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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的放肆,古颜夕习惯,齐澜楠早知,但孙家人却是不解。尽管知道宫里面是有这么一个怪人存在,但真正见了,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放肆。孙玉楼当即脸色难看地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就见齐澜云一脸不悦地从正厅内走出,扬声道:“都来了就别杵在那儿了,是非对错,赶紧说个
tang明白也好给玉非在天之灵一个安慰!”
随着齐澜云这话一出,整个孙府的哀嚎声再度响起。古颜夕皱着眉跟在应墨隐身后走了进去,就见短短几个时辰内,灵堂已经搭起,而孙玉非的尸体正摆放在最中间的棺材里。
“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齐澜云双臂环胸,冷笑问道。
“整个珉合城的人都看到早上是你们跟他起了矛盾,而这个疤脸,更是当众对他动了手。听回来的下人们说,玉非浑身瘙痒难耐,无数小包遍布全身。可即便这样他却完全动弹不了,只能硬生生扛着,直到活活被折磨死。”
“你们,不过区区两个下人,竟然如此狠毒!”
随着齐澜云的控诉,孙府的哀嚎声几乎上到了一个新高度。只是奇怪除却一众下人跟一子一女外,孙家的主子跟夫人却迟迟不肯露面。毕竟是自己亲儿子死了,怎么他们还如此坐得住?
除非……除非这一切,早在他们意料之中!
古颜夕很快过滤了一遍齐澜云的话,蓦地,她抬眸:“太子殿下,我们来这儿不是听你控诉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我们做的,你不清楚,我清楚。
”
说完她就要上前,却不料孙玉冰突然冲出来挡住她的去路:“你有什么话站在那儿说就好,我决不允许你再碰我二哥一下!”
无声冷笑,古颜夕挑眉:“孙小姐放心,就算把整个孙家都给我,我也没兴趣碰你二哥一根汗毛。不过眼下人命关天,你最好还是让开,免得等下有所损伤。”
面对古颜夕***裸的威胁,孙玉冰还没开口,就发现眼前不见了古颜夕的身影。她正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就听古颜夕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那般讽刺:“孙小姐,你觉得如何?”
这一道宛若地狱的呼声,让孙玉冰犹如惊弓之鸟般地跳了开去。古颜夕无视周边众人的各色目光,她靠近棺材,俯身望去。
由于应墨隐那一贴药粉的功劳,孙玉非此刻身上遍布红肿,有些地方还抠破了皮。尽管孙家人已经给他换了干净衣裳,但血水混合着脓水仍旧不断流出,让整个棺材都充斥着一股恶臭。
除去身上遍布的红肿以外,唯有脖颈处那一抹伤口最是明显。古颜夕抽出银针探了过去,眼见银针瞬间变成黑色,她眉头紧锁,慢慢抬头。
“如何?”这时,应墨隐也已经走了过来,看着古颜夕问道。
敛眸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古颜夕压低声音道:“有人下毒。”
应墨隐眉峰微扬,意外之余却又觉得很正常。他之前给孙玉非下的不过就是普通的痒痒粉,那东西虽然叫人难受,但绝对不会致命。更何况普通的痒痒粉最多只是让皮肤瘙痒却不会起泡,而看着孙玉非这满身脓包的模样,自然是被人动了手脚。
可……能是谁呢?
“你们看出来什么没啊?”这时,就见齐澜云踱步上前,阴测测问道。
抬眸掩去眼中异色,古颜夕道:“二公子并不是被活生生折磨死的,他,被人下了毒。”
“下毒?”齐澜云眸底闪过异色,竟不自觉抬高了音调。
察觉到这家伙的异样,古颜夕眼微眯,透出几分意味深长。然而很快她重新低下头看着孙玉非的尸体,少顷解释道:“他脖颈处的红肿是因为有药物透过伤口进入皮肤的关系,但是在伤口周围,却明显布满了紫色的痕迹。”
“紫色通常都是剧毒,但如果是这样,在毒药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他就会没命。可太子殿下之前说过,二公子是回了孙家以后才咽气的,那就只能说明,这毒药,是有人回了孙家才下给他的。”
“而那个时候我们正在珉合城办事,自然也有百姓可以作证,所以二公子的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古颜夕轻描淡写就洗脱了自己跟应墨隐的嫌疑,看着齐澜云越发阴沉的脸,她心头却疑惑增生。
从整件事情来看齐澜云似乎是知道孙玉非难逃此劫,想得更肮脏一点,可能就是他联合了孙家人用孙玉非的性命做饵,想吊死她跟叶萧。
然而这样的想法却在刚刚她提到中毒的时候有所改观,只因那一刻她很明显察觉到了齐澜云眸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愕。他为什么会惊愕,难道孙玉非的死还另有隐情?
