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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伽走后,有一通电话打入了顾萧言的手机里,低头看了眼来电,男人的步伐往书房匆忙迈去,门被牢牢关上后,他才开口,“听说。”
“嗯,是我。”言听说拿着香烟坐在露天阳台上,白色的耳机线绕在了他的耳边,声音低沉,“下个月1号,我要结婚了。”
“想好了”顾萧言平淡无常的回复他,连一丁点意外的感觉都没有。
“想好了。”
这个时间,他既然打电话来通知,就足以说明女方那边并没有什么问题,以顾萧言的立场来看,他是不赞成这门婚姻的,这场婚姻迟早会以失败结尾,“你跟俞凉夕,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不清楚你为什么现在非要娶她,可你得想清楚了,国外的正主知道了,你保护不了俞凉夕。”
白婳的身份特殊,更有一个哥哥给她撑腰,以俞凉夕那样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来讲,白婳的手段足够让她死一百次了。
“啪嗒”一声,微弱的火苗浮现在言听说指尖中,轻轻渺渺的烟雾从他鼻腔中散出,他默不作声。
“你若是玩玩,那就不必走入婚姻,你比我清楚,能陪你走到最后的女人不是她,又何必耽误她呢”
这些话,顾萧言是没有立场劝阻的,可偏偏,徐伽对那个女人无比上心。
他不想夫妻之间为了一个外人而有任何的不愉快。
香烟的火光时隐时现,电话那端的男声传到了言听说耳边,男人抱怨,“真是跟徐伽待久了,变得这么啰嗦,下月初记得来我婚礼。”
言听说有些不耐烦,通知婚礼才是正经事,却被人说教了半天。
到底为什么娶她。。。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挂断电话后,顾萧言收拾好自己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回到卧室,灯光幽暗,徐伽缩在丝被里的一角
,睡容恬静,和平常伶俐难缠的样子截然不同。
男人摸黑走入卧室内,修长的指尖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他的位置后,侧身躺下,长臂伸到女人身下,轻轻把她往自己身上推搡了几下,他凑在女人唇边,轻吻了几下,旋即道,“这么累都不等我就睡了”
女人睡的迷迷糊糊,被他这么一吵,心里烦躁,翻了个身便把他搭在了两条玉臂之下,粉唇嘟囔,“你自己回来晚了,还来吵我,我今天真的。。。好累。”
顾萧言勾了勾唇,心里腹诽着宴北川,这人男人女人一样使唤,瞧把自己太太累的,大掌轻轻的在她后背上拍着,语音温柔,“那你睡吧。”
“嗯。。。”
夫妻间每夜相对,才能成为亲密无间的人,顾萧言的视线绕在她脸上,喃喃自语,“之前的话是认真的,你会不会也想呢”
这话说的很低,徐伽还没有听到便又安心睡去,未曾回答他。
女人软软的躺在怀里,他很安心。
让他烦心操心的事情很多,而徐伽就是那个足以让他安然入睡的人。
a市婚礼盛大,婚礼前夕,俞凉夕才从三亚回来,没有直接前往言家,反而在飞机落z市的那一天和徐伽见了面,姐妹长久不见,关系却未生疏多少。
她们约在了顾家见,一来方便自在,二来周末顾萧言不在,徐伽也懒得不想出门。
下午5点20分,俞凉夕从机场来到了顾家。
徐伽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的朝屋内走去,边走边骂她,没良心,仔仔细细的确认了两三遍她的心情后,谈论的话题这才敢往她的婚礼上引。
说实话,她对于这样的行为着实很不理解,明明已经知道了婚后会不幸福,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徐伽的表情着实委屈的夸张了点,像已经看破了他们会不幸福,可却无力阻止一般,俞凉夕把披在肩膀处的头发随手扎成了一个马尾,轻声道,“我都已经收拾好心情了,你怎么还这副样子”
小女人唇角压了压,“我替你不值。”
话落,便传来了几声的轻笑,“小伽,哪儿有什么值不值,我这辈子早就被我自己逼得走头无路了,事到如今,我除了嫁给他,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谁还没点儿过去,也许婚后他便会有所改变吧。”
