏在了南处阿。”

就在那男子再度发狂之前,傅蕙娘继续道:“我们离得很远,他们是听不见的。”

是了,那边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没有人听到这边的话。

“人界已经疯了,像你们这种站不对立场的人,注定是两边都要得罪到尸骨无存的。”

两人拆招渐慢。“后悔了么?”

“我不知道别人如何,我……!”那男子激动之下,仍是说不出。

这几千年万年以来,对人类,他们是爱着的,偏偏是曾经爱过的人,来刺伤他们。或许是爱恨兼有吧。

“妖族的一生只有一次,所以要活的自由一些。告诉我吧,它们在哪儿,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傅蕙娘的手上悄然打出了一抹狐火。“这火,我想你们是最熟悉不过的。”

“这!这火!”

傅蕙娘一剑擦过那白狐妖族的面颊,他终于把剩下的话咽下。

“过一会儿,他们就会看见,所有的白狐族已经死了,事实上他们也不会再在此地出现了。”傅蕙娘微微叹息。“并不是因为同族之谊。”

她只是做了,自己想要做的。在这场战争中,她能挽救的人已经太少。

在这轮回的半妖人生中,究竟还有没有下一次她已经不知道了。

竭尽全力,不要再辜负别人了,也不要再辜负自己。

“是……在南边的一间白屋后。屋前有两柄剑守着,任何人也攻不过去。”

“噗嗤。”是剑入体内的声音,傅蕙娘已将那男子彻头彻尾的结果了。那样的厉害的剑,不拿出来用,为得就是保护住孩子们么。

有情永远要输给无情。他们还是太轻信了。

一个小回灵的丹药放入口中,傅蕙娘冲进了战局,长久的厮杀,傅蕙娘莫名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这四野茫茫之中,她曾经孤身奋战过的。

孤身一人,一往无前。

这样的时间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在场的众人,仅剩修士了。十二个人。

只有十二个人了。

傅蕙娘的眼睛扫过众人:“分头去搜,还是一起呢?”这不过是一句自问自答,下一秒,她就大手一挥:“走!”

由东自西都毫无动静,傅蕙娘走向了南处,远远有一座白雪覆盖的房屋,若非那房屋门前无碑,她是几乎看不见的。碑前有两把插着的剑,明明只是两柄斜插的剑而已,却生出几分不该有的缠绵之意。

待她近了,其中一柄剑竟然嗡鸣起来,“小心!”

然而下一秒的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那柄剑竟然径直飞到了她的身前,她的手中,上面赫然用古篆写着“冲虚”。

“冲虚……”是严雨的佩剑,像是回应她,这剑竟掩不住地欢欣颤动。另一柄剑也忍耐不住,飞到了严雨的身前,如果没猜错,那一柄应该是“盈缺”。那是齐晋的佩剑。

盈缺不肯离开冲虚,所以傅蕙娘只好将盈缺背负在后背上。

里面传来了压抑地哭声,傅蕙娘一手起了结界幻术。随后便是一个踉跄,剑身之中传来一生呼唤:“将军!”

是她的冲虚剑,“没关系。”

结界之外的人,看到的另外一幅画面,是很快很迅速的屠戮,根本不需要他们进入结界的消耗。

而结界之内,是哭声。“这两柄剑已经在这里近万年了,难道是天亡我白狐一族吗?”

一名化形期的狐女冲着傅蕙娘攻来,“娘!”

傅蕙娘未有闪避,冲虚直接上前毫不犹豫地砍向了那狐女的胳膊。

“不要。冲虚,别。”

冲虚就悬在那狐女的臂膀之上,傅蕙娘走向前去,“没有时间了。”傅蕙娘话毕,就点向那狐女,转眼之间,那狐女已经消失。实际上,是到了傅蕙娘的乾坤袋之中。

有一只小白狐还未成型,以手爪捂住了自己的嘴,显然是怕极了。

傅蕙娘化形为狐,手掌与尾巴扫到之处的白狐妖族,尽数入了乾坤袋中。而她体力不支,堪堪化作人形。是的,每放入一个白狐,或带出一个白狐都需要同等的能量,此刻她不能进入袋子中饮用灵泉。

如果她进去,结界会有一瞬不稳,她赌不起。

幻术还需要支撑和持续。傅蕙娘走到众人面前:“走吧!”

