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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白归明白,受用还照样受用——不管怎么说,他总是没被美色所惑,心思还在她的身上。而且他这也属于小情趣,依他的心机,真要用计,她也没这般容易看得出来。
当下叶乐乐想明白关节,对着庄莲鹤就嗔也不是,笑也不是。
倒是庄莲鹤俯□来,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安心,我不会变。”
叶乐乐一颤,不想他费了一番心思,竟是要证了这句,不免百感交结,只拿眼看着他,心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庄莲鹤伸出修长的手,扶住了她的脸侧,大拇指顶着她的下巴尖儿,使她的脸高高的仰起,他便缠绵的加深了这个吻。
叶乐乐揪着他的领口,心中乱成一团,也不知该迎还是该拒。
还没想个明白,他已手上用力,将她搂在了怀里,让她坐在他的膝上,扶在她脸侧的手慢慢的,充满暗示的下滑,在她的颈侧摩挲着。引得叶乐乐阵阵战憟,她实在是提不起力气来拒绝,只好听之任之,任他微凉的手慢慢顺着宽松的中衣领口滑了进去。
也不知何时就被他解了衣衫,两人滚到了床上,他薄薄的唇吻在她白腻的身子上,越发让她有如中了迷香一般昏沉,只知道勾着他的脖子,沉沦其中。
庄莲鹤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半阖的双目,微微露出笑意,低头在她眼角吻去她动情时溢出的泪花,伸手架起了她纤长的腿,挺身而入。
叶乐乐哼了一声,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背,似欢喜又似痛苦的哆嗦了一下。
庄莲鹤也不出声,一下又一下,重重的顶着她。
叶乐乐觉得自己简直要死了,酸慰之中,想叫他停下来让她舒缓一会儿,他也不肯,反倒加重了力度,撞得她要散了架似的,愤恨之下就忍不住挠了他一爪子:“死人,这都第几次了。”话音都带着颤。
庄莲鹤轻笑:“使力的是我,你怕甚么?”
叶乐乐□一声,软绵绵的捶了他一下:“那来的胡言乱语!”一语未毕,最后一个字差些被他顶得叫嚷出来。
等到了第二日日上了三竿,叶乐乐才全身酸软的苏醒,一睁开眼,就见庄莲鹤侧支着身子,大有深意的看着她。倒把她吓了个清醒。
叶乐乐一时回想起昨夜种种,因她原本也没被强迫,是在神智清醒下委身于他的,此刻倒也没什么好怨,只觉着他有些刻意诱惑的成份在,两人发展得也太快了些。
因此便背对着他,先要想想拿什么态度对着他。
孰料还没能沉下心,就觉着他一只手在她光裸的身子上慢慢的游移,于是横下心来咬痛了唇,回身打开他的手:“你够了啊。”
庄莲鹤伸手在她腰上按了按:“可是疼?我多年不近女色,难免失了节制,委屈你了。”
叶乐乐眼珠一转:“怎会多年不近女色?”
庄莲鹤帮她慢慢的按着腰,漫不经心道:“也没什么,不好此道。”
叶乐乐翻了个白眼:不好此道?依她来看,他简直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不禁猜测:“想来你年纪不小,家中当是早替你安排了通房,怕是她们争宠惹得你厌烦了?”
看他默认,叶乐乐便知自己猜中了,心中一沉。
庄莲鹤帮她将发丝别到耳后:“别胡思乱想,早在我被贬至景州,房中早散了个干净,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叶乐乐不肯承认自己为此有些欣喜,便挣扎着要起来,又被庄莲鹤按住:“你且躺着,我让柏隐来给你看看。纵/欲过度,亦怕伤了气血,让他替你开个平安方子,日后我们也好——”
话没说完,意味深长的样子,反倒引得叶乐乐浮想联翩。
终究是没有拗过他,庄莲鹤起身披了衣裳,开门叫了长随去召柏隐。
柏隐估计是被他教训了一番,此番来得十分迅速,也不敢再拿架子给脸色,只看了叶乐乐的面色,扶了扶她的脉,便不自禁的瞟了庄莲鹤下/身一眼,嘟囔道:“果然是天赋异禀。”
叶乐乐羞得差点把头埋到被子里去,庄莲鹤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柏隐留了张养生的方子,又赶着去赌钱,叶乐乐扶着床柱下了床,只觉自己都成了罗圈腿,还好有裙子遮住,只脸上的黑眼圈瞒不住人。
她一嗅船舱中的迷乱气息,就执意要出去透透气。
庄莲鹤便叫了符儿进来替她梳洗好,再扶了她出去。
一路倒引得人不错眼的瞧着他们这一对儿。
过了一会儿,叶乐乐承受不住,只好又回了舱闷着,只忍不住嘟嚷:“你害我颜面全失,日后怎好再出去走动。”
庄莲鹤听若未闻,见她说得多了,方才慢悠悠的调侃:“你却不知别人倒羡慕着你。”
这话也不算是乱造的:途中遇到的几个舞姬都用艳羡的目光盯着她,又拿眼去瞟庄莲鹤。
叶乐乐不禁红着脸啐了他一声:“当谁稀罕似的。”
又想起来问:“这几位大人即有这个心,当初怎不将家眷带上船?”