“如果他以后为了白婳和你离婚了,你又要怎么办”
徐伽忧心的问道,反倒是俞凉夕的表情很淡然,也很轻松,“感情路上总得经历过痛苦才会学乖,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决定的,结婚也是我自己决定的,没有人逼我,所以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
俞凉夕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徐伽搞不懂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可她既然这样说了,她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俞凉夕从小独立,任何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的,更何况是终身大事呢。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她不是对这场婚姻有足够的信心,她只是想要个结局,或好或坏都可以,言听说并不是她想分就能分的彻底的男人,他有他的目的,尽管她从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没有那场婚礼,大概她会活的更加不幸。
婚礼日期将近,
作为当事人,俞凉夕搭晚上11点的飞机前往a市,有太多零碎的事情需要她来办,临走前凉夕给她发了伴娘服的样式让她自己去选,千叮万嘱让她选件漂亮的。
随后便乘车去了机场,顾萧言的车在她走后没一会儿便停在了车库,一走到客厅里,便止不住的咳嗽了几声,望了眼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有外人来过”
“嗯,是凉夕,她刚走,说要回a市言家。”徐伽扯了包黄瓜味的薯片过来,便往嘴里塞,“凉夕告诉我他们要举办婚礼了,好像就在下个月初,时间好赶,我连好好劝她的机会都没有。”
顾萧言收回视线,对于她这样爱吃零食的行为视若无睹,“劝她做什么,人家的事情你真的不用太烦心。”
身后传来一连串小跑的声音,徐伽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我得给她当伴娘,我们以前都说好了的,所以婚礼前几天我就要去言家陪她,谁知道言家那群人会不会欺负她,我去给她镇镇场子。”
隔着衣服,徐伽的手指在他衬衣上画圈,顾萧言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轻笑道,“镇什么场子,你不去砸场子就不错了,她那种女人还需要你去帮她镇”
她也太不了解自己那个闺蜜了,还认为她是善良纯情的柔弱女
徐伽轻哼一声,旋即便把脸贴在了顾萧言的后背上,“反正我就要提前过去帮她。”
“好,你去。”
提前与否,都可以,反正顾家那两位也是要提早去的。
婚礼前三天,徐伽自己开车提前去了a市,她未曾来过言家,自嫁给顾萧言却也始终没和言家的人有什么正面接触,俞凉夕在a市没有亲人,她还未过门,住在言家自然不好,言家便安排她住在了酒店里。
酒店是言家的,吃住条件都不差。
满屋子里都摆满了婚纱,各式各样的,除了婚纱婚鞋还有她的伴娘服,徐伽的脚都没有地方落下,望了望被一堆婚纱包围着无法动弹的人,开口道,“你就不能把你的婚纱收起来或者你选一件,剩下的都挂好了,这么乱,也不怕言家人看着笑话。”
俞凉夕选了件抹胸的,在自己身上比划着,看她进来,连忙招了招手,道,“你终于来了,快过来帮我选选,到底哪件才能显得我胸大”
徐伽没出息的愣了一下,对于她的这个要求,还是比较好理解的。
毕竟,她的也算超级了。
粗略看了几眼,徐伽才把目光集中到她手里边的那一件,“就你手里那件吧,抹胸的,正好可以突显出你的特长来。”
“什么”
“奶牛还有什么特长”
瞬间,俞凉夕最近保养得宜的脸蛋红了个彻底,“你好污真的好污”
手却还是紧紧的把刚才的那件婚纱悄悄的攥在了手心里。
这几天,徐伽在这除了见过各种婚礼工作人员,唯一的言家人便是言听说了,其余的言家人连一次面都没有露过。
124我太太受伤了,你以为你还能置身事外?
