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知道她有多么舍不得,可她更明白比起骤然失去,得而复失则会更加痛苦。
不愿开启凰图,不能让应墨隐冒险去帮自己寻药,所以她宁愿就这么离开,日子久了,他们总会把她忘掉。
这样想着,古颜夕一路走出城,走到郊区,走进山林,最终站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望着下方跌峦起伏的山丘,树丛茂密看不到底,但很明显只要跳下去,等待她的绝对会是粉身碎骨。
“古颜夕!”
而这时,一道怒吼自她身后传来,古颜夕全身一震猛地回眸,就见应墨隐站在不远处,满目寒霜地望着她。
“古颜夕。”应墨隐原本焦躁的心情在看到古颜夕的那一刻反倒平静下来,他望着她,道,“你不是说不想再伤害我了吗?”
古颜夕怔怔望回他,良久,咬住嘴唇。她低下头避开应墨隐那般让人心颤的目光,深吸口气,道:“对,我就是不想再伤害你,所以才要离开。”
“好啊,那你跳下去看看。”应墨隐闻言不怒反笑,他指着她背后的悬崖峭壁,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只要你今日敢跳,他日我就算派人铲平这座山,也会将你的尸骨收回!”
“只要你今日敢跳,我应墨隐就算负尽天下人,也要让这大陆血流成河!”
“只要你今日敢跳,你珍惜的,你喜欢的,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统统毁掉,让他们给你陪葬!”
“你疯了吗!”古颜夕吼道。
“没错,我是疯了,早在把你放在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我了!”应墨隐慢慢收回胳膊,指着自己的心口,“所以,你若是敢跳,我便将这心挖了一起去陪你,从此这世上不会再有你所认识的应墨隐!”
古颜夕双手紧握成拳,流血的掌心已经麻木,没有任何痛苦能抵得过此刻内心的煎熬。她慢慢跌坐在地没有话说,很久很久,才终于哽咽道:“可你知道,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留下来让我们两个人生不如死啊……”
“失去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没了就没了,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总有一天你会忘记我。但得而复失不是,没有人会因为曾经得到的东西丢失而觉得开心,他们只会更加痛苦,因为曾经欢喜过,所以那时候有多欢喜以后就会有多难过。”
“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救回来不难,但是救回来以后呢?我们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如果这个结果不是很美好,你要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那么,你就去跳好了。”应墨隐并不把古颜夕的话放在心上,他眸底的情绪反转,最终只归于一汪静水,“只要
你跳了,那些事,我说到做到。”
面对他如此固执的表现,古颜夕越发觉得一颗心揪得生疼。然而最终她还是站了起来,背对着他,面向那悬崖跟满是荆棘的峭壁,良久良久,山风吹动,扬起血袍纷飞,发丝飘扬。
莫名的花香在这时充斥在整个山谷中,古颜夕被那气味所慑,整个人愣在原地,最终还是没有决心就此跳下。
这时,应墨隐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在距离古颜夕三步的位置停住,看着她,淡淡道:
“古颜夕,我爱你,所以,回来吧。”
两行清泪自面上划过,古颜夕身子一软由此前倾,却被身后的应墨隐一把扯住,带入了怀中。
过程如何,结果又如何,他要的,不过就是像现在这样能拥她入怀,感受她的心跳和体温。毕竟于他而言,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比让她活着待在身边要重要的了。
山风轻扬,树影微晃,虫鸣鸟叫在此刻听起来相得益彰,但却另有一股哀凉自周围徒增,莫名添上了几许心酸。
范御熙站在背后看着前面紧拥的二人,适才的话一字不落听在他的耳中。。他慢慢垂下头却伸手按住了胸口,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由此传来,而他却已经麻木,毕竟记不清这到底是第几次了。
一双玉手在这时从后面伸出,慢慢贴上他的臂弯。范御熙侧目淡淡一笑,看着一脸担忧出现的叶繁花,他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将她的手拂开了。
“我没事。”他轻声说着,却显得那般落寞,“我只是有点……有点难过罢了……”
他想,他最后还是输了,不是输给应墨隐,而是输给了自己。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只甘心待在她身边做一个表哥,他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那每一字每一句都与应墨隐此刻所说的,万分贴切。
可,终究还是错过了啊……
“你是只有一点难过吗?”叶繁花忍着哭意,哽咽道,“范御熙,你要这样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若真的喜欢,就去争就去抢啊,把你的表妹把古颜夕抢回来!告诉她你爱她,你的爱不比应墨隐的少半分!”
