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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沪微微眯眼,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女子句句都是问句,然句句都问到了点子上,可见,她对朝堂之事,知道的可不少。他隐隐觉得,女子在织一张网,正在将云杭云瑶一点点网进去。
齐沪看向燕甯的目光渐渐忌惮起来,想到之前楼曦对她的态度,心中已然认定,这女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那么她是谁呢?
苏之函身为军人,一向喜欢行事利落,冷静果敢的人,他对燕甯自然也是欣赏的,但燕甯的问题却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冷声回道:“文书还在我身上,到了焕阳城后,本将自会将其呈报朝廷。”
燕甯并不清楚朝堂之事,她一开始不知道云杭和云瑶两人进入穹岳,是否递交过文书,但是从云杭透露出要将云瑶献给穹帝的意思之后,她就肯定,两人绝对没有递交过文书,就算递交了,也不可能获得朝廷的准许。
原本她也没打算为难他们,谁知云杭居然自己打上门来,既然如此,她便不客气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不饶人!
燕甯轻笑一声,回道:“这么说,其实两位客人是还未得到准许就进入穹岳了,云郡王罔顾穹岳法度,私自入境,‘放、肆’二字,只怕更适合你吧。”
燕甯把“放肆”二字说得很慢,如果言语可以化作实质,那么云杭的脸,此刻已经被啪啪打肿了。刚刚呵斥出去的两个字,瞬息之间,又被人砸了回来。
与云杭只是宣泄怒意不同,燕甯说出的话,虽然带着笑意,但话中的意思,却是“要命”的。单单是“罔顾法度,私自入境”就不是云杭兄妹两人承担得起的,即使是西瑜,也承受不起。
苏之函脸色也暗了下来,即使一切事出有因,但毕竟是他带着两人前往焕阳城,若有人抓住这点不放,他肯定要受牵连。
苏之函的神色越发森冷,云杭心中大乱,看向燕甯的目光就像淬了剧毒般,恨不得立刻要了她的命!
心里越急便越是慌乱,云杭瞪着燕甯,未经思索地话脱口而出:“一派胡言,西瑜与穹岳两国邦交之事,岂是你一个小女子能懂的!山野女子果然牙尖嘴利,像你这等以下犯上之辈,罪当诛!”
云杭一句话说完,知道燕甯身份的楚时几人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一直知道云家这位独子目光短浅,心无城府,但是不知道,他居然蠢成这样!不知道燕甯的身份对她喊出“当诛”两个字已经够蠢了,居然还敢用“以下犯上”四个字,先不说谁是“下”了,他一个小国郡王,居然敢称“上”,活腻味了吗?
果然,在座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就连云瑶都惊得忘了掉眼泪。
燕甯气极反笑,一脸嘲讽地看着不知是恼还是惧,脸涨得通红的云杭,寒声说道:“以下犯上?身为穹岳子民,能被我尊为‘上’者,只有穹帝陛下,尔等小国,蛮夷之地,也敢在穹岳的国土上,妄自尊‘上’,你这罪不止当诛,还当诛、九、族!”
燕甯的嗓音一向略微低沉,当她一字一顿,冷冷地说出“诛九族”三个字的时候,与云杭同属九族之内的楚时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就连苏之函都诧异地看了燕甯一眼,就在刚刚那一刻,他似乎在这女子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和难以言明的霸气,江湖中人,身上带着杀气不难理解但是那股让人无法招架的霸气从何而来,对方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而已,这实在太古怪了。
比这股气势影响的,还有云杭,看着对面与他冷冷对视的眼睛,他的手居然不自觉的抖了起来,明明只是女人而已,为什么只是这样与她对视,他竟控制不住心慌和惧意,她甚至都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
云杭脑子乱糟糟的,却又不甘心露出怯意,不得不强做镇定,叫道:“你、你、岂有此理!”
磕磕巴巴地低呵实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威慑力,这外强中干的样子让燕甯忍不住笑了起来,终于垂下眸,不再紧盯着云杭。
云杭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下一刻,却蓦地瞪大眼睛,因为对面一身红衣,笑得张扬肆意的女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飞刀在手上把玩。那森白的刀刃,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隔得这么远,云杭都能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
云杭惊恐的样子彻底取悦了燕甯,她眼中恶劣的笑容更盛,“云郡王这是恼羞成怒吗?奉劝你一句,我是江湖人,山野女子,不仅牙尖嘴利,手还不太稳。”
夏冰儿轻轻捂着嘴,以免自己笑出声,甯姐姐太坏了,那个男子哪里是恼羞成怒,他都快吓傻了好吗?!
