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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与皇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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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二哥我们回去吧。。。”

窦宪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来。

履霜觉得,周围的风声、蝉鸣声、鸟鸣声,远处的喧哗声在这一刻全都静止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的气息。

窦宪为人蛮横,即便是亲吻时也一样;在履霜唇齿间横冲直撞,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了,伸手推他胸口。然而窦宪以为她在欲拒还迎地撒娇,喘息愈发急促,把她按在了假山上,亲吻越发凶狠。

履霜审时度势下不敢再乱动,顺从地由得他吻。

一时事歇,窦宪把头搁在她肩上,急促地喘着气。

履霜这才敢出声,“。。。手疼。”

窦宪惊了一下,发觉自己一直攥着她左手的手腕,忙放开了。讪讪地赔着礼。——他终究不是什么霸道子弟。胆边的恶气一旦用尽,他还是那个怂人窦宪,“对,对。。。对不起。”

履霜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温暖,小声地说,“平白无故地,道歉做什么?”

窦宪脸色发烧,挠着头道,“我。。。我今天冲昏了头了。。。”

履霜扭着衣带说,“才没有。——好啦回去吧,恐怕丫鬟们都急疯了。”

窦宪点头,“你的鞋子丢了,穿我的吧。”说着,想也不想便俯下身去脱自己的鞋子。

履霜气的在他背上狠狠打了一下,“谁稀罕你的臭鞋子?”

窦宪再也绷不住,握住她的手,笑的直不起腰,“我就知道,你想让我背你。”见履霜红了脸,他蹲下身道,“好了不逗你了,懒东西,快上来吧。”

履霜便提着裙子伏上了他的背。窦宪把她两手放到自己脖子上,慢慢直起腰身。顿时,她温热的呼吸喷在了他颈侧,又酥又痒的,令他忍不住心猿意马,转过脸想亲她。履霜忙把他的脸拍开了,“快走!”

窦宪哼了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走了。

晚风温温地拂了过来,带着清淡的花草香。履霜心情愉悦,从近旁的树上扯了支藤蔓,握在手里,咯咯笑着抽打起窦宪来,“你走快点儿嘛!”

她一向都怯生生的,很少有这样喜形于色的时候。窦宪见了心里喜欢,索性做了几个高抬腿往前疾奔,又学马发怒时的嘶叫。履霜被逗的直笑,伏在他背上花枝乱颤,连藤蔓掉在地上了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两人回了澄碧居。院里黑灯瞎火的,窦宪奇道,“难不成丫鬟们都睡下了?”

“哪儿敢呢?”好几个故意压低的声音道。

窦宪吓了一跳,定睛一瞧,门边上居然黑压压地站着水芹、竹茹、窦顺、木香、桔梗。他惊道,“嚯,怎么不点灯?”

几人都抱怨道,“点了灯,岂不是明公正道地告诉侯爷你们出去了?”

窦宪压低声音问,“侯爷来问过我们?”

几人点点头,“奴婢们都回说您两个睡下了。”

窦宪点点头,往里头走。

门边暗漆漆的,然而宅院中央恰好被明月笼罩。几个丫鬟见窦宪走到了庭中,这才发现履霜被他背在背上,忙问,“这是怎么了?”

窦宪随口扯谎,“刚我带她去旁边的园子里逛,见到棵花树,她硬要上去采花,这不,鞋丢了,只能我背着回来了。”

桔梗哼笑了声,“倒是巧。”其余几人却不疑有他,一个个开房门的开房门、打水的打水、伺候着他们胡乱梳洗睡去了。

第20章 避暑3

因着前一日又是赶路又是玩的,闹的实在累,第二天履霜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她一下驭下不严,水芹、竹茹两个见她不起,索性也不起来,主仆三个一起打盹儿。

一屋子的人正好眠呢,门上忽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履霜睡眼惺忪地撑着坐了起来,扬声道,“水芹,你去看一看,谁在外面啊?”

睡在外间的水芹应了声,穿衣趿鞋去开门。“。。。二公子?”

窦宪应了声,越过她兴冲冲地往内室走,“履霜,瞧我给你带什么来啦?”

水芹和竹茹都追着道,“使不得,姑娘还在睡呢。”

窦宪失望地“哦”了一声,停住了脚步,“那等她醒了我再来吧。”

履霜忙叫道,“我醒啦。”

窦宪便满眼笑意地进来了。

履霜正坐着床上整理鬓发呢,一眼望见窦宪手里提了两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兔子,“呀”地叫了一声,赤着脚下了床,“哪儿弄来的?”

