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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人一起吃东西，如果不吃炒菜的话，那就只能吃火锅了。
杨钦东知道王储盛和陈昱修都是蜀州人，都爱吃辣。却不知道其他几位主创人员吃不吃辣。这种情况下要是吃炒菜的话，不管吃哪个菜系，都容易发生点菜不合口味的情况。要是随便乱点，又显得不够重视。
于是杨钦东就建议吃鸳鸯火锅。不管能不能吃辣，能不能吃肉，总能点到自己爱吃的那一口。到时候小火锅热腾腾的翻滚着，冰镇啤酒一喝，气氛自然就炒热了。
果然，众人听到杨钦东建议吃火锅的时候，都没有异议。
不过当众人从试镜间出来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点点状况。
一个绑着马尾辫，看其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小助理的年轻女生堵在门口，冲着陈墨说道：“那个……你是陈墨吗？你有没有意向来试镜一下我们的男主角。”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试镜卡递给陈墨。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莫名其妙。其中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电影主创人员还忍不住笑道：“这算什么？骗人骗到我们头上了吗？这年头的骗子胆子还真大——等一下！”
那人说话时眼角余光扫到了试镜卡上面的电影名字，不觉皱着眉头将试镜卡从那女孩儿手中抽了出来，“《时光日记》……这不是金婉秋金导准备筹拍的那部青春期校园电影吗？怎么你们金导今天也在这边试镜吗？”
说完，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视线慢慢的凝聚到了陈墨的身上。
抛开其他演技之类的内在因素不谈，只看看陈墨那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还带着些少年青涩的俊俏面容，以及身上穿着的那件华夏经久不衰的蓝白色运动装校服……
果然很符合青春期电影里面的男主角！
不过嘛……王储盛想到两个电影的拍摄时间可能会撞车，为了自己的电影着想，还不等陈墨开口，立刻说道：“陈墨已经接下孙策这个角色了。档期都差不多的话，他应该没时间去拍这个！”
说完，王储盛硬生生从鸭舌帽主创的手中抽出试镜卡还给助理女生，直接替陈墨婉拒道：“我们知道金导器重陈墨，想给他这个机会。不过很可惜，看来这次是不能合作了。毕竟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已经先定下来了。”
众所周知王储盛王导最讨厌演员在拍戏的过程中有扎戏的行为。当年在拍摄电影《衣香鬓影》的时候，就因为剧组里某位名气很大的女演员瞒着王导跑出去扎戏，被王储盛知道后，不顾电影已经拍摄了一半，不顾那位女演员的角色是戏份很重的女配角，立刻按照合约撵走了那位女演员。当时那件事情闹得很大，不光是扎戏的女演员及其粉丝对王导的“独断专横”表达了不满，就连部分投资商也对王导的举动表示不理解。
不过不管怎么样，王导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之后但凡拍戏，再也没有找那位扎戏的女演员合作。而其他演员看到了王导对于扎戏的反应后，也纷纷转变了态度。之后但凡接拍王导的戏，不管这演员的腕儿多大，也都不敢做出扎戏这样的事儿。
就连大腕在对待王导的时候都是这么个态度，更别说陈墨一个刚刚出道的新人了。
况且跟拿奖拿到手发软的王导相比，跟不论是投资还是演员配置都财大气粗精益求精的历史文艺片相比，金婉秋那个要投资没投资要商业元素没啥商业元素的青春校园电影简直就是个渣。
谁要是把这两个剧本放在一块儿，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因此杨钦东不等陈墨开口，直接笑眯眯的接过话茬。
当然，同王储盛王导开门见山直来直去极容易得罪人的拒绝不同。杨钦东在说话的时候就柔软婉转多了。不过再柔软婉转，拒绝就是拒绝。身负重任的小助理没能把陈墨圈回自家剧组的试镜间，沮丧之余，差点没哭出来。抱着一沓资料打死不走，眼巴巴的盯着陈墨。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陈墨对她始乱终弃了！