“你、你想干什么?!”云杭的确傻了,这女子言辞犀利便罢了,居然敢当着侯爷和都尉的面,拿出此等危险的兵器!
云杭连忙看向齐沪和苏之函,本以为会看到两张震怒地脸,没想到齐沪只是盯着燕甯的飞刀,若有所思,苏之函则是沉着一张脸,不言不语,而东道主刘大人微低着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坐在一旁,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这个危险的女人!
云杭觉得自己脑袋要炸开了,正在他慌乱无措时忽然想到这个女人是跟着庄逐言一起来了,难道她是庄逐言的人?
庄逐言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为了破坏三皇子的计划吗?他知道三皇子的谋划?
云杭的心再一次剧烈地跳了起来,既然庄逐言不想让他们好过,那么他也不能让他好过,云杭气急败坏地看向庄逐言,正想要揭穿他假“楼曦”身份的时候,手上忽然一痛。
云杭低头看去,只见云瑶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保养得漂亮纤长的指甲狠狠地戳进肉里,云杭瞬间疼得满头冒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耳边只听到那万分熟悉的嗓音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就任由她这样欺负我吗?”
这声轻叹百转千回,如涕如诉,光是听就让人觉得声音的主人极为可怜。而这道声音的主人也异常执着,她只怔怔地看着庄逐言,好似她的世界里,只有这一个人,别人都不存在。
“……”
刚刚还唇枪舌剑,一触即发的气氛,只因为这一句话,就变得暧昧起来,气氛怪异到了极点。
正厅中的众人都惊呆了,这种想要看下去,又因为气氛太过怪异,担心随时都会爆发出点什么来的心情,实在太刺激了。除了主位附近的那几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头都快垂到桌子底下去了,耳朵却全都竖了起来。
燕甯也有些懵了,捏着飞刀的手一顿,刀刃差点割到手心,她愣愣地盯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对于云瑶的做法,完全不能理解,简直匪夷所思叹为观止!
她和母亲住在曙山别院,基本不进宫,她爹的后宫也没几个女人,所以她没见过后宫的女人是如何争宠的,而她身边的长辈,也都只有一个妻子,她也没见过深宅大院里的妻妾争斗,因此她完全不懂,云瑶这种女子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她自己永远不会反驳吗?不会为自己说话?只睁着泪眼看着男人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燕甯忽然觉得兴味索然,她对这种女人无能为力,连怒其不争的想法都升不出来。
燕甯忍不住扭头看向身边沉默了一晚上的庄逐言,说实话,她很想看看,他是怎么应对。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了庄逐言身上,楚时和归云几人的心,也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第二十七章演技派(真的下)
庄逐言在众人或探究或看好戏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将杯中之酒一口饮酒之后,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幽深狭长的眼眸第一次正眼看向云瑶,眼中的冷光惊得云瑶心猛地一缩,差点就要狼狈地别开眼。
紧了紧微抖的手,云瑶终于还是维持住了楚楚可怜的模样,但是庄逐言的下一句话,立刻狠狠打碎了她脸上的平静。
“我再说一遍,郡主认错人了。甯儿说的并没有错,云瑶郡主确实应该谨言慎行,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西瑜,代表着云家,若是一不小心行差踏错,那便后悔莫及了。”
不知道庄逐言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用了内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心里一样。没有武功的云瑶更是被震得胸口发疼。
他在威胁她!他居然用云家威胁她,就为了维护这个女人吗?!云瑶的脸色倏地一白,这次不是装的,心像是千金重的巨石狠狠碾碎,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云杭也被那内力震得呼吸一滞,哪里还管那么多,直接就吼道:“别不识好歹!庄……”
庄逐言三个字马上就要脱口而出,楚时和归云几人,心中大叫一声“完了”!
