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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太后纪事-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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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安喜欢人都安安分分的,对于女子,更是希望她们,老老实实相夫教子,而不是挑战男人的权威。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从四德那一套,才是他喜欢的,更有利于他的统治,他非常不愿意看到女人有自己的个性。这跟秦姝想要做的事情,恰恰相反。

若非红莲军是她一手创建的,佑安绝对无法容忍红莲军的存在。

所以,秦姝也不能做得太过头了。

秦姝完全不想挑战佑安的底线,和对她的容忍度。再好的母子感情,也禁不起这般消磨。

说到底,她只是想要尽可能地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却不想为这件事,跟儿子闹翻,挑战这个时代的规则。否则,她就是太后,也没什么好下场。她还没那么高的觉悟。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再自私一点,她只要顾自己就好了,何必去管天下的女人如何?如果她因为这事而跟佑安彻底闹翻,恐怕还有人说她傻,将她当成笑话来看呢!根本不会有人感激她。

想清楚这些,秦姝幽幽一叹,彻底绝了这个心。

她做到自己能做的,就足够了。总不能因为这个,将自己也赔进去。

那就太傻了。

就在秦姝出神的时候,秦佑安忽然喝了口茶,说道:“母后,有件事我要告诉你,秦三刀和柳氏他们已经快来到京城了。”秦三刀就是秦屠夫的名字。

“什么?”秦姝立即回过神来,皱起眉头,随即冷笑道:“他们还真敢来!”

秦佑安亦是冷笑:“他们有什么不敢的?那秦三刀还想做太上皇呢,若是可以的话,他还想让我将皇位让给他那个无能的儿子呢!”

想到他们秦屠夫那副无耻嘴脸,秦佑安感到一阵恶心和厌烦。

“我一直让人看守着他们,就是不想让他们来我跟前捣乱,若是他们一直老老实实的,我便是留他们一条小命又何妨?前世的一切,前世都已经了结了,这一世,我本没兴趣再跟他们纠缠,否则,我早就派人杀了他们,一了百了了,可他们偏偏不惜福,非要凑上来找死。”

区区一个柳氏,杀了就杀了,有她没她都一样,前世让柳氏被野狗分食,他眼皮子都会眨一下,关键是秦屠夫。

到底是曾经生了自己的人,杀自己的父亲,又岂是好受的?前世,他都没这么做,这一世,秦屠夫还没做什么,他又岂会无缘无故地杀了他?

对于自己曾经的父亲,秦佑安到底做不到太狠绝。

虽然之前母后说过,将秦屠夫交给她来处置,他嘴上答应,但实际上并不打算让秦屠夫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想到,他们还有些本事,竟然真地找来了。

他已经传信过去,将那些放走秦屠夫的人都处置了,那些跟柳氏交好的人家,也都被撸了下去,直接撵出秦庄。

亏秦屠夫他们还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句话,都已经落入秦佑安耳目。

秦姝心中亦是十分不爽,当初秦屠夫怎么对佑安的,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当时都快将人给打死了,哪有一点父子之情。明明当时都说清楚了,佑安早跟他没关系了,现在见到佑安当了皇帝,他们倒是不要脸地凑上来了,若是他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她非要弄死他不可!

只是,这件事,到底还是得看佑安的意思。

秦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暴虐,问道:“佑安,你打算怎么做?”

秦佑安的脸上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他留他们一条小命,就已经够仁慈了,他们怎么就是不知道满足呢?说道:“既然他们来找死,我岂能不成全他们呢?”

前世,他们找来的时候,他只是大元帅,所以没有这样的对话。

这一世,他们却连他的皇位都敢觊觎,还想要当太上皇,甚至找读书人败坏自己的名声,逼迫自己就范,真是彻底碰到他的逆鳞。

------题外话------

感谢——

[2016—07—28]若雪暖晴 送了1颗钻石、6朵鲜花

[2016—07—29]melomurron 送了9朵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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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意外和求见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又或许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秦佑安的打算,竟然落空了。

这都是因为,秦屠夫一家人非常好运的碰上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还不是个普通人,而是秦佑安特意下旨征召的人才——东阳先生。