更奇怪的是连女方的亲戚都没有,俞家父母也未曾露面,这太不合常理了吧
哪家的女儿结婚,自己父母连送亲都不送的
婚礼前一夜,是徐伽陪她在酒店里睡的,别看言家人给的条件都很好,所有招待也一应具全,客客气气的,可如今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有她这个闺蜜而已。
女人翻了翻身,侧目望着正在敷美容面膜的俞凉夕,好奇问道,“我记得你也是z市人,z市的规矩里好像没有你结婚,你父母从头至尾都不出现这一个规矩吧”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告诉他们,你要结婚了”想了想,唯有俞家二老不知情,这事才能解释的通。
俞凉夕的手刹时间陡然顿了顿,心里一阵唏嘘不已,这丫头真是开挂了吧连这都猜的出来索性敷着面膜,她的任何表情对方也都看不清,只不过被看穿以后自己的底气却有些不足了,旋即尴尬的笑了两声,才道,“你、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谁结婚不通知自己父母的,我我我爸妈最近去国外我亲戚家了,联系不上。”
“哎呀,你就真的别东想西想了的,我爸妈知道我要结婚,这么大个事情,哪儿能瞒的过去,你说对不对”说完,指尖便在脸上来回的按摩着,伸手把调整了一下镜子的角度,里边出现了徐伽小小的身影,满是疑惑的表情。
她说的也没错,只是。。。
她刚想开口,一片还未拆封的面膜就被扔了过来,俞凉夕的话淡淡传来,“你也快敷一敷吧,都快30了的,年龄可不等人。”
徐伽,“。。。”
背后传来一股阴冷幽怨的目光,俞凉夕冷不丁的觉得身上好冷,身后的小女人默默的走到洗手间里去敷面膜了。
翌日。
徐伽起了大早,6点便收到了顾萧言的短信,“我们已在言家,早饭我让人送过去给你。”
视线刚从屏幕上抽离,便有婚礼工作人员走进来帮俞凉夕化妆,一个女佣走到徐伽身边,把手里的保温盒递给她,轻声道,“顾太太,这是顾先生帮您准备的,您先吃一点,伴娘工作太辛苦,一整天您都吃不上东西。”
徐伽接过保温盒,微笑向她道了谢,这人应该是言家的佣人吧
打开保温盒看了看,顾萧言只准备了一份,俞凉夕闭着眼睛让化妆师替她化妆,徐伽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把早餐吃的干净,随手还不忘表扬一下她的顾先生。
送她去婚礼现场的那一刻,徐伽觉得凉夕大概是世界上最可怜的新娘子了,没有亲人送亲,身边人全都是陌生的,这场景多么凄凉。
户外的婚礼现场,紫色和白色的花朵争相绽放,婚礼的音乐声响起,徐伽跟在她身后,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现在反悔,真的来得及”
只要她愿意。
只要她说她不想嫁了,她就想办法把她带出去,可是。。。
俞凉夕深吸了一口气,轻松道,“走吧,说什么傻话呢。”
音乐声加大,俞凉夕缓缓走向深处,像走着最完美的康庄大道,通向幸福的路,她在笑,凉夕眼中的笑是骗不了人的,她觉得幸福。
言听说站在远处,手臂缓缓拱起,直到有纤细的手臂穿了过来后,这才和她对视而笑。
徐伽得了空隙,在宾客人群中搜寻她那抹熟悉的身影,右边第一排,顾萧言的银灰色西装更显得文质彬彬,头发是精心打理过的,他旁边坐的人是安敏和顾潭应,三个人几乎是同时看到了她的目光,安敏调
皮的笑着跟她挥手,偏过头在顾潭应耳边说着私房话,“还是我家小伽最好看。”
婚礼司仪说道戒指,徐伽赶忙收回目光,递上戒指给她,之前自己结婚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可看到凉夕结婚她心里所有千丝万缕的心情都冒了出来。
徐伽看着俞凉夕的背影又哭又笑的,最后哭的像个孩子,透过麦克风证婚人说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那枚钻戒刚被他拿在指尖,来不及往她手指间套,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一道冷冷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可四周的宾客却立即尖叫起来,尖叫声,匆忙的逃跑声不断,一下子,现场的气氛变得难以收拾了。
几道人影冷冷的站在不远处,有一道身影迎面走来,看到他时,俞凉夕的心一下子落了地,却又再次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是他。
腰间被一道力量完全掌控,俞凉夕收神看了看身边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那个男人,他仿佛像早已料到一般,直视来人的目光:“宋先生,我好像并没有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对面男人不为所动,径直走到俞凉夕面前,语音温柔,“小夕,跟我走吧,他不适合你,他就是在利用你,玩弄你,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被质问的女人低头咬唇,脸色煞白,这样的场景。。。她没有想过,准确的来讲她即便想过,也在自己的脑海里否认了。
宋翊安那么在乎宋家,那么在乎他的父母,他家人会让他这样做么