众人见傅蕙娘身子摇坠,有人看向了冲虚和盈缺,那目光之中满是贪婪,突然盈缺长鸣不止,从傅蕙娘的背后,直立在傅蕙娘身前,还有着一道虚影。

“剑,剑灵?”

有人惊呼出声,剑有灵,必是仙级以上,单就剑而言,他们也是打不过的,傅蕙娘带着一点恬笑:“走吧。道友们的尸体,我们带不回了。此地苦寒,又无灵气,我们先御剑到别处歇一歇。缓缓回去吧。”

一万年了么?一万年后的盈缺仍然要护在她身前,盈缺的主人呢?他在哪里?是他将盈缺扔到人界来保卫她的么?是背叛的内疚作祟么?不重要了,不论齐晋待严雨有多么情深义重,或者是无情。

她不是严雨,她是傅蕙娘。今生……脑海中面庞逐渐清晰。雪山下起了雪,细细碎碎的雪扑面而来。

“该走啦……”傅蕙娘低低道。

冲虚乖顺地伏在了傅蕙娘的脚下,慢慢托着她升腾起来,随着傅蕙娘心意所指飞去。竟不需要以灵相御,傅蕙娘是走在最前的,所以没有瞧见,在后面有人悄然地回了一下头,远处的白屋前,仿佛并没有白狐一族的尸体。

那人抿紧了嘴巴,缓缓前行,一声不吭。

一百七十一。齐晋(一)

这次领兵伤亡惨重,可喜的是他们到底赢了。

“这怎么能够?白狐族合该全部歼灭的,守墓人也该绞杀!”

“好阿,那你去掘你祖宗的坟去吧,问问你祖宗同意还是不同意。”

“难道就这么放过白狐族?太便宜他们了。这些妖精不赶尽杀绝就是后患无穷!他们要是知道咱们给他们老巢灭了,还怎么做守墓人?”

众人为白狐族“余孽”争执不休,廖盟主终于道:“诸位大可不必为此事争执,妖界族群数千数万,白狐妖族只是其中之一。”

之前争得面红脖子粗的道修有些怒气未休,怒瞪了一眼方才与他争执的人。

廖盟主继续道:“接下来的围剿行动定在……”

围剿,围剿,日日除了整修就是围剿,谁也不知道下一场大战酝酿在何时何地。

时间已经是十一月了,近一月以来的大小围剿行动已经将道盟中的每一个人搅得满面风霜。每个人的面孔中都多了几分戾气,也有迷惘。

傅蕙娘同曲云飞打过招呼,说自己要去办点事儿。她要亲自看看自己的底牌,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依旧是冲虚伏在她的脚下,盈缺剑中之灵,是个女子。真有意思,这对剑灵也像是情侣。剑的主人们却早已离散。盈缺虽然对她恭敬,但冲虚却不从不让盈缺如他一般,跪伏在傅蕙娘的脚下。

“真会疼老婆。”

剑身轻颤了一下,假如剑有颜色,想必,会红的像血一样吧。长时间的战争导致她想起红色,唯有血可以表达。

前行了没有多远,却意外的看见了申不害。现在战争四起,早先不许城中御剑的规矩早已不适用了。盈缺剑像是疯了一般横冲之下,冲着申不害撞去。

“冲虚!”傅蕙娘一唤之下,冲虚即刻跟随着。

盈缺剑跪伏在了申不害的身前,傅蕙娘怔住了,申不害亦怔住了。

多么可笑的命运。多么诡怪的命运……

“盈缺,你没有认错人吗?”

回答她的是长鸣。剑中剑灵已经已经在申不害面前啜泣了起来。

“拿着吧,这剑是你的。”傅蕙娘对着申不害说,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齐晋,你到底,到底,有没有背叛我?

你是敌人,是朋友,还是爱人?“申不害……”

要不要防备,该不该防备呢?

申不害和她都是临阳出生的,申不害应该是也和她一样进入了轮回,不知道自己是谁吧。

可是他已经背叛过自己一次了吧?即便是新生,他还会背叛她吗?

傅蕙娘心中一紧。

“最近,还平安吗?”申不害不急接下那柄已有剑灵的剑,反而这么问道。

“恩。”傅蕙娘胡乱应了一声。

像是没有察觉她的异样,申不害近了两步,轻声说道:“蕙娘,我们自由了。贺练师已经死了。”

傅蕙娘倏地抬起了脸,申不害接着道:“是给他哥哥贺九元杀死的。贺九元弑兄篡位,现在已经是天九盟的主子了。”

一时间傅蕙娘找不到话要说。难道要她说,贺练师不过是贺九元的一个分身么……还是说,可以放松了,因为贺九元是不会使用贺练师麾下的势力的。

想问贺九元的父亲如何了,可终究按下了。是死是活很重要吗?贺九元,就算是弑父又很出奇吗?