“仔细着凉。”窦宪一边赶履霜上床,一边笑道,“行宫的猎场里养的。那猎场里养了各色的野物,本是给初学骑射的皇子们准备的。可圣上不尚武力啊,又说养着他们既费钱也费事,索性下了旨,命王福胜带人去处理了。能放生的放生、放不了的全赏人了。轮到咱们家,是要拿豹肉的。可我见底下有人分到了兔子,可爱的紧,便同他换了。”

履霜听的甜滋滋的,但又有些担忧,“爹和长公主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窦宪浑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好气的?豹肉看着稀罕,其实酸的很。”蹲下身给履霜穿袜子,又让竹茹、水芹两个去拿大厨房要点喂兔子的菜叶、瓜果过来。

履霜抱着兔子,整个人都甜蜜蜜的,觑着房里没人,很响亮地在窦宪脸上亲了一下。

窦宪满面通红,摸着那块湿漉漉的痕迹,转身跑了出去,“。。。我去找几根竹子来,给兔子做笼子!”

履霜蹲在地上,挑挑拣拣着窦宪捡的竹子,“。。。怎么都是发黄的啊?上面还有斑。。。这根被虫咬过。。。这些都不好!”捆成了一把,全丢到了一旁。

“别呀。”窦宪忙捡了回来,“你不懂,做竹笼子就是要找这样的竹子。”

履霜撅着嘴说,“哼,我不信,一定是你没好好找。”

窦宪正抓耳挠腮地跟她说着道理,没留神他爹从房里出来,慢慢地踱了过来。他忙把竹子都踢到了身后,拉着履霜起身,恭恭敬敬地喊爹。

成息侯点点头,脸上露出罕见的笑意,“霜儿,你哥说的没错,做笼子就得选这样的竹子。”

他一向疏懒事务,每日不过在房内看书而已。履霜两个没想到他竟也会这个,试探性地问,“爹也做过竹笼子?”

“做过。。。做过好些呢。”成息侯闭着眼睛轻轻叹息。

窦宪讶然问,“是做给谁的呀?”

“你姑姑。”成息侯注视着履霜的目光温暖无比,“你娘从前,也爱养这些小玩意儿。”

母亲。。。

那个因为生她而难产去世的母亲。

履霜攥着袖子,低低问,“我娘也养过兔子吗?”

成息侯抚摸着她的头说,“岂止兔子?狗、猫、小鸡、小鸭,还有小猪仔,没有她不喜欢的。”

履霜和窦宪听到小猪仔三个字,都惊奇地笑了,“猪仔?她不嫌脏吗?”

“你们别瞧猪老大一只,猪仔可是很小的。且我也是养了才知道,它竟比猫猫狗狗都爱干净。又聪明,教一遍就知道在今后去哪里喝水了。。。”满脸笑意,兴致勃勃地说了许多。又抚须道,“那些鸡鸭猫狗啊,虽说都是霜儿她娘抱回来的,可一直都是我在照顾。”

窦宪实在没法想象,喜爱琴棋书画诗酒词的父亲,养起鸡鸭来会是什么样子,“您不觉得烦吗?”

“怎么会呢?多有趣啊。”成息侯一边说,一边蹲了下来,“好久没做竹笼子了,不知道手生了没有。”

履霜和窦宪对视了一眼,都惊喜道,“爹!”

成息侯笑着答应了声,“且等着看。”拾了根枯黄色的竹子,道,“做笼子可不能选翠绿的刚折下来的竹子。一来里头有水,兔子闻见味道会咬。二来新竹被晒,很容易就会缩小。你们今天把兔子放了进去,明天可别想拿它们出来了。”命窦宪取刀来,把竹子劈成一条一条的。一面用脚踩着固定一段,一面灵活地用手编着笼子的形状。等形状搭建好了,问履霜要了一根头绳,把笼子的顶端扎好,递给他们。

履霜又惊又喜地抱着笼子,把两只兔子放了进去,“谢谢爹。”

成息侯笑容渐淡,对着他们点点头,起身回自己屋子去了。

履霜安顿好两只兔子后,与窦宪用了些饭,便说今日没太阳,不如去登山。但又有些犹豫,“你要不要当值啊?”

窦宪说不用,“如今禁军里头十停有九停和我相熟,我早间去点一遍人、应个卯就行了。”顿了顿,又道,“且你要出去,我便是要当值也不想去了。”

履霜听了低着头直笑,拉着他出去了。

两人都不是爱热闹的性子,索性不往人多的花园里凑,转而上人迹罕至的覆釜山后玩儿去了。

还没到山后,便听见水流急速奔流而下的声音。履霜问,“。。。那是?”