庄莲鹤道:“他们出来是有皇命在身,却并不是来享乐的,且有两万余将士看着,怎么好做出这□的样子?如今是太非王相赠,自是有了由头。”
叶乐乐顿了顿:“那么你,又怎的。。。。。。?”
庄莲鹤微微一笑:“他们还想着要升迁,我却曾是位极了人臣,失了其中意趣,就有些破绽又何妨?”
叶乐乐心中不悦:这么说,他是让陛下对他放心,故意露些不谨慎的轻狂样儿给皇上瞧,却拿了她叶乐乐做筏子?
当下脸上一派冷色,倒动了真气。
庄莲鹤一时倒真不知她好端端的如何就翻了脸。
又听叶乐乐冷言冷语的道:“我累了,想自个儿歇着,你先出去吧。”
他微微皱起了眉:“在闹那门子脾气?”
“不要你管。”叶乐乐想着如今非但是上了贼船,此刻更是生米煮成了熟饭,要说再寻着前头的源头来与他闹个不快,未免也有些无事生非的嫌疑,只是实在是有些郁闷,一时半刻想不通时也给不出好脸色来。
庄莲鹤瞧了她一会,一言不发的,当真起身出去了。
倒让叶乐乐胸口更闷,恨恨的捶了捶床板子。
她独自又小睡了一阵,觉着满身的粘腻,便叫了符儿去烧水,洗浴了一番。
刚梳好了头发,就听黄氏在外头敲门:“叶娘子。”
符儿打开了门,叶乐乐一见黄氏的笑眼,就知她是手痒:“今儿我却是有些乏,船上又来了这么多太非舞姬,你们倒去与她们认识认识,熟了也好作耍。”
黄氏啐了一声:“谁耐烦同这些番婆子作耍,一个个狐媚得很。咱们玩牌也是坐着,又不教叶娘子做什么体力活儿,这瘾头上来凑不成角儿,可最是急人的事,叶娘子千万要可怜我们这两个老婆子。”
叶乐乐听了哈哈一笑,想着抹牌也是个消遣,省得想些愁人的事情。
当下真由符儿扶着,几人去寻了间大些的舱室玩马吊牌。
黄氏和牛氏都是老于此道的人,一看叶乐乐的样子,就知她“承受过度”。
黄氏老神在在的道:“叶娘子,不是我老婆子吹,我多年行走于后院,这女人的有些事儿,就那被称作神医的毛头小子,也比不得我清楚。回头老婆子教你套法门,包管教男人把持不住,你也不用承受得辛苦。”
这话说得相当露骨了,符儿云英未嫁,脸都快埋到牌里了。
牛氏作势扇了她一耳光:“你这死老太婆,嘴上不把门的,这些粗俗的把戏,也好摆到台面上来说。”
黄氏偏了偏头,放下一张牌,又翻了个白眼:“什么叫粗俗?任你是王公贵族,还是咱们市井小民,这男人和女人,吹了灯,也都一个样。”
牛氏嚷道:“这话越发该打。”
叶乐乐也红着脸道:“行啦,要臊得符儿坐不住了。”
黄氏方才住了嘴不说。
叶乐乐心中想着这话其实也对,若真任庄莲鹤这般折腾,迟早要败了身子,不如想个法子每次催着他早些出来,只如今正闹着情绪,自己也还扭不过弯来在这上头下功夫。
94、姨娘V章。。。
却说叶乐乐与人消遣一番;散完心里的闷气,回过头来一想;也不知自己如何就这般不洒脱了,很是自我反省了一番:愈活愈回去了;都二十六、七了,反倒像个小女生一般寻些事来闹别扭。
自嘲了一番,就起身回舱,符儿忙拎了个灯笼为她引路。
两人沿着扶梯上了二层;向前走得几步;叶乐乐就着黯淡的光,瞧见一人就站在过道上,凭栏看海;虽看不见面貌;只身姿是绝不容错认的。
符儿忙行了个蹲礼:“娘子,奴婢再去拿些点心来。”说着就匆匆告退,连灯笼也忘了留下。
叶乐乐看着那一点光影随着她越走越远,四下又笼罩上了严密的夜色,心知她短时间内定不会回转,不免有些哭笑不得的往前移了两步,庄莲鹤高大的身影迫近,牵起了她的手:“走这边,别绊着了。”
叶乐乐闷不吭声的随着他进了房,屋里更是一片漆黑,只觉得他的大手松开了她,不一会儿,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响声,一点红色的火光将明未明的出现在黑暗中。
庄莲鹤轻吹了一口气,火折子就冒出了小火苗,他揭开灯罩,长指持着火折子,神态平静的点燃了灯。
叶乐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正与他的视线遇上。
庄莲鹤收起火折子,轻声问道:“怎么,不生气了?”
