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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锦拍干净手上的碎屑,顺便掏出手绢替百里墨擦了擦,“咱们快些走,时辰已不早了。”
听她这般说,百里墨点头,颇有些雀跃,他已是许久没去过马场,不知他的小马驹如何了。
*
“主子。”利安眼看着那两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禁不住唤此时正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往外看的容凌一声。
容凌淡淡收回视线,玩味一笑,“跟上,我倒是有些感兴趣了。”
利安答应一声,驾马跟上。
阎锦似有所觉,回头看了眼,似未发现什么,转身后却低头在百里墨耳边嘀咕了两句。
阎锦带着百里墨慢悠悠的逛,时不时停在小摊边上看摊上的玩意儿,颇是磨蹭,后面跟着的马车上,利安皱眉。
“主子。”利安的声音里添了不耐,却下意识地压着。
“利安,找地方停车。”身后淡漠的声音传来,似平常一般,却又夹杂着些许不同,利安忽略掉心里升起的一点古怪感,将马车驾到巷口,下了马车,往阎锦二人走去。
另一边,阎锦手里拿着个糖人,眼角余光瞄见利安,唇角微扬。
“姑娘,主子有请!”利安走到二人身后,冷声道,语气里满满的不悦。
阎锦转过身,淡淡点头,一边伸手握住百里墨的手,止住了他将要出口的话。
容凌将窗帘掀开一条缝,望着往马车走来的人,眸里一闪而过一抹期待,无关情爱,只是好奇那敢威胁他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容凌自小便是公认的天才,但凡天才,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怪癖,容凌也不例外。他的人生,从来顺风顺水,好的家世,不俗的相貌,聪明的头脑,这一切让无数人羡慕,也让拥有它的人厌倦,拥有得久了,便对特殊的存在格外感兴趣,阎锦,便是他第一个遇见的特殊。
容凌遇见的人,不论知道与否他的身份,只只是那相貌,便能让见过他的女人着迷,男人敌视,阎锦,是唯一一个不被他迷惑的人,他很好奇,当知道他的身份后,她是否能淡然如故。
阎锦走至车旁,淡问车内人,“公子可是有事?若是要谢我,便不必了。”
谢你?利安冷嘲,止不住的开了口,“你一个奴婢而已,好大的胆子,对我家主子这般说话!莫不是忘了威胁我家主子之事?未曾找你麻烦,便是我家主子仁慈了!”
“放肆!”百里墨瞪眼,不满地看着利安。
阎锦无视他,捏捏百里墨的手,安抚他,待百里墨安静下来,方抬眸望着少年,浅笑,“容大公子眼见二皇子殿下有难,不仅不帮,反而视若无睹,若传到陛下耳里,怕是不好呢。”
她知道他是谁?容凌眸里兴趣越浓,抬手似模似样的一礼,“如此倒是该多谢姑娘隐瞒之恩。”
阎锦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揶揄,反而是一副施了大恩的语气,“公子知道便好,若是无事,便告辞了。”
言罢也不待他言语,转身拉着百里墨便走,她不想跟他有过多接触,还是远离为妙。百里墨因着先前之事对容凌没有好感,巴不得快点离开,自是乖乖跟着阎锦走。
容凌有些错愕,他没料到阎锦会如此干脆,正欲唤住她,却见远远跑过来一个人,正是他府里的奴才,当即咽下欲出口的话,垂眸静待那人跑近。
“公子,夫人找您!”那人跑到车边,气喘吁吁。
容凌淡淡点头,“可有说是因着何事?”
小厮缓了缓,低声回道:“夫人寻了几位小姐的画像,要您过过眼。”
容凌已满十八,按理说早便该成亲,之所以拖到现在,不过是没他母亲看得上的,听罢也不多言,只吩咐利安回府。
☆、第二十八章 楚国公之女
容家一门乃世袭权贵,当年因从龙之功,得了个富贵侯爷的爵位,至今已有几百年,到永兴帝时期,已至巅峰。
容府后花园,容夫人姬氏坐在太师椅上,不时倾身看面前摆着的几幅美人图,周围围着一群貌美丫鬟,笑语妍妍。
容凌方走进园子里,便有眼尖的丫鬟看见了他,当即惊喜的唤,“公子回来了!”
容凌快步走到容夫人身边,无视一群含羞带怯望着他的少女,恭谨行礼,“母亲。”
容夫人笑容满面,招呼他过去,指着面前的画像对容凌道:“凌儿,你瞧瞧这几个姑娘,可真是水灵,你可有瞧上眼的?”
