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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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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昌笑了起来:“不怕,日后咱们多管着些。早早的送他去上学。”

多事之秋,清闲的话只得这一件,徐景昌又道:“韩广兴还有战力,你在南昌,万不可大意。我留了周毅在南昌,他似有些慌。你回去了也好,有你在众人才有主心骨。”

庭芳哭笑不得:“他都慌,我岂不是更慌?”

徐景昌笑道:“你能装的面上不慌就行。姥爷听见你出事那样激动,休说我嘴里没好话,姥姥对你且有三分疼惜,他可就……无非因你是定海神针,以为要塌了,可不慌神?”

庭芳道:“他能如此想,亦是好事。”陈凤宁与她本就没血缘,又没亲自养过,似叶阁老那般待她,是再不能够的。

自打管了南昌那一摊子,夫妻说话张嘴就是政务,都不记得多久没说过风花雪月了。两个人窝在床头,足足谈了一下午正经事,直到掌灯时分,几夜都不曾休息好的夫妻嗓子都哑了,才把彼此的事儿交代清楚。豆子端了饭进来,偷偷打量着徐景昌。她早先有过几面之缘,毕竟楼子里来一个比花魁还生的好的后生极其不易,这种长相往楼里一站,点谁都不消花银子的。花娘们命途多舛,多不长命,可比良家子要放纵的许多。当日不知多少花娘去勾搭他,豆子好几次也凑了前去围观。不曾想有一天,他就把花魁拐跑了。不独拐了花魁,他自家再没出现在过会芳楼,只把会芳楼的姐儿们芳心碎了一地。

此时再瞧,比往日黑了些,更显大丈夫气度。与庭芳在一处,看着极赏心悦目。豆子心下暗赞:好一对璧人。

徐景昌还只当是梁光启派来的丫头,浑不在意,拉着庭芳下来吃饭。庭芳却道:“这是豆子,往日我在会芳楼的丫头。此回在路上捡着,一并带了回来。”

徐景昌听得此话,从荷包中翻出一块银子做见面礼。豆子谢了赏,一抬头发现徐景昌往庭芳嘴里塞了颗糖,顿时无语,吃饭了又吃糖……

徐景昌带松子糖是带成了习惯,他自家不吃,逮着空儿就喂给庭芳与徐清。庭芳含着糖,脸上的笑容展开了八度。一顿饭再吃不出旁的味道,只剩甜蜜。

至晚间,梁光启估摸着徐景昌夫妻说完了话,便来拜见。机会难得,梁光启也不绕弯子,他向徐景昌申请跟随,好在后头捡军功。创业期间,任何人才的加入都是好事。徐景昌想了一回,索性分了一小拨人,带领着安庆驻军两路出击,他打江苏,梁光启打浙江。

如此一来,徐景昌就得再停靠一天,等梁光启整队。白捞着一日假,正好歇息。连续的奔波致使人疲倦不堪,庭芳早早睡去,一夜无话。

习武之人,从来闻鸡起舞。天才麻麻亮,夫妻二人都已醒来。想着即将一别数月,今日又无事,庭芳翻身伏在徐景昌的胸口,调戏之!

所谓小别胜新婚,何况还差点生死相隔,战况尤其激烈。酣畅淋漓下,庭芳双颊绯红,无比魅惑!徐景昌欲罢不能,恨不能抛却诸多烦恼,只做那长相厮守之人。

然而欢聚总是不长,不过歇了一日,次日一早,徐景昌整装待发,短暂的耳鬓厮磨给了他更多的勇气。越快结束战争,就能越快相见。别离没有多话,性格果断的二人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永丰看着英姿勃勃秩序井然的军队,衬托的旁边安庆驻军越发颓然。刘永年的军队,不过与安庆驻军仿佛,一眼扫去,就知不是徐景昌的对手。刘永丰心里的火焰在燃烧,问庭芳道:“什么时候,才能打洋人?”

庭芳道:“攘外必先安内,待国朝威武,洋人与土鸡瓦狗何异?”巍峨的舰队驶进英吉利海峡的英姿,并非庭芳的幻想,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现实。庭芳小时候,不管是南海还是东海,永远都只能抗议。短短几十年,抗议的换成了旁人,想想都满心澎湃。既然她从盛世而来,就要让盛世的荣光照耀这片土地。否则老天何必让她穿越一把?

刘永丰道:“郡主,您比我年轻,倘或我看不到那一日,您记得烧封信与我。”

庭芳笑道:“好家伙,占我便宜!”

