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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仙姿-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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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咎由自取而已!水芜,你何必为了我葬送这大好人生,你何不绑了我去邀功呢!”

水芜君神色锐利,盯向玉珩,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我不愿。”

“因为我不愿当人下人。反戈,去当一个手无实权的小喽啰,回到当初的地方去当一个扫地小厮?玉珩,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一回事!我只是贪慕荣华,喜欢富贵而已。”

若非这一室玉珩君的喜爱的之物,玉珩几乎也要信了这份言辞。处心积虑,他水芜却是算得上处心积虑。

“水芜,回头看看你带来的这些东西。”说完这句,玉珩轻声道:“送我去邀功吧。你说请罪,可若胜了,你拿什么来请罪,你如何请罪?项上人头吗?你圈禁我,是死罪,我不可能再重回那位子了。”

“就算你舍得你的人头,我……失了你,也是一样坐不稳的。你送我去邀功吧。”

玉珩君叹了口气。“水芜君,你从不耽享乐。你聪明得很,不会不懂的。”

什么都懂,却像头困兽一样。

水芜君攥紧了拳,头一次感觉到无力,这死一般的循环,让他夺门逃走了。

只留下玉珩君在室内,叹了又叹。手指流连过室内的物品,玉珩君突生出一股念头来。

“死便死吧。仿佛……也没有想象中可怕。”

但愿那时,水芜也在他身旁吧。

水芜君踏出囚室后,径自走到了自己的卧房。

他的卧房中装饰的和他这个人不尽相同,里面有玉珩君喜欢的西海沉水香,有花纹繁复的柜子与床。锦绣覆盖其上,床边却极违和地挂着一柄剑。那是玉珩君所赠的剑,唤作君子。这剑华丽无匹,却不如何实用,十分符合玉珩君的作风。

水芜于修炼一道本来就十分平庸,是以平时少用神力。

今日,水芜将君子佩在了腰间,大步踏出了蘅芜宫。赶赴战场。

他不会在战事未了时回来了。

一百九十九。隐秘。

玉珩君说的不错,不管是胜是败,他想让水芜君过得和从前一样顺意都不可能了。

他要拖,拖的越久,玉珩君失势就显得越真实。

水芜当即下定决心斩除了几名玉珩君平日的宠臣,也让别人看到了他的手段,跟他的人恐怕是觉得自己越发押对了宝!

两军依旧在阵前对垒,水芜自觉玉珩失势这一消息已经透出,索性来到阵前下令,向前推进。失去的天界土地要一步也不落下的夺回来。

随他出征的前锋是他于千年前提拔的,他把曾和齐晋有过粘连的人都留在了后方。他实信不过那群人。

申不害早料到水芜君会如此安排,大旗挥下的时候申不害一笑:“他是个聪明人,若是他看中的不是玉珩,今日断落不得这下场。”

随着双方大旗挥下,两军已经交战,申不害远远对着水芜做了一个口型,那是“赤松”,水芜乍看,双目一眯,随后瞪大。

“输了。”

水芜君虽把所有和齐晋有粘连的人都放在了后方,可仍不曾放心,他留在后方坐镇的,是赤松。

申不害既然猜到了,那他便一定输了。

这一刹,他竟不想问,申不害是如何解决了赤松。如何胜过他。

水芜握紧了手中的君子,眉目无波。

“今日,我等为了荣光而战,虽死,不休!”

水芜话音一落,便冲入了人群之中,左一剑,右一剑,士气登时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只不过申不害那边虽然人少,但都是精兵猛将,一米一米的推进着。

水芜的军队,一点点的后退,直到,撞上了后方的援兵。

“你们为何而来?”后方的援军将领高声道。

“为了平息叛乱!”

将士们以为这是在鼓舞士气,所以回答声震耳欲聋!

“不错!我们就是为了平息叛乱。那谁又是叛乱?万年之前,以谷月为首的人发起了叛乱,今日,我们要迎回天界原本的主人!迎回天界的将军!”

厮杀的兵士们完全没有料到是这样的,几乎连武器都不知该如何提起。

“八君霍乱,非尔等之罪!放下武器,擒下水芜者有大功!”

有人迷茫了,也有人反应过来了,水芜治下的将士在已经倒戈,说到底,他们只是兵士而已。到此时,求得只是功与安!

