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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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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是笑着,却淡淡的让人自觉索然无味。

她“哦”了一声,心中像被揪痛了似的,只觉胸口憋闷,快要受不了了,终于忍不住问:“厂臣,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你突然……”

徐少卿眉间微动,愕然道:“公主何出此言?臣不过是为了行程有些烦恼罢了,公主若觉不妥,当面责臣就是。”

高暧怔怔望着他,俏目中的光渐渐黯了下去,慢慢垂下头,低声道:“无事便好,厂臣自去忙吧,我这里也该准备上路了。”

他躬身应声“是”,却退两步,便转身大步沿回廊而去。

将将要拐入院中,却不自禁的顿住了脚,蓦然回头,便见那雕花窗扇已然闭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通知:

明天开始会在凌晨三点定时一章防盗,此章节标题名正常,内容提要为省略号,最迟会在下午两点钟之前替换。

要是有小天使误买防盗,木有关系,新替换章节会多增加字数,用果子客户端的小天使们要是刷新不出来,清一下缓存就好了~QAQ给大家添麻烦了~还请大家多多见谅,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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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 3 ̄)づ谢谢小天使们的打赏~~

第56章 秣城慢

烈日当头,灼灼的炙烤着大地。

目力所及之处,尽是黄乎乎的沙砾碎石,劲烈的狂风肆意呼嚎,裹挟着粗粝的碎石如匕首般切割着触到的一切。

尘沙漫卷,早已分不清天地间的界限,不知哪里才是尽头。

背靠浅湖的沙柳林中,一队人马正三五成群的坐在树下纳凉歇脚,但此时暑气正自毒辣,这点凉意虽能稍解,实则却是杯水车薪,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昏沉无力之色。

徐少卿端坐在交椅上,闭目凝神,轻轻搓动着手中那串檀木佛珠。

日光从参差的枝叶间穿过,照在那霜白的曳撒上,不由得更加的刺目。

一名褐衫档头飞马而来,径直奔到近前,滚鞍而下,躬身抱拳喜道:“禀督主,前方探到一处山谷,里头阴凉得紧,属下瞧过了,应是走得通。”

他微微点头:“阴凉便好,似这般走去秣城,只怕还没到,人便倒下一大半了。再仔细探清楚些,莫出了岔子,到时误了大事。”

顿了一下,又道:“慢,去叫那龙骧卫百户来见本督。”

那档头应了声,正要转身,听他这么说,不禁一愣,随即道声“是”,便转身而去。

不多时,就看一名身披铠甲的健硕汉子来到近旁,躬身行礼道:“卑职龙骧卫百户洪盛,拜见督主大人。”

那略带阴气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徐少卿微一颦眉,睁开双目,狐眸微挑,见那人白净面皮,三缕长须,眉目挺拔,乍看上去也算是相貌堂堂,只是那双眼竟生得一大一小,鼻头也歪向一边,瞧着竟有几分滑稽。

他上下打量了对方半晌,沉声冷然问:“洪百户从前识得本督么?”

那自称洪盛的汉子微微一笑,仍旧垂首恭敬道:“督主大人身份尊贵,自然不会识得卑职,但对卑职来说,督主名头可是如雷贯耳,自然铭记于心。”

这话答得似是而非,可在徐少卿听来,却全然是另外一回事。

“洪百户差了,龙骧卫乃是御马监统领,又非东厂治下,用不着称督主吧?”

洪盛闻言,忽然屈膝跪倒:“督主大人明鉴,龙骧卫虽不隶东厂管辖,但此刻护送公主銮驾,卑职却归督主节制,若换做别样称呼,便是不恭了。”

徐少卿轻哼了一声,冷笑道:“本督瞧洪百户精明干练,武功也自不弱,似这般年纪早该高升才对,怎的如今才做个小小百户?”

“回督主大人,卑职虽说有几分真本领,怎奈相貌丑陋,几任龙骧卫上司都以此为借口,说卑职有碍观瞻,因此十余年来几乎从未升迁,这小小百户还是数月前靠着打点顶了前任留下的缺。”

他闻言一哂,挑唇道:“如此说来,便是那龙骧卫几任上司都有眼无珠,不识得你这块宝玉了?”