容凌粗粗一扫,面上半点变化也无,目光却深了些,容夫人似有所觉,抬手挥退丫鬟。
“楚国公之女。”待丫鬟走了个干净,容凌方缓缓开口。
“楚国公膝下无子,唯有两女,长女名唤楚瑜,次女名唤楚瑶,长女年芳十五,次女方满月,传言楚瑜知书达理,性子温和,便是只瞧见一幅画,也可窥一二了。”容夫人望着画上低眉颔首,乖柔温顺的女子,如数家珍,这京城里好人家的姑娘,她早便相了个遍,楚瑜她虽没见过,却也听过不少她的事,对她却是有些满意的,见儿子对她有意,顿时起了心思。
“今年园子里的花开得不错,母亲若是无聊了,便邀些夫人一同赏花罢,省得平日里无趣。”容凌意有所指。
儿子的心思她怎会不懂?当即欢喜道:“如此甚好!将其他姑娘也一起邀上罢,也免了他人闲话。”
自家儿子年纪轻轻,已是年轻有为,多少闺中女子爱慕不已,这一向是姬氏的骄傲,唯一的心病便是儿子的婚事,难找到合意之人,如今遇见一个儿子满意,自己也满意的女子,姬氏已是坐不住了,当即吩咐贴身嬷嬷准备请柬,广邀贵妇人。
“若是合母亲眼缘,便定下罢。”容凌不似荣夫人的焦急,依旧缓声道。
“我儿所言甚是!”姬氏一向听儿子的,哪有反驳之理?自是满口应下。
容凌眸光落在画中女子面上,画中女子如其他女子一般,无趣得紧,中规中矩,半点生气也无,眼前忽然闪过那特别的女子面容,不过一瞬,便消失无踪。
他是容凌,容家大少爷,注定要娶一个门当户对,无趣的夫人,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
楚国公府
楚瑜端坐窗前,握针绣花,巴掌大的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楚瑜生得美,虽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却也是身姿窈窕,眉目如画。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吵嚷声,在一旁伺候的秋月眉头一皱,几步走出室去,低声呵斥,“莫嚷嚷,规矩都忘了吗!”
低低的辩解声响起,楚瑜听不真切,心里却有些疑惑,要知道平常时候,是没有丫鬟敢这般吵嚷的,更何况秋月一向严厉,往往被她呵斥一番后,是没有人会辩解的。
“秋月,可是有事?”楚瑜低声唤道。
屋外静了静,随即秋月走进来,脸色不似气恼,倒带着一丝喜意。
“嗯?”楚瑜疑惑。
秋月走近她,低声回话,声音里满满的喜悦,“姑娘,方才夫人院里的小菊说,容夫人邀夫人赏花!”
什么!楚瑜一个晃神,针尖顿时偏了,一抹红色在方绣好的花骨朵上晕染开来,秋月慌忙拿帕子替她裹着。
“姑娘……”秋月埋怨。
楚瑜朝她一笑,白皙的脸上添了抹红,轻声问道:“没……弄错?”
母亲早有提醒,容夫人近日在替容大公子相看媳妇,她的画像也在其中,想到去年春游之时偶然一瞥的俊美少年,楚瑜低下头,满面娇羞。
“我的姑娘,便是高兴也得顾着自个儿!”秋月见她手指并无大碍,语带打趣,“奴婢听说,是容大公子指定的姑娘呢,容大公子与姑娘,一个郎有才,一个女有貌,真真是天作之合,般配至极呢。”
“你莫要说了!还未定的事!”楚瑜出声阻止她,语气严厉,然那娇羞的脸庞,泛着春光的眼眸,明显不是真恼,秋月自是了解她的,笑笑不言语。
“姑娘,夫人到了。”
屋外传来禀告声,楚瑜敛了神色,假意低头继续绣花,那嘴角却上扬着。
“瑜儿。”楚夫人郑氏走进屋来,唤窗前坐着的女儿,郑氏一向严厉,今日亦免不了满脸喜意。
楚瑜样貌随了郑氏,两人长得极像,郑氏年轻时也是个被人仰慕喜欢的女子,自嫁与楚家为人妇后,为了管理后宅,亦是作为正妻的威严,常年来便板着脸,威严倒是有了,女子家的柔情却生生折了个干净。
“娘。”楚瑜起身行礼,礼罢扶着郑氏坐下,自个儿则恭谨地站在一旁,低眉顺眼。
“瑜儿可听说了?”郑氏话音刚落,便见自家女儿满脸娇羞,心下了然,笑着拍拍她的手,低声道:“我楚氏家世显赫,我儿温柔贤淑,定是容氏长媳的不二人选!”