离水芜最近的兵士率先发难,却叫水芜给一剑削下了头颅。空中金光一闪,那兵士消弥于无形。

不错,上神之死,便是一道光一阵风,是永久的消逝,一点也无。

水芜他,放心了。祸首是谷月,当时的八君之中没有玉珩,现在要擒下的也不是玉珩。

战死沙场,是他最好的选择与结局,也是唯一能选择的死法,他无力回寰了,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不断有人扑上去欲要擒下他,可苦于想的是生擒活捉,便怕重伤可他,畏手畏脚。却给水芜他占了先机。

水芜不断杀死自己兵士,终于让他近周的兵士起了杀性,兵士都是狼,不是羊,终于有人在临死之前在他身上扎上了自己的长枪。在左肩头真正的贯穿。

水芜面色无波,身上虽受了这样的重伤,却依旧在不断的杀戮。

以水芜为圆心,是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没有人说话,只有水芜进前的人杀喊声震破长天。兵戈刀剑的声音远远传来。

先是一把长枪,再是令一把,再有剑,再有刀。

水芜君身上终于留下了许多兵器,没有人喊停,水芜自己也不会束手就擒,只是不停的杀,可自他又中了一枪后,他终于开始向着南去了。

那边,有蘅芜宫。

他背上被人削砍,又中了一剑,行动已经极为迟缓,他周围的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看着他,怕他暴起。

水芜君已经逃不脱了,只不过却坚持着极为滞缓的朝南走去,直到身后有人大喊一声,以长枪刺进他小腿处,然后他便拖着残腿,一点点的挪动着。

缓慢的行了五步又给人一枪刺中了右边的膝盖骨,水芜便双手撑着君子剑,再也无法挪动了。

他再也回不到蘅芜宫了,再也不能了。

他撑着一口气,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谁,他或许很早就明晰了,也许这一刻才明晰。

君子剑,君子剑。

水芜君插在地上的君子剑坚韧挺拔,一如水芜本人。

他走不动了,他只能遥望着南方。

“战死,不降……”水芜君在这世间最后的话语,竟然是这四个字。

或许是他的傲气和傲骨刺激了倒戈的兵士,有人刺下他的胸膛,又有人随后跟上。

水芜君化成了一道金光,一阵微风,除了插在地上的君子剑,还有他方才滴下的鲜血,什么都没有了。

玉珩。玉珩。君子当如玉珩。

玉珩永远也不会知道,水芜死在了何处。

水芜死在了回去的路上。

战场上良久无声。君子剑在一阵强烈地嗡鸣声炼化出了剑灵,那剑灵横空而出,以剑气扫过周围想要查探,想要拔取它的人。

“家散万金酬一顾,身留一剑答君恩。”

君子剑叹了口气,在原地飞旋了一周。

所有人都它要飞回蘅芜宫,替他的主人去寻找那答君恩的人。

它却飞旋着掉落了下界。

终究连水芜君最后的心事都无人知道了。

一场旷世的战争如此随便的落下了帷幕。

“你方唱罢我登场阿……”

任谁也想不到,胜利来临的这么快,这么容易。

申不害握住了傅蕙娘的手,定了定她的心神。

“这好牌,可还成?”

傅蕙娘依旧沉浸在水芜君给她的震撼之中,“咱们别让玉珩君死了,成吗……”

她轻声几近恳求,申不害笑了笑。“好,水芜君本来也早已经为他铺好了路,他可以不必死。但我想,他活着,未必比死了舒坦。”

玉珩君就在蘅芜宫中,完全不知外面的事情已经进展到何处了,更不知岁月春秋。

可莫名的一阵心悸萦绕着玉珩,让他不知所措的叹了口气。

“是你吗?水芜?”

二百。大定。

前线趁机折回,直攻大营。

水芜的一死了之,却还有其他人想趁乱动手,但都很快被镇压。

大军毫无意外的压回了天界的都堂。

申不害破开了陈列卷宗的小室,将近万年以来所有打压他们,迎合水芜君的势力卷,当众焚毁。

“我们一直以来所说的既往不咎,并不是说说而已。也不仅仅是对除了领头人以外的既往不咎。谷月、玉珩以及八君,我都不会将他们彻底抹杀。”

许多人惊悸不已,却不敢不听。

“我会暂且将他们关押起来,时局稳定了,自然会把他们放出来。至于其余人,我想也不必说了。”