刘永丰莫名道:“什么便宜?”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刘永丰差点给口水呛着,这玩笑可不能开,只得道:“郡主,我没读过书……”

庭芳拍拍刘永丰的肩:“我比你更想打,你就放心吧。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刘永丰道:“跟郡主做生意啊。”

庭芳呵呵:“跟我混,有一点给我记牢了。过去的事,既往不咎,往后你手上再落一条人命,你就等着我烧纸告诉你洋人的结果吧。”

刘永丰一噎。

庭芳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妓女,也是人!”

刘永丰无言以对。

庭芳警告完刘永丰,又道:“你的家眷怎么办?要接来江西么?”

刘永丰道:“早挪去了淮安,那日上船时,我就吩咐了。仪宾要的是城池,定不会扰民。女儿们都已出嫁,不是我刘家人,她们如何,且看夫家吧,我是管不来了。”

庭芳鄙视:“眼里就只有儿子。”

刘永丰笑:“郡主如此能干,生的儿子不也得姓徐?”

庭芳道:“我再生一胎,看我有没有本事让他姓了叶!”

刘永丰讶然:“您就不怕仪宾翻脸?”

庭芳撇嘴道:“我家都绝户了,我姐姐守寡,哥哥弟弟病逝,妹妹也不知去了何方。我不生还有哪个生?嫁到杨家的二姐姐,现连个女儿都没有呢!”

刘永丰服了:“真没有您不敢想的事,徐家宗族会烦死您的。”

庭芳斜眼看着刘永丰:“徐家宗族除了徐景昌同他爹妈,从上到下见了我都得趴地上行礼,我怕甚?郡主的身份,不用白不用。再闹腾,我就往殿下跟前耍赖,要他封我做公主,我要先定国公都给我跪下。”

刘永丰彻底:“……”

第400章 汪汪汪

淮扬军报火速发往京城,圣上接到军报,难以置信。在他的认知里,威胁从来只有蒙古;在华夏的历史里,亦只有西北践踏过中原。从没想过,不远万里的西洋,竟用坚船利炮袭击淮扬。千古繁荣的淮扬城,一夜之间被烧去了五六分活气。更可怖的是,他们游刃有余,打完淮扬的次日,从容里去。扬长而入东海,无人可拦。

蒙古已消停多年,圣上又一次感受到了内忧外患的煎熬。面对蒙古,还可用先进武器抵御。面对西洋,又如何应对?福王业已接到庭芳发过来的快件,比圣上知道的更为详细。刘永年兄弟一时意气,就敢于带兵屠杀朝廷郡主与其亲卫。不独洋人是威胁,内部的坍塌也超过了他的想象。韩广兴之流常见,农民起义哪朝没有?可似刘永年这般全然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一件小事就敢挑衅朝廷之威严,昭示着在百姓心中,李家王朝已不复存在!

南书房静的落针可闻,圣上看着福王,又一次想起了庭芳。擅修城墙,擅改火器的庭芳,还能为朝廷效力么?福王真的能治住她么?再看太子,必然降服不了。圣上早已起了废太子的心思,迟迟下不了决心,是为着太子的存在,能压制住福王的野心。不是压制他当皇帝的野心,而是怕幼子逼宫。哪个皇帝都想老死于皇座,而不是憋屈的关在后宫做劳什子太上皇,郁郁而终。

福王的实力增长太快了,苍老的圣上有些招架不住。满朝文武,不向福王示好的一个都没有了。福王也很给面子,哪怕实力已经足以撼动他,依然按兵不动。但圣上不想赌,赌赢了固然父慈子孝,赌输了却是千古笑谈的结局。所以没有废太子,独留太子在位置上煎熬。太子废的越晚,生机越小,可圣上已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太子久未在朝中发言,还能说什么呢?他如今可期盼的,除了死的好看点,唯有不牵连儿孙了。可是自古以来废太子的儿孙,能有什么好下场?先太子那样决绝的带着孩子共赴黄泉,为的不就是不想儿孙受尽屈辱么?那是嫡长子的傲然,现太子并没有。好死不如赖活着,变成他现在全部的追求。谁能想到,短短几年时间,风云突变。无法忘记天上掉馅饼时的狂喜,无法忘记在福王夹着尾巴逃跑时的鄙夷。到如今,那个落汤鸡变成了自己,个中滋味,难以描述。

他曾经以为父亲最疼太子,其次福王。待到太子亡故,他以为父亲对孩子们都差不多。到今日,才知他的父亲不愧是帝王,是孤家寡人。他的眼里除了权力与权衡,再没有其它。疼福王么?呵呵。压着赵贵妃不册封,就足以证明一切。太子眼含嘲讽的看着他的父皇,昔日高大的身形变得佝偻,过去的器宇轩昂似从不存在,一直以来,坐在皇位上的,不过是个小人而已。