“娘……”楚瑜双颊通红,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眸子里却满满的喜悦。
郑氏没说错,容家虽显赫,楚家也不弱,放眼整个大梁,能与楚氏媲美的家族屈指可数,也难怪她自信。
*
且说阎锦那边,二人告别了容凌,天色已是晚了,阎锦便决定回去,百里墨也没吵闹,乖乖的跟着她回了府。
垂花门外,冬雪候在一旁,见百里墨过来,忙迎了上去,“主子。”
百里墨淡淡瞥了她一眼,轻‘嗯’一声,越过她便走,冬雪脸色一变,下唇抿得发白。
阎锦目光在她面上一转,若有所思,脚步却未停,跟着百里墨走了进去,独留冬雪一人站在那里。
二人很快走远,冬雪抬起头来,盯着二人走过的地方,目光沉沉,眸里一闪而过一抹坚定,随即勾起嘴角,低低的声音溢出唇角,随风散了去,无人听见,却也掩不了那突起的杀意。
“既然如此,便莫要怪我……”
☆、第二十九章 有人要杀你
一片衣角随风扬起,暴露出隐藏在暗处的人,李嬷嬷看着冬雪的神情,眼里一闪而过一抹快意。
“你想她死吗?”
冬雪一惊,猛地回过头来,见是李嬷嬷,眸光一闪,扬唇笑道:“嬷嬷你说什么?冬雪不明白。”
“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装,”李嬷嬷走近她,神色掩不住的阴狠,“她夺了你的位置,你恨她,我也恨,当年在宫里,唯有莲儿与我亲近,她把莲儿害至如斯地步,我不会放过她!”
浓浓的恨意,根本无需掩饰,冬雪心思一转,已是变了神色。
“嬷嬷是想与我结盟么?”虽是问句,她却极肯定,若不是有与她结盟,一起对付阎锦的心,她也不会出来,冬雪自然愿意有人帮她,若是事败……
一闪而过的心思李嬷嬷未曾发现,听她这般说,冷冷一笑,“自然,两人一起合作,总比一人孤立无援来得好,你说呢?”
“嬷嬷想怎么合作?”冬雪岂会信她,不过是顺着她说而已。
李嬷嬷靠近她,低声道:“我已雇了杀手,你需要做的,便是引青玉离开主子,那杀手自会处理。”
引青玉离开,不过是不想误伤百里墨,她们恨她,却是不敢伤百里墨半分的。
她哪里需要她的帮助?冬雪心里暗嘲,不过是打着与她一般的心思,若是主子恼了,查起来,她首先吃不了兜着走,她倒是好心思!
“此事嬷嬷自个儿也能做,何必要我帮?”冬雪轻嘲。
看她的反应,李嬷嬷还有什么不明白?倒是依旧淡定,半点心思被拆穿的心虚也无,只是道:“莲儿之事出了后,主子便不许我靠近,你比我更有机会,难不成因为这点危险,你便要放过她?”
怎么可能!冬雪自不会放过她,想着近日以来的种种,冬雪咬牙,恨声道:“好!”
见她同意,李嬷嬷满意一笑,“越快越好。”
冬雪点头,辞别了李嬷嬷。
*
是夜。
阎锦躺着床上,呼吸平缓,似睡得正熟。
一道黑影渐渐接近,夜色里,寒光一闪,直逼阎锦而去。
“嘭!”
阎锦靠在墙壁边,捂着撞疼的肩,淡淡看着站在床边,拿剑指着她的黑衣人。
“付平生。”
黑衣人一怔,收了剑,顺带将蒙面的黑巾扯了,一双冷冽的眼死死的盯着她,神色复杂,“你怎知是我?”
阎锦见他收了剑,随意盘腿坐下,将被子扯过裹在身上,一派闲适,“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付平生。”
身形,感觉,杀气,眼神……能让她认出他的东西太多,每个人都有他专属的气息,她虽不会功夫,但她直觉颇准,感官也敏锐,虽换了个身体,本能依旧在。
“如此有精神,看来你的伤已是好了,你来所谓何事?”阎锦淡淡道,她不觉得平白无故付平生会来找她,如此出现必有目的,眸光一闪,已是明白。
“有人让你来杀我?”不待他回答,她已是将猜测说了出来,虽是猜测,她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是。”付平生也不啰嗦,如实相告。
阎锦勾唇一笑,在这大梁,想杀她的人屈指可数,不必猜也知道,无非是李嬷嬷或者冬雪,讨厌她的虽有几个,却也不会找人杀她,谷雨有心无胆,青莲已死,她虽得罪了容凌的侍卫,他却也没胆子瞒着容凌找人杀她。
“那么,你要杀我吗?”阎锦依旧端坐塌上,笑得开怀,这半点不在意的样子,反倒怔住了付平生,他不明白,面对他要杀他的情形,她怎能如此淡然?他不信这世上有人不怕死,这般想着,便下意识地说出了口。
“你不怕死吗?”