连罪魁祸首都可以免死,他们已经很庆幸了。

“万岁!万岁!万岁!”连上神们也整齐划一的高呼起来。

傅蕙娘在这高呼声中,再一次恍惚了。

申不害妥善安定了天界的一切,冥界根本没想过收复会如此顺利,本来预备好的条件也不知该不该拿出。申不害像是不想刁难黑无常,“你让你的主子来谈吧。”

冥王。想到自己的主子,黑无常神色一动。

“放心,我不会把他骗来杀了的,我杀了他还有别人,杀,并没有用。”

在黑无常退出大殿后,傅蕙娘有片刻迷惑。

都堂上是代表位置与权利的椅子,只要坐在那上面,就可以号令天下。谁会想到这一切原本的初衷,只是为了给妖族与人族打抱不平呢?

为了所谓的大道,用了不屑的术。

冥界会要什么样的价码,他们又如何在天界颁布新法……

一切都是未知,可想要得到。傅蕙娘向前一步,坐在了那张困于人生死之间,万古不灭的椅子。

申不害了然一笑,与她并坐其上。

这把椅子有了全新的主人。

冥界之主没有多久就来到了这大殿之上,也看到了并坐的两人。

有些话,申不害不好说,于是她就开了口。“好久不见阿。”

实际上都没见过,但是作为打招呼的方式,冥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并顺势在下方找了个椅子坐了。

“冥王在说话之前还得思想清楚。我夫君现下确实对天界没有十分的掌控力,所以也不能帮冥王殿下十分的忙。殿下若想趁火打劫……只怕,会伤了情谊。”

这个伤情谊,当然是指申不害与她日后找补。

冥王粲然一笑。“二位想得多了,我虽然有那么几分野心,但好歹也知道,这世上不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成的。”

他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响指。“我们的要求嘛,很简单。天界不要再干预冥界的事务就可以了。”

这个要求,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接下来她需要等申不害的决断了。她于这些阴谋斗争实在是不擅长。

“何为干预?三界本该互相融通。何况天界最为势力最强盛的一方,的确有理由踏平一切动荡不安。”申不害神色淡漠,仿佛他对着很多人都是这样不假辞色的。

傅蕙娘不明白,自己何其有幸。

“何况干预一词,本来就是给弱者预备的。倘若你足够强,就算别人有心在背后玩弄阴谋,也不会成功了。”

冥界的历史也很漫长,按说冥界的势力也很强盛,手里掐着轮回,又有不死不灭的特质。迅速混得声名鹊起也是很自然的。可惜,天界中人也早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在天界强盛时就按着冥界发展,有意无意的搅合冥界内部的事。

谁当政谁掌权,拱谁上去,拉谁下来。这一万年,他们才有喘息的机会。

如今冥界的实力是比从前多的太多,天界又是这种情况。勉力可以一争,不过聪明人从不会做两败俱伤的事情。

当时他们冥界能蛰伏发展,如今的战略方针也应该和当初保持一致。

申不害的说法看似不给冥界留有余地,实际上却是在暗示对方,如今天界已经没有当初的实力去干预冥界了。只不过天界可能还是要压冥界一头的。

不仅是为了这虚名,而是实际上,三界本就应该有仲裁者。假如冥界不喜欢这种境况,那么三界再度封印。他们仍然得不到任何好处。这次冥界冒险出兵,就是为了三界之印可以打开。

在山沟里称王称霸毫无意思,只有去广袤的天下厮杀保全,才是培养利器的态度。

陆臻和冥王一样,都是有野心的君主。

冥王似乎在斟酌也似乎在等申不害开口,大殿一片缄默。

“成交。”

傅蕙娘和冥王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至于申不害,他好像不同旁人笑。

接下来的事情,当务之急反而是平稳度日了,天界对人界和妖界的事情上保持中立。唯一的警告就是妖界不得伤害人界,至于人妖两界可以通婚生子的法典,一时内根本无法颁布下去。不仅是内在原因,还有人妖两界互不顺眼的外界因素。

傅蕙娘暂别了申不害,下界寻找陆臻。“陆臻,现在人界是人与妖族共享的了。你一定要好好驭下,不要让妖族伤害人族。”

陆城却在侧说了一句,“实施伤害的一直都是人族吧?”