洪盛仍旧脸带笑意,不动声色的又道:“回督主大人,升迁调动,自然都是上峰的意思,卑职怎敢心存怨愤?不过么,若卑职能被委以重任,定然会更加尽忠职守,不负提携之恩。”言罢,俯身伏在地上。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不仅毫无谄媚,到后来还有些邀功的意思。

徐少卿自然全都明白,可也隐隐猜得出这人的野心绝不止如此,唯一沉吟,便道:“洪百户人才难得,只做这个小小职位未免太过屈才了,好,本督已在心上,且看你这趟的表现吧。”

洪盛暗自得意,顺势又叩头一拜:“多谢督主大人栽培,卑职必定尽心竭力,定不辱命。”

“成了,洪百户下去准备,稍时启程。”

“卑职遵命。”

望着那铠甲耀眼的背影离去,徐少卿眼底闪过森寒的杀意,但一闪即逝,随即又闭上双目,继续轻搓着手中的佛珠,那玉白的脸上重又变得如止水般平静。

片刻之后,先前那档头探回消息,说前方的山谷前后绵延数里,果然走得通,可以放心前往。

他听罢,长身而起,朝不远处的金顶乘舆望了望,轻叹一声,便吩咐备足饮水,启程上路。

车驾随即启行。

甫一出那片沙柳林,滚滚热浪便扑面而来,恍如走进了烈焰腾腾的烤炉。

洪盛策马前后奔忙,节制着徒步而行的龙骧卫兵士们,几名档头和一众番役则随着徐少卿护在乘舆旁,整个队伍倒也勉强算得上井然有序。

不多时,遥遥的果然望见两座耸立的石山,向前伸展,绵延成岭,高有百余丈,下方巨大的阴影里,笼着窄窄的一线,似是谷口,看起来仅能容纳几人并排而过。

单单只是望一眼,各人便似乎觉察到了那份凉意,脸上纷纷露出喜不自胜的神色,连本来蹒跚散乱的步子都瞬间轻快了起来。

待到车驾由那狭窄的谷口进入,更是大吃一惊,只见那两侧山岩陡峭,直冲云霄,远比外面看见还要高,百丈之上的部分竟被浓厚的雾气笼罩着,将暑热完全遮挡。

谷地内绿树繁盛,花团锦簇,狭窄的道路间绿草丛生,犹如铺了软垫,时不时还有鸟雀飞过,清脆的鸣叫着,行走其间,只觉惬意无比。

众人都看得呆了,万万没想到这西北荒漠之地,竟然会有如此桃源仙境般的所在,若非亲眼所见,着实不敢相信。

这一流连,脚步就慢了下来,一想到外面的荒滩戈壁,酷热难耐,都心生厌倦,甚至想一直呆在这谷中,不再出去了。

但这不过是句玩笑,他们只是途经避暑,自然不能在此驻足,很快便又在洪盛的催促下加快了步子。

乘舆的锦缎窗帘轻轻卷起,放下珠玉垂挂。

高暧隔着那一重重狭窄的缝隙,望见外面绝壁耸立,山石嶙峋,虽说鸟语花香,一派清新,也不再暑热难耐,却凭空多了几分压抑感,反而觉得闷气了。

下意识的撩起几根珠串,瞥过目光向前,不由自主便落在那白色曳撒的背影上,但见衣袂飘飘,说不出的飘逸洒脱。

她呆了呆,随即心中一痛,便撤手坐了回去。

自那日晨间雨中相对,又淡然别后,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循例问安,两人便再没交过一语,甚至连互相望望都没有过。

她心头痛楚,却不知这一切究竟源于何故。

后来想想,既然不久之后便要再次舍身礼佛,从此不能再有任何情愫妄念,而与他也将天各一方,不再相见,这般苦苦的去想又有何意?

倒不如趁着尚未泥足深陷,及早断了那念头,也省得伺候受那无穷无尽的煎熬,落个终生伤心的下场。

这般想着,便觉自己该撒手放下了。

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却时不时的浮现在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而望着那长身玉立的背影,甚至只是瞥见曳撒的半片袍角,就足以令她脑中轰然,心痛不已。

就像方才那一眼,针刺般的痛楚便又积聚在胸间,驱不散,化不开,仿佛要滴出血来。

她轻吁了口气,明知毫无用处,但还是闭目诵起了经文,指望能让心稍稍静下来。

然而却不知,此刻那双狐眸也正瞥着兀自晃动的珠帘,玉白的面孔上一片阴郁,沉沉地发愣。

痴望了半晌,暗自叹了一声,这才回过头来,策马向前奔了几步,像是要躲开似的。

正在这时,前方忽有一骑哨探催马疾奔而来,转眼间便到了近前,并没下马,只凑到耳边低声道:“禀督主,前方谷口发现一队猃戎骑兵!”