就在几人以为,事情没有转圜余地的时候,云杭声音一顿,就像被人点了哑穴似的,没有继续叫下去,紧接着,云瑶柔弱的声音缓缓响起,“哥哥,可能真的是我认错人了,你别再说了。”
这次云瑶终于不再用她雾蒙蒙地眼眸盯着庄逐言了,只见她微低着头,就像是真的因为认错人儿羞愧地不敢抬头一般。
燕甯单手撑着腮帮,注意力早已经不在云瑶身上。刚才云杭叫的那声“庄”应该是想叫庄逐言的名字吧,他们果然是认识的呢。那……云瑶和庄逐言真的是那种关系吗?庄逐言坚持不认她,是因为现在假扮楼曦所以不方便?
燕甯歪着头,看向庄逐言,心里忍不住叹息道:长得是挺俊的,奈何眼神不太好。
“眼神不太好”的庄逐言此刻背后全是汗,尤其是听到燕甯那一声极轻的叹息之声后,心更是沉到谷底。
她是不是误会自己和云瑶的关系所以有些伤感?之后他可要好好解释才行!
因为这声叹息,误会又一次发生了……
正厅的气氛僵冷,静得落针可闻,刘大人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悄悄看去,安阳候一脸兴味,看得兴致勃勃,不像要动怒的样子。苏都尉闷头喝酒,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唯独这楼公子……俊美无双的脸上像是结了霜一般,显然气得不轻。
也是,不管楼公子和云瑶郡主有没有私情,被人在这样的场合抓着不放,哪个男人都要动怒。云家姐弟是西瑜人,和他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楼曦他是肯定得罪不起的,刘宇书在心里权衡利弊之后,立刻和起了稀泥,笑道:“云郡王息怒,息怒。郡主一时晃眼,认错人也没什么奇怪的。来来,这是翡城最有名的桂花酿,味道醇厚,入口绵甜,大家都尝尝!”
“来人,倒酒倒酒!”刘宇书招呼着侍女倒酒,给下面的亲朋好友使眼色,众人意会,赶紧端起酒杯,一边喝一边大赞酒香,菜肴美味,总算把气氛缓和回来了。
好在云家姐弟也安静了下来,这场揪心的宴席也得以继续进行下去。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刘宇书看时间差不多了,笑着说道:“时辰不早了,各位初到翡城,若不嫌弃,不如让刘某尽一尽地主之谊,各位就在府上歇息吧,虽然敝府简陋了些,却也比客栈要方便舒服许多。”
燕甯始终没忘今日来此的目的,若是现在离开,想找机会就近观察刘宇书就不易了。
所以在刘宇书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燕甯立刻接道:“那就多谢刘大人了。”
刘宇书心头一堵,他只是客气两句而已……
若是平时,楼家公子愿意住在他府上,能让他笑三天,但是今晚的情况实在有些诡异。
确实诡异,因为就下来,就连在翡城不知置办了一个庄子的安阳候,竟也说道:“刘大人想得周到,客栈住起来确实不太舒服,既然刘大人盛情难却,那本候就在府上叨扰了。”
刘宇书嘴角抽了抽,心口发苦,却还是要赔笑道:“哪里哪里。”
深吸了一口气,刘宇书小心翼翼地问道:“都尉大人……”
“打扰了。”
刘宇书已经麻木了,回头对着身后的儿子说道:“哲儿,快去准备一下,让几位贵客能早点休息。”
“是。”刘哲连连点头,心里却开始在盘算府里离得最远的两个院落是哪两个,一会一定要把云瑶郡主和楼公子隔得远远的才好。
刘哲的效率很高,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将众人安置妥当。
刚刚住进刘府安排的院落,云杭立刻冲到了云瑶的房间,关上门就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揭穿庄逐言的身份,若是今天在安阳候和苏之函面前当场揭穿他,看他怎么死!居然敢假扮楼曦,简直不知死活。”
云瑶抬眸斜睨了他一眼,从衣袖间拿出一条丝质的帕子,轻轻压了压之前因为哭泣和微肿的眼角,散漫地回道:“他既然假扮楼曦,肯定有什么打算……”
看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云杭忍不住火冒三丈,不等云瑶把话说完,就又吼了起来,“那就更不能让他
来,“那就更不能让他得逞了!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他,但而且现在和十年前不一样了,他现在除了楚家,什么依仗都没有了!你别忘了,我们云家现在和三皇子是一条船上的,唯有三皇子坐上了皇帝的宝座,我们云家才有翻身之日。对庄逐言,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反正人家也看不上你……”说着说着,云杭的声音越来越小。
云瑶缓缓将手中的丝绢手帕丢矮桌上,一双风情的双眸在烛光的映照下,微微眯了起来,掩下眸底的厉色,她未曾变脸,也没说一句话,云杭却躲闪了别开视线,乖乖闭上嘴。直到他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云瑶才冷声说道:“你当中揭穿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云杭迟疑了一下,随即哼道:“只要能让他不痛快,我就开心!”