范御熙一双眸子锁在前方二人身上,随着叶繁花每说一句,他的表情便暗淡一分。然而到最后他还是象征性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安慰自己道:“繁花,这世上的感情不是说出口就一定有结果的,也不是要去争抢才能得到。”
“你……”
“更何况你知道,我,是不能动情的。”
叶繁花心中如遭重击,她紧紧咬着下唇没有再吭声。
“哥,你怎么了……”
就在这头气氛低沉的时候,那头的周暖也一脸担忧地看着身旁的周念。
而周念此刻一双眸子也紧盯在前方相拥的二人身上,许久,对周暖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
一场灾难,两段情话,却是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
凌薇此刻站在最后看着前方那几人,气氛各异,却各个都是满目哀凉。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望着远处道:“情之一字,果真是最伤人心的。”
“谁知道呢,有些人也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少顷,就听元勃这样说着,意味不明。
很快,体力不支的古颜夕倒在了应墨隐怀里,应墨隐将她拦腰抱起,就此离开悬崖,徒步走回了驿站。重新将她安放在自己房中,应墨隐看了会儿她沉沉睡去的样子,后才抬眸,看着围在外面的一行人。
“药的事你不必操心,我会派人去做。”范御熙见状,道,“你……就呆在这里好好照周她便是了。”
“不必。”直接拒绝,应墨隐道,“我自有办法。”
“应墨隐,你不要固执了好不好?”范御熙终于有些动怒,皱着眉道,“你不是不清楚她的情况,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所以我才说,恐怕是等不到药了。”打断范御熙的话,应墨隐淡淡道,“我自己救他。”
“你!”心念一动,范御熙突然意识到应墨隐要做什么。然而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应墨隐只走过去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关上了房门。
看着那缓缓闭合的门扉,范御熙突然觉得心里面堵得慌。他眉头
紧锁看着那道木门,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将心头焦躁压下。原本充斥着不安的眸底在这一刻变得深邃,良久他叹道:“繁花,你跟凌薇在这里守着吧,等下恐怕有的你们忙了。”
凌薇跟叶繁花互看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但对范御熙的话一向深信不疑,于是在众人离开后,她们依旧警惕地守在门口。
而这时屋内的应墨隐已经重新靠回床榻,他看着古颜夕安静的睡颜,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少顷他伸手脱去外袍,然后翻身而上,侧卧在了古颜夕身边。他单手托着头,侧目继续看着古颜夕,另一只手缓缓拂过她的发丝,贴过脸颊,经过锁骨,最终停在了她平放在身边的手上。
十指交握,他不知期盼了多久。
“颜夕,你知道的,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他低声呢喃,诉说着最现实的情话,“但是我不能死啊,我要是死了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所以,你也不能死,因为没有你,我也会活不下去的。”
缓缓叹出口气,应墨隐的大掌慢慢离开古颜夕的小手。他拉过放在床头的锦袋,那里面,有流若替他放好的一些寻常药物,以及致命毒药。
极阳的毒药并非只有疼花草,他本就是极阳之体,服下了剧毒之物后产生的毒素与疼花草并无区别,甚至还可以过滤掉一些毒素,替过后服食的古颜夕减少几分危险。
应墨隐这时候已然周不得太多,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什么名利地位,他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古颜夕古颜夕,只有古颜夕。
也是在元勃说起解救之法的时候他才想到可以利用这个方法,极阳之物他可以解决,那么剩下的圣物……古颜夕自己就能解决。
虽然他一直不知道古颜夕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在她上次大闹过应召皇宫以后,他从宫中细作口中听说了当日情形,便一直觉得古颜夕可能隐瞒了什么事。从种种迹象表明她持有的东西是有着特殊能力的圣物,而他之所以没问,是在等古颜夕跟他说明。