叶乐乐眯了眼,扶着椅背坐下:“也不知我是生气,亦或是不生气,那样令你喜欢。”
庄莲鹤淡淡的道:“自然是不生气才好。”
叶乐乐见他冷漠,又被挑起了情绪:“所以我原先才不愿意同你好!心机深沉,喜怒不辨,被你做枪使也不自知!只能被你玩弄于股掌,若不是没了选择,谁愿意总被人压制?等咱们回了大黎,就分道扬镳!”
庄莲鹤定定的看了她一阵:“你倒是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说着欺身走近,半弯下腰,挑起了她的下巴:“我也算琢磨过你的性子,说你没胆子,你冲动起来什么事也敢做。说你有胆子,你却不能直面承受,惯于逃逸,就是终身大事,也如儿戏一般,说甩手就甩手。”
他加重了指力:“你不是三岁孩儿,有些事,得要全须全尾的负责到底。乐乐,原先你不睬我,我自是明白,也不怪你。可如今你已与我入了局,还敢轻易说个‘分道扬镳’,未免也太欺我看重于你了。”
叶乐乐心中一颤,似被他说到了痛脚,一时反驳不出来,半晌才对着他慑人的目光,底气不足的道:“什么惯于逃逸,只是合则聚,不合则散。”
庄莲鹤冷笑一声:“什么是合,什么是不合?你拿捏得准吗?这世上许多事,看似不合,实则合。又或是不合,也可令其合。少不得要沉下心性来,决不能如此浮躁。从前不碍着我什么,甚至于你不是这性子,我也无机可乘,如今我却少不得要教教你。”
言罢手臂一伸,就要搂着她往床边走。
叶乐乐吓了一跳:“你要做什么?”
庄莲鹤贴着她的耳畔,低声道:“自是枕边教妻了。”
叶乐乐抵抗不过:“你个死人!此事却不可勉强我,否则我绝不原谅你的。”
庄莲鹤压制住不许她动弹,再慢慢的撩拨:“自是要教你心甘。”
叶乐乐迅速的泛起了春/情,不由大为尴尬,嘴里便骂骂嚷嚷的:“谁要你教我,快滚开,我就是惯于逃逸了,你瞧不惯直管滚,何必还来巴着我!”
庄莲鹤将指头挺进,微眯了眼看她动情的模样,反倒带了两分笑意:“你的好处我自知道,你的坏处我也不是不爱,只是做了我的人,就不能随意的就做了逃兵,我也号令过三军,今日就来施行军法处置了。”
男女之间闹了意气,只要不是深仇大恨,惯常是床头打架床尾合的。
兼之叶乐乐原本就心虚气短,倒也没过多反抗,半推半就的又与庄莲鹤被翻了红浪,最后竟乖顺的窝在他的臂弯,心想着自己这没毅力的毛病,倒教他看了出来。
庄莲鹤轻抚着她的长发,声音里透着些暗哑:“莫再胡思乱想。”
叶乐乐道:“还不是你今日撂下脸来,教我一时转不过弯。”
庄莲鹤手顿了顿:“不过是猜到你钻了牛角尖,辩来无用,不若让你自己想想清楚,孰知你一言不合,就轻言两散。下次再不可如此。”语调平淡,不容置疑,倒不像劝说,像是在施令。
叶乐乐奇异的没有不适感,大概是潜意内认为他说得对。
虽然自知有些扫兴,但仍是忍不住问:“你既早看出我这个毛病,那末。。。。。。对着阿景,也是我太过浮躁,未曾耐下性子来挽回?”
庄莲鹤慢慢的支起身子,眯了眼看她:“你觉得我性子很好,竟好到你可与我探讨与其他男人的过失对错,怎么,你是想回头去纠正过失?嗯?”