他说。
阎锦淡淡一笑,回道:“没有人会不怕死,我也一样怕,只是怕不能解决任何事,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平静以对?”
付平生深深的看着她,半晌方道:“雇我杀你之人是二皇子府内的人,她要我在你独身一人之时动手,并不是杀了你而已,而是让我把你废了,扔去琼花苑。”
琼花苑,京城有名的青楼。
“哈!可真看得起我!”女子大笑,似听见何种有趣之事一般,这模样,又是令付平生惊怔。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不会杀你,这是她请我杀人的信函,你好自为之。”
男子说完,黑影一晃,已是出了门去,屋子里静了下来,阎锦坐在床榻之上,盯着床边男子留下的信函,垂眸思索。
杀手,本不应透露雇主的信息,付平生如此做,已是坏了规矩,然他依旧做了,为的不过是阎锦有所图的相救,他也算得上一个性情中人。
*
五更刚过,阎锦便起了身,拿着付平生留下的信函便去了百里墨的院子,她本不想那么快清理二皇子府,有人却是等不及了,既然如此,她便成全她们!
见到阎锦那般早便来寻他,百里墨有些惊讶,要知道自她搬进他的院子后,她从来都是在院子里等他,从来不在他刚起时来寻他,惊讶过后便皱起了眉,直觉不会有好事。
“怎么了吗?”百里墨问。
阎锦不言语,直接将信函递给他,百里墨接过,二话不说便打了开来,一看之下却是大怒!
百里墨将信函摔在地上,绷着小脸不说话,阎锦捡起信函,折好放进袖子里,它是重要的证物,理应妥善保管。
“太过分了!当重重处置,以儆效尤!”
听着小孩的话,阎锦倒是蛮受用,替他理了理衣襟,垂首低语,“府里乱得紧,可介意我替你理一理?”
“嗯!”百里墨重重点头,半点不反对,顿了顿,似想起什么来,又道:“青玉,你不必顾忌,府里之人你尽管收拾,若是宫里有何不满的,我替你担着!”
百里墨府内之人,大多是从宫里调派而来,杂得紧,百里墨以前不管,不代表他不知道,他人虽小,却也不是笨人,青兰几人面上叫他主子,私底下唤他作二皇子,他也是知道的。
“好。”阎锦笑了笑,“待府里干净了,我替你物色合用之人。”
☆、第三十章 换血进行时
天还未亮透,府内管事嬷嬷们俱被通知到院里集合,百里墨端坐在阶上的太师椅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实站着,眼神却互相交流的众人。
管家程鹏上前,小心翼翼打量着百里墨的脸色,一时猜不准他心里所想,不禁有些发怵,“主子吩咐奴才们都到院里来,不知所谓何事?”
百里墨未回答他,而是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程鹏扫视一眼规矩站着的众人,回头低声回答,“回主子,除看门的小厮外,已是全部到齐。”
“嗯。”百里墨淡淡应了,扬眉大声道:“既然都到齐了,本皇子便开始说了,青玉!”
阎锦从他身后走出来,将信函拿出,顺便瞥了眼李嬷嬷瞬变的脸色,嘴角恶意一扬,将信函高举,“李嬷嬷,你可有话说?”
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她怎会不知?慌乱在心底一闪而过,不过片刻,李嬷嬷定定神,故作不解,“青玉,你在说什么?嬷嬷怎的不明白?”
信怎么在她手上?李嬷嬷不解,那杀手不是一向对雇主的信息保密得紧吗?怎会落入青玉手里?
大梁乃至其他国家,都有很多杀手组织,若没有人脉,并不易找到,且杀手组织一般接的都是大单,不会对这种‘小生意’感兴趣,她也没多余的银钱去雇人,无奈之下只得找如付平生一般的独行杀手,他们独来独往,功夫尚可,所收银钱一般人也足以承担,每个城镇皆有一个‘落脚点’,只需留下书信,言明雇主所需解决之人,报酬几何,有把握者自会找上门来,她不过刚留下书信而已,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