“猃戎人?”

徐少卿瞥眼看去,见那哨探番役的脸上也是一副惊惧莫名的样子,不由得猝然心惊:“猃戎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那番役茫然摇了摇头,应道:“回督主,属下不知,但那些人头上编着索辫,胸口有狼头刺青,的确是猃戎人。”

“有多少人?离此多远?”徐少卿略一沉吟,便又问。

“前方谷口宽阔,属下远远的望过去,少说也有五百骑,不知还有没有后队,离此不过两里,片刻便到了。”

“再去探来。”

徐少卿抬手一挥,随即侧头对身旁道:“全队立即停步,准备迎敌。”

一名档头慌忙返身去传令,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凑前皱眉问:“督主,咱们此刻只有十几名亲卫兄弟,算上那些随行仪仗的龙骧卫,也不过百十人,猃戎人可是少说有五百骑,这要如何迎敌?还是快些退出谷去为妙。”

徐少卿斜了他一眼,冷然道:“笑话,咱们现在已然在谷地中央,还没等退出去,猃戎人便已追到了。便算真能退出去,咱们大部分都是步卒,又带着公主殿下的车驾,到了外面的戈壁荒滩上,难道还快得过骑兵么?”

几名档头面面相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被潮水般蜂拥而来的猃戎骑兵淹没的景象,脸上都不由得抽动了几下。

“督主,那……那咱们该如何是好?”先前那档头喉间咕哝着。

徐少卿此刻心头却也“砰砰”的跳着。

为祸西北边境的猃戎人不是早被晋王驱入大漠深处了么?怎的无端绕过边关出现在这里?莫非其中有什么内情?

可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猃戎人向来以残忍贪婪著称,所到之处便如蝗虫过境,绝不会有半分手软,凭着手上这点人马,就算自己武功高强,几个档头也是不可多得的硬手,便能对付得了那数倍于己的猃戎骑兵么?

更何况,还有她在。

他猛然回头向来路望了望,心中略略盘算了一下,便对身旁吩咐道:“全队后退百步,分几人护送公主先走,让龙骧卫在谷间最窄处结阵,务必将敌阻住,本督亲自在这里督战。”

几名档头领命而去。

徐少卿说完,也拨转马头,一路飞奔至乘舆旁。

高暧坐在里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周围乱糟糟的,车驾又突然停住不动了,正自和翠儿奇怪,便见窗口白影晃动,那冷凛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前路有变,臣安排人手即刻护送公主绕行,请公主快些动身!”

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家久候了~~正文来了(* ̄3 ̄)╭~鞠躬致谢~

第57章 不思量

高暧在乘舆内听得心惊不已,急忙起身,由翠儿扶着向外走。

身子刚探出去,便见一众军卒在四下里奔忙,虽不见如何慌张,但形色间却难掩惶然惴惴之意。更奇怪的是,很多人竟急匆匆的跑去附近砍伐树木枝干,不知要用来做什么。

她愈发觉得有异,颦眉问:“厂臣,究竟出了何事?”

徐少卿微一躬身,淡然应道:“公主勿惊,不过是前方有一伙贼匪流寇来袭,兵力不再少数,眼下大队人马已不及出谷。为策万全,请公主先行离去,臣料理完这头,自会带人追上。”

言罢,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不待她追问,便略一拱手,却身而去。

一旁的冗髯档头随即拦在面前,抬手向谷口方向一指,恭敬道:“小的奉命送公主动身,请。”

高暧将信将疑,有些茫然的随着他向前走,却忍不住又回头去望。

究竟是什么样的贼匪,会让他如此紧张?