东阳先生,姓孙,名潜,字明德,东阳先生乃是他的号。

自幼家境贫寒,聪敏好学,他的几位老师,都是前朝十分有名的文人,他自己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生致力于钻研学问,著作颇丰,在当地十分有名,可称之为名士。

前朝皇帝就曾经召他为翰林院编修,他以奉养母亲为由,辞不应召,修道著书。如今,他老母已逝,天下初定,正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得到新皇下诏征聘的旨意后,出于各种考虑,孙潜便接受了。如今更是赶往去京城的路上,好巧不巧的,跟秦屠夫他们住在了同一家客店。

可他们的相遇,却算不上愉快。

那天正值早上,住店的客人都要早早出发,因此,便都聚在客店大堂里用饭。

秦屠夫一家起得晚,过来的时候,桌椅基本上都已经被占满了,唯独只剩下孙潜的那一张桌子上还有空位,只有孙潜和他的书童。孙潜带来的一个车夫和几个护卫,都在另一张桌子上就坐。

秦大宝见孙潜衣着朴素,又是个身形瘦小,头发灰白的老头,身边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书童伺候,明显就是可以随意捏扁揉圆的软柿子,立即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一拍桌子,恶声恶气地说道:“老头,滚一边去,这个桌子我们要了。”

可惜,孙潜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慢条斯理地吃他的饭。

秦大宝见他不理自己,顿时怒了,他可是皇帝的弟弟,堂堂王爷,竟然有人不把自己当回事,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他一边伸手去拽他,一边怒道:“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张桌子是我们的了,你一边凉快去。”

而在他去抓老头的时候,那书童就已经挡在他面前了,另一张桌子上的几个护卫,已经站起身来,扶住了腰间的刀柄,走上前来,只要秦大宝有异动,第一时间就会拔刀处置了他。

作为皇帝特意征召的人才,孙潜身边,还有当地官府特意派来护送他的护卫,好让他能够顺利进京入职。

秦大宝刚抓住孙潜的衣襟,就看到眼前出现了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顿时吓蒙了,他看到他们腰间的刀,咽了口唾沫,反射性地放开了手,连连赔笑道:“几位大哥,误会,这都是误会呀……”

柳氏见到儿子遇到危险,护子之心发作,立即上前,拦在儿子面前,掐腰瞪着孙潜等人骂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竟敢对我儿子动刀动枪的,信不信我治你们一个以下犯上之罪,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以前,她还是个屁民的时候,自然是遇事就躲,肯定不敢跟这些人硬碰硬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呀,他们现在都是有身份和后台的人了,对他们不敬,就是对皇帝不敬,都该拉下去直接砍头。

秦大宝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想到自己以后就是王爷,顿时就抖了起来,仰着下巴说道:“没错,我看中你们的座位,是你们的荣幸,还不快点给我跪下赔罪!”

秦屠夫和秦杏娘一家也围了上来,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那小书童见状,不由面现犹豫之色,底气不像刚才那么足了,但是他想到了自己老爷的身份,也挺直了胸膛,大着胆子不服气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们就算要这张桌子,也该等我们吃完饭才是。再说了,你们知道我们老爷是什么人吗?就算是圣上,也得对我们老爷客客气气的,你们竟敢让我们跪下,难道你们比圣上还厉害?”

小书童说完,还不屑地冷哼一声。

秦大宝闻言竟是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撸了撸袖子说道:“嘿,你还别说,我们这里还真有两位大佛,就是皇上见了他们,也得下跪。”

一番话说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整个客店大堂,都寂静无比,连咀嚼的声音都没有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大宝,就好像在看一个疯子。甚至,有些人都想着要跑路了,免得被这个大逆不道的傻子给连累了。

唯独孙潜依旧从容不迫,只见他将最后一口馒头吃进去,又慢悠悠地擦了擦手,方看着秦大宝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需知祸从口出。圣人有云: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谨于言而慎于行,绝不可鲁莽行事,以免犯下大错。”