这个时候,孙家的哀嚎声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全
都愣怔望着站在中央的古颜夕几人,不知此刻该作何反应。而这时就见孙玉冰突然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下人走上前去,她恶狠狠瞪着古颜夕,咆哮道:“你以为说这些就能证明我二哥的死跟你没关系吗!要不是你们找事儿在先跟他起了冲突,他又怎么会被人算计落得如此下场!”
“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你们!”
这样胡搅蛮缠的罪名当真可笑,古颜夕似笑非笑看着孙玉冰,竟觉得跟这种傻子继续对话下去,自己的智商也可能会被拉低。
正打算置之不理的时候,古颜夕忽然被一只手拉到后方,接着就见叶萧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肉球姑娘道:“孙小姐,我想你最好明白一件事。”
“如果不是你二哥作恶多端跟别人结了仇,何以被人下害致死?没错,当时的确是我跟他起了冲突,可这一天到晚跟我起冲突的人多了,怎么不见别人出事,偏偏就他死了呢?”
被应墨隐冷怒的视线所慑,再加上那块令人恐怖的疤痕,孙玉冰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地后退,用明显弱了三分之二的声音继续叫嚣道:“因为、因为你嫉妒我二哥!”
“没错,你一定是嫉妒他!”也不知怎地,孙玉冰忽然又有了自信,喊道,“你嫉妒他长得比你好看!”
“噗”,此话一出,在场很多人都没有憋住,闷声笑了起来,其中尤以齐澜楠更甚。应墨隐很是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后,重新将目光放回孙玉冰身上。他居高临下的架势颇有往昔王爷的风范,周身散发的寒气更是冰冷袭人。
看着孙玉冰冻得哆嗦的狼狈样,他忽然唇角一扬:“孙小姐,在场这么多人各个都比我长得好看,我若真的嫉妒,不是更应该嫉妒太子殿下吗?”
“依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长得还不如你二哥?”
应墨隐最是喜欢将白的说成是黑的,这一点几乎得了古颜夕真传。很快就见孙家众人大惊失色的表情以及齐澜云冷怒不发的强忍,他嘲讽一笑,不予理睬。
古颜夕站在后面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面的感受越发复杂。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当真是像极了那个人,那般不可一世又魅力十足,当真没有人能抵挡的料。可仔细分辨起来,他的表现中却含着几分肆意跟不管不顾,这根她记忆中的应墨隐比起来又有些区别。
他们都是一样的潇洒狂妄,可应墨隐却因为身份跟地位而倍添隐忍。
微叹一声按下心中翻滚的情绪,古颜夕看着众人,忽然扬声道:“若我没看错,二公子所中的是疆北奇毒——莫欢。
此药无色无味,只会在入体半个时辰之后发作,引起全身器官破损,造成内里出血,发出血包。”
“这又能说明什么?”齐澜云心中一紧,皱眉问道。
“巧的是,就在莫欢发挥作用的这段时间里,只要是摸过它的人,手上都会留下合欢花的味道。”她说着,眸底一亮,“所以凶手是谁,不是很明显了吗?”
-154-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随着她面上诡异笑容的出现,齐澜云心里一紧,僵直着身子慢慢转过身去。
而众人见他如此心里也不由七上八下起来,顺着齐澜云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之前一直跟随着孙玉非的仆从正站在那儿,满面惊慌。
“不是我……不是我啊……”他急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忙不迭地解释起来射。
他一边说一边挥着手,阵阵淡香瞬间充斥在这不大不小的正厅内。齐澜云脸色更是难看,眼微眯甚至气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矾。
“哎呀呀,我说什么来着。”这时,就见齐澜楠不遗余力地补刀道,“殿下你宅心仁厚,但也免不了被小人利用嘛!瞧瞧,这不是应验了!”