窦宪道,“那是麻姑仙境瀑布。”

“麻姑。。。仙境?”

“瀑布不都是水流很粗的么,这里的不是,它的流水特别细密,像是烟雾一样。守卫行宫的奴仆,好些都说在农历三月三见到麻姑从里头飞出来,往衡山飞去采灵芝酿酒呢。先帝听后,便说那是给王母祝寿去了。亲自为这条瀑布赐名,叫它麻姑仙境。”

“也不知是不是你又在瞎编排。”履霜听的将信将疑,拉着窦宪登山。

覆釜山分三座,东边为斗牛峰,西为阳明庆峰,中峰似釜倒立,故名覆釜。

两人择了最高的中峰去登。

因着覆釜山在皇家的行宫里,早有人凿了一整条平稳的云梯。是以履霜和窦宪都不需要攀爬,只鼓足气走了小半个时辰便上了山顶。

先前一鼓作气,尚不觉得累。等上了山顶,停下来,一下子觉得大汗淋漓,背上俱已湿透。两人各自精疲力尽地靠坐在大石上喘息,又拿出玻璃瓶子大口喝水。足足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忽然,履霜“呀”地惊叫了一声,“你有没有发现白云从脚底往上升?”

离得近时尚不觉得,一旦站远,她陡然发现窦宪整个人被笼罩在了云雾里。惊奇道,“怪不得这儿叫云生行宫呢。”用手握成拳头,冲着天空大喊,“这是在天上吗?”

窦宪含笑看她,“你小点声,别惊动了神仙们。”往后仰倒,闲适地以手枕脑,“兴许到了晚上,咱们连星星都可以摘下来呢。”

履霜也笑,但又有些犹豫,“只是云越来越低,我恐怕一会儿要下雨。”

窦宪浑不在意地说,“没事儿,北方的雨下不长,最多下一刻钟,也就完了。”

履霜点点头,扶着山顶的栏杆往下眺望。覆釜山这样的高,不仅是行宫,就连河内郡,甚至大半的北方也变成了脚下小小的黑点。

窦宪从后面走了过来,朗声吟道,“苍岩千尺晓烟消,江山微茫海色遥,无数乱峰皆足底,不知身已近青霄。”眼中豪情万丈,令这辽阔顶峰黯然失色。

履霜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觉出了与他的隔阂。不自觉地把头靠在他肩上,攥紧了他的衣襟,“下山吧?”

两人携手下山,然后,才走了十之二三的路,天际陡然划过一道闪电,几道闷雷随之滚滚落下。履霜见方才还干干净净的天空此刻布满乌云,担忧地问,“咱们能在落雨前赶回去吗?”

窦宪抬头望了望天色,“恐怕不能。我刚瞧见山顶上有个洞穴,不如咱们去避一避,等这波雨下完了,再走?”

履霜忙说好,跟着他匆匆折返。

才回了山顶,躲进洞里,雨便落了下来。履霜见洞口满是潮湿的枯败树枝、死去的虫子、小鸟,又是害怕,又是恶心,小心躲避着往里面走。窦宪忙拉住了,“里头一向没人去的。气息不流通,仔细闷着你。”让她坐下,自己捂着鼻子进去,捡了一点枯树枝出来,拿火石点燃。

见履霜百无聊赖、闷闷不乐的,他笑道,“开心一点啊。你听雨声,大起来像不像底下的瀑布?一旦小了,又像不像碎玉的声音?”

履霜愁眉苦脸说,“你说像就像吧。”

窦宪兴致勃勃地说,“我啊,想改松风楼很久了。要依我的意思,索性把屋子迁到花园里头,靠着山住。若下起雨来,我便躲进山洞里读书,想想都觉得诗韵清绝呢。还可以在里头下棋,落子的丁丁声配着雨声,不知道有多好听。”

履霜被他的话逗笑了,“听这傻话。好好的侯府公子不做,倒爱当个野人。”

窦宪拖长声音叹了声“俗物”,“你只知道朱楼画栋,富丽堂皇,哪里知道清幽的妙处呢?”

履霜斜睨他,“是了,我原是个笨东西,不配说公子的。”

窦宪见她目光流转,又灵动又娇俏,伸手去抱她,“坐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又问,“冷吗?”

履霜漫声道,“我若说冷,你也要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么?”