秦大宝虽然也读过两年书,但他是个不学无术的,能识得几个字就不错了,哪听得懂别人掉书袋,顿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什么圣人不圣人的,你别拿圣人吓唬我。我也没说谎话,就是到了皇帝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孙潜听到这话,一双平和又隐含锐利的眼睛,终于落在了他身上,看得秦大宝直发毛,好半晌,他才移开目光,淡淡说道:“哦?老夫竟是不知道,这天下有什么人敢让天子跪拜?”心里却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

他们如此大放厥词,当众对圣上不敬,过不了一会儿,恐怕就会有官府过来抓人,恐怕在场众人,都会受到牵连。他身为读书人,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众人因为几个无知之徒而遭受牢狱之灾,免不了要跟官府周旋一二,救下这些人。

而客店里的掌柜乃至客人们,都吓得快要跪下来了。

秦大宝却是不知者不畏,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说道:“自然是皇帝的父母了,你说皇帝该不该跪?”

“放肆!”孙潜闻言,立即大喝一声,严厉地呵斥他道:“当今天子之母,只有当朝的仁圣皇太后,就连天子生母也被封为‘吴国忠烈夫人’,圣上哪里又冒出来一对父母来?”若是真有这样的父母,如何不见册封?可见是一派胡言。

“来人呐,立即去衙门报案,说这里有人冒充圣上父母,罪大恶极,请当地官府立即派人来捉拿下狱。”孙潜一身浩然正气,大义凛然地吩咐道。

话音未落,就见客店门外,窜进一队衙役来,而且还是由本县县尉亲自带队前来。

县尉一进来,就立即环视一周,说道:“本官听闻有人在此地大放厥词,对当今天子不敬,全都都抓起来,挨个上刑审问。”

此县也属于应天府的管辖范围之内,也算天子脚下,岂能容许有人在此地对皇上不敬,自然要从严处置。

一个处置不当,掉乌纱帽都是小的,就怕会掉脑袋呀。

县尉一落,所有衙役都上前抓捕众人,顿时一片哭爹喊娘之声。

“这位大人且慢!”这时,孙潜站了出来。

“阁下何人?难道想要包庇犯人,妨碍公务?”县尉暗暗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气度不凡,也不敢太过放肆,便出声问道。

“不敢!老朽并非要包庇犯人,而是不愿看到无辜之人被牵连,才斗胆出声阻止。”孙潜风轻云淡地摸着胡须,含笑说道。

这时,书童面容严肃地开口道:“我们老爷正是被当今圣上召为国子监司业的东阳先生,尔等不可放肆!”

县尉显然也听说过东阳先生的大名,闻言,立即上前行礼道:“原来东阳先生,下官失礼了。久闻先生大名,却一直不得见,没想到先生今天竟能贵脚踏贱地,下官真是三生有幸。”

国子监司业可是从四品,何况,人家还是名士,还在皇上那里挂了名,颇有威望,岂是他区区一个县尉能够相比的,因此一点都不敢怠慢。

孙潜早就见惯了这种情况,因此,十分淡然,说道:“此事,老夫看得清清楚楚,皆是因这几人而起,与其他人无关,还请大人不要牵连无辜。”

县尉犹豫了一下,颇有些为难。

孙潜见状不悦地说道:“若是上峰怪罪下来,只管推到老夫头上。”

一听这话,县尉立即说道:“东阳先生说得哪里话,无辜之人,自然不该抓。”

说完,就命人放了那些无辜百姓,只将闹事的秦大宝等人抓了起来。

“放肆,你们敢抓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秦大宝又惊又怒,挣扎地说道。

“放开我,也放开我儿子,我们真没说谎,我们真是皇帝爹娘。”柳氏亦是惊恐地喊道,她知道再不说出来,她就要被抓起来了。

秦屠夫此时也绷不住了,直接说道:“我就是皇上他亲爹,你们敢抓我,就不怕被我儿砍了脑袋吗?”