贺九元如此这般,其父应该欣慰,一手苦苦栽培的继承人,终于可以继承天九盟了。

“所以,你觉得我是当临阳派的掌门好,还是当一个散修好呢?”申不害面怀笑意,却将她逼至了绝处。

“……你何必要问我。”傅蕙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申不害的面上闪过一丝失望,又很快道:“那还是做掌门吧,起码可以帮你看护一下后院。”申不害怕逼她太紧,于是轻声道:“我等着你。”说完也不等傅蕙娘再说话,直接御剑走了。

一霎傅蕙娘以为她看到了曾经的申五,那个流浪在烟花之地的嬉皮无赖。

这个申不害,当了几天的掌门,狡狯的手段已经用在了她的身上。连她自己也没注意,这般想着时,她是微笑的。

……

沈靖绥依旧是白衣胜雪,傅蕙娘一身重紫,忽然生了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玄山和碧兔吼也在,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找到齐晋了。”

碧兔吼的面上全是震惊和错愕,并看了沈靖绥一眼,沈靖绥依旧温润如初。傅蕙娘不好意思地笑笑:“沈大哥,这个齐晋是我的故人。”

是,沈靖绥应该是不知道齐晋的。

碧兔吼很快掩饰好了情绪,问道:“您可确定?”

傅蕙娘若有所思地看向冲虚,“是盈缺剑,她认主了。”

玄山和碧兔吼的目光才凝在了冲虚剑上。“冲虚?!”

冲虚似乎也识得他们,发出了一阵欢欣的嗡鸣之声。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早就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大惊小怪。”傅蕙娘这么说了一句。碧兔吼于是和玄山先行告退。

屋子里只剩下沈靖绥与她了。“蕙娘,看你风尘仆仆的,鬓发都乱了。”沈靖绥自然地拉过她坐在铜镜之前。

“我常想起在蝴蝶谷的时候,你为我梳发。今天我也为你梳一梳吧。”

沈靖绥解开了她的发髻,手指温柔的穿梭其中,他是以指为梳的。

“蛊地的后起之秀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留下检看吧。”

傅蕙娘滚在喉咙里的好怎么也说不出来,沈大哥想多留她一会儿,她不是听得不明白的。

可是一颗心,并不能交给两个人。

自打她说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代表尽管她不曾知道,原来她对申不害已经是那样的了。或许是更早,在人声鼎沸的大厅里,在风沙四起的大漠中,在大漠的圆月下,在云麾将军府,在赤水。

真命天子,与五有关。那句预言,回想起来像是刻在心上的烙印。

先滚下来的是泪。“沈大哥,对不起……”

沈靖绥不知道她说的对不起是指什么,但,不论是什么,对他都不要紧。

“傻丫头,没关系阿。我这条命,你已经救了那么多次了。”

所以,怎么样都没关系阿。

一百七十二。齐晋(二)

斗蛊大会已经开始,夺魁的是改良后的梦瑶虫,此虫无需日日供养,只要供养一次,藏在衣袖之中,只要煽动翅膀,所有人都会陷入沉睡。

只是如果这小小的煽动被人察觉,那就不能中招了。尽管如此,在各类蛊虫之中,它仍然占据了上风。

傅蕙娘要嘉奖的本来就是改良。

钦点的第二名所制蛊虫是一金蚕,只要其丝沾惹在人身上,越七日,对方必将周身乌黑而死。这丝带着蛊地特有的黑气,侵蚀灵气非常厉害。可是想将丝沾惹在人身上,那就很难了,所以只得第二。

而第三是不曾改良过的,非常厉害的蛊物。

嘉奖了仙果后正要例行说上两句,却突然被一人打断。“我!我制好了!”