俞凉夕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只是靠在言听说身旁,宋翊安沉了沉脸色,“凉夕,跟我走,或者我带你走,你选一个吧。”
似听到了笑话,言听说的嘴角竟忍不住的嘲讽道,“宋先生还真是会开玩笑,我新婚的日子,你要我的新婚妻子跟你走走去哪”
俞凉夕的表情很平淡,她所有的挣扎不是没有,只是她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去改变。
男人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了凉夕的声音,苍凉决绝,“宋翊安,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自己走吧。”
说这话,多少都会有些伤人,徐伽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轻声委婉的开口,“宋翊安,要不你先走吧,你这样子做,等于是在逼她做选择,她已经做了选择了,不管你愿不愿意,在这段感情里,你们真的已经结束了。”
“你给我闭嘴”男人的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徐伽愣了愣神。
看到场面越来越失控,徐伽委委屈屈的目光投在了顾萧言身上,男人起了身,想要往她身边走去,可下一秒,男人的俊脸却变了色,声音凌厉,却是冲他说的,“宋翊安,你可真是越来越能耐了,私拿枪支,知不知道是犯法的”
宋翊安一声冷笑,目光直指俞凉夕,语音不耐,手里的一柄黑色短枪握在手里,嗤笑道,“现在跟我谈法律俞凉夕,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跟我走,要么就是我解决了言听说再把你带走,结果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你自己选择。”
俞凉夕的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她的腿好像完全失去了力气,根本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宋、宋翊安,你。。。。。。是不是疯了”
女人的泪涌了出来,“你要做什么啊你凭什么去解决他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个混蛋”
“我是混蛋,对不起这种话我已经对你说过无数遍了,可是怎么办俞凉夕,你连让我补偿你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样把自己嫁了,你是想让你自己过的不幸福,然后用这个来惩罚我吗如果你想要的是这个,那你成功了。”宋翊安输了,从俞凉夕离开他身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输的彻头彻尾,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两个人之间出现的问题在哪里,便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这不公平。
宋翊安这次来是带着绝望来的,俞凉夕知道,她懂,可她不懂得是,为什么对他而言,放手比坚持还要艰难。
女人精致的小脸儿上已然布满了泪痕,声音哽咽了半天,“翊安,你别这样偏执了,你这样偏执会害死你自己的。”
“俞凉夕,我真想知道,对你来说,失去言听说痛苦还是失去徐伽痛苦,到底哪一个才会让你更痛”
闻言,身后的顾萧言身体僵硬了几秒,怒道,“你疯了是吧你敢动她,你试试”
后来,只能听到“砰”的一声枪响,时间仿佛静止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有女人的身影缓缓倒下,紫色的礼服在她身上胸口处一片鲜红。
那一刻,徐伽却只看到了顾萧言的脸在她的面前出现。。。
宋翊安的枪口最终对准的人是俞凉夕,可最终子弹却打入了徐伽的身上,言听说放开了俞凉夕的手,他想要她死,站在几步远的徐伽想要把她推开,可宋翊安却抢先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徐伽站在了俞凉夕的位置上,白白替她挨了那一枪。
“小伽”女人的哭声肆意响起,却被身后的男人打晕扛在肩上跑出了婚礼现场。
“shi。t。”顾萧言的一声咒骂脱出了口,抱着那个女人就往外冲,她身上的血不停的往出涌着,女人的意识淡薄,只能隐约看着眼前的人影在晃动,女马的,到底是谁说挨枪子不痛的
言家内,已经有几名医生等在了院外,顾萧言怀抱着徐伽,衬衣上已沾染了女人的血,虽看不出颜色,凑近了却可以闻到味道。
那一晚,女人身手敏捷的样子浮现在他脑子里,她不是身手敏捷,她的力量不是足够和他对打
现在怎么了她是不是傻,看见危险还往上冲吗
真是个没脑子的
白长了一张聪明的脸蛋。
“还有多久”顾萧言低着头问向司机,镇定的话音中听不出慌乱。
这个时候,他慌了,她就死定了。
“5、5分钟。”司机的声音慌了,他吓到了。
好在婚礼现场就布置在市中心,离言家也很近,赶到后,一大波人便匆忙赶往了手术室。
顾萧言拨通了电话:“替我散消息出去,谁有宋翊安的消息,我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