县尉哪里肯信,只冷哼一声道:“到现在还敢胡言乱语,来呀,把他们的嘴巴堵上。”

那些衙役立即脱下臭袜子,将他们的嘴巴堵上了,甚至还有人气愤不过,扇了秦大宝、柳氏还有秦屠夫等人好几个耳光。

因为秦杏娘一家和秦大宝的妻儿以及秦小菊都没有凑过来,倒是没被认成一家人,没有受到他们牵连。

眼见自己爹娘和哥哥都要被带走了,秦小菊立即扑上去厮打那些衙役,一边打一边哭道:“我打死你们,你们放开我爹娘,我爹真是皇帝哥哥的爹,你们抓了我娘,我要我皇帝哥哥灭你们九族。”

“原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将她也抓起来。”县尉毫不留情地说道。

这时,东阳先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慢着——”

县尉只好让人停了下来,看着孙潜,拱手说道:“东阳先生有何指教?”

孙潜皱了皱眉,看着秦屠夫问道:“你说你是当今的父亲,你有何凭证?”

秦屠夫挣脱了衙役地束缚,将口中的臭袜子扔掉,恨恨地说道:“这还需要凭证?见到皇帝你就知道了?我就不信,他不认我这个爹。”

说着,又气哼哼地“哎呦”了一声,心里恨极了,等他见到秦狗剩那个小崽子,非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不可。

皇帝又如何?他这个当爹的,照样能教训他。

柳氏也将臭袜子吐了出来,揉了揉自己红肿的脸,愤愤然说道:“没错,你们去秦庄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才是皇帝的亲爹?”

东阳先生则是皱着眉头问道:“老朽曾经听闻,吴国忠烈夫人才是当今陛下的生母,那阁下既然说是陛下的生父,岂不是……”

“没错,正是亡妻。”秦屠夫仰着下巴,得意地说道。

柳氏则是撇嘴冷哼了一声。

若是平时,听到丈夫提起宋氏,她早就闹翻了,现在这种时候,她也只能忍了。

只是想到宋氏被封为吴国忠烈夫人,还特意修了陵墓,建了享堂,安置牌位,以祭享之用,还派了专人看守,她心里就忍不住地嫉妒。

那宋氏生前处处比不过她,现在死了,倒是风光起来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面面相觑起来。县尉更是一脸惨白,豆大的汗珠接二连三地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唯独东阳先生眉头皱得更深了,问道:“既你是陛下生父,为何……”陛下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就算陛下早已经过继出去了,没了父子之义,但对于生父,也不能不管不问才对。

秦屠夫倒是明白了孙潜的言外之意,他倒也聪明,知道现在不能说皇帝的不是,除非,他不想过好日子了,现在首要的是要确定下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像女婿所说的那样,争取读书人的支持。

而眼前这人,貌似就十分有名,似乎还很被那个逆子看重,这不是现成的人选吗?

他脸上露出几分愧疚之色,哀叹地摇了摇头说道:“说起来,这都是我的错。想必他还在恨我当年将他过继出去呢!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秦屠夫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悲苦地说道:“要不是那时家里穷,又被……人威胁,我岂会舍得将养了快十年的长子过继出去呢?”

柳氏也抹了抹眼泪说道:“是呀,我虽然是后娘,但也没亏待了他,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看,原本我是想将我儿子过继出去的,但是,人家只看中了他,对方家大势大,我们家又打不过,只好妥协,要不然,我们就没法在秦庄立足了。就这样,她还不满足,还将我们赶离了秦庄才罢休,这么多年来,也不肯让我们见儿子一面,这才导致他跟我们不亲……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呀……”

说完,柳氏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呜呜地哭了起来。

孙潜、县尉等人呢都敏感地察觉到了柳氏口中的人是谁,但他们不敢细问,这可都是皇家秘辛,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同时,对于柳氏和秦屠夫的话,也信了五六分。

想必他们也不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

秦屠夫哭完之后,擦了擦眼泪,假惺惺地说道:“我儿子向来孝顺,若不是有人故意阻拦,他岂会对我们不闻不问,到底我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跟那个人在京城里吃香喝辣,我身为他亲爹却只能在老家吃糠咽菜,若不是过不下去了,我们岂会去京城麻烦儿子?”

孙潜对于秦屠夫最后一句话倒是不予置评,看他们又是膘肥体壮,又是绫罗绸缎的,怎么看也不是吃糠咽菜的程度,何况,他早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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