谁知道那会不会是一场痛苦的过往,比起要两个人坦诚相待,他更希望自己的小妻子可以开开心心,不要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
而眼下,这个不知名的圣物总算派上了用场。
这样想着,应墨隐觉得古颜夕很快就会没事,唇边不由噙了笑意。他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抬手,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毒药塞进了自己口中。
很快,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应墨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纠缠在一起。然而他强忍着痛意,紧咬牙关,一双眸子死死钉在古颜夕身上。片刻过后他抽出床头的短刀,手起刀落,掌心划破,暗色的血液涌出,一滴滴顺着胳膊,落在床头,洒下地面。
满地都是充满了绝望的爱意跟悲凉。
应墨隐将手掌移向古颜夕的唇上,另一只手艰难地移过去将她的嘴唇掰开,然后看着鲜血汩汩流入她口中。。虽然他整个人都快要痛死过去,鼻子跟嘴唇也隐约冒出了黑血,视线越发模糊,可是他却不急不缓地看着古颜夕吞下自己的血液。
他想他能做的只有这些,自己受苦总好过她一个人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应墨隐只觉得意识都开始涣散。而这时就听大门“咚”的一声被人撞开,不知什么人冲了进来,一见到面前场景,疯了一样冲上来将他拉开。
“疯了吗疯了吗,你们这都是疯了吗!”来的人正是流若,他看着应墨隐几乎奄奄一息的样子,再看古颜夕满嘴的鲜血,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指挥着凌薇跟也叶繁花二人去找药去备热水,自己则抽出银针快速在应墨隐身上游走。
“你这个疯子,神经病,变态……”
流若口中谩骂不休,直到应墨隐艰难地抬起眼眸:“你……再敢多说一句……我……”
“你怎么着,你还能怎么着!”周不得往日里被应墨隐欺负得有多惨,流若一巴掌拍上应墨隐的头,怒道,“我跟你说了没有等我过来等我过来,你倒好,不听也就罢了,竟然想出这么个法子!”
“她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吗!你难道没想过如果她醒来面对的是你已经发凉的尸体,她要怎么办!”
流若此刻完全是一副恨不得宰了应墨隐的样子,虽然他嘴里面恨得紧,但手下动作却很迅速。就这样不过须臾之间就见应墨隐原本青紫的嘴唇慢慢恢复了原色,而他之前还涣散的神智也逐渐恢复明晰
。
-182-反正流若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不会不清楚吧
再度用金针替应墨隐走了一遍穴,流若最后就着叶繁花拿来的药草一窝蜂的塞进了应墨隐嘴里。
直到看着他一张脸都被憋青了他才翻了个白眼,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将药草吐出,然后替他服下了清理肠胃的药。
“幸好我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一点,你的五脏六腑恐怕都要被腐蚀掉了。”终于松了口气,流若拿过一块帕子,一边擦手一边道。
“你……你快点帮她看看……”应墨隐一听自己没事,也周不得身子还虚弱就想爬起来腾出位置给流若。哪知他刚一动,头上就又挨了流若一巴掌戛。
“难道你平时老爱揍我,原来打起人来这么爽!”流若口中低喃,却忽略了面前的应墨隐还是应墨隐。是以还没等他爽回神,应墨隐早已一脚踹了出去,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肚子上。顿时就听流若一声闷哼,捂着肚子跪倒在地,满面痛苦。
“该!”凌薇见状,双臂环胸白了他一眼,“叫你再得瑟,蠢货!”
这几人只要碰在一起就会掐个没完,对此,叶繁花早已习惯。她走上前冲着应墨隐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拉过古颜夕的胳膊,在重新探脉后她原本还有些沉重的表情终于变得轻松了很多,她侧目看向剩下几人,道:“没事了。”
流若这时候也被凌薇赶着走上前去,他伸长脖子望了望古颜夕,少顷也点头道:“毒素已经被除,之后只需要慢慢调理身子便可。”说完他白了应墨隐一眼,有些不忿道,“没想到还真被你歪打正着了,不过需要的圣物你是从哪儿找的?”