窦宪听她说“也”,自然是讽笑他昨晚说的“把鞋子给你穿”一事了。笑道,“都说了那是在逗你。”

履霜笑睨他一眼,转过了头。

窦宪见她宜喜宜嗔,心痒难耐地把她拽进了怀里,捧住脸吻了下去。

第21章 避暑4

原以为雨水下了一会儿便会停,不料它竟越来越大,枯树枝燃放的热量又有限,履霜很快便觉得身上发冷,抱住窦宪的胳膊瑟瑟发抖。窦宪忙脱了外衣把她包裹住,又哄道,“等下了山,我去抓只鸽子,热热地烤给你吃。”

履霜往他怀里蜷缩了一下,“可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吧。”

窦宪也觉得苦恼。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说故事给你听。”

履霜推了他一把,“我不听,你就会瞎杜撰。”

“那是我没好好说。”窦宪大言不惭地说,“我三岁读书,四岁能背千字文,五岁做诗做赋。响当当一本活书,随便翻页那种。你想听什么我都能讲。”

履霜笑的直打跌,“那你说个山洞的故事与我听。”

窦宪刚想说“这如何想得到”,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你可知道,三十年前,覆釜山还没被造成行宫时,曾经发生过一件事?”

“。。。什么事?”

窦宪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因这座山常年被云雾缭绕,顶上长了不少沐天地精华而生的草药。那时这里还没被围成行宫,是以常有附近的村民爬上来,采草药去卖。

“某天,有姓李姓王的邻居两个约着一同进山。可巧,他们采完草药后天降大雨,喏,就和咱们现在一样。两人没奈何,只好结伴进了山洞避雨。不想雨竟越来越大,姓李的觉得冷,起身去山洞内捡柴火。过了一会儿,他抱着柴火回来了,还拿了不少肉干。姓王的见了不免问上几句。阿李答说洞内竟有房有床有锅有碗,许是哪个云游的高人隐士住过。阿王笑说咱们两个的运气倒好。他饿得很了,三口两口地把肉干全吃了。又坐了好一会儿,雨水仍没停,他便提出去洞里看看。阿李答应了,带着他往里头走。

“哪知道进去了,竟发现里头全都是枯树枝,床啊锅的一个都没见着。他刚拉住身边的阿李想骂,忽然听到山洞外有人喊他的名字,赫然也是阿李的声音。。。”

履霜立刻尖叫了一声,往他怀里躲,不想他竟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那你又猜猜,我是谁呢?”这个声音低沉冷酷,和窦宪平日的音色截然不同。履霜惊恐地抬起头,见他熟悉的面容在昏暗的洞穴内显得那样隐隐绰绰,陌生的仿佛从未见过。脑中想起方才他曾独自进山洞深处拾过柴火。。。头皮一阵发麻,一边尖叫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跑。

窦宪脸上见她半个身子探出了洞外,都被雨水淋湿了,冷酷可怕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快走几步,上前拦腰抱住履霜,急道,“怎么这样的不经吓。”

履霜感觉到他手臂发凉,和之前的温热判若两人。尖声叫道“鬼!鬼!”手脚胡乱地踢着他。窦宪眼睛上被她挠了一下,几乎瞎了。但也不敢吱声,忍痛抚摸着她的头安抚,“好了好了,真的是我。”见履霜仍然不信,他撸开袖子,引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左臂,“还记得吧,我和你说过,从前我打猎时被狐狸挠了一下。你摸摸那块疤,瞧是不是我。”

履霜往他手臂上摸索了一把,果然有一处凹凸不平的。一颗心渐渐平定了下来,往下狠狠踩了他的脚一下,“让你吓我!”

窦宪吃痛地跳了起来,一连蹦达了好几下。履霜见了转怒为喜,抱着肚子直笑,指着他“哎哟”,“我的天呐,从没见人跳这么高呢!”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窦宪自己作死,又不敢怎么她,讪讪地摸着自己的脚坐到边上去了。

雨势渐小。

雨水滴滴答答地又落了一会儿后,终于停了。

窦宪便带着履霜下山,一边嘱咐她“小心别摔跤”等语。

履霜一边随口应着,一边往山下跑,口里道,“你瞧!那儿有一片杨梅林,咱们去看看吧。”

窦宪兴趣缺缺地说,“杨梅有什么好看的呀?”

履霜没好气地说,“自然不是用来看的。我摘它是要做卤杨梅。”

“。。。卤?”

“用盐渍一天,取出后榨汁,滤干净,入锅用文火煮,冷后装入瓷瓶。想吃呢就拿出来吃。”

窦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做法,惊异地笑道,“杨梅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如何能加盐煮了吃?亏你想的。”

履霜想也不想地回答,“怎么吃不得?我从前到了夏天,常做这个呢。一瓶能抵一顿的饿。有时候家里下暴雨,杨梅树下落了不少死了的黄雀。我还捡了它们捡了烫毛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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