瞧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齐澜云脑袋“嗡”的一声,强压的怒火终于爆炸了。他愤而上前死命踢踹着那个仆从,一边用尽全力,一边骂道:“混账东西,你竟敢戏弄本宫!”
越踢越狠,古颜夕站在远处,几乎可以看到那个仆从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而齐澜云即便连长袍下摆被弄污了,也不见他停下来半刻。他这般怒极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为了孙玉非而在抱不平,他只是……懊恼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货色坏了他的大事。
好歹算是有惊无险,古颜夕慢慢侧目看回棺材内,却在此刻烛火一闪的映射中,瞥见了另外一样东西。趁着周围无人注意,她不动声色地伸手探进棺材内。而这时就听齐澜楠轻咳一声,向着孙家众人道:“既然事情已经证明跟这两位无关,那我便将人带走了。”
孙玉楼脸色也不好看,面对齐澜云此时的自暴自弃,他知道对方已然放弃追究此事。尽管也有些许不忿,但他却很有涵养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冲古颜夕他们道:“今日之事毕竟是个误会,还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能在此时还保持如此镇定,果然这孙玉楼也不是个善茬。
古颜夕与应墨隐跟着齐澜楠离开了孙家,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只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待到入了宫分道扬镳以后,古颜夕站在冗长的甬道上,默默抬起头,望着天际那一轮明月。
“阿碧,人死如灯灭,希望你可以安息了。”她长叹出声,静默良久后,才悄然离去。
殊不知就在她走远没多久后,一个人影缓缓从暗处走出。艾青色的长袍将他的身形拉的很长,他望着古颜夕离开的方向,呵了口气暖了暖冰凉的手心。
“景兄,你觉得今日孙家这一局,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清蓝此刻正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听到段洛凡这么问,他冷笑一声道:“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
“呵呵……”闻言倒是很快低笑出声,段洛凡吸了吸鼻子,“我们是习惯了,可那一位,明显还没习惯啊。”
“他总会习惯的。”景清蓝不假思索答道,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你看着吧,这齐宣皇宫的风浪,很快就要开始了。”
古颜夕原以为御医坊众人已经睡了,可当她走到门边,才发现如豆灯火正映在窗户纸上,虚虚晃晃。她推开门走进去,就见李梦泉正单手托腮坐在窗边打盹儿,在听到她入门的声音后,猛地抬起头来。
“你……回来了。”自那日的纷争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面对面说话。
古颜夕并未做声,只双臂环胸慢慢靠在门边,侧目看着她。
李梦泉被她盯得很是不自在,她急忙起身,却险些将油灯撞倒。匆忙去扶的时候又差点被灯油烫伤,古颜夕挑眉无奈看着她一系列举动,直到房中彻底恢复安静时,她才淡淡道:“你在发抖。
”
“我……”李梦泉低垂着头,声音略含哽咽,“今儿个是阿碧头七。”
心中一紧,古颜夕原本冷清的态度也软化了几分。她慢慢站直身子,看着李梦泉强忍痛苦的样子,她叹了口气,道:“孙玉非死了。”
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李梦泉并没有表现半分诧异,只是那本就僵直的后背再度一紧,然后转过头,冲古颜夕笑了笑。然而这个笑容当真是太过难看,古颜夕偏过头,就听她道:“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阿碧还那么小,就被那个禽兽活生生折磨死了。那孙玉非虽然偿了命,可我恨啊,我恨他为何死的那般轻松,为何还能摆放在棺材里出殡!可我的阿碧呢……除去被人抬到乱
tang葬岗外,死后竟是连一个安身之地都没有!”