这实在太不寻常了,尤其是他那目光中流露出的不安,别人或许瞧不出,可对她而言却是彰明昭然,再清楚不过了。

她越想越是心惊,堪堪走到马匹前,便顿住脚,转头问道:“前方究竟出了何事?你如实告诉本宫。”

那档头闻言微一尴尬,便正色应道:“回公主殿下,正如方才督主大人所言,前方哨探发现一股贼匪流寇迎面而来,人数甚众,只恐不易对付。公主殿下千金贵体,自然不可以身犯险,还请快些随小人出谷绕行,待到了安全之地,督主大人自会随后跟上。”

她听对方说得滴水不漏,反而更加认定自己猜得不错,转过头,直视对方道:“你不用替徐厂臣掩饰,合起伙来欺本宫无知,我若宽心,便不会问了。望你快些说出实情,否则今日本宫是断然不会走的。”

那档头昂然七尺,身材魁梧,此刻瞧着那柔弱却又坚定的目光,不由竟有些心虚:“这……公主殿下说笑了,军情如天,小人怎敢拿这等事胡说八道?还请公主快些动身,若真出了差池,小人便是粉身碎骨也难赎其罪。”

“好,既然你不肯说,本宫便只好亲自去问徐厂臣了。”

高暧目光决然,转身便走。

那档头吃了一惊,这时候再回去,徒然误了逃走的时机不说,自己定然还要被厂督重责办事不力,那可同样是吃罪不起,一咬牙,赶忙叫住她,索性将实情大致说了一遍。

翠儿本来就有些慌张,这时听着听着已吓得面色惨白,当即忍不住拉着高暧,颤巍巍地央求道:“公主,奴婢听说猃戎人杀人不眨眼,咱们……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高暧攥着衣角,手心中汗水涔涔,不禁也愣住了。

之前从那老农口中也听闻了猃戎人的凶蛮残忍,但那时只觉有些义愤同情,而当知道三哥已将他们击退驱逐后,心中安慰之余,却并没如何在意,没曾想自己现下竟然也碰上了。

“时间紧迫!猃戎人的骑兵片刻便到,耽搁不得,请公主速速随小人离去,督主那边也可安心御敌!”

那档头说着,便伸手将马拉了过来。

高暧似是才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忽然摇头道:“不,我不走。”

“什么?”翠儿和那档头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她却不再言语,猛地一转身,便快步向回跑,却没留神草枝绊到裙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厂臣莫要怪他,是我自己要回来的。”

高暧咬唇望着他,方才还是满腹怨怒,可一见那张俊美的面庞,便又软了下来。

徐少卿却没看她,仍冷冷地斜睨着那档头,森然道:“公主不必替他求情,臣自有道理。连这区区小事都办不好,东厂的差事便也不用做了。本督这里先给你记下,即刻送公主离去,莫再让本督说第二遍。”

那档头吓得面无人色,正要应声,却听高暧又道:“厂臣再说这般狠巴巴的话也没用,我是不会走的。”

他回头望着她,凛然的目光中泛起一丝责备,又带着些许无奈。

“公主想是已知实情,臣也不是有意欺瞒,只是事出突然,敌众我寡,疏无几分胜算,决不能让公主以身犯险,还请听臣一言,速速离去,以策万全。”

高暧毫不避让的与那双狐眸对视着,凄然一笑:“厂臣的意思是,明知不敌,你却还要带着手下和这些兵士在这里苦守,为的便是要保我一人的性命?”

她说这话时,声音不自禁的提高了些,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有的抬头,有的侧目,偷眼向两人瞧过来,但随即又各自垂了下去,手脚却都不约而同地慢了,似乎都在暗自倾听。

徐少卿目光在周围扫了扫,索性也不再避忌:“臣奉皇命,领这些东厂和龙骧卫兄弟一路护送公主前往洛城,沿途不曾稍待,幸得亦无差池。今日突逢变故,臣等舍命保驾也是天经地义,若公主陷于戎贼之手,我大夏社稷颜面何存?臣等就算侥幸留得性命,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还望公主不要一意孤行,让臣等的忠心到头来都付之东流。”

他说话时故意暗暗送气,声音随不算响亮,但却经远不衰,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不管是旁边的东厂档头、番役,还是龙骧卫的众兵士,心中都是一凛,不由省起此行的职责所在,面上的惶惧之色淡了许多,渐渐重又变得沉毅起来。

也不知怎的,在高暧听来,他这番言语竟像是只对她一人在说,仿佛要把心剖出来似的。

她也四下里环视了一眼,忽然觉得这景色宜人的山谷莫名有些悲凉,却又有种别样的美,红着眼眶,缓缓摇头道:“厂臣差了,地藏菩萨偈语有云’众人度尽,方正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以厂臣与众人之不幸换我一人之性命,到头来不过徒增恶业,究有何益?倒不如生死同心,不分你我的好。”

堪堪说完,好像将这些日子郁积的不快和沉闷都吐尽了,吁了口气,噙笑与他对望着,她瞧得出,他懂得自己话中之意。

这一瞬,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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