“阿城,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本来是没有妖族的。有生命的物体开了灵智就会称为妖。可你知道吗?妖族是如何开了灵智的?是因为他们接近了人,感受了人。没有人,就不会有妖。”

“我不是劝说你不要去仇恨人族,而是事实如此,人与妖本来就应是互相依靠的。”

陆城没言语,扭头走掉了。陆臻将傅蕙娘拉入怀中。“这些我都不想听,你知道的。”

傅蕙娘嗅着陆臻身上的香气,很轻松地道:“只要你觉得五元合一对你同时控制两界并不影响的话,你随时咯。”

因为傅蕙娘说的是你,陆臻非常乐意。

陆臻当然是没问题的,莫说是两界,就是把三界同时交给他,他也会精神奕奕,权利是恢复疲劳最好的灵药。

但是新问题来了,五元合一,是需要媒介的。汝宁公主说阿。我想起我的朋友问我写多少字了,然后她说,居然胡编乱造了那么多字。哈哈,仙侠可不就是胡编乱造吗?只不过我心里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答卷我交的不漂亮。只能对大家说,晚安,晚安。好梦。

二结百零一。结局。

气死了,这劣质的问心石,不想知道的非要瞎告诉,想知道的却一点线索都不给透露。

没错,他们没一个知道融合的媒介是什么的,这个秘法怎么把自己变回去,他们不知道!

天无绝人之路阿,傅蕙娘想到了一样东西——她在昆仑收到的那枚融合石。

果不其然,这东西真的可以融合魂魄。而且,还可以多次使用。

当齐晋这个人站在傅蕙娘面前时,傅蕙娘是有些晕乎的。因为对于她来说,这就是个陌生人。

五官很熟悉,气质也很熟悉,可她就是心下揣揣,不能安定。

再下一秒,她就被齐晋拥入了怀中,那些烦恼不安也统统到了九霄云外。

“从前,我们没有成婚,现在,我要给你一个四海八荒天上地上都没有婚礼。”

齐晋的目光极为温柔,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停靠。

婚礼的日期定在五月,春天的末尾,是她作为凡人时最喜欢的季节。那些没有修为的日子,她会苦夏,却非常喜欢五月。

婚礼的地址定在人界,就在赤水城中,因此他们还特意腾出了赤水派,三界之中凡是曾经打过交道的,她们都发了帖子,喜欢的不喜欢的,都要来看看她的婚礼。别人高不高兴她无所谓,她高兴就行了。

河伯和小鱼也接收到了请帖,并十分不安。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谁的婚礼,只不过他们都非常肯定自己不认识天界的最新掌权人还有曾经的天界大将军,可他们又偏偏被安排在了女宾席,还在特前面。

小鱼待了一会儿就觉得周身不自在了,因为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修成人身呢!在座的又都是些大人物……

再三难耐,她还是在新人来之前出去透了透风,谁料她一出去,就被人包围住了,早有人看她位子不错想要拉拢她。小鱼单纯不谙世事,只有落荒而逃,又越发好奇起来。

究竟是何时认识天界大将军的?

傅蕙娘着的嫁衣没有珍宝,只是普通人界嫁娘的穿着。凤冠前是一串珠帘,又以薄纱为盖。

她紧攥着红缎的另一端,感受着什么也看不见的感觉。

他们俩的证婚人当然是傅泽,在两人将入堂门时,齐晋低声说:“小心门槛。”

傅蕙娘轻轻一迈,满堂看过来,有人还起了哄。

万千嘈杂之间,傅蕙娘竟还听见了马堂主的声音。

为了验证,她直接掀开了盖头,拨开了珠帘冲那发声地看去。不仅是马堂主,还有东堂主,鱼珂也在。

傅蕙娘冲齐晋瞪过去,这事儿她竟不知道!这三人已经死了,现在又是青天白日,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心里念着这几位人界朋友的。

不知道他耗费了多少力气,又劝说了这几人前嫌尽弃的来了这里。

除了傅蕙娘惊呆,小鱼也惊呆了,她终于知道这是谁了。满堂宾士也多有一呆,傅蕙娘本来就是姿容绝世,今日以红衣一衬,含喜含嗔。

此刻她冲着所有宾客一笑,福下一礼后将珠帘和盖头都放下。

四周闹哄哄的,她的心只悬在她身旁两尺,那个人的所在之处。

傅泽作为主婚人先感谢了各位宾客,随后又发表了对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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