叶乐乐微有些尴尬:“不是,只是心头有些无法释怀,想弄个明白,好比伤口发痒,即便知道会流血,也是要去挠一下的。但再如何,我也不可能回过头去的。”
庄莲鹤看了她半日,心中想着,若她被人伤了,怕是要记一辈子。不如让她知道自己的错处更大,只怕她心头余了歉疚,反倒不敢再见那人,这便说不上什么刻骨铭心的伤情之痛了。
因此便嗯了一声:“阿景这人,虽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却知道他的性子,他虽心软,也不是任什么人都去可怜,不过是看夏氏是因他之故才落了个两难,是以起了些周全之心,实际倒不一定会越了雷池。且你身世虽奇,给他些时日,他也定能缓得过来。一切都需你多费些心思,令他知道你口中的‘有你没她’并非意气之争,乃是从骨子里就容不得,他如何不会依你?”
叶乐乐听得怔住,庄莲鹤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尖儿,不容她多想:“你且安心,如今同我在一处,你便是想再犯这般的错,我也不容许。”
叶乐乐果然越想越觉得自己初时是有些意气用事,待再要探讨如何他没寻来,看到庄莲鹤的眼神,又觉得自己再问下去就过分了,只叹了口气:“我惯常以为自己有些小聪明,实则也蠢钝得很。”
庄莲鹤微微一笑:“虽小聪明算不得什么,你想些旁门左道时却极为有趣,我瞧着甚是喜欢,就如那次对我一表衷情,实在是让人受用得很。。。。。。不若再唱首歌来我听听?”
叶乐乐哈哈一笑,心思便被他不动声色的三言两语挑开了去。时日一久,阿景这人想起的时候便少了。
待在船上再行得两月,天气一下骤然转冷,人人都穿上了厚衣裳。只一众舞姬,送上船来也是匆忙,随身的衣裳多是单薄的,这时便冷得瑟瑟发抖。
黄氏瞧见,背地里就啐了一声:“该!成日里就穿得透透的,这时才真叫合适。”
待过了两日,这些舞姬受不住,便都找自家主人央了男装来穿,一众官员觉着自己的衣裳穿到女人身上,未免有失体面,便向下头搜了些船上士兵未上过身的衣裳来,这些舞姬齐齐的换上了身,看着似女非男的模样,看着反倒平添了几分媚惑。
黄氏就咋舌:“这军爷们每日穿成这样,看着灰扑扑的,到了她们身上,怎的就看着要害眼似的。”
叶乐乐哈哈一笑,心中默道:这就叫海军版制服诱/惑了。
牛氏却指着一侧:“那边却还有个没人照应的呢。”
叶乐乐其实早已看到了,只是不说而已。
这便是太非王指名赠予庄莲鹤的那名“国色天香”,庄莲鹤给她安排了个舱室,为着怕叶乐乐小性子,就再也没有多加理睬。这美人成日里万事亲力亲为,倒也安份。
只是若没有庄莲鹤发话,这满船的男人就是怜惜这美人,也不敢亲近,免得落了个“心存觊觎”的猜忌,同为女人的,又天生对这种耀眼的美貌有敌视之心。就连同是太非来的舞姬,也都不爱搭理她,独独将她一人孤立着,如此一来,此刻天冷,旁的人都有人照应,独她还瑟瑟发抖,黯然立在一旁。
叶乐乐想着她也无意与这美人亲近,毕竟这种绝色伴在身旁,旁的坏处不说,头一桩,就将叶乐乐自身衬得面目平平了。只心底也觉这种苛待,有些不人道。思来想去,又觉得若是将来庄莲鹤真将她送入宫去,凭此女的姿色,也很难不出头。彼时她记恨起来,与皇上吹着枕头风,庄莲鹤就是有再多的皇宠,也很难说不会被影响一二。不如此时待她平平的,虽不亲近,也别让她忌恨了。
叶乐乐拿定了主意,就让符儿挑了她不常穿的几件衣裳,给这美人送去。
像黄氏、牛氏这两人,虽说是大有名气的稳婆,但往日也身兼数职,牙婆也是做的。
穿门入户的时日极多,最爱碎嘴多话。
此刻见叶乐乐这番行事,就忍不住道:“娘子莫一片善心,反招了她来。须知眼是情媒,她生得天人一般,只怕男子见了心迷,要犯浑。”
叶乐乐心知有些道理,只笑着不语。
果然少顷符儿回转,这美人便尾随了来,有些生疏的向叶乐乐行了个蹲礼:“吉娜多谢娘子赐衣。”
叶乐乐一怔,并无多少人与她说话,但看这情形,她像是也学了几句太非话,想必是这些日子来用了心思在旁听了学去的,可见也并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