她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她快步走到古颜夕面前,瞪大了双眼死死看着她道:“你不是说要给阿碧报仇吗,你不是说不会放过那个姓孙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让他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古颜夕平静看着李梦泉近乎疯癫的样子,虽然可怜,却也算是……自作自受。
阿碧当日死的那么痛苦,她身为管事人理应有责任要求宫中查明真相,可是为了宣帝,为了她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执念,她放弃了阿碧,却在此刻对着自己撒泼。
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眼见李梦泉拽着自己质问个不停,古颜夕心烦之下,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声清脆,古颜夕力道之大,竟在挥手的瞬间将烛火熄灭。黑暗的房间中再也没有一点声音,皎洁的月色映照其中,越显空旷,更徒增一抹悲凉。
李梦泉呆呆站在那儿,她看着古颜夕,圆瞪的双眼留下泪水,一滴一滴砸落在地面,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清醒了吗?”古颜夕淡淡出声,“清醒了就回去你的房间,做你该做的事。”
“没有人会怪你,即便如阿碧,在每一次你责罚她过后,她都会跑来跟我说,让我不要生气,让我理解你。李梦泉,其实在我看来,你根本不配拥有这种理解,但,这多少也是阿碧的遗言,所以我会遵照,但不代表我是赞同的。”
“你的地位跟处境决定了你的做法,既然如此,就不要回头,更不要心软。你也说了,这皇宫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可以为一个人牺牲无数人,那就不要心存愧疚,更不要……在事后流下这种类似鳄鱼的眼泪。”
“我没有……”李梦泉一听她这么说,急忙想要辩解。
“不管你有没有,回去吧,只有那儿才是你真正的归宿。”古颜夕强硬打断她的话,她走到门边长臂一伸,拉开大门,然后看着李梦泉。
李梦泉一脸苍白的看着古颜夕想要再说什么,却已经什么都说不出口。她低着头缓缓挪至门边,迈腿向外的同时,却突然又道:“无论如何……我替阿碧,谢谢你了。”
心口一紧,古颜夕转身关上了房门。
她从不是什么为了旁人而付出的英雄,她所做的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带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坐回床头,古颜夕映着月色缓缓摊开右手。右手的掌心中此刻正摆放着两根穗子,一红一黄,配之那青绿色的月光,竟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事实上这东西的确算不得什么吉物,这玩意儿正是她刚刚从孙玉非的尸体上拿下来的。
由于当时穗子被压在孙玉非的胳膊底下,是以最开始谁都没能发现。后来她之所以察觉到不对劲,也是因为烛火照射的缘故,如此鲜艳的颜色出现在灵堂本就不合时宜,更不要说上面传出来一股奇异的香味。
正是与孙玉非所中的莫欢一个味道。
古颜夕有很大把握觉得这东西一定是凶手留下的,之所以说是凶手,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这件事是那个随从会做的。先不说对方有本有那个本事,光是胆子就不见有这能力。而他身上出现合欢花的气味也不过是巧合,那家伙跟着孙玉非在花楼待了一夜,身上肯定会有味道,而她当时为了脱身,也不过是灵机一动找了个替死鬼。
目光重新回到那两根穗子上,古颜夕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躺靠在床上手中把玩着这个证物,少顷却突然坐起身来,明显像是想到了什么事。
一夜过去,第二日大清早,古颜夕便借口去药房取药,而匆匆离开了御医坊。
虽然她与叶萧依旧不算相熟,但好歹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了,更何况古颜夕眼下也找不到其他人商量,是以她一边想着一边小跑而来,却意外发现往日里恨不得粘死自己的人竟然不在。
这大清早的,能去哪儿啊……
古颜夕一边想着一边百无聊赖地拉过一个凳子坐了下来,这才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药房。除却正中间放了一个小石桌跟两个凳子外,周围但凡有空地的地方,全都种植了各种药材跟花草。
独属于植物的清香充斥在整个院子里,不叫人觉得呛鼻,反倒很是清香怡人。内里的药房她虽然从没进去过,但从这里看过去,大概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况。简单的桌椅摆设,周围全都堆满了书籍,凉风清徐,内里
散出的竟然是跟外面丝毫不同的兰花香气,那般浓密,竟叫古颜夕莫名产生几分幻觉。
原本,她就对叶萧的身份有所怀疑的。那么眼下他正好不在,她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进去打探一番?
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古颜夕深吸口气,少顷,起身走了过去。
“来人啊!快来人啊!”
还没等她迈出去一步,周围突然传来一道喊叫的声音。音调高扬,声音嘶哑,那般急切的样子并不像是假装。古颜夕有些惋惜地回眸望了望药房又看了看外面,最后懊恼地跺了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