良久,圣上苍老的声音响起:“截漕运以赈淮扬。”

福王回道:“不必了,东湖郡主来信,不过几十万人,江西所产便能供给。”

圣上一噎,待要说话,又不知说什么。想警告儿子不可轻信徐景昌,儿子却是不信他。对着福王,圣上也没脸说那父子一体的话,他坑福王的次数,太多了。挥退了众人,圣上独自去了坤宁宫。这里有福王最好的回忆,亦有他最好的回忆。皇后活着的时候,一切的一切,有多好啊……

京畿,白娘子教内。

庭芜仔细检查着忠王冯爽手上的绳索,曾听庭芳吐槽,若杨金英不因紧张而打了活结,嘉靖朝的妖孽横生的景象就不会有。庭芜没把握勒死冯爽,但没关系,她的亲娘用实际行动教过她一个绝佳的,看不出痕迹的方法,那就是盐。

醉死过去的冯爽,身边躺着的是庭苗。是的,她的六姐姐。那位神秘的客商,就是冯爽。好色无度却老谋深算的白娘子教的忠王冯爽。他流连烟花柳巷,不过是布局对京城的袭击,顺手捞个前阁老的孙女玩玩。很给面子的,与了庭苗正房的身份。而她自己,则在冯爽与勇王苏成合伙袭击京城后,被人掳走。因貌美,敬献于苏成。苏成是个赳赳武夫,待美人自是不错的。可惜直肠子的武夫干不过九道湾的谋士,再一次的火拼,苏成死了,她又落到了冯爽手中。

见到庭苗的那一刻,她是欣喜的。再是难熬,有个姐妹总能解些许惆怅。但她没想到,庭苗并不欣喜,而是得意。自幼庭苗不如她,父亲不如她、母亲不如她、生母不如她、姐姐亦不如她。幼年的争执变成了庭芜心中的怀念,却变成了庭苗心中的憎厌。把自幼高昂着头的妹妹打落尘埃,是四面楚歌的庭苗为数不多的快感。秦氏如何折磨妾室与庶出,她就有样学样的折磨着庭芜。只因她为妻,庭芜为妾。

跪在青石板上的痛是那么分明,庭芜每每罚跪,就想起庭芳被福王惩罚的情景。幸而她美貌,冯爽十分宠幸于她,庭苗不敢太过分,方得以存活。

鸡毛蒜皮撼动不了庭芜的内心,认真的打着一个个的结子。白娘子教的创始人义王窦洪畅早就被杀,白娘子也沦为了苏成的玩物。又与庭芜一起并入了冯爽的后院。但白娘子教残存的势力还很大,庭芜在庭苗想尽法子统合后院的时光里,冷眼看着一切。白娘子教中山头林立,如果冯爽死了……必定自相残杀!不消朝廷动手,自会消亡。往小了看,她在京城的兄弟姐妹,再不会受此污辱;往大了看,她能为福王争取更多的时间。她在福王府住过几日,她知道福王的目标,她想实现夏波光嘴里描绘的太平盛世。即便她只有一小块砖,她也愿意为其垫上。她的两个姐姐心怀天下,为何她就不能?

不是斗不过庭苗,她那点子道行,庭芜丝毫不放在眼里。想要争宠,一个朝夕,她就能哄得冯爽废长立幼。比起庭苗,她擅算学、擅管家、精读史书、书画双绝;比起庭苗,她身体更好,会游泳、会踢球,极利生育,在儿女稀薄的冯爽面前优势如同泰山压顶。可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所有的聪明才智,都放在观察上。终于到了今日,本就醉酒的冯爽在她的诱惑下,淫态毕显。堂姐妹的长相本就相似,冯爽左拥右抱,心中好不快活。他纵欲过度,在酒精的催化下,几近昏迷。体能远不如庭芜的庭苗也沉沉睡去,庭芜从床底摸出早预备好的绳索,实行了计划许久的方案。

再三确认手脚绑的结实,庭芜爬到床底,拖出了一盆浓浓的盐水。庭苗大概永远想不到,她羞辱一般的要求庭芜睡在地平上,会有今天的结果。即使是地平,那也是正房,让她有的是预备的空间。灌药器里装满了盐水,一壶……又一壶。顺着冯爽的喉咙,进入了他的胃肠。庭芜生出了一丝丝报复的快感,不知以为得了个正房名头的庭苗,在明早死了男人,会是怎样一种情状!