杨钦东没有办法，只能连哄带骗的将小助理哄走了。众人也都赶紧撤了。却没想到大家刚刚抵达火锅店的时候，金婉秋导演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杨钦东的手机上。
电话里金婉秋不但诚恳的表达了想要陈墨担任男主角的想法，还直截了当的提出如果陈墨在试镜后能够达到她的要求的话，她愿意为陈墨延迟剧组开机的时间。最多能推迟三个月！
金婉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杨钦东和陈墨再拒绝，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众人听到这一番对答，也都十分无语。纷纷一脸好奇的打量起陈墨来。
嗯！虽然长的不错，还有些天分，也有点儿演技，但也不至于优秀到这种程度吧？金婉秋好歹也算是个知名导演，就这么哭着喊着要求一个小新人来担任电影的男主角，为此还愿意推迟电影开机的时间……
怎么想怎么玄幻是吧！
“看来我身上绑定的系统果然是自带杰克苏光环呀！”
看到众人张口结舌不敢置信的模样。陈墨仰头望天花板，满脸无辜的想道。
陈墨在私底下暗搓搓的自恋，却不知道金婉秋之所以会这么真情实感的邀请他来试镜男主角，最主要的原因跟他本人还真没多大关系。换句话说，如果不是金婉秋从小助理的口中得知王储盛让陈墨接了孙策这个角色，她还真未必巴着陈墨来演这个男主角。
毕竟王导在圈子内，可是出了名的手狠眼睛毒！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只要是王导能看得上的，只要是经了王导的手调教过的，提拉出来有一个算一个，就算现在没拿奖，过几年也必定是拿奖的命。
那些个早已成名的影帝影后片酬太高架子太大，而且年龄气质都不符合，金婉秋是不敢琢磨了。不过这个陈墨却还是个新人哈。
先把人划拉到手里，只要耐心等到他在王导跟前儿受足了调教学成出师了。拿过来直接就能用啊！
到时候要名气有名气，要宣传度有宣传度，要演技有演技……这么个好苗子，区区两三个月的时间她还真等得起！
所以认真说起来，金导那才叫真玄幻！
第24章
吃完了火锅，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华灯初上，众人酒足饭饱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没媳妇的杨钦东开车送陈墨回公寓，路上提起香蕉台某大牌综艺一直想请《汉武大帝之少年天子》剧组录制节目，结果因为陈墨要期末考试学校不放人，一直没协商好录制的时间。
眼看着还有两个礼拜电视剧就要上档了，如果在此之前还不能完成节目录制，恐怕会影响到接下来电视剧的宣传。后面牵扯的利益一环扣一环，香蕉台也坐不住了。作为陈墨的经纪人，杨钦东有些过意不去的主动提出让陈墨退出录制。结果他刚刚开口，不管是香蕉台还是《少年天子》剧组，都又不想放过陈墨这个能拉高收视率炒宣传的爆点。最后一拖拖到现在，踩着陈墨期末考试的点儿，那边立刻来了电话，催问陈墨的档期。
杨钦东在电话里和香蕉台以及《少年天子》其他要参加节目的演员协商过后，决定把录制时间定在下周一。事情是昨天就定下的，因为惦记陈墨的试镜，杨钦东生怕影响陈墨的情绪，刚才见面时就没拿出来说。
“下周一，那不就是后天吗？”陈墨挑了挑眉，“周一录制，怎么着咱们周日也该赶过去对对台本……我去，你这是压榨童工啊，一点儿休息时间都不给我留！”
“行啊，还知道什么叫对台本！”杨钦东笑着接了一句，又说道：“你就知足吧。签约这么长时间我给你安排什么活了？连些广告代言我都没给你接。就怕杂事多了耽误你学习。你见过我这么仁慈的资本家吗？”
“那我还真得谢谢您老人家的慈悲为怀……不过你刚才说的广告代言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都是一些杂牌子杂鱼，看你有了点名气贴上来想要试水的。一点儿诚意都没有，我都拒绝了。”杨钦东一面打方向盘一面解释道：“对于刚出道的艺人来说，广告代言是很重要的一关。一部分商家是想凭借明星的名气给自己的产品打宣传，这样的品牌参差不齐，有些在产品质量上还存在严重的问题。这种代言就是给多少钱，都不能接。一旦接了，万一产品出事，连带着艺人的前途和口碑都会受到影响。
“……还有一些品牌本身不存在质量问题，不过自身的品牌形象和面向的消费群体有限。这样的代言就算接下来，也不能很好的提升艺人的形象。反而可能会影响到一些大品牌在考虑代言人时的看法。这种广告代言合同就属于鸡肋代言，如果不是实在缺钱，并不建议接太多。”
“……最后就是在市场上存在时间不短，本身也有实力和影响力的品牌以及国际上的高端奢饰品牌的代言。前者是我们努力的方向，后者可遇而不可求。基本上以你的资质……”杨钦东说到这里，回过头来仔仔细细打量了陈墨一回，挑眉说道：“再过个三五年就可以想想了。”