那人是并未参加比赛的,可非说自己才是第一。碧兔吼也颇有无奈。“将军,这是族内的卡玛,确实专心研究蛊术,不过为人孤僻。之前还要求过延时比赛……”

行了,这整个就是个有毛病的人。不过傅蕙娘可不管他有毛病还是没毛病,黑猫白猫,抓住耗子才是好猫。

傅蕙娘对他略一点头,继续总结。总不能让她和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等着看他放蛊吧?太拿自己当盘菜了。了解自己处境的人才值得用。

下首的众人有幸灾乐祸的,有为其叹息的,而这人本人,在傅蕙娘的那一个点头下,呆呆愣愣地立在了一旁。

“嘿!看这里!”卡玛大声地喊道。

片刻的沉默并不代表他懂得,只不过是呆了一会儿而已。

傅蕙娘将自身的威压放在了卡玛的身上,可怜的卡玛说不出话来,只能站立不动。傅蕙娘开始就这次比赛进行总结,她是不信一年能有什么逆天的蛊物出来的,只不过是想激励一番而已。

生命漫长了,厉害的蛊物总是会有的。

宣布散会后,傅蕙娘才松开了卡玛。

“你的蛊物呢?”

“第一已经没有了,我不给你看。”

真是个难缠的人阿,天才是不是都是这样的。

“第一算的了什么?你是特等。”傅蕙娘缓缓笑道。

卡玛思想了一下。“不够扬眉吐气。”

傅蕙娘的眼睛直直望着那人。“说到现在,我连你的蛊物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再这样磨磨蹭蹭的,我就不看了。”

一息,两息,卡玛终于从手上拿出了一对金蚕。“换血的金蚕。夺身的金蚕。”

傅蕙娘没来由叹了口气,她本来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的,可这两种,她早已见过了,沈靖绥的小蛇不也是换血用的吗,至于夺身,她不就是夺神而来的逆天产物吗?

“不是你想的那种。”卡玛看她叹气后说道。“我的金蚕,换血,一年一次。只要有足够的金蚕,就能一直续命。我的夺身金蚕,一样,不需要死人,只需要换血还有……”

傅蕙娘忍不住地狂喜,这两样东西意味着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

激动到忍不住去捏卡玛的肩膀。“你是天才,你是惊世的天才。”

碧兔吼却在一旁提示她:“将军,咱们还没试验……”

是阿,试验,得试验。

妖族的血不同于人族,是绿色。要谁来试呢,当然不能让玄山和碧兔吼犯险。

她从乾坤袋里抓出了那个白狐族的女人。

“别动,我帮了你,所以你也该帮我了。”傅蕙娘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漠无比。

谁有没有强制那个狐女,卡玛只是将他的两个金蚕分别放在了狐女的左右手。早有人送来十碗鲜血,那狐女不敢妄动,闭上眼睛,静等死亡。然而死亡并没有如期来临。

十碗血都变得绿油油的了,傅蕙娘在狐女的手腕上割了一道,流出的鲜血,是红色的。

傅蕙娘强压激动。“你试试,试试用妖气。”

那狐女虽然不明其意,依旧照着傅蕙娘的要求,凝了冰。

不是妖气,那不是妖气,是灵气阿!

狐女也诧异非常!傅蕙娘只是对她笑道:“不用死,也不用怕。”说完手指一点,狐女再度回到了乾坤袋之中。

“卡玛,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卡玛很古怪地道:“我也要长生不老。”

她赐下的仙果能让人返老还童,其实不过是元婴丹药而已,哪里就长生不老了。

不过傅蕙娘还是郑重地道:“我答应你。”

傅蕙娘给了卡玛两个仙果。卡玛却说:“一个就够了。”

“你留着吧,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有用?”

是的,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最伟大的笔也画不出明天。

再往前,谁能想到人与妖,也是可以诞下子嗣的呢?

此行不虚,这夺身蛊,像是燎原的星星之火,让傅蕙娘对明天充满了期望。

“沈大哥,快,毒梨花可以解了!”不过此话一出,卡玛的脸色变得更加奇怪了。

“一年,只有一个。”

原来他这一年的成功品,只有方才给狐女用的那个,傅蕙娘很是失望,不过仍道:“没关系,还可以再制……”

看着傅蕙娘的脸色从欣喜跌倒谷底,沈靖绥心里很不舒服,却笑道:“一年,一眨眼就过去了。蕙娘,咱们不也已经认识了三年了么。”

三年之中都是沈靖绥每每的付出,可沈靖绥还是来晚了。如果在赤水,她先认识的是沈大哥,那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蕙娘,这里玄山和碧兔吼在就够了,让我跟着你吧。”傅蕙娘很想开口拒绝,已经是孽债,当然是越远越好。“这一年在这里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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