但庭芜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悲凉。她就如同货品,死了冯爽,又要去讨好哪一个?什么时候才能期盼神兵天降,带她回姐姐的身边?庭苗总是说,她已嫁了人,娘家不会再管,生了儿子才能站稳脚跟。庭芜从来不信,至少庭瑶和庭芳,绝不会嫌弃她没了贞洁。幼时读《烈女传》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庭芳在她耳边郑重的道:“小七,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贞洁不过是男人给你的束缚,你可以利用它谋取更大的利益,但不要被它绑住。守贞对你好,你就做贞洁烈妇;守贞对你不好,你就做淫娃荡妇。任何时候,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而不是别人对你的认可。记住了吗?”

庭芜记得很牢,她知道白莲子教覆灭,对她才是最有利的,于国于家于己都有利,没理由不做。杀人的恐惧使的她的手越来越抖,效率也越发低下。但她依旧坚定的灌完了半盆。应该……可以了吧?

还未松口气,庭苗忽然醒转。屋内的灯昏黄,却是能清晰的看清楚冯爽身上的绳索。庭苗厉声尖叫:“你做什么?”

庭芜一惊非同小可,跃上床死死捂住庭苗的嘴:“禁声!”

庭苗死命挣扎,庭芜一个不妨,就被她挣脱开来,她凄厉的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唔!”嘴再次被捂住,庭芜眼神如冰:“你再喊,我杀了你!”

庭苗还在挣扎,庭芜无法,拿了团帕子塞住她的嘴,利落的用床单把她绑了起来。折腾完了,已是满身大汗。庭芜气喘吁吁的道:“你别闹,我们安安静静的,过几日,就逃回家。”

庭苗疯狂的摇头,她才不要回家,冯爽身边比家里不知舒服多少。她不用面对嫡母的苛责,更不用面对世人对二嫁的耻笑。她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一而终有什么不好?

庭芜完全难以理解:“他发起酒疯来,那样折腾你,你就不恨吗?”

庭苗艰难的吐出帕子,道:“哪个女人不是那样的命?”

庭芜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她的姐姐:“二婶就不是,二婶就过的好。凭什么我就要认命?”

庭苗怨毒的看着庭芜:“所以你想替换了我,你想当太太!”

庭芜几乎仰天长叹,还是耐着性子道:“我要当太太,何必与你争?你知道四姐夫手底下有多少将领?固然不如文臣,可哪个不比个逆贼强?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庭苗冷笑:“谁要你个失贞的妇人。”

庭芜冷笑:“四姐姐还在青楼滚了一遭儿,也没见四姐夫说不要。”

庭苗毫不留情的反击:“没准四姐夫已妻妾成群,没准四姐夫在床上折腾的比你我的夫君还狠!”

面对冥顽不宁的庭苗,庭芜彻底怒了:“只经得一个男人,你就比旁人高贵三分!”每每拿着好女不侍二夫来奚落她,无聊不无聊?你全身上下就只那点子落红值钱了吗?贱不贱?

庭苗抬起下巴道:“比你跟了一个又一个的强。”

庭芜再也忍不住:“你男人已经死了。”

庭苗霎时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再也动弹不得。眼泪从空洞的眼中滚落,良久,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竟挣脱了床单的束缚,如饿狼般扑向庭芜,尖利的喊:“你杀了我夫君,我要你偿命!”

庭芜后退几步避开庭苗,庭苗边叫边伸出指甲袭击庭芜的面门。庭芜眼疾手快,拿起一个凳子就朝庭苗砸去。庭苗灵巧闪躲,恰被擦着了脚趾,忍不住痛呼出声,又扯着嗓子喊道:“快来人啊,杀人了!!”

黑夜里的声音特别刺耳,立刻就有人影靠近窗子,庭芜再次死死捂住庭苗的嘴。庭苗毫不留情的用力咬住庭芜的手掌,庭芜强忍的痛不敢放开。门口有有男声问:“夫人,有何事?”

庭芜镇定的道:“大王吃醉了酒,与我们姐妹闹着玩哩,你……别进来。”语调娇柔略带着喘息,语气里满满都是暧昧。

巡逻的人听到此话,不自觉的想起庭芜雪白的肌肤,早已脑补万篇,血气直往下涌,面红耳赤的退开了。同来的人见此情状,纷纷调笑:“叫你别去,你偏要去。见着了几个夫人的皮子了?仔细明日大王活活剥了你的皮。”

那人大声争辩道:“没有!别胡说。我就在门口问了一句。”

众人哄堂大笑。

笑声渐远,庭苗咬的腮帮子发酸都不肯放松。把冯爽绑成那副模样,定然已经得手。庭苗心中酸楚,没了夫主,她将来何去何从?把那满腹的恨意都倾泻在庭芜身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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