说完，杨钦东还不忘自我感动的说道：“真是羡慕你啊，一出道就能碰上我这种心地善良又有人脉又有手段的经纪人。你说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好！”
刚才吃火锅蘸料蘸多了有点儿咸，陈墨正拧开一瓶矿泉水，听到杨钦东这句话，差点没呛住，立刻放下水瓶笑出声道：“真是自恋。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喝水的时候说笑话？”
杨钦东一挑眉，一面打方向盘转向一面开口说道：“这怎么是说笑话呢？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嘛。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说我现在是黑啊，还是红啊？”
“心是黑的脸是红的，冬天风大，平时出门多擦点面霜吧。”陈墨笑嘻嘻的贫了几句，眼见公寓到了，立刻开门下车。
数九寒冬，西北风嗖嗖的刮过，吹的人透心凉。陈墨用手捂了捂耳朵，抬腿就往公寓楼里跑。
杨钦东将车窗摇下，探出脑袋提醒道：“明天早上我让小丁过来接你。你记得带好身份证。”
陈墨背着杨钦东用力的摆了摆胳膊，表示自己知道了。
公寓里只有陈墨自己，陈爸陈妈早在半个月前就回饭店了。就算儿子出息了，生意也还要做。更何况陈墨折腾了大半年，虽然小有名气，但钱还真没挣着多少。
仅有那七八万块钱，早让陈妈给存卡里了。后来听说艺人在外头开销大，又得买衣服又得讲排场，陈爸陈妈生怕陈墨手里没钱让人笑话，又往卡里打了两万凑成十万块，把卡直接给陈墨了。
三室两厅的公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至少跟陈墨上辈子在北京的那几套房子相比，还真不算什么。不过习惯了三口之家的日子，如今骤然少了两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屋里太静。
有种寂寞的感觉在蔓延。
陈墨在浴室洗掉了一身的火锅味，换上舒适的家居服回到客厅。茶几上摆着好几摞裴清爵又不知从哪儿鼓捣来的关于股市的数据和资料，陈墨随手拿了一本翻看。
从半干的发梢上滴落的水珠掉在资料本上，瞬间氤氲了纸张。陈墨盯着那圆圆的痕迹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没了啃资料的心情。
烦透了！
怪不得他上辈子就不喜欢一个人呆着。
随手将资料本扔回茶几上，陈墨拿起手机乱翻通讯簿。手指在杨钦东、张导、黄励新、林夏，甚至是王导、陈昱修等人的名字上反复划过，最终还是停在了“别再来饭馆”的订餐电话上。
陈墨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最后继续上翻找到了裴清爵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不是说期末考试之后就教我炒股吗？该不会忘了吧？”陈墨状态休闲的靠上沙发背，一边讲电话一边打开了电视。
某部时下正火的电视剧正演到七年之痒的男女主角因为小三儿插足吵架的剧情。乱糟糟的吵架声瞬间填满了空荡荡的屋子，电话那头诡异的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裴清爵才说道：“你家里在吵架？”
“电视剧的声音。”陈墨挑眉，直接问道：“你在哪儿，怎么周围那么吵？”
裴清爵避而不答，“现在是下班时间——”
“你在夜店吧？”陈墨截口说道。
裴清爵笑了笑，话锋一转，问道：“给你的那些资料都看过了吗？”
“差不多吧。一沓一沓的陈年旧料，要不是我毅力强大，还真被你敷衍过去了。”陈墨看了眼茶几上放着的最后几摞资料，好奇的问道：“你从哪鼓捣出这么多东西的？虽然我不知道你让我看这些资料有用没用，但某些东西明显就是人家的内部机密吧——”
“下屁孩问那么多干什么？不知道好奇心杀死猫吗？”裴清爵嗤笑，“看在你还算老实努力的份儿上。周一有时间吗，我带你去趟股票交易大厅。”
陈墨脱口说道：“周一不行，我要飞去湘省录制节目。明天就要上飞机。”
“那你打电话折腾我干嘛？”裴清爵直接说道：“有时间再说吧，挂了！”
陈墨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莞尔一笑。刚把手机放在一边，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陈墨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别再来饭馆”，笑了笑，接通电话。