“愚蠢。”云瑶几乎藏不住眼底的厌恶,天生柔媚的嗓音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更想一把软刀子,直戳入心口,让人脸皮烧灼。
“云瑶!”云杭低呵一声,双目圆瞪,若是别人,他早就一拳头打过去了,但是他却不敢对云瑶怎么样,别说动手,就是骂都不敢。这个妹妹从小心眼就多,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吃过多少亏,现在早就学乖了,再生气最多也只敢瞪眼睛。
果然这副窝囊废的样子让云瑶更加看不起,此刻的她,那里还有之前面对庄逐言时的楚楚可怜,泪眼迷蒙。
心中虽不耐,云瑶也不得不和这个蠢笨的大哥慢慢解释,“不知道人家有什么计划,留有什么后招,就贸然出头,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不是愚蠢是什么?我们和他皆是西瑜人,你揭穿他的身份,让穹岳的人怎么想?西瑜的二皇子假扮楼相的嫡子,这个罪名,你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在担?你今天听出他每一句都在威胁我们吗?”
“我……”还真没听出来……后面的话云杭不敢说,摸了摸鼻子,在云瑶的对面坐下,云杭诺诺地问道:“那、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作吧?”
云瑶垂眸思索片刻,低声问道:“你觉得庄逐言今日假扮楼曦,装得如何?”
云杭嗤笑一声,一脸嘲讽地回道:“也不怎么样,传闻中楼曦是个温润君子,庄逐言穿一身白衣也不像君子,简直是冷面煞星。”
“可是即使这样,安阳候、苏都尉还有那位刘大人,却都信了他。”云瑶又拿起矮几上的丝帕,轻轻盖在眼眸,不想再看那个蠢货的样子,“他与刘大人、苏都尉貌似随意的聊了几句,就让那两人对他打消了疑虑认可了他的身份,那么他说的那些事,必定是楼家与那两位亲密之事。庄逐言显然对楼曦的很多事,知之甚详。”
云杭急道:“这不可能!”穹岳楼相谁都认识,但楼家的事却不是谁都能打听到了,更别庄逐言在西瑜势弱,除了这次也基本没有离开过西瑜的地界,怎么可能知道楼家的事,绝对不可能!
云瑶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确实不可能,他会知道那些,自然是有人告诉他的,现在你知道是谁了吗?”
云杭傻愣愣地问了一句,“谁?”
云瑶在心里狠狠地翻个白眼,真是愚不可及,无可救药!“你就只知道和别人争吵,就从来没注意过和自己争吵之人吗?”
云杭总算想起今夜让他出了大丑的女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你是说,那个可恶的红衣女子?”
云瑶轻“嗯”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她的身份?”
云杭却是没想过,在脑子里想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往前面凑了凑,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什么身份?”
敢情她前面说了一大堆都白说了,云瑶终于忍不住将手里的丝帕朝云杭脸上扔了过去,忍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的怒火爆发了出来,差点就伸出手指着云杭的脑袋骂,“再什么说,你也是个郡王,她能把你堵得哑口无言,差点背上个‘诛九族’的罪名,她还敢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玩刀子,你真的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江湖女子山野草莽吗?诛九族这三个字,是什么人都敢说的吗?”
这时候云杭才惊觉不对劲,回想起那时候,女子一双黑眸冷艳看他的时候,他简直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心脏。
确实也是,诛九族啊,别说一般人,他都不太敢说,那女子就那样脱口而出,说得肆意。云杭越想越心急,连忙看向云瑶急道:“你知道她的身份?”
云瑶柳眉微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