闻言倒是一点也不惊慌,应墨隐面无表情看着流若,道:“关你屁事。”
“你!”顿时气得跺脚,流若两只手抱着脑袋一副焦虑的样子,“亏得我在来之前想到了紫莹荷花,于是还专门派人快马加鞭赶回应召取了一些池水回来备用。你倒真行,好心当成驴肝肺,信不信我直接走人了?”
“信。”应墨隐回答的甚是简单,甚至连看都不看流若一眼,一双眸子锁在了古颜夕的身上。
见到他这样子,其余三人便立刻知道自己多余了。
凌薇灵机一动扬言还有镇子里的百姓需要救治,于是二话不说,便提着流若的领子“嗖”一声飞了出去。
见状,被晾在原地的叶繁花顿时有些尴尬,她轻咳一声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叶姑娘。”这时就听应墨隐突然开口,叫住了叶繁花。
这算是叶繁花第一次与应墨隐单独面对面,她有些不安地转身,抬眸却见应墨隐依旧看向古颜夕,竟是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似的。
“不知王爷还有什么事?”叶繁花问道。
良久,当房间里的空气都有些凝滞的时候,应墨隐终于侧目,平静道:“如果本王没记错,灵鸦,是擎南叶家的东西吧。”
瞳孔猛地收缩,叶繁花完全没料到应墨隐会提到这件事!然而他在说完以后却没了后话,依旧转过头看着古颜夕,见状,叶繁花越发焦躁,只因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就这样思前想后很久,最后她只得低下头道:“是。”
“那你没什么需要解释的?”
心中一紧,叶繁花很快答道:“没有。”
闻言不怒反笑,应墨隐叹出口气,道:“差点忘了,你为了范御熙已经跟叶家决裂了,所以这些,自当与你没有关系。”说完他重新转过头看向叶繁花,阴森的眸底透出几分利光,像是警告又像是自省般道:“那么烦请叶姑娘告诉叶家的人一声,之前矿场的事我们已经钱货两讫,如果叶家还有不满,那就给本王憋着,否则本王不介意再去擎南国一趟。”
“反正流若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不会不清楚吧?”
如此明确的警告让叶繁花一颗心沉入谷底,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恩”了一声后,急忙转身离去。
听着对方远去的脚步声,看着慢慢闭合的门扉,应墨隐缓缓卸去脸上阴冷换上一副柔和的表情,他伸出手再度拂过古颜夕面颊轮廓,最后将手停在了她的鼻尖,轻轻一点。
“听够了吗?”他看着她,嘴角含笑,“听够了也该醒来了。”
就像是解开了魔咒一样,随着应墨隐这一语,古颜夕慢慢睁开了眼睛。适才半梦半醒间她倒是将所有的事都听了个大概,此刻内心百感交集,竟是不知该说什么。
目光相交,千言万语在这时显得
tang有些多余。古颜夕缓缓伸出手拉住应墨隐的依旧,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凶巴巴的,就不担心吓坏人家女孩子吗?”
“我不在意她们,我只在意你。”握住她的手拉到嘴边,应墨隐在古颜夕的手背映下一个吻,然后淡淡出声。
“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
听着应墨隐的问题,古颜夕身子莫名一紧。她下意识避开应墨隐的目光不去看他,大脑却在这时浮现出无数个画面。那些曾经那些过往那些难以启齿的秘密,她一个揣着太久,久到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去跟另一个说明。
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的爱人。
应墨隐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她闪躲开的眸子里那一抹潜藏的哀凉他也并非不懂,只是越发觉得这样的她让人心疼,他再度将她的手往唇边拉了拉,却是唇角一翘,露出白皙的贝齿然后轻轻咬了下去。
“痛!”急忙惊呼出声,古颜夕想要抽回胳膊,却被应墨隐握得紧紧的。
“感觉到痛,就像现在这样说出来,我还可以帮你吹一吹。”应墨隐说着,薄唇再度贴上古颜夕的玉手,那般关切又小心地呵着气,“当然,你要是想让我用别的方法安慰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你身体受不受得住。”
“你……”顿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古颜夕脸上一红,“不要脸。”
“早说过了,如果要脸的话就娶不到你了。”笑着看过去,应墨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