电话里陈妈询问陈墨有没有吃午饭有没有吃晚饭，考完试累不累什么时候回家……陈墨一个一个问题的回答过，然后是从后厨跑出来的陈爸问陈墨想吃什么……
撂下电话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陈墨却突然精神起来，抱起茶几上的资料继续啃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助理小丁准时在门外敲门。
陈墨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几点睡的，不过起床的时候陈墨在系统里给自己扔了个地雷。粉丝值化成的能量在体内一炸，立刻精神百倍。
比嗑药还有效。而且无毒无副作用。
小丁是来接陈墨去机场的。大早上的考虑到陈墨没吃早餐，还细心的带了豆浆油条海鲜粥和灌汤包上来。包子是三鲜虾仁馅儿的，混着海鲜粥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漫，勾的陈墨食指大动。
陈墨先去洗澡刷牙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小丁已经把早餐一一摆在了餐桌上。
“真是贤惠啊！”陈墨叼着包子喟然长叹。看着一旁的小丁说道：“你也没吃吧。坐下来一块儿吃。”
小丁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我吃过了。在家吃的。我妈天天起早逛早市，逼着我们都得吃完了早饭才能出家门。”
陈墨笑了笑，开口说道：“那多好呀。早饭吃好了，一天才有力气干活儿不是？”
小丁闻言也跟着笑。顺着陈墨的话头说了几句，气氛越显随意轻松。
吃完了早饭赶去机场，飞机是上午十点半的，预计两个半小时能到湘省。陈墨一看这时间点就想乐——这明显是要到那边吃中午饭的节奏啊！
不过华夏的交际文化从某种程度上讲本来就是餐桌文化。不管认不认识，不管有多大生意要做，先约出来把饭一吃，小酒一喝，一来二去的就都有了。
抵达机场的时候，杨钦东已经到了。费雨辰和他的经纪人也在。看到陈墨和小丁过来，纷纷点头致意。
《汉武大帝之少年天子》这部剧杀青之后，饰演男女主角的林夏、黄励新，还有在圈内本来就有人脉吃得开的孙沄很快就接到了新戏。这工夫都在各地拍戏，为了方便和节省时间，自然是从各地直接飞往湘省录制节目。唯有费雨辰，虽然也出道了几年，不知时运不好还是怎么回事儿，接连拍了几部电视剧，要么是播完之后没啥水花，要么就是戏火人不火。签约的华夏娱乐虽然是大公司，但僧多粥少，经纪人在公司内的地位手段更一般，这种情况下，能分给费雨辰的资源也有限。再加上费雨辰本身的性格也有些沉闷，不爱交际，不善钻营，一来二去，在圈内的境遇就更加的不温不火。
不过陈墨倒是挺喜欢费雨辰这种性格的。踏实细心不闹腾，有点儿像陈墨上辈子玩的挺好的一个发小。
杨钦东看了看陈墨今天的打扮，依旧是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黑色羽绒服，圆领黑白经典条纹毛衣，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旅游鞋，双手插兜大步流星，从门口进来之后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
杨钦东又是一笑。有些人天生就是衣架子，根本不用怎么捯饬，穿什么都跟大牌走秀似的。
虽然陈墨在公共场合出现的次数不多，但他在原皓彬的演唱会上担任过表演嘉宾，一手钢琴点烟的绝技更是轰动了全华夏。这让很多人对他印象深刻。再加上旁边还有杨钦东这个娱乐圈内的金牌经纪人，以及虽然没火仍旧在电视上混个脸熟的费雨辰，很快陈墨就被人认出来了。
大厅内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还好陈墨和小丁到机场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了，众人没说几句话，机场客服就通知大家乘坐的航班即将起飞，提醒乘客及时安检，千万不要误机。
上辈子的事儿暂且不提，这辈子陈墨倒是头一次做飞机。杨钦东还特意观察了一下陈墨在飞机上的表现，发现他驾轻就熟的压根儿就不像是初次坐飞机的新人，顿时有点好奇。
杨钦东笑道：“就怕你第一次做飞机不习惯，我还给你准备了晕机药，看来是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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